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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抄家时，官兵说柳家库房只有半箱旧书，却不知父亲早把俸禄换成粮食，悄悄运去了灾区。
“孙鹤龄说柳家通敌，”李承煜的声音轻得像雪，“可孤派人查过，所谓的‘藩王密信’，墨色是新的，纸却是十年前的旧纸——他连伪造证据都懒得多花心思。”
他忽然握住她发抖的手，“你知道为何当年孤会被廷杖吗？
因为孤在皇帝面前替柳家说了句话。”
柳倩倩猛地转头，发间玉簪刮过他下巴：“你说什么？”
李承煜看着她眼中翻涌的水光，忽然轻笑：“那时孤刚及弱冠，不知天高地厚，说柳家满门忠良，不该被草草定罪。
结果父皇说孤被奸臣蒙蔽，让你打了二十板子——”他指了指自己后腰，“现在还有疤呢，要不要看看？”
柳倩倩忽然笑出声，带着几分凄厉：“所以殿下现在对本宫这么好，是愧疚？
是想弥补当年没救下柳家的遗憾？”
她推开他的手，扯过男装往身上套，“可惜太迟了，柳家的人早就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吃人的九千岁。”
李承煜看着她背过身去系腰带，发间玉簪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
他忽然想起初见时，她在司礼监烧奏报，火苗映得蟒纹袖口通红，像极了浴火的凤凰。
那时他便知道，这个“柳公公”绝不简单，却不想，她竟藏着这么多伤痕与故事。
“随你怎么想。”
他忽然转身走向殿外，声音混着风雪，“明日早朝，孤会按你说的，宣布监国。
孙鹤龄的折子，会在申时三刻递到御案前——”他顿了顿，“还有，你方才卸下来的女装，孤替你收在东宫库房了，等这事了，孤带你去挑新的。”
殿门“吱呀”一声合上，柳倩倩摸着发间的玉簪，忽然发现簪头的折柳纹路，竟与父亲《折柳图》里的一模一样。
她忽然想起，父亲曾说过，折柳寓意“留客”，是柳家女儿待嫁时，心上人送的定情信物。
雪又开始下了，暖阁外传来东厂缇骑巡逻的脚步声。
柳倩倩对着铜镜摘下玉簪，看见镜中女子眼尾微红，哪里还有半分权宦的阴鸷。
她忽然冷笑，将玉簪塞进暗格——太子越是对她好，她越要提醒自己，这不过是权谋博弈的一环。
三日后，皇帝昏迷的消息传遍朝野，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