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急急忙同阿世赶回李府,向李慕尔俱言西巷口江风遇月氏贩马人同去揭榜一事,李慕尔一手捋须,陷入沉思。
秦风不禁嗔怪江风不经父命,擅作主张,“父亲,大哥揭榜此去,如若皇上当真恩准,可如何是好?”李慕尔依然不发一言,秦风更是焦躁起来,“不提那月氏贩马人是否真心,单论大震与月氏相距千里,引良驹入大震何其难也?且两国之间所隔的正是同大震国势如水火的西烈国,大哥行事怎可如此意气用事!”
此时,穆蓉也已获悉来到前堂,李慕尔转向穆蓉,两人相视致意,便似有了定断。“秦儿,稍安勿躁,一切自有定数。”穆蓉声音从容稳重,颇有巾帼之风。
“可是母亲,西行引骏如此大事,大哥不同你们商量便擅作主张,秦儿实觉不妥。不说西烈难越,单是大震就政事多磨,贸然行事,断非明智之举。”秦风实在有些心急。
穆蓉不再置言,抬手轻拍秦风肩膀,示意其坐下,转身朝向贴身丫鬟小柔,“小柔,给二公子沏茶。”
转眼已点了三柱香,该是巳时了,秦风不觉额头已沁出豆大汗珠,望向堂上双亲也显有疲倦之色,正欲起身请两位回房歇息,忽地听阿世抢声前来,“老爷!老爷!大公子回来了!大公子回来了!”
李慕尔、穆蓉立刻起身,走向堂前。“老爷、夫人,大公子回来了,后面还跟了许多抬礼箱的人。”
秦风紧随二老其后,伸手扶着穆蓉右手,生怕母亲等的久了头晕目眩不好走路。
只见江风独自一人大步流星来到堂前,兴冲冲全无跛态,一见双亲便俯身作揖,“爹,娘,孩儿未同您二老商议便擅作决断,请责罚孩儿!”
李慕尔正欲递江风起身,穆蓉抢先一步,“揭榜何如?!”
江风双眼放光,神采昂扬,“陛下已然恩准。陛下获知儿子是中都督李慕尔长子,便加封我为西域征马使,赐征使金牌,赏赐绫罗锦缎,命我早作准备,三日后启程!”
“这......”李慕尔、穆蓉二人同时一愣,仿佛同江风这个大儿子的离别已经近在眼前了。倒是秦风站了出来,“大哥行事怎可如此草率,令父亲母亲此般担忧!你二人前去揭榜,为何只你一人回来?那月氏贩马人敢诓你去引马,却不敢进我们李府大门?”
“二弟此言何意啊?揭榜引马,乃是我替父分忧,如今父亲无功受封,那朝中肯定有人不服。我行此常人不敢为之事,就是要让朝堂上下知道我们李家的本事!”江风咽了口水,停顿一下,“况且遇阿木扎大哥也实是机缘巧合,那阿木扎大哥胸怀坦荡、义薄云天与我意气相投,能与其共成大事何其有幸。明日我便邀阿木扎大哥前来拜见父亲母亲。”江风说完便朝李慕尔夫妻又作上一揖。
江风意气风发,李慕尔等人也不好再说什么。江风转头瞥了秦风一眼,似在用眼神告诉秦风自己决意已定用意已明,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随后,江风退三步,转身招呼下人将礼箱抬往后厢房。
江风背影已远,李慕尔夫妇却愁眉紧锁。秦风再欲说些什么,奈何木已成舟,反倒憋了一肚子话还没说完,把脸给涨红了。穆蓉轻轻挥了挥手,示意秦风就此作罢,自己和李慕尔朝卧房而去,偌大的前堂便只留下了满脸焦虑的秦风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