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大梵音寺吗?”陈长安站在寺门前,而思绪已经回到了十年前,那时候的他还未满八岁。
也是他遗留在外的第七年,当时的他与无心同留在寒水寺中。
生活在一起,经常听到忘忧大师给他们讲起之前的往事。
而这大梵音寺听到甚多。
“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会来到这于阗国,更没想到我会站在大梵音寺门前。”
“哪怕想过,也不应该是这种境遇!”陈长安有些唏嘘。
“少爷,我们进去吗?”离儿的声音突然在一旁出现。
陈长安这才回过神来,呆呆的看了一眼寺庙牌匾上的四个大字。
“进,当然要进,不过进去之前,先让我喝一口!”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拔掉塞子,满饮了一大口酒。
收起酒壶,他背负起了双手朝着寺庙内走去,“走吧!”
一进寺庙门,一位恭候已久的迎客僧迎了上来。
三人相顾无言,在迎客僧的带领下,二人来到了一处禅房前。
“阿弥陀佛,忘忧大师给施主留的东西就在里面,小僧先行告退!”迎客僧冲着陈长安二人施了个佛礼。
“有劳师傅了!”陈长安还以佛礼,目送他离开后,推门走了进去,“进来吧,离儿!”
离儿跟着他走进了门,随后陈长安反手将门带上,扭头看向房内。
一个蒲团,一张佛案,一副墨宝,一袭铺盖,与“他”在寒水寺时屋内的陈设一模一样,甚至连摆放位置都不尽相同。
“佛门六通,悟道三禅外加九字真言,开启八脉!”
“一共三家佛寺,这才是第一家!”陈长安伸手摸了摸佛案,随后躬下身子在蒲团上 盘腿坐下。
“忘忧师傅生前佛门六通已至化境,而我开启八脉的第一步便是合六通,注梵音!”
“帮我护法吧,离儿!”陈长安嘱咐了一句。
离儿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而是转身走到门前,手中多出了一把剑。
陈长安抬头注视着眼前的那一幅字,当他的目光定格在“禅”字的那一刻,眼前的光景瞬间变换,须臾间,一位身穿黄色僧袍的老者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好久不见,忘忧师傅!”陈长安看着眼前的老僧,以弟子姿态施了一个佛礼。
可惜,这只是镜中像,并非那故人!
就在他沉浸在回忆的时候,忘忧大师的声音从面前传了过来。
“佛门六通主要分为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神足通,漏尽通!”
“天眼通,能照见三界六道众生的生死苦乐之相,及照见世间一切之形色,无有障碍。
天耳通,能听闻三界六道众生苦乐忧喜之语言,及听闻世间一切之音声,无有障碍。
他心通,能知三界六道众生心中所思所想之事。
宿命通,又作宿住通,能知自身及三界六道众生之百千万世宿命及所作之事。
神足通 ,即自由无碍,随心所欲现身之能力。
漏尽通,断尽一切三界见思惑,不受三界生死,而得漏尽神通之力。”
“佛门六通集大成者,身若佛陀,言若梵音,一语成天地,一念度神魔。”
“世间有因果,果报有神通!”
忘忧大师口宣梵音,手决不断变换,随后一指点在他的眉间,“自在观天地,一眼看前生,天眼通,开!”
随着忘忧大师的一句开,陈长安瞬间目露神光,一眼见生死,二眼望轮回。
“耳听八方客,山海净明时,天耳通,开!”
双手贯耳,无上梵音交相呼应,陈长安耳目清明,仿佛身入大海,又置身于天空。
“清风扫过往,一见窥人心,他心通,开!”
一遭过往回忆,无数思绪涌上心头。
三通已开,陈长安的第八脉微微有些松动,无数梵音灌入其中。
身后千手佛陀像若隐若现,佛音环绕。
此刻的大梵音寺院内站着三个和尚,目光齐刷刷的盯着陈长安所在的房间。
“方丈,这房间内的究竟是何人,佛韵为何如此强大!”位于左方那位身挂一百零八颗念珠的和尚问道。
位于中年的法兰尊者闻言,抬手在地上一挥。
眨眼间的功夫,地上出现了一排小字,“忘忧的徒弟!”
“怪不得!”右方持刀的和尚惊叹一声。
这么解释起来就合理多了!
想当年忘忧大师可是天下闻名的禅道大宗,其弟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短短数个时辰,已经开启三通,估计后半夜,他就六通聚合,法相尽显了!”左手边的和尚捏着念珠,振声说道,“这般天赋,平生仅见啊!”
“你说的对!”法兰尊者没有说话,只是抬手在地上挥了挥,回应了一句。
“了却君王生前事,再回首时见故生!宿命通,开!”
一指开天阙,一眼望前生。
伴随着宿命通的开启,陈长安眼前光影转换,前生是征战天下的王……
再前生是一代大儒,教书的先生……
前生望前生,酒庄的掌柜、要饭的乞丐、权倾天下的王侯、说书的先生、卖唱的戏子……
无数前生在他眼前划过,宿命因果皆为过往。
“一步踏山河,分身入九海。神足通,开!”
神足一开,陈长安只觉得身体轻盈了许多,脚下生风,纵使天地广阔,亦是在他步履之间。
“世法为有漏,出世法为无漏。”
“人生有缘法,智生慧,缘生情,世上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五法神通成聚合,三乘大开戒定慧!”
“漏尽通,开!”
随着忘忧大师最后一句喊出,他的法相消失,万物归无。
陈长安也于原地苏醒了过来,他看了眼一旁抱剑警惕的离儿,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休息一下吧!”
“少爷,你完成了!”离儿昂首望着他。
陈长安点了点头,“完成了,你在屋里休息吧,我试试六通齐开的感觉。”
他嘱咐了一句,缓缓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手脚,目光透过窗户,虽然天色已黑,但是他依旧可以一眼看清天上飞舞的雀,一耳听见官道上的车马声。
“六通皆合,万法不侵,有点儿意思!”陈长安咧嘴轻笑,试探性的点了点脚,轻轻一点,便从窗户跃上了房梁。
“倒是省力了不少!可惜只是初开,倘若大成,定然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