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动作故意慢半拍:“世子爷不必为我动怒。”
他望着我转身的背影,我听见他低低说了句“傻姑娘”。
午后我捂着头回房,小桃立刻掀了床帐:“字条塞在他书房笔筒底下了,写着林知画卯时三刻进西角门,未时二刻出北巷。”
我从妆匣里摸出半块桂花糕,故意掰碎了撒在案上。
李嬷嬷端药进来时,我指着残渣笑:“今日倒想起世子爷爱吃的点心了。”
李嬷嬷是看着我长大的,立刻抹着眼泪出去传话。
夜漏滴到三更,小桃扒着窗缝压着声:“沈世子的暗卫跟出去了!”
我望着烛火里跳动的影子,想起林知画今日在别院塞信的模样——她越急,破绽越多。
案头的旧账本被风掀开一页,“六月初一青州旱”几个字刺得我眼睛疼。
我合上账本时,指腹碰到里面夹的粮行契纸。
西市的蝉鸣才叫第一声,我就让小桃套了辆青布马车。
车帘掀开条缝,能看见王记粮行的幌子在风里晃——前世王掌柜的小女儿出痘,是我让镇国公府的医正连夜送了痘浆,才没烧糊涂。
“王掌柜。”
我掀帘下车,青衫沾了点晨露,“我要三成新麦,两成糙米,库房钥匙你拿着,按去年秋粮价算。”
王掌柜擦汗的手顿住:“苏姑娘,这价儿......你女儿的痘疮,医正说要忌腥荤。”
我摸出个油纸包塞他怀里,“这是我让厨房蒸的山药糕,带回去给孩子。”
他转身从柜台底下摸出账本:“库房在后院,钥匙我这就拿。”
五日后,青州的云像被火烤化了。
我倚在廊下看小桃剥荔枝,她突然撞了撞我胳膊:“小姐,西市米铺排到街尾了!”
隔着半条街都能听见吵嚷——“涨三成?
前日还两文一升!”
“王记粮行开门了!”
王掌柜的大嗓门儿炸出来:“苏姑娘说了,按旧价卖!”
人群哄的一声涌过去。
我望着檐角摇晃的铜铃,前世此时我还在绣嫁衣,林知画往我妆匣里塞北狄密信的动静,比这铜铃还轻。
“苏姐姐好雅兴。”
林知画的声音像块冰,顺着后颈滑下来。
她今日穿了月白纱裙,腕子上是沈昭送的翡翠镯,“听说你在西市散粮?
倒像要抢沈哥哥的风头。”
我低头绞帕子:“不过是看百姓可怜。”
她掐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