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纹似乎更深了,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我的直视,快步走了过来。
他干咳一声,动作显得有些僵硬地挡在了那个卷宗盒前面,脸上挤出一点不太自然的笑容:“咳……那个啊,小林,这案子……还没正式归档呢!
程序没走完!
上头……呃,刑侦那边交代过,所有原始材料暂时封存,等他们进一步复核。”
他搓了搓布满老茧的手指,眼神飘忽不定,“你知道的,流程嘛!
现在看……不合适!
真不合适!”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强调,身体微微前倾,形成一道并不强硬却充满阻隔意味的屏障。
那份急切和闪烁其词,与他平时慢悠悠、万事不管的做派截然不同。
我的目光越过老张花白的头顶,落在那个标注着“苏晚”名字的卷宗盒上。
盒盖紧锁,上面贴着封条,日期是昨天。
封存?
在初步结论是“意外”的情况下?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
我沉默了几秒,没有坚持,只是点了点头:“知道了,张师傅。
那等流程走完再说。”
老张明显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垮下来一点:“哎,这就对了!
规矩嘛!
快天亮了,赶紧去眯会儿吧。”
他挥了挥手,像是要驱散什么不自在的东西。
我转身离开档案室,老张的目光一直粘在我背上,直到我消失在走廊拐角。
那份刻意的阻挠,那不合时宜的“封存”,像一根刺,扎进了苏晚血泪控诉的谜团里。
回到值班室狭小的空间,冰冷的四壁和一张窄床。
窗外,城市边缘的天空透出一点灰蒙蒙的、死气沉沉的鱼肚白,但浓重的黑暗依旧盘踞在大部分天幕。
我毫无睡意,坐在床边,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膝盖。
老张反常的态度,像一块投入死水的石头,激起的涟漪不断扩散。
苏晚案卷被封存了,但并非无迹可寻。
局里的档案系统是双轨制,重大或敏感案件的核心卷宗物理封存,但为了工作便利,一些基础信息——尤其是那些最初录入系统、尚未经过深度核验的初步报告和扫描件——在内部电子档案库的临时缓存区里,通常会保留一份副本,直到最终归档才会覆盖或清除。
这个缓存区,就像系统的一个临时记忆,存在时间很短,权限要求不高,但足够看到一些原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