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狼狈。
他眼底的寒意深不见底,带着一种彻底撕破伪装的残酷快意。
巨大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几乎要将她碾碎。
愤怒、委屈、被欺骗的痛楚、还有那被强行撕开血淋淋旧伤的恐惧,在她胸腔里疯狂冲撞、沸腾,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混合着玉石俱焚的决绝,猛地从脚底直冲头顶!
那是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缘、退无可退的绝望反击!
沈微倏然抬起头!
脸上所有的血色褪尽,只剩下一种近乎透明的惨白,衬得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燃烧着幽暗火焰的黑曜石。
她死死地盯着傅临洲,盯着他那张写满掌控与审判的脸。
她没有回答他的质问。
一个字也没有。
在傅临洲冰冷而审视的目光中,沈微猛地伸出手,不是去夺那个文件袋,而是狠狠抓住了自己身上那件昂贵晚礼服的裙摆!
“嘶啦——!!!”
一声尖锐刺耳的、布料被彻底撕裂的爆响,瞬间撕裂了书房里死寂凝重的空气!
昂贵的丝绸和蕾丝在她决绝的力量下,如同脆弱的纸片般被野蛮地撕开!
从腰侧一路撕裂到大腿!
光滑的肌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细腻,白皙,却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脆弱。
然而,最触目惊心的,不是那片乍泄的春光。
而是暴露在傅临洲视线正前方、她左大腿外侧靠近髋骨的位置——一道狰狞的、扭曲的、暗红色的巨大疤痕!
那疤痕像一条丑陋的蜈蚣,死死地扒在她雪白的肌肤上。
边缘并不平整,带着锯齿般的撕裂感,凸起的增生组织呈现出一种深沉的暗红,甚至微微泛着一点诡异的紫褐色,蜿蜒盘踞,足有十几厘米长!
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也能感受到当年那场惨祸施加在这具身体上的恐怖暴力和深入骨髓的痛楚。
那是时间也无法完全抚平的烙印,是深埋在优雅皮囊之下、永不磨灭的残酷真相!
沈微的呼吸急促而破碎,胸口剧烈起伏。
她指着那道狰狞的伤疤,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从灵魂深处,带着血和泪,狠狠地、掷地有声地砸了出来,声音嘶哑得如同泣血:“那你处心积虑接近我!
查我父亲的死!
查我!
又在查什么?!”
空气,彻底凝固了。
死寂。
绝对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