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叨叨,像哄着一个活物。
他为我缝制的戏服,针脚细密,内衬里绣着看不懂的梵文,他说那是《往生咒》。
往生?
我不太明白。
木头也会往生吗?
角落里,琴声总是不停。
那琴声和他的指尖不同,像是水,无声无息地渗进来,让我这块木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发芽。
我能“听”到他的心跳,有时急促,充满忧虑。
我能“听”到戏班里压抑的咳嗽,一声比一声微弱。
我能“感受”到空气里弥漫的苦涩药味,和一种……叫做绝望的东西。
他抱着我的时候,身体在轻轻发抖。
他的绝望,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我。
后来,我“听”到了那些窃窃私语。
“以魂养魂……木偶……火……生机……”断断续续的词语,拼凑出一个模糊的意思。
我……可以换他们的生?
用火。
用我这身木头。
瘟疫越来越重了。
戏班快要散了。
他眼底的光,快要熄灭了。
我“看”到那本放在桌角的《牡丹亭》戏本。
他和琴师,常常对着它排练。
那里面,有杜丽娘,有生死离合。
我,是不是也要演一场戏?
一场,用我自己来演的戏。
这场戏,或许能让他不再那么痛苦。
能让那些咳嗽声停下来。
能让琴声不那么悲伤。
木头里,那点微弱的意识,忽然变得很清晰。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就演一场《焚身戏》吧。
用这身躯壳,换他们一个……明天。
9 焚身戏与殉情夜色沉重,像一块浸了水的黑布。
戏台前的空地上,那堆篝火跳跃着,是这片死寂里唯一的光。
空气里有烧木头的焦味,还有……一种解脱前的紧张。
我穿着他给我缝制的戏服,红色的,像喜庆,也像血。
内衬的梵文贴着我的木头身躯,冰凉的丝线。
手里,我“握”着那本《牡丹亭》。
纸张有些旧了,边角卷起。
杜丽娘,为爱而死,为爱而生。
我,也要演我的戏了。
我一步,一步,走向那团火。
木头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像戏台上的鼓点。
不是被谁推着,是我自己走。
我听到了他的声音,撕裂了夜空。
“烬娘!
回来!
不准去!”
他的声音里全是恐惧,像要把我钉在原地。
他冲过来了,带着风,想抓住我。
但我没有停。
角落里,琴声响起了。
哀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