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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毅丰大吼一声:“系统,搞什么?这里是南宋了?”系统:“嗯,没错。”李毅丰:“岳飞出生了没?死了没?”系统:“没死。”李毅丰:“那还好,可以去抱大腿。”系统:“不过快了。”李毅丰竖起大拇指:“坑货!”且看时空穿越者李毅丰如何玩转南宋!
主角:李毅丰 更新:2023-02-06 12: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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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毅丰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之系统让我到了南宋》,由网络作家“天龙四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毅丰大吼一声:“系统,搞什么?这里是南宋了?”系统:“嗯,没错。”李毅丰:“岳飞出生了没?死了没?”系统:“没死。”李毅丰:“那还好,可以去抱大腿。”系统:“不过快了。”李毅丰竖起大拇指:“坑货!”且看时空穿越者李毅丰如何玩转南宋!
北宋靖康二年四月金军攻破东京(今河南省开封),除了烧杀抢掠之外,更俘虏了宋徽宗、宋钦宗父子,以及大量赵氏皇族、后宫妃嫔与贵卿、大臣等三千余人北上金国,东京城中公私积蓄为之一空.金国从开封撤军以后,立张邦昌为伪楚皇帝。由于张邦昌原为宋臣,后降金,开封军民对其憎恨有加,一大部分旧宋朝臣也要求他退位。
彼时,张邦昌尚尸位如故,吕好问语邦昌道:“相公真欲为帝么?还是权宜行事,徐图他策么?”邦昌失色道:“这是何说?”好问道:“相公阅历已久,应晓得中国人情,彼时金兵压境,无可奈何,今强虏北去,何人肯拥戴相公?为相公计,当即日还政,内迎元祐皇后入宫,外请康王早正大位,庶可保全。”邦昌道:“爱卿之计甚好。”故邦昌乃迎元祐皇后孟氏入居延福宫,尊为宋太后。遣谢克家往迎康王。靖康二年(公元1127年)五月一日,康王赵构南京应天府(今河南商丘)即位,改元建炎,是为宋高宗,史称南宋。
嘉禾县朱子镇,地处武夷山脉南麓,古称唐石里,素有“林海竹乡”、“自然资源宝库”、“中国竹筷第一镇”之称。大竹岚风光带,生态优美;著名理学家朱熹墓,祭祀圣地;天池五福洋水库,划舟垂钓;明代石拱桥,古朴典雅;九龙山庄,茶韵飘香;竹乡印象度假区,小桥流水人家……
3月20日,首届:“朱子故里,大美嘉禾“首届旅游文化节日在细雨蒙蒙中开始。
客运车上,挤满了人。
前排左侧靠窗的瘦小男子对旁边中年男子的人说小声道:“见鬼了,都晃荡了2个小时,什么破路。”说着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在侧边单排安坐的学生,又轻声问道:“李毅丰这个小鬼不着调,七叔,您说金头到底是不是真的?”
七叔眼皮一耷说道:“闭嘴!”瘦猴顿时脸皮一热,嘟囔的几句进而转头看向窗外。
侧边单排叫李毅丰的学生,身着李宁白色运动装,穿李宁跑步鞋,板尺头,面色稚嫩,一副学生派头。微闭双眼嘴里不停叨念着:“黄金落满坑!”
除了3个月前就到朱子镇打前站的王刚,外号王胖子。退伍军人,33岁,入行7年,东北人,性格豪爽义气负责安保工作兼职土建工程实施(挖盗洞),七叔掌管着这个四人的土夫子团队,七叔姓沈,团队首脑,行七,长沙人士,相传为摸金校尉世家,有摸金符为证,穿山甲爪子的形状,18岁起家,入行25年,盗过大江南北百余座大墓,身上一股若隐若现土腥味隐藏在香水下。瘦猴子,七叔同乡,姓秦名小利,23岁,小龅牙,半长发,大金链,便西,棕色尖头皮鞋,入行5年,负责文玩销售。李毅丰,18岁,孤儿,2年前金陵与七叔他们相遇秦淮河畔后加入团队,顶替了瘦猴做了货源信息采集工作(古墓寻找)。
这次活动发起来源于李毅丰在网络上看到一篇关于朱熹被宋宁宗罢免杀头后,宋宁宗以金头给朱熹安葬在唐石里的文章,至于下面评价朱熹生平八卦之类的事情,就不是李毅丰所关心的,而且现在法制健全人民法制意识高,到处都是依法盗墓工作者(考古工作者),土夫子团队生活日益窘迫,所以本着宁可信其有的观念,李毅丰决定去上门拜访朱夫子的阴宅。在网上恶补了几天朱熹的生平后,起草了关于《朱熹墓探秘规划》企划给了七叔,就当交差了。没想到的是七叔竟然同意了。
可能是七叔觉得团队长期停工状态不能持续太久,就批准了这次不靠谱的行动。并安排刚从东北探亲回来的王胖子,先一步到朱子镇进行实地考察。
随着路旁出现一个广场,广场上立着朱熹石像。道路另一场是一条3米宽的路旁边有一石亭子,亭旁立着省政府确认文物保护碑文。广场一侧人山人海,原来是旅游节的美食街临时地。
客车沿着公路再行驶5分钟后,停靠在一栋4层小楼下面。车门一开,里面的乘客就一窝峰的挤着下车。
李毅丰背起他的黑色旅行包,手提拉杆箱,随着人流下车。回头看见瘦猴子提着灰色老式行李袋,与七叔一道下了车。
李毅丰说道:“七叔,王哥应该要来接我们了吧,咋没看到人呢?”
瘦猴子抢先答道:“估计王胖子早在美食节,流连忘返咯,哪里记得我们这些饿肚子的人”
话音刚落,对面零售店里,传来:“七叔,这里!”
一个壮汉迎面想他们走来,手中提着几瓶矿泉水。瘦猴子抢先走一步,拿起水来,就咕咕的喝起来。
待王胖子走近,李毅丰问道:“王哥,事情做的咋样啦?”
王胖子正要开口回答,七叔一摆手制止他说;“不急,先落脚。”
王胖子连忙改口说:“七叔说的对,走,先到我租的地方去把。”
便先行走一步,沿着公路走了10分钟,待出现一个白色小洋房构成的小区停下来。
瘦猴子说到:“王胖子,住的不错啊,都是小洋房啦!”
王胖子摇了摇头,指了指围墙旁边的小道,先前带路。给七叔他们介绍:“前两年这边是个养鳗的基地,后来当地政府搞新农村就建了这个洋房小区。不过原来基地留下几间平房,我就租下来了。”接着轻声说道:“而且离目标近,经过水田,5分钟就到山包后侧,安全。”
大家都知道这个标准所指,而且住在洋房小区人来人往的确实不便,干这个活的都理解。
接着大家都走进了靠近小区的三间砖瓦房,房子后侧一方池塘。
屋子里头搭起一张平板床,此时正值3月,阴雨绵绵中透漏出一丝丝寒气,但是床上只有草席和叠着整齐的一席薄被,床下散落这工兵铲,锄头等工具。
靠床一米远处,有一简易方桌,王胖子拿起墙角堆叠的塑料凳子,招呼大家坐下来。等大家坐定,王胖子走到门口,四周望了望后,闭上门锁。
走到桌前坐下。此时七叔才开口说道:“王胖子,辛苦啦!你来说下工程进度把。”
王胖子才从内衣口袋拿出一张简易地图,指着上面的红线说道;“七叔,根据上次您说的方向,挖到了离坟头,5,6米远的地方。”
而且我是以挖笋工身份来的,还要去周围应聘点活,不然怕引起人注意。”
七叔沉吟一会说:“可挖到石灰,木炭,松香等物。”
王胖子指了下墙角一块黑泥说;“昨天挖的,我问着一股松香味。”
七叔指了下李毅丰说;“你去看下。”
李毅丰走上去,揉碎泥土放到鼻尖问问了向七叔点点头。
李毅丰知道七叔有意考校自己,毕竟加入团队的这两年,七叔教授了他关于盗墓的不少知识,勉强也算一个记名弟子。
李毅丰指着地图说道:“一看这个朱熹墓格局就风水宝地,后侧有山靠,山体要对称,左边龙砂要长和高,右边的虎砂应短稍低,明堂朱雀开阔、平坦兼明亮,前方那小河水流回环结成池。简直就是帝王龙脉,祖先葬于此处,朱家百年必有人问鼎中原,你看后来朱元璋不就沾了这个光啦”
李毅丰后面攀龙附凤的扯上朱元璋,心里明白这个是白杆子打不着的,讨好式向七叔问道:“您老说呢?”
七叔听到前面还点点头,待扯到龙脉的事面色不悦制止道;“别瞎扯没得。”
李毅丰这才收笑接着说道;“宋代墓葬虽不推崇厚葬,不及唐明清,南方宋墓随葬品数量还是相当可观的,就算没那个金头,淘到几个小黑碗(建盏)市场上也好几万一个。”
话音落下后,久久得不到回应,目光转向七叔,
屋子里此时只有七叔手指敲击桌子的声音,大家都在等着七叔的部署。哒哒哒.......
李毅丰心想:七叔您老琢磨啥哦,这一路下来还饿着肚子呢。
过着许久,七叔说道;“事不宜迟,今晚11:00行动,到时候你们三个一起挖。现在你们先出去填饱肚子。还有,不许惹事,王胖子盯着。”
李毅丰一听,就跳起来拉着王胖子就往外走。
后头看到瘦猴子向七叔讨好说;“七叔,您老不去吗?”
七叔摆摆手说;“你们走,给我带点吃的回来。”
瘦猴子就跟着李毅丰他们出了门去。
路上,李毅丰拉着王胖子前头走着说道;“王哥,有没想你家的小宝宝啊?”
李毅丰知道几个月前王胖子喜的千金,老婆正带着小孩在东北老家。王胖子说;“你嫂子,每天给我发视频,一天天的长的好快,估计这次回去会叫爸爸咯!”
李毅丰接着说;“那肯定啦,还会叫叔叔。对了,王哥,等下和你切磋切磋,看看上次你教的形意拳,我可下功夫学咯!”
李毅丰是少年,知道王胖子是退伍军人,缠着让他教他武功。
王胖子最初以为他只是玩玩,教些套路,但发现李毅丰肯吃苦,他也乐于成全小兄弟的武林梦,两年下来也算略有小成,三五个人不进其身。
前方走了瘦猴子有点不耐烦的说;“我说你们两个大侠有完没完啦,还去不去啊?”不等两人回答,夺路向前走去。
李毅丰撇了撇嘴,他知道两年前瘦猴子在他手中吃亏,七叔看他机灵又父母双亡孤身一人,就收他入伙,但瘦猴子心胸狭隘,又贪小便宜,表面对七叔毕恭毕敬。私下却以二把手自居,毕竟一个傻大个,一个小毛孩无法撼动他的地位,几年处下来,小摩擦不少。
王胖子了解瘦猴子性格,知道他嘴毒,心肠还好,不以为意。
李毅丰少年气盛,经常与之发生嘴仗。李毅丰小声嘀咕道;“猴子干。”与王胖子追上前去。
三人走着约莫5分钟路程,就到了美食节广场。
李毅丰这才知道原来当地政府为了发展旅游业,特意建立个朱熹广场用来招揽旅客。
瘦猴子向李毅丰两摆摆手,进消失在人群里。李毅丰确不在意,拉着王胖子走向其中一个卖小吃的摊子。
李毅丰拉着王胖子走进临时搭建的帐篷内,里面摆着四张小方桌,此时都有人坐着。唯有靠内侧方桌空有2个位置,一个60岁左右的老爷爷带着3岁男孩,小孩手中拿着红团正吃着。李毅丰先一步引着王胖子上前坐下。
落座后,小摊老板娘过来问道;“两位,你们要吃点什么?”
李毅丰问道;“老板娘,你们菜单在哪里?我看看!”
老板娘说;“我们这里临时搭伙,没有菜单,你们要吃什么,还是到摊子前看着点吧!”
小男孩只从他们落座后,多次拿余光瞄他们俩,嘴角带着红印,见其可爱,李毅丰逗逗小男孩说道;“小朋友,你吃的是什么东西啊?给叔叔吃口,好不?”
小男孩听后,向爷爷身边微微移动,小手抓紧了手中的红团。爷爷神色略带鼓励,小男孩却是摇摇头不应答。
老板娘接过话头;“这个是我们本地特色红团,糯米制作,里面的红豆、糯米香甜可口,吃起来十分有韧性,只有逢年过节才有,红色的外观、印上各种吉祥的图案,为节日增添喜庆的气氛。”
李毅丰心想品相不错,寓意也好问道:“王哥,这红团我们来几个,也给七叔捎些。”
王胖子因为血糖高,不喜甜食,说:“我就不要了,老板娘团子来两个热的,等下再打包两个。”王胖子也在这里呆了个把月,对本地吃食还是有所了解,便开口问道:“锅边糊有吧?”
“有的有的”老板娘连声答道!
“那给我们来两碗,外加2个萝卜丝油饼,微辣。”
老板娘记下后,去前头准备。
李毅丰向老人家道了歉,刚才吓到小男孩。老人家则说没事的,自家小娃娃还是太害羞咯。就此攀谈起来,原来老人家姓朱,却是住在朱熹墓所在的村。张扬心想赶巧了,不会是要挖到别人祖坟了吧。便问朱老伯:“我们这边有啥风景看看的啊?”
朱老伯说:“一辈子都待在这里头,没感觉有啥看头?来这里的人都会跑到里头叫山港的地方,靠近武夷山,有很多野生动物”
小男孩放下手中饼,仰头补充道:“有猴子,猴子,爷爷带宝宝看过的。”
朱老伯摸摸孙儿的头说;“有有有.....”
李毅丰想还是进入正题吧,不然鬼知道扯到啥咯。就略作神秘的低声问道:“听说朱夫子陵墓里有皇帝御赐金颅,不过传说在整个江南设了三十六个疑冢的事,咱们村上可是真的?”
朱老伯急忙说道:“咋不是真的,这是我老祖宗的坟头,海外朱子后裔都来祭祖的,好家伙,那个人山人海的……”
李毅丰心想:古代一般安排忠心奴仆或者不得志庶子守陵,当然这种事情不可能明说的。打断了朱老伯的话说:“这么多年了,不会被人把给盗了去吧”
突然左脚一重,旁边王胖子给他一眼色。李毅丰这才发现朱老伯面色不愉,当面提别人祖宗被挖了坟确实很失礼。
“瞧我这张破嘴净说胡话,朱老伯,太抱歉啦!”
朱老伯看着眼前半大小伙,虽然说话鲁莽,但自己毕竟一大半把年纪,没必要和他计较太多。经他这一说,又勾起自己尘封了四十多年的记忆,娓娓道出来。
那是文化大革命的特殊时期,正月头刚过,乡里来了七位下乡知青。那时候,朱老伯家也算大户,他大爷爷是村里老支书,因此也接待了一名知青,姓沈。那时候学校又停了课,朱老伯又是十几岁小孩,天性野,就天天跟着沈知青屁股后面转。
沈知青性格温和,又有学问,经常给朱老伯一些叫朱古力的糖吃。
知青下乡打乱的生活也随着时间推移趋于平静。
临近清明,乡委干部李干事跌跌撞撞的找上门来嘴里喊着:“老支书啊,您老在哪啊?”
朱老伯屋里答道:“大爷爷到地里头,李叔您满头大汗的,出啥大事情?”
“快快快,喊老支书去。乡长说大事情不好,知青们要去挖你们老朱家的祖坟了。他现在带人去拦着”
朱老伯一听吓的腿一软,坐了在地上。
李干事骂道:“你小崽子,这么不顶事,快去喊你大爷爷。”
朱老伯这才连滚带爬的夺门而出,才出去院子,就看前方他大爷爷拿着锄头往家走开。他连忙上前哭着说:“大爷爷,我们家祖坟给人刨了”
这下可好,一件将要发生的事误传成了已经发生。
这可把老支书吓倒了,毕竟是老干部见过大场面,强行镇定却连忙问道:“娃子,咋回事啊?把话说清楚咯。”
后头跟着出来的李干事暗骂一声,连忙上前解释道:“是这样的,老支书。乡里的那些知青说咱们乡的朱夫子陵墓就是封建迷信典型,要乡长带着一起平了它做农田。乡长那边兜不住,一边安抚的知青,一边让我来给您老报信。”
老支书问道:“那这会儿,人在哪里?”
李干事说:“我出门的时候,瞅着人往山上走去,应当在到墓前闹去。”
老支书也觉得情况紧急,对一旁愣着朱老伯吼道:“火烧眉毛了,傻站着干什么,去叫你叔伯帮忙。”说着迈脚就往山上跑去,李干事也跟着一路小跑过去。
旧时农村一大家族亲戚都聚在一块,不一会儿朱老伯喊齐叔伯们,手拿着农具浩浩荡荡的向山上行去。
绕过石阶,朱熹墓前祭祀百平米的平台黑压压的都是人,石柱、石桌推翻在地面,鹅卵石的坟包旁却是出现半米宽坑。
老支书正跪在墓碑上旁嚎啕大哭,一帮知青站立一旁手足顿挫,毕竟老人家撒泼起来,他们也不知道如何应对。
朱老伯留意了下沈知青,与其他知青远远拉开,一脸轻松,倒想围观村民。
朱家一伙一看自己爷爷被人欺负,拿着农具就冲向知青。乡长赶紧组织村民拉开双方,场面十分混乱。
“啊,血啊,谁流血啦,死人咯……”却不知人群中谁喊到。
这才发现是沈知青,双手捂住脸,倒在地面上,血从指尖渗出。
乡长寻思别出人命咯,一旁女知青赶紧招呼同般七手八脚的把人抬下平台,往乡卫生所赶去。
老支书一看事情严重了,也不哭了。急忙走到乡长面前说到:“乡长啊,这可咋整啊?”
乡长看着面带泪迹的老脸,暗叹一口气,无奈的说:“老支书啊,你也是老党员,要提高觉悟啊。你家一伙咋动手没个轻重,真出了人命,那要吃官司的”
老支书连忙点头哈腰说到:“要提高要提高,回去我就教训这群小王八蛋。”
乡长不与他多说,赶忙往乡卫生所去了。
老支书对村民喊了声:“别看了,都回家”招呼一家亲戚把平台收拾了下,草草埋了土坑,就往山下走。
路上,大家伙都在寻思谁下的手,谁要吃牢饭。但没人承认,都拿着祖宗发誓,老支书一言不发,脸色发黑,埋头往前走。
朱老伯这会儿寻思,刚才那沈知青离的远远的,咋一会儿就受伤,却是奇怪的很。转头一想平常没少收沈知青的好处,这会儿人家受伤,也应当去看看。跑到前头和老支书说要到乡卫生所看看去,老支书也没听清,只是摆手,他就一路小跑了去。
等到乡卫生所,问了大夫才知道已经包扎好咯。没啥大事,病人觉得有点头晕,正躺着病床上休息。朱老伯从窗户外看到床上睡着一个人,不敢进去打扰,放下心来自寻回家。
等到家里了,天也黑了大半。和大爷爷说了下人没大事,累了一天也不啥胃口,回屋躺着,不一会儿睡着咯。
半夜传来一声轰鸣声,窗户外突然一片黄色光芒。他以为是春雷,扛不住倦意翻身继续睡了。等白天起来,家里婶婶到是提及昨天山上墓头里又出大事了,什么金光啊这类的,言语不详。他再向别人打听,都闭口不谈此事。
张扬一边吃着锅边糊一边听朱老伯的故事。心里揣测这沈知青肯是同行啊!还是老手啊,打听、踩点、制造混乱,金蝉脱壳……
看王胖子今天好像有点心不在焉。李毅丰继续问朱老伯:“那个沈知青您老后来还有联系?”
这会儿,朱老伯的孙儿呆不住闹着要走,他也起身说:“那天后就没见过了,估计返乡了吧,听口像湖南那边的人,四十多年了也没再回来看。来宝宝和叔叔说再见我们走了”
小男孩也不说,拉着爷爷就往外走,李毅丰连忙起身和他们道别。
回头发现王胖子拿着空勺子在那发呆,问道:“王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潘子说:“没啥事,可能昨晚没睡现在有点困,你吃好我们就走吧”
说完就起身往外走,走了几步发现李毅丰没跟上,回头看张扬正在付钱,还打扮一份食物走了过来。“今天我请的客哦,这个是给七叔捎带的,王哥你先回去,我再四处转转”
王胖子也觉得没啥问题,叮嘱李毅丰一番就自行回去。
李毅丰漫步在广场旁的河堤上,没有汽车的喧嚣,举目望去都是青山,空气清新,却是一处与家人放松的好地方。
想到自小父母双亡,自己十几岁从孤儿院跑出来,流落在秦淮河畔靠古玩行骗,后来加入七叔的团队,两年处下来让他有种家的感觉。但这次感觉大家都透着一股异常,七叔有失常准的决定(虽然是他的提议,自己也感觉瞎掰),一路神神叨叨的瘦猴子,再加上今天心不在焉的王胖子,发现团队之间又有层淡淡的隔膜。
不知不觉走到一处建筑物门口,抬头一看是牌匾上写着朱子纪念馆,李毅丰看看时间还早,就抬脚迈进屋子里,纪念馆里人倒是不少,墙上的十张壁画介绍了朱夫子的生平。李毅丰粗略浏览一遍,没啥特别的,有求学的、高中的、谈经论道的,但他发现第二张壁画的角落有个模糊背影,总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在他在回忆时,身子突然被人碰了下,转头一看原来是朱老伯和他的小孙子。
朱老伯抱歉的说:“我这小孙子就喜欢乱跑,不小心撞到了你了。”
李毅丰忙回道:“没关系,小孩都调皮。”李毅丰这时心中莫名的烦躁,便敷衍的对小孩说:“小朋友,出门在外可要跟紧大人哦,好了,叔叔有事先走了,拜拜!”
李毅丰告别朱老伯,看看时间差不多,出了纪念馆,埋头往王胖子的临时住所走去。
这时身边的人指着河边不远处的群山,一处盆地说:“看金坑!”原来此时天空放晴,不知何原因只在盆地上落下一片阳光,大家纷纷拿起来手机拍照发朋友圈。
李毅丰想:这也太巧吧,还真有金坑,好兆头!便加快脚步往回赶。
李毅丰回到住所,看到屋里七叔安坐在桌旁,桌上的散开着一次性塑料碗筷,王胖子半蹲在墙角处磨着手中的匕首,却不见瘦猴子。
李毅丰见气氛压抑,不到桌前坐下,而默默坐到了床上,拿出手机来玩。过了没多久,耳边传来吱呀的推门声,门外飘进一股酒气,抬头看到瘦猴子手提着食品袋走了进来。
瘦猴子走到七叔对面说:“七叔,吃着吃着忘记时间,这是给您老带着卤味和白酒。”
七叔皱眉问道:“喝酒了?”瘦猴子在一旁拘谨的要开口回答着,七叔不等他开口解释,怒声说:“东西放桌上,给我滚出去酒醒了,再进来。”
瘦猴子连忙放下东西,到屋外洗脸去了,等再进来屋内,身上酒气也没那么浓,也不与李毅丰两人搭话,走到七叔对面坐着。
时间在这压抑氛围中一分一分的溜走,李毅丰看手机上显示10:30了,王胖子也收起刀了静静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李毅丰轻声的说了声:“王哥。”
这时,听到桌旁的七叔指着瘦猴子带来的食品说:“大家都过来吃点东西吧,吃饱带着家伙开始行动。”
李毅丰这才和王胖子一起走到桌旁,拿起袋中冰冷的大饼就着卤味大口吃了起来,当然肯定也没人去动那瓶酒。
李毅丰本想说把东西热热吃,但看大家都拿起东西默默嚼着,也不好开口,就跟着大家吃了起来。
几分钟后,大家便停了手,各自准备工具去了。
王胖子带着山铲子、绳锁,匕首插在自己的靴子上,瘦猴子抢先拿着旧行李袋,放着一些他们盗墓用的矿灯、桃木钉、绊尸绳一些工具,七叔腰间绑着一个鼓鼓的小包,李毅丰知道这个放着罗盘一些物件,摸金符却挂在七叔胸前。
李毅丰想:这瘦猴子啥时候这么积极,抢着活干啦,便背起黑色空包。
大家准备妥当准备出发时,七叔突然开口:“小丰把大家的手机收下,关了机放你包里。”
李毅丰本能答应一声;“嗯,好。”又吃惊的说:“啊?”
七叔把自己手机抛给了他,他连忙接住,一想老板都做了,大家打工的还不得照办吧。
一边关了机,一边走向瘦猴子,瘦猴子磨磨蹭蹭的从袋中拿出,正想启动屏幕时,李毅丰一把拿住关了机就丢进了自己包里,趁瘦猴子正准备发怒,就快步走开。
因顾忌七叔,瘦猴子只得恶狠狠的盯着李毅丰。
李毅丰不理他,心想:不就是一个苹果手机嘛,害怕我弄坏了。走到王胖子接过他的手机轻声说:“王哥,一会儿我把我们手机袋子装起来,不会进水,王家小公主的视频可不能丢了。但是有的人的手机嘛,嘿嘿,我可不保证哦。”
王胖子听了也勉强的笑了笑。
七叔招呼大家闭了门关了灯,往朱子陵墓方向走去。王胖子前面带路,引着大家走在田埂,早春田头一片寂静,月光很淡,大家没用矿灯怕引起别人注意。过了一大片水田,到了一个小山包的林子前停住了脚。
王胖子低声说了句:“到了。”
李毅丰看了看地方,是朱子陵墓左侧不远的山包,抬头可依稀看到高高的墓碑。王胖子选的这里倒是隐蔽,等看着他扒开一处树枝,露出容一个人身体的洞口,往里看一片漆黑。
王胖子先一步的撑着洞口跳了下去,瘦猴子从行李袋里拿出矿灯,往洞里一照,洞有3米左右深度,上小下大成L形状,下方空间确实能容下几人。王胖子向他们招招手了,这次才依次的下了洞。
洞里地道不宽,只能单人弓着背向前行走,不过通气不错,不是很闷,墙面显红色有水气,闽北地区多丘陵土质属于红壤。
一伙人沿着地道向前走,每隔一段李毅丰都会看见用木板撑着地道顶部,知道这是有些地方顶薄需要托着。
几分钟后,地道前方出现一堵黑墙,是王胖子挖的地方,墙面与红壤不一样,黑色有股松香味道。
因地道窄只能作业一个人挖,所以七叔安排大家轮流,王胖子第一个,接着是瘦猴子、李毅丰。
王胖子是老手,拿起山铲子就挖了起来,其他人躬着身体在地道里休息。
李毅丰听着铲子闷闷的挖土声,确实有点发困,紧紧身上的衣服,靠着背包闭目养身。这一闭眼,确实不小心睡了过去。
突然感觉身边有人推了自己下,李毅丰梦里惊醒,眼前出现瘦长脸,他有点起床气,怒声说道:“干什么嘛呀你?”
瘦猴子一手拎山铲子一手揉着肩说:“我们都忙活了大半天了,你倒是睡的舒服啊,到你了。”便山铲子丢在李毅丰的跟前。
李毅丰这才意思到,自己犯困睡了这么久。脸上微微有点发烫,看七叔、王胖子没注意过来,不与瘦猴子争辩,拎起山铲子走往前走去。
李毅丰穿过七叔,王胖子,捡起地上的矿灯就往地道深处走去,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睡觉这会,他们已经挖了十来米了。
到了地道尽头,放下矿灯,抡起山铲子就挖,手腕一震,没握紧铲子差点飞出去。
原来土质这么硬,手中唾了口唾沫,握紧山铲子就挖起来。大概挖了1米多,铲子前端传来咚咚的声音。按以往的经验来看,李毅丰知道怕是挖到墓室墙壁。
不一会儿,后头的七叔他们都赶了过去。七叔上摸开泥土,露出平滑的石壁,上面刻有云纹。
七叔知道石壁后面是墓室,让王胖子拿起铁钎子把石壁咂开。李毅丰咋样一看看王胖子挥开猿臂,三下五除二的就咂开了,暗赞一声王哥威武。
王胖子转头看了一眼七叔,得到七叔示意,先一步进入,瘦猴子也赶忙跟了进去。
随后是七叔,李毅丰也赶紧随着七叔,跳进了墓室。墓室大约百十平方大,藻井顶,宋人视死如生,墓室与生前所住的房屋一定有相同的雕刻与物品。
棺椁在北面,前头挡着3米宽的屏风,经过近千年的腐蚀只能地上一堆残渣,朱熹是夫妇同葬的双室墓,但双室之间用一道隔墙隔开,称作“同坟而异葬”。
墓室左侧有个石桌,石凳子两把,桌子摆着茶盏,石桌竟然有一口古井,右侧这是一个亭子,亭子周围是一片竹林,。墓内东、北、西壁面上遍布壁画,上面绘画有些剥落,但也是栩栩如生。
李毅丰看七叔拿着矿灯,只是看着墙面壁画,背地议论七叔土夫子改成考古教授。瘦猴子还是那么直接的往棺椁前面走去,拿起工具就要撬开棺盖,招呼王胖子说:“大块头,别楞着,干点干完干点回去,阴森森的,又不是什么好地方?”
至于什么东南角点蜡烛的事情只是存在小说里,李毅丰对壁画上描述朱熹求学,做官,教学的内容不感兴趣,感觉白天在纪念馆里内容差不多,仔细看多张壁画角落出总有一个背影感觉很熟悉,人物感觉像是现代人的穿着打扮,或站着、或坐着。
暗骂一声见鬼了,便甩了甩头。便走向了石桌子,拿起茶盏看了看,
擦去表面灰尘,釉色通体黑色,碗底厚厚的尘土,想着就两个茶盏品相不错。这次出行没有金颅,也有个小几十万的入账。
心情不错的李毅丰,便信步走向石井,原以为是个枯井古人寓意使用,确没想到井中有水,而且清澈见底,用手摸了摸一股凉意直入五脏六腑。
“七叔,七叔,您老过来看看啊,真倒了霉了,是个衣冠冢。没啥金头。”瘦猴子那边开棺了,发现不对喊七叔过去看。
七叔好像根本不在意金头,向瘦猴子他们走去,问道:“有没像样的玉器?”
李毅丰也走动棺椁前面,右侧略低的棺木里面,躺着一具白骨,身型较小,身着寿衣已经腐化的差不多了,头冠被瘦猴子拿着放在棺木外,这应该是朱熹夫人刘氏的棺椁。
瘦猴子他们正在左侧棺椁前,李毅丰看了看,确实只有衣物。
七叔朝里面瞅了一眼,好像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就到棺木前地面查看随葬品,只有了了几件简单金首饰、灯盏、瓷器。
李毅丰心想:宋人确实崇尚简葬。
七叔神色严厉的拷问瘦猴子:“就些东西?没有玉器?”
瘦猴子脸色越显难看,惴惴不安的答道;“没,没啦,就这些东西啦.七叔,您可要相信我的人品。”说完瞄了瞄旁边的王胖子。
七叔顺着瘦猴子眼神,看着王胖子,李毅丰感觉瘦猴子肯定有昧下来东西,而且王胖子应该看到。
正当王胖子要开口说话时。
瘦猴子倒是主动拿出了藏在内袋里的玉蝉,嘴里说:“七叔,我是猪油蒙了心,看这个玉蝉小物件不错,准备带回去给小潘西(女朋友)。”
李毅丰心想这个瘦猴子满嘴跑火车,单身那么久没看见他和女性接触,现在冒出了小潘西。
七叔却说:“不是这个,玉佩在哪里,其他的呢?”
瘦猴子本以为交代了就没啥事,但七叔还说啥玉佩的事情,天地良心啊,连忙辩解说;“啥玉佩啊,七叔,真的就这个玉蝉,我以为人品保证。”
李毅丰在旁小声嘀咕到:“刚才还以为人品保证,我看人品不咋样。”
瘦猴子怒骂到;“这个小鬼头说什么,别搬弄是非,落井下石。”
七叔脸色更加铁青说;“你小子亏空了公司几十万,别以为我不知道,这笔账还没好好和你算了,到这里还手脚不干净,乖乖交代清楚,鱼龙玉佩在哪里?否则,别怪七叔不念多年情分。”
当七叔说出鱼龙玉佩,李毅丰没啥感觉,王胖子却身体动了动,好像对这个鱼龙玉佩很在意的,不知道七叔有没在意。这边瘦猴子一听原来七叔早知道了,自己迷上网赌,几年积蓄输光了,高利贷借了几十万,天天有人催着还钱,就偷偷把公司的备用资金给用了三十五万,高利贷利滚利现在还有八十多万没还,高利贷下边下最后通牒了,月底没钱要他一手一脚,这两天还一直把电话催他。本准备这次有个金头干票大了,可以把公司和高利贷钱还上,剩点还能做赌本再去与美女荷官(网络赌博的庄家,都会请美女现场直播发牌)大战一番,想起那个小妖精,下身就有点燥热。
瘦猴子也是光棍,马上就把外衣脱了,伸手要解开皮带,对七叔说;“您老不信,可以让李毅丰这个小鬼头收身,我要是撒谎就死后就到十八层地狱”
话音刚落,墓室里传来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声接着又是老头咳嗽声,李毅丰心里一紧,有些害怕。
转身看瘦猴子直接吓到在地上嘴里还说着:“有鬼啊,阿弥陀佛急急如律令.....”
七叔、王胖子倒是镇定,听出是从井中传出来了,便快步赶到井边。
李毅丰晚了几步,走到井边往里一看,却只见井水倒是浑浊些,但也是空无一物。边小声问道:“七叔,王哥,是什么怪物?
这边瘦猴子也跟过来说:“鬼婴在哪里?“
王胖子解释到说是:“不是什么鬼婴,是娃娃鱼,个头快1米多长。”
原来这是东南山区常见的娃娃鱼啊,学名大鲵,体大而扁平,一般全长582~834mm,生活在水质较好的小溪中。这只一米多长的估计是变异品种。
七叔对王胖子说:“这井下有暗道,我估摸着下面另有洞天,你下去看下.”
李毅丰心想:果然朱圣人的墓葬没这么简单,看到王胖子脱下外衣,把小矿灯带在头上,活动活动身体准备潜水下去,上前嘱咐到:“王哥,小心点。”
王胖子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跳入井中,不一会身影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李毅丰从七叔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有心想问问鱼龙玉佩是什么东西,又感觉今晚的七叔和往常不太一样,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大家,胸中有股闷气堵着,就走到右侧竹林处,原来不是真竹,是瓷器上色,竟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大概十来分钟,王胖子的身子从井里爬了出来。李毅丰看着脸色发青,浑身湿漉漉的王胖子,赶忙上前关心的问到:“王哥,还好吧!”
王胖子用手抹下头发的水,拿起地上的衣服披在身,对众人说:“井下通着一个小潭子,潭子沿着水道一直延伸很远,感觉通向地下水脉。我往前走到大支流岔口就回头了。”
七叔问道:“要潜水多久啊?”
王胖子想了想说道;“两分钟左右,但是水温很低,可能有点碍事。”
七叔这才下了决定:“等王胖子休息下,我们就下井去。”
王胖子在旁却说:“我身体好,不碍事,早点下去吧,不然过会天要亮了。”
七叔想想确实不宜耽搁太久,就点头同意。瘦猴子这时候却走到七叔面前小声说道;“七叔,您老,看我游泳水平不行,去了碍事,要不我就不去了,在这里给大家看东西,镇守大后方。”
李毅丰暗骂一声胆小鬼,开口讽刺说:“这里没别人,鬼才偷东西,可别某人监守自盗,不止是这些古董,估计连我手机都一道顺走了。”
瘦猴子确实有这样的心思,一想挪用公司的钱七叔知道了,回去肯定没好果子吃。还不如一会趁大家下井了,把这些随葬品都卷走卖了钱,然后就天南地北的逃了再说。这下被李毅丰说破心思,感觉是被人捉奸在床,脸色是一片青一片红。
七叔不理会瘦猴子,对王胖子说:“等下他不下去,你押着他下去。”瘦猴子暗叹一声苦啊,也只能脱下外套随着众人一道下了水。
刚进水,一阵刺骨的寒冷,李毅丰憋的气差点在水中泄出。
赶忙定定了神,调整身体想井下游去,到井底发现确实有一个洞,赶忙向洞里游去,与七叔拉开数米了,最可恶的是瘦猴子,刚说游不好,到水中就跟水猴子了一样,一溜烟的没了影子。
等游到水洞出口,看见七叔王胖子他们向水面游去,却没发现瘦猴子。
李毅丰正准备跟上,突然看见潭底有个瘦小的身影,料想就是瘦猴子,心想:活该嘚瑟了,现在抽筋了吧。
但也不能见死不救,就向他游去,准备拉他一把。潭底水有些浑浊,伸手拉着瘦猴子就向上游去,暗自嘀咕:瘦猴子咋这样轻,手臂上瘦的只剩骨头。便回头一看,吓得张嘴尖叫,发现水灌入嘴中,连忙闭嘴甩开手就死命的往上游。
哪里是瘦猴子啊,分明是一具穿着绿军装死尸,前头王胖子看见李毅丰异常,赶忙回头拽着他就往潭面去。
出了水,李毅丰瘫在水潭边口不住的往外咳水,王胖子在一旁拍着他的背,七叔和瘦猴子也走过来了,李毅丰这才感觉好点,战战兢兢指着瘦猴子说:“瘦猴子,死尸。”
瘦猴子一听就跳脚了说:“好啊,你个兔崽子,还咒我死咯!”
七叔没理会瘦猴子开口说:“水下有具尸体,没啥大不了的,别节外生枝了,赶紧找墓吧。”
王胖子这会却向七叔提议,要不要把尸体捞起来了,看看有什么发现。
七叔听完以后,沉默了很久说:“这个可能是个前辈,既然他的命运如此,就不要去打扰了。”说完便转身离去。
瘦猴子一听有死尸,赶忙跟上七叔,王胖子也拉起李毅丰追着上去。
到了大支流岔口,李毅丰听到顶上有水流声,估计上面应该是朱熹墓前那条小河,原来他们已经离开墓地这么远了。七叔带头逆流而上,一身湿冷,大家都埋头赶路,很快就到了水流的尽头。
一个大溶洞,有口墨绿色深潭,往外冒水,水潭旁有堵巨大石门大约4米来高,石门上刻着太极图样,正上方刻着“造化府邸”,两侧有一文联“太极还从无极始,三元总自一元生”。
李毅丰想这是哪个修道有成的道教高人的洞府啊,注意到前头的七叔神色十分激动,嘴里小声念叨:找到了找到了,王胖子和瘦猴子都是没什么变化。
这时,瘦猴子想立功,就主动跑到石门前伸手推开,但使劲吃奶力气,石门也不动分毫,李毅丰以为瘦猴子又在磨洋工,拉着王胖子一道上前帮忙,却感觉入手重如石山,如何也推不开。
七叔走到石门两侧,在石壁上摸索着,而后又从腰间小包里拿出罗盘寻找的方位,最后在左侧距石门一米远处站定,收起来罗盘说:“你们退后点。”
等大家都退开,他把左手按下石壁的一个圆形凸起,嘎啦的一声,凸起向后回缩与墙面连成一片,而后随着一声巨响,石门便缓缓的开门。
李毅丰透过扬起尘往石门看,又是一个天然的大熔洞,走进去发现溶洞十分空旷,上方有一个开口,月光直射入洞中,开口下方是水池。
水池后面有平台,平台上有黑影不知摆着什么。
这会七叔从小包里拿出蜡烛准备点在溶洞的石灯台上,灯台在洞里四个角落摆着。瘦猴子准备上去帮七叔,七叔却不给,亲自点亮的蜡烛。
随着幽绿的烛光,一丝丝臭味,李毅丰看清溶洞壁面上竟也有壁画。
共六幅,第一幅:描述的是一个婴儿出生,天降下金光,婴儿右眼角特写长有七颗黑痣,排列如北斗。
第二幅:是在一片竹林,少年安坐在亭子读书,天降仙人,一身紧身打扮,身上烟云缠绕,腰间别着一个玉佩,玉佩是鱼头龙身首尾相衔。
第三幅:描述在战场上,白衣仙人手刃敌首,傲视四方,周围士兵远远躲开。
第四幅:是在海边,白衣仙人与少年文士离别,白衣仙人把玉佩抛向少年文士,玉佩变成龙头鱼身首尾相衔。
第五幅:中年文士与一个道人在品茶,桌面放着玉佩又变成两块,一块是鱼头龙身,另一块是龙头鱼身,旁边还有一个小道童站立。
最后一副:老人安坐在石洞,双手捧着玉佩。古人对未知的东西总会用神话替代,李毅丰也不去计较壁画的真实性,但上面玉佩好像很神奇,而且七叔也好像事先知道。
李毅丰在琢磨的壁画的时候,七叔他们已经走到平台旁边,上面是一具白骨,白骨手中托着一块鱼龙玉佩,七叔伸手拿下,双手小心翼翼捧着表现的十分激动。
而后又从内衣里掏出一件东西,竟然是另一块鱼龙玉佩,抖动着双手要把两块玉佩合在一起。
当七叔拿出另一块玉佩时候,王胖子就起变化,轻轻蹲下拿出靴中匕首后轻轻的移动至七叔身后。
两块玉佩不知是什么结构,竟然合在一起找不到缝隙。
“几百年了,终于让我找到了,列祖列宗有灵啊。”此时的七叔,倒是有点范进中举的癫狂。
王胖子却在这个时候,一个暴起,从后头一手揽住七叔,另一手用匕首抵住七叔的脖子,一旁的瘦猴子被这一变故惊得是目瞪口呆。
七叔这时候反而冷静下来问道:“黑吃黑?哪个组织派来的?”
王胖子却正面回答自行说:“沈云来,男,46岁,湖南长沙人,十五年前在新疆博物院盗窃珍贵文物一件,杀害著名考古学家李嘉夫妇,此后逍遥法外。七叔,我说的对吗?”
“是条子啊?卧底?。”
“国安局特别行动组,王斯丛。先把玉佩给我”
七叔无法只能照办。
“原来你们早都盯上我啦,没错东西是我偷了,杀人罪我可不认,只是把他们迷倒了,谁知道他们夫妇命不好,葬身火海。”
“是你放的火吧,就为了灭口,天理昭昭今天终于可以把你绳之于法了”
“嘿嘿,是他们自不量力,想要打开鱼龙玉佩的秘密,还看见我的脸,我的家族寻找了它近千年了,玉佩是属于我的,是他们活该!他们该死!”七叔情绪失控,失声吼道。
李毅丰也注意到平台前的变化,赶到平台前,叫了一声:“王哥,你干什么啊,先放开七叔。”
“小丰你不要管,沈云来杀了人,必须受到法律的制裁,我已经通知人来了。”
“你抓不了我的,我早就注意到你有问题,原以为你是哪个组织派来,毕竟这个玉佩在境外可以卖数亿美金。”一旁的瘦猴子听到这句话,两眼发光的死死盯着玉佩。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和你在这里长篇大论,现在没感觉头有点晕、浑身无力?”
王胖子这才注意到拿匕首有些沉重,两脚发虚。七叔趁着这空挡挣脱出王胖子的控制,接着从怀中掏出一把小手枪,指向他。
李毅丰才知道七叔为什么要自己点蜡烛,这时他也手脚发虚,倚着平台站着,看着面目狰狞的七叔。
七叔此时也感觉胜券在握,边娓娓道来了始末:原来朱老伯口中的沈知青,却是七叔的长辈,来自一个神秘的家族名:八卦门。
四十多年前,他和家中长辈写信说找到祖辈传说中提到神物“鱼龙玉佩”的线索。
八卦门中先祖曾见识过鱼龙玉佩能有助人常生不老、羽化登仙神鬼莫测的能力,所以门中终极目标就是寻找玉佩,寻得长生。
后辈多代人在市面上都寻不得玉佩的线索,多年后有名天赋异禀先辈就查阅古籍,猜想会不会被人带到地下,便拜师摸金校尉,学了一门手艺就这样流传下来。沈知青写完信后,就没了踪迹,门中老人觉得几辈子人都没找到的东西,沈知青后来又没回门中复命,估计他也是瞎说的,就把沈知青的事压着。
等七叔成年踏入这行,对鱼龙玉佩也只是有个印象,一次在考古旧报纸上介绍到新疆的彭加木双鱼玉佩竟然和传说中鱼龙玉佩一摸一样(这个“双鱼玉佩”装置有可能是一个“超人类文明的时间机器或物质转移装置”,极有可能是被运用于某种物质的超距输送的。),便留意多方打听东西在新疆博物馆,后面就是王胖子说盗物杀人,隐姓埋名寻找第二块玉佩,年前在门中偶尔得到沈知青当年的信,而后谋划这次行动。
李毅丰这才想:感情大家都是被人牵着走的木偶,这时看王胖子正在看自己使眼色,示意自己快跑。
七叔拿枪指着王胖子,让他把玉佩交出来。
王胖子把玉佩抛向李毅丰大声喊道:“快点跑,他不会放过我们的。”说完就纵身扑倒七叔。
“呯!”
七叔向空中的王胖子开了枪,他也被被扑倒在地。
七叔马上站起来,而王胖子双手死死的抱着七叔腿,胸前咕咚咕咚向外渗血。
李毅丰心脏一揪,眼角红了,想到平时王胖子照顾自己的场景,眼泪就不往外流,失声喊到:“王哥!”
看着迎面飞来的玉佩,下意识伸手一接,正想上前帮助王胖子,因迷药关系使不上力,而且七叔此时正用脚踹着王胖子,手中的枪却指向他。
李毅丰被七叔眼神吓住身子,平时和善的七叔全然不见,只有身负命案的沈云来。
李毅丰这辈子也没遇到这样事,那边王胖子只剩一只手拉着七叔,七叔也起身来了。王胖子口中喊着:“快快快。”李毅丰一咬牙,就往门外跑,瘦猴子跟着他跑出去。
“呯!”
李毅丰感觉身上一痛,手臂中枪,本来就没跑出多远,枪的冲击力硬是把他推入水池。
蓬的一阵水花激起,此时玉佩发生了变化,李毅丰的血沾染在玉佩,随着玉佩的纹路自行转动,而且越来越快,洞顶一道炫目的金光直射水池,玉佩在金光中呈现出妖艳的血红。
瘦猴子发现七叔开了枪,当机立断扑向水池里,伸手抢夺李毅丰手中的鱼龙玉佩,嘴里喊:“七叔,我来帮您老。”不知是为保命还是为了那数亿美金。
鱼龙玉佩异变并没有停下来,高速旋转化成一片血色混沌,包裹着李毅丰和瘦猴子,接着狂暴的爆炸力。
李毅丰失去知觉前,隐约看见七叔拉着王胖子,投入池中。
在他失去知觉后,溶洞内中传出机械的声音:启动虫洞程序,目的地1139,准备3.2.1……
随后溶洞承受不了这股爆炸力,完全塌陷了。
3月21日,嘉禾县当地报道朱子镇凌晨出现山体滑坡,现场挖掘出一具不明男尸,后续挖掘工作继续进行。但到下午就有部队紧急进驻有关部门过来要求封锁消息,并把发生地段全面封锁,民间也是议论纷纷。
李毅丰感觉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他那故去双亲,朦胧中隐约听着别人称父亲为教授。
他料想自己应该是死了吧,在地府和父母相会了。回头一想人死灯灭哪还会做梦,那自己岂不是没死了。
这时候五感又全部回到身上,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盖薄被,是一间古色古香的房子,窗户开着,夕阳射入。
这时候有一个老者,身穿黑色交领的长袍,黑色方帽子,脚上踩着灰色棉布鞋,走了进来,一副古人打扮。
看到李毅丰醒来,连忙走到床前说道:“小师傅,身体可利索了?”却是苏杭口音的方言。
李毅丰在金陵呆了十来年,也是能听的半懂,连忙支起身来说:“谢谢你救我啊,大伯,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老人隐约理解李毅丰的意思答道:“此地为建州浦城县朱家府邸,小老儿朱忠忝为朱府管事,前些日子,府上三哥在城外竹林读书时发现小师傅昏迷在溪边,便安排下人救回府中,报与夫人,夫人心慈并请了郎中上门给小师傅医治。”
一段话说下来,李毅丰听得半懂,看朱管家一副古人做派,连忙问道:“今年是几几年?”
“几几年?小老儿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老者摇了摇头。
李毅丰小心翼翼地问道说;“此间年号?”
这下老人听懂了,答:“大宋绍兴九年。”
李毅丰瞬间被雷的外焦里嫩,自己这是狗血穿越了,看老人神情严肃,确实不像开玩笑啊,各种穿越的小说内容在自己头脑里闪现出来,一时间思绪涌动。
不知有没系统,能帮自己练成绝世武功,迎娶天下十大美女,富贾一方,走上人生巅峰。
这边老人看李毅丰,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以为他伤还没好,便不打扰他休息,起身道:“小师傅,小老儿先行告退,给夫人、三哥报个平安,过会让下人送点吃食过来。”便离开房间。
“吱”
关门声把李毅丰又拉回了南宋王朝,心想:对,就是南宋,当朝官家是宋高宗赵构,出发朱熹墓前,他查阅了一些朱熹生平,知道绍兴是高宗的年号,定都临安,就是现代杭州时开始启用的。
至于朱管家说大宋为什么不是南宋,他知道南宋是后来人定义的,人家可不是这样认为。一想到南宋,被草原民族打的只剩半边江山,而且还更小,西南有大理,西藏应该叫吐蕃诸部吧。
不过好像绍兴九年,南宋刚开始,而且建州地处江南,应该有个百十年的和平。
回忆朱子陵墓里的事,应该是鱼龙玉佩让自己穿越的吧,其他人呢?王胖子肯定死了,想到此处鼻子又有点发酸,这几年里,一直把他当作自己的亲哥哥看待,虽然他瞒着他的身份,但最后拖着七叔让自己逃跑,暗下决心一定要照顾好他的妻女,随即嘴里又有点发苦,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回去。
想到回去的关键因素在玉佩,李毅丰赶忙在房间四处张望,桌子上有自己换下的衣服,未见玉佩,可能是遗留在溪边吧。
又想到七叔开的那一枪。虽然七叔平时很严肃,不过对自己很好,安排吃住,还教一些古玩风水知识,自己隐约把他当作亲近的长辈。
当他开枪的那瞬间又变得十分陌生,对了,中枪,李毅丰记得在左臂上,忙卷起衣服,发现手臂上光光的,就疤痕都没留下,又仔细看了看,发现皮肤倒是变白变细腻,但就是没有枪伤,难道是鱼龙玉佩有疗伤的功能,其实李毅丰没有查看他的右手臂,上面正有淡淡的伤痕。
而鱼龙玉佩上隐藏的神秘面纱,等着拥有者去揭开……
还有瘦猴子,他也包裹在血色雾里,也穿越了?可是朱管家没说有一道救起来的同伴,算了等下问下这个朱府的三哥,连同玉佩的下落也打听下。
“来福,可是与客房的小师傅送粥?”门外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回三哥的话,是管家安排的”
“那好,我也去瞧瞧。”
李毅丰奇怪了,屋外院子的谈话自己咋感觉在耳边说的,什么时候听力这么好,这难道也是玉佩带来的好处?
随着脚步越来越近,门外走进一个二十出头下人打扮的男子。
李毅丰心想:这个应该是来福,不过却是没看见叫三哥的童子。
门外倒是有微弱的呼吸声,往门外看去却是一露出半个身子,头上竖两个辫子是古代童子的打扮,体形瘦小,脸色偏白感觉身体应该不是很好,但是双眼大而明亮,特别是右眼角上有七个痣,状若北斗,正小心翼翼的往里头瞧。
这个小孩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呀,这不是像壁画上的人?
不会这么巧吧?
那这就尴尬了,挖了人墓却被人家救了,估计这小孩子知道了,会不会当时就用石头把自己砸死了溪边。
李毅丰不禁打个冷颤,这里是朱府,这小孩莫非是朱熹,朱熹可是儒家大圣啊,墓葬咋搞的跟羽化飞升的道人一样,打定主意,伺机向来福打听一下,至于屋外的小孩人家不肯进来,他也假装不知。
李毅丰连忙起身,急步上前躬身行了一大礼,面带笑容口中说:“有劳受累了,不知这位大哥如何称呼”
毕竟在人府上摆着架子让下人伺候,久了生厌。
为人处事李毅丰还是懂得的,而且还要对他有所求。
来福本有些不情愿,看这个小师傅这么懂礼,连忙摆手说:“使不得,使不得,忠伯安排的,厨娘早已准备好了,小的只是走一趟,当不得小师傅大礼。”
“桌上的粥食,小师傅趁热快些食用把,小的叫来福,朱府厮儿。”
李毅丰一看果然是礼多人不怪啊,得再加把劲儿问:“原来是来福哥啊,我看来福哥器宇轩昂,知书达礼,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定是府上老爷的心腹,在府里头也必然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不知贵府老爷是哪位?府里有哪些人?”
来福那里经得这赤裸裸的称赞啊,脑袋里想的是气宇轩昂、知书达礼,像吃了人参果一般满脸红光。
又想夫人身边丫鬟翠竹,对自己不理不睬的,竟然不如眼前小师傅识货,或者有点不好意思,前头夫人有意把她许配府中下人,莫非是我,才故作冷淡,掩饰心中崇拜之情。
“哈哈哈!”门外小童听到李毅丰夸来福,一想来福瘦长脸布满痘痕,失口笑出声来,意识到不妥,马上捂住嘴巴缩回身子。
来福这才止住了和翠竹生儿育女的想法,轻拭口水,满脸堆笑的说道:“当不得,当不得,府上老爷名讳朱松,官拜吏部员外郎,正在京师临安当差,府中此时是夫人管事,三哥确是老爷的三公子”
李毅丰请来福坐下,自己吃着粥,一边与来福一言一语的搭着话,门外小童听着无趣,就自行离去。
过了好一会,李毅丰觉得打听的差不多了,有些东西来福做下人也不太清楚,便假作发困的模样,来福才止住,表情上却是意犹未尽,依依不舍得的告别了李毅丰,并约定明日再来与他聊天。
李毅丰根据来福所言、自己所知总结了下,此处确实是朱熹的府邸,那个三哥正是以后流传千古的儒家亚圣朱子。
朱熹老爹远赴临安做官,还不小,由于朱熹从小体弱多病,前头有两个哥哥早夭,朱老爷怕朱熹经不起路途奔波,便与夫人祝氏商议,让朱熹留下建州浦城读书修养身体,自行带个小厮(朱忠的孙子,来福的假象情敌)前去临安上任。
府中下人不多,管家朱忠原为朱松父亲朱森的书童,府里老人深得朱松器重,厨娘是朱忠浑家柳氏,朱忠独子英年早逝,媳妇改嫁他人,唯有一子朱成聪未婚适龄,随着老爷上任现不在府中,还有两个小厮来福,来财,来财年纪小跟着三哥身边做个伴读书童,丫鬟翠竹、杜鹃服侍祝氏。
按来福说的,朱家早年家道中落,朱松服除应召入都,几经升迁,升尚书司勋及吏部员外郎,家中光景才好起来。
李毅丰觉得自己的来历是要首要解决的事,朱府众人看自己成年短发未束发,想来应该认为自己是个和尚,带点金陵口音,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就说自己失足落水受伤失忆,以不变应万变。
解决完来历问题,张扬想自己要如何在这个千年前的南宋立足,科举读书:估计是没戏,自己没这个才能。
经商:这个倒是可以试试,可是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在这个封建社会地位可不高。这个暂时保留,比较衣食住行都得花钱。
入伍当兵:虽然自己跟着王胖子练了两年武,鱼龙玉佩好像改变自己的体质,恢复能力和五感大幅度加强,也不知和当下的武人差距如何,而且战场上宋军被金国铁骑追着杀的片甲不留,要是岳飞的岳家军倒是可以考虑下。
算了还是走一步算一步,早些找到鱼龙玉佩回到现代吧!
李毅丰直直坐在桌边想着事,窗外的月光照进来,抬头看了看四周,昏暗中视力不受影响,也不去点起油灯,走到窗旁,一轮新月,漫天繁星,古代没有大气污染,天果然比较干净。
入夜的朱府灯火通明。朱忠与浑家说着明天吃食准备;来福则向来财炫耀着自己新交的知己;两个丫鬟细语与祝氏答着话;朱熹倒是睡下夹杂着咳声。
望着北斗七星,李毅丰有着一种孤寂感觉,自己这个南宋不速之客不知道可否寻到回家的路?金戈铁马、刀光剑影的金庸武侠世界是否存在?多希望这是一个梦……
次日,朱府后厢房,小朱熹正梳洗心想:过会儿,要见见自己救起来的仙人。
为什么他会认定是仙人呢?其实自己是亲眼所见,仙人凭空就出现,只是怕别人以为他是稚子之言,便谎称在溪边发现李毅丰,转头看向床头的玉佩。这个和李毅丰一起出现的玉佩,自己把玩了几天,质地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看不出有什么奥秘,或许只有仙人才知道。
这时,小厮来财端着面汤、炊饼走了进来。
朱熹问道;“来财,客房小师傅可曾起来?”
“回三哥的话,小师傅早些时候已起,此时正在客厅与夫人说着话。”
“啊!”抬腿就往门外跑去。
“三哥,早膳?”来财在后头喊道。
朱熹赶忙回身却不去桌前用膳,快步行至床头,拿起玉佩塞入怀中,朝客厅方向小跑。
李毅丰这边正与祝氏搭着话,看见门口的朱熹跑了进来,小脸涨红,口中喘着粗气,半晌说不出话来,想这个小家伙身体还是真差,前头两个早夭,中年得子了还不得手捧口含,怪不得朱松不敢带他赴任。
“沈郎(朱熹乳名),何事如此惊慌,快快些坐下。”祝氏连忙走前,抚着朱熹的背。
管家忠伯连忙前问:“夫人,小的这就去请郎中?”。
李毅丰感觉坐着尴尬连忙起身,也要上前去。
“忠伯莫去,劳烦母亲担心,这会儿孩儿好多了。”好在朱熹没啥事,拉着祝氏到主座上坐下,自己站在一旁。
祝氏招呼李毅丰落座解释道:“妾身这哥儿,自小体弱,从娘胎带来的病根,经多家名医诊治,近些年来,确是有些好转,但不敢大意了,让小师傅担忧了”
李毅丰连说:“不敢,不敢,小哥对在下有活命之恩,未能报答深感惭愧,岂会见怪。”
接着祝氏就把李毅丰失忆的情况说与朱熹听,只记得名叫李毅丰,建康人士(祝氏根据口音猜测),暂时寻不到亲人,故在朱府逗留些日子,等伤好了再寻亲去。
朱熹则伸手摸摸了怀中的玉佩,有些自己的小心思。
李毅丰也觉得没啥说的,就连忙与祝氏告别回房休息。
朱熹开口问祝氏:“母亲,我可否去丰哥房间聊会天。”
“不许胡闹,打搅小师傅休息。”
“不碍事,不碍事。”李毅丰也想向朱熹打听玉佩的事情。
祝氏这才答应,不过约定不能逗留太久,毕竟朱熹还有自己的早课要完成。
李毅丰便和朱熹一道回屋,路上朱熹小声的说道;“我知道你的身份。”
李毅丰十分的诧异的看着他,以为朱熹知道自己的来历,随即摇摇头,不回答埋头进去了屋里。
两人坐在房间,对视而不开口,朱熹一脸得意洋洋,李毅丰则眉头紧锁。
李毅丰心想:朱熹出生异象(朱熹生于郑氏馆舍)。
相传,朱熹出生前一天,郑氏馆舍对面的文山与背后的公山同时起火,山势烧成“文“、“公“二字,朱松惊曰:“天降祥瑞,必有所印,此喜火祥兆也!“
第二天中午,朱熹就出生了,朱松便为孩子取名“熹“,即“喜“、“火“二字的组合。)但凡伟人都有这样的神化传说,难道真的有这么神,不过眼前的只是一个小孩,让我诈一诈他。
“适才三哥所言知在下来历,可否告知?”
“丰哥是仙人,从天而降。”朱熹一脸笃定。
“仙人?”李毅丰面色不露悲喜,心跳却加快了许多。
“是仙人,还有这块玉佩随着你而来,定是神物。”说着从怀中掏出玉佩。
李毅丰眼角剧跳,双手控制不在颤抖起来,强自镇定的说:“可否借与在下观之?”
“喏,给你,正是物归原主,不过丰哥可要与我详细说说。”
李毅丰接过玉佩,发现只是半块一面鱼首龙身纹饰,双手轻轻的抚摸着,脑子盘算着:原来只有半块啊,另外半块呢?还有要如何打发这个小鬼头,看来说自己是仙人,古人信奉鬼神,朱熹六七岁小孩(此时朱熹已经十岁,因自小体弱,所以显得小),再拿鬼神之事恐吓下,应该没什么问题。
李毅丰边开口说:“既然三哥已然发现,在下也不便撒谎,不过三哥发现当日,可曾见到在下同伴,或者另一块玉佩?”
“不曾。”朱熹瑶瑶头。
李毅丰便开始编起了故事:他不是什么仙人,却是来自天宫的修道之人,天宫在另一个叫地球的芥子空间,与道友一同去探寻古仙遗址,发现这块能穿越时空的玉佩,而后被道友反目暗算一同流落在此处。
朱熹问:“天宫在何处?旧时,曾向爹爹问天之上何物?日为何炎热?月为何清凉?日月以上又为何物?爹爹却是答不出,丰哥即为天宫修道高人可否告知”
李毅丰心想:我勒个去啊,这个小孩不简单啊。
赶紧回忆下自己所知道的的天文知识,告诉朱熹,地球是与大宋在不同时空,中间有一个隔膜,就像两间隔开的屋子,没有神器是无法穿越了。
至于天之上为何物,李毅丰说:“次方世界情况我不太清楚,不过可以说说我那方世界,想必也是类似的。”
朱熹点点头,说道:“这样呀,那多谢丰哥了。”
李毅丰便和他说,地球是圆形巨大的球体,太阳也是一个一直燃烧的巨大球体,比之地球大了成千上万倍,月亮则是很小球体,不会燃烧,但会吸收热量......
什么九大行星,自转公转,星座宇宙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李毅丰编的是前后矛盾,说的后面自己都不相信了。
可朱熹听了却是如痴如醉,还一边提问各星球的距离,还动手用笔在纸上画了出现。
李毅丰一看,哇塞!太阳系啊。
这会儿,朱熹盯着纸面久久不出声。
李毅丰也不去打扰他,自行摸着玉佩想着事。
“多谢丰哥,古人曾说:朝闻夕死。我觉得大宋的星空当与地球一致,古书未曾有这样的理论。”朱熹说着起身躬身一拜。(毕竟当时主流思想都是天圆地方)
李毅丰心说:本来就是瞎扯,止住朱熹拜礼拉着坐下;“使不得,使不得,相互切磋。嘿嘿!”
脸上微烫,把以后大家都知道的常识拿来教朱圣人,确实有些不好意思。
“丰哥,可否告知天宫民生几何?仙人是否有战事?”
李毅丰有心炫耀说,天宫仙人都称为公民,无人挨饿受冻,民有所居,人人读书,农事有机器,商业发达,有飞机,潜艇造神器可上天入地,从建州到临安最快一两个时辰可至,天宫分百余国,处于和平时期。
朱熹听着十分神往,又追问一些细节,有的问题李毅丰都答不上,又只能瞎编推脱。
这时候来财进来催促朱熹做早课,朱熹才不情愿的离开李毅丰的屋子,并说得空再来拜访他。
李毅丰巴不得朱熹早点走,并叮嘱朱熹帮自己保守秘密。
李毅丰送走朱熹后,拿起鱼龙玉佩仔细看着会儿,又琢磨不出什么来,便贴身收好,出了屋子。
朱府地方不大,三进九间房,有个七八十平方的小院子,院子里来福正在打扫,李毅丰便走上前说:“来福哥,正忙着啊?可需帮忙?”
来福大度一笑,挥手说:“不需,不需,马上收拾妥当了。丰哥儿(两人昨日已通姓名)这会准备上哪?可需我陪同?”
“屋里呆着闷,便出来走走。”李毅丰看见院落摆着几间石锁,有心试试玉佩对自己的改造,上手一提,感觉很轻估计就10斤不到,甩至空中,准备耍个花活。
一旁的来福可吓了一条,这石锁可以三十来斤,平时他移动倒是没什么,这样耍着确实万万不能。想出言阻止,却看石锁上升1丈高后,一个急速稳稳的落在李毅丰手里,改口大声说道;“好功夫!”
李毅丰这边暗自叫苦,谁知道石头不经丢,一飞3米高,还好落下速度慢吞吞(在他眼里)的,伸手一握,力道确实十足,手臂扯的有点酸痛,这时一阵暖意从腹部涌向手臂,那种酸痛就马消失。
放下石锁说道:“侥幸,侥幸。”
来福问道:“丰哥儿,莫非是习武的武林高手?”
宋时重文轻武,武人地位较低,但至南宋,朝廷为了屡受外敌入侵,又鼓励民间习武。
李毅丰说:“确是不大记得,不过看到石锁触景生情,脑子出现一些模糊的场景。”
来福对江湖好汉很是崇拜,开口说:“可否演示一番?”
李毅丰也不推辞,就把练习王胖子传授的形意拳。
[形意拳的基本拳法都以三体式、五行拳(劈、崩、钻、炮、横)、十二形(龙、虎、猴、马、鼍、鸡、鹞、燕、蛇、骀、鹰、熊)为主。其练习要领:一要塌腰,二要缩肩,三要扣胸,四要顶,五要提,六要横顺,七要钻落翻分明。塌腰,即尾阊上提;缩肩,即两肩向回抽劲;扣胸,即开胸顺气;顶,即头顶、舌顶、手顶;提者,即颈道内提,横,即起也,顺,即落;起,即钻也;落者,即翻。起亦为横,落亦为顺]
初时,和之前没啥感觉,越到随着招式的演化,手脚身体的协调性和精确性都大大提高,拳头带风,腹部有热气源源不断向四肢回转,不像初学者,倒像一个老形意拳师。
半时辰过去了,李毅丰收了功,发现院子里没了人,原来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来福看他在那边打着拳,还不如刚才耍石锁好看,加上忠伯一早安排事,便不告而别了。
李毅丰本想让来福带着出去逛逛,这会儿只能回屋等来福。
在屋里等到太阳乡下,也没见来福,朱熹也没过来。
祝氏也没召他一起吃饭,中间安排丫鬟翠竹送食,翠竹瓜子脸,年纪十五六,皮肤有点微黑,五官倒是比较清秀,怪不得来福念念不忘。
李毅丰问了来福和朱熹的情况,她回答来福被管家安排出门办事,三哥确实被夫人压着读书,便离开了。
这一夜李毅丰握着鱼龙玉佩和衣而睡……
第二日,李毅丰一早就来到院子里,想着习武之事如逆水行舟,现在既然发现能鱼龙玉佩有改造身体功能,为了在这古代生存下去,找到回去的方法,更加要好好利用。
李毅丰摆开姿势,打了一套太极拳。太极拳民间又叫养生拳,大学里面还有教授的课程,上到八十老人下到八岁小孩都会几手。
第二日,李毅丰一早就来到院子里,想着习武之事如逆水行舟,而现在又发现鱼龙玉佩对身体改造的有好处,更加要好好利用。
李毅丰摆开姿势,他练习的是王胖子教的军中秘传,配合固定呼吸方式,可以锻炼意、气、形、神的,学武之人更加有好处。
从起势、右揽雀尾……左揽雀尾、十字手、收势共四十二式,以前李毅丰一套下来需打个半小时,身上微微出汗,现在一套下来要1个多小时,而且大汗淋漓,李毅丰知道太极拳讲究的是以静制动,以柔克刚,避实就虚,借力发力,动作变慢说明每个动作过程都做完满,对拳法了解的越透彻,意、气、形、神越集中。
等李毅丰收了功,发现院子上多了两个人。
却是朱熹和来财。原来昨天朱熹被祝氏押着做功课,但是满脑子里都是李毅丰说的东西,根本没心思读下来,一夜也没睡好。
一大早就跑过来找李毅丰继续讨教。发现李毅丰在院子里练功,招式虽软绵绵的但一招一势含着阴阳变化之理,便驻足观看,等李毅丰收口上前问道;“丰哥,练的是什么功法,有些微妙。”
“太极拳。”李毅丰看着朱熹面色苍白,眼眶内凹,眼角布满血丝,想太极拳可以提高身体技能,自己也从中得到好处,便开口问道:“此拳对身体有着莫大好处,三哥可否有兴趣学学?”
朱熹少年心性,便开口答;“那便有劳丰哥,师父,请受徒儿一拜。”说着就要拜下去。
李毅丰连忙扶住他:“不可,不可,只是一套普通的拳法,举手之劳而已。当不得师父。”
李毅丰便开始传授朱熹太极拳,一旁的来财开始还有些兴趣,学到一小半感觉拳法软绵无力,不够精彩就放弃了。
小朱熹一来想要改变自己的身体,不让祝氏过分操心,二来本身聪慧一会儿就学会了前十式。
李毅丰还把如何行气吐纳的方法给他说了一遍。忠伯中间过来一趟,是夫人让他过来看下朱熹在干什么,李毅丰对他说传授朱熹养生健体的拳法,也去报于夫人知道,祝夫人倒也没阻止,还让忠伯告诉朱熹要以师礼待之。
这样一来,李毅丰在朱府当上了朱熹的武术老师了,早上带着朱熹练太极拳,自己又苦练形意拳。
下午朱熹做功课,但时常找李毅丰谈论,李毅丰也把自己有限的物理化学知识和朱熹分享,而后发现朱熹对世界本源的理解越发深刻,提的问题越加刁钻,再后来只负责说不负责回答,让他自寻思考。
一个多月下来,朱熹脸上也不再苍白有些红润,饭量也增加,隐约觉得长高了些,确是太极拳带来的好处,祝氏也很高兴,要府上众人对李毅丰恭敬,绝口不提李毅丰寻亲的事情。
这期间,李毅丰随着来福到外头里逛了下,浦城县确实不小,人口也多,应该是在南方没有经历战火的摧残。
听说前些年倒是有农民起义席卷建州各地,不过很快被朝廷派韩世忠剿灭了。
朱府位于南城,坊间住居着官人商贾富户,临近县衙,北边是平民区,城中街道不宽,两侧卖热水,卖炊饼,卖油,还有一些表演戏耍的,一般都是粗布衣服,脚上绑着丝带,一些读书人士和富豪乡绅则着丝衣脚踩绸缎鞋在一些饭铺、茶肆、酒肆、歌馆寻欢作乐确实一副歌舞升平的画面。
这日,忠伯领着李毅丰到县衙找县令以朱府担保,附籍(宋时期,临时身份证)就此办下。
县令名吴明图,建州名士吴激远方侄儿,(吴激宋代大文学家。任朝奉议郎,是北宋龙图阁大学士吴拭之子,名画家米芾女婿)吴家在建州当地算名门望族。
此时朱松为四品大员,吴县令虽然依仗吴家势力,却也不好怠慢,嘱咐手下张押司尽快办理,这样李毅丰在南宋总算不是黑户了。
等待回到朱府时,来福告诉他府中有客,是朱松的旧友,三哥的义父。
李毅丰一想自己也不认识,就回了屋里。
等了会,来福过来说贵客想见一见李毅丰,祝氏派他过来相请,李毅丰便随着来福去了客厅。
客厅里,刘子羽看着义子身体不似从前那么羸弱,很是高兴,接着考校起来朱熹的功课学问,一边却考虑如何摸清这个李毅丰的来历底细,刘子羽混迹军伍官场多年,自然不像祝氏那么单纯,好友远在临安留下朱府妇孺,自己自然要负起责任。
李毅丰进了客厅,就感到一股气息锁住自己,厅里上座坐着圆领薄衣,头戴方帽,一缕长须,大约五十岁左右的文士。虽然表面上看着文弱而且面带笑容,但李毅丰感觉有种深陷血池无法挣脱的压迫感。
李毅丰略感呼吸不顺,手脚发麻,这时从腹部传来热流,压迫感也没那么强烈躬身一礼说:“见过夫人,见过这位相公。”
刘子羽略感惊讶,自己弃文习武数十载,修炼的是名家武学,武功修为已经入聚气境初期,又在军中领兵杀敌,普通兵士在自己面前颤颤惊惊,若是有意压迫的话,江湖普通高手早已经求饶。这个李毅丰倒是有点不凡。
年纪十七八,体态修长,半长发,面如皎月,星目剑眉,确实一个少年好郎君。
李毅丰对刘子羽下马威很不爽,不过他生性洒脱不与其计较,向祝氏道:“不知夫人所招何事?”
祝氏说道:“刘相公是官人多年好友,又是沈郎义父,此番离任泉州知州赴临安述职,途径此地,特意来访,又知三哥儿习得太极拳身体不似之前羸弱,故请名师一见。”
“是的,师父,义父也夸你的太极拳是颐养性情、强身健体上乘拳法。”
相由心生,刘子羽看李毅丰也不像大奸大恶之人,而且此等上乘内家拳法肯传授与人(古代武术都是敝帚自珍,非亲近关系不能传授),朱府众人多日相处也未有异常,至于身份来历或许涉及个人隐私,也不便强迫。
“这位少侠,老夫也习武数十载,虽是入伍行军多年,但师从云霞派掌门玄一大师,也算半个江湖人士,冒昧试探,请多包涵”
李毅丰这才知道原来在南宋真有这些武侠门派,不知东邪西毒南帝北丐是不是有?六大门派?一时间感觉进入的一个全新的世界,也不知现在与武林高手的差距有多大,一时间却是未答上刘子羽的话。
“师父,师父,义父与你答话呢。”朱熹向李毅丰提醒道。
李毅丰这才回过神来,一想又是前辈高手,又是朝廷高官向自己道歉,再摆架子就要被打脸了都,连忙答道;“在下失礼了,刘相公,竟是军中名将,在下十分仰慕。”
“想我大宋半壁江山丢失,而敌寇在外,我辈习武之人理因报与官家,驱除鞑虏,收复故土。”刘子羽这句话说的慷慨激扬,“李少侠,可否有兴趣与老夫切磋切磋?”
李毅丰有心与南宋的武林人士比试比试,看下自己属于什么层次,便答应下来。众人移至院落,祝氏不喜武事故未跟随。
李毅丰与刘子羽站定在院子两侧,两距一丈。
李毅丰使形意拳预备势:两脚跟并拢,两脚尖外摆,两脚的外沿夹角为90度,身体正对前方站,两手自然下垂,两眼向前平视刘子羽。却见刘子羽随着站在院中,双脚微微分开,两手自由下落,眼光直视李毅丰。
李毅丰心想:古代高手原来都有一种气势,以势压人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就像此时,刘子羽虽然是随意一站,其实早已经发招,他在军中战场上练就一种嗜血暴虐的血腥气势,与他文弱书生表面却是南辕北辙,估计手中杀敌不下数百人。
此时,又身陷血潭之中,那种窒息感更强烈百倍,腹中热流急剧在身内减轻些压迫感,但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流下来。
形意拳主张快速突然,以我为主,交手时先发制人,此时气势已处下风,只能抢先出手。
刘子羽是军伍出生骑马作战下盘因是弱点,李毅丰强行上身虚招快步崩拳,实招运力左脚准备直踏其右腿膝部,不敢留力。
生出一股拳风,击袭向刘子羽,却看那刘相公侧身移动不接李毅丰崩拳,左脚微抬起。
李毅丰这知道刘子羽早已洞悉自己的招式,右脚支点若被踢中那个,必定人仰马翻。伸出一半的左脚强自回收,后撤半步与之拉开距离。
刘子羽得势不饶人,使出潭腿中飞身箭步弹,一时间刘子羽衣袂飘飞,化出百千腿影。
李毅丰直到此刻才发现自己轻敌误判,刘子羽腿法精妙无比,漫天的腿影,虚虚实实难以招架,几欲放弃,倔强的不想一招落败,这时候热气涌向双目,发现腿影变缓,虚影中有成品子的实影,便无暇顾及,出拳击在。
“啊”
一股无可抗御的巨力透腿而入,李毅丰胸口如被雷击,竟吃不住势子,跄踉跌退。
刘子羽心中暗暗称奇,本以为李毅丰会被一招逼得落败,但此子竟然看穿自己实影,奋然出手接住了自己左腿,一时间起了胜负心,暗使出四成腿力,此时腿上有点麻痹。
“哈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李少侠年纪轻轻,就习得一身好武艺,老夫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锻体境六层了吧”
“锻体境?刘相公,这武功境界是如何区分的,可否告知在下?”李毅丰问道。
刘子羽十分诧异,想他是习武之人应该对此比较了解,难道真的是失忆?
便告知他所以知道的。
武功一共有四大境界:
锻体境九层(何为锻体?顾名思义就是修炼体魄,真气游走于体内。)
聚气境三层(何为聚气?真气可从体内外发,可隔空伤人于无形)
凝神境。
超脱境。
一般武林高手大概都在锻体境七八层,锻体境九层就可以开山立派。聚气境高手在江湖各大门派或者隐世家族里都是独挡一面的好手,他恩师玄一大师也就停留在聚气境中期,那也是江湖大名鼎鼎的高手。
锻体境到聚气境非天姿机缘情况下不大突破,自己出身名门,侥幸突破而已。
至于后两层境界闻也未闻,想必是江湖人恶意揣测的。
李毅丰听后受益匪浅,本有点看不起古代武人,看刘子羽年老气弱,岂知他原来是聚气境的高手,自己和他差三个小境界,一个大境界。一招落败也是情理之中,赶忙起来恭敬地道:“惭愧之极,多谢刘相公手下留情。”
朱熹一旁看李毅丰一招落败,怕师父落了面子不好下台,连忙岔开话来,请众人回客厅休息。
浦城县城逐渐热闹起来。
城门于卯时启开后,商旅农民争相出入城门,一时车马喧逐,闹哄哄一片。
南门的膳食档口中,坐满了身着劲服的武林人士,却十分安静,大家低声交谈着。
范志波沿着街道催马疾驰,一时间弄的街道两侧人仰马翻,背后怒骂声一片,却不去理会,兄长出海经商归来,几月未回,甚是想念。
经过膳食档,发现城中凭空多了江湖人士,好生奇怪。
快马过市引起档口中江湖人士注意,靠里侧的坐着三十几许的壮汉,正是江西路摩尼教教主王宗石座下左护法“怒目金刚”沈孝,正对一旁下属轻声问道:“这人是谁?”
此番沈孝奉教主之命,前来查实江湖流传“圣公秘藏”重现江湖的事情。
圣公起事失败后,传言在江南搜刮的财富被埋藏在某处,至今未被发现。王宗石谋划起事已久,急需此宝藏财富扩充势力,故派手中大将沈孝携教中好手数名前来查探。
“此地大户范家二公子,据当地传言家中涉及海商。”手下号称“包打听”刘刚的矮胖男子回答。
沈孝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淡淡道“范氏?海商?估计没这么简单,确实要提防。”
快马行至坊间范府停下,门外下人迎上去,范志波把马交至下人,嘱咐好生照料,便快步穿过大门。
院中站落的是范府大公子范志峰,三十许间,身形高瘦,手足颀长,脸容古挫,神色冷漠,一对眼神深邃莫测,予人狠冷无情的印象,但亦另有一股震慑人心的霸气。
此时正微笑着着快步走来的幼弟,年纪十七八岁,双目长而精灵,鼻正梁高,额角宽阔已然成为翩翩少年。
多年前父辈惨遭浩劫,幸好有忠心下属拼死护全兄弟二人,而后收罗父亲残余手下,表面经营茶叶布匹暗中贩私盐行海贸,却有一番大图谋,但此事关于身家性命,未告知幼弟,一则怕走漏风声,二来何尝不是对幼弟爱护之情。
“大哥终于回来,此行是否顺利啊?说好了下次出海必定要带上我了。”
“几番波折还算不错,你不在府中,跑到城外做什么?”
“大哥不在家这些日子,我结交一名侠士,他在城外溪边搭了竹屋,我常去和他切磋武艺。”
“对了,礼物呢?”范志波伸手讨要道。
“如何敢忘,从高丽带了一些玩物与你,已经安排下人送到你房间,你自行去看吧。”
这时从屋子走出一铜面人,头上无发,年纪在五十许间,发出金属摩擦的沙哑声道:“大公子,二公子。”
“啊,叶叔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还以为叶叔还要在泉州打理生意的。”范志波上前拉着叶叔的手。
叶叔略微挣扎下,手臂上露出狰狞的疤痕,目露出柔光道:“回二公子,泉州事已了,便随着大公子一道回来。”
范志波知道叶叔当年为了从火中救出自己而被大火烧伤,脸上也毁了容,奋然道:“叶叔,要教授我几招武功,我定要胜过那个李毅丰。”
原来范志波前些日子出城,遇见在溪边练武的李毅丰,看见他相貌英俊,又与自己一般大,一时技痒便上前与之切磋,多次切磋发现李毅丰进步神速,李毅丰性格爽朗,两人就成好友。
“好了,小弟,叶叔和我还有事相谈,你快回屋看看我带来的高丽特产是否合你心意。”范志峰知安排叶叔打探事有些着落,便微笑打断幼弟。
等范志波离开院子,叶叔低声道:“大公子。”
“且慢,到密室再说。”先一步往密室方向走去。
“有关“圣公秘藏”传言,圣公当年被韩贼所捕,送至京师斩首。但据说是其替身,本人重伤逃脱而走,埋下的数不清的财宝兵器,等待时机东山再起。近期有人目睹圣公隐居在浦城城外的龙阳潭边”叶叔站着密室着缓缓的说了出来。
范志峰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半响后,看着叶叔还站立着,赶忙说道:“叶叔,快快坐下,你我名为主仆,实为叔侄,没人外人在场就不要多礼。”
叶叔知道范志峰性子,也就入座下首。
“叶叔,有哪些人马入城?”
“明面上有摩尼教“怒目金刚”沈孝,南边的伍黑龙、满山红确亲自来访,还有一些小门小派的侠士确是对圣公怀有武学奇书道家秘典《抱朴长生功》很感兴趣,毕竟传言他来自罗浮长生宫。”
“摩尼教正与我们接触谈合作事宜,此番让他们见识下我们的实力,为谈判也添加一些筹码,南边伍黑龙、满山红两大海贼现在和我们是合作关系,也撕不开脸面。至于他们背后的人嘛,我们暂时还要借用他们的势力。”范志峰敲击着桌面,娓娓道出。
“官府可有什么消息。”
“吴知县府中有客,听说是吴家家主的公子来了,不知和此事有关系没?最近武林人士增多,建州府衙好像很关注的样子,临安来了人,听说是军中人士,带头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瘦弱文士。”
“可是?”范志峰略显急促说道。
“根据驿站的探子汇报,正是韩贼的妻兄“病书生“梁同,还有十几名军士,携带军中弓弩。”叶叔点了点头道。
范志峰冷哼一声,道“韩贼献酋于大宋官家,又冒出圣公踪迹,临安此时两派正是在争夺的关键时刻,此隐患当然要尽快剿灭。”
“可否?”叶叔做了斩首的动作。
“没十足把握的话,暂不可轻举妄动。就不说这梁同是聚气境初期高手,名列军中十大高手第七,内外功均臻达,而且我们的羽翼未丰,虽有本地望族相助,大宋南方未乱,时机尚未成熟,不可提前暴露。”
“那我们就此放弃?”叶叔面露不甘。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若可处理的干净又可祸水东移,倒是可以先收点利息……”范志峰淡淡道。
“另外各地的庄子的流民收拢的如何?”范志峰岔开话题问道。
“最近北方流民多起来,各地庄子以招募租户说辞,基本聚集一千左右青壮力,不过还没进行系统训练。”叶叔回答道。
“北方流民又多起来了?估计金国那边又要重启战事了。收进来的流民应尽快开始训练,就说为了抵御山贼流寇,训练的好奖励他们一些田地。另外官方那边没有阻拦吧?”
“本来流民安置就是他们头疼的问题,又有当地望族乡绅大户从中说辞,官府中人自然乐于见成。”
“好好好!但是还是要多加小心。”范志峰嘱咐道。
李毅丰醉心武学,发现时间过的好快,距离与刘子羽比试过去了,两个多月前,刘子羽在浦城逗留几日就离去。
江湖草莽武林高手他确实不太了解,只是传说二十年前圣公方腊功力达到聚气境后期,已达返璞归真境界。
军中高手倒是比较了解,有些好事之人评出大宋军中十大高手,榜首的正是岳飞岳元帅,师从周侗传说已达到凝神境,而岳飞本人也是聚气境后期高手。刘子羽也名列其中,排行第九,这些算是一流高手。
因这些高手都是军中大将,平时不常出手,故又推出年轻小将号称“六骏”也是在锻体境九层的高手境界。
因关系也不是很亲密,刘子羽也只是指点了李毅丰一些招式上不足,至于内功也没涉及,只是说各家内功心法不一致,不可胡乱指点,还示意李毅丰学武应该报于军中才是正事,极力邀请李毅丰入伍。
李毅丰心想:自己首要目的是找到另一块玉佩,然后解开秘密回到现代,学武一方面是兴趣,另一方面为了保命,对入伍抗金改变历史也不感兴趣,有机会的话倒是可以追星,可以见见精忠报国的大英雄岳飞,岳大帅。便婉拒了刘子羽的邀请。
李毅丰问刘子羽如何突破锻体境,刘子羽却说这个无法传授于他,因为这个需要个人天姿自我感悟,而且他所学师门武学,没恩师的同意,也不可传授给他。
不过他说,什么时候可以把真气引导体外,表示摸到聚气境的门槛了。
李毅丰听后也只能作罢。
而后李毅丰到了城外自己出现的那个小溪,发现竹林葱葱,后侧又一深潭,景色不错就选在此处练武。
偶然在一次暴雨中,发现竹子在施虐的暴风中屹立不倒,一阵雾气笼罩上竹子,略有感悟,便辞别朱熹搬出朱府在竹林里建起小屋,摸索着自己的“竹之道”。
竹林边上的小屋里,李毅丰半身赤裸躺在午休。此时入夏,天气炎热,李毅丰早上会在竹林里以竹为桩练武,到旁晚则会到后山的潭子潜水修炼内功真气。
因为他发现水中压迫下身体与鱼龙玉佩会构成一个循环,会缓慢的增加自己体内热流,应该就是所谓的内功真气吧。
抚摸着鱼龙玉佩,李毅丰想:来了南宋快三个月,而且最近感觉五感越来敏锐,速度力量也比之前提高了很多,想来应该是进入锻体境高阶第八层了。自己也是时候要离开,到外面走动走动,好打探玉佩的消息。
而且这个月朱熹现在也不如以前来的勤了,他的身体好很多,课业也重了,听说祝氏有带他去临安打算。
又想到新交的富二代好友范志波,年少多金还长的帅,手上功夫不错,初时只能在他手上走个几招,随着自己竹之道的领悟和内力的增加,要不是自己顾全他面子,十招内定让落败,前几日说兄长从出海经商回来,故许久没见。
不过最近竹林倒是来了不少观光的旅客,但李毅丰从他们身型气息判定是练武之人。
午后闷热的空气中酝酿着一股狂暴的气息,一阵倦意而来,闭眼而睡。
“啊,王哥!”屋里一声大叫,李毅丰从梦中惊醒。随即唉声叹气道:“又做梦了。”
窗外夕阳照入,李毅丰揣着玉佩就往后头潭子走去了。
潭子旁边有个茅屋,住的是一个老猎户和哑巴儿子,平常李毅丰经常时候会和他们打着招呼。这几天看到哑巴好像心事重重的,莫非怕那些武林人士来欺负,老猎户倒是没什么大的变化。今天却见不到人,房门紧闭,可能出门打猎了。
站立在潭子前,潭水清澈见底,气温还是有点高,李毅丰半裸插入水中,呆到潭底,身体坐直,双手合掌夹住玉佩开始练功。
两个月训练下,李毅丰可以在水中呆半个小时。
“姑娘请看,这里就是龙阳潭。”
李毅丰正准备收工,传来一阵脚步着,从潭底往上看,隐约看见几个男女侠士打扮。
这伙是什么人?
李毅丰一看自己实在是憋不住了,而且自己又不是全裸,下面还有裤子呢。就浮出水面,连忙爬到岸边拿起衣服披在身体。
“啊!登徒子!”一声清脆的女声,却看那女子别过头去,余光还是落在李毅丰身上,小脸蛋红彤彤的,甚是可爱。
岳迎春何时见过此阵仗,不过这个登徒子确实有个好皮囊,怪异的半长发,明亮的双眼,高挺的鼻梁,嘴边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当然还有匀称的上半身,有些黝黑。
男子衣物下原来是这样的,想到这个,心又噗通噗通的狂跳,又偷看一眼姑娘,自家姑娘表现的毫无异样,目光直视那男子,暗啐了一口。
一旁岳银瓶起初确实一惊,因久处军伍之中,父兄常半裸练功,心念电转,表面却是不露声色。
李毅丰抬头一看,两男两女。
先前发声女子,年纪在十三四岁,圆脸大眼,皮肤白皙,身材扁平,应该属于还未发育状态,心里下了定论:小萝莉。
一旁的岳迎春发现李毅丰上下打量自己,顿感一阵冷战,气鼓鼓的望着他。
旁边年纪稍大的女子,身形颇高,有种鹤立鸡群的骄姿傲态,纤侬合度,体态美至难以形容,再看脸蛋白皙,瓜子脸,琼鼻樱嘴,皓齿明眸,要是在现代的话,肯定是个大明星,不过此时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心里下了定论:冰美人。
再看那男子,哇撒,比我帅多了。
身高近七尺,偏瘦,皮肤白皙,俊美的五官,尤其是双唇,几乎像涂了胭脂般红润,但他相貌虽然美,却丝毫没有女气;尤其是那双眼睛,看起来既聪明又骄傲,心里下了定论:帅哥小白脸。
最后却是有一面之缘的县衙李捕头,此时先一步走了过来,面露凶光道:“哪里来的山野村夫,胆敢扰了贵人,快快过来赔礼。”
“不必了,李捕头,村夫野蛮,赶走便是了,不可为难。”
李毅丰暗骂一声:妹的,遇到狗血剧情,还是速速离开,不要被殃及池鱼。
脸上不露丝毫心意,毕恭毕敬陪笑道:“小人该死,这就离去。”
青年公子也不理会他,目光落在岳银屏脸上。
岳银屏这时已转头望着潭边的小屋,岳迎春余光瞟他一眼,也不搭话,心中暗想:白瞎一身好皮囊,竟这般胆小如鼠。
一时间场面有点尴尬,李毅丰面上堆笑,心里暗骂:一群狗男女。
还好李捕头大手一挥:“滚吧,下次注意点,如若再犯,可要到衙门吃牢饭。”
“小人知道,小人知道。”李毅丰躬身后退几步,转身抬头就要离开。
“潭边这小屋倒是幽静,不知住的是何方高人?”一道比仙籁还好听的声音从那女子的樱唇吐出来道。
“喂,登徒子,我家姑娘问你话呢。”岳迎春抢先一步向李毅丰喊道。
腹黑小萝莉!
李毅丰忙转身赔笑道:“回小姐的话,住了一老猎户和他哑巴儿子。”
岳迎春勃然发怒:“不知礼数的汉子,说谁是小姐,拿命来。”拔起剑就要刺向李毅丰。
李毅丰才知道自己犯下大错,原来古代小姐是妓女的称呼,其实和现代也差不多。
看这个小萝莉拔起剑的架势,武艺倒是不错,应该是锻体境六层。
但不愿与他们纠缠,假作踉跄倒地,嘴称:“小人死罪,得罪仙女,小人死罪。”心想:最毒妇人心,不分大小都一样。
岳银屏虽不喜李毅丰辱人,但又是一个不懂武功的村民,也不好以武压人,眉头大皱道:“好了,迎春回来了吧,那汉子速速离去吧。”
一旁的青年公子正准备暗示李捕头拿下这个男子,一听岳银屏这样说只能作罢。
岳迎春倒是一脸不甘,眼角微红看着自家姑娘。
李毅丰一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连忙转身飞奔而走。
岳迎春看着李毅丰背影,紧咬牙关嘴里吐出:“骗子。”
岳银屏看小屋窗门紧闭,此行目的达成了,便转身一步离开水潭。
青年公子驻足凝视小屋一会,再转向岳银屏婀娜的背影逸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
“吴公子,请!”李捕头恭敬地道。
吴公子点点头,跟了上去。
入夜,山里清凉,李毅丰确显得浮躁,久久不能入睡。
渐渐多起来的江湖人士,白天遇见的俊男美女,身份奇怪的猎户夫子,隐约在龙阳潭上空酝酿着一场风暴。
“算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明天收拾离开,先去县城和朱熹、范志波告别,然后启程去首都(临安)看看。”李毅丰重重的甩了甩头。
李毅丰下定决心了,一阵阵倦意袭来就闭眼睡去。
入睡没过多久,朦胧中眼前一片红光,后山方向传来咿呀咿呀的声音。
李毅丰翻身一起,低叫一声:“后山着火了,赶紧去看看,别烧到自己了都。”
快步奔向后山,李毅丰奇怪四周咋静悄悄的。
潭边的小屋烧着了,火势很旺,屋子烧了一大半了。
李毅丰着急别出人命,就冲进院子。
院子中哑巴满面泪痕跪在老猎户不住的磕头,头还不停摇,嘴里咿咿呀呀的叫着。
老猎户神情坚定,不看哑巴却望着远山。
“姑娘,你看个登徒子出现了,白天就被骗了,真可恶。”远处山林中大树上穿着夜行衣的岳迎春说道。
“白天那个吴公子色眯眯的,看到讨厌,比登徒子更讨厌,哪里比的上沈公子啊。”
岳迎春看姑娘不回答,看看四周身体抖了一下,说道:“姑娘,姑娘,你说说话,周围黑漆漆的,你不说话,我有点怕。”
岳银屏看看自己这个胆小的婢女,略觉好笑的说道:“这个吴公子没这么简单,在这里安静看热闹。”
“沈师兄,沈师兄.....”口中低喃着。
不远处山坳里,“病书生”梁同安坐枯死的木桩上,一旁站着十几名军士,不远处站一个青年男子,身靠大树,旁边放着一张大弓箭。
“听说岳家的大美人就在前头,要不等下趁乱把擒来给你暖床,可好啊?魏盛。”梁同指了指前头大树上。
原来此男子是军中“六骏”中魏盛,在韩世忠帐下为将,性格沉默寡言,善使弓箭,号称“大宋第一神箭手。”
“不好,行踪,同盟。”魏盛若无其事蹦出几个词来。
“开个玩笑嘛,岳家军那伙疯子,我可不敢得罪。”梁同不在意的笑了继续说道:“二十年前,方贼被几大聚气境后期高手围攻,又有数百弩手一旁策应,那一战啊,惊心动魄,那一战他隐约有突破聚气境的迹象!后来身受致命重伤逃脱,不知这二十年了,你说功力恢复的如何?”
“一二层”
“哎,虎落平阳被犬欺,今晚这病虎就得做这蝉了,大小螳螂倒是不少,嘿嘿,还有一只大黄雀,他又是什么身份呢?感觉好熟悉哦。”
魏盛目光扫过后山很远岩壁处,不紧不慢的道;“小心,后手。”
“人老了,就是胆小啊,总要留点后手。”梁同神秘的一笑。
“吴公子,倒是有雅兴一起来看个热闹。”
“范兄,这么大的场面,传说中人物我可是要见一见。”吴公子蒙着面巾站立在远处的石壁下,望着熊熊火光的小屋,笑着说道。
转而看向岳银屏栖身的大树,眼中更是蹦出更加炽热的火光。
范志峰看了看吴家大公子吴智雄,少年慕艾,人之常情嘛,可那边却是一朵毒玫瑰。
范志峰觉得有必要提醒下自己的盟友,正准备开口。
“我方人手如何,听说梁同智谋高超,可别有什么疏漏?”吴志雄却不让开口,继续说道。
范志峰转头看了后头的叶叔,见其点了点头。
“城外的庄子二百名弩手已经埋伏好了,至于梁同嘛,智谋高超在地利人和下可没啥用了。不过府衙那边的话啦?”范志峰胸有成竹的答道。
“想我吴家在建州一地,可比那逃跑官家说话管用,至于在下摆脱之事,就等着阁下的好消息啦,哈哈哈”吴志雄毫不掩饰的大笑道。
李毅丰这边是尴尬的很,感情人家是自己烧着房子玩!除了自己刚进来的时候,哑巴瞅着自己一眼,就没人打理,现在屋子也烧的差不多了,自己这个“救火英雄”处境别提多尴尬。
这头老猎户终回过神来了,可能拧不过哑巴,又可能是局面无法改变,叹了口气道:“起来吧,生死由命自求多福吧”
哑巴马上破涕为笑,起了身站到老猎户旁,一时间手足无措,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多谢公子,此方无事,公子速速离去吧。”老猎户这才把目光放在了李毅丰身上。
“那我就告退了,你们两父子好好说话别吵架了。”李毅丰看了看,老猎户,驼的背,头花花白开口安慰到。
转身离开,走至院子木门处。
黑夜皎洁的月光下,蓦地一声长啸,由远而近,速度惊人之极。
“武夷剑派,卢之余,有请圣公移架九曲谈仙论道。”
抬头看去,黑幕中出现一众佩剑武人簇拥着一个中年男子迎面快步走来。
李毅丰心想:这个白面蓄须文士模样应该武夷剑派卢之余,应该是锻体镜九层巅峰,离聚气境一线之差,果然锻体九层的高手就可以开山立派。
回头又想武夷山原来有剑派,又想茫茫的山脉里总能窝着几个。
圣公是哪个?怀疑向院里头看了看。
侧身一让,武夷剑派的人穿过李毅丰进了院子,好像当他不存在。
李毅丰怀着少管闲事少吃屁的原则,疾步向山下走去,刚行几步。
又是一声长啸。
“哈哈哈!圣公与我兄弟相约,乘帆出海,那会去你那格老子的九曲。”
李毅丰心中悲鸣一声,这叫什么事哦,过年走亲戚啊,有完没完了.....
一阵鱼腥味迎面扑来。
李毅丰看这群人,面庞黝黑,一身短打穿着,胸膛露出鲨鱼纹身,领头是两名三十许间强壮汉子。
“海盗。”李毅丰咕哝道。
李毅丰可不敢惹这些亡命天涯的盗寇,恭敬的让开了道。
“咦,这位小兄弟咋早早离去啊,莫非得了什么好处?”领头略高的那个男子怀疑地道。
“不曾不曾,小人只是夜起小解,看此处火光冲天,心生好奇,正准备回去与娇妻共赴巫山呢。”李毅丰心神一震,口不择言,忙道。
院里头的武夷剑派众人把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卢之余更是面露懊恼之色。
目光似箭,有种裸体于众人的感觉,李毅丰心想:妹的,这群杀千刀的是把自己往沟里带,这下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各位大侠不可妄言。”李毅丰装出苦面,骇然道。
伍黑龙、满山红看这个小子一脸奸猾,嘴里无半句实话,暗示手下威逼上去。
李毅丰一看形势不对,眼珠一转,赔笑道:“恰逢其会,小人正想结识天下英豪,岂会离去。”
伍黑龙、满山红看这小子识时务,便不再理会他,带着众人走进了院子。
李毅丰走到靠近院门角落站着,苦思自己的逃跑计划。
突然感觉手臂上一阵刺痛,发现旁边站着两个肩膀纤弱的黑衣蒙面人,其中一个较矮的手持长剑,露出一双水弯弯的大眼,另一个侧看却是胸前鼓鼓,是她们。
岳迎春正得意报了仇,发现李毅丰目露淫光,上下打量自己,心中大怒,长剑直刺李毅丰胸口。
李毅丰心想:毒妇啊!不过小萝莉境界不高,招式也没什么威力。
李毅丰心中有意教训刁蛮的女子,侧身一避,伸脚一勾,让她出个大洋相。
两人身影交错,岳迎春一个踉跄,发现李毅丰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心中大怒,自己有意放水,谁知吃了大亏,不顾后果使上全力。
森寒剑气,引而待发。
“迎春,住手。”声音虽然轻但不容拒绝,岳银屏转头开口阻止自己婢女胡闹,又狠狠的瞪了李毅丰一眼,便不再理会二人。
岳迎春心有不甘,又不敢违背姑娘意思,只能扭头不看李毅丰。
李毅丰撇撇嘴,抬头望向院中,发现这会儿竟然多出不少人,隐约分成几股势力。
看了看四周,发现院落北角稀稀拉拉的站着几个人,应该属于势单力薄的吃瓜人士,离了岳银屏主仆,悄步移去。
院落北角,李氏兄弟正在谈论这次任务。
“大哥,这次张太尉安排我等协助梁同,为何又让我们暗中行事不可随意出手。”李云鹤对乃兄李云雕小声说道。
“张韩两家虽是儿女亲家,但是太尉有意亲近秦相公,独掌军权。”
“那太尉还替衙内向韩府提亲?”李云鹤大吃一惊,脱口而出。
李云雕狠狠盯胞弟,看了看四周没人注意到这边,冷笑到:“这就是太尉高明之处,嘿嘿......”
李毅丰注意到李氏兄弟小声嘀咕,他们年纪四十许间,慈眉善目,身材矮胖,身着丝绸锦衣,却像一个生意人,连忙靠过去打探一番。
“两位大侠,在下张三,敢问大侠高姓?”
“我们兄弟二人是海南鳄鱼帮的李四、李五,少侠有何赐教。”李云雕面脸堆笑道。
“久仰大名,南海李氏兄弟威震域内,早已如雷贯耳,在下刚到此地,不知里头是何情况?”李毅丰连忙恭维道。
一旁李云鹤暗骂:小狐狸,大哥随口一说,他就满嘴胡说八道,明明比谁都来早。
这会儿,李云雕已经和李毅丰称兄道弟,一副要杀鸡头烧黄纸结为异姓兄弟架势。
“张小弟,你看前面一群佩剑的是武夷剑派建州一带的地头蛇,喏,前头那个嘴里说的不停的是掌门,卢之余。”
“不知武艺如何?”
“一派之长,手上有些能耐,锻体境九层吧。”李云雕讥笑到。
“与他们争执的是泉州一带的海商伍黑龙、满山红,势力不小,武艺也不容小窥,不过有传闻他们陆地行商海上行盗。”
“海盗啊!”
“张小弟,祸从口出,不可明言!”李云雕连忙摆手止住李毅丰。
“是小弟孟浪了,那边壮汉一伙是?”李毅丰躬身道歉道。
“摩尼教右护法“怒目金刚”,是一高手,在江西一带活动。还有那伙人你要重点关注”李云鹤指着梁同所在的方向说道。
“呀!是一伙军士。”李毅丰感到惊讶。
“那可是韩世忠手下大将梁同,那个拿弓箭魏盛,名列“六骏”,年纪轻轻就锻体境九层,可比武夷剑派卢掌门还要难缠”李云雕低声和李毅丰介绍道。
“梁同、魏盛、“六骏”有点熟悉啊!”李毅丰咕哝道。
李云雕这时候却没理会他,原来院里四方势力定下章程,各方派出一人,以武论胜负,围观吃瓜侠士自然是没有机会的。
这时,众人在院落中间让出十几平方的空地,四方阵中走出四人。
漫天星斗、月华斜照。
这四人分别是武夷剑派卢之余,海盗满山红,“怒目金刚”沈孝,梁侗一方却不是自己出马,而且是“六骏”魏盛。
面露警惕的卢之余,面目狰狞的满山红,满不在乎的沈孝,一脸木讷的魏盛,场面一时静了下来。
李毅丰看着来猎户还是和原来一样平静看着,哑巴这时候呆立一旁。
“格老子,卢之余,说老子是海盗,那某先领教你高招!可要小心你的狗头。”满山红大声向卢之余叫道。
满山红的选择看似鲁莽,实则经过深思熟虑的,成名已久的沈孝多年前就听闻是锻体九层巅峰高手,现如今就算没到聚气境,也相差不远,军伍少年看着也是深不可测,还是这个卢之余好对付些。
两人摆开阵势,卢之余持剑,满山红使倭刀。
场地一时间尘土扬起。
卢之余使九曲连环剑法,剑法飘逸刁钻。
满山红使用狂澜刀法,刀法直来直往。
刀剑交击,电光火石间,卢之余刺了十二剑,满山红亦回了十二刀,两人乍合倏分,地面留下寸许深的痕迹。
李毅丰看卢之余脸色惨白,剑尖有血珠。满山红倒是满脸狰狞,上衣破口,胸前留下一剑痕。
“卢之余要败了。”李云雕一旁提醒道。
话音刚落,满山红刀芒大涨,排山倒海似的向卢之余。
“啊!”一声惨烈的叫声,卢之余身子重重向后跌去,长剑断裂两截,胸前长长刀痕往外渗血。
武夷剑派的人赶忙围了上去,卢之余在徒弟帮助下硬撑起来,正准备开口说个场面话。
“噗!”口中一道血剑喷出,脖子一软,昏倒过去。
武夷剑派众人手忙脚乱架起掌门,狼狈而逃。
李毅丰心想:哇塞,这么厉害,自己的水准比卢之余差了不少,碰到满山红就要落荒而逃咯。
满山红又开口相邀道:“两位,是谁下场与某一较高下。”
“你先战一场,我不占你便宜,让我与这位小将军切磋切磋。不过,本人觉得有必要清场下,可别被人渔翁得利。”沈孝说完,环顾四周。
“不想成为本人刀下之鬼的人,就快滚。”满山红只刀一挥,地面留下接近两寸深的刻痕。
周围武林人士心中大骇,死了寻宝的心思,纷纷向院外退去。
李毅丰一看好机会啊,身旁的李氏有所依仗倒是一动不动,他也不管,随着人流就要走门口。
“张小弟,这个要到哪去啊?”李云雕在后头高手喊道。
李毅丰心中大骂损友,充耳不闻抬头要跑。
“那个小鬼,你是圣公徒弟,自己家不呆,要跑到哪里去啊?”满山红这时候高声叫道。
一时间,院中各人眼神各异。
李毅丰面如死灰,转身走回李氏兄弟身旁。
“张小弟,竟是圣公高徒啊。”李云雕怀疑道。
李毅丰此时无心与其交谈,无力的摆了摆手。
院中此时除了三方势力外,就剩下寥寥几人。李氏兄弟一伙,岳银屏主仆,还有一个黑衣蒙面人隐没在暗影下。
“请小将军赐教。”沈孝却不去理会,向魏盛躬身道。
满山红看了看这几个人,也没开口,目光停留下黑衣人身上好一会儿,又若无其事的转头看向沈孝、魏盛。心里嘀咕着:这身影如此熟悉,莫非是他来了?
魏盛手握匕首,散步似的踱走到沈孝身前丈米远,看似漫不经心,脸上表情越加木讷,就像一块花岗岩石刻,但是眼中精光迸射。
沈孝兵器是一把重达七十斤的狼牙棒,此时倒立在身旁。
“哈!”
一声暴喝,沈孝挥棒就向魏盛头上砸去。
魏盛矮身就地一滚,欺身匕首刺沈孝左肋。
沈孝好像提前知道一样,收棒迎上匕首。
魏盛却不与接触,后侧退步站了起来。
两人拉开丈许,又是一阵对视。
突然,魏盛身影变得模糊,在沈孝周围出现成千上百的身影。
沈孝舞着狼牙棒织成一阵棒网,围绕身旁。
一旁梁同看了一眼魏盛,迎上黑衣人冷冽的双眼,周围一片寂静,暗叫一声:不好。
一声兵器接触声,魏盛身影又回到原来位置。
沈孝身上衣服尽碎,露出强壮的肌肉,面带笑意的看着梁同。
魏盛面色略青,嘴上有血丝,紧盯沈孝,正准备再发起攻势。
“魏盛,事不可为,速速退下。”
魏盛转身回到梁同身边,略带怀疑看着他。
“事有变,回头你我分开行走,一刻不能耽误直扑临安,如若我无法回去,告诉大帅,建州将有大变。”梁同木无表情,暗自小声嘱咐道。
魏盛郑重的点点,小声道:“盟友?”
“自身难保,自求多福。”梁同叹了一声,对着沈孝一拱手,转身就走。
“姑娘家中老父挂念,何不速速离去。”经过岳银屏时,停了停,小声的提醒道。
岳银瓶正待开口时,梁同众人身影迅速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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