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汐的手艺真不错，我们爷仨今晚不醉不睡。”宋父用粗糙的手背抹了把嘴，酒葫芦已经揭开了塞子。
宋祁安立刻挺直腰板，胸膛几乎要顶到饭桌：“那当然，汐汐最是厉害。”
一旁的宋祁明斜睨着二弟发红的耳根，故意拖长声调：
“啧啧，果然有了媳妇就是不一样。平日里闷葫芦似的人，这会儿嘴比蜜还甜。”
他晃着手里豁口的酒碗，眼底满是促狭的调侃，“之前跟林宝钗订婚，你脸臭得能熏死苍蝇，三句话憋不出个响屁，如今娶了汐汐开朗了不少……”
话音被突然凑近的筷子尖截断，宋祁安耳尖的红意顺着脖颈漫进衣领，像被灶火燎着的干柴，“少拿这些混话下酒！”
“哎哟！谋杀亲哥啊！”宋祁明夸张地往后仰，撞得木凳发出吱呀声响，“这会子知道媳妇好了？”
他故意拖长尾音，伸手去够陶钵里油亮的田螺，“我看呐，咱们家老二这是被汐汐收拾得服服帖帖……”
“小兔崽子！”宋父笑得直拍大腿，糙砺的手掌震得桌上酒碗里的浊酒直晃，顺着豁口的碗沿淌到粗布衣襟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他眯起眼，浑浊的眸子里映着两个打闹的儿子，忽然抄起酒葫芦猛灌一口，辛辣的酒气混着笑声喷出来：“都给老子闭嘴！嗦螺再不吃可凉透了！”
乔柠汐可不管他们在一旁的打趣逗闹，此刻的她一门心思全在眼前的嗦螺上。
陶钵里的田螺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红亮的汤汁裹着螺身。
她熟练地夹起一颗，轻轻一嗦，鲜辣的汁水在口中爆开，紧接着吸出软嫩的螺肉，满足的神情溢于言表。
宋祁安的目光时不时就落在媳妇身上，见她吃得欢快，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跟父亲和弟弟说话的间隙，他还不忘夹起几颗田螺放到乔柠汐碗里，眼神里满是温柔与宠溺。
阮英华因怀有身孕，不能吃田螺，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又因为性格原因，一盆鱼汤在她面前也不敢多吃。
乔柠汐留意到她的目光，赶紧给她盛了一大碗鱼汤，还细心地挑出鱼肉，“大嫂，你吃不了田螺，多喝点鱼汤补补，这鱼可鲜着呢。”
阮英华感激地笑了笑，接过碗轻声道谢，便开始吃鱼。
随着夜色渐深，宋父和三父子已然酒过三巡，脸上都泛起了红晕。
他们把煤油灯挪到桌子中间，借着昏黄的灯光，兴致勃勃地猜起拳来。
“五魁首啊，六六六哟！”喊拳声此起彼伏，充满了热闹的氛围。
这时，宋母去冲凉还未回来。
乔柠汐坐在宋祁安旁边，一边吃着田螺，一边听着他们的喊拳声。
阮英华则坐在宋祁明旁边，两妯娌自然而然地聊起天来。
乔柠汐给阮英华讲着一些有趣的事儿，逗得她不时轻声娇笑，阮英华也会分享一些刚来宋家时的趣事，两人气氛融洽，宛如姐妹。
宋母冲凉出来，瞧见宋祁明歪歪斜斜地靠在椅背上，满脸酡红，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什么，便开口说道：
“很晚了，都收拾收拾睡觉，明早还要上工呢！祁明都醉得不省人事，晚上跟你爸睡，我跟英华睡，不然容易伤到孩子。”
宋父此时也已有了几分醉意，他费力地撑着桌子站起身，脚步有些踉跄，嘴里嘟囔着：
“这小子，平日里酒量还行啊，今儿个怎么醉成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