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浅浅瘫在那里,任由身子温热,心一点点变凉,抽疼。
本能让她想起来一把拽住他,狠狠地打他。但是理智却告诉自己不行,他这样的误会是自己期盼得到的结果。
现在明白了,刚刚那一出逼迫,不过是他逗自己玩的一时兴起,压根就没有打算真的碰她。
其实这样也好……
半响后,黎浅浅慢慢的从沙发上起来,美眸无神的扫过熟悉的大厅,缓缓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一点点喏回卧室。
看着床上熟睡的小雨点,她抬脚走向卫生间,坐在地上抱着膝盖,把头埋在里面无声的哭泣。
也许自己从未了解过那个人,那个反复多变的人,一会儿像狮子一样凶狠,一会儿又像冰山上的王者,曾经最亲密的人其实是那么陌生……
陌生到所有回来之前的美好设想,现在都变成了泡沫。
生活,真的是很残酷呢……
第二日清晨,黎浅浅先给迷迷糊糊醒来的小雨点洗漱,然后带着她下楼去吃早餐。
再看到冷峻的褚枭坐在餐厅等着她们,黎浅浅突然有些恍惚,明明昨晚发生了那么激烈的事情,可是今天他仍然面色如常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
他时隔五年的冷面下,究竟是怎样的灵魂呢?
落座后,褚枭还是一样细心的照顾着小朋友,对黎浅浅也是与往常一样。
黎浅浅抬筷子,看着这一桌菜,心里突然酸涩,回到熟悉的地方,明明还是熟悉的人,但是桌上的菜却是陌生的。
他已经不会再为她亲自下厨了……
想起了一本书上对男人为女人下厨的定义,就是疼你还是养着的区别。
她笑容微苦,但是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挺好的,不是吗?这样他不会走心,不用再担负什么,即使自己现在协议式和他在一起也轻松了一些。
思及此,她快速的啃完自己那份,然后想伸手照顾着小朋友吃早餐。怎料对上了警告的冷眸,她索性也不插手,刚好说正事:“褚枭,我要回家。”
闻言,褚枭墨眸冷漠的盯住她,等着她的下文。
黎浅浅笑的淡然:“回去拿必须的东西,然后去看姨姥姥,你知道小时候只有姨姥姥疼我,回国也是因为姨姥姥病重,我必须去……”
褚枭抬手轻柔的给小朋友擦擦嘴角,垂眸,冷声:“嗯,去吧。”
黎浅浅呆了呆,答应的太容易有点措不及防。这人是这么好说话的吗?
下一息,褚枭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传来:“孩子留下。”
“你说什么?!”黎浅浅身子僵住,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眉头打结。
褚枭根本不再抬眼看她,嗓音柔了几度问着小朋友吃饱了没有,吃的好不好,得到答复后,起身抱起小朋友就往外走。
被无视的黎浅浅嘴角微抽,快速跑过去,一把大力拽过他的袖子,恼怒:“褚枭,你又想干什么!小雨点一直没有离开过我,你一个跟她不熟的怪蜀黍,怎么能照顾好她!你有气冲我来!”
褚枭这才抬眸看着她美艳的脸颊上挂着的怒火的焦躁,墨眸瞳孔微缩,面上冷意不减,淡声:“在我这里安全。”
“什么鬼?”黎浅浅怒意僵在脸上,完全跟不上他话语的节奏。
他的墨眸移开,惜字如金:“她在,你跑不了。”
“阿西吧!你竟然把一个孩子当作筹码!”黎浅浅气得忍不住在五年之后再次爆粗,把淑女气质毁于一旦,一把拽住他的手腕,恨不得把他咬碎了。
褚枭面容仍结冰,似乎冷血冷清:“你这么想也可以。”
半响后,黎浅浅垂眸,似乎想明白了,轻轻放开了手。然后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安静的坐上安排回家的车,只是在路上跟霍子晋致电说明了现状。
而后,她一言不发,闭眼沉思。
褚枭看着是疼爱小朋友的,按他的性子也不会虐待小孩。
客观说,他给小朋友请的育儿师确实专业,比起自己更大概率能够帮助小朋友的病情。
最后,这次回去看姨姥姥,小朋友确实不适合带过去,而且她也不确定要待多久。
总结安慰自己的话就是,当免费得了个育儿托管,解决了现阶段的问题。
黎浅浅,一直很乐观。
一路奔波,下了飞机,黎浅浅一个人提着行李,呼吸着许久未回的故土的空气,忍不住笑了。
慢节奏的乡下还是那么闲适,回故土的感觉不过如此了。养育她长大的,从不是不记得的父母,也不是收养又抛弃她的褚家,而是这个偏僻的乡下。
这里变化很大,再回来都有飞机场了,喧嚣的似乎在城市中一般。
刚离开机场,闺蜜年小井的电话就打来了,心情预约的黎浅浅有点迫不及待的跟她分享回乡的感受。
她的声音惬意极了:“小井呀。”
“浅浅,你在哪儿里?”
“我回到锦城了,看姨姥姥,刚下飞机出机场。”黎浅浅拖着行李箱,手机夹在脖颈,拉上包包的拉链,笑眯眯的。
“哇,这么快就回去了。”对面年小井的声音乍一听似乎还是那么清淡,但是黎浅浅却听出了一丝烦躁。
她挑眉:“说吧。什么事,可别说没事找我哦。”
对面的年小井沉默片刻,再次出声明显状态略微放松:“浅浅,有件事想咨询一下你。我的妈妈最近身体状态很差,我准备接她回来一起住方便照顾,想问一下霍子晋那个旁边有没有其他四合院能出租的?”
黎浅浅愣了愣,美眸闪过一丝惊愕,认识她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听她提起她的家人。
她停住脚环顾四周,在左手没几步的地方拉着行李箱歇息,认真听着好闺蜜的娓娓道来。
听完后,黎浅浅愕然,想不到年小井那清冷的外表下,竟然这么苦。
闺蜜的家乡在外地,因父亲病故,治病就到处借款,负债累累也没有救回父亲。她的母亲只是一个乡下的教师,能有多大能力还债呢?
年小井与心上人范铁家庭情况截然相反,范铁是母亲去世,就剩一个当老板的爸爸。
她这么多年与母亲相依为命,努力还债,日子过得清苦,但是坚强的母亲硬是咬牙让女儿上了大学,其中心酸不足为外人道也。
年小井也是一个好孩子,上了大学更是自力更生,努力补贴家用。刚好大学的时候母亲就退休,每月退休金满共只有不到五百元,也很艰难。
这两年,辛劳了大半辈子的母亲,身体是越来越差,年小井就寻思着把母亲接来,也好照顾。
但是这个打算对于日子艰苦的她们来说,异常遥远。
城市的房价只涨不减,年小井虽然工作努力拼搏,但是每月的工资满打满算加上外快也就几千元,与房价来说,真的是九牛一毛。
真的要认真算算,毕业两年的年小井没日没夜的工作,只能买一个卫生间都不到的地方。
她身上最值钱的怕是只有那城市户口了,但是讲道理那东西也卖不出去。
她一直是住在公司宿舍,但是母亲来了也不想委屈了母亲,思索再三决定先租房子。又想到了霍子晋那个大院子,位置也不算特别偏僻,就问问黎浅浅。
黎浅浅听着闺蜜的话,心里酸涩,小井倾诉的话里竟然一个字也没有提范铁……
她望着明媚的阳光,笑的温暖:“你不要租房子,我直接替子晋安排了,你和阿姨就住他那里,宽敞,十几间房随便住住。”
“不行,而且也不方便的。”年小井连胜拒绝。
黎浅浅脑袋转了转,也是,子晋虽然性取向男,但是小井也不自在……
她顿了顿,扶额:“你直接打电话给子晋,让他去安排,你就不用管了。”
“这……”年小井犹豫了,“我虽然知道他,但是也不熟,不好麻烦的……”
“都是一家人,麻烦什么。”黎浅浅挑眉,她从未把子晋当做男的,使唤个女闺蜜理所应当。
两人又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黎浅浅还是第一时间给霍子晋致电,说明了自己的安排指示他去带着小井看房子,需要付出精神体力乃至金钱的支持。
她使唤的一点也不含糊,毕竟拿货回国就天天无所事事,甚至开始看美男了,需要替硕管教管教了。
听着耳边拿货的哀嚎,她果断的挂掉电话,然后抬脚继续向着姨姥姥那里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