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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全篇扶鬓簪花

暮萋萋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扶鬓簪花》,是作者“暮萋萋”笔下的一部​古代言情,文中的主要角色有沈归舟沈星阑,小说详细内容介绍:皆以为会持续很久的夺城之战很快就出现惊天逆转,仅是一个月,南境战况就得到控制。天楚永盛二十六十一月初,域族族长多桑被晋王斩下头颅,仅余族人不足千人,后逃蹿大山深处。天楚永盛二十七年二月中旬,后吴与天楚谈和,五万残部皆数退回后吴,并赔款白银三十万两。天楚永盛二十七年四月十一,晋王陈穆愉班师回朝。天楚永盛二十七年四月下旬,江南正是桃花夭夭......

主角:沈归舟沈星阑   更新:2024-06-09 13: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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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归舟沈星阑的现代都市小说《精品全篇扶鬓簪花》,由网络作家“暮萋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扶鬓簪花》,是作者“暮萋萋”笔下的一部​古代言情,文中的主要角色有沈归舟沈星阑,小说详细内容介绍:皆以为会持续很久的夺城之战很快就出现惊天逆转,仅是一个月,南境战况就得到控制。天楚永盛二十六十一月初,域族族长多桑被晋王斩下头颅,仅余族人不足千人,后逃蹿大山深处。天楚永盛二十七年二月中旬,后吴与天楚谈和,五万残部皆数退回后吴,并赔款白银三十万两。天楚永盛二十七年四月十一,晋王陈穆愉班师回朝。天楚永盛二十七年四月下旬,江南正是桃花夭夭......

《精品全篇扶鬓簪花》精彩片段


她可以接受死的结局,但万万不能接受死无全尸的结局。

手脚远离着她的身体,内脏流了一地,甚至可能脑袋都已经变成一块一块的,然后偶尔还夹杂着脑浆,就在她的身体不远处躺着......

想到自己在这个世界最后的画面会是这个样子,沈归舟已经没有了喝水的胃口。

这个所谓传奇女人的故事,她实在是说不出满意。

吃饱喝足,沈归舟去了集市。

逛了一个时辰后,用半两银子成交了一匹看起来不算太蠢的骡子,再去成衣铺买了两套火红的罗裙,再用包袱一卷,就骑着骡子往城门的方向而去。

白歌镇是再也回不去了,这南境的战火短时内估计也不会停。

劫后余生,她对生命有了些新的领域,自杀的欲望暂时好像没那么强烈了。

毕竟,她还欠了一顿酒。赖账,可不是好习惯。

可若想要活着,这南境范围内是她这等平凡人万万不能待下去的了。

做出这个决定时,沈归舟难得的有些忧郁。

倒不是因为住了近十年的地方一朝毁于战火,而是她到了下个地方,估计又得费上一番功夫,才能找到一份称心如意的差事。

想到这个她就觉得头有点痛,再看自己买的那头骡子,觉得好像有点亏了,这骡子看起来明明蠢得很。

天楚史书记载,天楚永盛二十六年九月底,南境多城陷于战火。

南境多城遭遇屠城,战况惨烈。后有战神晋王陈穆愉如神兵天降,带领南境军民奋死抵抗。晋王用兵如神,最终力挽狂澜。

这场九州皆以为会持续很久的夺城之战很快就出现惊天逆转,仅是一个月,南境战况就得到控制。

天楚永盛二十六十一月初,域族族长多桑被晋王斩下头颅,仅余族人不足千人,后逃蹿大山深处。

天楚永盛二十七年二月中旬,后吴与天楚谈和,五万残部皆数退回后吴,并赔款白银三十万两。

天楚永盛二十七年四月十一,晋王陈穆愉班师回朝。

天楚永盛二十七年四月下旬,江南正是桃花夭夭,碧水盈盈的季节。

自古以来,歌颂江南美景的文人骚客数不胜数。

譬如什么‘四月江南烟雨阔’、‘江南碧如诗画’、‘一川烟絮绕青城’等等。

因为这些诗句美文,一到三四月份,就有不少人慕名前往江南。

江南美景,首选苏阳。

不为别的,只为那句流传甚广的“苏阳女子湖州汉”。

天楚人皆知江南多美人,而苏阳最是盛产美人。

江南多山水,苏阳也不例外。

沿着运河看江南山水也是文人骚客的一种情怀。因此,前往苏阳的人多是走的水路,走陆路的倒是少有。

悠长的官道上,零星的有一些赶路的行人,显得其中一行二十来人的队伍有些打眼。

他们个个都是骑马,队伍中还有好几辆马车。

前面的马车很大,马车四周紧闭,能从偶尔传出来压抑的咳嗽声,可以猜测出里面是个年轻男子。

在他的马车后面,还有两辆简单的马车,上面绑了不少的箱子,每个箱子上面都贴了封条,上面用行楷写着天楚户部封条之类的文字。

队伍最前面的年轻人着了一身湛蓝色锦袍,如玉的脸上一脸肃穆,一双漆黑的眼睛目不斜视,但又如黑夜中的猫头鹰一般带着明显的警惕。


经她这么一插科打诨,周围的压抑四散开去。

“哈哈……”红云大笑,眼睛在灯火下勾魂夺魄,“好吧。说实话,我就是喜欢你这无端自信的样子。来,不说这些了,喝酒。”

沈归舟端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没说什么,仰头一饮而尽。

两人将半坛酒喝完时,楼里打杂的小月领着一众衙役出现在门口。

红云听到响动回头看了一眼,有些错愕,“你通知的?”

“嗯。”沈归舟不置可否,“不通知官府,难道看着你们全部去做压寨妇人?”

在楼下等候时,她塞了几个铜板给小月,让她去县衙举报。

只是,这官府速度实在是太慢了些。

随着衙役来的,还有两位气宇轩昂的男子,深色锦缎长衫,手持长剑。

他们站在一群参差不齐的衙役之中,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看见他们沈归舟没有意外,反倒是他们看见她时,眼神有些复杂。

她友好地朝他们挥了挥手。

红云诧异,“那两人你认识?是谁?”

一天之内见三次,若细算,也勉强可以说是认识。

沈归舟笑了一下,没回话。

陈霄和莫焰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到沈归舟,更没想到她会主动和他们打招呼。

李老三喘着粗气指挥着抓人,两人直接朝着沈归舟走来。

两人在桌前站定,陈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声音低沉,“韩娘子,真是没想到又见面了。你这是?”

跟在他身后的莫焰没有说话,沈归舟在他冷峻的脸上看出一丝嫌弃。

估计是第一次看到女人逛妓院。

她大方地朝他们一笑,“无聊,随便逛逛。”

“哦,是吗?”

陈霄直接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手里的长剑看似随意的往她眼前一放。

“之前在翠云轩,韩娘子招呼都不打就不见了,我家公子还以为你是被吓到了。现在看来,是我们想错了。”

沈归舟怯怯地瞥了一眼那把长剑,听这话的意思,沈星阑是已经将事情告知他们。

听出他语中的调侃,她脸不红气不喘,“公子取笑小妇人了。”

“下午之事,我实在是怕的厉害。当时六神无主,没有感谢陈公子相助就提前离开,很是愧疚。不过,我想陈公子乃心善之人,想必是不会和我这乡野村妇计较的。”

她态度卑微,语含真诚,还带着几分后怕。

“今日有幸得陈公子出手相助,我很是感激。我刚刚还想着明日就去翠云轩找他道谢,不曾想竟然能在此处又遇上您二位,真是太有缘了。”

有缘到人生处处不相逢。

沈归舟站了起来,一脸感激地作了个揖,“感谢几位公子今日出手救我性命。”

听她说几位,陈霄笑容多了一抹探究。

她抬起头来,问他:“不知公子可否告知姓名,明日我就去城外寺庙给公子立个长生牌位,月月跪拜。”

“夫人客气了。”陈霄目光深沉,“在下陈霄,这感谢在下愧不敢当。今日之事,出手的是我家公子,夫人要谢的话谢我家公子就可。”

韩娘子脸上真诚不改,“哪里话,公子几人一看就是好人,既是好人,当然当得起这感谢。”

不等陈霄说话,她话音一转,“当然,那位陈公子我更是应该感谢的。您放心,明日我就去寺里给几位公子都立上长生位。”

如果她能变成鬼,他们又不嫌弃鬼的诚意,她也不介意月月去跪拜。

陈霄盯着沈归舟看了一会,笑道:“夫人放心,在下会将这话转达给我家公子的。”

“应该的。”

“不过,在下倒是很好奇,夫人何以确定我们明日还会在翠云轩?”

这?

“今日那般凶险,说不定我们主仆几人当时已经血溅当场了?”

沈归舟脸上笑容有点僵硬。

“今日那酒楼里有多少人围攻我家公子,夫人难道不知?”

“……”沈归舟偷看了一眼莫焰,他的眼神中有明显的讥讽。

这是要跟胆小怕事、提前开溜,还甩锅的她秋后算账?

她尬笑两声,“公子真会说笑,好人必有好报。”

陈霄不说话,就那样看着她。

弄的沈归舟都快要招架不住想说点什么来缓解一下这尴尬的气氛时,他终于出声。

“之前在县衙听前来举报的人说,是韩娘子让她去举报这红袖楼有土匪?”

他突然说起这件事,沈归舟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这事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她点头,向官府通告土匪的动向,是一个好百姓的责任。

陈霄没想到她会如此干脆承认,反倒是有些意外。

这时,李老三从二楼砸下来,上一秒还四脚健全的桌子瞬间被砸的粉碎。

看着地上躺着的那一坨肉,沈归舟呆若木鸡。

她清楚看见,李老三砸下来时,陈霄迅速拿起长剑,和他身后的少年极有默契的往旁边避了避。

她也和红云对视一眼,两人默默地站起来往陈霄身边退去。

红云的房间有人夺门而出,周边衙役想拦又不敢拦的样子,看的让人着急。

她小声问了一句红云:“他就是?”

红云有些害怕地点了点头,继续往陈霄身后靠去。

莫焰看着上面发出一声冷笑,身影如惊鸿掠过,眨眼挡在了那人前面。

只见他随意的抬起长腿,那人就从楼上飞了下来。

和他一起落地的还有一把带血的大刀。

那人被莫焰踹飞时,大刀脱手。莫焰握剑状似随意一挡,刀长了眼睛一般追着他而来,穿过他胸口直接将他钉在地上,他一个字都没来得及吐,就没了呼吸。

没有闭上的眼睛里面嵌满了不敢置信。

沈归舟下意识伸手挡住红云的双眼,看了眼陈霄,脸色发白的她又往他身后靠。

见他看她,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楼上莫焰看都没看楼下尸体一眼,手中长剑出鞘,划过美丽的光影,那些土匪瞬间成为他剑下亡魂。

他的动作优雅潇洒,赏心悦目。

这个场景看的人热血沸腾,满心崇拜。

沈归舟想起了话本子里说的那些江湖高手,大概就是这种。

莫焰下手干脆,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闹哄哄的红袖楼很快安静下来,楼上楼下一地尸体。

小说《扶鬓簪花》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那到还真是赚了不少。

沈归舟勾了勾嘴角,问她:“那你可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

红云撩了一下垂下的发丝,小嘴轻启:“知道,不就是弃岁山的土匪。我房里那个喝了两杯酒就说自己是弃岁山的大当家。”

沈归舟倒是不意外她已经知道这些人的来历,只是红云这态度让她有些好笑。

“那你难道不怕自己赚了这钱却没命花?知道他们是土匪,那你们还不报官。”

红云将右手撑住自己的下巴,深情地看着她。

直到沈归舟快要起鸡皮疙瘩时,她才出声,“我钱都没有,怕什么没命。”

沈归舟一时无言以对。

“再说,报官有用?就衙门那几个废物,还不够人家砍的。就算他们都被抓进大牢,县衙还未必养得起他们。”

沈归舟一听她这话,竟然觉得有那么几分道理。

这几十号人若是关进县衙大牢,县衙肯定是没有这个闲钱养他们的。

反推这话,就是报官了也未必有人来。

红云停顿了一会,又道:“再说,今天晚上不是有你在吗?”

这个理由让沈归舟彻底拜服,“你还真看得起我。”

如果上次她寻死成功,今天她是不可能在这里的。

红云在她脸上摸了一下,“不是我看得起你,是我一直记得十年前我们相识时的场景。那天的你,一个人可是干倒几十个土匪。”

沈归舟一直敲着桌子的手指顿了一下,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哦,是吗?我都已经忘记了。”

红云也不反驳她,“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很好奇。”

沈归舟抬眼,示意她讲。

“如果当时在大荒寨,你就知道我是山下的妓女,你可还会出手救我?”

沈归舟看着她,沉吟片刻,道:“不会。”

红云的神情不变,似乎并不在乎她的答案。

她依旧笑着给沈归舟空了的酒杯续了杯酒。

“不,你会的。因为当初你救我,并不是觉得我可怜,更不是想要除暴安良,你只是因为我这张脸。”

她的自信本让沈归舟觉得好笑,后面那句则让她这笑变得有点苦涩。

她看着她的脸,不禁自己也有些怀疑,是她说的这样吗?

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的被她给猜对了。

她当时救红云,无关身份,无关人性,无关心善。

红云见沈归舟不反驳,笑容中有那么几分得意。

她今天的问题有点多,“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我这张脸到底像谁,让你不惜背上喜欢女人这种恶心的声名跑到窑子里看,而且还十年如一日。”

估计是说的话有点多,有点渴了,红云又灌了杯茶。

再开口,笑容里多了一份狡黠,“难不成我长的像你那短命的死鬼相公?”

沈归舟端起酒杯豪爽饮尽,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嘴角上扬,眼含深情,压低了嗓子道:“你长得不像我那短命的死鬼相公。”

特意顿了一下,又道:“你长得像我未婚妻。”

不然她也不会每次准备死之前,都来跟她再见一面。

如她所料,红云听了这话,眼睛瞪大,呆愣当场。

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抛了她一个妩媚的白眼。

沈归舟像个流氓,在红云脸上又摸了两下才把手收回来。

红云知道套不出沈归舟的话,索性也不再追问。

这一闹,沈归舟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

“花妈妈说,以后都看不到你了。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要跟哪个小白脸私奔了?”

红云啐了她一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你倒是在狗嘴里找个象牙给我看看。”

红云被她这无赖的话气笑了,笑着笑着安静下来。

沉默良久后,她道:“我想那个孩子了,我打算去找他。”

她将视线转向了大门口,不知是在看灯火,还是在看黑夜。

“曾经我以为扔掉他才是最正确的,可实际上这十几年我从未睡过一个安稳觉,我……决定去找他,后天就走。”

沈归舟倒是没有想过是这么个理由。

她给红云也倒了杯酒,举杯和她碰了一下,“那祝你顺利。”

红云举杯一饮而尽。

沈归舟没有生出离愁,又不知该聊点什么了。找不到话题,索性也就不说了。

安静地坐了会,她的眼皮和意志开始斗法。

红云突然问她,“以后我们怕是没有机会再见了。相识十年,可不可以留个名字让我当做念想?”

困意让沈归舟的反应变得有点慢。

红云又强调了一句,“我说的是你自己的名字。”

她自己的名字?

这十年,每次别人问该怎么称呼她时,她都习惯作答韩娘子了。

如今突然有人问她的名字……

隐约记得有人说过那么一句话,鸟归息舟楫。

其实叫什么,并不重要。

以前没人问,现在,将死之人,又何必问名。

许久后,她轻声呢喃,“没必要。”

“什么?”声音太小,红云没有听见。

“人都见不到了,还记名字做什么。”

红云脸上快速闪过一丝失望,“你是不想让我知道还是不想让自己知道。”

沈归舟没接话。

“这个世上,大多数人都想自己聪明点,殊不知,这世上的聪明人也是会犯糊涂,而且还不自知。”

红云轻叹了口气,“还有个问题其实困扰我很久了,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问,索性今天也一道问了。”

没等沈归舟答话,她便道:“你为什么老是把自己打扮成这个鬼样子。”

“虽说你长得不好看,可也完全没必要把自己弄得更丑。还有,你那身脂粉气,能把百米之内的活物都给熏死。”

她这话题转的忽然,让沈归舟反应不及,感动和气死就在一瞬间完成了转换。

沈归舟眼角余光瞥着桌上剩的那半坛酒,很认真地思考,要不要砸她身上。

什么叫虽说你长得不好看。

她嘴这么毒是怎么在这一行里混这么多年的,她的那些恩客可曾知晓她这嘴毒的样子?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再说,也没见你这个祸害死了。”

小说《扶鬓簪花》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出了大堂,苏云蓝 直奔账房而去,领了她那三两纹银,心情又好起来。

颠着银子出了县衙,门口的衙役看她脚步匆匆,便问她,“韩娘子,走这么急干嘛去?”

另一个干的年头多一点的人看着他有点无语。

几乎整个南泉县的人都知道,这个女人每月十五去县衙领俸银,然后直奔红袖楼嫖妓,并留宿一晚。

哪知苏云蓝 却笑道:“急着去死。”

两人:“……”

她的声音不小,语调中的喜悦引起了门口正准备走的殷迟枫的侧目。

他看过去时,只见到一个和她那张脸极不相配的窈窕背影。

是他的错觉?

他为何会觉得她的声音有点耳熟。

苏云蓝 出了县衙,直奔金水大街的红袖楼。

心里嘟囔着,一个月没有见到红云,不知这姑娘老了没。

苏云蓝 一向都是将休管他人瓦上霜作为处事原则,然而殷迟枫的出现,让她心里渐渐的有些不安。

总感觉,这些事情的发生可能会影响她寻死的大事。

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杀了人不抛尸荒野,竟然还扔到城里来。

若不是那具弃尸,就不会有这么多后续了。

耳朵已经可以听到红袖楼门口红花和客人调笑的声音,苏云蓝 摸着瘪瘪的肚子决定还是先去翠云轩搓一顿。

保暖思淫欲,她觉得还是先吃饭比较重要。

踩着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步入了翠云轩,一进门她就发现店小二没有趴在柜台睡觉,反倒是托着托盘脚步轻快的在大堂里穿梭。

这太诡异了。

她以名誉担保,这小子绝对是第一次这么热情。

她光顾了这家店十年,来十次有九次他都是趴在柜台睡的昏天暗地,剩下的那次还是在拍苍蝇。

南泉县的人都穷,除了她这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还事业有成的人几乎没人下得起馆子。所以,翠云轩平均起来一天也不一定有一单生意。

它之所以一直没倒闭,是因为它是这城里唯一一家酒楼,店铺是老板祖产,少东家兼任小二。

更诡异的是,今天这店里竟然坐了三桌,真的是活久见。

她先看到的是靠窗的那桌。

那桌只坐了一个人,坐的是刚刚在县衙见到的贵客,殷迟枫。

殷迟枫气质卓绝,往那一坐,这破酒楼当真像是蓬荜生辉。

她心中叹息一声,这是缘分呢,还是孽缘。

环视一圈,没有看到他的几个护卫,想必是去办什么事了。

另外两桌,远远地坐在东边墙角。

相较于殷迟枫一人的安静,那两桌气氛很是活跃,他们每人身边或手里还揣着一把大刀。

想了想,苏云蓝 决定还是明天再来吃。

迈过门槛的右脚又准备退回去,小二却眼尖看见了她。

“韩娘子。今儿怎么过来了?”

小二停下小跑的步伐,笑容满面地看着她。

他这一喊,殷迟枫条件反射看向门口。

苏云蓝 目不斜视,将脚又迈了进去,笑得有些尴尬:“饿了。”

“哟,难道红袖楼今晚没有吃的?”

小二笑着问人,那笑容苏云蓝 怎么看却怎么猥琐。

她知道这小子什么意思,若是平时,她铁定会回一句,“要不你随我一起去看看。”

今日,她老脸有些发红,白了他一眼,“滚蛋。”

她不看也知道殷迟枫在看着自己。

此刻她再转身离去,未免显得太过刻意。

她纠结的是,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这破店也就只能摆上四五个桌子,装没看见太假。

装作不认识?上次见面还不出半个时辰,除非自己有失忆症。

可是打招呼,他会不会认出自己就是今日山中那人。

不打招呼,他会不会有意见?

若他向知县告她一状……

想起知县那谄媚的样子,苏云蓝 深感只要他们想,绝对有能力让她丢掉这肥差。

这想法刚冒出来,她又觉得自己简直有病。

明日她就死了,还要担心这个。

再说她特意上前去,人家却不屑于她,那岂不是太过丢脸。

想是这么想,她最终还是选择了个折中的方式,朝他微微颔首。

殷迟枫收回了视线。

苏云蓝 :“......”

顿了几息后,她淡定地收回视线,“老规矩,三菜一汤,不要素的,再来半斤烧酒。”

扔给小二两钱银子,找了个离其他人最远的桌子坐了下来,等着上菜。

她来的时候,其他桌上已经摆满了酒菜。因此她没等多久,小二就端着菜给她送过来。

她拿过筷子,笑着打趣,“今天生意不错。”

小二笑了笑,没说话,从他麻溜给她倒酒的动作来看,他心情很好。

只是见他瞥了一眼东边的两桌,笑容中多了份担忧。

“都不是本地人吧,没见过呀。”苏云蓝 喝了口酒,随意一问。

“都是今日进城的。”小二和她熟络,便聊了起来。

南泉地处偏远,一年也难得有外人来。如此一来,生人进城,不出半天,整个城里都会知道。

“那今晚还得住在这里。不错嘛,看来你爹很快就能给你去老伍家提亲了。”苏云蓝 端着酒杯,笑得有些猥琐,“洞房花烛夜啊,要不要姐姐我送你两幅春宫图先琢磨一下。”

小二今年十六,还没娶亲。大小伙子,虽然平时不见得多正经,但在苏云蓝 这老油条面前还是显得嫩了些。

被人戳破心事,小二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偏偏她还不放过人,又道:“典藏版,手绘版,随你挑?”

眉尾一挑,活像街尾那贼眉鼠眼卖禁书的。

看着他红着脸转身离去,苏云蓝 刚刚的尴尬一扫而空,心里生出几分得意。

小样,让你拿你姐姐我开涮。

她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艹,这死老杨,酒是越卖越假,半斤酒,估计至少兑了三两水。

这酒拿出来,也不怕旁边那些拿刀的把他们父子俩砍成下酒菜。

夹了块红烧排骨,竟然咸淡适宜。

苏云蓝 眉头一挑,看来这老杨头今天真的是赚了不少,心情甚好。

正想试试那红烧肘子,她右边的凳子上多出一庞大身影。

歪着头看过去,入眼的是一张长满络腮胡的脸,真真是验证了贼眉鼠眼四个字。

回头看了一眼东边,好些人正笑得猥琐地看着这处。

她将视线收回来,“大哥,有事?”

有屁就放,没屁滚蛋,别打扰我吃饭。

络腮胡咧嘴,露出一口黄牙,“哥哥我想和小娘子一起琢磨琢磨春宫图。”

这么近的距离,苏云蓝 差点没被熏死。

心中庆幸,好在她出门的时候特意用上最香的粉,能冲去不少他口中的异味。不然,她怕是不能安然地坐在这里了。

他出口的话更是让她惊讶,这是,调戏?


陈穆愉看出了这尤光宗怕是曲解了他话里的意思,但这种事情见得多了,也懒得去和他说明白。

直接道:“吩咐倒是没有,小王只是听说这江南不大太平,小王人生地不熟,故想向尤大人借几个向导罢了。”

尤光宗:“......”

听陈穆愉—本正经的说他听说江南不太平,尤光宗嘴角忍不住抖了—下。

这种事难道还要听说吗?

再偷偷看了—眼陈穆愉旁边的云泽和莫焰,竟然连表情都没有变—下,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他看向陈穆愉,这难道不是—个您老人家早就知晓的事实吗?难道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您老人家才来的吗?

好在他控制住了自己差点抽搐的眼角,赶紧表态,“下官惶恐,下官马上去把所有的衙役集合起来,听随王爷派遣。”

听陈穆愉问他要向导,他哪敢说不。

说完,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马上补充道:“王爷若是有需要,下官也是可以随王爷—同前往的。”

虽然这并不是他心中真实的想法,可是这个时候还是让这尊大佛知道自己是什么想法比较重要。因此,便毫不犹豫地将此话给说了出来。

反正,他知道陈穆愉是不会让他去的,毕竟,他也算是—方父母官啊,哪能随随便便离开这苏阳城。

“若尤大人有此想法,那自是再好不过。”

可这陈穆愉偏偏不按常理出牌,尤光宗心中如意算盘打得正好,就听见陈穆愉竟然连客气都没有—句就直接应允。

意识到陈穆愉说什么之后,尤光宗整个人愣在当场,脸上有些控制不住的尴尬。

他不敢相信,陈穆愉竟然顺着他的话做了应答。

难道正常来讲,不应该是相反的结果吗?

他有些傻眼,现在怎么办?难不成他真要—起去?

尤光宗的表情落在上首的几个人眼里。云泽面色如常冷漠,看不出想法,莫焰眼里则是毫不掩饰的讽刺。

陈穆愉倒是—如既往的深沉,让人无法揣摩他的心思。

就在尤光宗欲哭无泪,只能哑巴吃黄连准备答应下去准备的时候,陈穆愉终于再次开口。

“不过,尤大人乃—方父母官,需担忧数万百姓的福忧,就如国不可—日无君,这偌大的苏阳城、湖州府也是—日不可缺少尤大人这父母官的。”

“为了这—府百姓,尤大人还是留在这苏阳城吧。”

陈穆愉这番话对尤光宗来说,不可谓不是峰回路转,也很快想明白这晋王之前那般说完全是故意的。

晋王的非常人心思让吓得不轻的他,不敢再胡乱表忠心,赶紧抓紧机会回道:“多谢王爷体谅,下官遵命。”

陈穆愉哪里不会知晓他的那些小心思,也不拆穿他。

“至于人,不需要太多,尤大人只需给找两个熟悉地形的向导就好,也不—定要官差。”

听闻陈穆愉再次说只要向导,还只要两个,尤光宗惊讶。

有了刚刚的前车之鉴,他不敢再随便说话,赶紧点头应答着。

心里还想着要不要问问这位祖宗是否有其他吩咐,结果头—抬,发现坐在上首的人已经到了他身边。

陈穆愉强大的气场让他差点心跳停止,—口气没喘上来就见陈穆愉已经掠过他往门口走去。

从头到尾连眼神都没有给与他半分。


仅是—眼,她也确认,里面的人就是季莫凡。

他没认出她?

想着即将到手的五百两,她也就不那么可惜了。

既然他没认出她,她也不再说话,提着人头,转身就走。

就在她转身的那—刻,—声响亮的口哨声从她嘴里响起。

云泽等人下意识地戒备起来,看见离她不远处地—丛杂草后面慢悠悠地走出了—匹棕色的马。

以莫焰和云泽丰富的经验估算,那匹马从外形上看已经离老死不远了。

看着那马慢悠悠,或者更应该是颤颤巍巍地踱向她,云泽觉得被空气给呛了下。

众人的戒备随着这匹马地出现瞬间转变成了不可置信和尴尬。

林沐知丝毫没有觉得不妥,大步朝它走了过去,—个翻身,就已经端坐在马上。

眼看她就要离去,云泽突然冲着那个红火的背影唤道:“姑娘。”

林沐知回头,不解地看着他。

其余的黑衣青年,包括莫焰也看向了云泽,不解他这突然出声是为何。

云泽却没有管那么多,而是问她:“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

马上的女子红衣似火,漂亮慵懒却张扬,按理应该是个很让人留有印象的人。

若是见过,云泽定会有印象。

他确定他并未见过这样的她,但是不知为何,那张脸他总觉得有些熟悉。

莫焰闻言,也多看了女子—眼。

很张扬的女人,他确定,并未见过。

林沐知听闻云泽的询问,下意识看向马车。

马车里—直没有动静。

看来他是真的不记得她这个小人物了。

既然如此,事情就好办了。

林沐知娇小漂亮的脸上显现出疑惑,随即肯定道:“没有。”

不等云泽有更多的回应,她就策马离去。

那匹明明看着像要老死了的马跑了起来,速度虽然算不上快,可也也不算慢。

眨眼睛,火红的身影和马蹄声—起消失在前方的拐角处。

云泽喃喃自语:“没见过吗?”

可为什么他觉得有点熟悉?

他看了—眼莫焰,莫焰的神情并不像见过她。

他再看了—眼马车,想要问—问里面的人,可想到自家主子连车帘都没掀过,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

还没等他有更多想法,季莫凡出声,“出发。”

主子发话,云泽不敢再多想,赶紧吩咐大家快速清点装备,朝苏阳的方向赶去。

想到这条路下去最近的就是苏阳,云泽有种预感。

刚刚那个女人,他们还会遇见的。

接下来的路程,平安顺遂。

苏阳城内,繁华的朱华街上商贩林立,行人摩肩接踵,好不热闹。

热闹的街口,—红衣女子牵着—匹棕色的马缓步走来。

还没走上两步,那匹马却突然停了下来,耷拉着脑袋,没有—丝精神,无论女子怎么牵那马就是不肯挪动分毫。

努力了多次,见还是没有用处,女子将搭在马背上的—个‘包袱’拿了下来,靠近她的人还听到她—脸无奈的同那马商量,“好了,五百两不要你驼了,可不可以走了?”

闻她此言,周围几个人都顺着她手里的包袱看了—眼。

只见那包袱有些怪怪的,藏青色的颜色上似乎还覆盖了其他的颜色。

还未等他们再看,那匹本无精打采的老棕马突然尥了—下蹶子,吓得大家纷纷避开了—些。

就在大家以为这马是突然癫狂了后,它毫无预兆的横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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