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柳树的树荫下席地而坐,我看向高安,他的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他确实长了一张可以让绝大多数小姑娘为之心动的脸。
临下课前,隔壁体育班有几个女孩子成群结队地跑到我这里,在其他人的怂恿下,其中一个女孩子走到我面前,有些难为情地问我说:“我感觉你长得好好看,可以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嘛?”
“不好意思!”,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我能看到她口罩下的脸唰的一下变得通红,然后她说:“好吧!打扰了!”
随即转身拉着她的好朋友们离开了。
我不太喜欢上体育课,因为每次看见欧文栖看向高安的眼神,那种充满爱慕的眼神,我就感觉心里堵得慌。
欧文栖长得漂亮,她站在人群里十分突出。她的眼睛漆黑清澈,她的鼻子长得娇俏玲珑,长长的卷发披散在身后,四围的男生几乎都会偷瞄她两眼。
当然,高安也不例外。我曾不止一次看见过高安偷偷地转身看她。男生懂男生,我明白,高安也喜欢她。
欧文栖和高安越走越近,高安很会追小姑娘,经常晚上跑到欧文栖公寓楼下来给她送零食或者奶茶。欧文栖也沉浸在这种幸福里,无法自拔。
于是我决定将自己对欧文栖的喜欢埋藏于心底。
我渐渐开始疏远欧文栖,上英语课时也不再坐在她的后面,而是坐在离她很远的座位上。我尽可能的避开她,虽然我的目光还是会不经意地落在她身上,欧文栖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只不过她没大在意,因为我这个人本身就有些孤僻。
20年冬天,我的妈妈因为急性阑尾炎入院,需要立马手术,手术前需要家属签字,但她身边没有一个家属陪护。
妈妈原本不打算将自己生病住院的这件事告诉我,是医生不断询问得知了我的电话号码,医生打电话告诉我的。
妈妈说,她给我添麻烦了。
因为我的家就在尔郅城本地,妈妈所在的医院就在我们学校附近,于是我和导员请了半天假,去医院把妈妈的事情都处理妥当。
妈妈年轻时也是一个漂亮的姑娘,但时光荏苒,年轻不再。
妈妈是家里一共有两个孩子,妈妈是老大,她还有一个弟弟。妈妈上学那会成绩很好,但是外公家里穷,供不起两个孩子读书,老一辈重男轻女思想严重,他们让舅舅继续读书,让妈妈出去打工。
妈妈在砖厂里搬过砖,在玻璃厂做过长工。脏活累活苦活她都做过,她才50岁,比同龄人看起来更加显老,脸上和手背布满了深深地纹路。
那段时间我的全部精力都在妈妈身上,给妈妈一切都安排好后,我才重新回到学校。
20年12月中旬,考完了最后一科: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我找了一份线上兼职,线上辅导学生功课,每节课可以赚150元左右。靠着这份兼职,寒假我攒下了不少钱,正好可以用来作为下学期需用的生活费。
快要过年时,我带着妈妈去了商场,买了一套新衣服,她一开始一直说着不要,她叫我把钱自己留着,我执意要买给她,她拗不过我,于是同意了。
从商场返回家的一路上,妈妈心情一直都很好,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回到家后,她换上我给她买的新衣服,在镜子前面照了又照,她很开心。此刻她是幸福妈妈。
日子好像在一点点变好,除了欧文栖,几乎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让我烦心的事了。
20年除夕,我和妈妈做了12个菜,妈妈少饮了一点酒,她说她今天特别开心。我不太喜欢酒的味道,但还是陪着妈妈饮了一小杯。
虽然只是一小杯酒,但喝完脸立马就红了起来,脑袋也开始晕乎乎的。妈妈说,我这个样子确实不太适合饮酒。
那天晚上我很晚才睡,虽说我不愿意承认,但我确实在有意无意地等待欧文栖的消息,去年的零点她有发新年祝福,我不知道什么样子。
今年我等了好久,我眼睛盯着手机屏幕,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我再次醒过来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看看有没有她的消息,很可惜,并没有收到她的消息。
那时的欧文栖每天和高安彻夜长谈,根本没空理会我。我笑着摇了摇头,自己不免有些可笑,怎么会期待欧文栖特地给自己发新年祝福。
我洗了一把脸,看一眼墙壁上的时钟,才早上七点钟。妈妈正在厨房里热饭,外面时不时响起一两声鞭炮声,预示着有人家已经早早地开饭啦!
我拿起手机,在手机上编辑:“新年快乐!”,然后点了发送键,将新年祝福发给了欧文栖。
这次我没有犹豫,也没有像去年那样紧张或者害怕,而是很坦然的将新年祝福发给她。
欧文栖几乎是秒回,她说:“新年快乐!”,随后又发来了一个表情。
我这样不善于表达,不善于交际的人,当时真的不知道除了发新年祝福以外应该以什么样的借口和她开启一段对话。
我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久,直到手机屏幕自动息屏,我才反应过神来。
妈妈在厨房喊了一声:“尧尧,吃饭啦!”
我应了一声:“来啦来啦!”
妈妈很了解我,在饭桌上她看出我有心事,她问我说:“怎么啦?有什么烦心事呀?”
开始我还想否认,我摇了摇头:“没!”
妈妈自然不会信,她说道:“说给妈妈听听!”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说:“我最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
“你们班的吗?”
我点点头:“嗯!”
“这个年纪有喜欢的人正常,她知道你喜欢她吗?”
“她不知道!我也不想让她知道!”
妈妈疑惑问道:“为什么?喜欢她又不让她知道,这不白喜欢啦?”
“如果让她知道我喜欢她,无疑就两种结果,她接受我,或者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但是前者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我也不希望我的喜欢让她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