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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畔脏村

姜三鞭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在北方月亮泡畔的套木嘎古村西北部,有国家级重点保护单位——后套木嘎文化遗址。古村、古风孕育了这里的醇厚民风,千年的月光下,千年的犬吠里,也有不变的黑影在闪动着。村民滕大吃、逯大牤子就是村里活跃的黑影,他们与村里村外的娘们“干碗儿蜡”、“古井共”、“大甜杆儿”、“曹大扁筐”以及外商"刘喀秋莎”之间在平静的生活中掀起不平静的浪花,有的爱得干净,有的爱得纯粹,但又拿不到台面上,小说的暗线驻村第一书记姜书记,透过或原始情爱的聚焦描写或升华的爱情故事讲述,在向人们袒露着乡野情爱的原生态与长镜头,以及乡村工作中一些形式主义对百姓及基层干部的伤害!也在用笔解剖着美与丑,河畔脏村,脏而不俗,脏而有思,引领着乡村振兴的方向。

主角:滕大吃,逯大牤子   更新:2023-03-10 09: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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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滕大吃,逯大牤子的其他类型小说《河畔脏村》,由网络作家“姜三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在北方月亮泡畔的套木嘎古村西北部,有国家级重点保护单位——后套木嘎文化遗址。古村、古风孕育了这里的醇厚民风,千年的月光下,千年的犬吠里,也有不变的黑影在闪动着。村民滕大吃、逯大牤子就是村里活跃的黑影,他们与村里村外的娘们“干碗儿蜡”、“古井共”、“大甜杆儿”、“曹大扁筐”以及外商"刘喀秋莎”之间在平静的生活中掀起不平静的浪花,有的爱得干净,有的爱得纯粹,但又拿不到台面上,小说的暗线驻村第一书记姜书记,透过或原始情爱的聚焦描写或升华的爱情故事讲述,在向人们袒露着乡野情爱的原生态与长镜头,以及乡村工作中一些形式主义对百姓及基层干部的伤害!也在用笔解剖着美与丑,河畔脏村,脏而不俗,脏而有思,引领着乡村振兴的方向。

《河畔脏村》精彩片段

那是我驻村扶贫第二年春天的一个午后,春风又像岸上熟练的情场老手,是在月下还是早晨,是在风中还是在她会心的时刻,又解开了古老月亮泡绿酥酥且有弹力的外衣,憋闷了一冬的湖水像久别的老情人,躺在渐暖渐暖的风中,和刚刚醒来的水草说着话,和干巴巴木讷的岸边说着话,那三三两两的鸥鸟在半空中起伏地衔着。

岸上不远处,老伴摔坏截肢一年来的滕大吃,壮实实地正岔开两腿,拧开老散装,揪着鱼干斜倚在月亮泡畔高高且向阳的斜坡上,晒着阳,喝着、嚼着,他的不远处是三头牛,几只羊在低头啃着嫩嫩的青草。

那个毛管发亮的黑犍牛,一阵暖暖的风袭过,似乎没了心情吃草,黑犍牛像喝醉了酒的自己,眼睛鼓鼓的,不由分说就爬到了右前方的花牛身上。

老花牛没个准备,本能地往前跑,但黑犍牛壮实且沉重的压在身上,它想逃脱却被死死地夹在黑键牛的两腿间,是老了还是太突然,反正瘦骨嶙峋的自己没有心情,滕大吃瞅着,也睹物思人,有时甚至将那黑犍牛就当成了自己,身体就有了坚硬的反应。

但后来的一幕,却让他心惊肉跳——

那黑犍牛压垮了老花牛不说,竟气哄哄地去顶,往起挑,往起挑,一次比一次高,一次比一次凶,嘴角冒着白沫,眼睛鼓鼓的,一起鼓鼓的还有它两股间错落摆动的牛卵子。

滕大吃喉咙咽了咽,他抓紧提了提裤子,拿起棍子,就朝黑犍牛喊去,谁料,往日熟悉的那黑犍牛竟朝着他撵来,他三步并做两步的跑着,但脚下却被老逯家的瓜秧绊倒,他吓得头晕眼花,直冒金星,还好,那只心爱的牧羊犬救了他一命,但那头老花牛,却永远地倒在了月亮泡畔高高的斜坡上。

被黑犍牛的虎假熊威气得直喘的滕大吃,这会儿理性了不少,他强烈地认为,发生在眼前的一幕,就是黑犍牛强奸未遂杀人,应该逮捕归案,老花牛死得太惨了,他越想越生气那黑犍牛,他一个劲儿地嚎喽大青牧羊犬去咬它,咬它!但它怎肯示弱,撵得大青狗也一个劲儿地回头瞅它,那鼓鼓的牛眼珠子,似两个圆圆的炮弹,射着火,不可一世着。

我也将这一幕记在了心底,走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慢慢靠近着大吃并劝慰着他,导致这种情况发生的根源在人不在牛。

你想啊,一个大春天,你放三头牛,而且另一头也是正要成熟的牤牛,你这叫不匹配,不是科学投放,你这么整,别说牛啊,人都无处释放啊!

滕大吃听着我的一番话,也反思自己的问题,并给亲人打着电话来车。

我往村里走着,透过倒车镜发现那黑犍牛的嘴角仍在吐着白沫,那老花牛的瘦骨似乎已经摊在那山坡上,那血迹刺着眼。。。。。。

2023年1月2日创作于嫩江畔


滕大吃目送扶贫的姜书记,转身被眼前的一幕又惊呆啦——

只见那头黑犍牛似乎觉得顶死那摊倒在地的老花牛不过瘾,又扑向右前方的“小二黑”。

小二黑是转年的小牤子,令大吃意外的是小二黑并没有躲避,而是憋足了劲儿的以静制动着,他似乎也看不惯这虎假熊威的黑犍牛,它认为黑犍牛也太过啦!你应该给老花牛留一条出路留一个活口啊!

这样想时,小二黑就有了源自大地的力量,它前腿岔开,像俩个房梁的柱脚踏实,后蹄向后用力地蹬着,只见黑犍牛,吐着沫子的黑犍牛这时轰隆地顶了过来,小二黑的头一躲,没有防备的黑犍牛的角竟深深地扎到月亮泡岸边泛宣的泥土里,它的后屁股甩在半空,那鼓鼓的牛卵子也在半空中甩荡着,小二黑趁它将要降落,就狠狠地顶了过去,或许是顶到了要害,黑犍牛后屁股往地里埋藏着,躲着,它回过头,鼓鼓的眼睛盯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小二黑。

一缕闷热的春风又撩拨着月亮泡的岸上和大地,但黑犍牛这会儿似乎清醒了许多,看着不远处那一团血迹的老花牛,闻着自己身上的血腥,他来不及舔着伤口,深吸了一口气,扑腾一下地站起来,四周冒着烟,但两股间从来没感受到的肿胀,两股间从来没有感受到的疼痛,让它预感到自己不能就这样结束王者的时代。

这疼痛又是致命的,来不及再想,只有胜利才能疗伤,于是它的眼睛里射着火,转身就扑向了小二黑,还是经验不够的小二黑被顶了个正着,它就往主人滕大吃的身边跑,只见那杀红眼的黑犍牛就顶向了大吃,大吃躲着,一个劲儿地喊大青狗,大青狗——

“大青狗,你给我 往 死 咬 它! 往 死 咬 它!”黑犍牛好像也听懂了大吃的不怀好意,竟也疯了似的顶着狗叫着、躲着。

正好大吃刚过来的亲戚下了四轮车,拿着摇把也在哄着那疯狂的黑犍牛。

现在,那黑犍牛站在空旷的斜坡上,牛角上有土、有血迹,牛卵子肿肿的,流着血,在阳光下闪着亮,大吃又逃过了一劫,他后怕地瞅着这牛,这牛魔王一样的魔鬼!

大吃缓着神,看着树趟子底下乘凉的小二黑又爱又恨,不过他还是对小二黑心生好感,他打算回去,卖掉这个虎逼朝天王八犊子的黑犍牛,留下小二黑,然后像姜书记说的那样,再买三、四头小母牛,这样想着,他就瞥向了不远处的黑犍牛。

黑犍牛不知是口渴了,还是听到了大吃对自己未来的安排,它用力地哞了一声,就甩着尾巴向月亮泡岸边走去,看得出那肿胀的两股间,那疼的严重与厉害。

它走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又回头哞了一声,竟慢慢地躺了下来。

任大青狗围着咬与叫,也敦实实地卧在那里,它反刍着,是太累了还是怕丢失的未来。

大吃上火地装着车,造了一手的血,看着仍在卧着的牛,都有拿刀杀了它的心。

他也一再叮嘱正抬老花牛的亲属,帮搭个,抓紧卖它。


滕大吃和他的亲戚正犯愁怎么抬这老花牛呢,去沙坨子的南北路上,有逯大牤子开着小四轮正颠颠地往套木嘎屯方向跑着,大吃就摆着手,直愣愣地望着逯大牤子停靠好四轮车窜了过来。

大牤子脸上尽是土,卷曲的头发让汗水给溻得爬爬着直淌流,穿个牛仔裤,膝盖处仿佛被汗水打透,但两股之间充盈着鼓鼓的活力。

“卧槽,这他妈的 硬 顶死啦?”

还没等大吃学这过程,逯大牤子望着眼前血迹斑斑又望向不远处的黑犍牛,他已经明白了这里发生的一切。

逯大牤子一小就和老父亲在月亮泡打渔,风里雨里,船里岸上,练就了一身铁骨,小学念到四年级,算数意识差,但却钻进了婉约的宋词,现在他能即兴应朋友之唤,在酒桌平仄一番,在给平淡的酒桌和生活增添一抹文化回味之余,让城里城外的人唏嘘感慨。

不过,老农民的他能端出一盘诗词文化,为套木嘎古村递出了一张有文化底蕴的鲜活名片是乡村振兴路上的好事,但逯大牤子野啊!

也是在不久前,他的一个画家好友翔子,呼朋引伴,在春风里领来一群写古体诗的老男老女。

其中有个笔名叫“徐娘半老”的女词人,戴个眼镜,尽管嗓子里尽是红尘的疲惫与苍茫的沙哑声,但春风里一袭红衫白裤,一条绿绿的方巾在脖颈上,好似一句鹧鸪天,有节奏的飘动着,六十多岁的人啦,让老逯的目光像那个不远处的黑犍牛似的,直放亮,他也直佩服,拥有一颗年青的诗心会让人活得这么往外溢着那温润的叫文化的东西。

在套木嘎遗址前的荒草间、在月亮泡干旱的河床上,老逯的心给徐娘撩拨的七上八下的。

后来回到了老逯的小家,一番他亲手凉拌的热情生鱼片,一番叭咂碰撞,三杯两盏小酒下肚,在翔子和我的一番怂恿下,便开始站起来,伸出他粗糙且粗大的手掌,肩膀抖着,开始他的鹧鸪天朗诵,大家就停杯投箸,啧啧,女词人徐娘更是醉了。

套木嘎,或许是地僻无音乐,老逯憋闷了一冬的生活,或许也太过单调,徐娘,多彩多姿的徐娘,在填补着他巨大的饥渴,他甚至站起来,热邀徐娘一起跳舞,徐娘的红衫光滑,但他似乎能触摸到她的身体,就像眼前这头老花牛,瘦骨嶙峋的糙啊,你会明显看出他失落的手,看出他干净有力地收了起来,刚才还眉飞色舞的脸上,一些刚要打开的情节,被尴尬地扔在半道上——

这时,大吃一手血,弯腰将双手往土里抓着,擦着,不住地叮嘱老逯晚上去家吃这牛肉,并让老逯抓紧帮搭个卖牛,老逯看看眼下,又瞅瞅不远处已经站起来的黑犍牛,只见牛身下有胡萝卜一般坚挺的剪影,两股间硕大的卵子似乎要跑到两腿之外。

“你要卖 哪个啊?啊?”老逯也抓一把土,擦着手上的血回头问着。

大吃用手向不远处的黑犍牛,有力地指着——

2023年1月4日创作于嫩江畔


老逯大牤子正过着道,他四轮车上的媳妇看着他满脸的乱云。

“硬 顶死的?啊?”

老逯瞅瞅扎着头巾最近忙春耕又瘦了不少的媳妇,不吱声,一手摇着摇把弯腰,心想着,晚上我可不去大吃家吃那牛肉,怪可怜的,上火啊,上哪动那筷儿去。

那突突突的四轮声,那喷涌的烟雾里,老逯跳上四轮车,向套木嘎家方向突突着,但马上老逯媳妇就慌张着脸,拍打着他,示意他快点靠边,快点靠边,老逯听不清媳妇叨咕啥儿,但他预感到情况不妙,只见他回头看着那黑犍牛正在撵着那小二黑——

他最大限度地靠着边,媳妇拍着他并用手指着,他慌不择路,紧打着方向盘,只见他的眼前一片黑,他的身体重重的摔倒了路边刚刚砍伐的坚硬树桩上,屁股疼啊,比屁股还疼的是两股间,他强忍着睁开了眼睛,看见媳妇哼哼着在那揉着,他万幸,还好,那两头你死我活的牛丢弃了他们俩口子,还在往套木嘎方向狂奔着。

老逯的四轮车还在那突突着,他媳妇扑鲁着土,看着男人的伤似乎不轻,就过来拉着他。

大吃和他的亲属也看到了刚才的险情,车停在一旁,满脸愧意的跑过来问着老逯的伤势,一身铁骨的老逯直哼哼,捂着肚子,岔开两腿,他示意媳妇和大吃,抓紧把车拽出来,抓紧回家,抹一下药。

捡了一条命的老逯牛仔裤也撕开了,他狼狈地岔着腿,弯着腰看着他们在往出开四轮车,自己正心有余悸的想,我操他妈的,这老黑犍牛这个王八犊子真他妈厉害,你可真是牛魔王啊,那老卵子肿那样,也没抹云南白药,还咣咣地尥呢!

“你他妈的伤我哪儿不行,非得伤到这个要害部门,这他妈的你个老犊子啊,你 可 耽误 我 老事儿啦!你可耽误我老事儿啦!”

同样是牤子,但老逯这会儿却车都上不去啦,大吃和亲戚给抬上了车。

他咧着嘴,看着眼前仿佛都没有瞑目的老花牛,内心里的感伤涌上心头。

“老花牛啊老花牛,我好悬没他妈的成你的陪葬品啊陪葬品!

“一路 走好吧,我 可不去 吃你 啊!要是我啊,我 都得 给你 厚 葬 啊。。。。。。”

老逯从深深的悲伤里睁开眼,他疼的直咬牙,原先还打算让大吃留下黑犍牛继续做种牛,繁殖快能旺群,现在他闭上眼睛,颠簸中就有了吃了它的心!

大吃下车直叮嘱老逯媳妇抓紧看看,费用他出,老逯媳妇就推搡着,并说那疯牛不懂事儿你也别上火,并给村医打着电话说着经过,有淡淡的云朵在头顶挂着。

大吃安排好后,又抓紧去找这一再惹祸的牛,在渔火大道的拐角处,看到姜书记和村医小刘正赶过来,他们还说牛没拦住,又往村委会方向跑啦——

大吃就边回头,边往村委会方向跑去,长长的渔火大道上,大吃越来越小。

2023年1月5日创作于嫩江畔


我和村医小刘进屋时,老逯大嫂正要给他脱着已经造开裆的牛仔裤。

只见平日里牛一样壮实的老逯,呲着牙咧着嘴,不住地向我们笑着,老逯大嫂声音时高时低,比划着学着经过。

村医就掏着白药喷剂,让他岔开腿,老嫂子就西屋去,老逯还调侃着直抱怨,说:“你上那屋 干啥儿啊?”

小小的屋子里立刻就弥漫着那熟悉的药味。

那药往里走着,刹着,老逯咧着嘴,摆着手让我们抓紧坐下。

“他妈的,这败类的 牛魔王啊,太 败家啦!太败家啦!”

小刘村医半真半假的叮嘱老逯大哥,房事一定要注意啊,千万别抻着!另外,吃啥儿补啥儿啊,老逯和我们忍不住,乐。

老逯就有使劲儿嚼那牛卵子的咯噔声,头上卷曲的头发,蓬乱着,晃动着。

我也逗老大哥解乏儿——

大哥啊,这下得一段儿能下地,好好恢复恢复,地里那事交给亲友或者孩子,这边我帮注册一家“逯野仙踪”乡村旅游合作社,整个勒勒车,你赶个牛,牛身上用烙铁烙上“古老的套木嘎欢迎你!”老逯就乐,并苦中有乐地说:“那慢,那我不得一天捅坏一个牛卵子啊!啊?”我也开怀地笑着,并想着他一个急性子的快枪手竟慢悠悠赶着牛车,在古鱼儿泺畔(今月亮泡)在套木嘎古屯后,在荒草旁,在蜿蜒的古道上,在旅游的好时节里,驮着夕阳、驮着诗意走来那暖色调的诙谐调侃与醉人意象。。。。。。

我和村医叮嘱着老逯出来,走不远,就听说那牛抓回去了,不过又惹了一个大祸——

你说这牛,顶死个老花牛还不算,喘过气来又撵小二黑,大有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觉,而且在这残酷内卷的过程中,竟又节外生枝,撂倒了正忙春耕的逯大牤子不说,这又跑到村里,顶翻了村务公开那不锈钢的大铁板。

我把这最新的“牛事”快递并说给了老逯——

“它 要 干啥 啊,啊?”

“是 受谁指使 鸣 不 平?”

“是 要 办 低 保?”

“还是 要村里给解决老伴儿,啊?”

反正村里看屋的驼背且细长的“三王八”——老栾,出来时,那牛顶倒了新建的公开板不说,自己将自己也套在了那不锈钢的铁皮里,最终还是拿电锯硬锯开的才脱险。

据说滕大吃别说吃它的心了,就是死的心都有啦,坐在地上一个大老爷们被气得不起来直哭,村长和妇女主任们好生劝,才歉意地站起来。

他扑鲁着土,擦着泪,不住地让大家抓紧帮卖,当肉牛也卖,大家就笑,就劝着他快抓紧回去歇一歇。

撂下电话,我看着火红的晚霞,看着穿过炊烟那三三两两的麻雀在低低地飞,我甚至暗自为远去的大吃庆幸,还好啊,套木嘎那驰骋前后屯,江湖有名的“虎三牤子组合”还剩下刁大牤子、谭大牤子没有伤害到啊。

2023年1月6日创作于嫩江畔


套木嘎屯里三个叫牤子的有一个共同点——都是黑犍牛一样健壮,而且都是家中的老大。

谭大牤子在家种地,一个人顶好几个劳动力,媳妇也膀大腰圆的,五十多岁的人啦,让他浇灌的像春天刚开张的小母鸡,小脸通红;刁大牤子最近几年在大连打工,在鱼市上也是出了名的能吃辛苦,挣了一些钱,不过他娇小的媳妇,去年春天离开啦,多少让人想起那老黑花牛的凄婉。

那个败家的黑犍牛,第三天就让大吃给卖掉了。

据说还是卖给草原那面啦,来人看着黑犍牛的壮硕,内心里暗喜,围着黑犍牛转了好几圈,经验告诉他们那卵子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但在讨价还价上,没少拿着说事,也给大吃心里打压到份啦。

大吃拿黑犍牛的钱换回来三头羽牛,重新抬起头的小二黑,眼睛鼓胀着,开始有了自己的王国。

老逯被牛顶坏了的消息,也传遍了前后屯,人们在笑过之后,也祈福着他早一天回到正需要他的田间。

这天,套木嘎的天空格外晴朗,那些简单的白杨树正在梳理着一怀吐绿的好梦,老逯的媳妇在小院的棚子里看着瓜苗,屋里,老逯斜躺在炕沿上,拿着电话,那阳光在他有说有笑的脸上生动着。

电话是大吃打来的,问询老逯的伤势情况,大吃在电话中还咬牙切齿地提到了黑犍牛,老逯心想,这黑犍牛啊黑犍牛,这牛魔王真有命啊,这他妈的回到草原,这回,更牛逼啦!

“这回在看到你什么大吃啊,什么我逯大牤子啊,更得顶啦,在套木嘎啊 你可给人家憋赖啦!搞我我也顶你啊!”

老逯想着黑犍牛的幸福前程,撂下电话又想到了自己,他一动身,疼的直咧嘴。

这时,房东有狗叫,窗前有一个匆匆的身影走过,老逯接着快件接着货。

“这都是我的?啊?”

送快递的点着头,老逯掂量着,一个个的放着。

并指着洗衣机上油笔,让快递员递给他,他用笔尖划着,甚至忘了和快递员出门打招呼,迫不及待的开封着。

里面露出一个黄黄的包装,他拎了出来。

“麦乳精,一袋。”

他又划开一个。

黄黄的包装,“麦乳精,又一袋。”

接着划开,这个是一个红包装,他拎出来,一个铁盒精美的外包装,他撑在手上,旋转着,找着名字——

“中 华 鳖 精。”

他诡秘地望着窗外,笑着,这时盒子底下一张皱巴巴的方格本写的纸条露在他眼前,他抓了出来——

老逯像一个小公鸡叼到一只飞来的小蚂蚱,为了躲避争抢,独自跑到一角四处警惕地环顾一下,便要鲸吞,他老练地看看窗外,便开始读了起来——

不早不晚,外屋地上的门还是响了,老逯趁媳妇进屋咕咚咕咚的喝水,一目十行的扫了一下,随后闭上眼睛,将方格本纸条团了团了塞进了裤兜。

2023年1月7日创作于嫩江畔


被黑犍牛顶躺在炕的日子,尤其是最近几天,老逯的电话、微信一下子密集起来,这些问候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是前后屯的老娘们送出的。

这天午后,本该在地里劳作的他,向窗外望了一眼,叹着气。

阳光像一双双温暖的手,在老逯有些白了的脸上抚摸着,他端起刚冲过的麦乳精和中华鳖精,慢慢地品着,品着。。。。。。

他斜躺着在炕头,嗓眼儿甜甜的感觉里就有南屯的马四晃子媳妇、西屯的周小抠媳妇、北屯的于三网媳妇、本屯的“大甜杆儿”就一个个在眼前浮现,你别说,平日生活和月下你给她的,到时候还真都得到些抚慰,这让老逯的心又增添了许多的自豪感。

老逯也感动也笑马四晃子媳妇。

前两天躺炕上读那方格本写的纸条,就是她写的。

“你说都啥时代了,你还整那皱皱巴巴的方格纸写呢,一但暴露目标,不就坏了好事吗?”老逯想着,诡秘地望了望窗外,随后,他就忽悠地进入了梦乡——

在一个春夏之交,挂锄啦,心里藏不住蜜的老逯,好了便开始张罗一桌。

他把电话打给南屯。

又将电话打给西屯的。

北屯的正打,老逯媳妇进屋,老逯停了一下,马上又恢复到原来的腔调,对方高兴地应允着。

大甜杆儿事多,除了问地点之外,还问都有谁?老逯僵持了一下,哼哈着。

或许是打马虎眼没通过,老逯就一个劲儿地说:“就你,就你,好了吧,早点去,噢?”

在套木嘎屯西南十多里的安广市场里的一个龙泉情铁锅炖,马四晃子媳妇等都打扮的新鲜的到了,看着沸腾的铁锅和弥漫的越来越浓的鱼香,老逯不住地往外瞅——

他让四晃子媳妇倒酒,站起来给大甜杆儿打电话。

原来大甜杆儿透过屋子里的烟雾,看清了好像有三、四个女人围着铁锅、围着老逯就没了兴致,转身正离去,被老逯逮了个正着。

老逯哄着大甜杆儿,耳语着,从形体语言中看得出大甜杆儿这会儿的微妙变化。

他先回到的饭馆,在要起酒的时候,大甜杆儿才警惕地进来,慢慢地脱着有故事的风衣。

老逯最得意的是往铁锅边一坐,他举起酒,左右环视,那三国小人书中君临天下的感觉。

那是有节奏的时光流淌,那是唐诗的诗意摇曳,是自己浸淫多年放飞与酒醉的一曲曲鹧鸪天在生动地上演哟!

他就感慨,皇帝有时不在书上,也不在远方,而在乡野凡夫野老的生活里,在雄性且野逸的营造里。

老逯像一只殷勤的大公鸡,不住地给四晃子媳妇她们夹着,那一代代大公鸡的感觉太仙儿啦!

不好,或许是因为夹晚了,大甜杆儿脸上挂着霜,甚至和四晃子媳妇吵了起来,老逯心想这大公鸡有大公鸡的不易啊!

他用眼神安慰四晃子媳妇,又用手在大甜杆儿的身后拍了拍,房东狗叫,有四轮车的突突声,将他从龙泉泡畔的安广铁锅炖梦,拉回到套木嘎,拉回到现实——


大吃拎着软囔囔的东西来看逯大牤子,听见狗咬,老逯媳妇从棚子里钻了出来,看是大吃,就擦擦汗,笑着,又钻了回去。

老逯这段儿又麦乳精又中华鳖精的一番大补,身体恢复的比想象的要快,大吃和老逯唠着嗑儿,唠着唠着,就唠到那个罪大恶极的黑犍牛。

不过,大吃还给老逯放了一段小视频,画面上,辽阔的草原上,黑犍牛仿佛回到了它梦中的天堂,也俨然变成了国王,它抒情地甩着尾巴,抬头看着身边妻妾成群的簇拥,老逯和大吃看着,既恨又徒生感慨!

咱套木嘎也大也小啊!你看这黑犍牛,这不因祸得福了吗?

老逯问着大吃媳妇的情况,戏谑着说:你也学学黑犍牛,多往外走走。

大吃一听,脸一红。

似乎老逯触到了他心灵的细软。屯子是小,但坏事出千里啊!

那是几年前的夏夜,大吃在后院的谭大牤子家喝过酒,出门不远,他看见干净的星空下湿漉漉的村庄,像一个月下沐浴的老花牛,他醉眼环视了一下,来到了一处柴禾垛,便解手。

正舒服的行进着,他听到了喘息声和咣咣的动静,他就咳嗽了一下,稳了稳神儿,并抖动着,岔着腿,系着腰带。

这时,月下,那个男的提着裤子跑开了,一阵狗咬,只剩下那个女的,白花花的身子像婆婆丁的浆,又白又饱满的晃着眼,她双腿叉开着,裤子尴尬着,在半空欲提欲脱着。

大吃认出了她,是邻居,也是给村里看屋人们叫他“三王八”的老栾媳妇——“古井共”。

古井共愿意穿大红背心,衬着她松弛的白。

大吃惊讶着看着眼前躲不过去的画面,这些年,有关老栾媳妇的坊间传闻便一幕幕在眼前像电影画面一样晃着。

大吃,不吱声。

古井共,也不吱声。

高高的柴禾垛似乎遮挡了月光,静静地,老栾媳妇的身体泛着光,一缕缕软软的光,在照亮着大吃黑魆魆的欲望,唤醒着大吃内心里的山火。

大吃也想走开这是非,但老栾媳妇——古井共似乎不放心,大吃看明白啦,她分明是在用身体堵大吃的嘴。

大吃看看套木嘎四周静悄悄的像睡深的猫,就一番走开谭大牤子家后又一番咣咣地搂席,那个辽阔的驰骋,那个肆意的穿梭啊,老栾媳妇——“古井共”直回头。

大吃就闭着眼睛享受着这白捡的人间美味。

事儿后的一段时间,三王八媳妇——古井共,似乎在躲避着大吃,但大吃却吃上了瘾。

。。。。。。

这时,外边门响,是老逯的媳妇进屋又咕咚咕咚地喝着凉水。

大吃临走,不住地叮嘱老逯:“我一大早跑安广买回来的那珍贵的羊蛋,你好好洗洗,烤着吃,烤着吃!效果,一定 杠杠的!”他笑着,老逯也瞅着、笑着。

不过,看着那软囔囔的东西,老逯就格外想着坚硬的东西和那些个坚硬的日子。


送走了大吃,老逯躺着没事儿,闲下来的闹挺里,就想着屯里人儿不背人的叫她“古井共”的老白大姐。

老白大姐一小就和村里的其他小女孩不一样,蒙古人一样的大脸盘,白白的扎眼,又一些年,就是腰太夸张,将骨盆的美抢去了几分,后来也早早地下了地,受家里熏染,抽烟喝酒爱打扮,一年得去安广烫几次大波浪。

老白大姐的老爹一次酒后,就将他许配给了前文提到过的给村里看屋的三王八——老栾。

三王八长得高是高,但像墙角站起来的犁杖,腰弓弓着往前探,而且,刀条脸,一脸坑洼不说,那牙还如搁浅在岸上多年的旧铁锚,深陷着、暗淡着,老逯那时候小,就整不明白为啥儿要嫁给他。

后来他知道,老白大姐的酒爹玩牌九欠人家钱,情急之下,就将孩子的一生大事就做了最后的赌注。

但是让老逯看不起的是,都啥年代了,他那么做,你还不会逃不会跑吗?

是的,都八十年代初了,出落得水灵灵的老白大姐就那样如期成了三王八的新娘。

新房就是那北方梯形窗户且北炕的老土房,东西屋,中间是灶房,水缸及酸菜缸,按照东大西小的民风乡俗,老白大姐她们住西屋。

这让老逯更加恨老白大姐,屯里的一些老少爷们却恨三王八,都恨不得三王八有个三长两短的。

你还别说,近在眼前的三王八他爹——栾老奸,就是这三长两短方阵中的一员。

三王八完全继承了他爹的失败基因,看到三王八就看到了他爹,不过,他爹却比他精明与阴暗,不管赌场还是生活里,他轻易不笑,一笑那黑黢黢的皮下藏着瘆人的刀似的。

一年月亮泡涨大洪水,三王八去防洪护堤,险情迭起,有一段儿没回来啦,没有三王八的饭桌,栾老奸就动起了心思。

这天是他的生日,三王八媳妇晚上帮张罗了一桌饭菜,并代表三王八给老栾敬着酒,还不时地看着卧病在炕躺着的婆婆,天热,屋子又不通风,老白大姐一热,一身红背心,衬得更白。

栾老奸就端着酒,内心里的龌龊就在红背心深处晃动着,他站起来,给儿媳妇倒着酒,儿媳妇推让着,栾老奸就一番陈情表白——

又说:“你 喝喽,喝喽 把钱 给你爹 拿回去!”

老白大姐往炕里和窗外看看,就不容分说,屋热还是酒热,她就觉得浑身躁动。

后来又喝了几杯不知道了,栾老奸看着熟透的红背心像熟透的红苹果,他按捺着自己,从兜里掏着火。

这夜,窗外闷得慌,没有一丝风,栾老奸也许久没有感受到这样来自内心的狂躁。

他站起身,翘着脚看着已经熟睡的老伴,又轻轻的将一个熟睡的红苹果抱起,他从几年前屯东头推牌九的桌上起,就开始惦心的好梦,终于滚烫的入怀,什么说三道四什么道德枷锁啊,他都抛到脑后,他甚至盼着起风,盼着洪水越大越好,不过,今夜他马上就决堤,已经决堤,他要让他积攒的奔涌的东西肆意冲击和疯狂撕咬这销魂的红苹果。。。。。。

他不愿意醒来,他脸都没红,他觉得她就该是他的。

老白大姐醒来有些慌乱,但看着那一沓钱,她理了理纷乱的头发和红背心,又闭上了眼睛。。。。。。


老逯让黑犍牛给顶卧炕已经有一个多月啦,窗外的白杨树越来越绿了,鸟鸣勾起了他内心里的唐诗与宋词,一个多月来又是麦乳精又是中华鳖精又是大吃的羊蛋的,也恢复得挺快!

但民间有话儿,伤筋动骨一百天啊,他内心里也不服气,尤其是看了大吃的黑犍牛到卖到草原的视频,他羡慕那黑犍牛那个老犊子,甚至有些嫉妒,现在一动还有些抻着疼,下炕不吃硬,耽误地里地外的活啊!

老逯也不知给哪儿偷来的技术机密,他将自己家锅里蒸东西用的铁盖帘立在窗台上,竟能盗来附近邻居家的信号,省下来网费就沽酒乐呵,那信号不太好,勉强维持他躺在炕上上网聊天,以及进一些女词人群进行诗词和诗词之外的生活交流。

老逯大牤子微信上这几天的红点点不断,好像一些排队的拥挤,他回复的也越来越频,有的只回一个手势还抱怨,有的夜里聊着聊着还让他即兴给抒情几句,老逯也乐在其中,大半夜的在小心提防老伴的同时,有时也乐醒了劳作一天的老嫂子。

这天午后,我正在村东头入户核查,接到乡里来电,乡领导按要求要入户,让我拍照留痕。

已经有一段没来村里啦,我在老逯大牤子家附近的十字路口等着他们。

先到的刘二燕家。二燕俩口子正特意地从田地里归来,一身尘土,二燕的脸色惨白,我介绍着她家的情况。五十来岁两个孩子都上学,而且媳妇二燕先天性心脏病,家里的教育及医药的刚性支出大啊,尽管已脱贫但有返贫的风险,我正深情地讲述着,娇小的女乡长给我眼色,提示我别忘了拍照,我尽量蹲下,仰拍着,凸显着她们的高大。

二燕和她瘦高的男人以为乡领导能帮解决一些困难呢,我就回头宽慰着有些失落的二燕夫妇,那会儿我发现天空中有阴云飘过。

往前走五十多米,路西新建的小蓝瓦黄房子。

“这是几星户?”乡领导静静地走着,问。

这个是一星脱贫户,姓逯,前几年在外地打工,人有体力不说,还能写一手古诗词呢!

女乡长有些惊讶地听着并进了屋,老逯正躺着横在炕檐上,怕乡领导看着不舒服,我急忙解释说,前一段让村里的黑犍牛给顶了。

一听说黑犍牛,女乡长说:“是不是顶村里公开版那个呀?”我就笑着。

我看乡领导们都转过身来,一个戴着眼镜,头发反着光,正侧身看墙上的收入表,一个看老逯窗台上有诡秘故事的铁锅盖帘,老逯横在身后,没等女乡长给我眼色,就抓拍了下来。

“你现在 感觉咋样啊?”女乡长问。

老逯想翻身,就咧嘴咬牙,也顾不上其他,就捂着两股间,这时我又怕他冒虎话。

就一个劲儿地抢戏,插播着他有关文化兴村,绿色低碳种养的一些想法。临走,我还不住地回头和老逯打着招呼,陪着乡领导向村东的其他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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