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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寄人篱下的阴暗少年,却遇上了与他有相似经历的她,他迷恋,贪婪的占有她,不惜以欺骗的手段,只为她留在身边。当谎言慢慢被揭开,她决绝离去,他却拼死挽留。洛洛,我本无欲无求,是你带着光闯入了我的世界,带我走出阴霾,你是生是死都只能留在我身边。
主角:南樊,单洛 更新:2023-02-13 17: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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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南樊,单洛的其他类型小说《流苏四月雪》,由网络作家“芙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是寄人篱下的阴暗少年,却遇上了与他有相似经历的她,他迷恋,贪婪的占有她,不惜以欺骗的手段,只为她留在身边。当谎言慢慢被揭开,她决绝离去,他却拼死挽留。洛洛,我本无欲无求,是你带着光闯入了我的世界,带我走出阴霾,你是生是死都只能留在我身边。
卧室里不断传来摔东西的噼啪声,伴随着商敏的哭声和南杰贺的吼声,南樊躲在桌子底下,他格外平静的看着他们,和卧室里正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人形成强烈的对比,因为这种情况他基本每周都会经历一次。似乎在他的世界里,唯有谩骂和哀怨才是这个家庭的氛围,一切与美好有关的事物都和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这些都在南贺杰摔门而去后又回归到原来平静的样子,偌大的房间里仅剩商敏略带哭腔的抱怨。南樊听彤彤阿姨说,爸爸在外边有了新的阿姨,为此妈妈总和爸爸吵架。
六岁的南樊并不明白为什么爸爸会有新的阿姨,妈妈为什么要和爸爸吵架。在他的印象中,爸爸很久才会回家一次,每次回家妈妈就会和爸爸吵架,他都会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唯有当爸爸打妈妈的时候,才会跑出去抱住爸爸腿阻止他们的争吵。他还有次被“误伤”,直到妈妈抱着他跑去医院才结束这场战争。
幼儿园的小朋友说,南樊没有爸爸,南樊没有爸爸接放学,家长会也没有爸爸参加,因此他在幼儿园里的第一个外号是“没有爸爸的南樊”。南樊曾问过妈妈,为什么爸爸不来接我放学?商敏总是以南贺杰工作很忙为由搪塞过去了。
这样的日子从南贺杰开始带那位“阿姨”和素未谋面的“弟弟”回家后才彻底结束。南樊永远记得那天,南贺杰一改往日的脾气,心平气和的和商敏说着话。南樊第一次看到爸爸妈妈他们那么安静的坐在一起,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感到很开心,那是只有在同学们放学后,他们爸爸妈妈来接他们回家时才看到情景,他躲在一个比较远的角落,听不清爸爸妈妈他们在讲些什么,他只能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享受着这一切。
不一会儿,南贺杰出了房间,南樊慢慢走到了商敏面前,他可以看到商敏眼里带有眼泪,南樊不明白爸爸妈妈刚才还好好的在聊天,妈妈怎么哭了。幼小的他像每次暴风雨过后那样轻轻的抱着商敏的手,
“以后啊,樊樊就没有爸爸了,妈妈就是樊樊的爸爸。这里以后不再是樊樊的家了,以后有妈妈的地方就是樊樊的家。” 南樊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南樊并没有难过,他和这个爸爸不亲,没什么感情。商敏收拾房间里的行李,收拾的很仔细,哪怕是南樊小时候的衣服都收拾了,在最后走的时候,南樊把家里唯一的一张全家福带上了,那是被南贺杰丢到垃圾桶过后,他偷偷捡回来的,一直放在枕头下面,这事他连商敏都没告诉。
那天,商敏带着南樊离开了家,离开的时候,南贺杰在厨房做着饭菜,南樊知道,那是给那位“阿姨”和“弟弟”准备的。他从没看见南贺杰在家里做过饭,甚至吃饭也是少之又少。看到南贺杰忙里忙外的样子,南樊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
南樊跑到厨房叫了声“爸!”这声“爸”叫的及其生疏,似乎不过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字,南贺杰听到后,心虚地放下手中的东西,蹲到南樊面前,抚摸他的小小的脑袋,说到“以后照顾好自己。”然后继续忙着手里的活,没再看南樊和商敏一眼。
六岁的南樊不知道以后他们会去哪,会怎么样,他只能紧紧的抓住商敏的手,生怕妈妈也会丢下他……
离开家后,他们去过很多地方。商敏是个标准的大美人,为此还引来了不少麻烦,多数人借着给她找工作的借口,来勾搭商敏,商敏都避开他们。也有不少人真诚的找商敏,但她并没有成家的准备,上一段感情让商敏对爱情彻底失望。商敏唯一的愿望就是把南樊养大成人,并让他快快乐乐的长大。
夜晚的雨滴敲击着屋檐上的瓦片,不断地拍打着玻璃,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却丝毫不影响商敏收拾行李的动作,他们又要搬去新的地方。
“樊樊,房间里的小熊就不要了,等到了新家,妈妈给你买新的。”
这只小熊是南樊从那个家里带出来的唯一东西,那是南贺杰买给南樊唯一的礼物。当初商敏极其不同意带上,但南樊死死的抱住那只小熊,商敏看他如此倔强,也就让他带上了。
“妈,不能一起带走吗?”
南樊双手抱着小熊,胆怯的问道。
小熊是南樊从小到大唯一的玩伴,小时候南贺杰不常回家,商敏也忙于工作,不常带南樊出去玩,偶尔出去也就买点东西就回家,因此南樊与外界接触很少。
南樊性格冷,不爱说话,商敏一度以为南樊心理出现了问题,为此还几次三番带他去医院做心理检查。
每当商敏去上班,留南樊一人在家时,南樊就和小熊玩。
“小熊,你爸爸妈妈呢,他们不要你了吗?”
这是南樊问小熊最多的话。
“不带,这小熊太旧了,妈妈到了新家给你买新的,听话。”
商敏摸着南樊的小脑袋,安抚着南樊,然后转身继续收拾行李。
南樊双手狠狠地抓住小熊,趁着商敏收拾行李没注意,红着眼眶跑了出去。
夜晚的雨不及白天的温柔,狠狠地拍打在南樊的脸上,南樊用衣服盖住小熊,他打算找个地方把小熊藏起来,等到了新家再把小熊偷偷拿回去。
南樊找了很多地方,没有一处可以藏的,他无助的坐在地上,抱着小熊小声啜泣了起来。
街上行人匆匆走过,似乎是担心雨水会弄脏他们的衣服,不曾停留片刻,更没人注意到街角处紧紧抱作一团的小小身影。
“哥哥,你衣服都湿了,这样回家你爸爸妈妈会骂你的。”
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接着头上的雨也停止了自己的肆意作为。
南樊缓缓抬起头,看见眼前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正一脸诧异的看着他。
单洛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在路灯的照耀下格外的亮,脸颊两侧若隐若现的梨涡为她圆嘟嘟的小脸增添一丝俏皮,一头乌黑的秀发被扎成两条麻花辫,甚是惹人怜爱。
单洛见他没说话,也不在乎雨是否打湿了她的花裙子,自顾自的蹲下来。
一把小伞成了两人的小世界。
南樊警惕了起来,抱着小熊的手更加紧了紧。
“我奶奶说了,下雨了,要往家跑,不然衣服弄湿了,会被打手的。”
单洛见他不回话,又继续说道。
“哥哥,你是不是迷路了,我回家找爷爷,让爷爷帮你找你妈妈。”
“不,不回家”
南樊突然出声。
单洛显得有些许诧异,又懵懵懂懂的点点头,心想是和自己一样被爸爸妈妈不要的。
“那你回我家,我不告诉奶奶他们。”
单洛站了起来,看着被雨打湿了的裙子,微微皱眉。
单洛不喜欢这种湿了衣服的感觉,又看了看旁边的南樊,见他衣服裤子都湿了,转而又想到些什么。
单洛缓缓地向南樊伸手。
南樊看着她一脸真诚的模样,犹豫再三,把手搭了上去……
回去的路上,雨慢慢小了,露出了久违了月亮。
单洛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见爷爷他们还没回来,道:“哥哥,你先来家里坐坐,我去房间给你找几件衣服来。”
接着,就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换好衣服后又跑进了单睦的房间,折腾了好一会,才拿出一件白色短袖和一条黑色短裤出来。
“哥哥,你先换一下衣服,衣服都湿了,会感冒的。”
南樊看了看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又看了看单洛手里拿的衣服,并没伸手去接。
“谢谢!”
单洛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南樊从他的衣服下拿出了小熊。
“能帮我晾一下吗?”
单洛走过去把小熊接过来,并把衣服递了过去,就去阳台了。
南樊看了四周,屋子不大,却布置的十分温馨,桌上还有些许糖果,虽然不多,但南樊却看的出神,以至于单洛走到他身边都没有察觉。
“你也喜欢吃吗?我最喜欢吃这个大白兔奶糖了。”单洛走到南樊身边笑嘻嘻的道。
南樊不自然的收回目光,不再看桌上的糖。
在南樊印象中,商敏鲜少会给他买糖,不存在糖都吃不完情况。
单洛看了看空荡荡的厨房,又摸了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进了自己的房间。
不一会儿,单洛神神秘秘的走了出来。
“哥哥,我们去买包子吃。”
南樊看了眼单洛,又转过头看小熊。
单洛以为南樊不信她会有钱,赶忙小步跑到南樊面前,拍了拍自己的口袋,又拎了拎,口袋里硬币碰撞发出叮叮的声响。
就拉着南樊出去了。
“哥哥,你怎么不开心啊?”
单洛瞟了一眼南樊,她发现这个哥哥明明和她差不多大,却不爱笑也不爱说话。
单洛突然跳到南樊面前,做了一个搞怪的鬼脸。
南樊看到她因为做鬼脸而扭得粉嫩嫩的小脸,也不自觉的笑了出声。
“奶奶说,别人不开心的时候,给他做个鬼脸他就开心了”
单洛看到南樊笑,也跟着一起笑,就蹦蹦跳跳的往包子铺跑去了,跑了一会,发现南樊没跟过来,又回过头找他,才看到南樊还傻傻的愣在原地。
单洛跑了回来,拉着南樊慢慢走向包子铺。
天色已晚,包子铺也将近打烊了,就剩最后两个豆沙包,他俩一人一个,在路边吃了起来。
因为肚子饿了,单洛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嘴边上全是豆沙,吃完了才发现南樊正在慢条斯理的吃着还剩一半的包子。
南樊被单洛一盯,身子一愣,也转头看向她,把手里还剩一半的包子递给了她。
“哥哥不吃了吗?”
单洛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半个包子,嘴边上还沾满豆沙的说道。
“不吃了。”
单洛开心的接过那半个包子,继续吃了起来。
腮帮子鼓鼓的,可爱至极。
南樊没交过朋友,他不懂这算不算是朋友。他也鲜少和除商敏以外的人讲话,哪怕是他那位“父亲”,也很少有交谈。
单洛不一会儿就吃完了,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自己的鼓鼓的小肚子。
“哥哥,你家在哪里啊?”
单洛原本想问他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来接他回家,又想到刚才南樊在角落里的画面,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单洛听奶奶说,有些小孩是没有爸爸妈妈的。
南樊看着她天真无邪的模样,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他早就没有家了,没有爸爸,妈妈带着四海为家,搬了很多次家,受了很多人冷眼。妈妈从以前的抱怨到现在沉默寡言。南樊也常常在想,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固定的家,他却时常搬家,换学校。他也一样想像其他小朋友一样,有爸爸妈妈,妈妈会对他笑,给他买很多小玩具,但这些他一点没拥有。
他只有一个受尽委屈的妈妈和很多个居无定所的“家”。
南樊想,她那般无忧无虑的模样和他的同学一样,让他很羡慕。
阴暗的路灯下,两个小身影,一前一后走着。
下雨过后的城市是寂静的,路上匆匆忙忙的行人往家赶,回到那温暖的避风港。
单洛和南樊一前一后回到了单洛家前。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好啊”
单洛毫不犹豫回答道,南樊看着她黑溜溜的眼睛,双手在身后不停的发抖,手心里满是汗。
“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小熊,一个星期后我再来拿好吗?”
“好!那哥哥你记得来找我拿哦。”
单洛坚定的回答道。
“哥哥,你要走了吗?”
单洛看着他,感觉到他很难过。
“哥哥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小熊的,你别担心。”单洛拍拍胸脯保证道。
“对,我要走了,过几天我再来。”
说罢便转过身往回走了,心想这么晚了,妈妈该担心了。
“等一下!”
南樊疑惑的转过身,看见单洛匆忙跑进屋子里,不一会儿又跑了出来,把口袋里一大把的大白兔奶糖拿了出来递给了南樊。
“哥哥,你不开心的时候就吃糖,吃了糖就会开心了,你刚才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的。”
说完就转身往屋子里走去。
正值盛夏的晚上,蝉在树上不停的歌唱,掩盖了这个城市的喧闹,为夜晚增加了一丝神秘感……
南樊快走到家门口时,商敏急冲冲的跑过来,一把南樊往怀里带,紧紧的抱住他,有些许哽咽的责怪道:“你这孩子,好端端的跑出去这么久,你不知道妈妈会很担心吗?”
“妈妈,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南樊看到商敏哭了,有点束手无措。自从他们离开那个家后,无论被别人怎么说,商敏都从没流过一滴眼泪。
南樊很自责,胡乱的帮商敏擦眼泪。
“你这么小,被人拐走了怎么办,下次不能这样了,要出去一定要和我讲知道吗?”商敏心有余悸的叮嘱道。
夜晚,南樊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想着今天的事,有些后悔没问她名字了。
他渴望交朋友,想要和她成为朋友。
“樊樊,起来了,要搬家了”商敏见南樊没醒就催道。南樊还是没什么反应,商敏这才感觉到有点不对劲,赶忙跑过去看,摸了摸南樊的额头,发现热的惊人。
商敏赶紧放下手中的行李,抱着南樊就往医院跑去。
“医生,医生,我儿子怎么样,怎么突然就发烧了?”商敏焦虑的询问着医生南樊的情况。
“小孩子受凉了,你这母亲怎么当的,孩子发烧这么严重了才送来医院。”
医生一顿数落着商敏,一边写着病历单,并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
商敏抱着南樊从医院回到家,回想着过往对南樊的种种,她自知她这个母亲做的太不称职了,从小就没有给南樊一个像样的家,反倒是南樊,小小年纪就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照顾着她的情绪,安慰她,陪着她。
商敏看着南樊的模样不禁流下了眼泪,才七岁的小孩,却出奇的瘦,没有一点小孩的天真烂漫。
路还是要赶,商敏把南樊放到车上后,配合着司机把他们的行李搬上车,随后也上了车。看着南樊熟睡的模样,心里一阵心酸。
“妈,渴,水。”南樊刚醒来就嚷嚷道,头晕晕沉沉的,许久才反应过来已经到车上了,像往常一样,南樊乖巧的坐在商敏旁边。
这趟车比往常任何一次都久,南樊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看着眼前的新家,南樊自觉背上自己的书包,往新家走去。
忙忙碌碌了一天,终于把所有的行李,东西都收拾好了。
“妈妈,这是哪啊?”
南樊的突然出声打破了新家原有的安静,商敏诧异的转过头看向南樊。每次搬家南樊都没问过这个问题,只是乖乖待在商敏身边。
“这是阾城”
商敏转瞬一想,又觉得七岁小孩懂什么,又温柔的说道:“这里以后就是我们家了。”
南樊望了眼窗外,由先前的小平楼变成了现在的高楼,南樊知道他们已经走很远了。
以前无论怎么搬家,都是在县城里转悠,不曾离开县里,但这次与以往不同,他们开了一天一夜车才到的这里,周围环境早已大变样了。
晚饭过后,南樊回到房间,打开书包,从里面拿出那几颗大白兔奶糖,想着小熊和那个女孩,陷入了沉思。
屋外已不再是蝉声萦绕,取而代之的是汽车鸣声四起,即使是夜晚,也不会停止喧闹。
南樊听着心烦,胡乱用手捂住耳朵,他本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任何一点声音在他这里都会无限放大,扰得他心烦意乱。
此时他清楚的知道,他回不去了,他的小熊也可能永远回不来了,一周后那个小姑娘会不会怪他不信守承诺,会不会生气得把小熊丢了,想到这些,南樊不禁抱紧了自己,沉沉的睡了过去。
换了新地方也没有安定下来,幼小的南樊跟着商敏四处奔波,不停搬家,不停转学。期间,南贺杰因做生意失败,欠下了不少债,而那个阿姨带着那个弟弟离开了他。
经历这些事,南贺杰整天酗酒,赌博,欠下的债越来越多,不少债主还找上商敏要求他们还钱,商敏只能一边应付他们,一边又寻找新的住处来避开这些人。
幼小的南樊不知道什么是恨,只知道自己讨厌那些人的到来。那些人每次到他们家,妈妈总是低声下气的求着他们,偶尔那些人心情好,骂上一两句就离开了,有时心情不好,就砸一些东西,等砸过瘾了,又恐吓他们一两句才离开。每次走后,商敏都会以泪洗面,收拾着家里仅剩不多的东西。
每当看到这些,南樊总是会握紧拳头,把被砸坏的东西收起来,然后再像个小大人一样安抚商敏。
他有超乎常人的冷静,无论怎样也不曾流下一滴眼泪,俨然一副大人模样。
三年后。
叩叩叩,清晨,龚家大门被敲响。
“哎呀,谁大早上的来呀。”管家匆匆忙忙的从龚家出来,打开门就看到一对母子站在门口。他们穿着朴素但却很干净,女人那张粉黛未施的脸展现着她极其精致的五官,与她身上穿的衣服甚是不搭。
“你好,听说这里要雇佣保姆,我是来应聘的。”
商敏礼貌的回答道,又推了推南樊,“叔叔好”南樊乖巧的喊道。
“你们是来应聘的呀,快进来坐吧!”管家往上推了推自己厚实的老花镜,明白了他们的来意,便招呼他们进去。
龚家很大,是这里数一数二的富商,从门口要经过一个很大的花园才到房子里面。南樊好奇的看着周围,他从没见过如此大的房子和花园。
商敏和南樊被领到客厅,管家就走了。房子很大,却很是安静。
听说这家女主人前年去世了,所以除了男主人就剩一个九岁的女儿。
这姑娘性格十分暴躁,娇纵,蛮横无理,家里三天两头的为她请保姆,但大多都被她气走了。
突然,房间门被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稚嫩的小女孩,商敏和南樊不约而同的看向声音的来处,只见小女孩穿着一身粉嫩嫩的连衣裙,高高的马尾,俏皮的竖起来,两侧的刘海卷到耳后,额头有些许碎发,一双黑宝石般的大眼睛亮亮的,正在房间门口处打量着他们。
“你们是谁?”
小姑娘甜美的声音传来,与他们想象中的女孩有着天差地别。
南樊看清他后,身子一震,双目紧缩,直到女孩和记忆中的小姑娘重合,南樊才开始颤抖起来,目光紧跟着女孩的身影。
直到女孩从楼上走下来,走到他们面前,南樊才不自然的把目光收回。
龚箐看着眼前的陌生人,想了会儿说道。
“你们是来应聘保姆的吗?要是的话,想都别想!”
龚箐恶狠狠的警告道,又将目光转到和他差不多大的南樊脸上,狠狠的瞪了一眼。
这时,龚锟缓缓的从楼上走下来。上一个保姆才待了三天,就连夜赶回家了,这让龚锟很犯难,龚箐虽然娇纵无理,但毕竟是个小姑娘,怎么会把人吓成这样,这让他很想不通。
“你可能不太了解我家的情况,我家保姆除了要做正常的家务以外,还需要照顾我的女儿,她脾气不好,你要有足够的耐心。”
龚锟低头看了一下南樊,心想,龚箐性格娇纵,没什么朋友,南樊他俩年纪一般大,兴许还能成为玩伴。又担心商敏不同意,接着补充道。
“当然,工资可以商量,而且我可以为你们提供住宿,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商敏一听,既然可以提供住宿,想想龚家的势利,那帮债主必然不敢再来骚扰他们,或许可以在这里安定下来,想也没想就答应道,“好”
“我不要,我不要,我讨厌他,不喜欢他待在我家!”龚倩指着南樊无理取闹的喊道。
南樊愧疚的低下头,以为是三年前自己的失约让她生气了,低着头,没说什么话。
“箐箐!,不能这么不礼貌,叫哥哥。”
龚箐堵着气,把头转向一边,不看他们。
“你好,我叫南樊,你可以叫我南樊,很高兴认识你。”南樊走到龚箐面前对她说道,龚箐白了南樊一眼,转身跑回房间去了。
“唉,这孩子就是这样,你们多多担待啊”龚锟尴尬的说道。
“黎叔,你安排一下,一会帮他们搬进来,辛苦了!”说完进了书房。
傍晚,夕阳缓缓消失,衬得周围有些许朦胧。正值夏季,即使是黄昏,夕阳也格外的绚烂多彩。
南樊在即将逝去的夕阳前驻足远视,情不自禁的走进了花园里,他对这一切充满了好奇,盛开的栀子花和茉莉花吸引了他的注意。南樊往前走了几步,想上前观赏一番。
“哎呀,疼死我了”
突然传来的尖叫声,让南樊不禁停下脚步,朝声源处跑去。走近,就看到龚箐一手扶着自己的屁/股,一手扶着树,嘴骂骂咧咧的说着些什么,显然是刚刚玩秋千时摔了下来。
看到南樊过来,脸上的厌恶又多了几分,凶巴巴的瞪了他一眼。南樊急忙跑过去挡到了他的面前,把正在晃动的秋千摆停。
“你没事吧?”南樊担忧的问道。
龚箐直接越过他一瘸一拐的往回走去,南樊又跑到她面前。
“你受伤了,我送你回去”南樊刚想扶过他的手,却被龚箐一脸厌恶的甩开,南樊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她说道。
“少在我面前装,你要是敢把这件事告诉我爸,我绝饶不过你”龚倩狠狠的说道,她恨透了那些告状的人,和那些保姆一样。
天色渐渐暗下来,但龚家似乎永远敞亮着。
看到龚箐一瘸一拐的走回去,南樊只能在后面紧紧跟着,生怕她会摔下去。
“樊樊,回来了啊,过来吃饭!”
商敏今天很开心,一整天都合不拢嘴,想着以后的日子,摆脱了那群债主,南樊也能像正常人一样上学,还有一个稳定的住所,心里美滋滋。
南樊住在龚家很不自然,他宁愿外面苦点也不愿意在这里寄人篱下,自从看见了龚箐厌恶的眼神,他就只想离开这里,但现在又看到商敏这般开心的模样,懂事的他心里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妈”南樊喊了一声。
“诶,怎么了?”
“没,没事,我饿了,吃饭吧”
“樊樊,今后我们不再颠沛流离,那群人也不会再来找我们的麻烦了”商敏激动的说道,这一天她等了很久了,也想象过很多次,但当它真的来临时,商敏还是激动的想要落泪。
南樊很明白商敏这些年受了很多委屈,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避风港,他不希望商敏再次陷入那种困境。
是夜,漫天星空点点,为浩瀚无边的夜空添了分韵味。
南樊的思绪被带回三年前的那个晚上,小女孩在路灯下向他招手,小女孩与来来往往的行人不同,在那个乌黑的夜晚,只有她注意到躲在角落里的他,并把他带回家,南樊不禁望向龚箐的房间,从书包里拿出了那几个大白兔奶糖,揣兜里。
从书包里拿出了自己的日记本,写道:
2001年7月18日 天气晴
今天终于见到她了,她叫龚箐,但她好像不要记得我了,她今天说讨厌我,可能是在责怪我三年前的失约,到现在还生气呢,但我只想跟她交朋友。明天我带几个大白兔奶糖给她,她应该会消气吧。
南樊把日记合上,并小心翼翼的放进书包里,把几颗大白兔奶糖放到桌子上,便睡过去了。
清晨,商敏被管家带去交代了一些平常的家务和照顾龚箐的注意事项。
这些年南樊已经养成了早起的习惯,洗漱过后,把书包里的暑假作业拿出来,认真的做了起来,无意中瞥了一眼桌子上的奶糖,手上的笔顿了顿,把桌上的奶糖拿起来放到口袋里。
南樊小心翼翼的出了房间,这一切对他来说太过陌生,怀着无比的忐忑的心情,南樊推开了房间的门。
“樊樊,怎么出来了,作业写完了吗?”商敏刚回来就看到南樊从房间里出来。
商敏和南樊的房间在一楼,房间不大,正好两人的行李不多,用一个隔板分成了两个空间,两人也够凑合着住。
“妈,我出去走走!”南樊虚心的回答道,口袋里的手紧了紧。
“樊樊,有事吗?”商敏看他不自然的模样发问道。南樊抿了抿唇,不去回答商敏的话。
“樊樊,待会我们去学校把转学手续办好,你就能来这边上学了。”商敏见他不讲话,自然了解他的性格,便自顾自的说道。
南樊看了眼客厅的并没有什么人,客厅里摆满了各样各式的糖果,南樊眼神暗了暗,转身随着商敏出去了。
办好转学手续时已经快中午了,新班主任很喜欢南樊,学习成绩好,人也很有礼貌,对此新班主任很满意。
商敏拉着南樊从办公室出来时刚好碰上龚锟带着一脸不情愿的龚箐来报名。看到他们,商敏礼貌性的简单打了个招呼,就带着南樊出去了。
“妈,我们以后会在这里住很久吗?”南樊突然问道。他看到商敏讨好似的与龚锟谈话,心里很不舒服,即使这些场面 他见过很多次,可每次见到他心里还是难受的不行。
“是啊,樊樊,妈妈现在没能力,委屈你了,妈妈现在只能尽量给你个安定的生活,不被那群人骚扰。樊樊,你等等妈妈,妈妈有能力了就带你离开。”商敏蹲下来轻轻抚摸着南樊的头,心里愧疚极了。
在别的小朋友都享受父母关爱,放肆成长的年纪,南樊却被迫长大,面对着生活的种种困境,却能平常对待。
南樊跟着商敏四处跑,四处搬家,亲眼看着那些债主一次次来找他们麻烦,看着商敏一次次卑微讨好那些人。南樊比同龄人成熟很多,甚至有超乎成年人的冷静,面对这些情况是大多数人可能会选择逃避现实,而南樊却用自己瘦小的身躯撑起了这个家。
“妈!”南樊乖乖的抱住妈妈的手,轻声喊道,手轻轻地拍了拍商敏。
“回去妈妈给你做好吃的。”商敏微微发红的双眼哽咽道。心想她本应该是南樊榜样,反过来每次都是南樊来安慰她。
这年南樊十岁,他清楚的知道了他们以后要寄人篱下,看人脸色的过日子,并且这样的日子要持续很久。南樊很想像同学们一样,可以正常上学,而不是在不停的转学,不停换学校,但当自己真的有条件实现了,他却并不开心。
明明什么事都往好的方向发展了,妈妈不再受那群人骚扰,自己也能好好上学,妈妈工作也稳定了,但南樊心里却像堵上了一块巨石,压的他喘不过气,南樊不禁握紧了口袋里的大白兔奶糖,他视如珍宝的糖果,却是别人家平常的饰品,他清楚的意识到,他们之间早已不再是一个大白兔奶糖的距离了……
南樊很懂事,一放学就帮着商敏做家务,成绩也一直名列前茅,这点从未让商敏担心,上下学南樊也是一个人。
“樊樊,去学校路上小点心。”商敏边收拾桌子边对正在往学校赶的南樊说道。
“知道了。”说着南樊便往学校的方向跑过去。
南樊话少,在同学们看来就是一个奇怪的同学,成绩很好,却从不和班里同学玩,下课了趴桌子写作业,放学了就往家里赶。
偶然几次,班里同学看到南樊和班里的班花龚箐同学回家过几次,龚箐家境好,人又长的漂亮,为此他们还议论纷纷。
龚箐每次回家都会有专用司机接送,偶尔遇到南樊,司机会叫上他一起。南樊也乐意,能早点回家帮妈妈做家务。
龚箐成绩并不好,为此家里人也请了不少家教,龚箐却很是排斥。龚锟只能让南樊帮忙辅导龚箐,让他们在一起写作业,好让南樊教教龚箐。
可龚琳并不临情,认为是父亲想出的新把戏,每次草草了事,忽悠父亲,忽悠南樊,还总是摆臭脸色给南樊。
在南樊看来,龚箐就像一朵长在高山上娇艳的雪莲花,向阳而生,因为所在之处尽是风景,看到的也尽是一切美好的事物,她有骄傲放肆的资本。
龚箐很不喜欢南樊,甚至很讨厌他,在她眼里,南樊是个奇怪的人,他和所有的同学都不一样,他不会像其他同学那样开心的笑,他会在所有的场合保持沉默,所有同学都会主动和她讲话,想和她做朋友,但南樊则不会这样,这让她很不开心,尤其是在爸爸拿南樊来说她的时候,这种厌恶感会急剧加倍。
因此,龚箐会在一些场合下揭开他的一些事,会和同学说南樊母亲在她家当保姆,南樊寄住在她家,会在生日当天叫上所有的同学,并让南樊出来端菜……
南樊不为所动,依然我行我素,他对这些略有耳闻,也不会去解释什么,他只想快点长大,让商敏不再寄人篱下,他想成为妈妈的依靠。
“哎呀,我不写了,你帮我写。”龚箐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这里是关联词,因为这句话是前因后果的关系,所以要选因为…如果…这个关联词”南樊耐心的讲解道。
“哎呀哎呀,我都说了,我不写了不写了,别烦我。”龚箐说着,顺手把书往南樊身上丢去,撒腿跑出去玩了。
偌大的房间只留南樊一人,这种情况他见多了,龚箐若能自己写完那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想着这些,他拿起掉在地上的书,模仿着龚箐的笔记,歪歪扭扭的字把空一个一个的填上。
写完后,南樊回到了房间,见商敏还在忙里忙外的做家务,南樊转向厨房,向着商敏的方向,虽然会忙着干活,但南樊也开心,南樊偶尔会和商敏讲一些学校里的趣事,偶尔也会把新学的古诗词背给商敏听,每次商敏都会连连夸赞南樊。
随着时间推移,龚箐的越来越娇纵无理,在学校带头欺负同学,回家就欺负南樊。不论龚锟怎么教育,打骂都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越发猖狂。学校里老师和校长都了解龚箐的家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南樊也多次劝说龚箐,可每次龚箐都威胁他道:“你最好别多管闲事,我连我爸爸都不怕,还会怕你?”
十四五岁的少女到后来夜不归宿,和一群社会人士整天混在一起,带头打架,三天两头不回学校。
龚锟自然恨铁不成钢,几乎几次都快气出心脏病了。
直到某天,“龚氏集团大小姐深夜同一名陌生男子进去酒店,清晨才从酒店出来”的一则消息霸屏各个报纸社的头条,龚锟才彻底明白他的那个乖巧懂事的女儿已经回不来了。
啪!突然的巴掌让龚箐头昏昏的,自从母亲去世后,龚锟开始变得颓废,整天埋头工作,以此来麻痹自己,自然没心思再去细心的照顾这个女儿,只是经常请很多保姆来照顾她,对她的成长也不会主动去参与,甚至家长会都没过一次。等龚锟想去关爱龚箐时,才发现一向乖巧懂事的女儿性情大变,变得蛮横无理,目中无人,龚锟也只当她是到了叛逆期,没当回事。
“哈哈哈哈哈”龚箐突然大笑起来,“是,我是不懂事,不会体谅您,我妈妈去世的时候,你也只顾自己公司的事,何时回来看过我一眼,我甚至离家出走三天,要不是警察打电话给你,你都不知道你还有个女儿丢了。现在你就知道你是我爸了,可那会呢,我妈妈走的时候你在哪,我现在就是个没父没母的野孩子,我情愿我爸和我妈一起死了,也不愿看到眼前这个人就是我爸爸!”龚箐歇斯底里的怒吼道。
这些事龚锟也清楚,他已经在尽量弥补了,纵容龚箐做一些她喜欢的事,可龚箐的做法一次次刷新他的认知,一次次打破他的底线。
“龚箐,你不怕丢人我还怕呢,你这样今后别人怎么看我,说我龚锟的女儿是一个随便和陌生男人进酒店的人!”龚锟气的两手发抖,他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后悔没教好女儿,让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等这学期结束,我就送你出国,那边有你叔叔在,他会好好照顾你,等反省够了再回来!”龚锟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说道。
“不,我不去!我就要在这里,我不出国。”
“这由不得你!”
“你就巴不得我走,你好和商阿姨两人情意绵绵啊,龚锟,我真是小看你了,你为了这个女人不惜把我送出国去,也是,我在确实碍了你俩的眼,可惜,可惜,我偏不让你如愿。我不会去美国,你休想……”
啪!又一声,龚锟猩红的眼,颤抖的手,死死的看着龚箐,道:“黎叔,今天谁也不能放大小姐出去,还有,准备三天后的航班,送大小姐出国。”
龚锟走后,龚箐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的往下掉,脸上火辣辣的疼却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龚箐厌恶极了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眼里的恨意逐渐弥漫开来。
三天后,龚箐的行李很简单,一个书包,一个箱子。南樊在房间外看着龚箐收拾着行李,想过去帮忙,被龚箐一把推开。
“我可以帮你”南樊说道。
“不需要,你有多远滚多远,别让我看见你。”龚箐怒气冲冲的说道。
“可,可以不走吗?我以后不会惹你生气了,会帮你写作业,不会再说你了。”南樊并不知道龚箐出国的原因,以为是因为自己。
“我讨厌你,我不想看到你,只有出国了,你才不会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你真是脏了我的眼!”龚箐咬牙切齿的说道,她憎恶极了南樊这副假惺惺的样子,想着今后也见不到了,今天骂个够。
南樊不明白为什么龚箐这样讨厌自己,自从他来到龚家开始,龚箐便隔三差五的找他麻烦,南樊也不计较,任由她胡闹。他自知小时候对不起她,欺骗了她,他也曾进去过龚箐的房间,房间里玩具娃娃数不胜数,他看了一圈,却没看到那只小熊。
南樊想着因为自己不信守承诺,她给生气丢了。
司机开着车来接龚箐的时候,龚家上上下下的人都来送龚箐了,唯有南樊躲在房间里,他不希望龚箐看到他会不开心,看着龚箐上了轿车,望着车子远去,南樊躲被子里啜泣了起来,十五岁的他明白他可能再也见不到龚箐了。
少女的身影终究从他脑海里模糊掉,直至忘记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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