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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法乃道教最高功法,道士不可私自修炼雷法,否则必遭天谴。邢剑森年幼却遭天谴,却在纷乱诡谲,阴险狡诈,机关算尽的术法江湖中逆天改命,成就真仙之位!
主角:邢剑森,悟真和尚 更新:2023-01-16 06: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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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邢剑森,悟真和尚的其他类型小说《雷法之天谴少年》,由网络作家“终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雷法乃道教最高功法,道士不可私自修炼雷法,否则必遭天谴。邢剑森年幼却遭天谴,却在纷乱诡谲,阴险狡诈,机关算尽的术法江湖中逆天改命,成就真仙之位!
齐云山。
秋日的凉风吹过树林发出娑娑声响,天宝宫前的杨树再也经受不起任何风吹雨打,一阵秋风吹过,发黄的树叶就大片大片地落下。
树下一位俊朗少年,消瘦的脸上稚气未脱,身上的道服一看就是成人尺寸的,穿在他身上显得空荡荡的。
少年一遍又一遍得扫着树下的落叶,头也不愿抬起,仿佛他的眼里就只有落叶,丝毫看不到他身旁叫他的道士。
“邢剑森!我们都吃完饭了,你手脚麻利点,扫完门口就去斋堂把碗筷收拾好。”天宝宫门前站着一位中年道士,对邢剑森呵斥道。
“好的,师兄。”
少年名叫邢剑森,七年前,天宝宫前主持青元子把他带回来,他父亲李宪文未得到主持青元子的敕令,擅自偷学雷法,遭受天谴,被天雷劈死。
邢剑森也背负了师门叛徒之子的骂名在天宝宫生活了五年,然而,他的苦难远不止如此,他父亲惹下的天谴波及到了邢剑森身上,先天之炁尽数散去,这就意味着他无法修习任何道教高深秘法。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要叫我们道长,师父一日不收你为徒,你就一日没资格叫我们师兄,你到底懂不懂啊?”中年道士没好气地对邢剑森骂了一通,随后趾高气昂地转身走了。
邢剑森每次被骂都会低下头,怯懦地回应:“是,是。”
邢剑森来到斋堂,桌子上满是掉落的饭粒、菜叶,甚至地上也有许多,碗筷更是七扭八歪地扔得到处都是。
邢剑森给自己盛了一碗米饭,倒了些剩菜上去。
米饭和着菜汤,邢剑森大口吞咽起来,他吃饭必须快,不然就来不及收拾了。
虽然饭菜有些凉了,但也好过没饭吃。
吃着吃着,邢剑森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为什么自己要变成现在这样?
邢剑森还在不停地吞咽,掺了眼泪的米饭,也多了一丝苦涩。
门外传来声响,“师父,不如我把饭菜给您端到房中?”说话的是大师兄日辰子。
“不用,我简单吃一点就行。”
邢剑森听到声音犹如五雷轰顶,慌忙放下碗筷,条件反射地立在一旁。
来人正是真武殿现任主持涧川真人,他身材高大挺拔,剑眉星目,杀伐之气尤甚。
“怎么把斋堂弄得这么乱!”
涧川真人看到眼前一片狼藉,心中怒气瞬间拉满。
“平日里,我是怎么教导你们的!”
“师父,平时师兄弟都是很守规矩的,是邢剑森进来弄乱的。”日辰子指着邢剑森的鼻子,泼脏水道。
涧川真人听后,怒目圆睁,对日辰子狠狠道:“凡事只知道推脱,你到什么时候能有长进!”
说罢,涧川真人抬手指向日辰子,手指处陡然生出一道符箓,一笔一划泛出金光。
“破!”
金光符箓在日辰子面前炸裂开来,强大的冲击波冲向日辰子,瞬间将日辰子掀翻在地,口吐鲜血,但仍说个不停。
“师父,弟子知错了,弟子知错了……”
邢剑森原本站在日辰子身后,也被冲击波波及到,撞到墙上,跪倒在地。
涧川真人看在眼里,冷冷道:“这么没用,如何能让人瞧得起?不过,总好过你那该死的爹,至少你当不了叛徒。”
说罢,涧川真人头也不回地走了,身后日辰子喊道:“师父,一会儿我把饭菜给您送到房里去。”
日辰子转身立马换了一副面孔,对邢剑森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真人准备饭菜!”
邢剑森站起身来,若有所思,眼神中多了一丝凌厉。
傍晚,皎洁的月光穿透寂静的树林,洒在邢剑森破旧的道服上,稚嫩的脸庞上多了一分坚毅的表情,双眼炯炯有神。
邢剑森看向面前的几株大树,手中拈起几张符箓,抬手扬到空中,双手迅速结印,快速变幻着手中的动作。
眨眼间,邢剑森便完成了结印,随即大喝一声,“风来!”
邢剑森指向飞舞在空中的符箓,体内气随指动,犹如奔腾的野马自指尖传入飞舞的符箓之中。
符箓上朱红色的笔迹渐渐泛起了光亮,寂静的树林里突然吹来了阵阵清风。
邢剑森随即又指向另一张符箓,符文泛起光亮的同时,符箓突然炸裂开,冲出一股狂暴的旋风,径直冲击到面前的大树,在树上留下一道深深地螺旋纹路。
邢剑森稍稍平复体内汹涌翻腾的真气,吐出一口浊气。
看到树上的螺旋纹路,邢剑森略显失望,“威力还是无法提升啊,后天真气修炼得再多也没用,果然没有先天之炁还是无法做到突破。”
一想到白天,涧川真人随手打出的一道金光符箓,举重若轻,游刃有余。
邢剑森心中便更加急迫,法力提升这么慢,自己何时才能修炼雷部,救出父亲母亲?
邢剑森重重捶打在树上,心中惆怅难平。
前主持青元子临终前对他说的话,时至今日,邢剑森依旧历历在目。
“剑森,你记住,今日我对你讲的话不可以对任何人说。”青元子拖着疲惫的身体,虚弱地道。
“嗯,我不对别人说。”八岁的邢剑森哭得梨花带雨,用稚嫩的声音向青元子承诺。
“剑森,你父亲母亲虽然去世了,但是他们的魂魄仍旧得不到安宁,被困在封魔大阵之中,我已命不久矣,”青元子咳嗽几声,努力着把话说完,“现在这个重任只能由你来完成,记住八年后你生日那天是救出你父母的唯一机会。”
青元子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慢慢合上了双眼,任凭邢剑森如何呼唤,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一转眼,七年过去了,距离他要救出父母的期限只剩下一年的时间了,看着青元子给他的雷部功法,邢剑森心中百感交集,他也曾试图强行修炼,但是总是无功而返。
若想修炼雷法不仅需要先天之炁,还需要师父的敕令,不然会遭到天谴的。
邢剑森自言自语道:“涧川如何才能把修炼雷法的敕令给我呢?”
邢剑森颓然地坐在草地上,轻柔的月光照在少年的脸庞,渐渐抚平他内心的急躁与不安。
邢剑森回想起三岁时时候,每当自己受欺负睡不着觉时,母亲都会陪在他身边。
那时的邢剑森躺在母亲的怀中,听母亲讲述月亮上的故事,便能美美地睡个好觉,一觉睡到大天亮。
邢剑森呆呆地看着月亮,仿佛母亲也在微笑着看着自己一样。
夜空中忽然传来凛凛风声,猎猎作响,仿佛大风抽动旗子一样,发出阵阵响声。
邢剑森听到声音,心想莫名感到奇怪。
然而,他心下立即感觉到情况不对,他的身体根本没有感受到风的流动,别说大风了,就是一丝微风也没有。
邢剑森看向夜空,却见一团黑色的物体在空中飞行,时而闪烁出两道绿色的光芒。
邢剑森发现夜空中有异常,于是迅速爬上一棵高大的杨树,看向空中。
平静的夜空像湖水一样,清澈透明,只见一团黑影在夜空中漂浮,好像一只小船在湖面上行驶。
不,那绝对不是小船,邢剑森看得清楚,他常常在夜间练功,夜视能力自然远超常人。
他清楚地看到那团黑影是一条飞毯,上面竟然趴着一头豹子,不时环顾着四周,两只眼睛反射出幽幽的绿光,阴森而恐怖。
邢剑森大感疑惑,天宝宫有广元普度天尊的金光护佑,按理来说它是无论如何也进不来的,难道是殿中有人做了手脚,故意把它放进来的吗?
看它飞的方向大概是要去灵宝宫的真武殿,邢剑森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安,心想:“不对,我得赶紧回去,现在自己不在观中,肯定会被认作是奸细的,原本涧川就对我有成见,我就是长几张嘴也说不清了,别说敕令了,自己小命都难保啊。”
事不宜迟,邢剑森取出两张符箓,贴在腿上,运起真气,施展出神行之术。
邢剑森脚下生风,两条腿快速交替,快起来好像两个车轮,分辨不清。
虽然地上跑的比不过天上飞的,但是邢剑森并没有被天上那只豹子拉开距离。
终于邢剑森跑出树林,来到灵宝宫山门前。不过,虽然邢剑森已经到了山门前,但是距离灵宝宫中间还有一段很长的上山路要走。
邢剑森看向天上飞着的豹子,它马上就要到达正殿了,而自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无力再施展神行之术。
邢剑森心头焦急万分,此时此刻怎样才能通知涧川真人?
若是自己被认定成奸细,别说得到修炼雷法的敕令,就连继续留在天宝宫修炼都不可能了。
山脚下,邢剑森眼看着那只豹子越来越逼近真武殿,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地上团团转。
邢剑森抬头看见山门上的花纹,像极了白天涧川真人施展的爆破符箓,他灵机一动,立马有了主意,从怀中掏出数张符箓,甩到空中,气随指动,邢剑森手指指向空中,正殿的方向。
飘在空中的符箓被真气激发,仿佛一只只黄色的飞鸟,轻盈而疾速,直冲正殿方向。
邢剑森操控着符箓急速向天空冲去,直到他与符箓之间的感觉越来越微弱,达到极限。
邢剑森口中快速念出一连串口诀,同时双手也完成结印,立马高喊一声。
“破!”
却见飞到空中的黄色符箓依次泛起红色光芒,砰,砰,砰!
符箓相继在空中发生爆炸,声音震耳欲聋犹如雷鸣,夜空被映照得宛若白昼一般。
此时此刻,卧房中鼾声四起,声大如雷,此起彼伏,但仍然盖不住房外的爆炸声响。
床上的道士纷纷从酣睡中被惊醒,白条条地趴在床上遥望窗外,活像一头头刚睡醒的小猪仔一样。
邢剑森看向空中爆炸的光芒,终于能放下心来了。然而,此刻他却感觉到身后突然传来一股杀意。
邢剑森缓缓转过身来,手中掐着符箓,看到身后树林中,有的人躲在树后,有的人藏在树上,有的人索性就站在邢剑森面前,都穿着夜行服,足有十几人。
邢剑森一路跑过来非常疲惫,仍旧强装镇定地说:“你们是谁?来天宝宫有何贵干?”
为首的黑衣人全然不理会邢剑森,对手下说:“杀!”
只见十几名黑衣人同时出动,清冷的夜色下,十几道黑影在邢剑森眼前不断闪动。
眨眼间,黑衣人已经来到邢剑森的眼前,突然张开大嘴,一条猩红色的舌头向邢剑森急射而出。
邢剑森被对方突如其来的招数打得措手不及,匆忙侧头躲闪,红色舌头散发出腥臭的味道,立马涌入了邢剑森的鼻腔,呛得他一时无法凝聚真气,身体松散了下来。
紧接着,另一名黑衣人与空中抬腿扫向邢剑森,却见那黑衣人的扫腿突然伸长,变成一条长长的尾巴,重重地拍在邢剑森的胸膛上,将他击飞数十米远。
邢剑森缓了口气,站起身来,此刻神行符箓仍然贴在他的身上,体内的力量仍旧不断地被激发出来。
邢剑森凝聚真气,涌入手中符箓,道:“拜请火德真君,一气二化三真火,神火降世灭妖邪,吾火德真君令,神兵火急运,敕!”
邢剑森手中的符箓突然燃起一团火焰,并且蔓延到邢剑森的手上,邢剑森双手互扣,双手同时燃起熊熊火焰。
邢剑森手臂自然垂下,衣服被火舌扫到却不燃烧,火焰只以真气作为燃料,只在邢剑森的双手上燃烧。
邢剑森眼神冷峻,看向黑衣人,脚下生风,猛然发力,眨眼间,邢剑森已经来到一名黑衣人面前,双掌向前突然发力,正中其胸前,真气裹挟着火焰一同被打入了黑衣人的体内,瞬间在他体内燃烧起来,邢剑森一脚踹出,将那人踢出数米远,昏了过去。
“赶快除掉他,还有正事!”黑衣人的首领大叫。
其他黑衣人纷纷亮出杀招,齐齐向邢剑森打出。
邢剑森已经缓过气来,面对黑衣人眼花缭乱的招数,却显得异常冷静。
邢剑森闪身到人群中,辗转腾挪,速度提升了数倍,来去自如,看准时机就将真火打入他们体内。
转眼间,黑衣人就被解决了大半。
“来不及了,亮真身!”
黑衣人身体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先前攻击邢剑森的黑衣人脑袋疾速膨胀,两只眼睛瞪得滴溜圆,手掌膨胀数倍,手指只见生出许多蹼来,变成了一只大蛤蟆。
其余几人也都蜕去人类的外表,有蟒蛇、螳螂、蜈蚣等,对着邢剑森张牙舞爪。
邢剑森不由得大吃一惊,这是捅了妖怪窝了吗?同时,手中火焰燃烧更盛,向它们打出几道火球。
螳螂仗着自己皮糙肉厚,全然不在乎飞来的火球,打在身上不通不痒,顶着火球疾速冲向邢剑森。
而邢剑森面对眼前的妖怪,斗志正燃,也冲向它们。
邢剑森深知自己不能与它们硬拼,找到它们的薄弱之处,一击毙命。
邢剑森健步侧身滑向螳螂下面,掏出符箓,贴到其腹部,大喊一声:“破!”
爆破符箓瞬间将螳螂的腹部炸开一道口子,同时邢剑森又大喊一声:“风来!”
螳螂腹部下方的符箓炸裂开来,一道旋风冲天而起,将螳螂从腹部的裂口处整个撕裂开来。
趁蛤蟆不注意,邢剑森双手放于嘴边,大口吸入一肚子气,猛地呼出,携带着真气一并吹出,一道火柱从邢剑森口中急速射出,将蛤蟆整个烧了起来。
一连串操作下来,邢剑森的真气消耗极大,体力也几乎耗尽,大口喘着粗气,以至于他没有发现身后突然出现的黑影。
黑影中迅速伸出一双干枯黝黑的血手,从后面掐住邢剑森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悬在半空中。
邢剑森本就呼吸不过来,这下更加无法呼吸,脸被憋得通红,双脚在空中无力地乱蹬,邢剑森渐渐失去了意识,眼前模糊不清,只看到一团黑影向他袭来。
巨型蜈蚣挺起前半截身体,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向邢剑森的身体。
忽然,邢剑森胸前发出黄色光芒,巨型蜈蚣被光芒照射到,身体顿时失去力气,一头栽倒在地,无数道白色光芒自蜈蚣身体里流出,犹如一条条蜿蜒的小溪,源源不断地流向邢剑森胸前的发光处。
直到蜈蚣渐渐干枯死去,白色光芒才逐渐消失,倒在一旁的其他妖怪也没能幸免,都被吸干抽净,只剩下一具皮囊而已。
邢剑森身后的黑影见势不妙,当机立断舍去两只手臂,躲入黑影中,不见了踪影。
邢剑森则无力地躺在草地上,感受着胸前涌入的温暖的能量。邢剑森胸前一直带着一颗珠子,是他父亲留给他的最后遗物。
然而,此刻邢剑森猜想:“我帮涧川真人这么大的忙,跟他要个雷法敕令不过分吧?”
就在邢剑森与黑衣人对战正酣时,天宝宫真武殿前也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空中的花豹被邢剑森引爆的符箓震惊不已,迅速从飞毯上跳下来,落到殿前的院子里,它身材巨大,足有一人多高,但它体态却非常轻盈矫健。
就在其他人还在床上一头雾水时,涧川真人已经站在真武殿门前,身穿紫薇道袍,头戴紫金冠,手握七星剑,两缕胡须在秋风中舞动,目光一直锁定在殿前的一团黑影。
花豹从空中跳下来,看到黑影已经和涧川真人对峙起来,忙向前窜起,来到黑影身边。
花豹沉声道:“路上有点事耽误了,眼下我们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咱们就硬抢吧。”
“不可,如今涧川的实力在你我之上,”黑影中传出声音,“先牵制住他,你我找机会进去夺宝,关键时刻,还有他徒弟呢。”
花豹心领神会,跃到偏房的房顶上,粗壮的尾巴灵活而有力,只单单在房顶一扫,便激起无数瓦片,尽数砸向涧川真人。
涧川真人左手抬起,掌心向外,瞬间出现一道金光符箓,飘向飞来的瓦片,随即爆炸开来,将瓦片悉数弹开。
黑影也不闲着,闪身到另外一侧,欲从侧门进入真武殿。
涧川真人目露凶光,青筋暴起,挥动金刚北斗剑,数道金光剑气疾速飞向黑影。
黑影瞬间身体膨胀数倍,其中影影绰绰,无数只残肢枯手努力地向外爬,宛如地狱与人间的通道。
涧川真人的数道剑气击中黑影,如同泥牛入海,见不到丝毫反应。
此时,涧川真人的徒弟们才姗姗来迟,叫道:“师父,我们来了。”
“哈哈,涧川真人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叫的开的名号,”黑影嘲讽道,“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浪得虚名罢了。”
随后,黑影祭出杀招,自黑影中冲出无数黑发白衣骷髅头的冤魂厉鬼,与徒弟们纠缠起来。
涧川真人的徒弟本就好吃懒做,更不曾见到过这般景象,早就被吓得魂不附体,愣在原地,只有少数人还记得使用符箓,但却做不全手印,念不全口诀,符箓也不起作用。
无数冤魂厉鬼不断穿过徒弟们的身体,每穿过一次,他们身上的三团火就会被熄灭一团,三次过后便可随意吸取他们的精气、精血。
涧川真人看在眼里,心中焦急,暗道:“你们来捣什么乱啊!”
涧川真人单手结印,欲引至阳之火,焚烧冤魂厉鬼。
然而,黑影、花豹却不给他这个机会,黑影飞到空中打出无数黑色手掌印,鬼哭声不绝,寒气入骨;花豹则发出一声怒吼,入耳后直逼灵海,若是常人早已灵魂出窍,魂不附体。
涧川真人早已闪身躲避开攻击,只留下一道残影在殿门口。
而涧川真人已经来到徒弟身旁,击出数道剑气,将冤魂厉鬼悉数消灭。
涧川真人余光扫到身旁一道白光闪过,紧接着一声豹子的咆哮声响起,花豹的利爪已然贴到了涧川真人的背上。
“叮!”一声清脆的利爪撞击金刚北斗剑的上声音响起。好在涧川真人及时挡下了花豹这致命一击。
涧川真人回过头来,心中震惊,此刻,黑影已经不见了踪影。
涧川真人立马奔向正殿,却又受到花豹的纠缠。
花豹不断向涧川真人亮出利爪和尖牙,涧川真人心下一横,唤出妖雷,缠于剑上,对准花豹猛然刺去,一剑穿透花豹的手掌,同时雷电击穿花豹的身体,将花豹击倒在一旁。
就在此时,黑影突然从正殿窜了出来,对着花豹大喊道:“镜子已经得手了,快走!”
涧川真人不由得一惊,若不是看到黑影中闪闪发光的乾坤八卦镜,他绝不会相信八卦镜会落到黑影手中。
涧川真人心中疑惑,“他的实力竟然强大到能够破除八卦镜外的禁制,怎么还这般小心谨慎呢?”
不过,眼下绝不是疑惑的时候,涧川真人大喝一声:“既然来了,就别想走!”
涧川真人唤出无数光剑,浮于夜空之中,瞬间将道观照得通亮,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剑随指动,携带着雷电的无数飞剑直冲向黑影。
纵然黑影身法灵动、飘逸,但是毕竟光剑数量众多,黑影终究躲避不及,只得膨胀身形,召出恶鬼门,硬吃住涧川真人剩余的攻击。
涧川膝盖突然一软,跪倒在地,力不从心。
黑影硬吃下涧川真人的攻击,也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转身消失在夜空中了。
而花豹也早就不见了踪影。
静谧的夜晚重新回到短暂的静谧。
涧川真人扶住花坛,勉强站起来,显得非常狼狈,失落地看向四周。
“是谁关闭了真武殿的守护阵,放他们进来的?”
然而,此时没有任何人能够回应他。
“嗯?邢剑森呢?他怎么不在?”
大师兄日辰子见邢剑森不在,立马对涧川真人道:“师父,一定是邢剑森,今晚一直没有看见他,邢剑森一定是畏罪潜逃了。”
涧川真人沉默不语,但是眼神中已然产生了杀意。
“笃笃笃!”
门外传来敲门声,平静的夜里,敲门声尤为响亮,打破了当前死寂的气氛。
大师兄日辰子打开了门,看到是门外站着的正是邢剑森,心中顿时怒火中烧,抓住他的衣领就把他拽了进来,扔到了涧川真人的面前。
“好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好心收留你,你却恩将仇报,放歹人进来,抢走八卦镜,今日我断不能留你!”
“师父,现在就结果了这个叛徒,此子不除,后患无穷。”日辰子插话道。
邢剑森听到“叛徒”一词,心中顿时生出无限反感,抬头看向涧川真人。
然而,涧川真人此时也丝毫不相信邢剑森,举剑便要刺向邢剑森。
“真人,我不是叛徒,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能将宝物追回!”邢剑森跪在涧川真人面前,求饶道。
“你说什么?你能追回八卦镜?”
“是的,请您相信我,我不是叛徒,空中的爆破符箓就是我放的,”邢剑森解释道,“当时我正在后山,看到飞在天上的花豹,就在空中引爆爆破符箓,想要引起你们的注意。”
“放屁!你连法术都不会,怎么可能施展爆破符箓?”日辰子反驳道。
涧川真人缄默不语,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邢剑森,仿佛要生生地看透邢剑森的内心,让人不寒而栗。
“真人,现在不是追究我会不会法术的时候,此时若是再不让我去追,恐怕连宝物的踪影也找不到了。”邢剑森继续道,“杀我轻而易举,但对您毫无用处,待我将宝物追回,任您发落!”
涧川真人放下了七星剑,扔下数张神行符箓,背对着邢剑森,沉声道:“你去吧。”
“谢真人!”
邢剑森捡起数张神行符箓,贴到全身。眨眼间,符箓尽数泛起了光亮,嗖地一声,邢剑森窜到了房顶上,又消失在了无尽的夜空中。
一路上邢剑森不仅使用了神行术,还开了天眼,对于常人来说,此刻他就如同开挂一样,将身体开发到了极限,能够达到日行千里,而且视觉和听觉远超常人,能够察觉到数里之外的细微之处的细节和声音。
邢剑森就是靠着一路开挂追踪黑影的留下的蛛丝马迹,一直追到了上堡县城。
“咯,咯,咯咯!”
破晓声驱散了朦胧的夜色,黑色的夜空渐渐变得灰白。
邢剑森看到黑影进入了一间客栈-悦来客栈。
经过了一夜地追赶,邢剑森已经非常疲惫了,仍旧强打精神进入到客栈中。
客栈里面来往的客人并不多,显得格外冷清。
虽然人不多,但是邢剑森却在客人中找不到黑影,心中大感疑惑,两人明明脚前脚后进入客栈,怎么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邢剑森环顾四周,试图找到黑影的踪迹,然而并没有看到任何蛛丝马迹。
店小二上前问邢剑森,道:“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
邢剑森出来得匆忙,身上并没有带钱,而且他也根本没有什么钱,被店小二问得有些尴尬。
“不是,我是来找人的,我找刚刚进来的那个穿黑衣服的人。”
“哦,客官,您也是来那个的吗?”店小二看到邢剑森,吓了一跳,见到邢剑森既不打尖儿,也不住店,自然心领神会,带邢剑森走向后院。
收去了术法的邢剑森此时与常人无异,长时间的运功几乎消耗掉他全部真气,但是气血还没有恢复过来,仍旧快速地流动着,邢剑森身体涨得通红,双眼充血明显,样子颇为吓人。
“嗯,带路吧。”
邢剑森在前厅没找到黑影,索性跟店小二去后院瞧瞧,兴许能找到黑影的踪迹,邢剑森常年居住道观,自然也没有多想“那个”是什么。
客栈老板是个打扮艳丽的女子,浓妆淡抹,尤其是一双大眼睛,最是勾魂,盯着邢剑森瞧了许久,怀中抱了一只金丝橘纹猫,更显妩媚动人。
可是,邢剑森此刻全然没有心思在意这个娇美的女老板,一心只想快些找回乾坤八卦镜。
邢剑森一路上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追回乾坤八卦镜,让涧川真人对他有所改观,不然永远也得不到雷法敕令。
后院不大,除去厨房和伙计的卧房,院子里就没剩多大的地方了。
邢剑森一眼便看了个遍,没看到黑影的踪迹,有些意兴阑珊,想要回去。
而店小二却自顾自地继续向前走,推开柴房的门,笑着对邢剑森道:“客官,这边请。”
邢剑森颇感意外,这店小二甚是奇怪,心想:“他怎么把我往柴房领呢?”。
不过,邢剑森立马打消了疑惑,他看到柴房门前有许多脚印,且各不相同,肯定有很多人进进出出,难怪这间客栈如此冷清还能开下去,原来里面另有玄机。
进入柴房,店小二打开地下通道的入口,点了一盏灯笼在前面带路。
在邢剑森进入客栈前,黑影一定是直接进入了这个地下通道,所以才会一时找不到黑影,邢剑森如此想着。
通道内温度不高,稍感冰凉,两边石壁上凝结出水珠,成股流下。通道内时而吹过一丝微风,稍微调解了通道内浑浊的空气。
邢剑森看向地面,几步之内便有一处血迹,有的是滴落在地面上,也有的是溅落到墙角。邢剑森顿时感觉空气中还隐隐有一股血腥气味,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空气中真有血腥味。
通道内并不宽阔,只能容下一人,邢剑森走在幽深的隧道,隐隐感到不安,便开始套起店小二的话来,“小哥,在我之前进来的那人约我来客栈找他,也没说要来这里啊?”
店小二憨笑道:“客官,我看你面生,既是那人叫你来,那你来这儿就对了,他是我们这的老熟人了,客官你一会进入正厅只管耐心等待便是了,拍卖很快就开始了。”
“我们这里比较隐秘,也从来不出去主动揽客,好多客人都是靠老顾客自己找的。”
两人在通道内行走了没多久,便走到尽头,尽头处是一个正厅,空间不小,和客栈的正厅相似,正中也摆放了几张桌子,其上放置了几盘水果。
邢剑森瞧向里面,瞧得出神之际,店小二开口道:“客官,您先这边请。”
邢剑森寻向看去,是正厅旁边的一间屋子,墙上挂满牌子。
牌子上写着各种兵器、法宝,还有一些护具,第一张牌子上写着千机伞。
邢剑森不禁好奇,千机伞本是靜慈庵风泊师太的法器,人魔大战时,风泊师太便是用它将黑煞妖魔封印在先天离火阵中,但是风泊师太也殒命其中,自此千机伞就在江湖上消失了,如今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邢剑森想不明白,也不去过多猜测了,又向下看去,都是一些稀松平常的物件,比如金蚕丝雨软甲、玲珑锁、血饮刀、乾坤八卦镜等。
“什么!八卦镜!”邢剑森险些叫出声来,心想:“黑影果然在这里。”
“客官,你看这里,”店小二向邢剑森展示墙上的牌子,“这是咱们这几天要拍卖的物品,可有你与朋友商量的物品?”
“嗯。”邢剑森微微点头,“拍卖?他可没跟我说要拍卖。”
“客官不必担心,拍卖是说给那些没有买主的人说的,卖家在暗处自然知道该卖给谁。放心咱小店主打的特色就是安全,保证买卖双方的绝对安全!”店小二对自己竖起大拇指道。
“好吧。”
“客官,您先在正厅暂歇,咱们下午开始拍卖。”店小二转身离开了这里。
原来黑影盗取八卦镜是要拿来拍卖吗?会不会也有人与他接头呢?
邢剑森忽然发觉自己现在的处境不妙,毕竟自己势单力薄,而且还是在别人的地盘。
眼下,邢剑森只能在这里硬着头皮看下去了,还是尽快恢复真气才是首要。
邢剑森盘腿坐在凳子上,开始调动真气。
邢剑森周围的气场开始发生变化,隐隐泛出金光,却并不明显。
然而,当邢剑森将真气运行到丹田处时,他却感到稍有阻塞之感。
于是邢剑森运气强行突破,阻塞之感转而变成疼痛,且更加剧烈,疼痛难忍。
迫于无奈,邢剑森停了下来。
为什么?为何这次运功会有阻塞之感,甚至如此疼痛?
难道是太累了吗?还是因为自己练功哪里出现了问题?
可能的推测都被邢剑森一一否定了,最后只剩下唯一的不可能了。
邢剑森拿出涧川真人给他的神行符箓,仔细查看。
他把符箓翻到背面,透过火光,隐隐约约仿佛看到有些不属于神行术的笔迹。
邢剑森便运起真气将神行术的字迹抹去。
谁料,字迹之下竟然还有咒术!
“师父,邢剑森出去这么久了,该不会是跑了吧?”
“这才过去一夜,怎么可能那么快就能追回乾坤八卦镜?”
“可是,师父,如果他一去不回怎么办?咱们就这么傻等着吗?”
“跑不了,不管是追到还是没追到八卦镜,他都会回来的。”涧川真人啜了一口茶,缓缓道,“他已经中了我下的咒术--散魂咒,除了我,这个咒术无人能解,不出七日他一定会回来找我解咒的。”
“还是师父高明啊,昨天是初三,若是初十晚上他回不来会如何?”
“超过七日便无法解开散魂咒了,他会每日承受抽魂离魄之苦,直到死去。”
“师父,若是他能回来,您一定要追究他偷学术法之罪,这小子越来越不守规矩了。”
涧川真人缄默不语,向日辰子摆摆手,示意他出去吧。
下午的悦来客栈,客人渐渐多了起来,有的人从正门进,有的人则直接从后门就进来了,大家都不约而同地进入了柴房。
邢剑森听见通道内传来嘈杂的响声,收起手中的符箓,心中暗骂:“涧川老匹夫,迟早把这些都十倍奉还给你!”
石门被推开,先进来的人是一个体态臃肿的中年男子,嗓门很高,老远就能听见他的声音,身上的衣服都是上好的面料,却蒙着面,进来看到邢剑森,一路小跑地来到他同桌,也坐了下来。
中年男子将肥胖的大脸凑向邢剑森,眼睛眯成一道细缝。
“小老弟,你来这么早,一定是卖家吧?”中年男子笑道。
“我不是。”邢剑森摇头道。
“小老弟就不要骗老哥哥我了,你穿成这样还能是来买宝物的吗?”中年男子质问道,“你告诉老哥哥,你卖的是哪个,咱俩提前通个气,我出这个数,你就把宝物卖给老哥哥我吧。”
中年男子向邢剑森伸出了五个手指。
这时,店小二又带了几人进来。
“哎,哎,王老板,你懂点规矩啊,别老干那截胡的事!”店小二骂道。
王老板向店小二尴尬地笑了笑,眼睛被脸上的肉给挤没了。
看到这里,邢剑森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丝灵感:店小二是把我当成是卖家联系的买家了吗?真拗口。
又进来的这几人也都是蒙着面,手上都拿着兵器,穿着也都是简洁干练为主,与王老板给人的感觉截然相反,一看就都不是什么善类。
邢剑森看向众人,全都蒙着面,只有自己把脸露在外面,顿时感觉脸上凉飕飕的,用手捂住下半张脸,拄在桌子上。
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店小二关闭石门,对众人道:“咱们时间已经不早了,人也来得差不多了,悦来拍卖会正式开始!”
“慢!”
石门又缓缓开启,门后立着一个僧人,身材挺直,高大魁梧,尤其生了一副英俊面孔。
他身后的老板对店小二道:“这是最后一位客人了,你开始吧。”说完,女老板转身就走了,身姿妩媚窈窕,分外妖娆。
店小二见这个和尚是老板亲自送过来的,自然不敢怠慢,上前招呼道:“客官,您里面请。”
和尚人群中一眼就看到没戴面罩的邢剑森,对他笑了笑,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好,那咱们现在开始。”店小二将宝物一一拿出,挂在石墙上。
“今天第一件拍品,金蚕丝雨软甲,本品乃是由雪山金蚕吐出的上等雨丝制作而成······”
邢剑森对这件宝物一点兴趣也没有,而身旁的和尚也是如此。
“道友,对这件软甲没兴趣吗?”和尚问道。
邢剑森看向和尚,看他眼眸清澈如水,眼睛炯炯有神,面容和善。
“有没有兴趣又能怎么样呢,只怕有命买,没命带出去。这么好的东西肯定早就被别人惦记上了。”邢剑森不想与他过多交谈,出门在外小心谨慎为好。
“小老弟,此言差矣,你看在座的这些人,其实他们都是易过容的,戴面罩也只是掩人耳目罢了,出了这个门就谁也认不得谁了。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来历不明,都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谁敢拿真面目来这里啊。”
“嗯,这位朋友所言极是。”和尚向王老板作合十礼,“一直以来,悦来客栈都是以安全交易为准则,虽然佣金贵了些,但还是有不少人愿意来他这里交易,就图一个安全。”
“原来如此,那倒是也没什么顾及的了。”
邢剑森嘴上应承,心里却开始不安起来,大脑飞速旋转起来,到底该如何把乾坤八卦镜弄到手呢?
“铛!”店小二敲响铜锣。
“成交!”店小二将千机锁交到一位客人的手中,前面几件物品全部流拍,肥嘟嘟的王老板都没兴趣,其他人也自然没什么兴趣。
“下面我们将拍卖这面乾坤八卦镜。”
“七年前,魔王出世,屠尽武林名门正派,就在众人束手无策之际,天宝宫隐世高人青元子毅然出山,拯救黎民百姓与水火之中,最终将魔王封印于雪山之巅。”
“相传,他老人家当年的护身法器便是这面乾坤八卦镜。自从青元子仙逝之后,这面八卦镜便从未现世,今日出现在小店,寻找有缘人,请各位出价。”
店小二将一张张木牌分发到众人手中。
邢剑森接过木牌,却无心填写价格。
邢剑森心里想着:“若是八卦镜被卖出去,自己可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既追不回八卦镜,也抓不到黑影,该如何回去向涧川交代?对了,还有他在我身上设下的咒术,他能给我解开吗?”
片刻后,店小二收回众人手中的木牌。
来到邢剑森这里时,店小二看着邢剑森给他的木牌上面空空如也,没有过多说什么,只是又看了他一眼。
一旁的胖子脑袋颇为灵光,似乎看出了什么,低声对邢剑森道:“道友原来看中的是这面镜子,也难怪那些寻常宝物入不了你的眼了。”
“眼光高,手段也高,佩服,佩服。”胖子又对邢剑森称赞道。
王胖子看着宝物很可能落于他人之手,心里很是焦急,见邢剑森年轻。
“小兄弟,胖哥十分钦佩你高超的手段,这种宝物在您眼里多一件少一件有什么区别呢!”
“但是,对于胖哥就不一样了,胖哥平时行侠仗义树敌太多,急需一件这样的宝物防身啊,”王胖子转而低声道,“我愿意拿皇陵建造图与你交换,你看如何?”
邢剑森尴尬一笑,全然不理会二人,注意力一直落在店小二身上。
反倒是和尚瞬间来了兴致,和王胖子攀谈起来。
店小二在人群中转了一圈,最后回到了桌前,将八卦镜小心地拿下来。
店小二大声道:“恭喜!乾坤八卦镜遇到有缘人!”
邢剑森手中已然抓紧符箓,做好硬抢八卦镜的准备,心想:“有缘人?我看是孽缘吧。”
然而,邢剑森却看到店小二径直向他们这里走来。
众人的目光也从店小二身上转移到邢剑森他们这里。
店小二面带微笑,走到邢剑森面前。
“小兄弟,恭喜!”店小二恭敬道,将八卦镜摆在邢剑森的面前。
邢剑森不由得大吃一惊,但是本着不要白不要的原则,赶忙接过乾坤八卦镜,收于怀中。
初次拿到八卦镜,邢剑森只觉得一股清凉之感传于手心,而当他把镜子放在怀里时,他的整个身体仿佛沐浴在微风之中,凉爽而不冰凉,体内的燥热之感瞬间就消失了。
这下邢剑森悬着的心终于能放下来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黑影选择把镜子给他,但是总算保住了八卦镜。
不过,此刻邢剑森仍旧不能放松,只要还没出客栈,他就一刻也放松不下来。
邢剑森看向四周,却发现人群中并没有谁表情异常,他想找出黑影的想法也泡汤了。
因为周围所有人看他的眼光都是恶毒而贪婪的,这点邢剑森不用看都知道,没有一个人不是像饿狼盯肥肉一样盯着他。
只有同桌的王胖子与和尚对他还算和善,一个人满眼的嫉妒,一个人连看都不看一眼。
悦来客栈,地下拍卖会仍在继续。
店小二回到桌前,兴高采烈地向大家展示今天最后一件拍卖品,千机伞。
“各位客官,大家等待了这么长时间,终于等到今天的重头戏,千机伞!”
“千机伞,相传,百年前铸造奇才鬼手逢半春取天外陨石所铸,穷尽毕生之所学,乃是机关术中集大成之作。”
“千机伞内部机关众多,变化无穷,攻守一体,无坚不摧。”
邢剑森看向千机伞,他也曾听说过,千机伞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或为刀剑,或为棍棒,有十几种变化,除了挡雨几乎无所不能。
邢剑森看向对面的和尚,从他拿到八卦镜之后,和尚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千机伞上。
店小二将千机伞放到桌前。
这时,和尚突然发难,跳起身来,一手使出一招金刚掌,重重地拍在店小二的胸前,顺手就把千机伞抓在手中。
店小二在地上滚了两圈,滚到了墙角,一时站不起身来。
在座的各位买家无不惊讶非常,纷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责起和尚来。
“臭和尚,你捣什么乱!千机伞是本大爷的,多少钱爷都出得起,识相的快把它放下!”
“千机伞本是靜慈庵风泊师太的法器,后来遗失在昆仑山脉雪山之巅。各位对那里不陌生吧?那里便是封印魔王黑煞的地方。魔王封印之处向来是由我少林寺负责看守,今日我便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竟敢私闯禁地,破坏封印!”
和尚说完,众人皆是面面相觑,哑口无言,他们之中也有聪明人,只是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毕竟这是离这件旷世宝物最近的一刻了。
和尚开口对着人群道:“后面的朋友,到现在为止,你对这里拍品既不买也不问,方才见我拿到千机伞,你竟是第一个站起来,你的慌张早就把你出卖了。跟我回一趟少林寺,如何?方丈对你一定很感兴趣。”
众人纷纷看向后面,黑衣人丝毫没有畏惧,大叫道:“现身吧,到了这个时候还躲躲藏藏的就没意思了吧。”
“我说你这个人真的没趣!”石室内响起声音,回应黑衣人。
邢剑森听后,头皮瞬间发麻,犹如一记响雷在身后炸裂一般,说话之人不是旁人,正是王胖子!
“啊?胖哥,千机伞的买家竟然是你!”邢剑森不可置信地看向王胖子。
邢剑森身体刹那间便弹了起来,与王胖子拉开距离,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的乾坤八卦镜。
“是我,怎么了?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都能买八卦镜,我怎么就买不得千机伞!”王胖子怒吼道。
王胖子转而恶狠狠地看向和尚,道:“小和尚!今日你把千机伞给我,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否则,你休想活着离开这间密室!”
和尚笑道:“哈哈,来吧,谁怕谁!”
这时店小二勉强站起身,哆哆嗦嗦地挪到石门处,慌忙触动开关,从石门溜了出去,其余人也跟着跑了出去,随即石门又再次关闭。
石室内,一场大战是在所难免了。
和尚笑道:“哈哈,这下宽敞多了,要战便战!”
黑衣人率先发难,腾空跃起,双掌瞬间燃起火焰,向和尚冲去,眼神中带着杀意。
和尚把千机伞背在身后,单手迎接黑衣人的攻击。
和尚单手仅仅是挡、拨、撇,便数次将黑衣人的凶猛攻势化为无形。
二人一连过了数招,和尚不断在手上增加力道,只见黑衣人回摆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
和尚见黑衣人撤力不及时,抓住机会,反手擒住黑衣人手腕,顺势猛地向后一拽。
黑衣人直接从和尚的身侧冲了出去,同时和尚又补了一脚。
这一脚看似只是简单的踢腿,然而却有千斤之力,黑衣人登时被踢飞出去,桌椅也被砸烂无数。
邢剑森不由得赞叹道:“好个以柔克刚!”
邢剑森看着和尚的功夫举重若轻,轻若鸿毛,却重如泰山,没有个二十年的功夫怕是做不出来,死在这里真是可惜这身功夫了。
王胖子也不再旁观,掌心处浮现一团金光,猛然爆裂,无数光点飞到空中,旋即在空中漫无目的地飞动,仿佛一只只发光的萤火虫。
王胖子以指为令,操纵空中光点砸向和尚,一粒光点犹如流星一般,疾速冲向和尚。
“浮光掠影?”和尚疑惑道。
光点速度极快,和尚来不及躲避,周身泛起佛光,掌心打出一记卍字诀,岂料光点已经近在眼前,与卍字碰撞,发生剧烈爆炸,和尚也被炸翻在地。
王胖子趁势操纵其余光点猛烈地砸向和尚。
邢剑森见状,健步蹿到和尚身旁,高举乾坤八卦镜,灌入真气,镜中射出一道金光,与光点碰撞在一起,而光点受到撞击立马爆炸开来。
其余光点纷纷砸在二人周围的地上,猛然爆炸开来,将地板石砖悉数炸得粉碎。
烟尘散去,王胖子看到邢剑森手持八卦镜站在和尚身前,怒道:“怎么?道友也要来趟一趟这浑水吗?”
邢剑森撇了撇面前的灰尘,“胖哥,我怕啊,我怕你杀了和尚之后来抢我的八卦镜。有什么事咱们出去说,好不好?”
王胖子讥笑道:“黄口小儿,我闯荡江湖时你还在吃奶呢!竟敢在这里搅我的事,我告诉你,你那面镜子我也要定了。”
和尚抖了抖身上的碎石块,见无大碍,开口嘲讽王胖子道:“胖哥,方才咱们三人还相谈甚欢,怎地现在竟对我们痛下杀手?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啊。”
王胖子怒目圆睁,大叫:“和尚,我念你年纪轻轻有这身修为不容易,乖乖交出千机伞,我放你一条生路!”
和尚哈哈大笑,道:“我给你千机伞,你跟我回少林寺如何?”
王胖子恼羞成怒,继续操控空中的光点冲向二人。
黑衣人这时从桌椅板凳中跳了出来,见近战不敌,转而祭出一座白骨塔,放于掌间。
白骨塔虽只有手掌大小,然则通体泛出莹莹寒光,不断传出鬼泣狂笑之声,令人不寒而栗。
黑衣人催动白骨塔,几道幽幽白光从塔内飞出,犹如鬼魅一般,扑向二人。
邢剑森再次祭出八卦镜,悬于空中,在二人周围形成一层光幕,暂时挡住无数坠落的光点。
面对黑衣人的白色鬼魅,和尚一连击出数道卍字诀,鬼魅一碰到卍字就被击得粉碎,化做一团团白烟,好像淡淡的云彩,卍字诀穿过白烟打在石壁上砰砰作响。
然而,不一会儿,白烟又重新凝聚成形,露出邪魅的笑容,继续扑向二人。
邢剑森见状,腾出一只手,甩出一张符箓,同时快速结印,喝道:“风来!”
符箓中吹出一股旋风,从鬼魅中间吹过,强烈的风力将鬼魅撕裂开来,同时被风吹散开,石室内飘得到处都是白色烟雾。
就在这时,石门处传来巨石摩擦的声音,邢剑森寻声看去,发现石门开了。
女老板站在石门前。
女老板不怒自威,满腔怒气却不急于发作,反倒调侃起几人来,“王老板,你好歹也是大风大浪闯过来的人,怎么今天跟两个孩子置什么气啊?”
王胖子嘟着两边的腮帮子,口中含混不清道:“这两个混账小子不讲规矩,抢走宝物!”
“梅三娘,这里是你的地盘,那就留给你处理吧。”
梅三娘看到和尚手中拿的千机伞,略带失望地语气道:“呦,两个小少年生得这般俊秀,怎么手脚却不干净呢?真是可惜了这副好皮囊。”
和尚开口解释道:“梅施主,你听我解释,这千机伞实在是来历不明,而且与魔王封印有关,我必须把他们带回去,交给方丈审问。”
听到“来历不明”和“方丈”时,梅三娘眼神登时充满杀意,笑意盈盈的脸上也瞬间变得严肃,语气冰冷了许多,甚至有些寒意,“方丈,哪个方丈?”
“是空冥方丈。”和尚音量减弱不少,生怕她与方丈有什么仇恨。
“既然是空冥那个老秃驴,那我就更不可能放你二人出去了。”
“呵呵,真走运!”邢剑森心中暗暗感慨,这下是真出不去了。
“拼了吧!”邢剑森道。眼下形势已经没了任何回旋的余地了,只能破釜沉舟了。
“对,拼了!”和尚心中颇为感慨,“今日能够遇见你这样仗义出手的侠义之士,我悟真和尚也算值了!”
“别灰心,冲出去!”邢剑森此刻心中比和尚更加绝望,更没谱,但是情绪都已经烘托到这里了,就再给和尚加加油吧。
邢剑森不等梅三娘出手,他率先打出数道符箓,都被梅三娘弹开。
梅三娘此刻已经全然没了之前的妩媚,转而变得面目狰狞,满脸铁青,瘦骨嶙峋,重点是双手掌心处竟钻出两条藤蔓,握于手中,邢剑森打出的几道灵符皆是被她手中的藤鞭抽断。
梅三娘也不啰嗦,挥动藤鞭,抽向二人,鞭子撕裂空气的声音在石室内呼呼作响,鞭子抽到八卦镜的防护光幕上,劈啪作响。
随着梅三娘手中的鞭子不断抽打着光幕,邢剑森也坚持不住了,八卦镜跌落在地上。
邢剑森想要拾起镜子,梅三娘却把它一鞭子抽到墙角,随即又补上一鞭子,重重地抽在邢剑森的身上。
邢剑森被抽倒在地,心中焦急万分,这样下去就是死路一条啊。
和尚这边也没闲着,王胖子和黑衣人的攻击悉数都落在了和尚的身上,若不是有佛经护体,恐怕早就被打成筛子了。
就在这时,石室内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有王胖子和黑衣人处勉强有点光亮。
石室内几处烛火都被打灭,只听到石室内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王胖子面前突然飞来几道灵符,还未来得及反应,灵符就砰地在他面前爆炸了,梅三娘和黑衣人忙向王胖子看去,不料二人身前同时亮起金光,砰砰砰,一连串数张灵符在他们面前爆炸开来,三人被炸得连退数步。
王胖子怒火攻心,腮帮子被气得鼓鼓的,强行催动大量真气进入光点,漂浮在空中的光点原本死气沉沉的,瞬间变得狂躁起来,横冲直撞,相互碰撞,相互炸裂,同时发出耀眼的光芒。
“什么!”梅三娘发出一声惊叹,她一眼便看见屋顶上贴了大量灵符,隐隐泛出金光,邢剑森大喝一声,“破!”。
“不好,快躲开!”梅三娘急忙向后躲避。
“砰!”一声巨响,随即大量寒冷的空气瞬间填满了石室,梅三娘躲得及时,勉强幸免于难,但是另外两人就没那么走运了,满脸被炸得焦黑不说,衣服也被烧了好几个窟窿,真的是捉襟见肘了。
“快走!”邢剑森带着和尚顺着来到洞下,纵身越出石室。
“休想逃走!”梅三娘挥出手中藤鞭,要将二人拽下来,不料,地面上一排灵符又吹出数道旋风,直吹得梅三娘连眼睛也睁不开。
邢剑森和和尚二人反而借助风力,轻而易举地跳出石室。
月朗星稀,秋天的晚风格外寒冷。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二人身后传来梅三娘的凶狠的叫喊。
“快走吧,灵符困不住他们的。”邢剑森催促道。
这时,和尚才借着月光看清邢剑森,他的身上贴满了神行符箓,身上早已大汗淋漓,汗水浸透了衣服,符箓也被汗水浸透,模糊了字迹。
要想在极短的时间内射出大量灵符,唯有使用神行符箓,极速提升自身的速度,邢剑森使出此招也是鱼死网破的无奈之举,若是失败了,他就只能任由梅三娘他们摆布了。
和尚扛起邢剑森,翻身越出客栈围墙,在瓦砾间不断穿梭跳跃。
邢剑森被和尚抗在肩上,只觉得晕头转向,和尚每次跳跃,他的肚子就像被踹了一脚, 心道:“都说少林寺的和尚都是铜皮铁骨,真是所言非虚啊。”
很快二人就出了城,来到郊外的一处树林中。
和尚将邢剑森放了下来,道:“道友,咱们已经出了城,这会儿他们没追过来就应该不会再追过来了。”
确实,王胖子他们都是江湖上闯出名号的强者,想要追上邢剑森二人轻而易举,而且和尚还扛着邢剑森,想追此刻早就追上了,肯定是没有追出来。
邢剑森拖着疲惫的身体,站了起来,对和尚道:“现在放松还为时尚早,你的危机解除了,但是我的危机还在呢,买卖八卦镜的人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让我把镜子带走。”
“出来吧,”邢剑森对着黑暗大喊,“藏在暗处的朋友!”
黑暗中渐渐传出来窸窣的脚步声,和尚寻声看去,却不见人影,只觉得黑暗在不断地向他们扩张,清澈的月光也被遮挡住了,隐隐有哀嚎哭泣之声。
和尚向黑暗中胡乱打出几记卍字诀,卍字诀都湮灭在了无尽的黑暗中。
邢剑森看向四周,有光亮的地方被黑暗不断压缩,慢慢地,只剩下他们周围十几米的距离了。
黑暗中哀嚎哭泣之声越来越大,此起彼伏,传入耳中不断折磨着二人的神经。
黑暗中不时又会突然飞出几只冤魂厉鬼,干腐的面容配上恶毒的眼神,真的是恐怖至极。
冤魂厉鬼不断在二人周围穿梭,裹挟着冰冷的寒气直入二人的骨髓,坚硬的利爪随时准备掏出他们的心脏。
几回下来,二人身上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划伤。
邢剑森不断闪躲厉鬼的攻击,同时一连甩出数张灵符,打在黑暗的边界处,将二人围了起来。
“风来!”
灵符中吹出数道旋风,围绕着二人旋转,形成一道以二人为中心的龙卷风。
强烈的风力如同刀割一般,不断切割黑暗的边缘,强大的吸力竟将黑暗中的许多冤魂厉鬼吸了出来,被风力撕裂成无数碎片。
和尚这时也有时间施展佛门秘法--佛音无量。
和尚周身泛起金色光亮,传出密密麻麻的诵经吟唱之声,环绕包裹住二人。渐渐地,金光的亮度越来越亮,仿佛流动的水在二人身边流动,佛音也越来越密集,仿佛能够触摸到声音一样。
突然,和尚推掌向前,打在空气上,竟然瞬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大声响,如同寂静的禅院传来的钟声一样,直抵内心,净化灵海。
与此同时,随着钟声的扩散,二人身边的金光和佛音也极速向外扩张,如同离弦之箭,射入周围的黑暗。
哀嚎鬼泣之声渐渐消失,黑暗也慢慢消散。
清澈的月光再次洒下这片土地,黑影站在邢剑森他们面前,嘴角流淌着鲜红的血液,这可能是他身上唯一的颜色了,除了黑色。
“当初直接把镜子给我不就行了吗?”黑影身后走出一位白衣老者,蒙着面,扔给黑影一瓶药,“非要去梅三娘那里拍卖,现在好了,闹出这么多波折!”
“拿上解药,滚吧!”
黑影接过解药,忙服了两粒,伤势有所缓解后慢慢融入了身后无边的黑暗中。
看来黑影盗取乾坤八卦镜就是为了换取他的解药,但是黑影担心这位老者不讲信用,所以才去拍卖行进行交换,邢剑森心里这样想,只是还有一点疑惑,这位老者为什么没有给出写着“解药”的筹码,以至于黑影误将邢剑森当成老者,把八卦镜交到邢剑森的手中。
“你是何人?”和尚问,“就算死也让我死个明白吧。”
和尚察觉出这位老者实力高深莫测,心底深处已然产生了怯意。
“交出八卦镜,”白衣老者冷冷道,“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和尚,你走吧,”邢剑森对和尚道,“你本不该被卷入这场风波。”
“我与你不同,我已身中禁咒,拿不回镜子,我也是死路一条。你快走吧!”邢剑森有气无力地对和尚道。
“贪生怕死就不是少林弟子,你的道号是什么?”和尚语气平淡,心里也释怀了许多,“我不想死了之后还不知道和自己并肩作战的人是谁。”
“我叫邢剑森,没有道号,”邢剑森也不再隐瞒,“没有人赐我道号。”
“嗯?”和尚稍稍吃惊,随即道,“哈哈哈,这又何妨!兄弟机智过人,自是不凡!”
和尚登时运起真气,周身佛光耀眼,佛音环绕,毅然走向白衣老者。
仅仅眨眼的功夫,和尚已然出现在老者面前,猛然向老者轰出数拳,而老者的身法似乎更加迅捷,不慌不忙挡下和尚的一连串攻击。
二人在树林中不断穿梭,眼花缭乱,最后肉眼已经无法捕捉二人的动向,只听到树林中不断传出的拳脚相击的声音。
邢剑森回想着和尚的话,十几年来,他从来不曾奢望过朋友,更不要说异姓兄弟。他看惯了天宝宫那些好吃懒做、唯利是图、撒娇谄媚的道士,不曾想到自己还能够遇到和尚这样的真性情的朋友。
邢剑森慢慢恢复了些气力,心里下了一个艰难的决择。
邢剑森掏出八卦镜,悬于面前。
“三清在上,请恕弟子亵渎之罪。”
邢剑森划破手掌,鲜血四溢,放于镜前,以血喂镜。
只见,八卦镜红光大盛,疯狂地吸取着邢剑森的精血,贪婪地不放过每一滴鲜血。
“疯了吗!”树林中的老者看到邢剑森此举,大叫一声。
“什么?你是?”和尚似乎听出老者的身份。
此时,老者也不再留手,反手打出一记如来掌,将和尚重重地拍在树上,直接将他拍晕过去。
老者纵身一跃,眨眼间已来到邢剑森的面前,咬牙切齿道:“几百年的古镜啊!竟被你给毁了!”老者看着发出血红色光芒的八卦镜,镜面已经变为红色,心中对邢剑森恨到了极点。
“你可知道几百年来从没人敢以血喂镜,就是因为这古镜已然通灵,粘了血腥气会变成一个嗜血的凶器、邪物!今日你喂了它鲜血,明日你拿什么喂养它!”
邢剑森又靠在树上,厌恶地看着老者,有气无力道:“所以呢,所以我们就该被你杀死吗?我心中也有大义,只是我的命交代在你这样的人手中不值得,你以为仗着法术高就可以随便揉捏我们吗?大不了鱼死网破,大家都别好过!”
老者也不再遮遮掩掩,撤下面巾,露出了满是伤疤的脸,“你坏我大事,今天若我不将你斩灭,难消我心头之恨。”
老者运起磅礴的先天之炁,金光四射,佛音缭绕,邢剑森大吃一惊,他使的招数竟然也是少林秘法。
悟真和尚在他面前,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老者仍然在不停吟唱,头顶轰然出现一只巨大金色佛手,如同一座小山大小,排山倒海般轰然坠落,直指邢剑森。
此时月光已经完全被金光盖住,而八卦镜所发出的红光在佛光面前,就如同金色海洋中的一朵红花。
血红色的八卦镜悬于空中,快速旋转着镜身,仿佛一头野兽困在里面想冲出来似的。镜子在邢剑森面前停了下来。邢剑森明白它的意思,抬手将伤口处迎向它,红色的血液一滴一滴地从伤口中飞出,被八卦镜吸收到镜面中。
吃饱了的八卦镜旋即迎向空中的佛手,一连向佛手发出数道红光,砸在掌心,激起一片金色烟尘,但佛手似乎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依然向邢剑森砸去。
随后八卦镜镜面射出一道红色光柱,与佛手碰撞在一起,僵持不下,八卦镜突然红光大盛,红色光柱更加纯粹,威力加强,瞬间就将佛手击得粉碎。八卦镜乘胜追击,飞向老者,同时还射出数道红色光芒,但是都被老者周围的金光弹开。
老者身体四周的金光与和尚相比,更加浓厚,伸手触摸,已经能够感觉到光芒的流动。老者无视八卦镜的攻击,口中念出一连串的经文,密集的佛音穿过红色光芒,直入八卦镜中,逐渐冲散了八卦镜镜面的红色,仿佛一滴清水滴落在沾满红色灰尘的镜面上,逐渐淡化血红颜色。
八卦镜仿佛受到了挑衅,顿时凶性大发,红光更盛,射出光柱,直抵老者身上的金光。
而老者却不慌不忙,大喝一声:“法相天地。”调动身体四周流动的金光,集中于一处与八卦镜的红光对撞起来。
渐渐地,老者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猛然发力,流光如同江河之水,瞬间将红光吞没,八卦镜冲得摇摇欲坠,挣扎了几下,无力地坠落在地上。
邢剑森虚弱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低声说了一句,“没办法了。”
老者来到邢剑森面前,伸手便掐住了他的脖子,重重地抵在树上。
“小子,是谁教会你法术?涧川那个蠢才可教不出你这样的徒弟。”
邢剑森微微睁开双眼,眼前老者的样子却越来越模糊,迷迷糊糊地回了一句,“去······”
“你说什么?”
“去你妈的!”
老者顿时被气得血气上涌,手上加重了力道,就要把邢剑森掐死。
然而,邢剑森胸前的珠子却又慢慢亮了起来。
老者感觉手臂上有一股莫名的吸力,正要收回手臂,但是已经为时已晚,老者手臂瞬间变为白色光芒,被邢剑森胸前的珠子吸收进去。
老者惊讶非常,见无法抽回手臂,慌忙之下,只得自断手臂。
“啊!”老者忍着剧痛,恶狠狠地看向邢剑森,虽然他已经倒地不起了。
然而,邢剑森胸前的珠子又向老者射出数道白色光芒。
经过一番纠缠后,老者匆忙甩出一颗佛珠,勉强抵挡片刻,狼狈地逃向树林深处。
而邢剑森仍旧倒在草地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森林里重新回归了宁静,一切都结束了,只剩下那枚珠子还在温润滋养邢剑森的身体。
秋天多露水,邢剑森趴在草地上,露水浸透了衣服,冰冷的寒意侵袭全身,邢剑森身体不禁颤抖起来。邢剑森忽觉脸颊一股暖意,伸手摸了摸,脸上滑滑的,顿觉不妙,猛然睁眼,一只麋鹿正向他伸出湿润温暖的舌头。邢剑森慌忙起身,麋鹿也被吓走,他只觉得浑身酸痛难受,没动一下,肌肉就传来剧烈的撕裂感。
邢剑森忍痛走向和尚,却发现他的身上并没有被露水打湿多少,这可能又是什么秘法吧,邢剑森不由得羡慕起和尚,能够光明正大地学习功夫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
邢剑森摇醒了和尚,道:“和尚,给你。”邢剑森把千机伞递给和尚。
和尚醒来,看到千机伞,立马紧紧抓牢,又看向邢剑森。
“邢剑森?那个老怪呢?”和尚站起身来,四顾茫然,完全看不到任何老者的身影。
“他受了重伤,跑了,被血祭后的八卦镜打伤的。”邢剑森谎称道,“不过,八卦镜是我镇观之宝,事关天宝宫生死存亡,请你替我保守秘密。”
“善哉,善哉,若不是迫不得已,相信你也不会这么做,”和尚劝解道,“世道艰险,贫僧自会保守秘密。”
“如今千机伞被盗,魔王封印必然出现裂缝,我要赶紧回到少林寺,将此事告知方丈,就此别过!”和尚行合十礼。
邢剑森两手阴阳互握,回礼。
和尚走后,邢剑森拿出了老者的遗落下的物品,是一本功法和一颗佛珠。
“天外法相?”邢剑森自言自语道,“可能是他慌乱中掉落的吧?”
邢剑森疑惑地看着这本功法,书上多是一些艰涩难懂的佛家密语,邢剑森一时不得其解。
反倒是那颗佛珠,坚硬异常,邢剑森仅仅输入一丝真气,佛珠就产生了反应,泛起淡淡的光芒。
邢剑森不禁看向自己胸前的珠子。
珠子不大,只有手指肚大小,橙黄色。算上这次,它已经救了邢剑森两次了。
把珠子摸在手中,邢剑森依然能够感觉到这颗珠子向他源源不断输送的能量,一股暖暖的热量从掌心流向邢剑森的奇经八脉,整个身体也温暖了起来。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邢剑森心血来潮,拿出一张符箓,用真气裹挟着这股能量,同时注入灵符之中。
“风来!”
灵符瞬间炸裂开,一道旋风自符箓中猛地蹿出,所过之处如入无人之境,接连撞断数颗大树。
见此场景,邢剑森大喜过望,忍不住道:“这一定就是先天之炁,我的先天之炁又回来了!”
邢剑森高兴地又蹦又跳,忽然感觉丹田处隐隐作痛,这才想起来,他身上还有涧川老儿给他种下的咒术没有去除,眼下还是应该尽快回去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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