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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毒女全集小说》精彩片段
郑铭琴一下子哑了,她怎么可能是风慎?她又不是男人,又做不得官……
可是看到风慎满眼期待的望着她,似乎是希望她能帮着拿个主意,一股莫名其妙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郑铭琴不想得罪文氏,便话里话外为文氏开脱。“若是你现在去上任,等过些日子有了成绩,还有什么好愁的?”意下之意便是说,文氏今日能为你求来这样的官,将来必会为你再求好官,何必为了一时生气断了后路?
风慎心中一动,沉思起来。
窗外轻风徐来,将软帘荡起几分,将院中那几株桂树映在众人眼中。金桂飘香,女贞摇曳,满院的香气顺着窗棂缓缓向花厅袭来。
风慎抬眼看了看沐浴在馥郁香气中的郑铭琴,心头升起恍惚之感,目光闪烁起来。
须臾,他颌首:“大姐所言极是,车行山前必有路。若是我府里的两位,能有大姐一半,我也就不会落到现在这步……”风慎长长地摇头,眼中尽是伤感。
引得郑铭琴好一番安慰。
冷眼瞧着他们的风重华,眸中升起寒凛煞气。原先心底还存着的那份疑惑,再无犹疑。
这个风慎,是又把主意打到郑铭琴身上了?他根本就忘了郑铭琴是郑白锦的亲姐姐这一码子事了吧?
瞧郑铭琴今日这样,不仅不反感反而很受用呢。
思及此,风重华又将目光落到坐立难安脸色微变的李婵身上。眸子的寒气刹那间不见,取代之的是一层氤氲雾气。
这一家两母女,果真都是妙人。
一连几日,风慎再也没踏足过落梅院。
他仿佛是被郑铭琴给说动了,不仅规规矩矩地递上了谢恩折子,而且异常乖巧地去苑马寺上任了。就连郑白锦知道后与他大闹了一场,劝他不要去苑马寺上任,他都没听。
风重华不由冷笑,她派琼珠盯着郑铭琴,果然风慎暗中约了郑铭琴几次。郑铭琴先是不见,可是后来架不住风慎送了她首饰又满嘴的花言巧语,哄得郑铭琴私下里与他见一面。
这一见之下就刹不住了,郑铭琴似是对风慎极为满意,竟是三不五时就要约会一场,完全不把李浚与郑白锦放在心上。
这女人呀,若是心里有谁愿意掏心掏肺的。若是心里没有谁,只怕连瞅都不想瞅一眼。眼见妻子行为怪异,李浚虽是心中生疑,可面上并没有显露出来。
他并没有多大的才能,这些年能安稳呆在富阳,也全凭郑铭琴的缘故。如果没有了郑铭琴,他什么都不是。
在富阳时能忍受了,如何现在忍受不了了?
李浚就这样安慰自己。
一转眼,郭老夫人寿辰将到,安陆伯府的嫡长女风明贞从周王府回来了。与风明贞一同回来的,还有她的兄长风绍元。得知这个消息,郭老夫人半是忧愁半是欢喜。喜得是多月不见的孙子孙女终于回来,忧得却是她的孙子在国子监举步维艰。
想到这里,她也暗恨周太太。小郭氏备了厚礼数次求见,周太太却一直托病,最后干脆躲到乡下农庄‘治病’去了。她却不知道,周太太并非是躲她,而是真病了。
风重华将弄影派出去后,就让她多方寻找一名叫宁朗的人,寻了许久才找到。收到弄影的信后,她立刻将宁朗举荐给了周太太。
见到长公主终同意去求汉王,童舒终是放下一颗心来。
窗外风雨如晦,窗棂开阖间,电光将室内映亮,最终落在殿内。
殿内的两人,一个坐,一个站,看起来都是孤独无比。
等到午膳后,雨水终是小了些,文氏携着风重华来道别。
长公主的精神看起来好了很多,目光温柔地瞧着风重华良久。而后,自发髻间取下一支点翠镶金串珠五凤簪来,插到了风重华头上。
“好孩子,且戴着吧。”长公主的声音既轻柔又坚定。
风重华怔了怔,只得用目光企求文氏的同意,见到文氏点头,这才将簪子接下。
长公主笑着点了点头。
等到文氏母女离开后,长公主的脸瞬间变得冰冷,伸出手拍向了身边的茶几。只听得‘啪’的一声,几上的杯盏跳动了几下,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好一个厚颜无耻的郭氏,真当我现在就死了吗?竟敢在皇兄面前陷我于不义,难道她忘了她的一场富贵是因何而来?”
她一发火,满殿的宫人顿时噤若寒蝉。
童舒抬首看了看她,又快速地垂下眼睑。郭老夫人虽可恶,可现在并不是处置她的时机,现在当务之急是长公主如何脱困。
从长公主府出来,母女俩人的车上载满了赏赐,等到她们回到二房时,天色已近傍晚。郭老夫人早就等着她们母女,一听到消息,就派人将她们拦下,马车直接驶进了安陆伯府。
今日的三瑞堂与往常有些不同,多了几个面目陌生的婆子。那几个婆子见到文氏携着风重华款款而来,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落在她们母女身上,低声议论着。
风重华不喜这样,冲着身边的琼珠使了个眼色。琼珠冷哼了一声,和许嬷嬷拦开了那几个婆子的目光。
“不成体统。”许嬷嬷扔下这一句话后,随着文氏踏上了台阶。
三瑞堂里灯火通明,不时传来谈笑声。见到文氏母女出现在台阶上,屋子里顿时寂静下来。
“快进来,快进来。”郭老夫人笑着招了招手,将怀里郑铭琴的次子李方放到身边的嬷嬷手中,“铭琴远道而来,正巧你没在府里。她说什么也要等着你回来,这不,已在我这里呆了一下午了。”
文氏略怔了怔,眼睛往郭老夫人旁边的一个妇人望去。郑铭琴是郑白锦的嫡亲姐姐,刚刚三十出头,穿着一件湖绿褙子,高高的云鬓上戴着一套赤金红宝石头面。她与郑白锦长得有三分相似,只因她身材娇小,看起来倒是比郑白锦还要明艳动人。此时一双眼盯着文氏相见,眸子里闪着微笑。
“见过文家妹妹。”郑铭琴向前急走了两步,侧身福了一福。
文氏比她年纪小,受不起她的半福礼,连忙侧过身去还了一礼:“郑家姐姐好。”
文氏一开口说话,郑铭琴脸上便像是笑出一朵花来,她看了看站在文氏身后的风重华,感叹道:“当初我见华姐儿时,还是软绵绵的一团,这一转眼就长成了这么大的人?”而后她看到了风重华头上的那枝点翠镶金串珠五凤簪,不由得眼前一亮,将腕上玉镯取下塞到风重华手里,“这么多年没见华姐儿了,且胡乱地戴着玩吧。”
这玉镯质地细腻滋润,水头清亮,状如凝脂,一看便是上乘的羊脂白玉。
这样的玉镯哪里是能胡乱戴着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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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若是在周王府服侍郡主,袁雪曼是不是又会说她不孝?
反正左右都不是,都会被寻出毛病来。想到这里,她便垂首,做恭谨状。今日是她祖母的寿辰,她不想在这里和袁雪曼吵起来。更何况,此时没有淳安郡主护着她,真吵起来也只有她吃亏的份。
眼见着风明贞不说话,袁雪曼只觉得索然无味。
“无趣。”说了这句话,她便左右巡视,眼角的余光突然在柱子后发现一角似隐若现的真红褙子。
嘴角不由得勾了起来。
“京阳伯夫人,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袁雪曼抛下了风明贞,缓步走到京阳伯夫人身前。鬓间的步摇珊珊作响,摇曳生辉。
京阳伯夫人只觉得好生晦气,忙笑着行了礼:“见过县主。”
“伯夫人好兴致,这柱后可是有什么稀奇不成?”袁雪曼眼眸若游丝掠过柱后,而后收回,“没成想居然能在此间遇见,真真是好缘份,伯夫人以为你我可有缘否?”
京阳伯夫人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想求娶袁雪曼的话她不过是在几个知已夫人那里说过,没成想却跑到了袁雪曼耳中。
袁雪曼这回问她的可否有缘,便是她当日说过的话。
“京城也就这么一点大,说不定在哪就会遇上。县主惯会说笑了,这谈不上什么缘份不缘份的。”京阳伯夫人强笑道。
袁雪曼一双眸子冷若冰霜,缓缓颌首:“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伯夫人又要说与我有缘呢?”说到这里,袁雪曼掩面而笑,“哎呀,瞧我这说的是什么?伯夫人又不是走街串巷的化缘和尚,定也不会到处与人说什么有缘。伯夫人,您说我说得对不对?”
京阳伯一双眼气得通红,忍了好久才平静,“县主说得极是。”而后将嘴闭紧。
只怪她当初鬼迷了心窍,居然会觉得武定候女儿不错。谁能想到她居然是这副模样?幸好没娶回家,否则的话岂不又是个高阳公主?
袁雪曼却并不准备放过她,将目光缓缓在院中众人身上掠过,“既然我与伯夫人无缘,定然这院中有人与伯夫人有缘喽!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娘子?伯夫人可愿说出来听听?”
京阳伯夫人颇为不快,自己已对袁雪曼处处忍让,怎么还咬着不放?
想到这时,京阳伯夫人深吸口气,冷声道:“县主说笑了,今日来参加郭老夫人寿宴的,都是由长辈陪同接了请帖的。县主若是不认识,我可以代为介绍。”言下之意在讽刺她贸然闯到别人寿宴的行为极不合礼。
袁雪曼嫣然一笑,脸色稍霁;“我幼年时久居深宫,长大后才回到武定候,平日里从不出来走动,自然不认识京中的小娘子们。我所认识的,无非就是淳安郡主、嫣儿与绣儿几人。”她所说的嫣儿是和绣儿乃是汉王养女,是当年随着永安帝打天下而牺牲的汉王部下,因为家中并无亲人,汉王便将他们的儿女收为养子养女。
像这样的养子养女在汉王府有许多,因为年龄慢慢大了,汉王便挨个替他们成了亲,早已搬出去另过,现在府里也只剩下嫣儿绣儿两个姑娘。
京阳伯夫人顿时怔住了,她上哪里给袁雪曼介绍像淳安郡主这般身份的人?
这不是难为她吗?
跟着京阳伯夫人的褚小宛几乎要哭出来了,她没想到袁雪曼居然能这样的侮辱她母亲,可是更令她气愤的却是身为主人的安陆伯府却没一个人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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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边才将放出一抹鱼肚白,三瑞堂东面院墙上爬满了妖娆艳红的喇叭花。细雨斜斜,敲打在远远近近的屋顶,细细密密的节奏密织成网,如同弹着一曲空蒙而迷离的琵琶。
“可是许嬷嬷做得不好?祖母不满意她吗?”风重华睁着一双乌黑明亮的眸子,略有些惊讶地瞧着郭老夫人。
郭老夫人的眼就眯了眯,伸出手将她揽入怀里,轻声地道:“按说一场风寒早就该好了,可是你娘却病恹恹的不见好,想来定是她侍候的不周到。我看那许嬷嬷在宫里空学了一身规矩,在侍候上面倒也没有什么过人的本领,要不然你娘怎么总是生病?不如把她送到我这里由我调教些日子,然后让她教你们学些规矩,回头我屋里的大丫鬟随便你挑?”
郭老夫人脸上扑了粉,唇上也轻轻地点了胭脂。这妆容虽好,可风重华离她近了,却能看到她隐在衣袖下长了老年斑的手。
于是,风重华不由笑了,学着郭老夫人说话的样子重重地点了头:“祖母说得极是!”听到她这么说,郭老夫人面上浮起一层笑意,只可惜这笑意还不及上达眼底,就被下一句话给生生地噎了回去。
“可是这许嬷嬷不同于别人,她是由长公主府送出来交到我舅母手中,想来我娘与舅母也当不得家。”风重华装模做样的叹了口气,将责任全推到长公主身上,反正郭老夫也不可能为了这件事情去向长公主求证。
“要不然等过几日雨晴了,让我娘和长公主求个情,把许嬷嬷调到祖母屋里侍候?而且她的年例银子一年要五百两,以后的年例是不是也由祖母这里支了?”
闻听此言,郭老夫人宽大衣袍下的身躯有些僵硬,一个下人,年例银子居然一年五百两?这是明抢还是胡扯?可她从风重华面上竟是看不出来半点端倪,也不知说得是真还是假。
想到这里,郭老夫人的眼眯了起来,看起来堆满了笑意。
她笑着,风重华也跟着笑,用一双孺慕正深的眼睛瞧着郭老夫人。
她们在这里说话,郑白锦不由喜上眉梢,一想到能得到从宫里出来的嬷嬷教养,将来风明薇的礼仪定能不输风重华,此时听到许嬷嬷的年例银子居然要五百两,不由惊呼:“哎哟,一个嬷嬷还能上天不成?年例银子居然能要得了五百两?二姑娘,你这红口白牙的一张嘴,可是几百两出去了。”
风重华冷冷一笑,瞧也不瞧郑白锦,“二娘可是觉得重华这一年不抵这五百两?漫说是五百两,纵是一千两我舅母也愿意为我出这个银子。二娘可知从宫里出来的嬷嬷们每年都是有定数的,一般人家根本是抢不到。这也是我舅母舍得花大高价,要不然纵是长公主开了口,人家许嬷嬷也不一定愿意留下来呢?”
这岂不是在暗示她没个好娘家?郑白锦听了这番话只气得脸色通红,捂着胸口说不出半句。
见到她们起了争执,尤其是风重华口口声声的将周太太摆到前面,郭老夫人只觉得腻歪极了,将风重华从怀中重重地推出来。
心念电转间,风重华‘哎呀’一声跌倒在地,捂着小腿呼痛。
郭老夫人的瞳孔猛地扩大,而后渐渐恢复了正常,她忙扶起风重华,关切地道:“可是哪摔着了?”
风重华摇了摇头:“没摔着,只是来的时候穿着高木屐,想是有些崴着脚了。”
崴着脚?
不过是推了一下,就能崴着脚吗?
郭老夫人只觉得一口老血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几乎要呕死。
她长吸一口气,强忍着想要杀人的冲动,将手轻轻抚在风重华的鬓角边:“好孩子,真是祖母的好孩子。”说着话,老夫人的声音有些发颤,“今日的事情你也不用往心里去,我说要许嬷嬷不过是一句戏言罢了。”
而后,她深深地看了风重华一眼,“小姑娘家家的正该是天真无邪的年龄,切不可心思过重,累着身子便不好了。将来你还要学习管家中馈和女红针凿,若是现在过于劳累,将来岂不是受不得累?还是多养养的好。”说到这句时,郭老夫人几乎在咬牙切齿。
风重华见状,就将眼泪在眼眶中滚了滚却没掉下来,把身子依偎在郭老夫人怀里,用力地点点头:“孙女知道祖母待孙女最好了。”
郑白锦听到不让许嬷嬷过来不由急了,忙上前道:“母亲,不是说好让许嬷嬷……”可谁曾想,她这一句还没有说完,却被郭老夫人恶狠狠的目光给吓住了。
“我累了,你们都下去吧。”郭老夫人推开怀里的风重华,面无表情地道。
“是。”风重华行了一礼,而后步履轻盈地出了三瑞堂,根本看不出刚刚她曾‘崴了脚’。
刚下了台阶,就听到屋里传来一阵瓷器坠地的声音,紧接着,便看到郑白锦苍白着脸,拉着风明薇的小手如飞般自屋里跑了出来。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一见到风重华好整以瑕地看着她们,风明薇怒由心生:“你为什么要惹祖母生气?”可郑白锦却不容她再说,强拉着她的手就往三瑞堂外走去。
风重华勾起了唇角。
她断定,这口气郭老夫人会咽下去,就为了让文氏尽快去长公主府。至于文氏从长公主府回来后是什么待遇,只怕要看长公主的地位而定。
若是长公主无事,郭老夫人想必会当任何事情也没发生。可若是长公主真的有难……
风重华就笑了。
她扶着悯月的手,慢慢地往落梅院走去。刚刚出了三瑞堂,就看到有个妇人撑着把伞急步走来。
“哎呀,可找着二姑娘了。”李妈妈脸上带着喜气,全没了前些日子的愁容。自从她被琼珠教训过后,还以为风重华不会再用她,可现在不仅用着她,还涨了月例银子。
风重华甚至还许诺她,只要她乖乖的听话,就可以把她女儿从外院调到内院来。
“可是院里出了事?”风重华穿着高高的木屐用以避水,走得不快,等李妈妈到了身边后才问了一句。
李妈妈摇了摇头,面上难掩喜色:“回二姑娘的话,并未出事。是百花井巷来人了,大娘子叫我来请二姑娘回去。”也不怪她欢喜,百花井巷来了一个姓余的嬷嬷,见到她自告奋勇去寻二姑娘,便赏了她二两的银子,这可是她一个月的月例啊!
眼见着现在落梅院已经开始隐隐压着瑞香院,李妈妈觉得自己的选择真是太对了。现在虽是瑞香院暂时占了上方,可那是因为以前落梅院没反击,瞧瞧现在一反击瑞香院就立马落了下风。
听说现在三姑娘被罚抄写女诫,已经被禁了足。
风重华呆了一呆,不由也欢喜起来:“是舅舅来了,还是舅母来了?”
“是舅太太来了。”
听了这话,风重华忙催促悯月等人,一路疾行着往落梅院而去。
越是这个时候,越得对文氏好。正好可以借着寿宴让别人知道知道安陆伯府婆慈媳孝,满府和气。只要让周太太感受到这些诚意,还怕她不来府里走动?周太太来了,那些与她关系好的太太们能不来?
想到这里,风明贞向她母亲小郭氏使了个眼色。
小郭氏虽是不满风明贞的话,可她到底疼爱女儿,便壮着胆子开始劝起郭老夫人来。
母女俩人一左一右站在郭老夫人身边,足足劝了两刻钟才打消了郭老夫人的念头。
自己这般替她母女说话,也不知落梅院知道不知道?风明贞心中突然滑过一个古怪念头。随即她摇摇头,将这丝念头甩走。纵是那边不领情又怎样?她又不是为这对母女。
她求得是安陆伯府的未来!
只有娘家有出息,才能在婆家站得稳。现在家里这样,纵是嫁到会昌候府也没什么好日子。自己娘家对会昌候府毫无帮助,甚至将来还可能是会昌候府的拖累。
身为她未来婆婆的候夫人,怎会给自己好脸?
当务之极,得先与文府搞好关系,而后再与长公主府重新拉上关系。只要长公主肯站在安陆伯府背后,她的日子就会好过很多。这些话,她昨夜就与母亲说过了,可是母亲却不以为然,说她背后站着淳安郡主,会昌候府不敢拿她怎么办。
她一下子被噎住了。
总不能告诉母亲,这桩亲事是淳安郡主逼着会昌候府同意的,就是因为会昌候曾向周王求过亲,想让淳安郡主嫁到会昌候府。她更不能告诉母亲,淳安郡主此生的愿望就是和亲,想让自己的儿子成为一国之主。区区一个会昌候,郡主怎会看在眼中?
等到将来,郡主和亲走了,除了娘家还有谁能帮她?
娶妻当娶贤啊!母亲与祖母这样的人,实非贤妻首选。想到这里,风明贞藏在袖底的双手攫得紧紧的。
就在此时,落梅院里却迎来了一位神秘客人。
“长公主听说阿若的身子一直不好,特意叫我过来看看。”长公主的贴身女官童舒笑盈盈地看着风重华母女,眸子里满是欣慰。多亏了她们,长公主才转忧为安。虽说在宫里日子并不好过,每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可是到底无了生命之忧。
“听说明日是郭老夫人的寿辰?”童舒笑了笑,令身后的内侍搬进来一个箱子,“这是长公主给二姑娘准备的一套衣服和首饰,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听了这句话,风重华脸露惊讶之色,长公主这是在暗示她应该张扬吗?
似是感觉到她心中所想,童舒笑着颌了颌首。
“寿宴时我再来。”
听完这句话,风重华再次怔住了,郭老夫人的寿辰注定不平静了!
第二天,来退回请帖的人更多。
风明贞拿出请客的册子算了算,大约得有一半人不来了。
心中不免怅然。
可她不敢松懈,还得抽空劝慰郭老夫人,省得她又找文氏麻烦。而且,她对小郭氏主持宴会的能力极不放心,还得在旁边盯着点。
那些丫鬟婆子她搭眼看过去,没一个满意的。不是这里做的不好,就是那里做得不够,甚至还有人将座次排错。最后还是她央了小郭氏去落梅院将许嬷嬷给请了过来,这才安排妥当。
她纵是有对不起他的地方,到底是一母同胞。太后去世前,还拉着福康的手,求他照顾福康。
永安帝摩挲着手里的经书,轻轻地叹了口气。
“明儿一早下旨,令福康不许摆货于长街,这像什么样子?难道国库还少了她几千两银子?”
“喏!”吕芳深深地弯下了腰,站起身时,捏了捏袖子里的一万两银票,心中却有些懊恼。本来今日正该是他当值,却不知胡有德也跟了过来。这一万两,只怕要少一半了……
“还有……”坐在龙案后的永安帝语气微顿,“明儿令福康进宫,带着她那些经书。皇后这些日子也在后宫祭祀,正好她们姑嫂也有些日子没见了。”永安帝说到这里,像是卸下心中的一块大石,觉得轻松无比。
可他的轻松在看到下一份奏折时,又变得暴躁起来:“胡闹,胡闹,胡闹!”永安帝一连说了三声胡闹,将龙案拍得震天响。“让他去顺天府录口供,他居然把顺天府砸了!还把古通判给打伤了?古通判年逾七十,他还真下得去手?”
“他砸得哪里是顺天府?砸得是朕的脸!”
他?吕芳与胡有德瞬间明白了永安帝说的是谁,个个将脖子缩起。武定候他们可惹不起,犯起浑来爹娘都不认。心里也可怜起永安帝来,有个这样混不吝的小舅子,真是福祸难猜啊。
“去把皇后叫过来,让她亲眼看看她的好弟弟。”永安帝怒不可遏。
安陆伯府,二房。
这一夜,风重华睡得并不踏实,夜里连翻了好几次身,害得值夜的悯月连着起来看了她几次。
第二日起床后,她与文氏去三瑞堂请安。可是还未进门范嬷嬷便走了出来,说老夫人身上不舒服让她们先回去。
才回到落梅院,就看到李妈妈候在院外,说是郑铭琴过来了。
风重华脸上露出古怪之色,郑白锦夜里闹了一夜,说是肚子痛。连夜请来的医生说是受了凉,怕是要落胎……
府里的人就急忙寻风慎,可是风慎一入夜就出了门,不知去了哪里。
结果折腾了半夜,郑白锦落了一个还未成形的男胎。
郑铭琴是郑白锦的姐姐,她不好好呆在郑白锦那里,跑到落梅院做什么?
“无事不登三宝殿。”风重华笑吟吟地挽住了文氏的胳膊。
文氏回望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手臂。
似乎是听到了院外的脚步声,郑铭琴笑着立在了院中,身后跟着她十三岁的女儿李婵。郑铭琴共生有三个孩子,长子李平已经十五岁,还有一个小的今年才刚满周岁,名叫李方。
“这是你重华妹妹,昨天咱们来还没来得及好好认亲呢。”郑铭琴笑着将李婵扯到前面,让她与文氏见礼。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风重华笑着看了看郑铭琴,在心里猜想着她的来意。
“这是一点富阳的特产,”郑铭琴笑着拿出一包岩顶茗毫,“听说文妹妹也是个爱茶的,正好换个口味尝尝新。”而后她又取出几朵制作精美的绢花,“这是我家丫头闲来无事时做的,也不知道重华喜欢不喜欢。”
文氏看了看郑铭琴,半晌说不出话来。她虽性格柔弱却不蠢,见到郑铭琴这般吹捧自己的女儿,眼睛不由自主地往李婵身上望去。
见到文氏的眼睛落到李婵身上,郑铭琴的眼不由得弯了起来:“我这丫头平时也没有什么消遣的,她就喜欢画画花样做做绢花,往年我们在富阳时都是拿她做的绢花当做礼物送给那些太太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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