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手腕破窗而出。
雪粒子割在脸上生疼,苏璃却盯着他腰间晃动的香囊:玄色锦缎上,金线绣的鹤望兰正在怒放。
那是前太子妃最爱的花。
“苏姑娘。”
裴衍突然驻足,剑尖挑起她藏在衣领里的玉牌,“太医之女,罪臣之后,如今又惹上羽林卫……你究竟是谁?”
远处传来马蹄声,像催命的更鼓。
苏璃劈手夺回玉牌,冷笑声混进风雪:“少卿大人不如先问问自己——深更半夜带着前朝禁卫的香囊,是要给谁招魂?”
五更天的梆子声未落,西市已浮起一层灰白的雾。
苏璃裹着粗麻斗篷蹲在“济世堂”的屋脊上,瓦片缝隙里渗出苦药味。
这是长安城唯一敢明目张胆卖龙脑香的铺子——掌柜的侄女是尚药局女官,连大理寺都要让三分。
寅时三刻,后门“吱呀”开了条缝。
药铺伙计扛着麻袋闪身而出,袋口漏出的枯叶被风卷到苏璃脚边。
她捻起一片嗅了嗅,瞳孔倏地收缩:龙脑香混着曼陀罗根的腥甜,正是“鸩羽红”的配方。
“果然在炼毒……”她尾随马车穿过暗巷,却在拐角处僵住——车轮印尽头是金光门,守将腰间挂着羽林卫铜牌。
城南乱葬岗的乌鸦肥得像团黑云,见人来也不飞,只歪头用血红的眼珠子盯着。
苏璃的铲子撬开第三具薄棺时,腐肉间倏地窜出几只白蛆。
棺中尸体虽已溃烂,但眉心一点朱砂痕依稀可辨,喉骨焦黑如炭——与芸娘一模一样的死状。
“第七具。”
她抹了把额头的冷汗。
这些死者身份悬殊:胡商、马夫、花魁……唯一的联系是都曾出入平康坊。
翻动最后一具女尸时,袖中突然滚出一枚金纽扣,背面刻着“御用监造”的小字。
远处传来马蹄声。
苏璃迅速掩埋尸体,却在起身时踩到半块腰牌——玄铁打造的狴犴兽首,沾着新鲜的血迹。
“苏姑娘查得尽兴?”
阴恻恻的嗓音从槐树后传来。
三个黑衣人呈三角包抄,刀锋映着残月寒光。
为首者戴着青铜鬼面,声音像钝刀刮骨:“有人托我给姑娘带句话——多管闲事的人,舌头该喂狗。”
苏璃的袖箭先一步射出!
箭镞穿透最近那人的咽喉,血雾喷溅的瞬间,她已翻身滚向坟堆。
第二把刀贴着脊背削过,斩断几缕发丝。
鬼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