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了几日疗伤，偶尔也能听人谈论起沈云安和顾怜的事。
他们二人连夜赶到鬼牢去，用尽手段把岑璐折磨了一番。
整个地府每天都能听到岑璐不绝于耳的惨叫声，她从一开始的破口大骂，到后面哭哭啼啼地求饶。
可不论怎么做，刑罚都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重。
因为她跟妖怪签了契约没那么容易死，只能一遍一遍地承受痛苦。
而岑璐彻底从鬼沦为了魙，永世不得超生。
听说她变成魙之前，还在拼命呼救，甚至说她能替代我照顾帝君。
她说的话是对帝君的大不敬，结果直接被顾怜拔掉了舌头，两个阴差把她推进无间地狱，一瞬间便魂飞魄散了。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我并没有太大的意外，现在帝君复了我缉魂使的职务，每次还派一只魂兽保护我的周全。
几乎是昭告整个地府，我是他的人，谁都得敬三分。
其实我知道这是他占有欲的表现，所以内心还觉得有一丝甜蜜。
而沈云安和顾怜，则是被关进鬼牢服刑，还被降了职，之后更是要去人间历练几百年。
他们请求我去鬼牢见他们一面。
我想了想还是去了，毕竟我还有一些事要问他们。
鬼牢里鬼气森森，自从知道两位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判官被关在这里，这群鬼就每天都讥笑他们，说他们咎由自取。
我一路听着嘲笑声走到了二人的牢房前。
顾怜一身素白，身上还有道道伤痕，早已没了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
沈云安则是瘦了许多，容颜也从清俊变得有些苍老。
顾怜见我来，眼中划过一丝希冀，上前想我住我的手却被锁链牵制住了。
他有些懊丧地看着我，眼中噙满了泪水。
“丝玥，我真的错了，我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他一边说一边苦笑，“我已经把岑璐那个贱人的手脚都砍断了，还有舌头我也给拔掉了，这样你会不会原谅我？”
我想想到那个画面，心中一阵反胃，厌恶地别过头去。
见我如此，顾怜更加懊悔，只能低头一个劲儿地喃喃对不起。
接着我看向顾怜。
他胸口左侧的位置仍汩汩冒血，像是受了什么伤。
我呼吸一滞，想到了一件事——挖心。
见我盯着他的伤处，沈云安苦笑一声：“丝玥，这就是我的报应吧，我把心挖出来给你，你愿意原谅我吗？”
我有些恍然，想起帝君跟我说过，判官是不能被挖心的，否则一辈子都只能沦为地府的傀儡，再无七情六欲。
真不知他这么做，意欲何为。
顾怜却只是轻叹一声。
“我和你自小一同长大，经历了这么多年，却忘了你才是一直对我最好的那个人。
是我眼盲心瞎，所以我这心留着也没用了。”
“我们能被岑璐牵着鼻子走，也是因为太爱你了，之前我们都没想过让你出事，宁愿死在幻境之外的是我们。”
随后他满眼期待地看着我。
“所以阿玥，你等一等我，等我偿还完就来找你，好吗？”
顾怜也赶紧说：“对，等我们下凡历练完就重新回来守护你，我们要永世不分离！”
我却只是冷笑一声。
“哦？
真是可笑，你们挖心也好挖眼也好，跟我都没关系了，因为我只会永世守在东岳帝君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