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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有深浅完整作品阅读

山谷君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爱有深浅》,超级好看的现代言情,主角是舒听澜卓禹安,是著名作者“山谷君”打造的,故事梗概:一夜错乱迷情,她以为他不在意,那她也假装自己不在意;后来,他成了她的老公,对她百般温柔,呵护备至。或许,这就是他的性格吧……对谁都很妥帖,挑不出错儿来。他闻言暴怒:傻瓜,你一直是特别的,我的好意只对你啊!...

主角:舒听澜卓禹安   更新:2024-08-25 19: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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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舒听澜卓禹安的现代都市小说《爱有深浅完整作品阅读》,由网络作家“山谷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爱有深浅》,超级好看的现代言情,主角是舒听澜卓禹安,是著名作者“山谷君”打造的,故事梗概:一夜错乱迷情,她以为他不在意,那她也假装自己不在意;后来,他成了她的老公,对她百般温柔,呵护备至。或许,这就是他的性格吧……对谁都很妥帖,挑不出错儿来。他闻言暴怒:傻瓜,你一直是特别的,我的好意只对你啊!...

《爱有深浅完整作品阅读》精彩片段


她没有海外留学的经历,没有拿得出手的工作成绩,还有一个需要常年住院的精神病母亲。她拿什么跟温简比?但凡卓禹安不傻,也不会选择她。


这些话,她只敢藏在心里,连对林之侽都不敢提起,否则一定会被她揪着耳朵骂她没用。

她是真的没用。

林之侽陪同温简去华桉市见候选人,对于温简打什么主意,她心里门儿清,不就是以为她是卓禹安的正牌女友,所以想单独会会她吗?

反正她就是个假的绯闻女友,对温简无惧无畏,底气十足很放松,上了飞机全程呼呼大睡,下了飞机入驻酒店之后,才仔细看了看温简提供的候选人简历。

傻眼了,全英文简历,她还勉强能看懂,但是简历后半部分的所有项目经历,10个单词有9个都是与什么智能计算啊,量子算法等相关的极其专业的术语。

每一个字母都认识,但每个单词犹如蚂蚁一般,密密麻麻,完全看不懂。

其实她作为猎头,不懂这些专业术语倒也不是多大的问题,只要把候选人的工作经历,大概的项目经历了解即可,再说了,见面时可以具体再谈吧。

温简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看了眼林之侽紧皱的眉头,挑了挑眉,大概是诧异林之侽的英文水平。解释道:

“抱歉,Brian是华侨,从小在国外长大,中文水平有限。”

林之侽在心里骂温简,这是什么凡尔赛的水平?

这是中文水平弱的问题?

这份简历涉及到的专业内容,就是以英语为母语的人看着也费劲啊!

林之侽心里骂了180句,皮笑肉不笑看向温简,语气谦逊得不得了

“是的呢,温总,这些专业名词啊,我有很多不懂,你要是有空能帮我翻译一下吗?这样我明天跟Brian沟通时比较方便。”

不懂就是不懂,总比装懂强吧?

温简好像更诧异了,正色道

:“林经理,你是卓远科技聘请的猎头顾问,对卓远的每项技术,都应该了如指掌才是,否则怎么有能力帮助我们找到合适的人选呢?卓远科技是外资企业,英文熟练是最基础的,况且Brian的简历虽然专业术语很多,但这些词语,在卓远科技日常中,并不少见。你不该觉得陌生。”

哦,原来在这等着她呢。绕了一大圈,就是想找个理由,光明正大的批评她,打压她。

林之侽继续皮笑肉不笑,礼貌谦逊地道

:“温总说得对。我呢当初是卓总亲自介绍进来的,卓总当时就与卓远科技的HRD有过共识,我只负责管理岗位的猎聘工作,例如这次需要沟通的职业经理人傅慎逸。具体的技术岗位,HRD说过了,一直是温总你选定的海外顾问公司在负责。她说了,技术岗位,没人比温总专业。这次跟温总来华桉市见工程师,说明温总愿意给我这样的机会学习,我非常感谢,一定会努力向温总学习。”

她把卓禹安摆出来,在夸温简的同时,又把自己的职责划分得清清楚楚的,简而言之就是,技术岗本就不是她负责,看不懂这些专业名词与她无关。

温简被她回复得哑口无言,只道

:“当然,我很愿意帮你。也希望你们做猎头的,不要把自己限定在一个类型的岗位里,多学习,多接触别的岗位,努力提升自己。”

小说《爱有深浅》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温简掏出手机,播放了几段视频。

温简在跟舒明海撒娇打闹,爸爸爸爸叫得开心,舒明海亦是一口一个宝贝宝贝地喊温简,多么融洽的父女关系。

谢锦澜想,爸爸好像从来没叫过她宝贝呢,经常是连名带姓地叫她,极偶尔叫她听澜。更不会像视频里那样,跟她玩闹。他永远是严肃话少的父亲。

看完相册与视频,谢锦澜与母亲的脸都刷白,一口气堵在胸腔上不来,母亲当即就昏迷了。

谢锦澜只觉得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她身上,把她困在泥泞的沼泽底下。父亲舒明海已经死了,她们想问,想发泄,都找不到对象。

想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跟妈妈?

想问他这么多年了,他周旋在两个家庭里,回家看到她跟妈妈有没有一丝丝愧疚?

想问他到底是更爱妈妈还是更爱温兰,更爱她还是更爱温简?

你为什么要把我和妈妈置于这样悲惨的境地?

为什么自己一走了之,让她和妈妈想问却无处可问?

为什么把她和妈妈变得这么可笑?任那对母女欺负?

母亲从昏迷中醒来,歇斯底里地把舒明海的遗像踩得粉碎,把他的骨灰扔进马桶冲走,可这有什么用?人已经死了,没有留下一句话就死了。

她被背叛的愤怒以及死无对证的怨气像一只手不停拉扯着她的五脏六腑。她的一生都是建立在谎言之中,像个傻子一样。

母亲的感受亦是她的感受。

她此时坐在地铁里,想起那一段往事,依然会觉得自己被巨大的石头压在沼泽地里,窒息,无处宣泄。

大一时,她夜夜噩梦。梦到她与温简打架,父亲总是拉着她,不分青红皂白让她跟温简道歉。

开始她并不在意,那时候的父母就是这样的教育方式,不管表面怎么凶,心里都是护着自己孩子的。况且自己的亲生爸爸还能替外人欺负她吗?

她在梦里一直哭一直哭,因为知道爸爸确实是帮忙温简欺负她。

为什么啊爸爸,你为什么只帮温简不帮我?

如果让你选,你选温简还是选我呢?爸爸。

她哭醒了,心脏无比的疼。

后来的事并没有就此结束。

温兰说:

“我不是故意要来气你们,只是这么多年了,我自己委屈就算了,我不能让小简也委屈,永远只能偷偷摸摸叫爸爸,在外人面前只能叫叔叔。现在他走了,最后一次,我想让小简堂堂正正地叫他一声爸爸。”

事情哪有这么简单呢?温兰是带着温简回来争家产的。舒明海当了一辈子国企老总,不可能没有一点底子。

温兰说:“我问过律师了,非婚生的子女也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母亲已恢复冷静,咬着牙说:“姓舒的只留下这一套房子,没有余下一毛钱。他一辈子假装清高,只肯拿那点死工资,才会受z不了上边调查他,自杀一死了之。至于他有没有钱,上边查得清清楚楚。”

温兰也不管母亲的咬牙切齿,温吞吞道:“老舒是保守了点,但这么多年,属于他的那部分存款总该有点的。”

人不要脸起来,当真无敌,连这个财产也要抢?

母亲当即发飙:“给你脸了是吗?这么多年,他除了往家里拿那点死工资,别的钱去哪了你最清楚。你一辈子没工作,靠谁养你跟温简?现在住的房子是谁给你们买的?真要论钱,我是不是该去法院告你啊,收回这套房子。”

小说《爱有深浅》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赵星语也没有太多解释,冷静地回答

“是的,这些数据最后是我负责审核的,但昨晚回到家,我又补充了一部分报告,今早还未来得及跟嘉佳沟通。”

说着,她又拿出一份报告,是食匠市场占有率的调查报告。

“这份报告,是我昨天下午走访了栖宁市的商超,餐饮店,零售小卖店调查的结果,有市区,有郊区。数据与之前食匠公司提供的报告有一定的出入,食匠作为栖宁市的老牌,曾经的市场占有率确实能够达到65%,甚至更多。但近几年,随着人们饮食习惯以及购物习惯的改变,作为本土的老牌食品已没有任何优势。大的商超以及酒店基本不再采购,只有郊区的小商超以及小卖店有零星采购,实际市场占有率不到10%。栖宁人对食匠,更多的只是一份情怀。”

赵星语说话不急不缓,报告也做得尽善尽美,该有的走访,该有的数据分析,全都罗列详细。

肖主任的眉心总算舒展了一点,而后把报告扔到嘉佳的面前:

“学着点,特意给你们一天自由活动的时间,你以为真是给你去各个景点打卡?赵星语利用这两天,不仅实地调查了食匠的真实数据,并且还帮卓远科技布置场地,顺利加上王总监助理的微信。”

嘉佳满脸通红,想争辩几句,却发现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肖主任继续道:“给你们的机会是一样的,但一天的时间,在你游山玩水的时候,别人已远远把你甩在身后。”

嘉佳原本在部门,虽也是助理律师,但因活泼,嘴甜,会来事,是部门的团宠,几位律师平时都比较惯着她,反而赵星语,话很少,又独来独往习惯了,在部门内没什么存在感。

有一位律师替嘉佳说话:

“同一个部门出差,有工作安排为什么不能一起协商去呢?私自行动,不就是为了抢功劳?听澜,我这人说话比较直接,你别介意,但你的这个行为确实不妥,没有团队意识。”

其它几位律师也微微点头,颇有同感,肖主任最恨这种自作聪明的人。

唯独周铭周律师替她说话:

“你们的意思是,自己偷懒,反过来还要埋怨积极主动工作的人?听澜入职的时间虽不长,但在座的各位想一想,你们交给她的乱七八糟的杂事,她哪一项没给你们做好?即便她没有跟任何项目,但你们手上的项目,她都在帮忙分类管理跟进度,你们任何时候需要的资料,她都能第一时间提供。”

“听澜唯一的问题是自己默默做了很多事,但不擅长表达,才让你们忽略她。我今天正式跟肖主任申请,让听澜到我的项目来,我亲自带她。”

赵星语诧异地看了一眼周铭,她在律所这半年多,周铭确实对她颇有照顾,但是她并不想跟周铭。周铭办案的路子很野,总是不按常理出牌,甚至有点江湖气,并不是这种方式不好,而是她的性格不合适。她想跟的是肖主任,喜欢肖主任这种靠专业能力办案的方式。

她正斟酌语言想着如何婉拒周铭时,肖主任忽然道

“赵星语暂时不能给你,卓远科技的案子,我带她。”


双方又继续谈了一些细节,都是做律师的,当场就拟好合同签了字,卓远科技这个项目算是尘埃落定了。

这一天虽没有惊心动魄,但却是谢锦澜第一次经历,学了很多,晚上回家时大脑还处在亢奋的状态。

心情好,见谁都顺眼,在家见到周瑾瑜时,也觉得他比之前更加帅气逼人。

周瑾瑜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

“心情这么好?”

谢锦澜抬头看他:“你是不是早就确定要选肖主任合作?”

“没有,这是今天几个部门共同商讨的决定。”他否认。

“那让我进驻卓远科技办公,是不是你的主意?”

“不是,这是张律师的选择。”他又否认。

随着两人的谈话,不知何时,他已双手环着她的腰,两人面对面紧贴着一问一答,他低头说话时,表情温柔似水。

“我以为张律师会选择嘉佳,嘉佳比我擅长沟通。”

“你也很好。”

“周瑾瑜,你这个人真是我见过最铁面无私,最无情的人。这个项目,你从头到尾都不肯给我帮助,哪怕是一点点。”

“公是公,私是私,这是原则问题。倘若你们律所没有这个能力接这个项目,而因为我给你开了后门,之后的合作对双方都是一个损耗不是吗?”

他说的有点道理,但是谢锦澜觉得在不违背他的原则之下,偶尔给点提示,给点帮助也可以吧?哪有人像他这样滴水不漏的?

不由感慨道:

“周瑾瑜,你这样有原则,将来是追不到女孩子的,注定孤独终老。”

周瑾瑜低头看她,好半晌才开口问

“如果没有原则,就可以追到吗?”

他问得很认真,谢锦澜也很认真想了这个问题,答案是

“不一定,分人吧。”

“你呢?”

他搂着她腰的手紧了紧,漆黑的眼眸深深看着她。

谢锦澜一时有些迷惑,她吗?她喜欢有原则还是没有原则?她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刚才也只是打趣的话。

她很少去想恋爱的话题,对未来的另一半完全没有设想过,如林之侽所说,她在这方面神经大条。

可是,人生啊,努力工作,努力赚钱,尽可能对自己好,不是最重要的吗?

周瑾瑜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搂着她腰的另一只手游移上来,托着她的脑袋,深深浅浅地吻她,热烈,霸道。

谢锦澜也回应着,已完全适应两人相处的节奏。

直到半夜,谢锦澜昏昏沉沉,也不知是做梦还是真实,感觉林之侽来她家了,听到林之侽在敲卧室的门。

她告诉自己起来给林之侽开门,起来开门,感觉意识清醒,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

“睡吧。”

有人在她耳边温柔地说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应该是做梦吧?她便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林之侽晚上跟狐朋狗友喝了一点酒,回家后才想起要跟谢锦澜道喜,便直接来她家了,在大门外按了两次门铃没人应答后便直接用钥匙开门,她们当初给彼此家门的钥匙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可以救急用。

她喝得有点晕,到了客厅忽然记不起来找谢锦澜是为了什么事。

“舒舒..舒舒...”她叫了几声,还敲了卧室的门,卧室的门竟然反锁了?酒意上来,她趴在房门前鬼哭狼嚎

“舒舒,你不要我了吗?”

“快开门,我要跟你睡。”

“你是不是在里面藏了男人?”

拍了一阵没人应答,瘫在房门口上抽泣,絮絮叨叨不知道在说什么,这个酒品也是没谁了。


他的样子与父亲的样子不停在她脑海里重叠在一起。

她从小因为父亲在温简那受的委屈已经足够多了,把她一辈子的委屈都受尽了,不需要再来一个。

卓禹安就停在那里。

“听澜,对不起....”他真的觉得对不起。

一直以来,他都没能真正的了解她。

一直以来,他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自己想怎么对她好,却从未问过她想要什么。甚至在她很明确跟他说温简与她只能选择一个时,他心里想的也是小女孩的任性,闹一闹就过了。并未真正的当回事。

他总觉得自己为舒听澜放低了身份,甚至没有自尊地讨好她,给她自认为最好的东西,可是这都是他自己的自我感动罢了。

他一直是傲慢的,觉得我给了,你就要接受。

可这是舒听澜想要的吗?从头到尾,舒听澜都是被动地接受他自以为的好罢了。她唯一对他提过的要求只有那一条,在她与温简之间,选择一个。

而他觉得,她是闹小女孩脾气。

“这些药放这,你别忘了用。”

他把药挂在门把上,不想在楼道与她僵持,她看着很累,就像随时要倒下。他不想再逼她接受他自以为的好。

舒听澜快速过去,开门,回家,关门,那一袋子的药被扔在了地上。没那么娇气,不用药也死不了人。

晚上,林之侽过来陪她,拿了同样的药给她涂。

她痛得龇牙咧嘴。

林之侽却骂:“你说你是不是傻?你要打温简,你倒是提前跟我说啊,看我不灭了她。”

舒听澜看林之侽的脸上也有一道抓痕,不由自责:“破相了,都怪我。”

“这点小伤怕什么,你不知道温简被我打惨了,头发被我薅了一把,好多年没这么打架了,太爽了。”

林之侽满不在乎。其实她没说的是,温简报警了,她在警z察局做了一个下午的笔录,温简坚持走法律程序,后来卓禹安来了,才解决。

有点惨,在警局时,温简完全没有往日知性优雅的大方得体,披散着头发,衬衫也有几次开了线,一直在哭。她的妈妈温兰也闻讯赶来,在见到卓禹安的刹那,拥上去,讲述温简的委屈。

“禹安,你来太好了,我们不私了。”

“你知道,小简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林之侽怎么能出手打人呢。”

温兰是真心疼自己女儿被打。

在温兰看来,卓禹安自然是站在她们这一边的,自然以为卓禹安是来帮她们的。

卓禹安原本并未看她们一眼,但是在温兰说完话后,他停下脚步,看向她们母女,平静说到:“温简先动的手。”

声音明明很平静,但眼神如刃,似冰锥刺向温简,就是毫不掩饰的指责。

温兰愣住,温简亦是愣住。

林之侽撇嘴嘲讽,现在知道这么说,当时怎么就护着温简让舒听澜挨那一巴掌了?众目睽睽之下,舒听澜挨了那一巴掌,她想起来就窝火。

卓禹安直接签字带走林之侽。

林之侽出了派出所,并不说一句感谢的话

“你以后别再打扰舒听澜了,她陪你们玩不起。”林之侽发自肺腑说完就走,之所以这么晚才来舒听澜家,是因为去了一趟医院,以为舒听澜在医院。

有朋友在身边,舒听澜心里好受多了。

今天一天的情绪崩溃,一方面是源于母亲病情的复发,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卓禹安抓住她手腕的刹那,很多事,在她心里忽然就没了意义,卓禹安这个人在心里就变成了很模糊的一个影像。



“来看看。”他解释。


赵星语不置可否,没想到这个男人会恋旧,一所高中三年而已,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

因为是周末,校园里没人,他跟门卫沟通了几句,门卫笑眯眯地开了一旁的小门让他们进去。

高中并不大,两栋教学楼,一栋实验楼,操场,教职公寓。唐昊然骑着车带她逛了一遍校园,不过几分钟就结束。

站在教学楼前,赵星语忽然记起,她第一次见唐昊然是在高一。那时候陆阔已经在追程晨了,有次月考前,给程晨送学习重点笔记。

“他自己成绩还不如我,好意思给我划重点。”程晨原本嗤之以鼻,但是看到笔记本上的拼音名字:zhuo yu an

她瞬间开心,“原来是学霸的笔记啊。赵星语,你也一起看,看完帮我还回去,我不想见到陆阔。”

所以赵星语跑到二班去还笔记,犹记得她当初站在二班的门口喊

“卓远,卓远是哪位?”

他们班所有人都看着门口的她,而后哄堂大笑。唐昊然冷着脸出来,从她手中接过笔记本,冷冷地强调

“我叫唐昊然!”

只可惜赵星语并没有记住,因为她只记得二班同学的哄堂大笑,像是在嘲笑她,以至于她后来都绕着二班教室走。

原来他们的交集比她认为的要更早。

两人许是都想起高中的一些回忆,不由相视一笑,

“这里好像没什么变化。”他说。

“是的。”

即便赵星语对栖宁高中,或者对栖宁没什么好的印象,但此刻,依然心底柔软潮湿,毕竟这里承载了她的青葱岁月,也承载了她最快乐的时光。

“走吧!”她说。

“好!”他继续牵着她的手,穿过校园的操场,然后骑上车带她离开。已近黄昏,夕阳把她们的影子照得长长的。

脚踏车,年轻的男女,长长的影子,如果是春天,如果都穿着白衬衫,牛仔裤,帆布鞋,那便是初恋的味道。

赵星语试着把手环住他的腰,脸轻轻地靠在他的后背上,闭眼享受微凉的风拂过脸颊,这样刚刚好,一切都刚刚好。

唐昊然放慢了骑行的速度,过了一会儿,赵星语的耳边渐渐嘈杂起来,空气中也若有似无地传来阵阵食品的香味。

等她睁开眼,车正好停下,是在那家他们以前常来的粉店。

此时正是晚饭时间,粉店几乎坐满了人,只有一张桌子还空着。不知为何,唐昊然一走进粉店,赵星语便觉得这家店瞬间失色,显得拥挤与逼仄。

老板热情招待,请他们坐那张空着的位置上,但是唐昊然却朝窗边,赵星语上回坐过的位置上走,对那桌的客人说

“能换一下吗?谢谢!”他指了指旁边的空桌位。许是因为长得太帅,气场又强,桌上两位小女生瞬间脸红,几乎是条件反射站起来坐到旁边的位置,回头偷偷看他。

赵星语落座,唐昊然跟一旁的老板点餐,都是从前他跟陆阔来时,总点的。

末了,还不忘加一句

“她的粉里加一个煎蛋。”

他带她来这家粉店,已让她十分惊讶,竟然还知道要加一份煎蛋,让她震惊了。

“以前这老板不是每次都偷偷给你加一个煎蛋吗?别人都没有。”

“你怎么知道?”赵星语更震惊了,老板这个温暖的小举动,她是多年后回来,才偶尔知道的。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没心没肺?”



期间,林之侽给她发了几次信息,但她实在太忙了,只用语音回复:


“侽侽,我现在有点忙,晚上回去再说哈。”

张律师很体贴,

“是林经理有事找你吗?你先处理她的事,我们不着急。”

“她没事,我们继续。”

乔雨澜是来工作的,无心顾及其它,后面林之侽再发什么信息,她没看也没再回复。直到下班后,林之侽过来等她一起走。

两人到了大厦门口时,洛洵洲的车正好经过,他开了车窗

“上来。”

乔雨澜本能要拒绝,然而林之侽已经率先一步,在众目睽睽之下上了车,乔雨澜只好跟上。在车上,乔雨澜其实脑子里想的是明天的工作安排,她作为负责卓远与宏正律所沟通桥梁,需要设定合理的流程提高工作效率,此时还毫无头绪。

洛洵洲话不多,全程基本也没说话,只有林之侽不时说几句。

到了她们两个小区中间的十字路口,洛洵洲停下车,林之侽会意,默默下车不当电灯泡,她现在就是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为她们打掩护,转移众人视线。

乔雨澜真是后知后觉,下了车才忽然发现林之侽不在

“侽侽呢?”她刚才正专注地在手机办公软件上设置工作流程,以为停车是因为红绿灯。

洛洵洲笑,拿过她手机锁屏,放入她包里

“现在是下班时间,项目还没开始,先好好休息。”

回到家,照旧是洛洵洲去做饭,乔雨澜偶尔打个下手,奇怪的关系,奇怪的相处模式,两人倒也习惯了。

吃完饭,两人继续窝在沙发上看无聊的法制节目。手机响时,乔雨澜接了,是医院打来的。

“舒小姐,这个月的缴费账单上周就发到您邮箱了,明天是缴费最后期限,我怕您没看到邮件,所以电话提醒一下,千万别忘了。”

“好的,我马上看。”

她最近忙,确实忘了查看个人的邮箱。很长的账单,每一天,每一个时间段,用的每一个药,每一次的护理,都列得清清楚楚。

当然,最后账单的总金额也写得非常清楚。

交完医院的账单,再加上房贷,银行卡上的金额只剩了个位数。她这半年在律所,没有接项目,只拿基本工资,一直在透支之前的积蓄,这个月,积蓄正式清零,而离下次发工资,还有将近20天。20天....很短也很长。

其实医院那边有给过建议,她母亲可以转到收费低一些的公立医院,每个月至少能节省一半的费用。可是她舍不得,倾其所能,她要给母亲最好的条件。

她转完账,看着几近归零的手机账户有些愣怔。

“需要我帮忙吗?”

洛洵洲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吓了她一跳。刚才接完电话,沉浸在那个思绪里,完全忘了身边还有一个人。

她急忙关闭手机页面,摇头

“不用,你已经帮我很多了。”

他每天做早餐晚餐,已经帮了很大的忙,她不至于饿肚子。

这一晚,洛洵洲只是从身后抱着她睡,并没有动她,这是两人睡一起以来,除了她生理期以外,他唯一没碰她的一晚。

深夜里,乔雨澜睡不着,很多事浮上心头,很压抑。

银行卡里个位数的存款;

工作的进展;

母亲的病;

每一座都如大山压着她。她轻轻掰开洛洵洲环着她的手,想下床透透气。但洛洵洲收紧了手臂,在她耳边轻声道

“乔雨澜,跟我讲讲你高中毕业后的事吧。”



转眼,苏曼汐被按在落地窗的玻璃上,他贴上来,用他惯用的姿势,双手牢牢握着她的双手,完完全全控制着她。


好在苏曼汐并不恐高,热烈回应他。

红酒的余香在唇齿间酝酿出了更多更激烈的情愫,直到她的衣服被脱落,玻璃窗的冰凉让人打了一个寒颤,他才如梦初醒,弯腰把人打横着抱起来回到卧室。

过程自是不用多说,两人在这方面的契合度惊人。只是这次,苏曼汐竟然舍不得关灯,就想那么看着他,看着他为她失控时的样子。

她心里有一种东西要破土而出,在心尖尖上缠绕着,飞舞着,让她快乐。她不知这是什么东西,只是看着顾词安,她渐渐挪不开眼。顾词安似乎感受到了,又是发疯的一夜,凌晨才睡下,第二天周日又睡到了日上三竿,原本上午的计划全部泡汤。

苏曼汐这次是真的累了,即便醒了,一点也不想起床,不想动,只想那么摊着。顾词安倒也不强迫她,只是亲吻她的额头,笑道

“我让人送吃的上来。”

“嗯。”她点头,被子盖在身上,只露出小小的脸。

顾词安原本只是轻轻吻她的额头,结果没忍住吻了一下她的唇,又失控了。

苏曼汐???

这个男人的精力未免太好了,只好出声点醒他

“酒店管家马上送餐上来。”

顾词安泄恨一样轻咬她一口,轻挠她,苏曼汐怕痒缩成一团咯咯笑,心情明媚。她从未在他面前如此放松地笑过,眉眼里全是娇与喜。

顾词安又忍不住了,俯身上去,还不忘取消刚才的订餐。

整个周日的安排全部泡汤,两人就没从酒店的套房出来过,从黑夜到白天,又从白天到夜幕降临,累了睡,睡醒了起来继续,有瘾一般不知疲倦。

直到飞往森洲的飞机马上要到点了,这才恋恋不舍赶往机场。苏曼汐累得没有骨头一样,脚步都是虚浮的,任他牵着往前走,全然地相信他。

“上来。”他指了指行李箱,示意苏曼汐坐在行李箱上,他推着往前走。

苏曼汐赧,她又不是小孩子,踩着高跟鞋傲然往前走。

留给顾词安一个快步远走的背影,黑色长发,黑色风衣,红色高跟鞋。

过了安检,上了飞机,苏曼汐要了一个毯子直接昏睡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飞机落地,她依然沉沉睡着,太累了。

空姐站在座位前想礼貌地叫醒她,顾词安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转身低头,轻声唤她

“苏曼汐...”

“苏曼汐,到了。”

他声音太轻了,深怕吵到她,所以她依然在沉沉入睡,头发随意散在白皙的脸颊上,丝毫不为所动。

空姐只好出声提醒飞机上的人已全下了。

“听澜...”顾词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苏曼汐这才有了一点动静,茫然地睁开眼,一时忘了自己在哪里,眼前的男人是谁。

她睁着一双几近初生婴儿般纯真的双眼,简直是人畜无害,直到空姐再次出声提醒,她的思绪才一点一点回来,她去栖宁出差,险些被徐涛侵犯,顾词安从天而降,两人在栖宁度过了一个周末,此时是回森洲的飞机上。

“到森洲了?”

“嗯,到了。”

顾词安见她清醒了,这才起身带她一起下飞机。

等回到家已经是深夜,苏曼汐看着自己的行李箱犯愁,不想收拾,平日不管是出差还是出门旅游,回来最怕收拾行李箱。



闻惊语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直接的表白,甚至直接表态会帮她一起照顾她母亲,心里难免泛起一丝丝涟漪,有一瞬间想,诚如林之侽所说,周铭确实是个合适的对象,要不就这样吧,就这样与周铭在一起,有个肩膀可以依靠或许能安稳度过余生。


可是呢,公平吗?对周铭公平吗?因为他愿意承担她的重担,所以她就让他挑着?

这不是闻惊语的性格。

“对不起,周老师,你很好,但我配不上你。”她很认真回答。

周铭也不生气,只笑笑:“没关系,听澜,不必有心理负担,我们还是同事,以后来日方长。”

周铭一向自信,相信总有一天,闻惊语会喜欢上他的。

闻惊语很感谢周铭,至少她拒绝之后,他很快就把这个小插曲抛诸脑后,在工作时,依然尽心尽力带她。或许成年人之间,本就该如此。

肖主任又来卓远科技汇报项目进展,还是像上回那样,中午吃饭时,张律师与王岩,周远安与他们同一桌。

张律师开玩笑道:“肖主任这回放心了,周律师与小舒律师在交往,肥水不流外人田。”

他话音一落,就感觉整个气氛急转直下,沉闷而压抑。王岩看着他直摇头,一副自求多福的样子。

“张律师何时这样八卦?是工作量太少吗?”周远安的声音冰寒。

张律师全身直冒虚汗,刚才的气氛不是很好吗?他不过是开了句玩笑。

但见周远安神色阴沉,话语里充满火药味,他急忙闭嘴。

闻惊语则是埋头吃饭,不想再引起关注成为别人谈话的焦点。但偏偏周铭一向坦荡道:

“其实是我在追听澜,还在追之中。”

周铭语气热忱而自信,勇于表达自己的感情,这是很美好的一件事,没必要藏着。闻惊语的头低得更低了,她并不适应这样的方式。

肖主任什么也没说,只是礼貌地微笑着,她很开明,只要不影响工作即可。

王岩则是挑眉看了眼闻惊语与周铭,唇角露着笑,变化莫测。

周远安很沉默。

整个气氛只能用一言难尽来形容。

王岩敢打赌,周远安以后绝不会再来员工餐厅用餐了,至少有闻惊语在的时候不会来。他自信对这位多年好友还是有一定了解的,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

结果,让他大跌眼镜,第二天,第三天,他照旧来,就坐在闻惊语的对面,也不主动跟人姑娘说话,存心要给人添堵一样。

连周铭都看出端倪了,因为这位卓总坐在那如同一座冰窖,整个餐桌的温度就莫名下降了好几度,让人消化不良。

周铭礼貌地试探:“卓总,我们工作有哪些不到位的方面,还请多多指教。”

周远安看了一眼周铭,不屑跟他说话。

反正人家就是不说话,但就是坐你对面,让你们一顿饭吃得如坐针毡。

王岩都看不下去了,回办公室的路上时,以老朋友的身份道

:“你喜欢舒律师?那怎么不去追?”

周远安一脸你懂个屁的表情,甩门进自己的办公室了,留下王岩一脸无奈,旁边正巧经过温简,他朝温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指了指办公室内的周远安说:

“脑子坏了?”

“不过这舒律师有点手段,把人甩得团团转,我就没见过他这样过。”

王岩说完,温简的脸色就更不好看了,勉强一笑,走向旁边的茶水间泡茶。要说这么多年,一点一点把闻惊语这个人从记忆之中删除了,已经完全不在意她的存在了,然而现在,因为周远安,她对闻惊语的那份记忆又一点一点的回来了,与小时候一模一样,充满了嫉妒与恨。



“好,现在去卓远科技。”肖主任马不停蹄继续上战场。

原本替卓远科技解决了概念产品被窃的案子,加上在国外与林慕辰合作顺利,原以为对并购案有一定的胜算,甚至林慕辰与她订了同一航班回国,这让她自信满满,结果,林慕辰临时提前回来,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等她们到卓远科技时,另外几家律所早就到了,卓远的法务部门正跟所有人在开会,肖主任带着周铭与许宁茜熟门熟路进了会议室,跟法务的负责人打了声招呼便落座。因为刚帮卓远科技赢得概念产品的案子,其它几家律所的人纷纷朝她们看来,都是同行,还都是同行内的佼佼者,彼此之间都认识,气氛倒也融洽,没有许宁茜想的那么剑拔弩张。

这次的会议其实没有实际意义,就是法务约几家律所过来熟悉熟悉,也是走个流程。因为真正的决策人是林慕辰,法务部门自己都不知道她们卓总的真实想法。

肖主任露了个脸,中途借故上洗手间便离开了会议室,留周铭还有许宁茜继续。等会议结束时,肖主任才出现,当着众人的面,招呼周铭与许宁茜道

“你们俩过来,介绍你们给卓总认识。”

肖主任声音很平淡,但在场的人都听出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她与卓总很熟悉,已经熟悉到可以把自己的下属介绍给卓总认识的阶段。

而他们,想见一次卓总,需要跟他秘书提前很久预约。这么一看,高下立判,这个并购案,宏正律所的肖君华,胜面最大。

去往林慕辰办公室的路上,周铭很兴奋,不时整理自己的着装,不忘嘱咐许宁茜

“一会儿见到卓总别紧张,多听少说话,知道吗?”

“好。”

这是许宁茜第一次见到林慕辰工作时的样子,很冷漠,也很严肃,不苟言笑,见到她们进来,只是微微抬眼说

“坐。”

与许宁茜印象中的他相去甚远,为数不多的几次相处,他不管是对她说话,还是看她时,总是温柔的,让人安心,当然,那几次的相处是在特殊情景之下,在最亲密时,如果也像此时不可接近,那倒是不正常了。

这次见面,诚如周铭所说,以肖主任为主导,不需要她们开口说话,只要认真听着就好。

肖主任是有备而来,这些谈话内容,原本是想同航班回来时讲的,她逻辑清晰,先讲了一下自己过往的成功案例,再引到目前卓远科技与胜普瑞智能的相关业务上来,与她十分契合,不管是能力还是经验,都能够胜任这个并购案。

肖主任目标明确,积极争取,全程没有一句废话,更没有一句恭维的话,只有一篇篇的专业数据来说明。

林慕辰倒也耐心,虽表面看不出任何态度,但没有打断肖主任,甚至也认真看肖主任准备的资料。

只在最后的时候,忽然指着其中几页报告问道

“这份报告是肖主任做的?”

“是我们舒律师做的,还待细化。”肖主任回答。

“舒律师?据我所知,她还只是助理律师。肖主任拿助理律师来应付我?”林慕辰始终没有正眼看许宁茜,但语气里对她做的报告极不满。

这是许宁茜加了几天班做出来的,能通过肖主任的审核,说明没有问题,所以林慕辰就是故意找茬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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