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上。
巡回护士突然扯了扯我的袖子，力道不大，却像电流一样击中了我。”
李医生！”
她压低声音，语气焦急得变了调，“外面！
家属在监控室闹起来了！”
我皱紧眉头，视线没离开监护仪。
“闹什么？”
“说…说你给下午那个民工手术多用了丙泊酚…”她顿了一下，声音更低了，几乎是气音，“说你是为了…吃回扣。”
回扣？
丙泊酚？
这两个词像两把冰冷的钳子，瞬间夹住了我的神经。
02下午那个民工…骨科的急诊，钢筋贯穿伤，麻醉是我做的。
我盯着产妇颈静脉那怒张的血管，脑子里却轰的一声。
三小时前，骨科手术室，同样惨白的灯光。
那个男人，黝黑，精瘦，浑身是汗和泥土。
麻醉诱导，插管，一切顺利。
手术进行中，生命体征平稳。
然后就在缝皮快结束的时候，他手动了一下，很轻微，但我看见了。
紧接着，他猛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那只手，粗糙，全是老茧，力气大得吓人，像铁箍一样。
橡胶手套滑了一下，皮肤贴着皮肤，能感觉到他掌心的灼热和汗湿，还有那轻微的，不正常的颤抖。
我当时心里咯噔一下。
术中知晓？
不可能，麻醉深度足够，肌松药也给了。
我试图挣脱，他却抓得更紧，那双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开，直勾勾地看着我，里面是什么？
惊恐？
疼痛？
还是…清醒？
我立刻加了一点丙泊酚，他的手松开了，眼睛也闭上了，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骨科医生和护士似乎都没注意到，或者注意到了，也没当回事，毕竟手术快结束了。
病人有点躁动也正常，但我心里却埋下了一根刺。
当时只觉得有点不对劲，没往深处想。
现在，巡回护士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迷雾。
家属闹事，说我多用丙泊酚，吃回扣。
医务科那张冰凉的通知书，停职调查，原来他妈的是因为这个！
怪不得！
怪不得那帮孙子动作这么快！
术中知晓的事故，一旦捅出去，就是天大的篓子！
医院赔钱赔到姥姥家去！
而我，主麻医生，就是第一责任人！
他们是要把我推出去顶罪！
用一个“吃回扣”的罪名，掩盖可能发生的“术中知晓”？
操！
好一招釜底抽薪！
“李医生？
李医生！”
小护士的声音把我拉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