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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歌行:从一壶梅子酒开始

九州风华 著

其他类型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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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陈长安   更新:2023-03-09 09: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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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长安的其他类型小说《少年歌行:从一壶梅子酒开始》,由网络作家“九州风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歌行同人+单或无女主+无系统+搞笑玩梗+不拆cp]八年前陈家没落,陈长安被寒水寺忘忧大师收留,归家后建立梅花山庄,常年以说书和酿酒助长,后来机缘巧合下与百里东君因酒结缘,成忘年之交。一个月后因忘忧大师圆寂,卷入黄金棺材事件……故事将从这里开始……

《少年歌行:从一壶梅子酒开始》精彩片段

“喂,老家伙,你慢点儿喝,我这几棵梅子树酿的酒都快被你喝光了!”

一处山涧内,传来一声声怒吼。

只见一年约二十岁的俊朗少年正在山林间追着一个邋遢的老头。

老头手里端着一坛酒。

酒味味道醇香,其酒香十里之外亦可闻见。

“小家伙,你这轻功还不行啊,要加油哦!”

面对老头的嘲讽,少年颦眉一竖,冷哼一声,“老家伙,你给我留点儿吧,我一年就酿这三壶酒,你年年来偷喝,要不要点儿脸了啊!”

“咕嘟,咕嘟。”老头满饮一大口,随后擦了擦嘴,嬉笑道:“老子这酒也不是白喝的,这几年,老子可是教了你不少东西。”

“要不然,你那梅花太极也打不出来不是!”

“呸,放屁,那是我当初跟老大爷,呸,老师傅学习然后自创的技法,跟你有啥关系。”

“还我酒来!”少年怒吼一声,转手翻掌,云手为基,向前推手。

“好小子,吃我一拳!”老头来了兴致,赞叹一声,单手出拳迎了上去。

“噗!”

二者相交,少年吃痛,向后倒飞而去,一口鲜血从口中吐了出来。

虽然口吐鲜血,但是心胸之间却多了一分舒畅。

气息也在这一刻到达了一个崭新的境界。

老头驻足在一旁赞赏的看着他的变化,顺便喝了口酒。

磨练了这么久终于成功了,不错,时候也差不多了。

“臭小子,我要走了,不要想我哦!”

见少年气息稳定,老头摇了摇手中的酒坛,再次说道:“这酒……酿的确实不错,虽然比我差点儿,但是也不错。”

“可惜了,接下来的这段时间老夫可能喝不到了。”

“等等!”见老头要走,少年一个闪身来到他的身边,伸手将他拦下。

“老人家这么着急干啥,你要沉稳一些。”少年没好气的说道:“你等我一会儿。”

说着他来到一旁,左看看,右瞧瞧,最后在一棵刻着“陈”字的树旁站定。

紧接着退后三步,蹲下挖起了土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抱着两个粘着新鲜泥土的坛子走了过来,递给了老头。

“这可是我藏了八年的两坛梅子酒,取名叫做青梅醉。”

“老家伙,你可要省着点儿喝。”

老头接过酒坛,咧嘴一笑,“臭小子,我就知道你有藏的好酒。”

“不过,你就这么送给我了?”老头狐疑一声。

“想的到美,五百两一坛,概不赊账!”少年伸出手,冲着老头扬了扬。

老头顿时哑口失笑,嘚,自己都多余问这句话。

迟疑了一会儿,老头笑骂道:“臭小子想的倒是挺美的。”

话音未落,他腾空而起,一举跃上树梢,眨眼间的功夫,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去,这老家伙。”

“老家伙,记住,老子叫陈长安,你还欠着我一千两白银呢!”

陈长安冲着林间嘶吼着,声音在林间回荡。

“臭小子,要想要钱,三个月后,去雪月城找一个叫做唐莲的去拿吧!”

不多时,一个声音在陈长安耳边儿传来。

“雪月城,唐莲……”陈长安呢喃自语,撇了撇嘴,“行吧,好歹也是一千两,我这梅花山庄还能撑两年。”

话罢,他百无聊赖的摘下一支梅花叼在口中,背负双手悠哉游哉的朝着不远处的一处庄园走去。

这里是梅花山庄,他老子留下的地方。

说是山庄,其实并不大,简而言之就是四合院的格局下多了一个后院和周围拢共三十三棵梅子树。

不过好在地势不错,依山傍水,四季如春。

庄主叫陈长安,平时酿酒为生,从他手下酿出的青梅醉,十里八乡闻名遐迩。

有好多酒虫子前来讨酒喝。

庄内只有两名老仆,一位丫鬟,其他再无旁人。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当初的一场大战,导致陈家家道中落,陈长安又遗失。

直到八年前才被寒水寺忘忧大师送回家中。

七年前,他的父母又相继病故。

之后他便遣散了家仆,只留下了两位不愿走的老仆以及那丫鬟。

“离儿,泡上壶碧螺春!”

“是,庄主!”

随着一声精灵般的声音传来,一位身材高挑,长相甜美的女子从玄关处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壶刚刚沏好的碧螺春。

“庄主,又去跟老先生打架了?”离儿来到陈长安的身后,双手放在他的太阳穴位置,轻轻的揉动着。

“是啊,刚打完。”陈长安闭着双眼,平静的回应了一句。

“对了,来的时候怎么没看见五叔和七叔。”陈长安这才想起,回来时并没有见到山庄内的两位老仆,旋即问道。

“这不是快入冬了嘛,五叔去山上采点儿山珍啥的,不然过几天大雪封了山,就进不去了。”

“七叔在铸造室铸剑呢!”

离儿停下手中的动作,应声回答道。

“嗯。”陈长安点了点头。

“对了,庄主,今天收到一封信,是寒水寺寄来的,您看看!”

说着离儿想起了一件事情,随后从身前掏出了一封信递向陈长安。

陈长安伸手接过这还带着余温的信件,挑眉看了离儿一眼,随后将目光放在了手中的信件之上,他抬手缓缓将信件拆开,看了起来。

随着陈长安的阅览下,他是眼神开始不断变化,瞳孔收缩,眼色低沉。

陈长安愤然起身,拍案一声道:“备马,我们去寒水寺!”

“怎么了,庄主!”离儿被吓了一跳,当即向后退却了一步。

“有大事发生,你跟我走,五叔、七叔留下看家!”陈长安当即下了决定,拔腿就走。

结果刚出门没两步,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直接让他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了下去。

“嘭——”

陈平安一个顿步躬身,脚下发力,一个标准的前空翻稳稳的落在了门前,这才没有出丑。

“发生了什么事,那里是……铸造室?”陈长安撇过头看着西北的一处院子。

不多时,一个老头满脸黢黑的跑了出来,步态颠簸,言语激动,手里还拎着一把黑不溜秋的东西,长度约四尺三寸六分。

“小少爷,俺成功了,俺成功了……”

“啥成功了啊?”陈长安一脸疑惑的看着鬼老七手里的那物件,一脸疑惑。

“这个啊,神剑!”鬼老七舞了舞手中的黑剑,两颗漏风的大门牙漏了出来。

“少爷,这可是天外玄铁铸造而成,削铁如泥,可厉害了,你拿着!”说着,鬼老七将黑剑塞给了陈长安。

陈长安一脸的嫌弃,“不是,七叔,你确定这是神剑,这也……太丑了吧!”

鬼老七听闻,咧嘴笑道:“少爷,您就相信我吧,这绝对是神剑。”

“行了,我看看老五回来了没,今天做您最喜欢吃的阳春面!”说着,鬼老七就要走。

刚没走出两步就被陈长安拦了下来,“不了,七叔,我有急事要去一趟寒水寺,你和五叔看家。”

“啊,什么事啊,要不我跟您一起吧,少爷,让老五看家!”

鬼老七一脸不舍。

“不了,七叔,去不了多久,五叔腿脚不好,您在家照看着点儿,我先走了。”

“离儿,去牵马!”陈长安知会了一声,随手将黑剑也扔给了她,“顺便找个剑匣,把剑装起来”。

主要是这剑太丑了,带出门掉价啊!

看看别人都是什么华丽的宝剑,自己这个……唉,难以启齿啊!

“既然如此,出门在外,少爷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七叔!”

这是陈长安归家后第一次出远门,心情格外复杂。

梅花山庄外,鬼老七帮他准备了很多东西,千叮咛万嘱咐他一定要小心。

“少爷啊,出门在外,要防范于未然,江湖险恶,遇到事情一定要冷静,实在不行,就回来,七叔罩着你!”

“好了七叔,再耽误就该误了时辰了!”

“好了,不说了,少爷。”

“对了……那把剑还没有名字,您记得有时间给取上一个!”

鬼老七一想到那把剑,喜悦油然而生,那两颗已经不翼而飞的大门牙又露了出来。

陈长安四下张望了一圈,轻笑一声,“好,不过啊,咱这梅花山庄,一年四季没有一株梅花盛开,却有这几颗梅子树!”

“梅花山庄无梅花,却有梅子树上挂青梅这一说,不如就叫青梅吧!”

“青梅……青梅……”鬼老七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呲牙一笑,“好,依少爷,就叫青梅!”

“行了,七叔,我们得走了!”说着陈长安翻身上马。

离儿紧随其后,也翻身跨上了马。

鬼老七看着先走一步的陈长安,转眼嘱咐了离儿一声,“离儿,照顾好少爷!”

“知道了七叔!”离儿莞尔一笑,策马追了上去。

鬼老七驻足在门外,一直注视着陈长安的背影,直至他彻底消失在他的眼前。

“少爷,要平安啊……”

……


秋景已过,大雪满天,寒冬悄然而至。

这一路上比陈长安所预想的要冷的多。

自从离开梅花山庄开始,迄今二人已经走了接近十天的时间。

至此距离寒水寺仍然有近千里之遥。

搞得陈长安很是郁闷。

“你们听说了没,寒水寺忘忧大师圆寂了。”

“什么?忘忧大师圆寂了!”

“没错,据说在他圆寂之后,一个由纯金打造的棺材从寒水寺庙被人运了出来,传闻其中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足以撼动天下风云。”

“为此各路杀手齐聚,都想见识见识这个秘密。”

“小道消息,月姬和冥侯好像也来了!”

“什么?你说的是江湖杀手榜上足以排进前五的那组杀人王组合!”

“对,没错,就是他们!”

“嘶,没想到他们也来了!”

一间小客庄内,几个江湖游客聚在一起讨论着。

不远处的一张茶桌上,陈长安听着这些传闻,不急不缓的喝着茶水。

早在那封信上,他就已经知晓了这些事情,而他此行最终目的也并非寒水寺,而是毕罗城。

“少爷,我们……”

离儿刚想说些什么,却被陈长安抬手拦了下来。

“嘘!”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必多言。”

“你也知道,我自小是在寒水寺长大的,小时候忘忧师傅曾与我说过,我佛根明悟,天生混沌体魄。”

“内里仙魔双生,命里终有一劫。”

“小时候我经常在圆月之夜受到冰火侵体之痛。”

“是忘忧师傅见我可怜,用大造化镇住我体内八脉。”

“就连那个经常偷酒的老家伙都说我天生异体,万法精通,可是我现在丝毫没有感觉,甚至现在的我连四书五经都记不住!”

“我一度怀疑他们是骗我的!”

“直到昨天我收到了那封信,信上曾有言,劫在毕罗,佛在彼岸,若要上扶青云路,须随本心望前途!”

“虽然我也不知道忘忧师傅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当我们踏出梅花山庄的那一刻,随心而走,就是最好的路!”

“所以,寒水寺我们就不先去了,先去雪月城找那个叫唐莲的家伙,拿回我的一千两白银吧!”

“噗!”听到最后一句话,离儿刚喝下的一口水当时就喷了出来。

而且好巧不巧正好喷了陈长安一脸。

“噗,哈哈……”看见陈长安狼狈的样子,离儿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后来或许是觉得自己太放肆了,连忙站起身来为陈长安擦拭了起来,“哈哈哈,对不起啊少爷,我不是故意的。”

“主要是您这转折来的也太快了,感情我们出来这十几天了,您就是为了那一千两银子啊!”

听到这话,陈长安停下了擦脸的手,说道:“小了!”

“小了?”离儿顿感疑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前,随后抬头,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回应道:“不小啊!”

陈长安撇了一眼,有些哭笑不得,“我是说,格局小了。”

“区区千两纹银……”

“唉,不对,一千两不少了,咱家山庄也就才价值三千两。”

顿时,陈长安双眼放光。

心想这是个大买卖啊,自己林子里还藏了八坛七年以上的青梅醉。

到时候老家伙再来,一并卖给他,狠狠的赚他一笔。

一想到这儿,陈长安傻笑了起来,发家致富,指日可待啊!

“少爷!少爷!”离儿看着傻笑的陈长安,一脸黑线。

“啊——”

“啊,我是说,格局小了,区区……不对,千两纹银只是我们的第一步,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总之,先找到那个叫唐莲的家伙再说。”

“毕竟,咱们剩下的盘缠不多了,我怕咱俩饿死在路上。”

话落,陈长安抬手拿出五颗铜板放在了茶桌上,起身准备离开。

“走吧,咱们距离雪月城还有些路要走,要早些动身。”

“是,少爷!”

离儿应了一声,背上剑匣,小跑着跟了上去。

刚跑出没两步,她就被一个彪形大汉拦了下来。

“呦,这小妞长的不错啊,陪大爷我喝一杯,好不好啊!”

说着,这大汉就要望离儿腰上搂。

离儿也不是吃素的,一个腰身向外一扭,直接躲了过去。

“嗯?哈哈哈,这身段,快让大爷我上上手!”那大汉见状更加兴奋,径直的朝着离儿扑去。

“我的人,你也敢动!”

突然,这大汉耳边传来一个声音,他直接僵在了原地,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他的脚踝遍布全身。

也就在这时,他的几个同僚看见了陈长安的身影,一个个站起身来,露出了大块的肌肉。

“小子,你丫的以为你是谁啊,老子动你的人怎么了,哥几个不仅要动,还有狠狠的动!”

一听这话,周围的几个人顿时嗤笑的起来,“哈哈哈哈哈!”

“聒噪!”

陈长安冷着一张脸,轻轻一抬手。

下一秒,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一场寒风吹过,陈长安推开客庄的门,走出门外。

身后那些人都像是时间定格了一般,呆呆的站在原地,瞪着一双大眼盯着门口。

“这天又冷了几分。”他抬手紧了紧自己的衣衫。

“离儿啊,钱都拿完了吗?”

他没有回头,轻轻的喊了一声。

“少爷,都拿完了,一共十五两银子和三十个铜板。”身后传来离儿的声音。

陈长安闻言,点了点头,“留给店家五两银子,其他带走!”

“是,少爷!”离儿应了一声,给店家放下了五两银子,然后跟了出来。

陈长安翻身上马,一边儿走着,一边儿细算起了路程和花销。

不过算了一会儿后,陈长安直接选择了放弃,望着前方的皑皑白雪,唉声叹气道:“唉,出门在外不容易啊。”

伴随着鹅毛大雪,二人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就在二人离开不久,那些原本嚣张跋扈的彪形大汉一个接着一个瘫倒在地,血水止不住的顺着脖颈流了出来。

短短一会儿,半个地板上全是血水。

不远处就只留下了店家和一个小二以及两位看客目瞪口呆。

“啊这……”

众人随无言,但大为惊愕。

也许二人不知道是,就在不久的将来,一个身传白衣的少年带着背剑侍女的事迹将广传于江湖。

后世说书曾风靡一时,说书人称它为,寒冬风雪路,梅血落客庄。


“哎呀,离儿,咱们还有多少盘缠,我想吃肉啊!”

“少爷……我们还有十五个铜板!”

“十五个铜板!”陈长安仰天长啸,扭头看着身后的离儿,“你现在知道出门在外,盘缠是多么重要了吧!”

“我要吃肉啊!”

陈长安咆哮着,肚子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

看见陈长安萎靡的样子,离儿尴尬一笑,“少爷,按理说以你的修为,早就可以不用吃东西了吧!”

听到这话,陈长安坐不住了,“你懂什么?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更何况我已经两顿没吃了!”

“是两顿啊!”陈长安伸出两只手指,憋屈的说道:“早知道就应该在那个什么……雪落山庄吃点儿的。”

“其实倒也不是饿,就是嘴里没味,怪无聊的!”陈长安咂了咂嘴,抱怨了一声不再说话,而是紧了紧衣衫。

抬头望着一路未停的大雪,皱起了眉头,“早知道真应该听七叔的话,带辆马车出来的,唉。”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七叔啊……”

在一路哀嚎中,二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了一家酒馆。

酒馆不大,放眼望去,只有三位客人在吃东西。

“终于看到家了!”陈长安欣喜若狂,连忙翻身下马,冲进屋内,找了一个靠近火炉的地方坐了下来。

“小二,一碟牛肉,两碗阳春面!”陈长安招呼了一声。

“好嘞,客官,您稍等!”

不一会儿,一碟牛肉和两碗热腾腾的阳春面被端了上来。

“来了,客官,您的一碟牛肉,两碗阳春面齐了。”

看着那碟牛肉,陈长安咂了咂嘴,连忙又招呼了一声,“小二,麻烦再拿两个酒盅过来!”

“得嘞,这就给客官您取来。”

有了肉,这不烫上一壶梅子酒暖暖身子,岂不是浪费。

“客官,您的酒盅!”

“好!”

接过小二递过来的酒盅,陈长安随手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打开木塞,倒上了两杯酒。

这是他出门时带来的青梅醉,一直没舍得喝,这不刚好有火炉和牛肉,这才想着打打牙祭。

这不,他刚温上酒,离儿就背着剑匣走了进来。

当她走近,看到陈长安点了那一桌的东西,顿时有些汗颜。

她连忙坐下,身子慢慢的朝着陈长安那边儿靠了靠,小声的说道:“少爷,我们就十五个铜板了,您这一碟牛肉恐怕就不止十五个铜板吧!”

“更何况还要了两碗阳春面。”

“早知道,就给马儿要中等草料了!”

“还能少刷些盘子!”

一说到这儿,离儿瞬间感觉眼前的阳春面不香了。

不过,酒倒是挺香的。

“嗯……好酒,好香的酒啊,好久没有闻到如此醇香的酒水了,不知可否讨要一杯尝尝!”

就在这时,一位白发男子从门外走了过来,看相貌年龄,大约在三十岁上下。

步态轻抚,内有乾坤,一静一动之间暗藏玄机。

应该是个练家子。

“可以啊,三十个铜板一杯!”

自从这白发男子进门,陈长安就注意到了,不过出门在外,别人只要不招惹自己,陈长安是绝对不会多管他人的。

如果他敢招惹自己,那就打服他为止。

“三十个铜板?”白发男子微微皱眉,“倒是不贵,不过此行出来我没带太多银两,能不能便宜点儿?”

“二十九个铜板!”陈长安语出惊人,好家伙,真就便宜了一点儿啊!

“二十九文……啊这……”白发男子有些为难,自己身上就剩下二十五个铜板了,一时间,竟然有些为难。

“不如二十五文如何?”白发男子表情严肃。

“成交,一手交钱,一手交酒!”

陈长安也没想到,此人看似冷傲,却出乎意料的好说话。

白发男子一听,连忙拿出二十五个铜板扔给了陈长安,不过,扔出的同时却打出了一道暗劲。

“嗯?”陈长安一眼就看出了端倪,他不动声色,抬手接钱。

接到钱的同时,手中真气运转,反手向后拉钱,期间左右泄力,当钱完全落在他手中的时候,一声隐晦的音爆声在他手中传出。

阴阳流转,乾坤暗藏,海纳入气海,以气破万法,是个天境高手。

白发男子将一切看在眼里,眼底闪过一丝忌惮。

陈长安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敢试探我,我不回应一下是不是就显得太不礼貌了一些。

他抬手垫了垫手中的二十五个铜板,嬉笑着说道:“钱正好,酒在这,你可要接好了,可别洒了!”

“洒了,我可不赔哈!”陈长安脸色一变,端起身前靠近火炉的那杯酒猛地朝着掷去。

酒盅飞出的同时,陈长安送还了他一技梅花暗劲。

白发男子自然有所察觉,所以在接酒的时候留了一手。

但是他还是小看了陈长安的修为。

白发男子接到酒水后先是卸掉了第一层的暗劲。

以为就此安然无恙,却没想到在酒盅完全入手的那一刻,两道比之前更强的暗劲突然袭来。

白发男子大惊,连忙运转真气将酒盅包裹,以自己身前为中心开始以云手旋转的起来。

一连七圈这才堪堪卸掉所有的暗劲。

来不及多说什么,白发男子抬手举杯,将酒盅内的酒水一饮而尽。

“哈~好酒,好久没有喝到如此佳酿了,在下告辞!”

说罢,白发男子不做停留,冲着陈长安拱了拱手,道了声谢后,放下酒杯离开了酒馆。

这时,陈长安也吃的差不多了。

“小二,一个多少钱!”他招呼了一声。

没一会儿,小二跑了过来,“客官,两碗阳春面一共六文,一盘牛肉二十文,总计一共二十六文钱!”

“外加门外的两匹马用的上等草料,一共三十文!”

“三十文!离儿,给钱吧!”陈长安有些肉疼,起身离去,“唉,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二人出门上马,继续朝着雪月城方向进发。

没一会儿的功夫,二人来到了一处破庙前。

“吁!”

“离儿,这里有座破庙,先去歇息一下,天亮在赶路吧!”陈长安勒住马匹,翻身下马,来到了破庙前。

“好的,少爷!”离儿紧随其后,接过了陈长安手中的缰绳。

将马匹拴在门前,正准备进门,却突然看到了一旁的柱子上还有两匹马。

“少爷,你快看!”

“嗯?”陈长安寻声扭过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两匹上好的良驹映入了他的眼帘。

“看来,有两位客人捷足先登了,没关系,走,我们也进去吧!”

刚准备进门,却听见里面大喊了一声。

“什么,唐莲!你是唐莲!”

“我去,唐莲!”听到这个名字,陈长安瞬间亮眼放光,“什么唐莲,那可是一千两银子!”


走进回龙寺内,劈天盖地的剑影气浪席卷而来。

陈长安面色平淡,抬起手来对着半空点出一指,刹那间,平息了那些波及而来的杀招。

“不是,搞这么大吗?”

陈长安信步走进寺门,四下看了一眼几人。

杨柳腰,玉凝脂,傲人身材搭配着淡蓝色束带,映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迷人。

“好身材,不知姑娘芳名啊!”陈长安看着月姬,暗自称赞了一声。

“月姬!”对于突如其来的陈长安,月姬有些捉摸不定,下意识的回答道。

“月姬?好熟悉的名字。”陈长安若有所思。

“少爷,月姬好像是什么杀手榜前五的杀手王组合!”离儿小声的提醒了他一声。

“哦!原来如此。”他拍了拍手,这才想起了在酒馆时听过这个名字,突然他画风突变,扭头看着其他人问道,“哪一个是唐莲?”

一时间,鸦雀无声。

唐莲自己都懵圈了。

什么情况,这个转折是怎么回事?还有他是谁?难道是仇家?逍遥天境的仇家?

我没有得罪过这个人啊!

月姬,冥侯二人在听到这个问题后,也愣住了,不由的盘算了起来。

这货难道是同行?

杀手榜上何时出现了一位如此强大的白衣少年和一位背剑匣的少女,闻所未闻!

还没等陈长安再问一遍,一个身穿红色单衣的少年冲了出来。

“你找我大师兄何事?”

“你大师兄?”陈长安眉眼含笑,这是遇到了唐莲的师弟了,也行,一样。

“当然关于钱的买卖了!”陈长安缓步走向他,口齿轻启。

唐莲闻言,深吸一口气,看来这又是一位觊觎黄金棺材的杀手。

“钱的买卖?”雷无桀眼色一寒,“师兄的事就是我的事,想杀我师兄,先过我这关,吃我一技无方拳!”

话音未落,雷无桀双手握拳,脚下发力,猛地冲了上来。

于此同时,身后的看戏的月姬和冥侯也动了。

“月姬,我拖住他,你先解决唐莲!”

冥侯拎着金巨刀朝着陈长安冲杀而来,与雷无桀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陈长安顿时有些懵圈!

什么情况?这架势是怎么回事?唐莲不想还钱?这俩货还想杀了唐莲!

那我的钱找谁还?

这还得了!

陈长安眉头一皱,“感动我的钱!离儿!”

“少爷!”离儿应声,伸手拍向身后的剑匣。

刹时间,一柄黑不溜秋的剑从剑匣飞出。

陈长安抬手一招,青梅应声入手。

“铮——”

清脆的剑吟声传来,数道剑气在陈长安身前涌动。

陈长安以单手持剑,另一手握掌成拳,侧过身子,同时面对两人。

“太极!”他低声轻吟。

须臾间,萧瑟看到了两道残影从陈长安的身上浮现而来。

一道持剑,以弓步六合游走,手中剑看似绵软无力,但是却能感觉到其中包含着一道宛如洪流般的力量刺向冥侯。

另外一道,一手成拳,一手成掌,拳走刚猛之道,掌成云手开合,大开大合之间,遍布无数道乱拳击出。

看似毫无章法实则暗合六道,阴阳交替,一瞬之间,便是六十四道变化。

“不好!”冥侯感受着四周的气流,突然大叫一声,转攻为守,以金巨刀为防御姿态抵在身前。

下一秒,只见金巨刀上密密麻麻的多出了几十个白点。

气浪直接将冥侯击飞了出去,足足倒退了十几步才稳住身子,停住的那一刻,一口鲜血从他的口中溢出。

要不是他拼力含住那口鲜血,恐怕他已经露了破绽。

反观雷无桀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足足挨了陈长安七拳三掌才倒飞而去,要不是借助火药的帮助恐怕他已经命丧当场了!

“封刀挂剑江南霹雳堂雷家!”离儿看着雷无桀手中的火药,震撼出声。

“封刀挂剑江南霹雳堂雷家?”陈长安皱起了眉头,“雷家是谁家?”

啊这……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雷无桀更是一度无语。

人麻了!

“停!”唐莲咆哮一声,一个闪身来到雷无桀的身后,拖住了倒飞而出的雷无桀。

就在唐莲抵达雷无桀身后的同时,潜伏已久的月姬突然出现在了唐莲的身后,“唐莲,你的命我收下了!”

她持剑束衣猛然出剑,就在束衣剑快要刺穿唐莲胸膛的时候,一等冰冷的声音从她身后响了起来。

“他是我的人,你动不了!”

月姬大惊,冷汗唰的一下布满全身。

死亡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她敢肯定,对方可以在她杀死唐莲之前,先杀死她。

“葵花点穴手!”

就在月姬处于逃跑和袭杀纠结的时候,身后的陈长安直接点了她的穴道,顺手还在她的脖颈直接种下了一根银针。

冥侯见状先来救援,却不料一直在旁的离儿出手,以同样手法定住了冥侯。

“你……”冥侯目露恐惧,余光看着一旁轻笑的离儿。

“少爷,解决了!”离儿冲着陈长安摆了摆手。

陈长安回头轻笑,“干的漂亮。”

随后他扭过头看向了唐莲几人。

看了眼萧瑟,又看了眼雷无桀,最后将目光放在了雷无桀身后那位身穿黑衣的男子,轻笑道:“看来你就是唐莲了!”

“没错,在下正是雪月城唐莲!”唐莲拱手施礼,实在暗自将暗器藏于袖口,等待机会。

见唐莲姿态,陈长安轻笑出声,“怎么你也想杀我?”

“难道您不是来杀我的?”唐莲反问一声,趁着话口,指尖刀迅速滑出袖口,攻向陈长安脖颈。

“太慢了!”陈长安不知何时抬手之间,一把夺过了他的指尖刀反手抵在了他的脖颈处。

只要他轻轻一动手,就可以要了唐莲的命!

“动手吧!”唐莲闭上双眼,默默等死,心里已经百感交集。

师尊,是唐莲没用,没法完成您交代的任务了!

“噗,哈哈哈~”陈长安轻笑,下一秒脸色一黑,怒吼道:“你们雪月城的人怎么这么样,不就是欠我一千两白银吗?”

“怎么还宁死不还啊!这个时代也是欠钱的是大爷吗?”

陈长安将指尖刀扔在地上,双手一拢,扭头就走。

“真是的,百里老头找了个无赖还钱,天杀的,下次见到你,我一定打哭你,让你欠钱不还!”

听到这话,唐莲懵圈了,“一千两白银?百里老头?”

“陈先生!”唐莲突然怒目圆睁,大吼道:“陈先生请留步!”

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此人正是多年前他师尊的一位忘年交,此番前来是为了那两坛青梅醉的酒钱。

反应过来之后,唐莲不禁苦笑,这属于大水冲了龙王庙了,而且你提前了一个月好不好。

“啥事?”陈长安有些烦闷,爱搭不理的说道,“咋你还想让我赔钱?”

他瞟了眼雷无桀,脸色更黑了!

坏了,下手太重了,被讹上了!

风紧扯呼!

顺着陈长安的目光,唐莲看到了雷无桀的惨状,有些尴尬,“不是的,陈先生,师尊交代过了,这钱一定要给,不过在下现在没有那么多钱。”

“不如先生跟我去雪月城,届时一千两自当奉上!”

“嗯?”陈长安轻轻挑眉,“雪月城?听说还不错,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也行!不过,得加利息!”

“一千五百两!”

“好,就依先生!”唐莲点头答应了下来。

听到唐莲一口答应了下来,陈长安顿时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喃喃自语道:“丫的,格局小了,要少了!”

“早知道他们这么财大气粗,就要两千两了……不对,应该要两千五百两!”


“少爷,那这两位怎么解决!”离儿指了指被定住的月姬、冥侯,“要不直接杀了?”

见离儿如此思想,陈长安连忙摆手制止了下来,“别啊,离儿,你看看这大长腿……你看看这……”

“少爷!”离儿有些嗔怒。

“啊这……”

见离儿气的满脸通红,陈长安一时间有些尴尬,怎么把这茬忘了,离儿也是个姑娘啊。

他连忙岔开话茬,换了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说道:“咳咳,唉,离儿,咱们又不是那些野路子的强盗,别整天打打杀杀的!”

“咱们劫色不劫……呸,劫财不劫色,不要伤人性命,去把他们的盘缠收了,我们跑路!”

“是,少爷!”离儿闻言,莞尔一笑,上去一股脑的将月姬的首饰、盘缠一扫而空,顺手还将那瓶百花阁特有的香水也拿走了!

对此,陈长安都竖起来大拇指,孺子可教也啊!

这点儿时间,陈长安也没闲着,他闪身来到月姬,冥侯身旁,双手斗转,一连在二人身上种下了十三根针。

鬼门十三针!

这种技艺,被施针者根本无法察觉,但是在一个特定的指令下,可完全被施针者控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陈长安也是有所打算,出门在外不容易,能多留一手就多留一手。

“什么动静?”突然,陈长安扭头看向后院位置,出声道:“你们在后面放什么东西了吗?”

“不好!”唐莲眼色一沉,拔腿冲向后院。

萧瑟上前接过雷无桀,搀扶着他走向了后院。

陈长安见状目光闪烁,想起了什么事情,回头嘱咐道:“离儿,解开他们的穴位,让他们走!”

顺手将青梅也扔给了离儿。

离儿接过青梅放回剑匣,应声道:“好的,少爷!”

话落,陈长安脚步轻点,施展轻功,冲进了后院。

一来到后院,最引人注目的不是那辆马车,而是一位锦衣少女,持枪正在质问唐莲。

不过转瞬之间的功夫,就在一场爆炸声离开了此处。

“啧啧啧!真狠啊,我喜欢!”陈长安一边儿咂舌,一边儿来到了马车前。

目光朝着马车内瞟了一眼。

“好家伙,果然是纯金的!”陈长安双眼放光,“这得值老鼻子钱了吧!”

“只不过,里面放的不是忘忧师傅……”陈长安双眼含光,淡淡的摇了摇头。

“陈先生,我们准备动身吧!”身后传来唐莲的声音。

陈长安默默回过神来,“好!”

随后,一行人连夜赶路,离开了回龙寺。

官道上,萧瑟,雷无桀跟着唐莲坐在马车上,陈长安带着离儿侧方跟行。

这一路上,陈长安缩在马匹之上,八脉开始隐隐作痛。

目前他八脉破开了六脉,气息已经开始出现了紊乱,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被体内的魔性侵蚀。

“已经过了一次圆月,看来要抓紧时间去毕罗城了!”陈长安望着前路,呢喃自语。

“这口棺材里我料想应该是忘忧大师的尸身!”马车内,传来了萧瑟的声音。

“不,并不是!”陈长安下意识回答了一句。

“哦?”萧瑟从马车内探出头,“陈先生如何得知啊!”

“天机不可泄露,总之里面不是忘忧师傅的尸身。”陈长安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玄而又玄的话。

其实里面那位他知道是谁,只是不太敢确定。

萧瑟见状也没有多问些什么,只是对陈长安的身份好奇了起来。

“下面我们要去哪里?”陈长安冲着车厢内问了一句。

萧瑟闻言,眉眼含笑,“唐兄说去美人庄!”

“美人庄?”

“美人庄我知道,据说是天下第一青楼!”雷无桀此时冲了出来大声呼喊道。

“青楼?哈哈哈……”陈长安一听,顿时咧嘴轻笑,“没想到你唐莲也是位性情中人啊,也喜欢勾栏听曲!”

“果然时英雄所见略同啊!”

唐莲闻言,一时间有些汗颜。

一路上众人嬉笑纷纷,打趣着唐莲的风流事。

风雪已过,经过一夜的赶路,次日一早,一行人来到了事先约定好的接头点,三顾城。

“好地方啊!”陈长安四下张望着,自归家他还没出来逛过街呢,如今看来外面的世界还不错啊。

“这大腿,这腰身……”陈长安不停咂舌感叹。

谁料,下一秒却哀嚎了起来,“哎呦,哎呦……”

“离儿,我没看姑娘,我说的是肉,是猪肉啊!”

在陈长安的哀嚎中,一行人走进了三顾城中。

“你们先去,我先带着我家离儿逛逛,稍后我们汇合!”陈长安拉过离儿,冲着唐莲等人摆了摆手。

几人本就是来接头,人越少越好,自是乐意的。

“好,我们在美人庄等着先生!”唐莲回应一声,带着几人走进了美人庄。

见几人一走,陈长安再也坚持不住,身上涌现出一团阴阳之气,极其骇人。

“离儿,快找处溪流!”

“少爷,你这是……”离儿连忙上前搀扶。

“第七脉压制不住,要开了!”陈长安虚弱的声音传来,阴阳之力在他的体内交汇,发出轰鸣。

“少爷,跟我来!”离儿一把拉过陈长安,脚步轻点,辗转之间来到了城外的一条河流之前。

离儿看着饱受炎寒交迫的陈长安,泪眼朦胧,她抬手褪下陈长安的衣服将他拖入水中。

“啊——”

入水的那一刹那,一道可怖的真气在水中涌现,水流被这股气浪卷曲,蒸腾了起来。

“噔……噔……噔噔噔……”

不知过了多久,陈长安的耳边儿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琴声。

原本暴虐的阴阳之气逐渐安静了下来。

随着这悠扬的琴声开始滋润起了他的奇经八脉。

离儿端坐在岸边,腿上担着一柄七弦古琴,金玄丝,南阳木,极好的胚子。

搭配着这特有的琴声,陈长安逐渐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在琴音的调和下,他的气息再次猛涨。

突然,一道千手佛陀像在他身后浮现,转眼又是一尊真武大帝像转瞬即逝。

除此之外,不远处燕街柳巷传来的嬉闹声一直萦绕在他的耳畔。

这倒也算是变相性的勾栏听曲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的样子,那股骇人的阴阳气息才逐渐平和下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陈长安慢慢浮出水面,他睁开双眼,吐出一口浊气。

气息已经稳稳的停在了逍遥天境中大逍遥的境界。

“呼……七脉已经开了,接下来得抓紧时间了!”陈长安内观自己的状态,脚步轻点出水。

于空中一震,利用体内暴涨的真气将衣服烘干,随后缓缓落在水面之上。

踏虚之力,沟通天地,真正的大逍遥境界。

“多久了,离儿!”他缓步踏足在水面上,几个轻点后落在了离儿的身旁。

“少爷,大抵有半个时辰的样子了!”离儿收起古琴,站起身来。

“看来我们得早去美人庄汇合了,再不去他们要是跑路了,我的银子找谁去要,快走!”

陈长安有些心急,倒不是真的怕自己的银子跑了,而是他在城中感受到了很多道气息。

足足有数十人,其中一位境界与自己差不了太多。

就算真的对上,恐怕也在五五之间。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穿梭在三顾城中。

转眼的功夫就到了美人庄前。

美人庄内,老板娘天女蕊下了逐客令,“接下来的可是生死局,不入局的客官,请吧!”

“生死局?”刚到门口,陈长安停下了脚步,“有意思,看看再说!”

他一把拉住离儿,脚步轻点,跃上房梁,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坐了下来。

“少爷,您确定不管唐莲他们吗?”离儿看着下方的情形,小声的与陈长安说道:“那个之前讨酒的先生也在下面,好像还是敌人!”

听了离儿的话,陈长安微微正坐,低头看向人群之中的那位鬓间白发的男子。

的确是之前在酒馆花二十五文向他买了一杯青梅醉的男子。

“看来那道气息就是他了,一位逍遥天境的老家伙!”陈长安掏出青梅醉抿了一口,心里默默给白发仙打上了劲敌的标签。

就在他打量白发仙的同时,余光还瞥了萧瑟一眼。

“倒是忘记了这个家伙,萧瑟……隐脉尽毁,空有内力,之前应该也是个天境的家伙。”

“是嘛?”离儿坐在陈长安身旁,目光定格在萧瑟的身上。

“的确,他步态轻盈,举手投足之间虽然缓慢但是却有一道气力在其周围波动!”

“不过他隐脉损坏的不是特别严重,还没到无力回天的时候,用五叔的草药或许可以修复一部分。”

“不过想要彻底痊愈,得找一位内力高强的大修行者,帮助他修复。”

“嗯,不错!”陈长安点了点头,突然,他发现了华点,扭头看向离儿,“听你这话的意思,你带五叔的草药了?”

“带了啊!”离儿莞尔一笑,从身后的剑匣里取出了一个包裹。

里面除了草药还有很多东西。

“我……这……七叔到底给你准备了多少东西?”陈长安人都傻了,这些东西拿出来随便不得换个几百两银子,自己何至于此啊。

喝酒,吃肉,勾栏,听曲,不得来一套!

陈长安一脸郁闷的撇了撇嘴,心里苦啊。

不对,那家伙应该有钱啊,穿的这么好,还有那么好的夜北马,卖给他,狠狠的赚他一笔。

陈长安低头看着萧瑟,嘴角露出了一抹坏笑。

就在二人闲聊的时候,下方已经开始战斗了。

“我去,什么情况,我错过了什么?”陈长安瞪着一双大眼看着底下的情形。

“少爷,你是想钱想疯了!”离儿吐槽了陈长安一句,随后继续解释道:“为什么打起来是因为刚刚萧公子猜对了那位白发先生的点数和身份。”

“哦?”陈长安来了兴趣,“他叫什么?说来听听!”

“萧公子说他叫什么,天外天,白发仙!”

“天外天,白发仙!”陈长安震惊出声。

见陈长安反应这么大,离儿有些诧异:“少爷,您认识?”

“不认识啊!”陈长安摇了摇头。

离儿大汗,盯着陈长安撇了撇嘴,“那您这么激动干什么!”

“我听着挺押韵,别说,这逼格还挺高!”

“以后出门在外,别人问我叫啥,我就回答,梅花庄,白衣剑!”陈长安挺了挺身子,瞬间感觉上档次了。

“噗哈哈哈……”

“少爷,我看你应该叫,梅花庄,大黑剑!”离儿嬉笑的拍了拍剑匣。

陈长安顿时一脸黑线。

七叔这铸剑工艺太不行了,审美也……唉……

就在主仆二人打趣的时候,突然一人从天而降,持枪震退白发仙,“东西万不可交给他们!”

“无双城大弟子卢玉翟!”看见来者,唐莲有些惊讶,“没想到你们无双城也来了!”

“唐莲,或许你师尊没有告诉过你护送的是何物,但是这东西决不能落在他们手上。”卢玉翟厉喝一声。

白发仙闻言,轻笑,“那黄金棺材内的事物本就是我天外天的东西。”

“多说无益,来吧!”卢玉翟大喝一声,提枪冲了上去。

一瞬间,大战一触即发,没一会儿的功夫,唐莲也加入了战场。

三人打的热火朝天。

“少爷就这样看着,唐公子一方可打不过他。”离儿见陈长安看看津津有味,丝毫没有出手的打算,有些担忧的说道,“少爷就不怕银子就这么没了?”

“不怕,你没看见那白发仙手下留情了吗?他要想杀死唐莲和那卢玉翟,那俩早就死了,何必等到现在,他在等另一边得手!”

“另一边?”离儿疑惑出声,随后扭头看向马车的方向,“少爷的意思是他在等黄金棺材那边的手!”

“没错!”陈长安点头回应。

“那我们得去保护黄金棺材啊,少爷!”离儿有些着急的说道,“那里可是有少爷的老婆本!”

“噗,哈哈哈,你在说些什么……”陈长安实在憋不住笑了,“不要急,已经有人去了!”

话音未落,只见唐莲离开了战场,方向正是马车的所在地。

见场上剩的人不多了,陈长安盘算了一下时间,“差不多了,那白发仙暂时不会动手抢夺,只要解决后面的那群人就好了!”

“不过,我们倒是有几位老朋友要来了!”

说着他扭头看向后方,目光远眺,嘴角微微上扬。

“看来那黄金棺材内的还真是我那师弟,不然师兄也不会来这,看来忘忧师傅的死还真是由那禁术心魔引造成的!”


忘忧师傅本体坐化,无心师弟在棺材里,说不定师傅留下的东西也在他身上。

我的佛道已经暗藏八脉,八脉齐开的时候,六法归全,六通自悟。

借助师傅留下来的讯息,加上体内有阴阳相左,说不定真的能突破到师傅所说的境界。

总之先抵达毕罗城再说吧!

陈长安负手站立在屋檐上,盘算着。

突然,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他闻声转过身,目光落在了一个佝偻着身子,身穿黑衣的老者身上。

“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离儿,把琴给我!”

“好的,少爷!”离儿拉过剑匣,将琴取了出来,递给陈长安。

陈长安也来了雅兴,接过离儿递过来的琴,盘腿坐下,将琴担在腿上,双手慢慢轻抚琴弦。

“铮——”

一道清脆的琴音传来,孤虚之阵受到了影响,开始模糊不清。

唐莲和雷无桀抓住机会,一连解决了好几个近身的杀手。

“是陈先生!”唐莲目光远眺,依稀看到了陈长安的身影。

“左边!”陈长安的传音在唐莲耳边响起。

唐莲有些惊愕,但是下意识的朝着左边甩出了一枚骨钉,骨钉破体,成功击杀了一名杀手。

“什么!”见部下接连被杀,那吹笛子的老头大为错愕。

可就是这一松懈却给了唐莲可乘之机。

他借助听风辨位,手中暗器甩出,那是一朵妖冶的莲花,发出的途中化作七瓣莲花。

老者大惊,向后躲避,却不料身后一把长枪早已等候多时。

“你……”老者被银枪刺过胸膛,口吐鲜血,已然归西。

下一秒,圆月变回了下弦月,其下鬼魂消散,露出了十数具尸体。

“阵破了!”

“是啊,阵破了,师兄你可真菜,还不得靠我破阵!”此时一个抱枪的小丫头跑到唐莲身边,一顿嘲讽。

“这位就是司空姑娘吧!”雷无桀窜了出来。

却遭到了司空千落的一阵白眼。

“别松懈,还没结束呢!”唐莲抽出指尖刀,嘱咐了一声,目光瞥向前方。

不远处的房檐上,陈长安已经停下了手中的琴,抬头望向前方。

在他的面前站着一位身穿紫衣的中年,摇着一把扇子,望着他。

“没想多年不来中原,倒是出了几个不得了的小辈。”

“区区一个三顾城,不仅有唐莲,还有一位不平凡的小家伙!”

听到这话,陈长安咧嘴轻笑,“我说这位大爷,咱也不能倚老卖老不是,小辈怎么了,年轻可是本钱!”

“怎么现在的老人家都不爱幼了呢!”陈长安有些郁闷。

紫衣中年闻言,一脸黑线,心中怒骂,你也不尊老啊!

“年轻人口气不小,那就让我试试你的深浅!”

紫衣中年扇子一甩,脚步轻点,真气汇聚右掌,猛地拍向陈长安。

“那那那,恼羞成怒了是吧!既然你想打,那就试试吧,梅花太极,请阁下赐教!”陈长安见状洒然一笑,反手握拳,冲了上去。

“砰——”

二人一拳一掌,彼此相撞,四周瞬间卷起了骇人的气浪。

须臾片刻间,二人两相退离,一左一右,四目相对。

“好小子!”紫衣中年称赞了一声,右手握了握,刚刚那一掌自己没有占到半分便宜。

说明这小子已然是逍遥天境的高手了。

“好老大爷,功力深厚啊!”陈长安也称赞起了他。

给紫衣中年气的,浑身都在颤抖。

“臭小子,再来!”紫衣大吼一声,扇子一挥,朝着陈长安砸来。

见紫衣中年抽出来扇子,陈长安一阵唏嘘,“老大爷,你不讲武德,居然用武器!”

“那……就别怪小子不尊老了!”陈长安嘴角一勾,一把抄过古琴,冲着紫衣中年波动了琴弦。

你丫的尊老过吗?

看着抱着琴的陈长安,紫衣中年心中怒骂。

“风觉!”

陈长安猛地拨动了一下琴弦,琴音破空化作一道剑气冲向紫衣人。

“剑气!”紫衣人惊愕出声,手中扇子翻转,扇出一道紫色飓风,震散了那道剑气。

见剑气被破,陈长安神情古波不动,猛地将古琴抛向空中。

同时脚步轻点,跃上半空,迎着身后的月光,轻轻的波动着琴弦。

“飞舞!”

琴音任然,化作一位西域舞女,手持无数花瓣漫天飞舞。

飘洒间,花瓣化作无数飞刃袭向紫衣中年。

“紫气东来!”紫衣也不打算留手,扇子轻摇,欲要与陈长安战个高下。

“不是,来真的啊!”见紫衣人动真格的,陈长安也认真了起来。

他踏空轻点,将古琴抛向更高的空中。

“那小子也不留手了!”

“转朱阁!”他猛地拨动琴弦,双手抚琴十指连弹了起来,一个短暂的瞬间,他突然停下了弹动的手指,两指勾起了琴弦“清风过!”

“小辈,看招!”

紫衣中年紫气升腾,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此番出山,却碰上这么麻烦的一个小辈。

“还来!”陈长安见对方不依不饶,眼神中也带了点儿怒气。

他手速不断加快,越来越多的剑影出现在空中,再加之月色的映衬下,显得极其骇人。

“灯火阑珊!”

陈长安一声低吼,剑影化作千军万马朝着紫衣中年冲杀而去。

紫衣见讨不到半点好处,连忙转攻为守,吃了陈长安的一击狠招。

一番交手之下,居然吃了个大亏!

少宗主要紧,还是先找到白发再说!

见讨不到半点好处,紫衣中年暗叹一声,脚步轻点,几个起落后消失在了房檐之上。

对此,陈长安没有去追赶,因为他也知道,追下去的结果无异于两败俱伤。

对自己而言半点儿好处没有,何必要去做呢!

这边的战斗极其猛烈,早就引起了唐莲等人的注意。

几人靠在黄金棺材边儿,暗自感叹,“好强的两人,没想到陈先生居然有如此实力!”

“怪不得师尊愿意与他结交!”

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百里东君全是因为想喝酒才与陈长安相结交的,跟实力没有半毛钱关系,纯属巧合罢了!


紫衣中年离开后,陈长安收起了琴,索然无味的撇了撇嘴,低头望向下方。

不知什么时候,月姬和冥侯已经来到了人前。

“你们果然跟来了!”唐莲看着二人,脸色有些忌惮。

“都已经到这了,我二人若再不来,恐怕接下来就没有机会了!”月姬盯着那黄金棺材,眼神清冷,“我们此行只想求一个答案!”

“答案?里面到底放的是什么东西!”唐莲试探的问道,“你们为什么都对里面的事物如此关心。”

“对于有的人来说那里面是万贯财富,武功秘籍,无数地位,但是我们只求答案!”月姬抽出束衣剑,欲要动手。

“行了,让他开了吧!”陈长安跃下房梁,脚步在空中几个轻点,来到众人身前。

“萧兄不也对里面的东西,期盼已久,索性让大家都见见好了!”陈长安眉眼含笑,冲着萧瑟挑了挑眉。

萧瑟会意,抬腿一脚踹在黄金棺材上。

“不可!”唐莲大吼一声,可惜太晚了!

棺材倾翻大开,众人全都屏住呼吸,目光齐刷刷的朝着黄金棺材的方向看去。

突然,一只惨白的手伸了出来,拍在棺材上。

“呼——”

只见一身穿白色袈裟,长相妖艳的和尚从其中站了起来。

“我去,里面是个和尚!”雷无桀惊讶出声。

众人也是大为错愕,只有月姬冥侯以及陈长安泰然自若,好像早就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一般!

“阿弥陀佛!好久不见,无念师兄!”无心看着不远处的陈长安,双手合十,报以微笑。

“的确,八年未见,无心师弟的功夫倒是长进了不少!”陈长安眉眼含笑,抬头与他四目相对。

心魔引虽强,但他心若止水,丝毫不受其他影响。

“师兄说笑了!”见陈长安宛若常人,无心咧嘴轻笑,“师兄的功夫犹在无心之上!”

“哈哈哈,好了,临走之前见你一面也是好事!”

“师兄这就要走了?”无心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陈长安见状,默默的点了点头,“八脉欲开,我必须要提前完成九禅,此去时间太久,我可能要先行一步,或许不久后咱们还会相见!”

“好吧,无心期盼着那一天!”无心双手合十,冲着陈长安一礼。

“放心不会太久的,我也还想见他一面,不过,你要保护好自己,这一路可不太平!”

“师兄放心,无心定会谨记!”

说罢,陈长安扭头走向一旁,仔细研究起了那黄金棺材。

“果然是纯金的,离儿拴上马,拉回山庄!”

“陈先生!”唐莲一脸黑线。

“啊……行吧,不带走了。”陈长安尴尬一笑,起身走向一旁与离儿说着什么。

见二人叙完旧,冥侯这才放下金巨刀,走向前来。

来到无心身边后,他恭敬的施了一个佛礼,“大师!”

“不必多言,当年老和尚没有告诉你是为了你好,你若知道后必然会成为你的心魔!”无心耐心的解释了一句。

冥侯闻言,洒然一笑,“知道了是心魔,不知到亦是心魔。”

“好吧!”无心摇了摇头,抬头看向冥侯。

二人四目相对,突然,冥侯感觉到一阵心悸,眼前光影变换,消失的那部分记忆逐渐涌了上来。

“老和尚没告诉你的,无心告诉你了,施主好自为之!”无心双手合十,随后鬼使神差的扭头看向了陈长安,“师兄在看什么?”

顺着无心的目光,只见陈长安抬着头望着天空,手中掐算着什么。

“啊……啊,跟我们家五叔学了点儿占卜之术,算着玩呢?我算到你接下来可能会被人打晕!”陈长安冲着他玩笑了一句。

无心抿嘴一笑,“师兄说笑了!”

“我这人从不说笑!”

还没等陈长安说完,只见一道身影从无心面前划过,一连在无心身上点了数下穴位。

一息之间,无心便瘫倒在那人的怀中。

“唉,我早就说过,我从不说笑的,不过那老家伙说的的确没错,我果然不是个凡人!”

“唉,真是天不生我陈长安,卦道万古如长夜啊!”

陈长安有些沉醉的捂住了自己的脸,“不行,让我缓缓,我还无法接受我不是一个普通人的事实。”

“无念师弟,好久不见!”看到陈长安这个样子,无禅一脸黑线,这货跟之前一毛一样,打小就异于常人。

说话也有点儿神经兮兮的。

“见过无禅师兄!”陈长安听到无禅的声音,缓缓转过身来,笑脸相迎。

“看来师弟的第七脉已经开了,与当初师尊所预料的时间到是提前了许多!”无禅微微皱眉,“或许师弟应该提前去哪里了!”

“嗯,师兄说的没错!”陈长安冲着他施了一个佛礼,“既然师兄来了,那无念先行告辞了。”

说完,陈长安扭头来到月姬冥侯身边,耳语了几句,随后走进了美人庄中,在一旁的赌桌上抓了一把宝珠,辗转来到唐莲身边,“唐兄,这东西我就当利息了。”

“剩下的到时候我前去雪月城的时候再找你拿,告辞。”不等唐莲回应,陈长安一把拉过离儿,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只留下唐莲几人在风中瑟瑟发抖。

唐莲此刻还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本金?什么利息?

喂,你拿了多少?怎么还有本金!

唐莲这才发现,丫的这陈长安是个奸商啊!

怎么搞来搞去,自己越欠越多了呢!

不对,这是师尊欠的,与我何干!

回过味来的唐莲有些头疼,随性不在去想,而是扭头与无禅交涉了起来。

陈长安这边儿有了充足的盘缠,一脸愉悦的奔驰在官道之上。

“驾,驾……快点儿走,离儿,咱们喝酒吃肉去喽!”

如果让唐莲听到这话,估计心都碎了,这纯纯大灰狼啊。

……

几人离开后,陈长安带着离儿经过几天几夜的跋山涉水,终于来到了他们此行真正意义的第一站——大梵音寺。

在这里有忘忧大师留给他的东西,他曾有言在先,因果自在身,迦叶奏梵音!


“这里就是大梵音寺吗?”陈长安站在寺门前,而思绪已经回到了十年前,那时候的他还未满八岁。

也是他遗留在外的第七年,当时的他与无心同留在寒水寺中。

生活在一起,经常听到忘忧大师给他们讲起之前的往事。

而这大梵音寺听到甚多。

“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会来到这于阗国,更没想到我会站在大梵音寺门前。”

“哪怕想过,也不应该是这种境遇!”陈长安有些唏嘘。

“少爷,我们进去吗?”离儿的声音突然在一旁出现。

陈长安这才回过神来,呆呆的看了一眼寺庙牌匾上的四个大字。

“进,当然要进,不过进去之前,先让我喝一口!”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拔掉塞子,满饮了一大口酒。

收起酒壶,他背负起了双手朝着寺庙内走去,“走吧!”

一进寺庙门,一位恭候已久的迎客僧迎了上来。

三人相顾无言,在迎客僧的带领下,二人来到了一处禅房前。

“阿弥陀佛,忘忧大师给施主留的东西就在里面,小僧先行告退!”迎客僧冲着陈长安二人施了个佛礼。

“有劳师傅了!”陈长安还以佛礼,目送他离开后,推门走了进去,“进来吧,离儿!”

离儿跟着他走进了门,随后陈长安反手将门带上,扭头看向房内。

一个蒲团,一张佛案,一副墨宝,一袭铺盖,与“他”在寒水寺时屋内的陈设一模一样,甚至连摆放位置都不尽相同。

“佛门六通,悟道三禅外加九字真言,开启八脉!”

“一共三家佛寺,这才是第一家!”陈长安伸手摸了摸佛案,随后躬下身子在蒲团上 盘腿坐下。

“忘忧师傅生前佛门六通已至化境,而我开启八脉的第一步便是合六通,注梵音!”

“帮我护法吧,离儿!”陈长安嘱咐了一句。

离儿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而是转身走到门前,手中多出了一把剑。

陈长安抬头注视着眼前的那一幅字,当他的目光定格在“禅”字的那一刻,眼前的光景瞬间变换,须臾间,一位身穿黄色僧袍的老者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好久不见,忘忧师傅!”陈长安看着眼前的老僧,以弟子姿态施了一个佛礼。

可惜,这只是镜中像,并非那故人!

就在他沉浸在回忆的时候,忘忧大师的声音从面前传了过来。

“佛门六通主要分为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神足通,漏尽通!”

“天眼通,能照见三界六道众生的生死苦乐之相,及照见世间一切之形色,无有障碍。

天耳通,能听闻三界六道众生苦乐忧喜之语言,及听闻世间一切之音声,无有障碍。

他心通,能知三界六道众生心中所思所想之事。

宿命通,又作宿住通,能知自身及三界六道众生之百千万世宿命及所作之事。

神足通 ,即自由无碍,随心所欲现身之能力。

漏尽通,断尽一切三界见思惑,不受三界生死,而得漏尽神通之力。”

“佛门六通集大成者,身若佛陀,言若梵音,一语成天地,一念度神魔。”

“世间有因果,果报有神通!”

忘忧大师口宣梵音,手决不断变换,随后一指点在他的眉间,“自在观天地,一眼看前生,天眼通,开!”

随着忘忧大师的一句开,陈长安瞬间目露神光,一眼见生死,二眼望轮回。

“耳听八方客,山海净明时,天耳通,开!”

双手贯耳,无上梵音交相呼应,陈长安耳目清明,仿佛身入大海,又置身于天空。

“清风扫过往,一见窥人心,他心通,开!”

一遭过往回忆,无数思绪涌上心头。

三通已开,陈长安的第八脉微微有些松动,无数梵音灌入其中。

身后千手佛陀像若隐若现,佛音环绕。

此刻的大梵音寺院内站着三个和尚,目光齐刷刷的盯着陈长安所在的房间。

“方丈,这房间内的究竟是何人,佛韵为何如此强大!”位于左方那位身挂一百零八颗念珠的和尚问道。

位于中年的法兰尊者闻言,抬手在地上一挥。

眨眼间的功夫,地上出现了一排小字,“忘忧的徒弟!”

“怪不得!”右方持刀的和尚惊叹一声。

这么解释起来就合理多了!

想当年忘忧大师可是天下闻名的禅道大宗,其弟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短短数个时辰,已经开启三通,估计后半夜,他就六通聚合,法相尽显了!”左手边的和尚捏着念珠,振声说道,“这般天赋,平生仅见啊!”

“你说的对!”法兰尊者没有说话,只是抬手在地上挥了挥,回应了一句。

“了却君王生前事,再回首时见故生!宿命通,开!”

一指开天阙,一眼望前生。

伴随着宿命通的开启,陈长安眼前光影转换,前生是征战天下的王……

再前生是一代大儒,教书的先生……

前生望前生,酒庄的掌柜、要饭的乞丐、权倾天下的王侯、说书的先生、卖唱的戏子……

无数前生在他眼前划过,宿命因果皆为过往。

“一步踏山河,分身入九海。神足通,开!”

神足一开,陈长安只觉得身体轻盈了许多,脚下生风,纵使天地广阔,亦是在他步履之间。

“世法为有漏,出世法为无漏。”

“人生有缘法,智生慧,缘生情,世上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五法神通成聚合,三乘大开戒定慧!”

“漏尽通,开!”

随着忘忧大师最后一句喊出,他的法相消失,万物归无。

陈长安也于原地苏醒了过来,他看了眼一旁抱剑警惕的离儿,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休息一下吧!”

“少爷,你完成了!”离儿昂首望着他。

陈长安点了点头,“完成了,你在屋里休息吧,我试试六通齐开的感觉。”

他嘱咐了一句,缓缓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手脚,目光透过窗户,虽然天色已黑,但是他依旧可以一眼看清天上飞舞的雀,一耳听见官道上的车马声。

“六通皆合,万法不侵,有点儿意思!”陈长安咧嘴轻笑,试探性的点了点脚,轻轻一点,便从窗户跃上了房梁。

“倒是省力了不少!可惜只是初开,倘若大成,定然不错!”


大梵音寺房顶之上。

陈长安正坐在房梁最高的那一端,端着一壶新开的青梅醉,半卧着身子,侧着脑袋欣赏着天边的月色。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陈长安饮酒高歌,尽显少年风流,一身白袍在月色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风雅。

谁料就在他喝的兴起之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从他耳边儿响了起来,“这酒真不错,给我来一口!”

一个不注意,他手中的青梅醉脱手,不翼而飞。

“嗯?”陈长安诧异出声,抬头追寻着声音的来处。

目光所及之处,一个身披褴褛僧袍,长须飘摇的和尚正抱着那青梅醉,自得自的饮酒呢。

“喂,和尚,酒可以喝,但是要付钱的,这壶酒二百两银子!”

“给钱!”陈长安皱着眉头冲着他勾了勾手。

“没钱!”和尚理直气壮的回了一句。

“没钱?”陈长安一听,眉头皱的更紧了一分,这还得了,“没钱你就抢我的酒喝,还喝的这么理直气壮?”

陈长安无语了,他抬手撸了撸袖子,一副要开战的架势,“看来你是没有遭受过社会的毒打啊!”

“社会?”大和尚一脸困惑,有些痴醉的扭头看着他,“社会是谁?我又不认识他,我为什么会被他毒打!”

“我尼……”陈长安一脸黑线,脏话差点儿脱口而出,平复了几息时间,他换上一副笑脸看向大和尚,“不认识不要急,等会你就认识了!”

陈长安手中真气隐隐汇聚,一时间,周围风尘骤起,就连他的衣袍都开始沙沙作响了起来。

“曲,流殇!”陈长安盯着大和尚。

突然,数道清流从四周涌起,不由分说的冲向正在喝酒的大和尚。

大和尚似乎早有预料,举手投足之间,打出三拳,震开水流,脚步轻点,顺着水流空隙,飘落在地。

大和尚有些懵圈,抬头盯着陈长安,“你叫社会?”

“我你大爷!”陈长安生气了。

他抬手向天一拉,一股滔天威压瞬间席卷而来,直接将大和尚包裹在内。

举手投足间,天地都为之变色。

“大逍遥!”大和尚此刻已经醒酒,全身真气调动了起来,拼力抵抗。

但是他发现自己根本抵抗不了这股伟力,眨眼间的功夫,他四周屏障全部崩碎,整个人都被气流抬了起来。

“咳咳……”出现一声咳嗽声出现。

三个和尚出现在了院子之中。

“陈施主,手下留情,这位是法叶尊者,是我们方丈的师弟!”那个带着一百零八枚念珠的和尚有些嫌弃的说道,“还望施主慈悲为怀。”

听到这话,陈长安表面毫无波澜,怒气依旧鼎盛。

“这东西跟了我们方丈二十多年了,今日送给陈施主,就当赔罪了。”见陈长安不吃这套,他换了个方法,从怀里掏出了一枚舍利子抛给了陈长安。

“陈施主,这枚舍利子原本是寺内的一位尊者坐化而来,其中佛韵充盈,定能帮助到陈施主!”

接住舍利子,陈长安将它放在眼前,仔细的端详着。

“这是纯金的?”他挑眉望向下方的三个和尚,悻悻问道。

中间的法兰尊者闻言,有些苦笑,随即抬手一挥,一道字幕落在了地面之上,“是纯金的。”

一看是纯金的,陈长安当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他轻轻一松手,收回神通,将法叶放了下去。

“哎呀,好说好说,都是自己人,什么纯金不纯金的,叨扰了这么久,还未来得及拜会。”陈长安脚步轻点,跃下房梁,来到法兰尊者的身边,“忘忧大师弟子无念,见过法兰尊者!”

左右两个和尚见状,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只有法兰尊者笑了笑,抬手写下了几个字,“无妨,无妨,陈施主尽早休息,告辞!”

“啊,告辞!好,那小子就不送尊者了,再见!”说完,陈长安扭头走向禅房,途中掏出那枚舍利子在手中把玩了起来,“还别说是个好东西。”

法兰尊者望着他的背影,嘴角含笑,不多时,带着左右两个和尚离开了院中。

只有法叶尊者还留在原地,抱着那壶青梅醉,喝的忘我,跟没事人一样。

陈长安回到房间后,见离儿已经进入梦乡,便没有打搅。

出来了这么久,她一路奔波没有好好睡过一次安稳觉。

看着逐渐憔悴的离儿,陈长安褪下了身上披着的白袍,为她盖上,随后起身来到窗边儿。

目光紧盯着院里喝的五迷三道的法叶尊者。

法叶此刻宿醉,口中含糊不清的喊着什么,听起来颇为嘈杂。

“又是一个酒疯子!”陈长安笑骂了一声。

脑海中不禁回想起了初次见那老家伙的时候。

那时候的他披头散发的躺在自己的酒窖里,自己珍藏了三年的梅子酒被喝的精光。

甚至于他酿制的小麦果汁都被那家伙喝了。

那时候,他的嘴里也念叨着许许多多的话,看起来像是为情所困。

不过那时候他只当那是个酒疯子,满脑子都是怎么让他赔钱。

却没想到,多年之后他们还能成为朋友,更没想到这货还会还钱!

思绪任然,不知不觉间,天边燃起了一团光亮。

须臾片刻,太阳爬上了天空。

“唉,一醉解千愁啊,看来最后一壶青梅醉,逃不过今天喽!”陈长安苦笑着走向存放酒的包袱,最后一壶青梅醉被他拿了出来。

抬起酒壶,小口抿了一口,感受着唇齿间浓郁的青梅香气,陈长安伸了个懒腰,睡意袭来。

他刚躺下没几个时辰,大梵音寺外,一顶上嵌着金鼎的轿子被四个壮汉抬着停在了寺门前。

除了这四个壮汉,还有两位相貌出众的年轻人相伴左右。

这阵容,这配置,最重要的还是这轿子,要是被陈长安看见,估计这轿子就可能保不住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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