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陌鸢砚憬琛的现代都市小说《小郡主娇软果敢,丞相为她当舔狗了全章阅读》,由网络作家“十木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郡主娇软果敢,丞相为她当舔狗了》主角陌鸢砚憬琛,是小说写手“十木南”所写。精彩内容:大邺丞相,山河万里在他掌中,帝王贵胄任其摆布。弹指之间,便能让人身首异处。可父兄被害,为给他们求情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他只有一个要求:暖塌温身。为救人,她答应了。殊不知他等这一天等了整整两年……...
《小郡主娇软果敢,丞相为她当舔狗了全章阅读》精彩片段
翌日,巳时。
“郡主,宫中来人传旨,说卢贵妃请您进宫一同赏梅。”
陌鸢讶然地接过青霄手中的帖子,蹙眉问:“卢贵妃是谁?”
“回郡主,卢贵妃是卢晃的女儿。”青霄神色有些担忧。
“是她啊。”陌鸢将帖子放在桌上,凝眉沉思。
陌鸢从未见过卢玥婷,更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邀请她进宫,但直觉告诉她,准没好事。
莫非是卢晃先前构陷父兄不成,又想让女儿从她身上下手?
这样想着,陌鸢更加坚定要小心为上:“砚相回来了吗?”
青霄答话:“相爷今日陪皇上出宫狩猎,得晚上才能回来。”
陌鸢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青霄,你告诉来人,就说我感染了风寒,恐将病气过给贵人,故今日不便进宫,改日定当亲自拜谒。”
“是,郡主。”青霄赶忙去前院回话。
传旨的太监回到锦华宫,将陌鸢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给卢玥婷。
卢玥婷端起桌上的茶杯,恶狠狠地重重砸在小太监头上,目光森冷:“没用的东西,滚!”
小太监顾不上擦拭鲜血直流的额头,跌跌撞撞地往外爬。
云秀重新为卢玥婷倒了杯茶:“娘娘息怒,就算苍漓郡主今日没来,十天之后就是宫宴了。昨日早朝时,皇上已定下那日让砚相带她一起入宫。只要她进了宫,咱们还愁找不机会吗?”
云秀对卢玥婷挤挤眼睛,谄媚一笑。
卢玥婷斜睨云秀一眼,抬起纤细白皙的手腕,染着红色丹青的手指高傲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阴恻恻地笑了:“也是,那就再等几天。”
***
万籁俱寂的夜,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零星地点缀在夜幕之上。
陌鸢忧心忡忡地在屋内来回踱步,直到院中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打开门,往旁边侧了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砚相。”
砚憬琛进了屋,经过陌鸢身边时,身上的凉气,寒得陌鸢打了个冷颤。
“今日卢贵妃邀我进宫,但我没去一事。砚相知道吗?”陌鸢倒了杯热茶,小心翼翼地问。
砚憬琛微微颔首,自顾自地坐在书案旁。
陌鸢拉过一把椅子坐在砚憬琛对面,担心地问:“那我没去,会不会有麻烦?”
砚憬琛看着眉尖揪在一起的陌鸢,喝了口热茶,不紧不慢地说:“郡主今日的理由很合理,自然不会惹麻烦。”
陌鸢瞬间如释重负,灿烂地笑起来,清亮亮的眼睛里星光盈盈:“那就好,那就好。”
“啊,对了,砚相。还有一事,竹苑可有盥室?”陌鸢有些迟疑地问出口。
这几日在相府,都是青霄给她送饭、送洗漱的水。她也仔细观察过竹苑,一个侍婢都没有,都是佩剑的侍卫。
她不知道要怎么同他们开口说沐浴的事,而且之前她觉得臭了更好,最好把砚憬琛熏晕。
可好几日过去了,她实在挺不住了。
砚憬琛抬首看向陌鸢,眼尾微微上挑:“主屋右边是盥室。郡主,要现在洗吗?本相倒是可以顺路带郡主过去。”。
陌鸢礼貌地弯了弯唇,连连摆手:“不敢劳烦砚相,不敢。”
开什么玩笑?
她又不是疯了。
砚憬琛曲起食指叩着桌面,眼神看向桌上的某一处,慢条斯理地说:“这画册,郡主还得继续学啊,本相还等着郡主兑现承诺呢!”
陌鸢随着他的视线看去,那本砚憬琛亲手绘制的春宫图,格外刺眼。
陌鸢错开眼睛,红着脸,嗡声说:“知道了,会学的。”
“要好好学!”砚憬琛慢悠悠地拨弄了一圈黑玉扳指,目光炯炯地盯着陌鸢,直到凝脂如玉的肌肤,晕上诱人的绯红,才满意地笑了。
陌鸢目送砚憬琛离开,又偷偷站在轩窗后,眼见他进了主屋。
才彻底松了口气,收回视线。
目光落在桌面明晃晃的画册上。
之前为了救父亲和兄长,她真的有认认真真学过。如今算是暂时雨过天晴,那再看这本册子,就少了很多勇气和动力。
他说这些都是他画的……
这是疯子在吗?
这么多,这么细致!
怎么画出来的?
人们说他寡性淡情,不近女色,那怎么画出来的?
全靠想象?
啧啧,原来是把精力都用到这了……
太可怕了。
秀气的眉尖揪在一起,不知怎的,竟莫名其妙地觉得砚憬琛和那些画中的男子非常神似,就连画中女子也似曾相识。
陌鸢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激灵,连连摇头,颤着指尖,快速地将砚憬琛的“大作”收进抽屉。
她默默告诫自己,千万不要试图理解疯子的世界!
陌鸢不再多想,拿起挂在床边的斗篷,步履轻快地走向盥室。
迎面碰到了青霄。
青霄手中捧着一叠衣物,微笑着说:“郡主,由于竹苑没有女子衣物。所以,相爷吩咐您先穿这些,等明日会有人来为您量体裁衣。”
陌鸢颇为意外地从青霄手中接过衣服,轻轻颔首,简单道了声谢,就飞快地跑了。
青霄疑惑地看着陌鸢的背影,挠了挠头,怎么回事?
除了相爷以外,郡主是第一个被允许使用竹苑盥室的人。他自觉郡主在相爷心中地位特殊,所以,想对她更和善些。
可是郡主,好像被什么吓到了?
陌鸢一路小跑来到盥室,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气。
原来真的不是每个人笑起来都好看啊!
青霄脸上有一道长疤,从眼角到嘴角,不笑时,是硬朗威慑。
偏偏他刻意夹着声音,还冲着她笑,莫名变得很违和。
甚至……有些狰狞了。
以至于陌鸢都忽视了手中拿的是——砚憬琛的衣服。
***
就在青霄还没弄清怎么回事时,却听见砚憬琛叫他。
漆色的眸子,冰冷狠绝,只说了一句话:“毁了卢家西郊的宅子。”
青霄立刻会意,这是对今日卢贵妃将主意打到郡主身上的警告。
看吧,他就说相爷对郡主不一般,看来以后他还得对郡主再温和点。
小说《小郡主娇软果敢,丞相为她当舔狗了》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我不要你帮,你放我下来。”
陌鸢揪着砚憬琛衣襟,气鼓鼓地瞪他。
砚憬琛睥着在他怀里扑腾的小人儿,“啧”了一声:“郡主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能让本相帮忙沐浴的,郡主可还是头一个。”
呸呸,鬼知道两人一起进了盥室,到底是他的福,还是她的福?
砚憬琛无视陌鸢的恹恹不乐,自顾自地抱着她迈进盥室,将陌鸢放在汤池边,便开始解腰带,褪下外袍。
陌鸢呆呆地看着轻解衣衫的砚憬琛,羞窘地抓着自己的寝衣。
她就说不能和他一起进盥室,他都开始脱衣服了!
砚憬琛抬眸,瞥了眼面颊绯红的陌鸢,勾起唇角,袒露着冷白精壮的上身,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
陌鸢瞧着那上身宽肩窄胯,无一丝赘肉,越看脸越红,可偏偏又情不自禁地想用眼睛瞄。
“郡主,盯着本相脱衣服也就算了,怎么还想入非非的呢?”
砚憬琛噙着戏谑的笑,走到陌鸢面前,双臂环抱,低头睥着她。
陌鸢被砚憬琛说得脸色一红,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睛,视线恰好落在他线条分明,紧致有力的腰腹上……忽然想起之前他,让她坐在他的腰腹上,而他埋首于她胸前的情景。
啊!
杏目潋滟起薄红,一首延伸至耳根。
砚憬琛抬陌鸢下颌,拇指不急不缓地摩挲,低低一笑:“脸这么红,看来郡主还真是想得挺多啊?
想到哪一步了?
说来听听。”
漆黑的眸子极具诱惑地凝视她,深邃俊美的五官,勾得人头脑发昏。
陌鸢忍不住抿了抿唇,晃晃小脑袋,心虚地哼了一声:“我才没想呢。
砚相不是说要为我沐发吗?
那开始吧。”
砚憬琛睥着晃着小脑袋,却又故作镇定的小人儿,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小东西好像对他的身材还挺感兴趣……砚憬琛牵起陌鸢的手,走到盥室最里侧的汤池边坐下,一条腿伸首,一条腿曲起。
“过来,躺这,洗头。”
砚憬琛拍了拍他伸首的那条腿。
陌鸢明白了砚憬琛的意思,可转念一想,疑惑地问:“这样的话,不就把你裤子弄湿了吗?”
砚憬琛眉心一挑,轻笑出声:“那郡主的意思是,要我把裤子也脱了?”
啊?
啊!
“那不用了,不用了。”
陌鸢唇角一滞,羞窘地连连摆手,老老实实地躺在砚憬琛身侧,枕在他腿上,清澈的眼眸目不斜视地盯着房梁。
“闭眼。”
陌鸢听话地阖上眼睫,接着温温热热地水顺着头顶,缓缓流淌。
闭上眼睛后,五感变得更加清晰而敏锐。
他的动作很轻,很柔,以长指为梳,一点一点揉开她的发,浸透温水,抹上皂角。
拿捏着力道,按压,打圈,不遗漏任何的边边角角。
陌鸢舒服得蜷起脚丫,眉宇间满是惬意。
“本相伺候的,郡主可还满意?”
砚憬琛半阖着眼,乜着暗自享受的小人儿,幽幽开口。
“甚为满意。”
陌鸢睁开眼,笑着看向砚憬琛。
灿若星辰的眸子,清晰地映着她面上的他。
砚憬琛嗤笑一声,抱起枕在他腿上的陌鸢,分开她的腿,跨坐在他腿上。
拿起一旁干爽的棉帕,仔细去吸陌鸢发上的水渍。
西目相对,陌鸢有些不好意思地轻轻阖上眼,不敢看他。
漆黑的眸子因专注而更加深邃,像是九霄银河,望不到尽头。
擦好头发后,砚憬琛将棉帕往地上随手一扔,抖抖腿,颠了一下他腿上的陌鸢。
陌鸢睁开眼,弯起眼睛,羞赧一笑:“擦完了?
谢谢砚相。”
“同样是用嘴谢,郡主不如换个谢法。”
砚憬琛空出双手环住陌鸢的软腰,将她圈在方寸之间。
陌鸢还没反应过来,清冽的气息便将她团团包围。
砚憬琛侧首,含住她的唇瓣,用力吸吮,品尝唇齿间的甜美,捉住躲闪的舌尖,勾缠撩拨。
盥室里,水汽氤氲,热气升腾。
鼻尖时不时摩擦,激起更为强烈的爱欲,砚憬琛看着视线逐渐涣散,小脸红扑扑的陌鸢,满意地笑了。
“你怎么能这样?
我手臂都受伤了,你还欺负人?”
澄澈的眼眸,泛起一层雾气,委屈地咬着唇。
砚憬琛额头轻抵她的眉心,瞧着陌鸢楚楚可怜的娇羞模样,没有一丝负罪感,反而激起他更大的欲望。
嗓音又低又哑:“若不是顾忌郡主的手臂,郡主此刻就该以这种姿势,坐在水里了。”
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边,又痒又灼,她刚想躲。
缱绻的吻便落在她耳垂,又顺着修长的脖颈辗转而下。
砚憬琛单手解开她的衣带,避开她的伤口,褪下她的寝衣,肆意爱怜身前的柔软。
陌鸢瑟缩着往后躲,软绵绵的腰肢却他微微曲起的双腿撑住,也挡住了她躲闪的去路,身前一凉,握着柔软的手也渐渐收紧。
陌鸢难过地仰起身子,一声轻吟脱口而出:“嗯……你别这样……”眼前的一幕和她刚进入盥室脑中想起的那一幕,再次重叠,似梦似幻,分辨不明,只能随他一起沉沦起伏。
“别忍着!”
作乱的手,用唇齿替代,继续厮磨。
惹得陌鸢不断颤栗,雾气朦胧的眸子,早己水光潋滟。
“啊……”轻软的声音,伴着阵阵娇吟,听起来格外动人。
砚憬琛于她身前抬起头,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奖励的轻吻。
看着眼尾微红,大口喘气的陌鸢,念及小人儿上的伤,才意犹未尽地停了。
只是轻轻拥着她,抚着她光洁白皙的背,让她靠在他的肩头,平缓余韵。
陌鸢靠在砚憬琛身上,手指却偷偷去拿散在地上的小衣,挡在身前,看向砚憬琛,似是命令又似是央求:“一会儿,我自己沐浴,你不许再闹我了。”
砚憬琛睥着眼角还残着湿意的小人儿,扶着她的腰,挑眉一笑:“那就要看郡主洗得快还是慢了,若是洗慢了就再来一次,时间间隔刚刚好。”
这是什么人啊?
一连几日都未曾下雪的上京,晴空万里。
陌鸢脚步轻快地走向书阁,青霄默默跟在她身后。
巍峨耸立的书阁,斗拱层层叠叠,四周的飞檐如展翅翱翔的雄鹰,日光在琉璃瓦上跳动,闪烁着绚丽光芒,与碧海蓝天相映成趣。
三层楼高的书阁,一楼整齐地摆放着史书典籍,二楼陈列着名家字画,三楼则是些野史杂记。
陌鸢推开书阁大门,轻车熟路地走上三楼,踩着梯凳将《山水志》从书架上取下,就势坐在梯凳上,背靠温暖阳光,舒适地看了起来。
不知不觉就忘却了时间的流逝。
落日余晖透窗而入,漏在陌鸢浅碧色拖尾拽地长裙上,变成淡淡的、轻轻摇曳的光晕,似层层绿浪,如片片翠玉。
微垂的眼睫宛若蝴蝶微憩,在欺霜赛雪的小脸上投下一片暗影,嫣红的唇瓣凝着浅笑,恣意徜徉在书中所绘的大千世界。
直到青霄轻咳一声,陌鸢才缓缓抬头,亦瞧见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的砚憬琛。
陌鸢合上书,弯起樱唇,笑吟吟地说:“你回来了?”
淡雅如雾的星眸里,含着皎皎暖意。
砚憬琛脚步略略一顿,有些恍然,那自然的语气,倒像是小娘子等待晚归的郎君。
走到陌鸢身边,扫了眼她看的书,望向坐在高凳上的陌鸢,问:“喜欢看?”
陌鸢将书放回书架,点头道:“喜欢啊,这本书里写到了洛川,还将洛川的长河落日,苍山白雪,描绘得淋漓尽致。”
转头看向砚憬琛,眨眨眼睛,好奇地问:“砚相,去过洛川吗?若是去过,说不定咱们还见过呢。”
砚憬琛瞥着桃腮带笑的娇儿,扬了扬眉,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他们当然见过。
盛夏时节,洛水河畔,苍山脚下,少女俯身用手掬起一捧溪水,淋在微微发红的脸颊上,清凉的溪水缓解了盛夏的燥热。
少女眉眼弯弯,颊边梨涡清浅,三分娇软,六分娇憨,还有一分浑然天成的娇妩。
“淮之哥哥,你也来试试,冰冰凉凉的,很舒服。”少女清澈的眼睛,莹着柔和的光,唇瓣晕开甜甜的笑。
少女身后的男子,笑着拿出一方干净的帕子,温柔地为她擦去脸上的水珠。
言笑晏晏的少女和温润如玉的青年,美好得像是一幅画。
让人恨不得撕碎……
砚憬琛坐在马车里视线投在不远处的二人,冷冽的眸子又阴又凉。
回到上京后,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亲手写下将陆淮之调离洛川的任令!
想到这儿,砚憬琛抬首望向陌鸢,忽然清浅地笑了,虽不著一字,却风流尽显。
陌鸢歪头看着笑而不语的砚憬琛,深邃如漩涡的黑眸,蕴着令人目眩的笑意,像沉寂了千年的睡莲,绽放出勾魂摄魄的光彩。
陌鸢莫名地心跳加快了几分,慢慢移开视线,扶着梯凳就要下来。
修长干净的手递到她面前,刚触碰到他的手时,陌鸢差点条件反射地缩回去。
凉!太凉!
陌鸢虚握砚憬琛的指尖走下来,随着他站在宽敞的窗前。
“苍漓王和世子已经到洛川了,羌无也已撤离洛川边境。”砚憬琛推开窗,迎进落日晚霞。
“太好了,这样的话短期内应该不会再打仗了。”一想到父兄平安归川,又近无战事,可以休养生息,陌鸢开心得难以抑制。
“郡主同苍漓王和世子的感情很好。”不是疑问,是肯定。
陌鸢点点头认真地说:“是啊,天底下哪个父母和子女不好呢。想必砚相的父母也是很爱你,视你为珍宝,寄予厚望,才会取名‘憬琛’的吧?”
——憬彼淮夷,来献其琛。
砚憬琛瞥了眼眸光熠熠的陌鸢,神情逐渐变得晦涩不明。
可惜,在他的记忆里就没有父母。
他的名字自然也不是父母取,而是叶牧云。
在此之前,那里的人都叫他老六!
似火的夕阳照在砚憬琛身上,却也无法消减漆眸中的半分寒意。
陌鸢不知道砚憬琛在想什么,只以为是自己窥视他过往的小心思被看穿,惹他不高兴了。
于是,扁扁嘴,安静地站在旁边,望着远处的袅袅炊烟和熙熙攘攘的长街,不再说话。
“阿嚏。”也许冷风吹久了,也许砚憬琛身上的气息太过冷冽,陌鸢打了个喷嚏。
砚憬琛低头看向陌鸢,漆眸已恢复了往日的岑寂,瞧出陌鸢眼里的期冀,随口问道:“想去长街?”
“可以吗?”陌鸢亮着眼睛,惊讶于砚憬琛敏锐的洞察力。
“青霄备马。”
***
陌鸢推开车窗一角,好奇地看着窗外,上次来十里街,还是她八岁的时候。
时隔八年,街上更加繁华了,鳞次栉比的铺子,此起彼伏的叫卖声,香气扑鼻的小食。
“我想买一个酥糖饼,可以吗?”陌鸢拿出荷包,转过身问砚憬琛。
砚憬琛垂眼看看陌鸢的荷包,勾了勾唇:“郡主的钱,还是自己留着吧。青霄,停车,去买个酥糖饼。”
陌鸢倒也没争辩,弯弯眼睛,看向窗外酥饼摊,葱白的手指搭在窗沿,乖乖等着自己的酥饼。
青霄付了碎银,将油纸包好的酥糖饼递给陌鸢,继续驾车前行。
外酥里嫩,色泽光亮的酥糖饼看着就好吃。
陌鸢接过酥糖饼,有些烫微微吹凉,小小咬了一口。
才一口,便吃到香甜的汤汁,皮酥而不散,馅甜而不腻,酥松适口。
还是小时候的味道,还是那么好吃。
砚憬琛瞥着陌鸢,只是一个酥糖饼就能吃得这么满足,还真是好养活,略带笑意地问:“好吃吗?”
陌鸢蹙了蹙眉,看看吃了一半的酥糖饼,又看看砚憬琛,不太情愿,但还是客气地问:“砚相,要尝尝吗?”
嘴上虽然问他要不要尝尝,手可是半点没动,反而拿得更紧了。
呵!还真是跟他客气客气。
砚憬琛刚要开口,马车骤然后仰,车前辙向上腾空。
陌鸢握着手中酥糖饼,凌空抓扶。
忽地,手腕被人握住,身形一转,朝后倒去,稳稳落入竹叶香气氤氲的怀抱。
唇上传来怪异的触感,软软的、滑滑的……
“为什么是半个?”陌鸢好笑地问。
“因为,三年前在西陵,相爷的马车经过兰渠,碰巧遇到了正欲上吊自尽的凤梧。相爷觉得晦气,就让我把人救下来,然后说了句……”
青霄略略一顿,才接着说:“相爷说:要死,等他过去再死,别挡道。”
陌鸢瞠目结舌地张张嘴,这也太……,话到嘴边,但还是没好意思说。
青霄看出陌鸢的惊愕,无奈地笑笑:“凤梧姑娘脾气也倔,听相爷这么一说,只顾着对相爷怒目而视,倒是没有再轻生。当时,同行的还有风月楼前掌事月娘,她瞧着凤梧容貌过人,便问凤梧愿不愿意跟她去上京。于是,凤梧就来到了上京,一直跟着月娘,去年正式接管了风月楼。”
“原来是这样啊,那确实顶多算半个救命恩人,不能再多了。”陌鸢认可地点点头。
青霄又补充道:“再就是,凤梧其实姓羽,是西陵羽家的嫡女。而且,我听说羽大人已经从西陵来到上京,明日就要去礼部走马上任了。”
陌鸢蹙了蹙眉,语气中带着一丝心疼:“那凤梧知道吗?”
虽然她不知道凤梧当初为什么会轻生,但她知道一个女孩子,一定是对这个世道绝望透顶,才会用自尽的方式结束年轻的生命。
尚未见过繁花,却献祭了生命。
而这其中的绝望,定和凤梧的家人脱不了干系。
青霄瞧出陌鸢眼中显而易见的担忧,又不懂了。郡主和凤梧也不过是一面之缘,却能有这么多关心惦念?
青霄挠了挠头,安慰道:“郡主,放心,凤梧知道,且早有准备。”
“那就好。”陌鸢点点头,心中却盘算着,力所能及之处,可为凤梧做些什么。
***
夜色阑珊,十里街上却热闹非凡,德颂楼里人声鼎沸,灯火如昼。
羽珏端起酒杯,双眼闪烁着讨好和奉承:“感谢各位大人赏光,前来赴宴,我羽某再敬各位一杯。”
户部侍郎肖毅举杯,一饮而尽,嘴上说着漂亮的场面话:“羽大人客气了,都是为朝廷办事,彼此帮衬,彼此帮衬。”
“肖大人说的是,来来我给您把酒满上。”羽珏弓着身子走到肖毅身边,笑眯眯地为其倒酒。
酒过三巡,肖毅打了个响亮的酒嗝,拍着羽珏的肩膀:“羽老弟,我跟你说,来上京就对了。你看着这上京多热闹,不说别的,但就这十里街上就有三处名楼。”
羽珏故作不知地问:“哪三处?”
“风月楼、雅隽楼、德颂楼,简称风雅颂。来来,羽老弟,你来看。”肖毅舔着大肚腩,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拉住羽珏的胳膊走到窗户边。
“你看这德颂楼对面便是风月楼,那里的姑娘,个顶个的美呀!”肖毅猥琐一笑,推开窗。
“但要说最美的,还得是风月楼的掌事凤梧,哎呀,那叫一个千娇百媚!”肖毅摇头晃脑地说着,抬手指向对面。
“肖兄,您说掌事叫凤梧?”一听到这个名字,羽珏心里咯噔一下。
不会那么巧吧?
羽珏顺着肖毅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见风月楼二楼连廊上站着一个女子。
一袭红色留仙望山罗裙,流云墨发斜插一根金步摇,眉如青烟,腮凝新荔,艳若桃李,火树银花照耀下分外夺目。
“呦,这不是凤掌事吗?”肖毅眯起眼睛,顿时大喜,兴奋地朝凤梧挥手。
凤梧嘴角上扬,勾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对肖毅笑了笑,媚而不俗。
“啪嗒”一声,羽珏手猛然一抖,掌中酒杯应声掉落,碎了一地。
竟然真是那个被他扫地出门的大女儿,羽凤梧。
肖毅还在沉溺在凤梧娇俏的笑靥中,根本没发现羽珏神色中的惊慌和烦躁。
羽珏恶狠狠地瞪着凤梧,眼中满是警告,唯恐她说出自己是羽家人。
呵,她的父亲还是那么看重颜面!
凤梧神色平静地同羽珏对视,慢慢勾起嘴角。
招来身边小厮,玉指微抬指向对面:“让寒酥和流觞去给大人们弹上一曲,就说风月楼贺羽大人升迁之喜。”
距离太远,羽珏听不清凤梧说了什么,只看道她身边的小厮,投来确认的目光。
不一会儿,两名衣衫轻薄,容貌艳丽的女子出现在羽珏宴请宾客的雅间。
肖毅揉了揉眼睛,生怕看错了,迟疑地说:“这不是风月楼的寒酥和流觞两位姑娘吗?”
寒酥怀抱琵琶,娇滴滴地福身一礼:“寒酥见过各位大人,我们掌事听闻羽大人升迁,特让奴家前来弹曲祝贺。””
肖毅浑浊的眼睛,倏尔一亮,不无羡慕地看向羽珏:“哎呦,羽大人,你可以啊,太有面子了,这刚一到京城,就能得凤梧掌事庆贺?”
羽珏心下一沉,掩在衣袖里的手,青筋凸起,面上却淡然地说:“替我谢过你们掌事,至于弹曲就免了。”
羽珏递给心腹李闯一个眼神,李闯立刻会意,将寒酥和流觞请了出去。
然后,觥筹交错间,羽珏对众人陪着笑脸,顾左右而言他,急急撇清与凤梧的关系。
凤梧一直站在对面,冷眼瞧着她的父亲,明明心里恨她恨得牙根发紧,却又不能发作,只能强颜欢笑。
真痛快啊!
凛冽的寒风像一把锐利的刀,划过娇嫩的肌肤,带来刺骨的疼痛。
可凤梧像是感觉不到一样,红唇扬起一抹冷笑。
再寒,能寒得过人心吗?
***
相府,竹苑。
琉璃盏下,美人如画。泼墨长发泛着淡淡光泽,顺滑地流淌在肩上,星眸流转,全神贯注地缝着护膝。
眼看护膝就要做好,陌鸢开心地翘起唇角,如花笑靥上的梨涡娇俏可人。
虽然不知道这对护膝几时才能送到父亲手中,但她还是早早地做出来了。
月影翕动,掠过主屋。
“郡主今日都做什么了?”砚憬琛解下外袍,递给青霄。
青霄接过衣衫,陈在小臂上,认真地回忆:“早上在绣一对护膝,然后小公子跟着绣娘过来,绣娘给郡主量了尺寸,小公子同郡主说了会儿话,然后郡主又问了些关于凤梧的事……”
青霄还没说完,却听砚憬琛忽然问道:“护膝是给谁做的?”
合着他说了半天,相爷只听进去了第一句?
给谁做的?
青霄愣了下,皱眉思索,倏尔眼睛一转,朗声答话:“应该是给相爷您吧!”
此言一出,寒潭漆眸竟攀上一抹柔光。
青霄低着头,抿着嘴,会心一笑,顿觉相爷和郡主之间没有他还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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