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哥哥，爸妈来接我了，我也得回家了呀……”我极力隐住声音中的哽咽，这次又为什么，又是叔叔阿姨的要求吗，可是我走了就再也不会有人逼他做不愿意做的事，也不用看见不喜欢的人，他为什么要对我说这样的话。
“很感谢你和叔叔阿姨的照顾，等你们有空了来江城，我一定带你到处玩玩……我没有同意！
姜清月，我没有同意……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他好像很生气，我话都没说完就被他打断。
副驾驶的秘书却在这时突然探出脑袋叫他：“季总，你和设计师约了三点去商量求婚钻戒的细节，现在快来不及了……”希冀的火苗正蠢蠢欲动，马上就被一盆冷水熄灭，内心的钝痛来得猝不及防，差点就让我跪倒在地。
我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在他愣神中快速上了车。
“哥哥，以后就没有麻烦了。”
“恭喜你。”
5.爸妈出来得很及时，季阿姨看见季怀风状态不对，走上前去拉住他：“姜姜爸妈接她回家，你凭什么不让走？
别给我在这儿丢人现眼的！”
他客气和我爸妈打了声招呼后，一直死死地盯着我，眼底有我看不懂的情绪在涌动。
我升起车窗，不愿再看他，甚至连和叔叔阿姨说再见的勇气都没有。
一千多公里的距离，我浑浑噩噩地走过，逃避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等真的到家后，我发觉自己哪哪儿都不习惯，闭上眼总感觉躺在那张熟悉的大床上，等醒来后，一阵茫然。
妈妈看出我的不对劲，安慰我：“想他们了随时回去看，你阿姨说你的房间会一直在那里。”
我扑进她的怀中，终于哭出声来：“妈妈，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其实不怪季怀风，听爸妈话对我好不是错，不喜欢我也不是错，有自己喜欢的人更不是错。
我只怪我自己，是我作茧自缚，任由自作多情困扰，让我无法坦然面对，连正常的相处都不会了。
“叔叔阿姨会不会怪我，我太懦弱了妈妈……我真的好喜欢他，从去他家的第一天就喜欢，明明我们之前都那么好，怎么会像今天这样呢……”妈妈拍拍我的背，另一只手轻抚着我的头：“会走出去的宝贝，姜姜那么棒，一定能走出去的。”
逃避何尝又不是一种新的开始，我必须走出去。
6.在爸妈的帮助下，我找了一份能养活自己的清闲工作，十多年没回来，周遭的一切对我来说都很陌生，这意味着我不会遇到熟悉的人，也无法触景生情。
叔叔阿姨经常会打电话来和我聊天，好几次季阿姨都差点飞过来看我了，最后又被工作绊住了脚。
新年后不久就是我的生日，这么多年爸妈第一次有机会陪我过，自然大操大办起来，邀请了好多人。
叔叔阿姨早早就给我准备好了礼物，是一对镯子，我特别喜欢。
那天来了好多人，认识的不认识的，我妈特地让人把我打扮得很漂亮，我懂她的意思，即使我现在没有谈恋爱的心思，也不愿意拂了她的面子，有好几个人和我交换了联系方式，但只有一个胆子大的，敢把我约出去。
他是我爸高中同学的儿子，人很坦诚，直言不讳自己是被逼来的，想借我脱身。
他给我讲了自己的恋爱故事，喜欢的女孩家境不如他，一直敏感自卑，我告诉他，只要互相喜欢，什么都不是问题，这是我对于爱情浅薄理解。
他送我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不明真相的爸妈在电话那头笑得喜滋滋的，搞得我万般愧疚。
等他离开后，我一个人走在小区中，却在家楼下，被一股力量牵扯住。
他从身后紧紧箍住我的腰，另一只手捂住我的嘴唇，逼着我把尖叫咽下，直到我闻到了熟悉的气息，才逐渐安静下来。
季怀风喘着气，嘴角若有若无地贴在我耳边，声音里带着一股狠厉：“哥哥有没有和你说过，不准和外面的陌生男人接触？”
我像坐着云霄飞车，从最高点被抛下，又再次冲上去。
挣扎间触碰到他中指的冰凉，被刺激裹挟的躁动终于停止，我决心结束纠缠。
“我有我自己的爸妈管，为什么要听你的？”
身后的人猛然一怔，连力道都小了不少，我柔着声线继续说：“哥哥，都快结婚了还有空跑到这里来？
嫂子知道吗？”
“你来了，提前给当妹妹的说一下，我安排好行程带你玩。
这样不声不响地来，要是被人看到了，明白的知道是兄妹在逗乐，那不明白的呢？
我以后还怎么做人？”
我几乎是一秒想通，这是最合适我们的身份，也是我能保护自己的身份，周诗妍说得对，我不应该奢求不属于我的东西。
我们是兄妹，也只会是兄妹。
7.进门时我妈正在和季阿姨通电话：“怀风这两天来江城出差，他有来找你们吗？”
“不知道有没有和姜姜联系诶，一会她回来我问问。”
我就说他怎么可能会专程为了我的生日过来。
“那明天我去安排，接怀风来吃一顿饭，我把老姜同学的儿子也叫来，今天他和姜姜聊得还挺投机的，年轻人，多接触一下！”
我和苏航确实聊得不错，但纯革命友谊，想着明天那个场面，怕出现什么不可控的事情，我只好把自己的感情也全盘托出。
“也是个可怜人，那我明天帮你气气他。”
我没想到是他是这样的反应，笑了笑。
“没必要，他不会生气的。”
“你怎么知道？
玩玩呗，反正不亏！”
8.苏航是个天生戏精，第天早早就到了酒店等着，帮着我爸妈忙前忙后的，和我说话的时候也不顾距离，搞得我妈看我的眼神都不太对劲，不知道的可能真以为我俩在谈。
季怀风出乎意料地来得很早，一双眼睛一直在打量着我和苏航，等上了桌，我妈向朋友亲戚介绍他们：“这位就是我一直提到的怀风，我和他妈妈是几十年的好朋友了，我和老姜在外这么多年，一直是他们在照顾姜姜。
年少有为的小伙子，最近正准备结婚呢！”
即使内心早就有了猜测，但在听到确切答案的那一瞬，我心里还是抖了一下。
我看着他浅笑着起身朝大家敬酒，礼数上面的事，他一直做得很周全。
“这个是苏航，老苏家的儿子，也是姜姜回来新交的朋友。”
“阿姨想着你们年轻人之间话题多，也好交朋友。
姜姜对江城不如小航熟悉，一会你们吃完饭，就让小航带出去走走呗。”
我妈面含微笑朝季怀风示意，苏航坐我旁边，连忙出口纠正：“阿姨您说错了，不是好朋友，我正在追求清月呢！”
像一颗炸弹被扔进海里，桌上立马就炸开了锅。
“我就说吧，刚刚他俩一走进来我就觉得般配！
姜姜你也考虑考虑呗，别让人等久了！”
“对呀对呀，多合适的一对，你应该叫怀风哥哥吧？
哥哥大不了你几岁都快结婚了，你确实也应该把谈恋爱提上日程！”
……大家东一句西一句地拉着我说，苏航一边憋着笑点头，一边把嘴里的东西咬得咔嚓作响。
“这都是他们年轻人自己的事，我也不愿意催她，能成当然好，小航也是我看着长大的。”
“这些年我们陪姜姜陪得少，亏欠她太多，凡事肯定是以她的意愿为先的。”
就因为苏航一句话，整个场子从季怀风的接风宴变成了我和苏航的“相亲会”，不仅从外貌打扮上评判，就连八字星座，都被他们拿出来讨论了一圈。
原本的主角安静地坐在我妈身边，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切，似乎什么都与他无关。
“给你说了的，别轻举妄动，这下话说出来怎么办？”
我给苏航发消息，还是难掩心里的落寞。
“接着演吧，我的问题，你在感情上确实也挺苦的……”9.季怀风肯定不会和我们出去闲逛，吃过饭后，他就借口工作很忙离开了。
苏航拉着我去了酒吧玩，我都还没喝，他几杯下肚，酩酊大醉，拉着我的手又开始把他的心酸爱恋说了一翻。
他整个人挂在我的身上，叫我拿手机给那个女孩发消息，后来越来越过分，甚至把头直接枕在了我的肩膀上，一只手勾着我，哭得不能自已。
我一边有点抗拒，想着才买的新衣服，一边又觉得他确实很可怜。
可我自己更可怜呀，好歹那个女孩喜欢他，而我说难听点，就是自作多情的单相思而已。
酒吧的音乐声很嘈杂，我本来都要好了，又被他搞得有些难受。
但我还没落寞几秒，肩上的重量突然消失，季怀风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单手拎起苏航，重重地把他摔在一旁，撞翻了桌上好几个酒瓶。
“他凭什么靠你这么近？”
他俯下身，捏紧我的肩膀，一只手轻抚我的脸庞，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凑近我才闻到他身上有一大股酒气，看起来喝了不少。
苏航在地上痛苦地呻吟，我想去扶他，却被季怀风按下，抱得更紧。
他学着苏航刚刚的姿势，把头埋在我的肩上，像一只破碎的小狗：“不准去扶，我好难受姜姜……你是不是不心疼哥哥了？
你不是最喜欢哥哥了吗，为什么要喜欢别人……”带他来的人火急火燎地赶来，几个人把苏航扶起，冲在最前面的助理看着我俩的姿势半天不敢上前，攥在手里的手机亮着，一直有人在打电话。
他说完话就像睡着了一样，呼吸吐在我的脖颈处，手上的力气一直没松，我很难受。
“有什么事你说吧，不用顾忌。”
我提醒助理。
“诗妍小姐担心季总，昨天就说要来江城了，今天说好了要去接她的。”
身上的人听到名字后立马翻身坐起，和刚才的形象判若两人，扶着助理的手摇摇晃晃的离开，一句再见也没有说。
只有身上的余温还在提醒着我，刚刚发生的一切不是我在做梦。
10.送了苏航回家后，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我已经不再奢求和季怀风有什么发展的可能，但我搞不明白他来江城后的种种行为，让我感到十分陌生。
一夜无眠，第天还要上班，我心里装着事，浑浑噩噩的。
可在公司大楼门口，周诗妍把我拦了下来，感觉好久没见她，还是那么风风火火。
她却伸手就是一耳光，把我整个人都扇清醒了。
“你从小就惦记季怀风，得到什么结果了？
他是你该肖想的人吗？！
为什么他都要结婚了你还骚扰他！”
周诗妍手上的钻戒闪得我头晕，几句话把我搞得莫名其妙。
对呀，都要结婚了干嘛要对我说那些话？
江城不是我家吗，季怀风来江城怎么就成我骚扰他了？
我伸手反击，心里窜起来一阵邪火：“那你问他啊，你问他为什么要跑到我家门口拦我，为什么要在酒吧打我的朋友？
麻烦你搞清楚，这里是我家，千里迢迢跑来打扰别人的是你们，不是我。”
“得不到叔叔阿姨的祝福就要怪我吗？
那么好的两个人都不喜欢你，周诗妍，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自己的原因？”
我承认自己有气她的原因在，季阿姨之前确实不喜欢她，可都要成儿媳妇了，到底态度有没有转变其实我说不准，但看到她被气得通红的脸，我才发觉自己没有说错。
她踩住高跟鞋，上前抓住我的手，愤怒道：“你这个小贱人，不是你从中作梗他们会对我这样吗？
这么喜欢当小三？
这么喜欢你就让所有人都看看啊！
你爸妈生你出来就让你做这种事，连一起长大的哥哥都不放过！”
我亏就亏在个子比她小，还没有她那么不要脸面。
这是我爸妈托关系给我介绍的工作，她站在门口大声嚷嚷，周围早就已经围满了好事的人群。
“结婚”、“小三”、“哥哥”，这几个词怎么组合在一起都很劲爆，我觉得无比窒息，皱着眉头看向她：“我对你们的事情不感兴趣，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去找他，捉奸起码捉现形，你光凭想象就给我定罪是不是不太合理？
这里人很多，我不想和你吵！”
我用尽全力挣脱她，快步往前走，却被她扯住头发，重重摔倒在地：“我让你走了吗！”
我脑子被撞得嗡嗡响，伸手去摸，满手的粘腻。
“我都没用力，你自己摔倒的哈……姜清月！
这不关我的事，我可不负责！”
周诗妍话锋一转，刚才的盛气凌人荡然无存。
“滚开！”
我看见季怀风扒开人群跑进来，世界天旋地转，我怎么就遇上他们了呢……11.醒来的时候，季怀风正垂头丧气地和我爸妈道着歉：“叔叔阿姨对不起，都是我的问题……”我妈拍拍他表示谅解，三个人在病房里来来回回地走动，似乎很焦急，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我醒来。
我环视了一圈，没见到周诗妍，气得脑袋又开始疼。
“人呢？”
我忍不住出声问道，越想越觉得丢脸，怎么会被周诗妍打成这样。
季怀风听到我的声音，一个箭步冲过来，握住我的手就开始问：“姜姜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你想做什么就给哥哥说。”
我好像好久没听见他这么对我说话了，声音很急切，全是关心，像回到了小时候，什么都不懂的年纪。
“我想把周诗妍打一顿，你能同意吗？”
我抬头盯着他，有些挑衅的意味，他嗫嚅着嘴唇，沉默地站着，没有说一句话。
我冷笑一声，偏过头不想理他，我妈走过来替他解释：“乖乖，你哥哥已经替你教训过了，现在人在看守所，你想打也打不了啊……”我有些吃惊，他能舍得因为这件事把周诗妍送进去？
“不是快结婚了？
关一阵出来还赶得上婚期吗？”
“没有结婚，从来就没有……”他快速打断我，眼神中多了一丝哀求。
“姜姜，我没想过要和她结婚……”12.回家养病这段时间，季怀风来我家来得很勤，连工作都不管了。
我妈问过他：“工作不忙吗？
姜姜有咱们看着呢，你别担心。”
“没关系叔叔阿姨，工作都是做好了才来的，她是因为我才这样的，每天看到她，我才放心得下来。”
他自认深情，但我妈却很直接。
“怀风，阿姨不爱弯弯绕绕，既然你当初都已经做出选择了，就干脆不要回头，叔叔阿姨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他站在厨房切水果，人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
“连补救的机会也没有吗？”
我听见他问。
“唉，阿姨也是年轻时候过来的，很多事情既然已经既定，就不是你想回头就能回头的。
之前你们的事儿我也听说过，讲真的，我也不敢把女儿再交给你，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对不对？”
“这次的事情，我们都很感谢你，能站在公正的角度不偏不倚，也算是给姜姜讨了公道。
但你一直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你爸妈还在家等着你呢，你有你的路要走，姜姜也会有自己的新生活，你们会是世上幸福的兄妹之一，但不会再发展成其他的关系。”
我躲在卧室，背靠着门听妈妈和季怀风说话。
他们之前为了工作放弃我我也怨过，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想通了。
没有人生来就应该怎样，就像我以前一直觉得季怀风就应该和我在一起，季怀风觉得我应该站在原地等他回头一样，但是哪儿有那么多的应该？
我终于坦诚，打开门感谢他：“哥哥，你回去吧，等过段时间我好了，一定亲自登门感谢。”
“姜姜，我们之间不用这样讲话。”
“就要这样讲，我们是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是一辈子的兄妹。”
13.季怀风几乎是落荒而逃。
当天晚上喝得酩酊大醉给我打电话，他说他之前没认清自己的心，说叔叔阿姨从小要求他太多，他赌气才会这样做，还说我离开的那天他就已经后悔了，求我给他一次机会。
季怀风确实是个不会表达情感的人，就像我生日那天后，在我家门口的窗台上发现了他带过来的礼物，但他什么也没给我说过。
可是人不是长了嘴吗？
谁都很忙，每个人都没有义务去猜测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东西，如果感情的发展和维系需要靠猜的话，那不过是在折磨彼此。
我给不了他机会，伤害已经造成，我只想向前看。
也许是季阿姨给他打过电话，他没有再来打扰我。
我的心思全部扑在工作和帮苏航挽回女友上，算是给他莫名其妙被打的补偿，毕竟这件事确实是因我而起。
他们复合的那天，比他们更高兴的还有我这个足智多谋的军师，像是付出很多的项目终于得到了一个巨大的回馈，很难形容那种激动。
破镜重圆，爱赢万难，我没想好送什么，于是又亲手做了一个蛋糕。
它本来应该是用来纪念美好的爱情的，可是上一次并没有用上。
但是季怀风误会了，他根本没离开，这几天悄悄地跟着我。
他以为我今天是去给苏航告白，就像他生日那天一样，于是在我家楼下枯坐一晚，凌晨发起高烧晕倒在地，被保安送去了医院。
有时候觉得很玄，我也因为他发烧进过医院，这次换成了他。
毕竟是男人，身体素质比较强，一瓶点滴过后，人就已经苏醒。
我没想到他会哭，在看见我的那一秒，眼眶里就蓄满了泪水，看起来十分无助。
“你为什么要给别人做蛋糕……姜姜，你真的不要哥哥了吗？”
看吧，他什么都知道，知道蛋糕代表什么，也知道我到底有多喜欢他。
可这更显得他如今的行为极其可笑。
“ 哥哥，不是你先不要我的吗？”
14.季阿姨趁他生病让人把他带了回去。
我妈怕我想不通，一直在给我进行心理疏导。
“妈妈实话给你说，怀风这孩子，作为哥哥实在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但是作为爱人，还差了一大截。”
其实决断做出来的时候，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难受。
我爸妈只想让我健康快乐，那我就按照这样活呗。
我重新去投了简历，我不可能一辈子沉溺于过去，永远依附我爸妈生活。
新公司的老板是个能力很强的单身女性，在新年聚餐的时候，她让每个人说说自己往后的打算，我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胆量，直勾勾地盯着她，像下了某种誓言一般：“我想成为像您一样的人。”
“像我这样很好吗？”
很好呀，谁都有自己的情感寄托点，但它不一定非要在人的身上。
15.秋去冬来，天气慢慢变冷，我也已经逐渐习惯了江城的生活。
以往觉得很重要的东西现在竟然都很少想起。
直到我接到了季怀风的电话：“姜姜，最近还好吗？”
“我的生日，你是不是忘记了……”我这才想起来到底忘了什么，前几天是季怀风的生日，往年我都咋咋呼呼地替他准备着，今年突然安静，他可能很难适应。
“最近太忙了，很多事情都没顾得上，生日快乐啊。”
多余的寒暄不适合我们现在的状态，察觉到我的淡漠，对面一声不响地挂了电话。
他和周诗妍的婚事还是吹了，周家父母觉得自己女儿没有得到尊重，季阿姨本来就不愿意促成这桩婚事，可那是后话了。
在这之前，他又发了一次疯，固执地想要把工作重心转移到江城，他说放不下我。
很惊喜的是，这一次我只感觉到烦躁。
“你偏要搞得我们没办法正常相处才满意是吗？”
“你之前不是说我是麻烦吗？
现在你对我来说也是这样。
季怀风，你在江城待着，对我来说是个很大的困扰。”
“人要往前看，别让我讨厌你，行不行？”
我把本来编辑的长篇大论删掉，最后只发了这么几句话。
等到半夜，我才收到他的回复，只有堪堪三个字：“对不起。”
那天我什么时候回来的，对话到底听到了多少，他们谁也不知道。
他比谁都清楚那时候自己到底说过什么，那么决绝的话，怎么可能再奢求原谅。
我不知道最后到底是怎么弄的，只是听我妈说，季怀风乖乖回了a市。
再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我的婚礼上，他扶着哭得泣不成声的季阿姨，几年过去了，人变得柔和了不少。
那天宾客很多，我甚至没有机会和他聊上几句话，但在走廊的时候和他碰上，被他叫住。
“姜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当初能早点认清，这一切会不会变得不同？”
久远的记忆被唤起，再想起当初那些事情时，那种痛苦和缺憾已经荡然无存，我笑着回答他：“不是说结婚的人都是注定的吗？
如果那些事都没发生，我也会换个方式遇见我老公。”
“哥哥，人生的际遇有很多，我珍惜每一段回忆，但也仅此而已。”
我转身离开，彻底奔赴我的新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