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的涟漪渐渐平息,他将碗往前递了递,声音带着几分忐忑:“这回不烫了。”
乔柠汐接过碗时,指尖不经意擦过他发红的指节,触感粗糙却温热。
她舀起一勺红糖水,溏心蛋颤巍巍地晃了晃,甜香混着蛋香漫开。
余光瞥见宋祁安还半跪在床边,膝盖处沾着草屑,想来是今早匆忙出门煮糖水时留下的。
“愣着做什么,坐过来。”她别开脸抿了口糖水,甜得发腻的滋味却让眼眶发烫。
宋祁安如遇纶音,小心翼翼地挨着床沿坐下,与她保持着半拳距离。
乔柠汐舀起半颗溏心蛋,在碗边轻轻磕破,金黄的蛋液缓缓流出:“张嘴。”
宋祁安猛地抬头,漆黑的瞳孔里映着她泛红的耳尖。
喉结滚动两下,他顺从地张开嘴,温热的蛋羹带着红糖的甜香滑入喉咙。
乔柠汐望着他餍足的模样,终于忍不住伸手揪住他的耳朵:“下次再敢喝那么多酒,我就......”
“再也不敢了!”宋祁安慌忙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
乔柠汐的耳尖瞬间染上绯色,手腕在他掌心轻颤了下,却没有抽回。她瞪了宋祁安一眼,故意板着脸道:“想得美,只是怕你这双手废了,以后没人帮我干活。”
话虽如此,手下的动作却愈发细致,小心翼翼地将药膏抹匀,还不忘轻轻吹了吹,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宋祁安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住,平日里冷峻的眉眼此刻全是温柔。
他顺势将乔柠汐拉得更近,另一只手试探着搂住她的腰,见她没有抗拒,胆子便大了起来:
“那媳妇可要把我这双手看好了,往后洗衣做饭、下地干活,都指着它们伺候你呢。”
乔柠汐被他无赖的话逗得噗嗤一笑,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少贫嘴,昨儿晚上怎么没见你这么会说?”
话一出口,她才惊觉不妥,想起昨夜的种种,脸颊腾地烧了起来。
宋祁安也跟着一怔,随即眼底泛起深深的愧疚。他将乔柠汐的手贴在自己心口,声音低沉又认真:“汐汐,对不起。昨晚是我......”
“好了好了,”乔柠汐慌忙打断他,生怕他又说出什么让人害羞的话,“药都抹上了,赶紧好起来。”她想抽回手,却被宋祁安紧紧握住,不容拒绝地将她搂进怀里。
“以后我都听媳妇的,”宋祁安下巴抵着她的发顶,闷闷地说,“不喝酒,不莽撞,事事都顺着你。”
乔柠汐靠在他怀里,听着有力的心跳声,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宋祁明的大嗓门像把破锣,“吃早饭啦!”震得窗棂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他双手拢在嘴边,故意把声音拖得老长,嘴角还挂着不怀好意的坏笑——昨夜宋祁安夫妻俩折腾出的动静,搅得他根本没法安生睡觉,这会儿可算逮着机会“报仇”了。
正窝在宋祁安怀里的乔柠汐猛地一僵,耳尖瞬间烧得通红。
她手忙脚乱地去推宋祁安,发间的木簪子都歪了半截:“起开,吃早饭了!”可男人的手臂像铁钳似的箍着她的腰,温热的呼吸喷在后颈:“再抱会儿......”
“宋祁安!”乔柠汐又急又羞,手肘往后狠狠一撞。
外头宋祁明的催促声越来越近,脚步声咚咚地踩着木楼梯,震得整栋木楼都在晃。
宋祁安终于依依不舍地松开手,眼底却还黏着化不开的笑意,伸手帮她理了理凌乱的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