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掠夺和疯狂?
他走近一步,蹲下身,目光复杂地看着我。
“但是,别想逃。”
他的语气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你是我的。”
这话像条冰冷的毒蛇,缠上我的心脏。
不是道歉,是宣告。
宣告他对我的所有权。
恐惧更深了。
那些脑海里的碎片到底是什么?
他口中的“烬娘”又是谁?
为什么他对我眼角的痣如此执着?
我必须弄清楚。
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也为了……那些莫名其妙涌现的痛苦记忆。
我扶着沙发站起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沈先生,我需要休息。”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书房。
我决定留下。
至少现在,不能走。
一是为了查明真相。
二是……我隐约觉得,我走不了。
沈沧溟这样的人,不会轻易放我离开。
几天后,老宅来了位访客。
是一位盲人。
年纪看起来四十多岁,穿着朴素的中式长衫,手里拿着一根探路的竹杖。
沈沧溟介绍说,是陈先生,国内顶尖的文物鉴定师,请他来帮忙鉴定一批藏品。
陈先生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气质温和儒雅,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似乎“看”向我的方向。
“这位是?”
“江浸月,修复古籍的。”
沈沧溟的语气有些生硬。
“江小姐。”
陈先生微微颔首,“这老宅里的古籍,可是宝贝啊。”
他说话不疾不徐,像是在闲聊。
“陈先生对戏曲也有研究?”
我注意到他随身带着的一个小巧的胡琴袋。
他笑了笑,“略懂一些。
闲时拉着玩罢了。”
他顿了顿,又像是随意地问:“江小姐可听过《牡丹亭》?”
《牡丹亭》。
这三个字像根针,轻轻刺了一下我的太阳穴。
脑海里似乎有什么模糊的影子一闪而过。
戏台?
水袖?
我按了按额角,掩饰住那一瞬间的不适。
“听过一些。”
陈先生脸上的笑容似乎加深了一点。
“那出《惊梦》,杜丽娘梦中见柳郎,情深一往……可惜,终究是梦。”
他的话意有所指。
我感到他那双看不见的眼睛,仿佛能穿透一切。
旁边的沈沧溟,脸色沉了下来。
他看着我和陈先生的交谈,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和……嫉妒?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这个盲眼琴师,不简单。
他好像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