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司空疾明若邪的现代都市小说《医女难当:夫君是病娇全文》,由网络作家“萌千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高口碑小说《医女难当:夫君是病娇》是作者“萌千喜”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司空疾明若邪身边发生的故事迎来尾声,想要一睹为快的广大网友快快上车:有把这事放在心上。“这边没有笔墨纸砚,满月去领衣裳的时候能不能顺领一套?”明若邪问道。朱管家惊了。明若邪是被丢在死人堆里的,他们都认定她本来是个奴婢了,所以,一个奴婢说要笔墨纸砚,这不是一件很让人震惊的事情吗?“明姑娘是要写字?”“不然,笔墨纸砚能吃?”明若邪瞥了他一眼,朱管家觉得她那目光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医女难当:夫君是病娇全文》精彩片段
朱管家办事尚算稳妥,在得了缙王之令带人来收拾拾霜院的时候也已经让人去成衣铺子给明若邪买了几套衣裳来。
这会儿明若邪正打开衣橱随便挑了一套新衣。
“之前不知道明姑娘要买奴婢,不曾准备满月的份例,不过府中尚有奴婢的新衣,等会让满月到前院去领取就行了。”朱管家说道。
他本是过来跟明若邪报告乌鸦后续的,不过,明若邪看起来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这边没有笔墨纸砚,满月去领衣裳的时候能不能顺领一套?”明若邪问道。
朱管家惊了。
明若邪是被丢在死人堆里的,他们都认定她本来是个奴婢了,所以,一个奴婢说要笔墨纸砚,这不是一件很让人震惊的事情吗?
“明姑娘是要写字?”
“不然,笔墨纸砚能吃?”明若邪瞥了他一眼,朱管家觉得她那目光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是,小的会交代他们的。”
朱管家总觉得在明若邪面前,他也莫名地有一种面对主子的压力。
“明姑娘,香草不能用了,还需不需要让人伢子再带几个人过来供姑娘挑挑?”
“不用了,有满月一个人就行。”
明若邪挥了下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不过,在他离开之前她又叮嘱了几句。
“去跟缙王说一声,把月亮门锁上,不要随意过来串门,也别随便爬墙头。”
这话,朱管家想来想去还是跟司空疾说了。
司空疾闻言嗤笑一声。
“本王又不是那种会偷香窃玉的登徒子,就算是,她也得是个美人才行。”
就她长得那样.....
“那个圆脸丫鬟,她给取了个什么名字?”
“明姑娘说,就叫满月。”
司空疾忍不住笑了出来。
人家脸长得圆就叫人家满月?
倒是有趣。
“她可说了那个香草有何问题?”
今天这事,司空疾也怎么都想不通。
“明姑娘没有提起,看来也完全不关心香草怎么样了。”
司空疾微微攒眉。
看来,他得另寻个时机好好问问她。
“她不是要了笔墨纸砚吗?待她写了字,拿过来本王看看。”他倒想看看她写的字能不能入眼。
说不定如同狗爬。
“是。”
这个时候,用了新名字的满月正被明若邪一身的伤惊得不住地吸气。
除了衣裳的明若邪,一身曲线玲珑,肌肤胜雪,如白玉沐月,光华无双,没有半点瑕疵。
本该是这样的。
但是现在这一具身体上却是布满了深红的伤痕。
那些伤痕像是用刀划出来的,有大半伤口很深,有血凝固了,暗红发黑了,还有一些又渗出了鲜红的血。
背后,肚子,腿,肩,手臂。
都是伤。
没有伤的部位便是凝白如玉,毫无瑕疵。
本该如此完美的一具身体,现在全被毁了。
这样的一身伤,该有多痛啊。
满月觉得自己看着都痛。
“姑娘,这些伤会留下疤的。”
明若邪却不以为意,“不会。”
她的身上,从来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热水淋下来,烫过伤口,痛得明若邪轻轻颤抖。
到底是谁把她伤成这样,等她找出来,她会直接把人废了!
在这样的疼痛中,她才有时间来理清过往。
明若邪是静阳侯二夫人所出,出生时府里突然飞来一群乌鸦,在产房上空盘旋不走。侯府老夫人深信这是不祥之兆,怕她坏了静阳侯的气运,命人将他们母女送到千里之外的庄子。
十几年来,静阳侯府对她们母女不闻不问,静阳侯更是忘了有这么个女儿了。
她们母女在庄子里苦熬了十六年。两个月前,二夫人弥留之际及时地收到了侯府的信,静阳侯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有这么一对妻女,让她们回京。
这么一激动,二夫人反而更没能撑下去,当时抓着那封信就撒手归天了。
明若邪一个人办好了母亲的丧事,抱着她的骨灰踏上了回京之路。路上遇到了要前去京城投奔亲戚的叶姓一家人,误将他们当作好人,跟着他们一路同行,把自己的身世和经历全都掏了清光。
结果刚踏入京城,明若邪就被毒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她便在沉仙岭的那死人堆里了。
晕迷到醒来这一段的记忆,脑子里全都没有。
是谁将她弄得浑身是伤,是谁将她丢弃在这死人堆里?
全然不知。
她身上什么都没有。
二夫人的骨灰,二夫人的信物寒梅簪,还有那封召她们回京的信,统统都不见了。
明若邪理清了这些,眸里涌起戾气。
医研所那些曾是同事的家伙盯上了她诡异莫测的本事,用最新研究出来的药物将她控制,想要把她当成实验体,最后她引爆了以前就埋好的炸弹,让整个医研所的人都为她陪葬。
这样的她又怎么可能是软弱可欺的?
叶家人……
最好不是已经顶替她的身份进了静阳侯府,最好她这一身伤与他们无关,否则……
如今她身无分文,也无任何可证明身份的信物,不知侯府情况如何,又是谁伤了她把她抛尸,只能先与缙王合作,疗伤解毒,把身体养好,再去找人算账。
不过缙王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得下去。
之前替他把过脉,他只有三天时间可活.
明若邪皱了皱眉。
虽然拿到了龙涎草籽,可是现在种哪里来得及?
穿上了衣服,明若邪终于有一种好好活着的感觉。之前当真是浑身恶臭,沾满了尸气。
如今一身香喷喷,头发都洗净擦干,如瀑般倾泄在背上,黑亮柔美,动人心魄。
满月看着明若邪的背影都有呆住。
只是当明若邪一转过来——
蜡黄中透着灰的脸.
满月就低下头去。
等到满月离开,明若邪寝室门一关,在床上盘腿坐下,伸手探上了自己的脉。
这一探,明若邪的心又沉了下来。
一日。
她尚有一日可活。
这么看来,司空疾那病痨的命比她还要长些,他至少还有两天半的命。
不过,她的毒解不了,他的龙涎来不及种,也是一样,都要死。
不对,她应该有医研所,里面有药,只要她能进去。
明若邪闭上了眼睛,努力地回想着当时进医研所的一瞬,她的右手手指也习惯性地轻擦了一下指腹。
突然,周围一凉。
似乎又像是在药库里的感觉!
明若邪刷地睁开眼。
果真!
眼前是三排装满了药液和针筒的药柜,她又回到了药库里了!
明若邪立即就快步走到了自己负责的那个药柜前面。
现在看来,医研所那些人早就已经防着她了,别的重要的药都不让她碰,由她负责的都是些几乎鸡肋的药液,甚至还有一些是残次品。
强化针算是这里面最靠谱的了。
药柜第一层左边,整齐排着五支强化针。
明若邪没有迟疑,立即就拿出一支针,拉起袖子,毫不犹豫地给自己扎了下去。
都只剩下了一日的命了,她哪还顾得了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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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已经罕见人烟,骏马驼着她直接驰进了一片荒地,一拐,进了一片竹林。
天色昏暗,凉风乍起。
竹林沙沙响,越发显得寂静阴森。
马儿到了此处都显得不安,速度慢了下来,在竹林边转了几转,竟然不敢入林。
“走。”
明若邪拍了拍它。
马低声嘶鸣一声,慢慢地进了林子。
风吹压竹林,沙沙,沙沙,似乎处处有鬼魅暗影,随时会扑出来一样。
“找人。”
明若邪又轻轻拍了拍马头。
骏马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还有十米,明若邪便看到前面一株竹上吊着一人,把那碗口粗的竹子压弯了,那人影就跟着竹子一起缓缓地在夜风里轻摆着。
看起来十分瘆人。
马又不安地踢了踢前蹄。
那是星坠。
但是现在也看不出来是死是活。
明若邪一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一边策马朝着他靠近。
因为坠了一个人,竹压得很弯,她坐在马上伸手就能够探到星坠。
明若邪动作很慢地立于马背上,站得稳稳的,伸手探向了星坠的脉。
她不会做那种探有气没气的事。
如果只是剩最后一口气,她就不白费功夫了,肯定自己赶紧跑。
指尖搭上了星坠的脉,她也微松了口气。
还是个长命的孩子。
她立即就动手解着绑在他腰间的绳子。
“咻”,一道细微破空声传来。
明若邪用力拽下了星坠,砰地一声,星坠摔在马背上。
她却已经无法站于马上,跌了下去,落地时浑身剧痛。
她以前从不救人治人,怎么现在尽做这样的事?
听到脚步声,明若邪一拍马腹,低声下令,“回家去!”
那匹马驮着星坠,听了她的指令,踏风疾驰如电,速度极快地奔出了竹林。
“你是何人?竟敢管我们的事。”
几人从黑暗里走了出来,黑色劲装,黑色蒙面巾,黑色发带,皆手握利剑。
借着微弱的天光,明若邪却看到了他们袖口的一只淡灰色鹰隼刺绣。
几个人的袖口都是一样的。
非江湖散客,是有帮派有规矩的组织或是侍卫。
但是他们为什么要对星坠下手?
把星坠吊在这里,无非就是想引人前来。
引司空疾?
“如果我说我就是路过的,看见有人挂在这里所以起了恻隐之心,这才多管闲事进来救人的,你们信不信?”明若邪站了起来,伸手拽住了一头还系在竹子上的绳子。
“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
他们说话的口音,与澜国的略微有些区别。
“我就是善良心软而已。”她一边说着一边把垂落下来的绳子往手上缠。
“你是质子府的人?”那人却又问了一句。
“质子府?当然不是了,我这样的人才,肯定是眼界不低的,质子府那样的门槛太低,我才不去。”
“不要跟她废话,我去追星坠,你们把这女人也绑起来。”
一人做了个手势,立即便有另外两人跟着他朝星坠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剩下的两人一步步逼近了明若邪。
“听说司空疾已经选了王妃,该不会就是你吧?”
那人露出来的眼睛里带着不屑和嘲讽,还用嫌弃的眼神打量了她一眼。
另一人不似他话多,走近过来之后已经一手朝着明若邪的衣领就抓了过来。他们都看得出来,她没有武功。
就在这时,明若邪突然猛力拽了一下绳子,人也迅速蹲下,把那株竹狠狠地拉弯了下来,然后又马上卸了力气。
司空疾把那包袱解开,从里面拿出了一套男装,动手更衣。剩下的那一套女装,推到明若邪身边。
“把衣裳换了,再把脸洗净,要入宫面圣,不能这么去。”
“好。”
明若邪也早就已经觉得这一身血污难受了。
她把脸和脸洗净,要解开衣裳的时候看了司空疾一眼,他已经换好了衣服,支着头闭上了眼睛,看似睡着了。
“司空疾?”明若邪叫了一声。
司空疾没有反应。
明若邪听他气息缓而平,而且很低很虚,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这么虚弱的病痨啊,只有三天可活了……
只是,他便是这样倦极而眠,也是俊秀得如清月落清涧,长眉羽睫,鼻梁若峰,如同一幅仙人画卷。
一想到这样的美男子只有三天可活了,她也觉得可惜了。
明若邪叹了口气,赶紧把衣服换上了。
那颗药丸已经完全起效,她的伤口完全止血了,只是在换衣服的时候一拉扯到还是疼得她倒吸凉气。
这一身的伤,她早晚要还给那些人的。
有仇必报是她的人生信条。
那个小随从星坠,虽然性子不怎么讨喜,但还是挺细心的,因为这包袱里还放了把小梳子和一个小镜子。
她的头发已经乱得不像样。
明若邪拿起小镜子,看到了镜子里的少女。
她的手轻抚了上去,是她的模样啊,是她。
她把头发梳理顺直,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本来在她头上就没有任何饰物,这样也好。
皇后一心想辱缙王……
明若邪想到了这一点,想了想,还是伸手在炭炉里抓了一小把炭灰,抹粗了眉毛,抹暗了脸色,把樱红唇色也给遮盖住了。
只有挑了个姿容平庸的女人为妃,才能令皇后满意。
她的目的是让缙王顺利得到赐婚,还是藏着些好。
抹好了之后,明若邪抬起右掌,掌心朝着自己,轻轻地抚过。她闭上眼睛,掌心里染起一片火红。
手掌在脸前方虚虚抚过,刚刚抹上去的那一层灰便更加暗淡,让她整个人看着灰扑扑的,没有半点神采。
明若邪睁开眼睛,看了看镜了里的自己,又抬起手,以袖子擦了擦脸,那一层灰半点都没有染在袖子上,宛如真实肤色。
这样就好了。
“咳咳咳!”
脏腑里一阵汹涌,有股血腥涌了上来。
明若邪赶紧把它压了下去。
她苦笑一声。
看来这身体的确是到了坠入鬼门关的地步了,助缙王赐婚,拿到药,得到养病疗伤的居所,是她唯一的选择了。
马蹄声疾疾,冲向了皇宫。
天际初白。
皇宫里,有不少人整夜未眠,都等着要看澜国皇城这多年来最吸引人的一场好戏。
缙王如晴空朗月,皎洁无双,好看得令澜国贵女芳心痴狂。
而这其中犹以皇上最宠爱的小公主为甚。
临玉公主自十三岁情窦初开时见了缙王,一颗心便紧紧地系在了缙王身上。
如今公主已经十六,年龄到了,整日里吵着要皇帝为她赐婚,让她当上缙王妃。
临玉公主想下嫁缙王,而不是要让缙王成为澜国驸马。
临玉公主是皇后所出,太子亲胞妹,深得帝后宠爱。这一次,临玉公主竟以绝食相逼,闹得宫里鸡飞狗跳,非要皇帝赐婚。
一个深受帝后宠爱的公主,怎么可能嫁给一个质子?
何况这个缙王还天生病弱,几番生死一线,随时可能病亡。
皇后又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小女儿年纪轻轻就守寡?
但是皇后又不忍责骂公主,便将怒火都撒在了缙王身上。
皇帝逼缙王十日之内选妃成亲,她便命人将缙王带到了沉仙岭,要让缙王在死人堆里选妃,好好地羞辱他。
而且,为了将这份羞辱放大,她还把消息放了出去。如今文武百官和后宫嫔妃都已经知道了此事。
之前九天,缙王又病重了,根本无暇出去选妃,这是最后一天了,他们都等着看事情的结果。
本来缙王只是大贞国送来的质子,他的婚事也是大贞国的事,但是因为缙王快要病死了,需要澜国皇室的龙涎草,皇帝为断临玉公主念头,便与他达成交易,缙王在澜国选妃,他给一把龙涎草籽。
缙王要是赶不回来,就是赐不了妃,龙涎草籽就没有了。
可缙王要是真的回来,那就应该是在沉仙岭挑了个缙王妃,沉仙岭那里都是些什么人?
那可都是些罪婢,或是后院里斗输了的侍妾歌姬,可能还有些权贵家老爷养着的外室,堂堂王爷,找这样的女人为妃,那可真是要笑掉天下人的大牙了。
皇后早早就起来了,由着宫女替她梳着发,看着镜子里宫灯照亮的自己,保养得极好的纤细手指轻轻划过了自己的脸庞。
“这都快要退朝了,可有缙王的消息?”
在一旁妆奁里替皇后挑着脂粉的桂嬷嬷闻言说道:“宫外还未曾递消息进来,娘娘是希望缙王能赶上时间,还是希望缙王挑不到王妃?”
皇后接过了一张艳红口脂,在唇间抿了一抿,眼尾挑了挑,“本宫倒是想让缙王去死,但是临玉那丫头是个死脑筋,现在缙王要是死了,反而会成为临玉心中永远忘不掉的执念,所以,现在缙王得活着,并且他要娶王妃,这样才能断了临玉的心思。”
桂嬷嬷细长的眼睛里闪过阴阴暗色,微微弯腰,奉承道:“还是娘娘思虑周全。”
皇后轻哼了一声,手中指了指一支珠簪,宫女便赶紧拿了起来,替她簪上。
“等临玉断了心思,本宫会亲自要了缙王的命,都是他令得本宫的玉儿受这样的苦。若他当真挑了个王妃回来,就给他殡葬好了。”
“娘娘真是宅心仁厚,还让缙王黄泉路上有个伴。”桂嬷嬷说道。
皇后一笑。
护甲轻扫了一下自己发梢,“去,给国丈递个消息,若是缙王当真领了人回来,助他一臂之力。”
皇帝的心思与她不同,皇帝并不愿给龙涎草籽,反倒是希望缙王选不到王妃。
“是。”桂嬷嬷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金銮殿上,政事已经谈完。
太监总管接到了皇帝的眼色,便抻了下脖子,声音尖细地唱了一句。
“有事禀报,无事退朝。”
香草很是惊恐,但是却强自镇定地站在那里,“明姑娘,现在这乌鸦明明是跟着您啊,这些乌鸦分明就是您引来的.
说它跟着香草,那不睁眼说瞎话吗?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它想跟着你呢?要不然我们问问鸦兄自己?”
星坠瞪大了眼睛,这女人是疯了吗?这样不祥的乌鸟,她竟然喊它鸦兄!
明若邪唇角勾起一个极薄的笑意,那笑意莫名地让香草觉得心突突地跳。
似笑非笑,带着邪气。
她觉得这样的明若邪很可怕。
而在她惊悚和不安的目光中,明若邪缓缓地抬起了右手。
司空疾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想着要是那只乌鸦攻击她,他就出手。虽然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下,杀了这只乌鸦不是好的选择。
眼见她的手已经要碰到那只乌鸦,他终是忍不住,“你要干什么?”
司空疾皱眉,伸手要去拦她。
明若邪只是一眼扫了过来,他怔住,只觉得她那眼神也晦暗莫名。
伸出的手便收了回来。
明若邪就像是跟当真与那只乌鸦闲聊似的,问了一句:“鸦兄,你要不要去跟香草亲近-亲近?”
她的右手,抚过了乌鸦的眼睛,然后在它头上轻轻拍了拍。
“想去就去吧,别不好意思呀。”
她竟敢伸手去摸乌鸦,还拍它的头。
见鬼了,她哪只眼睛看到乌鸦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去亲近香草?
星坠圆圆的脸气成了包子。
他刚要出声,周围所有的乌鸦倏地同时张开了翅膀,一对对黑色眼睛齐齐盯着明若邪,竟似数百准备攻击的士兵。
星坠被这情形吓得僵住,大气都不敢出了。
邪门,他就怕这些邪门的东西的啊。
此时,那只怪异乌鸦蓦地一声急啼。
“嘎!”
明若邪看向了香草,微笑着说道:“我真的觉得这些乌鸦就是你引来的。”
她的话音刚落,本来栖在她肩膀上的那只乌鸦竟然扑索地拍起翅膀,朝着香草飞了过去。
“啊!别过来!”
香草吓得花容失色,转身就慌乱地奔跑,但是那只乌鸦竟然像是认定了她,一直追着她飞去。
“嘎,嘎,嘎。”
乌鸦瘆人的叫声又响了起来,本来四处栖着的其它乌鸦也都扑扑飞了起来,朝香草飞了过去。
香草回头看了一眼,后面黑压压的一大片乌鸦紧紧跟了上来,她尖叫着,抱住头,朝着缙王府大门逃命似地跑出去。
“啊!不要追我!”
这个地方她不来了,不来了!
给她再多的银子她也不来缙王府了,太可怕,太邪门了。
现在香草就只想逃出缙王府。
被这么一大群乌鸦追着,她竟然都忘了之前朱管家所说的,大门外有很多百姓将王府围得水泄不通,正等着缙王府的人将那个不祥的缙王妃给送回乱葬岗去呢。
星坠等人下巴都差点儿咣叽一声掉到地上。
他们愣愣地望着疯狂跑了的香草,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这一幕,估计也会在他们的脑海中很久很久都忘不掉了。
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大群的乌鸦都紧追着一人飞的。
“你你你,”星坠指着明若邪,“那只乌鸦怎么会.他又指了指香草跑掉的方向,话都说不清楚了。
那只乌鸦怎么会突然就去追香草了!
明若邪很是无辜,“我怎么知道?我又不会说乌鸦的话。不过,我来了之后没事,刚买下香草,乌鸦就来了,这不是明摆着就是她引来的吗?”
若有人家里飞进了一只乌鸦,家里都要拜拜佛,焚焚香以求心安的。现在,繁荣盛世的澜国皇城郁都,竟然诡异地出现了这么多的乌鸦,这怎能不令人惊骇?
酒楼茶肆,客栈民居,百姓商贾过路人,纷纷地出来看了。
黑沉沉一片乌鸟,遮天蔽日。
日头被遮住了,投下了一大片的阴影。
这片阴影像是笼罩在人们心头。让他们都瑟瑟发抖。
“天啊,这么多的乌鸟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这会不会是大灾之兆?”
有些胆小的妇人更是吓得当场就跪下了,双手合十,脸色苍白地念念有词,“菩萨保佑,可千万不能出啥事啊。”
有人蓦地惊醒过来,“看看这些乌鸟是飞到哪里去的啊!会不会谁家出了妖邪?还是有不祥降生了?”
这话顿时就让所有人也都纷纷附和。
比起澜国不祥,还是单独一户倒霉的好!
如果只是有人倒霉,那就与他们都没有关系了!
有年纪大些的郁都人突然想了起来,“我记得十几年前静阳侯府也有不祥之兆啊。”
“对对对,我也想起来,当时是静阳侯府的三小姐出生之日,当天足足有数十只乌鸟飞到了静阳侯府,绕着侯府嘎嘎地叫了三天!”
街道旁一辆马车上,本也掀开车帘跟着众人一起望着天空看着这群乌鸟的中年男人闻言,脸刷地黑沉如墨,气恼不已地放下了车帘。
车夫目光从那群乌鸟上收了回来,看着街上一群人都朝乌鸟飞去的方向追去,问道:“侯爷,好多人追着乌鸟去了,要跟着前去看看吗?”
马车上这人正是刚刚百姓口中提起的静阳侯。
“回府!”
静阳侯心中又惊又怒。
本来看到这些乌鸟就让他心中蓦地升起阴云了,又听到果然有人提起静阳侯府,心里慌成一团。
他怕,怕这些乌鸟又是往他侯府飞去的!
因为三天之前,他当初送走的那个三女儿,正好回来了啊。
会不会是她又招来的不祥之兆?
他得赶紧回府去看看!
马车哒哒哒地朝着静阳侯府驶去。
郁都中突然出现一大群乌鸦的事情很快地传到了宫里。
太后和皇后向来都极信这些,听到此事,宫中最贵气的两个女人同时白了脸色。
“快,快快请皇帝让应天监好好算算,可千万不能动摇了我澜国气运!”太后慌乱地让人去请澜帝。
此时的皇后却正在临玉公主寝宫劝着她。
母女俩听到了桂嬷嬷来报的这个消息,皇后是脸色一白,临玉公主却是虚弱地说道:“肯定是儿臣要死了,那群乌鸟是地府使节,想必是来接儿臣的.
临玉公主的话还没有说完,皇后已经厉声打断了她的话。
“临玉!这样的话你也敢说!别以为你父皇平时宠你,你便可以胡说八道!”
若是让别人将一群代表着不祥的乌鸟和公主联系在一起,她可知道代表了什么?
“当年静阳侯那三小姐出生时侯府飞进了数十只乌鸟,已经令静阳侯吓得将刚出生三天的亲生女儿送到了千里之外的庄子里,十七年不闻不问!你是想让你父皇也舍弃了你这个公主吗?”
这么多年来,皇后还没有这么严厉地喝斥过她。
临玉公主眼睛一红,晶莹的泪水就掉落了下来,哀怜地哭道:“母后,不管那乌鸟,儿臣要是没有缙王,真的活不下去.
明若邪看向了朱管家,“怜香坊是什么地方?”
“咳,回姑娘,这怜香坊.
朱管家的话还没有说完,人伢子便抢先回答了,“怜香坊是城西的花楼,那里的姑娘姿色都一般,有钱的老爷公子们不屑于去,都是那些家丁侍卫或是二三等的差爷们去消遣的。”
朱管家的脸色又不由黑了起来。
混账东西,需要跟明姑娘说得这般清楚吗?
明若邪却呵呵笑了起来。
“你还辨认得出来怜香坊的脂粉香.
人伢子赶紧说道:“小人也去过几回,跟怜香坊的妈妈也有些生意上的来往,她那里的姑娘大多都是在一处买脂粉,所以香味都一个样,小人这才辨得出来。”
明若邪点了点头。
她浑身疼得厉害,要不是如此,像她这样睚眦必报的人,肯定会马上把那个人给揪出来。
现在只能是先把有用的信息问了,以后有机会再揪人。
当她是好欺负的么?
没招谁惹谁,还有人非要送人进府里来给她寻不自在,还要打听她的事出去让说书先生说给满京城的人消遣。
明若邪的眸光微冷,又问道:“那这些奴婢中可有能用的?”
人伢子这个时候当真是要哭了。
他都不知道竟然还有人悄悄找了这些奴婢,给她们塞了银子,让她们进来羞辱缙王和这位准缙王妃,现在他也说不好有谁能用的了啊。
这时,有一奴婢走上前几步,盈盈地跪下,弱弱地说道:“姑娘,奴婢愿留下侍候姑娘。”
明若邪抬眸瞥了她一眼。
“你为何想留下?”
“奴婢本来也是不想留下的,但是方才见识到姑娘风采,觉得姑娘聪慧过人,想必会是良主,所以奴婢愿意留在姑娘身边。奴婢手还算巧,梳妆女红都做得,还请姑娘收下奴婢。”
明若邪眸光一闪。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原来的名字叫香草,但若是进了质子府,便是质子府的人了,还请姑娘赏奴婢新的名字。”
明若邪轻声一笑。
“新的名字就不用了,我懒得想。你就留下来吧,还是叫香草。”
“谢姑娘。”香草磕了个头,这才站了起来,站到了一旁去。
明若邪的目光从那些奴婢脸上扫过,指向了一直站在最后的一个十五六岁左右的奴婢,“你,可愿留下?”
那奴婢的身材在一众纤细的奴婢中显得结实了许多,脸圆圆的,从进门之后她就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别人说话她没说话,别人哭她也没哭,别人跪下求饶她也傻傻地看着,似乎有些惊呆了。
她似乎是没有想到明若邪竟会注意到自己,愣了一下之后才赶紧憨憨地跑上前来,然后就结结实实地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磕完头之后又站了起来,看了一看,站到了香草身边去。
朱管家满额黑线。
这个这么铁憨憨?
他正想着劝明若邪换个人,却见明若邪挥了挥手,“那就留下她们二人吧,朱管家,把银子付了,把她们的身契拿到手,人我先带走了。”
说着就站了起来往厅外走,在经过香草和圆脸奴婢身边时勾了勾手,“跟上。”
那两个奴婢就赶紧跟在了她后面出去了。
朱管家又差点儿跟不上明若邪的节奏。
他赶紧交待地人伢子留了卖-身契,付了银子,让人把这些人赶出去,然后匆匆地朝明若邪追了去。
“明姑娘!”
这么一针扎了下去,很快她就觉得身体热了起来,竟然薄薄地出了一身汗。
浑身的疼痛都减轻了大半,她也觉得精神好了许多。
明若邪又给自己把了一次脉。
命数,十日。
一支强化针,给她续了十天的命。
明若邪看着剩下的四支针,想起了司空疾。要不要拿一针去跟他交易?
此时的司空疾正看着掌心里的那一小把草籽,眸光冷冷。
陶大夫和星坠站在他对面,隔着书案,他们也都看到清了司空疾掌心里的那一小把草籽。
两人的脸色也都极不好看。
“王爷,听说,龙涎草籽形如谷粒,颗颗饱满,青绿中隐隐带着赤金。”陶大夫只觉得胸里一股郁气也是盘旋不去,“但是现在皇上给的这一把龙涎草籽却是干瘪枯黄,看着像是没有什么生息。这样的草籽只怕是难以种活。”
星坠气得握紧了拳头,脸都气成了包子。
“我进宫去找皇上!我倒是要问问他为什么这样欺负人!”
简直就是过分!
明明就说好的条件,竟然还来这么一套。
皇后还派人把王爷带到沉仙岭,害得王爷找了那么一个女人回来当王妃,结果皇上竟然不守信用,给了这么一把看着就是要死掉的草籽。
星坠越想越气,愤怒转身就要冲出去。
“回来。”
司空疾的声音淡淡响起,让星坠硬生生地刹住了脚步。
“澜帝也不算是不守信用,草籽他的确是给了,只能说本王之前并没有跟他说好了要什么样的草籽。”
就算真的找进宫去,澜帝说他得到的草籽就是这样的,也拿他没有办法。
“可是.
“就这样吧,陶大夫把泉心泥拿过来,这样的草籽也得种下试试。”司空疾没有再让星坠说下去。
他们现在毕竟是在澜国的土地上,寄人篱下,很多事情不能忍也得忍。
陶大夫心里沉重地暗叹了口气,去窗边的架子上,把那个盛满了泉心泥的方形玉缸搬了过来,放在书案上。
据说栽种龙涎草必须要用泉心泥,这样龙涎草才能够发芽,长得茁壮。
司空疾亲自把这一把龙涎草籽给种下了。
“王爷,这龙涎草籽三日可发芽,十日可长成幼株,王爷之前从何老太医那里求来的药浴方子今天就能用上了。”陶大夫说道。
这位何太医可是御医府的府首,在皇城中,医术最好的就是何太医了,平时若不是有什么大病大事,一般都不会把何老太医给请出来。就连宫里的嫔妃们都未必有资格让何老太医出手。
司空疾之前正好帮了何太医一个忙,所以何太医给了一个他压箱底的药浴方子,在最后关头可以续命。
因为那个方子里所需的药材都是药性极为强悍的,用了之后必须有龙涎这种绝对温补的奇药修复身体,否则也是极大损伤。
现在对于司空疾来说正是这个最后的关口。
泡了药浴可续命,等到龙涎长成马上能用。
就是龙涎长不成,也得用了啊。陶大夫无奈地想着,总归是需要续命的了。
“去准备吧。”司空疾说道。
“是。”
这一个药浴的方子所需的所有药材,之前就已经备齐了的。
药材煮足了火候,一桶一桶地被提进了司空疾的浴房,倒了满满一浴桶。
司空疾泡在这一桶药水里。
那一桶药水是黑色的,浓黑。
紧接着,她也被抬了起来。
明若邪都能感觉抬着她的宫人吓得瑟瑟发抖,手都在颤,随时可能把她摔下去。
“小松子,她、她的身上全是伤,全是血,怎么可能还活、活着?她身上都是冰凉的了……”
“听说死人都是僵硬的,她还是软的,应、应该还活着吧?”那个叫小松子的宫人也说得颤抖。
“可这一身的伤,又不知道丢在这里多久了,就是活着也就剩下一口气,咱们就这么把她抬回去,她该不会在金銮殿上断了气吧?”
崔公公吓了一跳,说着:“她如果真在金銮殿上咽了气,皇上正好有理由处置了缙王,治他一个大不敬、冲撞了龙体的罪!咱们只保证她不在半路上咽气就成!”
听到了这里,明若邪再次为司空疾处境忧伤起来。
什么狗屁王爷,连自己的性命都难以保住……
“砰”地一声,她听到司空疾被毫不留情抛上马车的声音。
轮到她,这些人反倒小心翼翼了。
把她小心地抬上马车,他们被鬼撵一样地赶紧跳了下去,车帘盖了下来,挡住了外面惨白的月色,眼前一片昏暗。
马车里比外面暖和一点点,但依然冷。还有一丝似有若无的寒松气息。
似乎是司空疾的味道。
“小松子,要不然给他们点个炭炉?别叫那女…人真死在半道了。”崔公公的声音传了进来。
然后很快便有一团光亮射了进来,暖意立即增添了几分。在死人堆里,在濒死边缘撑了太久,明若邪冻得几乎僵硬,因为冰冷,身上的伤更加刺痛,痛到极致。
马车晃动了起来,马蹄声车轱辘声也响了起来。
明若邪知道他们朝皇城出发了。
她挣扎着坐了起来。
接下来她还得靠着缙王,他可不能就这么死了。明若邪低头看向旁边的男人。
借着暖炉的一点光,见他竟然脸色蜡黄,嘴唇惨白,她心里咯噔一声,手指便搭上了他的脉。
这一探,明若邪不由咬牙切齿。
她从来没有见过身子骨虚耗到这种程度的!可以说,司空疾就没有一处是好的,早就是垂死一线的残命!
一个病秧子,还是被逼得到死人堆里选妃的破落王爷,能靠得住?
被她扣着的手突然动了,反将她的手抓住。
司空疾缓缓睁开眼睛。
马车在疾驰。
他微松了口气,似是自言自语的叹息,“本王又醒过来了啊。”跟捡回一条命般的语气。
明若邪声音幽幽,“是醒过来了,但是,很快就要死了。”
司空疾慢慢坐了起来。
这么个动作,也让他有些微喘。
司空疾看着她,一脸血污,浑身是伤,气息虚弱,但双眼依然沉静。
“放心,本王还能撑个一年半载。”
明若邪摇头,相当肯定,“撑不了,明早就得死。你体弱多病,生元耗尽,偏偏现在着凉了,过一会就该发热,这场感冒会要了你的命。”
司空疾一怔。
“你是大夫?”
大夫?明若邪也有些恍神,“我不是。大夫救死扶伤,而我冷血毒肠,不是好人。”
不是大夫,又怎么如此断言他明早就得死了?
还评判自己冷血毒肠,不是好人?
“王爷,你坦白回答我,若是我当了缙王妃,你死了我用不用殉葬?”
明若邪一开口,又让司空疾后牙槽忍不住磨了磨。
开口闭口就说他要死了,嘴真毒。
“你……”司空疾的话还没有说完,“咻”地一道破空声响起,外面车夫一声惨叫,然后便听得重物摔落地上的声音。
马儿嘶鸣起来,继而便发狂一般疾奔。
马车震荡得厉害,明若邪身子一倾,肩膀重重地撞到了车壁上,撞到了伤口,疼得嘶了一声。
未等她稳住身子,司空疾也已经朝她这边倒了过来,在要结结实实压在明若邪身上时,他蓦地伸手支撑在车壁上,稳住了自己。
她这一身的伤,再被他压一下估计又得出血。
“有刺客!”外头,宫人的尖叫划破夜空。
“快逃,快逃,他们肯定是冲着缙王来的!”崔公公尖细的声音带着害怕惊慌。
司空疾一把掀开车帘,他们都看到前头崔公公与另外几名宫人的马车慌不择路地疾驰而去。
而他们的这一驾马车,车夫已经中箭身亡,马也受了惊,现在正驾着马车冲出了山路,黑夜之中也不知道往哪个方向狂奔。
斜前方,有数人骑着马正朝着他们驰来。
其中有一人在马上再次拉弓搭箭,对准了马车里的他们,并没有去追崔公公他们的马车。
“果然是冲你来的!”
明若邪简直是不敢置信。
就这么个被迫死人堆里选妃的破落王爷,竟然还有人追杀!
而好歹也是个王爷,那些宫人竟然一遇到刺杀就自个逃命去了,把堂堂一个王爷给无情地抛下!
难道不该疾呼一声,保护王爷!
还有,这堂堂一位王爷,一个自己的侍卫都没有!
“咻”!
第二支箭,挟着杀意破空射来。
司空疾刷地放下车帘,抱住明若邪往车厢里一滚。
笃地一声,那支箭重重地射破了车帘,射中了车内壁,末端的羽翎还因力道轻颤着。
这要是被射中,肯定得直接射穿。
来人是抱着必杀之心!
“就你这样的,还有本事招惹来杀手?”
明若邪话里的嘲讽让司空疾不由笑出声来。
“嗯,是不是很意外?”
“不仅意外,还很惊喜!”明若邪咬牙切齿道:“这说明,你并非真正低入尘埃,还能威胁到某些人!”
自刚才这两箭,她能够判断出来,来人不是饭桶,绝对是一流杀手。
能够引来一流杀手的人,就算是废物,应该也是有价值的废物!
但是现在他们处境极度危险!
她中了毒,一身是伤,还饿到无力。
他一个随时晕倒的病秧子,手无寸铁的……
拉车的马嘶鸣着,在没有路的荒野失控狂奔,他们在马车里被晃得几乎要甩出去。
后面,马蹄声疾疾,如同催命。
“咻”!
第三道破空声。
这一回,箭从马车后面疾射而来,铛地一声射穿了车壁,尖锐箭头直刺进来,差点就射中了正被甩到这边的司空疾,好在明若邪快速将他一拽。
她往后一倒,他跟着摔到了她身上,压得严严实实。
好在明若邪此时浑身疼,走得极慢,倒是在院子里就让他赶上了。
“明姑娘,你就不要再到王爷的薄欢院去了,王爷有令,请姑娘入住拾霜院。现在拾霜院那边已经收拾好了,小的带姑娘过去。”
明若邪若有所思地说道:“缙王爷这是准备把我冷藏起来了吧?”
这话.
“明姑娘,拾霜院不冷。”
“哈哈,朱管家的这笑话冷。”
冷藏是那个意思吗?
“行吧,那就请朱管家带路。”
“是。”
朱管家带着她往拾霜院走。
虽然是与缙王的薄欢院一墙之隔,但是两座院子的大门却不是在一处的,如果中间那面墙的月亮门不开,从拾霜院绕到薄欢院还要走一段路程。
不同于薄欢院外面一条宽阔的大路,拾霜院这边,从前厅走过来,穿过花园之后便是一条蜿蜒的石板路了,路两旁绕着一水带,浅浅的流水,水里有草蔓有小鱼,倒是显得幽静和意趣许多。
拾霜院里,有七八棵颇高的树,如今秋霜寒凉,树叶落了一地,铺得半绿半黄。
见明若邪的目光落在那一地的落叶上,朱管家赶紧说道:“因为时间颇紧,只是先让人收拾出了屋内,这园子里的落叶还不曾打扫,稍候小的会让人过来扫干净。”
“不用了,让香草去扫吧。”
明若邪随意地应了一声。
香草一愣。
朱管家也是一愣。
她非要买两个丫鬟来,不是为了贴身侍候她的吗?
现在人买来了,怎么又让香草去做粗使丫鬟的活?
香草的脸也有些胀红。
她不是来当一等丫鬟的吗?
“我这里也不想有太多人来,以后这拾霜院里搬抬打扫的活就交给香草吧。”
明若邪看了一眼圆脸丫鬟,说道:“有名字吗?”
“三丫。”
“改一个,以后就叫满月吧。”
圆脸丫鬟满月一喜,立即又跪下咚咚咚地对明若邪叩了三个头。
“行了,以后别动不动叩头了。”明若邪说着,四下打量了几眼,“我的寝室在哪里?”
这拾霜院并不大,但是幽清静美,格局也不错,倒也没有多少可挑剔的。
右边有一座小小的假山,是一条斜径拾阶而上,上面有一座小亭子,算是这拾霜院里最高的地方。
假山过去一些是一片半枯黄了的草地,也没有种着什么,铺着一条小石子路,路的尽头便是院墙,那里有一扇月亮门,朱红的门紧闭着。
“朱管家,那里便是通往薄欢院的吗?”明若邪问道。
“是。”
回了这一句话之后朱管家便不由得一阵心惊胆跳,赶紧说道:“明姑娘,这扇门不可开,没有王爷的允许,姑娘切不可到薄欢院去。”
“当我稀罕?”
明若邪扫了他一眼,说道:“这话你也去跟缙王说一下,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他进出这道门。”
朱管家:
就在这时,突然有几只黑色的鸟飞了过来,发出了粗哑的叫声。
香草抬头一看,惊呼起来:“乌鸦!”
朱管家也抬头,不远处有一大片黑压压的影子正朝这边飞来。
外面的人这个时候也都发现了天空这一片乌影,纷纷望天惊呼,“是乌鸟!老天,这么多的乌鸟!”
郁都还从来不曾出现过这么多的乌鸦。
黑压压一片,密密麻麻,自西而来,犹如一片乌云,沉沉地从人们的头顶飞过。
“嘎嘎——”
粗哑沉闷的叫声传入人们的耳里,让人心头控制不住地慌慌直跳。
在澜国人的眼里,乌鸦是不祥之鸟,还有人称之为地府鸟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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