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上,像朵小红梅。
林知画的闺房还亮着灯。
我贴着窗纸看,她正对着镜子描眉,嘴角翘得像偷了腥的猫。
小桃捏了捏我的手,我指了指书桌下的雕花底座——前世我就是在这里,挖出那封盖着北狄印的信。
暗格的机关是顺时针转第三朵牡丹。
我跪下去,指甲扣住缝隙,轻轻一推——空的?
“吱呀”一声,门开了。
我心尖一颤,拽着小桃扑到屏风后面。
林知画的脚步声近了,她对着镜子笑:“苏晚照,这次你可没机会喊冤了。”
我从屏风缝里看她。
她袖中滑出一封信,北狄的玄铁印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原来她早准备好了,根本不等三天后。
“明日去将军府送糕点。”
林知画对着镜子理鬓角,“沈哥哥最吃这一套。”
前世她就是用这招,说我送的桂花糕里藏了密信。
小桃在我耳边小声:“小姐,要不现在抢了信?”
“不急。”
我盯着林知画把信塞进妆匣最底层,“她越急,破绽越多。”
回府时天快亮了。
我站在院门口,看东边泛起鱼肚白。
我把素白襦裙压在箱底三年了。
前世沈昭说我穿素白像雪地里的玉兰花,后来他亲手把我埋进枯井时,我身上沾的也是这素白裙角的血。
小桃给我系裙带时手直抖:“小姐,这颜色...他爱看。”
我对着铜镜理鬓发,指腹蹭过眼角,洇出两滴泪。
将军府的朱门开得比往日早。
我扶着门框喘气,看见林知画的鎏金步摇在花园小径上晃——她今日穿的是沈昭去年送我的海棠纹罗裙。
“苏姐姐这是来哭丧?”
林知画捏着帕子掩唇笑,“镇国公夫人走得早,到底没人教你规矩。”
我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前世她也是这样,在沈昭面前把“没娘的野种”说得比糖还甜。
“林姑娘过了。”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撞过来。
我猛地抬头,沈昭的玄色披风带起一阵风,吹得我眼角的泪珠子直晃。
他挡在我跟前,眉峰拧成刀:“苏姑娘是镇国公嫡女,轮不到你指摘。”
林知画的脸白了又红,跺脚道:“沈哥哥,我不过是...回吧。”
沈昭没看她,从腰间解下帕子递给我,“擦擦脸。”
帕子上有松木香,和前世他埋我时身上的味道一样。
我指尖发颤,接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