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脸色俱是一变。
“你居然真的归顺了东岳帝君，你怎么能这样！”
顾怜目眦欲裂，一副恨不得冲上来掐死我的表情：“你不是说只会留在我身边的吗，你违背了我们的誓言！”
我悲哀地看着他。
“顾怜，你还有脸提，但凡那天帝君没来救我，我早就永世不得超生了，还什么誓言，明明是你亲手把我推入地狱！”
“我乔丝玥生生世世最后悔的事，就是识人不清，把你们两个当做最信任的人。
所以现在我已经不是过去的乔丝玥了，你们无论怎么样都和我没关系了！”
沈云安嘴唇颤抖：“你、你怎么能这么绝情……没错，你攀上了东岳帝君就看不上我们了是不是！”
顾怜咬着牙道：“乔丝玥，就算我们翻了个错，你也不能如此绝情，难道我们几百年的感情还敌不过东岳帝君对你寥寥几天的照拂吗？”
闻言我简直气笑了。
绝情？
我吗？
听着他们的控诉，我又忍不住叹息。
“其实我早就发现了你们下凡去照顾岑璐的秘密，你们最令我失望的不是对我的伤害，而是你们早已是非不分。”
面前的两人眼睛瞬间瞪大。
在判官出入人间的记档上，曾经有过几十次他二人下凡的记录，而且他们都没有跟我说过。
我后来查过，他们去凡间，是给转世的岑璐带东西。
而每一次，他们都是眼睁睁地看着岑璐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却没有出手制止。
“岑璐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她才不像乔丝玥那么没良心，所以她做什么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听到这番话后，我只觉得心寒。
“你们身为判官，匡扶正义公正廉明是职责所在，可你们却为了一己之私，帮助那个恶女做了那么多错事，害了那么多无辜的百姓，你们早就天理不容了。”
“而我们，也早就不是一路人了……”我把一切心中所想告诉顾怜和沈云安，他们再也忍不住，崩溃地哭了起来。
他们离开准备去人间之前，仍拼命地挽回我。
不是在我门前等我，就是送来各种各样的礼物。
但这些都不足以平息我的愤怒和悲伤。
离开的前一天，我又找上了他们。
他们以为我是舍不得来挽留他们，然而我只是从袖袋中掏出一样东西丢在地上。
其实我是来归还他们之前送给我的定情信物的。
曾经年少时，我没想过和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厮守终身，但他们死活要把信物塞给我，我无奈也只好先收着。
一把玉梳，一根琉璃簪子。
两样东西都是他们刻了字的，寓意百年同心，永不分离。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玉梳上多了裂纹，簪子也变得黯淡。
我早就该发现，年少时的情谊已经在悄然中变了味。
顾怜和沈云安彻底绝望了，他们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便转身去了人间，再没有回头。
几十年犹如弹指一瞬，我在帝君身边安安分分地当我的缉魂使。
听说顾怜和沈云安在人间做了许多善事，只是为了回向给我，保佑我平平安安。
彼时我正在给帝君研墨，听后心里没有多少波澜。
因为帝君微微有些吃醋了，嘴里不住地嘟囔：“这墨怎么不浓不淡的，还让不让我好好批折子了。”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真觉得此刻岁月静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