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燕峘玄天宗的其他类型小说《关于我明明是龙却成了女帝这件事燕峘玄天宗》,由网络作家“花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荒朝,诸侯国,国都惊鸿城,雁南宫。姣月笙仅剩的上半截身子被悬吊在府中最深处那间任何人不得入内的昏暗房间中。她双臂嵌满了玄天宗特制的引血石,鲜血潺潺,滴在身下收集妖血的玉盆中。此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束光打进来,姣月笙隔着脸上脏乱的头发望去,竟被那一丝蓝天刺得双眼蒙上了泪水。她已经有多少年没见过天空了?太久了,久到她已经不知黑夜白天,不知春秋寒暑。天空的颜色在姣月笙眼中随着一个身着盔甲的男人的到来再度消逝。这男人是伊蛮族与中原人的混血,却生的一副好皮囊。即便他已经不如初见时那样年轻,花白两鬓中的垂老之气,还是盖不住一双纤长睫毛下,清澈眼眸。这人正一副无辜的样子,欣赏着姣月笙的惨状。“笙儿,明日我便要登基了。”男人的语气平和:“这一切都要...
《关于我明明是龙却成了女帝这件事燕峘玄天宗》精彩片段
荒朝,诸侯国,国都惊鸿城,雁南宫。
姣月笙仅剩的上半截身子被悬吊在府中最深处那间任何人不得入内的昏暗房间中。
她双臂嵌满了玄天宗特制的引血石,鲜血潺潺,滴在身下收集妖血的玉盆中。
此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束光打进来,姣月笙隔着脸上脏乱的头发望去,竟被那一丝蓝天刺得双眼蒙上了泪水。
她已经有多少年没见过天空了?太久了,久到她已经不知黑夜白天,不知春秋寒暑。
天空的颜色在姣月笙眼中随着一个身着盔甲的男人的到来再度消逝。
这男人是伊蛮族与中原人的混血,却生的一副好皮囊。
即便他已经不如初见时那样年轻,花白两鬓中的垂老之气,还是盖不住一双纤长睫毛下,清澈眼眸。
这人正一副无辜的样子,欣赏着姣月笙的惨状。
“笙儿,明日我便要登基了。”男人的语气平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你献上的下半身,我终于将季霄溟杀了,大典过后,我便是大荒的天子!这天下不再姓季,而是姓燕!”
姣月笙听到男人的声音,才猛然从浑噩的意识中惊醒,想起眼前的人是谁。
他是子国的诸侯王,燕峘。
“你还没见过用你下半身制出的盔甲吧?来,看看我。”燕峘伸出手抓住姣月笙一头脏污的长发,迫使她看着自己。
燕峘身上披着的银光琉璃般的甲胄映入她眼帘,姣月笙无法相信那就是从她下半身取材制作的东西。
她觉得恶心,索性闭上了眼睛。
这个举动仿佛巧妙的机关,触动了燕峘的神经,他突然大怒,发疯似的伸出双手蹂躏着姣月笙。
“我已经是天子!你还不把我放在眼中吗!你一个不会妖术的废物女妖,竟然敢忤逆我!”
燕峘将手指探入姣月笙的口中,掰开她的牙齿,那双眼睛看着没有舌头的口腔:“你为什么就不肯顺从我!你是我的!叫我燕天子!你给我开口叫!”
他愈渐暴戾,额头上的血管凸起,紧紧掐住姣月笙的喉咙。
燕峘疯了!姣月笙奋力的挣扎着。
如他所说,她确实只是一只不知自己原型,空有妖力,却不能使用妖术的废妖。
在这片妖与人共生的雾莱大地上,本应该如草芥一样死在某处。
但天不绝妖路,她自幼有一个爱她的师父,名叫商烨澜。
师父一直在被玄天宗追杀,他们东躲西藏在各处深山,日子贫瘠却不苦。
直到姣月笙十八岁那年,玄天宗找到了商烨澜,她的师父死在了那群修士的手下。
只有她一妖活下来了,颠沛流离到子国,想要为师父报仇。
可惜姣月笙终是废物一个,伊蛮族入侵子国,她被蛮族抓住。
是燕王救了她。
这位诸侯王向她许诺,只要姣月笙愿意签了奴籍追随他,他一定查清玄天宗追杀她师父的真相,并还她自由之身。
于是她签了奴籍,身上被烙印上了燕峘的名字。
但燕峘就是个骗子!她进了这雁南宫,便再也没能出去过!
“看看这间房间,我们在这里度过了多少个日夜?看看你自己!”燕峘一把将她身上脏污的薄纱撕碎,姣月笙如玉一般的肌肤上,印着燕峘两个字,那疤痕丑如蛆虫堆叠,不堪入目!
燕峘夺走了她的身子,不顾她的哀求,将她囚禁在这里。
姣月笙拼死的抵抗换来的只有被修士们折磨。
最终在那群家伙的撺掇下,成为了燕峘制甲,炼血丹的材料。
这样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姣月笙忍受着燕峘双手在她身上撕扯的痛感,朱唇半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越是这样如木头一般,燕峘便越生气。
“你这个废物…你这个冷血无情的废物…”燕峘将头埋在她的颈下,用力撕咬着:“明日登基,我便会设下逐妖之诏,将大荒所有的妖族杀个干净,你若再不依顺我!我便先杀了你!”
燕峘抬头,贴在她的耳边,语气讥笑:“你逃不出去的,当年你师父一死,我就在找你。”
听到燕峘提及自己的师父,姣月笙顿时有了反应,一双杏眼直直的看着他。
“玄天宗能猎杀商烨澜,是我鼎力相助,哦,还有你的父母,也是我杀的。”
他得意的一字一句说出来,如数把利刃刺穿了姣月笙的心:“难为他们竭尽全力想把你藏起来,结果你不还是落在了我的手里!”
他沉醉的亲吻着姣月笙的耳垂:“今夜,你要让我高兴,我就告诉你,你究竟是什么妖。”
姣月笙此时双眼已被杀意填满,闪着猩红般的凶光。
自己是什么妖这件事,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她一生都在追寻的便是找到杀死师父与双亲的仇人,却没想到她竟然被仇人玩弄在股掌之间!
屈辱!这是十足的屈辱!
姣月笙发出如野兽一般的哀嚎,她咬着嘴唇强行调动了自己体内的妖力朝着自己的妖核汇聚,她如今只能做一件事了!
“燕峘!我要让你,让整个大荒给我师父陪葬!生死轮回,我便化作恶妖,生生世世追杀燕氏后人!生生世世追杀玄天宗门!”
一言毕,姣月笙的妖核被引爆,妖力将她撕扯成碎片,带着她的怒嚎瞬间传遍整个大地,所到之处生灵皆亡,崩裂巨石,猛浪狂掀,撕裂天空,撼动地极。
几乎同时,荒朝七诸侯国上空千万名修士与七位镇国妖合力施展屏障想要阻止雾莱神州被撕裂,却也纷纷如蝼蚁般被凶猛而来的妖力吞噬。
弹指间,雾莱再无生灵。
连接人间与幽界的所有大门齐开,幽民带着恶鬼冤魂,跟随一名白发男子现世。
十二重天上,众仙围绕在仙尊无情身旁。
无情双眸轻启,这是他数百年第一次睁开眼睛。
“如今,便要履行与商烨澜的约定。”
众仙与无情仙尊齐施仙术,一时间三界扭曲,宛若要归于混沌。
姣月笙死前最后一眼,见到的是房屋坍塌落下的巨石。
这就是她的结局。
她回看自己这潦草的一生,负了将自己养大的师父,也负了自己。
若是她没有被燕峘蒙骗,如今她又在何处呢?
生本不是为了任何人而生,死却因一个骗子而死。
空留一腔憎恨,却报复不了任何仇人…
若能再来一次,她一定要将燕峘碎尸万段,要让玄天宗覆灭!
“小姐!…小姐!你不能死啊!”意识弥留之际,姣月笙似乎听到了自己十几年前侍女的声音。
“星辰…?我来找你了,终于,我也死了…”姣月笙在朦胧中睁开眼睛,看到了正用双手扒拉碎石,哭的稀里哗啦的小侍女,果真是十几年前就死于非命的星辰。
“小姐!你说啥呢!”星辰见自己小姐胡言乱语,哭的更伤心了:“师父和星辉不见了,你要是死了,我咋交代呀!”
阴公最后还是同意了温跃自杀式的提议。
为了确保能够将雁南宫的修士们引出来,阴公也将自己一部分妖力给予了温跃。
“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温跃看着城东,淡淡道:“我要回去将温府点燃,我要让惊鸿城所有人知道,我得死是对这不公的世界最后的反抗!”
阴公答应了这个请求,随着温跃的离去,他要报复燕王的消息也传了开来。
但没有任何一个人族将这件事放在心中,因为他们知道,即便是天子脚下的左丘氏,也救不了子国的妖。
温跃城东的大宅燃起熊熊烈火时,这只一无所有的兔妖在城西的角落吞下了破元丹,在这个乌云密布的夜晚,抱着对女儿和妻子的思念,燃烧着自己最后的生命。
阴公的妖力保护着温跃冲破喉锁而不死,膨胀的妖力让他化作巨大的妖怪,从城西拔地而起。
与此同时,木生堂中,阴公以他在温跃体内的妖力为中心,在城西生出无数枝条,保护着无辜群众的家宅。
“有一幢房子走水了!”左丘黎指着城西,这是温跃做的吗?
“又一幢?”紧接着,夜空下,城西又一处房子被点燃了。
紧接着,无数房屋在城西燃起。
许多妖民抱着自己微乎其微的家当跑到大街上,看着成片的烈火却不呼喊。
左丘黎恍然大悟,这些妖曾受过温跃的恩惠,如今,正以这种方式在报恩。
“真是给我添麻烦!左丘黎,为我做好护法!”阴公看了一眼烈火,变换着心诀,他的柳枝保护着尚未燃烧的房屋,又不断为熊熊燃烧的家宅中添加枝条。
上一次这样大的消耗是何时了?大概是他想要去救商烨烛的时候!
温跃不负众望的将修士引了出来,如今的它太过于强大,以至于雁南宫的修士倾巢出动,一位都没有留在宫中。
姣月笙三两下就将埋伏的士兵打了个落花流水。
她走出华雀殿看到了城西的大火,与化作恶妖的温跃,心中的悲凉有增无减。
“我会替你们一家报仇的!”姣月笙捂着耳垂下的珍珠耳钉,用枪打翻了身边的油灯。
火舌顺着蔓延出来的油,舔食,吞没了一切可以燃烧之物,霎时间雁南宫也燃起了大火。
姣月笙顺着燕王的血迹一间房一间房的寻找。
她沿路只要见到人就杀,这些在宫中享乐的家伙们,他们的快乐都是建立在妖族和龙族痛苦上,她一点都不自责,这群人,该杀!
左丘黎看着雁南宫逐渐也化作火海,心中为姣月笙捏了一把汗。
燕峘一直在往宫中最深处逃,他已经听见了他的宠妾爱妃,儿子女儿被杀时的哭嚎,可面对妖族,他真的无能为力。
姣月笙跟着燕峘也走到了深宫之中,她将这个胆小的懦夫逼在了一间破旧的房间前。
“多眼熟啊?”姣月笙看着那扇门:“我曾在这里住了十几年。”
“你个疯子!”燕峘一把将保护他的王公公推了出去,姣月笙一挥长枪,那宦官就身首异处的倒地了。
“上一世我也是这样说你的!”姣月笙冷冷的看着他:“我曾经说过,要生生世世化作恶妖杀光你燕氏后人,如今终于做到了,你燕氏活该绝后!”
“你知道杀了我,你会有什么下场吗?”燕峘绝望的用仅剩的手拿起弯刀:“那些人都是无辜的!你们这群妖果然就是没感情的畜生!”
“无辜?”姣月笙发出一阵大笑:“你说你燕氏无辜?”
“荒唐!”她吐了一口唾沫:“你将妖族当做牲口随意宰杀,还要妖族为你赋税进贡,当做理所当然。”
“我现在用你对待妖族的方法对你做了同样的事情,你竟然说我是牲畜?那死去的妖不无辜吗?我的父母,我的师父不无辜吗!”
姣月笙挥枪要杀了燕峘,对方举起手中的弯刀,拼死做最后的抵抗。
子国城外,大胜回国的季岚与左丘云远远见到了惊鸿城的惨状。
军队一路狂奔,子国大开城门迎接,季岚带着人马直接冲向了雁南宫。
但他的人没走多远,便被城东洮南的人群,和温跃化作的恶妖堵住了去路。
“你留在这里!我自己去雁南宫!”季岚策马,朝着左丘云喊道:“务必保护百姓安全!无论人,妖!”
说完,他身下的骏马一跃,跨过人群,又躲过了温跃几番攻击,朝着雁南宫而去了。
姣月笙同燕峘打了几轮,没有修士的帮助,这所谓的燕王就是案板上的一块肉罢了。
她如燕峘前世对她那般,斩断了他的下半身。
这个只有眼睛透着无辜的男人,终于因为疼痛而松开了手中的弯刀,如破碎的玩偶一般,倒在了地上。
“你这…毒妇!”燕峘发疯似的朝着远离姣月笙的方向爬。
而姣月笙一步一步朝他走去,舞动着长枪,要削掉他的脑袋。
“玄天宗会追查你的!”燕峘威胁姣月笙。
“我知道,所以我一点妖力都没用,为的就是隐去自己的踪迹。”姣月笙充满杀意的眼睛盯着燕峘。
“你以为杀了我,就算报仇了吗?我告诉你,三宗都参与了十八年前的猎杀!”燕峘继续大叫,姣月笙却没有停下步伐。
“我可以告诉你商烨澜在哪!”燕峘突然说。
姣月笙闻言,脱口追问:“我师父现在在哪?”
燕峘面色凝重的说:“他在…”随后,那双眼睛瞪大了,涌出嘲笑之意:“他已经在幽都了!他已经死了!你们龙族绝后了!哈哈哈哈!”
他疯狂的笑声回荡在整个雁南宫,姣月笙知道,这次,燕峘真的疯了。
她叹了口气,让这一切结束吧。
姣月笙挥起长枪,枪尖闪着银光,在空中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杀了我,你也别想活!”燕峘看着姣月笙说出最后一句话,随即,他的头颅便被割裂,摔落在了地上。
季岚策马在雁南宫中找了许久,沿路只看见无数尸首,和熊熊燃烧的大火。
忽然,乌云中发出滚滚雷声,似是要撕裂大地一般,闪电在云层中闪烁,逐渐凝聚在一起。
“轰——!!!”一道巨大的雷直朝着雁南宫深处劈下,落地的瞬间,季岚脚下的地面碎裂开,那束落雷分出一道细小的闪电,直奔季岚而来。
他马儿也受了惊吓,直接跪在了地上,眼见怒雷而来,他一个鹞子翻身下了马,那束闪电随他而去,终究还是劈在了他身上。
这一道巨雷将整个惊鸿城劈的鸦雀无声,在寂静中,大雨转瞬落下。
季岚被电的浑身酥麻,几欲晕厥,却还是咬着牙继续往落雷处跑去。
他有不好的预感。
正在子国城郊追踪吃人犬妖的言烨看着那声巨雷心中暗叫不妙,连忙拉着连川往子国赶。
“少主,难道是?”连川脸都白了。
“荒朝七国君主,每位身上都有仙人赐下的护身宝符,若遇恶妖所害,降下天雷诛之,燕王恐怕已经死了!”
季岚在大雨中一路狂奔,眼前逐渐出现了被雷出来的废墟。
一个身影在他眼中逐渐清晰,那背影他是认得的。
姣月笙听到有人来了,转头望去。
她已经被雷劈的焦黑,身上的红衣破碎不堪,衣不蔽体。
“凭什么…”姣月笙盯着季岚,开口一阵烟从嘴里飘了出来:“凭什么是我遭雷劈?…”
她话说完,白眼一翻倒了过去。
温跃拦住了要离开的姣月笙,将手中一包东西塞给了她。
“刚刚是我失言,回去之后还被珠儿的娘给狠狠教训了,说是若没有你救我家这孩子,恐怕现在真的是在为她收尸了。”
“这里是一些换洗的衣物,还有一些银两,姑娘务必收下!有朝一日要是你不想再乞讨,来我这里,我给你找营生!”
好家伙,她又被当做乞丐了!
姣月笙想解释,但阴公直接发话了:“你确实该洗洗了,这么脏在我木生堂可使不得。”
他立即招来两个小厮:“你们去烧些水让她沐浴。”
小厮得令,不顾姣月笙是否愿意,立即架着她消失在了阴公的视野中。
“这个姑娘,什么来头?进城竟然没有被戴上喉锁?”温跃有些好奇道:“城中除了您,大概只有她还是自由身了吧?”
“她?”阴公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她可是大有来头啊!”
安顿好温家三口人,阴公才不紧不慢的来到堂前。
刚刚发生了那样骇人的事情,堂中的客人几乎都跑光了,言烨正一边品茶一边看风景,顺便偷听后院的对话。
见阴公来了,施了一礼,继续品茶看风景。
“不知我这堂中的茶怎么样?”阴公坐在言烨旁边。
“这凤井是去年的陈茶吧?真香,不过我更喜欢新茶。”
“我这堂前的风景可好?”阴公又问。
“风景好着呢,身处城西却一眼能看到燕王宫,不过戏班子进了城,我还是喜欢在城西看热闹。”
“和我家的丫头相处的还好?”阴公问这话时扬了扬下巴,审视着言烨。
言烨莞尔一笑,露出皓齿:“可不太好,她不喜欢玄天宗的人,不过我喜欢她。”
“知道她不喜欢你,还不快滚!”阴公眉毛微皱:“刚刚你出刀时我就发现你内力不俗,是个高手,看来玄天宗还是太闲了,放你这样的家伙出来和清白的女子鬼混!”
“你少把她当做玩乐的对象,不然有你苦头吃的。”
言烨料定了这老头再聪明也猜不到他是玄天宗少主,但没想到他只施展了一瞬间的内力,就被阴公发现了。
此妖果然名不虚传,对内力和妖力的感知度堪称雾莱第一。
“阴公好奇怪啊。”言烨悠哉道:“先前赶姣月笙走的是你,如今又来说我的不是吗?”
“往前一步说,是我收留了她,让她免了风餐露宿之苦,也未曾向官差检举她是妖而不带喉锁,往后一步说今日我也算先于您手救了她一命,怎么在您眼里就变成玩乐了呢?
“您不喜欢玄天宗是人尽皆知的,究竟是用她当幌子来找我撒气,还是说…”
言烨的桃花眼与对上了阴公的眼神,他不怀好意的勾起嘴角邪魅的一笑:“姣月笙对你来说是什么重要的人物,让你扮坏人也要保全她?”
“您的手终究伸不出这木生堂,就别和我一个外门子弟耍威风了吧?”言烨将茶盏往桌子上一倾,清脆声中茶水泼了一地,他起身:“等你能走得出这方寸之地,而我踏不出木生堂,到时候咱们才能对等的好好聊聊。”
阴公坐在原处,任茶水在从桌子上蔓到他的长衫上,此时他脸色难看极了。
眼前这个小修士张狂的很,竟敢拿姣月笙的安全警告他不要多事。
若是以往,他早就绞杀了这黄口小儿。
可阴公就如言烨所说,虽然他未戴喉锁,却被软禁在木生堂中。
他的术只要出了木生堂便会失效,这就是他为了保护子国妖族的贱民,奴隶与燕王达成的契约。
任何妖,躲进木生堂,就是受他庇护,如何处置由他决定。
代价便是,成为镇国妖,战时要与玄天宗为伍,平日便被软禁在木生堂,不得踏出半步。
“好有气魄的晚辈!”阴公沉默许久,才大笑着起身,拍了拍言烨的肩膀:“你若好好待她,那便是我欠你个人情,她若是在子国掉了一根头发,我便让玄天宗百人来偿!到时候你就看看我能不能出这木生堂!”
阴公算是默认了言烨的猜测,他就是要保全姣月笙,这件事早晚都会被旁人知道,他只是尽他所能的拖延真相大白的那一天罢了。
两人正唇枪舌剑,姣月笙从后院缓步走来。
言烨先阴公一步注意到了姣月笙,只抬眼一看便愣在了原地。
阴公顺着言烨的目光望去,也看呆了。
姣月笙身穿银丝锦缎制成的白色襦裙,腰间束着一根蓝色的蚕纱随着裙摆飘荡,洗去风尘的脸如瓷一般光滑洁白,柳眉下一双杏眼,抬眼望来,光华流转,清澈的宛若琉璃。
那一头未梳的青丝乌黑,散乱的落在她细弱的肩上,反倒彰显出一丝清雅。
当下正是初春时节,她仿佛是上一个寒冬留下的薄雪,让人舍不得她融化。
“你俩是不是在预谋什么!”姣月笙见言烨与阴公在一起,审问起二人来:“你们一个玄天宗的,一个镇国妖,不会在商量怎么干坏事吧!”
这么美的姑娘,可惜长了一张嘴。
阴公和言烨回过神来,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又都冷哼了一下。
这场对话以不欢而散为结局。
“赶紧走吧,三日之后你要是还没离开子国,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阴公丢下这样一句话便回了后院。
姣月笙心中骂了阴公几句,匆匆为星辰抓了药,同言烨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两人无言良久。
她发现言烨有些不对劲,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在自己身上。
“你再看,我就戳瞎你!”言烨才不怕这样的威胁。
两人此时刚巧拐进城西的小巷,南方初春的正午已经有些炎热,巷中无人,言烨忽然逼近姣月笙,使她不得不靠在墙壁上。
“你要干什么!”姣月笙抬手就想给言烨一巴掌,手腕却被他稳稳的捉住了。
虽然最后一次见面,是十年前,左丘云跟着自己的爹来到子国探望正在当铁匠,拒绝回煌国的左丘黎,但年少的他还是记住了这位长得强壮高大,皮肤黝黑的叔叔。
毕竟左丘氏世代都是读书的文人,各个都是长衫青衣,肤白瘦弱的。
想要记住十七叔,不要太容易。
虽然最后一次见面,是十年前,左丘黎被迫迎接了来抓自己回家的大哥,和他那个毛手毛脚的小侄子,但即便过了这么久,他还是认出了长大的左丘云。
毕竟当年乱抓他锤子,而砸破脑袋的小孩不多,左丘黎看着小侄子头上的疤在心中默默感叹。
“大哥说留疤了就不会来看我了,原来是真的。”
叔侄相见,却只能躲在木生堂的后门,不然被人抓到,以为左丘云是走后门来看病的。
“十七叔!你怎么改行了?”左丘云小声的问。
“没有…”左丘黎展示了他雄伟的肱二头肌:“只是友人受伤,我过来帮忙照看他的木生堂而已。”
“阴公受伤了?”左丘云大叫:“坏事了!我还想找他帮忙看病呢,就不能走走后门吗?”
左丘黎一把将侄子拽进了木生堂的后院:“那么大声干嘛?”
“实不相瞒…”左丘黎搓了搓手:“这件事说起来你可能都不信,我认识的一个仙女姐姐被雷劈了,想请阴公去看看…”
“那个仙女姐姐…是不是叫”左丘黎眯着眼睛盯着大侄子:“姣月笙?”
左丘云点了点头。
“她是不是昨天被雷劈了?”左丘黎又问。
左丘云疯狂点头。
他的十七叔神了啊!竟然这都能猜到。
“那是我家小姐!她怎么会在你手里?”左丘黎一把抓住大侄子:“你没对她做什么吧?”
“她都被雷劈焦了,就算想做什么,也得等治好了啊…”左丘云不假思索的回答,成功获得了十七叔一记上勾拳。
“你等着,我这就去告诉阴公!”左丘黎急匆匆的进了阴公的房间,果然没一会,出来了两个人。
是拎着药箱的阴公和左丘黎。
“带路!”左丘黎朝着左丘云扬了扬下巴。
三个人火急火燎的去了城东,进了左丘家的宅子。
阴公直奔正房,见到了奄奄一息的姣月笙。
虽然出了木生堂,他便如凡人一般没了妖力,但医术还在。
他为姣月笙把了脉,又查看了外伤,久久才松了一口气。
那一记落雷,哪怕换作世上最强的大妖,恐怕也要灰飞烟灭的。
姣月笙竟然只是受了皮外伤而已,阴公无法用术探查姣月笙的妖核,但看她呼吸平稳,就知道没有生命危险。
“她就是受了皮外伤,你按照我开的方子,晚间没人时过来抓药。”阴公同左丘云讲:“她期间可能会发烧,你要派人为她清洁身子,好好照顾。”
“不把小姐带回木生堂吗?”左丘黎不能让自己的侄子和姣月笙,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
“不可,李裕正在四处追查姣月笙的踪迹,毕竟她赴宴之后才出的事,留在你侄子这里才安全。”阴公小声提醒左丘黎。
“那,那找个可靠的人来照顾小姐?擦身子这种事!”左丘黎心中思忖了许久,猛地一拍手:“我知道叫谁了!”
不一会,他就领着险些被张倩打死的梳头侍女过来了。
“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大桃当然会尽心尽力照顾!”这名侍女爽快的担下了照顾姣月笙的重任,立刻去挑水生火,准备为她擦洗身体。
一切准备妥当,左丘云才和十七叔与阴公讲了,如何与姣月笙相识的故事。
“我说小姐手里怎么有左丘氏的羊脂玉牌,原来是你丢的?”左丘黎乐了一下,笑话自己的侄子粗心大意。
“啊?我的玉牌丢了吗?”左丘云如梦初醒一般,一摸身子,才发现果然玉牌不见了:“仙女姐姐不会用我的玉牌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左丘黎把姣月笙在子国的英勇事迹讲了一遍,当然,他没有说杀了燕王的那一段。
他们叔侄二人聊得起劲,阴公本不想打搅,但离开木生堂久了,便有些支撑不住。
左丘黎见状,结束了同侄子的对话,搀扶着阴公准备回去。
左丘云也准备去街上置办宅子中用的东西,便留下大桃一人,同叔叔出去了。
季岚在军营中忙的如同陀螺,原本用来习武的沙场堆满了各色大小官员,将子国大大小小的事情上谏给他听。
好不容易送走了那些大臣,李裕又来上报调查的进度。
“雁南宫中七十二口人全部被杀,大冢宰曲家只有曲良恭活了下来,司马张家也…死光了。”
“妖族呢?”季岚揉了揉太阳穴。
“啊?”李裕一愣,妖族还要查死了多少吗?
“既是在子国中生活的,便都是子国百姓。”季岚见李裕一副还在梦中的样子,叹了口气,将他递上来的册子又扔了回去:“把妖族的伤亡也给我查清楚!无论贵贱!”
送走了李裕,又一批大臣乌央乌央的涌了进来,季岚一直忙到深夜,才从繁忙之中解放。
他连忙朝着左丘家赶去。
左丘云累了一天早就歇息了,临睡觉前,嘱咐大桃若有身穿铠甲的人过来探望姣月笙,便可以让他进去。
大桃是个有眼色的,所以季岚来时,她没有多问,就轻手轻脚的为季岚开了门。
将他送到姣月笙所住的正房中,又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
此时的屋子已经大变样子了。
该有的炭盆暖炉,茶杯茶碟都有了。
姣月笙也被擦干净了身体,敷上了草药。
季岚第一次这么近的观察一个女子。
他坐在姣月笙的床头,看着她纤长的睫毛,想着她那双杏眼望向自己时的样子。
“拜你所赐,我累了一天…”季岚伸出修长的手指,轻点了姣月笙的鼻尖一下。
谁知只是这样轻轻的一碰,姣月笙竟然睫毛颤动,睁开了眼睛。
季岚连忙将手收回,故作深沉的想要说些什么。
“我好怕…”姣月笙虚弱的呢喃着:“别走…”
杀了七十余人,即便姣月笙恨透了燕峘,这件事还是化作了梦魇,纠缠着意识不清的她。
姣月笙朦胧中只见到有人在自己面前,那人是活的,于是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求对方千万不要离开。
她很怕。
季岚见姣月笙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伸手一摸,才发现对方此时正在发烧。
“别怕,我不会走的。”季岚叹了口气,亲自为她拧了一条帕子,放在姣月笙的额头上。
随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住了姣月笙的手。
对方似乎感受到了手中传来的,令人安心的温度,逐渐紧皱的柳眉舒展开,沉沉的睡去了。
季岚此时倒觉得新鲜,毕竟姣月笙在他面前从来都是威风凛凛的如小老虎一般。
又何时这样柔弱过?
初春的夜晚微微寒凉。
季岚像是在抚摸小兽一样,慢慢的为她搓手,不知不觉间,自己也趴在了房中睡了过去。
第二天鸡鸣时,是左丘云将他推醒的。
“你不爱我了!”清晨,大桃准备了早膳,虽然都是寻常人家吃的东西,但也做的色香味俱全,左丘云一手拿着一只鸡蛋,语气像是弃妇一般幽怨:“半夜回来也不去看我,跑到仙女姐姐房间睡!”
“我看你就是在学堂被白先生打傻了。”季岚一边翻看昨夜带回来的文书,一边淡淡道:“以前你不是很正常,离了煌国怎么就和换了个人似的?”
“你要是妖怪,大概是个戏精吧?”季岚抬眼看着他。
脱离了先生与大冢宰管教的左丘云,彻底放飞了戏精本质的自我。
“对,在煌国的那个我,才不是真正的我。”左丘云举着鸡蛋:“天子脚下,哪一个不紧盯着左丘氏?不少人就等着揪我爹的小辫子,那我自然也只能装作一副他们想要的样子。”
“所以还是出来打仗的好,苦是苦了点,但自在啊!”左丘云一口吞了鸡蛋:“我都计划好了,趁着咱们要驻扎在子国,我要去好好玩一玩!”
“那你的希望恐怕落空了。”季岚心想自己昨日睡得比狗都晚,他哪能放过左丘云?
左丘云看着季岚,也已经猜到了他想干嘛,连忙大呼不要:“我才不管政事呢!你休想抓我当壮丁!”
“你父亲是大冢宰,由你来暂时辅佐我安定子国,不是名正言顺?”季岚才不管他愿不愿意:“就这么定了,你刚刚不说我不爱你了?现在我们二人日日缠绵于军营,够爱你吧?”
缠绵二字是这么用的吗?
左丘云还想抵抗。
“你要是不从了本皇子,那我只能飞书一封,和你爹告状了。”季岚一言像是掐住了左丘云的命脉。
“那谁照顾仙女姐姐?”左丘云扭头看向大桃:“大桃自己是不行的!”
“我行的!”大桃是个耿直的女人:“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定会全心全意的照顾,别看我年纪小,怎么也是曲家出来的,能干得很!”
左丘云顿时扑倒在桌上,看来他真的只能去军营同季岚“缠绵”了。
“救命恩人?”季岚有些好奇。
“哦,对。”左丘云抬起头:“你还不知道神仙姐姐在子国都做了什么大事吧?”
他绘声绘色的将昨日从十七叔那听到的,关于姣月笙的英勇事迹讲给了季岚听。
“像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季岚听完后,给予了这样的评价。
他昨日也听李裕说起过张家曲家与兔妖温家的事情,又听了左丘云讲的故事,大致在心中已经有数了。
“你说好端端的兔妖,是怎么化作恶妖的?”左丘云回想起昨夜与恶妖血战之事,有些疑惑:“他明明带着喉锁…”
季岚猜测这些都是姣月笙安排的,这个女妖绝对不单单是为了给温家报仇才杀了燕峘,她一定是另有目的。
但无论真相是什么,一切只有姣月笙醒过来,他才能知道。
“这些事之后再谈。”季岚起身,示意左丘云跟上:“今日三宗也要来上谏,你管好自己的嘴,万万不可透露关于姣月笙半个字。”
军营中,季岚与左丘云赶到时,鹤老与言烨已经在了。
“您千里迢迢赶来,有失远迎。”季岚与左丘云行了一礼。
鹤老身穿玄天宗的灰色粗麻衣,也回了一礼,这个老人举手投足间尽是仙风道骨的气质。
宛如已经得道,成为了仙人。
“三皇子才是日夜操劳,辛苦辛苦!”鹤老语气沉稳,声音洪亮,一点都不像个老人。
“今日要玄天宗来,主要是为了温跃化恶妖一事。”季岚不打算继续客气了,直奔主题:“希望长辈能出手,助我查清背后的原因。”
鹤老昨夜在煌国上空,玄天宗的无业阁上见到了从子国而来的落雷,就驾云连夜赶了过来,得知燕氏被灭,城中又有妖破了喉锁,化成恶妖伤人,自知道若是处理不当,玄天宗可要背上管理不善的罪名。
“定全力帮助三皇子!”他们自然是要查清楚的。
众人互相交换了情报,最后都猜测是温家蓄意报复,杀了燕峘。
这正是季岚想要的结果,他特意隐去了姣月笙。
玄天宗这几年在中原的势力已经过于强大,众多伏法的妖族都被带去无业阁,从此杳无音信,季岚不喜欢这群修士强硬的做派。
他自然是要查清楚,为什么姣月笙杀了燕峘,但这件事若是被玄天宗插手,那么真相可能永远都会消失在无业阁中。
他们正聊着如何调查,李裕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诸位大人!您们似乎忘了一个妖!”
左丘云、季岚、言烨在一旁,心中暗叫不好。
这个家伙不会要说姣月笙吧?
“你是不是要说阴公?”左丘云脑子转的极快:“昨夜我看到有柳枝在保护温跃化的恶妖,他如今又闭门在木生堂,蹊跷的很!”
李裕眨了眨眼,虽然左丘大人说的很有道理,但这不是他要说的话。
“不…”
“不对!”言烨立即接过李裕的话茬:“那个阴公果然不对劲!”
他立即双手抱拳,看着鹤老:“我前些日子就觉得这老头不对劲,子国诸侯王被杀,他作为镇国妖竟然没有出手相救,恐怕他已经蓄谋已久了!”
真是妖在家中躺,罪从天上来。
趁着鹤老与言烨说话的功夫,左丘云悄声无息的将李裕拖到了无人的角落。
“嗯…不管是不是他,燕王的死,他都有责任,言烨,你带着人,助官家,将阴公捉拿回来。”
鹤老又看了看季岚:“三皇子,意下如何?”
“准。”季岚大手一挥,拨了一批人给言烨。
“那么我便随着李裕大人先去雁南宫查看,一旦找到线索,就派人回来禀报!”
怎么能让李裕和鹤老走呢!
季岚与言烨心中又是一紧,可却没有理由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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