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着和面。
脸上还沾着面粉,袖子高高挽起,一缕发丝从后滑落,我抬起手,用手腕的力道将那缕发丝蹭到耳后去。
“苗阮,若不是你一意孤行,何至于落魄至此,你一女子,当街高挽起袖,是要露给谁看?
如此不知礼义廉耻,真是丢了裴苗两家的脸面。”
我平静地抬起头,看向裴予安。
“我虽还姓苗,却早就不是苗家人了,而你更是与我早早签了那和离书,我丢不丢脸,又关你裴家脸面何事?”
登高望远的裴予安,此时嫌弃我丢人。
可他却也忘记了,自己曾经在青州。
是怎样陪着我早起和面,又是怎样帮我挑着担子走街串巷。
那时的裴予安,捧着我的脸,一脸情真意切地对着我说。
“阮阮,我曾数次庆幸过,当初嫁过来陪着我的人,是你。”
那时眼里的情真意切做不得假。
可明明那些过往里的他,依旧带着善良模样。
却是再入京城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裴予安寒着一张脸,嘴上的话也是愈加狠毒起来。
“呵,你果真如映秋所言那般,人前装着一副人畜无害,人后却是刀子嘴,心比石头还要硬上三分!”
手上的动作猛地一顿。
可头还未抬起,一阵凌厉地风刮过。
顾淮已经撞开裴予安的身子,自顾自地坐在了老位置上。
“裴侍郎不是刀子嘴,可做起忘恩负义的事来,倒是比谁都干脆利落。”
他显然没想到顾淮会在这儿。
并且还会帮着我说话。
裴予安眼眸幽深。
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顾淮。
“顾指挥使今日倒是有空,怎么不在诏狱拷打犯人,跑到这不干不净的地方吃饭来了?”
顾淮自顾自地擦拭着筷子,一个眼神都没看过去。
“我在哪儿,还需要和裴侍郎交代吗?”
8忽然一阵风吹过,我缩了缩脖子。
顾淮半眯起眼睛,歪头看向矗立在一旁的裴予安。
“还是说,我顾淮做什么吃什么,还要听从你裴侍郎的命令?”
裴予安显然嘴巴不如顾淮会说。
又或者,他也怕顾淮。
裴予安铁青着一张脸,最后将视线落在我身上。
目光幽深地剜看了我一眼后,便拂袖离去。
走前,裴予安在我耳边轻轻落下一句,“苗阮,离那个瘟神远点。”
我不甚在意。
下了一碗馄饨,撒下许多葱花。
趁热端到了顾淮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