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闷哼。
他的剑掉在地上,手捂着胸口,指缝里渗出的血染红了我的衣襟。
“你早知道林知画要动手?”
我颤着声问。
他咳了两下,血沫溅在我发间:“我知道你在算计我……知道你让王若瑶捡香囊,知道你藏起林知画的印泥。
可我就是想看看,你要多久才肯信我。”
远处传来官兵的喊杀声。
我望着他惨白的脸,想起前世他埋我时说的“晚照,对不住”,喉头像塞了团烧红的炭。
“沈昭,”我想去扶他,手悬在半空又放下,“你若敢死——我不死。”
他抓住我的手腕,铜铃响得急,“等林远图的通敌状子递到御前,等林知画跪在你面前……我要看着你笑。”
官兵冲进来时,林知画的贴身丫鬟被押在最后。
她瞥见我,突然尖叫:“小姐早让我们在粮车夹层里——闭嘴!”
远处传来鞭响。
我望着被拖走的丫鬟,又低头看沈昭染血的手。
他掌心还攥着半块桂花糕,已经被血浸透了,甜里混着铁锈味。
林知画此刻该在将军府正厅吧?
我想。
她昨日还让绣娘赶制喜服,说要在中秋嫁进沈家。
可她不知道,沈昭的箭簇早戳穿了她的算计,沈昭的刀,早砍断了她的退路。
我站在镇国公府朱漆门前,囚车碾过青石板的声音由远及近。
林知画披头散发跪坐在车里,发间珠钗早被扯得东倒西歪,见着我突然扑到栏杆上:“苏晚照!
你根本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揉捏的软蛋!
你骗所有人!”
我垂眸看她腕上银镯——那是前日我让小桃塞进她妆匣的北狄银器,此刻正闪着冷光。
“你说错了。”
我开口,声音比记忆里枯井的风还轻,“我还是那个苏晚照,只是这次,我自己握着刀。”
押解官的鞭子抽在她背上,她闷哼着跌回车内。
林远图被反绑在另一辆车上,花白的胡子沾着泥,见我时突然嘶吼:“那批赈灾粮是沈昭默许的!
他——住口!”
押解官一鞭抽在他嘴上,血珠溅在囚车木栏上。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沈昭早把林远图私扣粮款、往狄境运粮的账册,连同年年给京中官员送的礼单,全塞进了呈给皇上的匣子。
风掀起我衣袖,腕上铜铃轻响。
小桃悄悄扯我衣角:“小姐,回吧。”
我摸出袖中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