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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尘埃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傅临洲脸上那冰冷的、掌控一切的、带着浓重讥诮的神情,在看清那道疤痕的瞬间,如同被重锤狠狠击中的冰面,轰然碎裂!
他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
锐利的眼神被一种巨大的、难以置信的震惊所取代!
那震惊如此之深,以至于他英俊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近乎空白的表情。
所有的算计、所有的冷漠、所有的质问,都在那道狰狞的、无声诉说着惨烈过往的伤疤面前,被撕扯得粉碎!
他举着文件袋的手,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力量。
那个装着沈微照片、被他当作最后“证据”的透明塑料文件袋,从他微微颤抖的指间无声滑落。
“啪嗒。”
一声轻响,袋子掉落在散乱的文件堆上,又弹了一下,滑落到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里面的照片滑出来一角,少女沈微在实验室里专注的侧脸,安静地对着那道横亘在成熟躯体上的、象征毁灭与新生的、燃烧的伤痕。
风暴后的微光文件袋落地的轻响,在死寂的书房里如同惊雷,也像按下了某个暂停键。
傅临洲雕塑般僵在原地,所有的锋芒、所有的掌控欲、所有精心构筑的壁垒,都在看到那道狰狞伤疤的瞬间,被一种更原始、更汹涌的情绪冲垮。
震惊、错愕、难以置信……最后沉淀为一种深重的、几乎令人窒息的复杂。
他死死盯着沈微左大腿外侧那道扭曲的暗红色烙印,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道疤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粗暴地捅开了尘封已久的、沾满血污的记忆之门。
不是为了沈微,而是为了他自己。
沈微剧烈地喘息着,撕裂的裙摆如同残破的蝶翼挂在身上,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
那道伤疤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也暴露在傅临洲失神的目光下,带来一种近乎赤裸的羞耻和尖锐的痛楚。
愤怒支撑的力气瞬间抽离,巨大的疲惫和冰冷的绝望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晃了晃,背靠着冰冷的书柜,缓缓滑坐下去,蜷缩在地板上。
散落的纸张在她脚边铺开,像一片狼藉的战场。
她抱住膝盖,将脸深深埋了进去,肩膀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压抑了太久的恐惧、委屈、丧父的锥心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