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昭忙拉住顾氏:“母亲息怒,妹妹许是喝多了。”
她转向我,笑得勉强,“妹妹,今日高兴日子,别提那些不吉利。”
“不吉利?”
放下筷子,“是啊,对姐姐来说,那些事确实不吉利。
三百条人命,压在心头,夜里睡得着吗?”
苏明昭脸瞬间失血色。
她身旁侍女翠柳低头,身子微颤。
“来人!”
顾氏怒吼,“把二小姐拉下去!”
“谁敢!”
阿福上前一步,挡在我身前。
“够了!”
老夫人沉声,“家宴闹成这样,都给我回房思过!”
起身,经过翠柳身边时,脚下绊了下。
手里酒杯倾斜,半杯酒洒在翠柳裙角。
“哎呀,对不住,翠柳姐姐。”
忙道歉,从袖中摸出帕子替她擦。
帕子是特制的,沾了点料。
翠柳吓一跳,忙后退:“二小姐,奴婢自己来。”
她匆忙擦拭,没注意帕子被我收回。
宴会不欢而散。
回房。
阿福闩门。
“小姐,您真要靠翠柳?”
阿福还是担心。
“她知道得最多。”
倒杯茶,看着帕子慢慢变色。
翠柳酒量浅,帕子料能让她醉得更快。
夜深。
阿福出去转了一圈,回来说:“翠柳喝醉了,正院廊下哭骂,说她命苦,伺候个心狠主子。”
“去,把她带过来。”
声音冷下来,“悄悄的,别惊动旁人。”
翠柳被两个婆子架进来时,满身酒气,胡言乱语。
“心狠……大姑娘心狠……”她呜咽,“庄子上那些人……没一个活下来……庄子上?”
上前,捏住她下巴,“说什么?”
翠柳眼皮沉重,迷糊看着我:“二小姐……您,您怎么回来了……您不是死了吗……我没死。”
声音压低,“庄子上那些人,怎么死的?
你亲眼看见了?”
“看见了……血……好多血……”翠柳打个寒颤,“大姑娘说……斩草除根……井里……都推井里……”心口像被锥子扎。
前世柴房里,听见翠柳醉酒说“井边血”,以为是梦呓。
“还有什么?”
盯着她眼睛,“密信藏哪儿了?
你们怎么和契丹人联系?”
“密信……烧了……都烧了……”翠柳呓语,“左相大人……左相大人说……不会有事……”左相!
果然是他。
“左相是谁?”
猛地摇她,“他怎么和你有牵扯?”
“左相……大人……钱……好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