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消毒水味儿太浓了,闻久了会让人头晕。
我坐在陪护床上,手里攥着母亲的病历单,一页页翻着,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医生说,这次中风是长期高血压、营养不良和过度劳累造成的。
我盯着“过度劳累”四个字看了很久。
她不是在工厂上班,也不是在地里干活。
她的“劳累”,是一辈子都在为林浩操心。
而我呢?
我的“劳累”,是一辈子都在为这个家买单。
那天晚上,我又梦到了小时候的事。
我梦见自己站在厨房里洗碗,弟弟在客厅看电视。
妈妈端着一碗红烧肉走到他面前:“多吃点,长身体。”
我没说话,继续低头洗碗。
然后我听见她说:“你是姐姐,要懂事。”
这句话像一根针,扎进我心里。
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我出了一身冷汗。
第二天一早,林浩来了医院。
他拎着个塑料袋,里面是昨天买的盒饭。
“姐,给你带的饭。”
他说,“我今天要去面试,得早点走。”
我看了一眼那盒饭,没动。
“你昨天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忽然问我,“你说我不是提款机,是不是不想再给我钱了?”
我看着他,有点恍惚。
我们已经多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只剩下索取和被索取?
“我不是不给你钱。”
我说,“我只是不想一辈子都当你的靠山。”
他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是你弟弟啊。”
“所以你就该一直依赖我?”
我声音轻了,但很冷,“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想有自己的生活?”
他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你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有工作、有钱、能住外面。
我不就是让你帮一下我妈吗?
你怎么说得好像我把你榨干了一样。”
“因为你确实把我榨干了。”
我平静地说,“从小到大,我替你写作业、替你受罚、替你找工作、替你交房租……你有没有哪一次是靠自己扛过去的?”
他脸上的表情变了,像是被戳到了痛处。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年怎么过的?”
我继续说,“你大学挂科太多,毕业证差点拿不到;你在老家找不到工作,就靠我每月寄回去的钱活着;我谈对象时,你说我妈没人照顾,让我分手;我现在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了,你又来跟我说——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