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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孤狐:我从不吃软饭

浪波儿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穿梭回过去时,季末意外落到了平行宇宙中的另一个地球,地球七大洲灾变,大地震爆发,还有食人血肉的变异人、变异兽横行,他挣扎着在末日里求生。前女友送给他一块想变成人的手表,可季末拒不承认手表是女人。手表还告诉他一个惊人的消息:18年后,地球将毁灭!若干年后,季末搂着娇妻齐伊人。志得意满地说:“你看我,终于摆脱了朴轻苍。站在了末世之巅不说,还娶到了你这样的人间极品。”齐伊人的回答情深似海:“对不起,季末。其实,我是朴轻苍!让你久等了!”

主角:季末,朴轻苍   更新:2023-03-25 06: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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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季末,朴轻苍的其他类型小说《末日孤狐:我从不吃软饭》,由网络作家“浪波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穿梭回过去时,季末意外落到了平行宇宙中的另一个地球,地球七大洲灾变,大地震爆发,还有食人血肉的变异人、变异兽横行,他挣扎着在末日里求生。前女友送给他一块想变成人的手表,可季末拒不承认手表是女人。手表还告诉他一个惊人的消息:18年后,地球将毁灭!若干年后,季末搂着娇妻齐伊人。志得意满地说:“你看我,终于摆脱了朴轻苍。站在了末世之巅不说,还娶到了你这样的人间极品。”齐伊人的回答情深似海:“对不起,季末。其实,我是朴轻苍!让你久等了!”

《末日孤狐:我从不吃软饭》精彩片段

“姓名?”

一个凉凉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季末。”

季末答得不咸不淡。

“年龄?”

“98。”

“季先生,您是否已了解合同的内容,并遵守全部条款。”

“清楚,同意。”

这个戴着口罩的女人,第三次与季末确认。

虽然有点啰嗦,可季末并不在意。

他去意已决,甚至一秒钟都不想多停留。

按照正常人的寿命,他还可以轻轻松松地再活30年。

可他却并不愿继续这苟且的日子。

直到今天,他终于存够了钱,有了来这里的资本。

为了多赚钱,又多省钱,他睡5个小时,同时干3份工作,每天工作18个小时。

本来,他本每天只多花一点钱,打一针沉睡剂,他只需要1小时的睡眠时间就足够。

可按照他现有的收入,打一针沉睡剂所花的钱,需要他工作7个小时赚回。

为了多赚一小时的钱,他宁可浪费时间在睡觉上。

这一切都是为早点回到他日思夜想的那一天,见到他辗转难眠的某个人,问上一句话,再要一个答案。

“这到底值不值得呢?仅仅为了一个未知!”

季末全身已被完全束缚,头部和四肢都固定在工作台上。

全身上下,插满了各种检测仪器。

他的左手静脉、头上还分别连着注射装置。

他睁开唯一能动的眼睛,静静注视着上方,顶灯白晃晃的刺眼。

60年来,第一次这样问自己。

在这之前,他一直都在用无休止的工作,麻痹自己。

他怕,一旦怀疑自己的付出是否值得,他会半途而废。

赚钱很难,容不得他左思右想。

更何况,他就一普通人,没有文凭技术,没有家人帮衬,没有朋友帮扶。

唯有自己的双手,用汗水和时间来换取酬劳。

好在,他还有时间,也舍得为之付出全部的汗水。

当2100年3月8日这一天,季末总算存够了进一次浩瀚科技的钱后,他就义无反顾地带着自己的全部积蓄,冲进了这座大楼,这个星球上浩瀚科技的基地所在。

在简单了解了流程及要求后,季末毫不犹豫地与浩瀚科技签订了合同。他的全部存款,瞬间为0。

这一天,总算是来了!

年轻女人,意识到季末不想再多说一句话后,终于闭上了嘴巴。

该说的话,她都已说完。

因为太熟悉这个过程,对于季末的反应,她并不感到意外。

即使再如何瞧不起对方,出于对职业的尊重,她尽量保持着一丝微笑。

剩下的事,已跟她没有关系。

“好的,我的工作已完成。接下来的事情,将由特拉斯教授为你完成。请你安静地躺一会,我这就去叫他进来。

相信很快,你就能从这个世界消失,祝你好运!”

“谢谢!”

季末轻舒一口气。

他没有说再见。因为再也不见。

过了十分钟,一个戴着眼镜的老头推门进来,走路跌跌撞撞。

这大概就是那个女子所说的“特拉斯教授”了。

随后一阵酒精的味道扑向季末的鼻孔。

季末暗想:

“现在还有喝酒的人?而且还是在浩瀚科技,这样的高科技企业里面?

这个人有点奇怪啊,果然,玩高科技的都是怪老头!”

虽然,看到季末带着一脸不可思议,可这个特拉斯教授,没有给季末多想的机会。

此刻,他早已经酩酊大醉,可这,并不影响他接下来的工作。对此,他驾轻就熟,闭着眼睛都能完成。

“嗯?单向的?”

在拿起季末签订的那份合同后,特拉斯教授露出微微诧异的表情。

“是的。”

这是季末第二次看到这个表情。

当时,他说他的钱只够“单向穿梭”,女子善意地提醒,他可以等筹够了钱再来。

因为双向穿梭的单价太高了,但季末根本没得选。

“你想好了没有?单向穿梭的后果你知道吗?”

虽然自己都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多余,可教授还是问出了。

“是的,我当然了解。

请让我回到2050年3月8日。”

在季末走近浩瀚科技的同时,在另一个时空里,朴轻苍站在圣塔顶端,望着身下风起云涌、电闪雷鸣的地球,静静地说:

“伊人,他要来了,你给她安排的降落地点,是否没有问题?”

一个冰冷的女声,从她右手的手表里传出来:

“轻苍,我模拟计算了十年,所有的可能都推演了一次。目前确定这个位置,是最适合他今后进化的地方。”

“那穿梭坐标不会出现意外吧?”

“不会,百分之百成功!”

“特拉斯不会有问题吧,毕竟我跟他的约定,还是十年前的事!”

“不会的,他也不敢!你可以质疑一个反复无常的人类,但不用怀疑我们智能人的忠诚?”

朴轻苍皱起的眉头,总算舒展一些,她知道,这都是她在杞人忧天。

“轻苍,我真不懂你们人类的心思?”

“比如呢?”

“比如季末和你,季末为了你,可以忍受60年的煎熬;你为了他,可以抛弃那么高的身份和地位,提前十年穿梭到这个乱七八糟的时空,你的生命能有多少个十年?”

“等你真正成为人时,你就懂了!”

“那你也不用等那个季末60年啊!你完全可以把他打昏迷了,强行把他带到特拉斯那里,再送过来!”

“你不懂!只有他真心放弃将来,才能彻底拥有过去。”

“你老说我不懂!我都听厌了!”

“是不是呆在我们身边,让你很无聊。放心,等他过来了,你就有事做了!”

朴轻苍边说,边看了看手中的另一块手表,颜色和样式,竟与她戴着的,一模一样。

“这是给季末量身定做的?”

“是的。”

“你确定要把我送给他?”

“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吗?”

“行,去就去。那你说,我们十八年后,还能再回到未来吧?”

“那就要看你跟季末了?相信我,你们一定能回去!”

“那你呢?”

“到那时,你就是我!我已不重要!”


"3月8日?你没搞错?"

对于季末的要求,特拉斯有点好奇:

一个大男人,费尽心机回去,却选择这样一个日子,难道?

虽然感觉出被人误解,可季末并不想解释。

在这个世界里,不管是过去,还是将来,他留下的痕迹,微乎其微。

既然解释了也没用,何必多费口舌!

“什么时候开始?”

季末不愿多耽搁一秒。

眼见被催促,特拉斯并没有觉得意外。

像季末这种人,他见得多了。

说白了,就是一个混了一辈子的穷鬼,现在过得不如意,想回过去刷存在。

“马上开始。”

特拉斯合上了季末的合同,随手丢在一边,开始了他接下来的工作。

他手指一划,拉出全息屏,查看季末的身体参数和药物注入值。

当动态平衡阀最终停下来后,他轻轻“咦”了一声。

摘掉眼镜,凑近屏幕仔细看了看。

当确认了最终的数值后,虽有点意外,可他依然轻描淡写地用手划走。

管那么多干什么!

刚刚喝了半瓶52度的白酒,他还有点晕晕乎乎的。

“怎么了?教授。有问题?”

这一幕却被季末看在眼里,急忙追问。

一阵酒意上头的特拉斯,晃晃悠悠地回头看了季末一眼。

波澜不惊地说:

“季先生,请放心,没什么事!

只不过,你身体反馈的参数,有点异于常人。导致稳定剂注入量,比常人多了很多倍。”

一听到自己注入了比常人更多的稳定剂,没有发现重点的季末,却莫名心慌起来。

“你说的稳定剂是什么?很贵吗?”

“就是一种维持你身体平衡的药物,它用来保证等会的穿梭过程不出现意外。”

“意思是我比别人注射了更多的药?那个,特教授,我是不是,还得加~钱?”

一听到这个,季末慌了。

就在刚刚,他已经把他60年赚的全部身家花完了,买了最低端的单向穿梭服务。

他现在除了身上穿的那条红裤衩,已是一无所有。

这就好像:

新婚之夜,洞房花烛,马上要办事了。

老婆却说,彩礼还没给够,不让干。

这不急死人吗?

“纠正你一下,我不姓特。季先生,你不用慌,我没要你加钱。我们的合同里,已经包含了稳定剂的全部费用,不需要你多出一分钱!

不过……

接下来,穿梭服务得暂停一下。”

“不过什么?为什么要暂停?”

就知道这老小子没安好心。

季末的心脏砰砰直跳,都这个时候了,可不能出现意外!

他真的一秒都不愿多等,也等不起。

在进来之前,他已经典当了全部身家,这才凑够一次单向穿梭的费用。

“典型的穷人逻辑。”

季末的举动让特拉斯见怪不怪。

只有穷鬼,才会关注钱的问题,而不会去关注真正的重点。

也许是出于对这个穷鬼的同情,也可能是酒精在作祟。

特拉斯还是放低身子,给季末耐心解释起来:

“不要着急,季先生。这是正常程序,一切都是为了保证你的穿梭安全无虞。”

明显还没缓过神来的季末,还是一脸的惊魂未定。

在他看来,这就是特拉斯这老小子在敷衍他,就是要再讹他一笔。

“季先生,这么跟你说吧。这个稳定剂对于我们来说,根本就不值钱,给你多打的那些份量的价值,对于我们浩瀚科技来说,就是九牛一毛。”

特拉斯继续安慰道。

“那为什么还要暂停,不能马上开始吗?”

季末可不信他这一套,即使他说得天花乱坠。

都这个时候了,他可不想节外生枝。

他只想马上走,立刻,一微秒都不想耽误。

“别慌嘛,季先生!总得走个流程。”

“走什么流程?你能不能把话一次说完。”

眼看这个穷鬼跟他杠上了,特拉斯搬来个椅子,坐在季末躺着的工作台旁边,耐心给他上课了。

“这么说吧,季先生。你的身体条件,不管是肌肉、内脏、骨骼强度,还是大脑水平,都处于较低的层次,达不到穿梭所要求的最低等级。

所以,我们浩瀚科技才发明了“稳定剂”,这是种独一无二的药物。它注入到你体内后,可以迅速加强你的身体素质和大脑水平。

这种药,在外面任何一个地方,你都买不到。可对于我们浩瀚科技来说,那都不是事。

虽然你注入的稳定剂剂量是常人的10倍,可我们不会再多收你一份钱。

这是我们浩瀚科技的承诺,也是我们的底气!”

说到这里的特拉斯,直起了腰杆。

虽然还醉醺醺的,可能在一个穷鬼面前显摆下他的身价,鄙夷一下,这个没见过世面的野小子,乐呵乐呵一下,也未尝不可。

“那还等什么?你快开始啊!”

都这个时候了,季末可不会再去计较这些,就一心想着快点走。

“别急嘛,等我把话说完。虽然稳定剂不值钱,可也并不是注入越多越好。因为注入越多,人的……”

“既然不值钱,又不用我另外加钱。你瞎逼逼什么,快点让我走,我赶时间投胎,这总可以吧?”

季末彻底失去了耐心,也听不进特拉斯后面的话,一脸的不耐烦。

“行,既然你不怕,也不在乎,那我马上开始。”

眼看对方不想听,特拉斯不再废话。

他直接起身走向虚拟操作台,点了两下,发出指令,收回了季末身上的机械束缚和注射机器人。

只剩下最后一步,标定穿梭抵达后的地点和日期。

又一阵酒意上头,特拉斯教授思索一会,淡定的划到了“2032年3月8日”,然后按下了右上角的“启动”键。

紧接着,季末躺着的工作台通过连接通道,开始缓慢进入里面的房间。

在一米厚的闸门快要落下前,想最后望一眼这个世界的季末,恰好瞄到了虚拟屏上,那显眼一行大字:

2032年3月8日

惊恐的表情,马上让季末五官扭曲,怒吼到:

“特垃圾,你大爷的!”


可惜,还没等季末吼完,合金闸门已严丝合缝地关上。

这时,外面的特拉斯不可能再听到。即使听到了,他也会装作没听见。

一旦按下“启动”键,穿梭过程将不可逆。

一个已经一无所有的穷鬼,能给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已经很不错了。

在里面的季末,这个时候也再无反悔的可能。

虽然他对浩瀚科技的穿梭技术了解不多,可在这么多年的岁月里,他也断断续续通过同事,了解了大概。

其中的几点让他始终记住:

最安全的是双向穿梭,相当于给自己买了一份保险。

一旦有异常或不如愿,可以马上启动返回穿梭,回到现在。

最不安全的是单向穿梭,这就好比是一场穷鬼的豪赌。

赌赢了,性价比奇高;赌输了,欲哭无泪。

季末选择了最不安全的单向穿梭,因为他是个穷鬼。

不管是双向穿梭,还是单向穿梭,其达到的终点都只有1%的可能,回到真实的过去,而99%的可能是回到完全陌生的平行宇宙。

季末就为了那仅有的1%的希望,埋头苦干60年。

仅仅只想用1%的可能回到他日思夜想的2050年3月8日。

虽然可能性很小,可对于季末来说,这就是他活着的全部动力。

可这个混蛋特拉斯,特垃圾中的垃圾,连仅有的1%的希望也不给他。

2032年3月8日。

距离他想去的2050年,整整还差18年。

现实仅留给了季末20秒的思索时间,他就已经陷入了穿梭的谜团。

在这个穿梭时光屋里,人一旦进入,就马上开始运行。

在季末头顶上方,是一个深渊似的虫洞。

季末一进入里面,他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地被虫洞吸引,漂浮上升,直到他的身体全部被黑暗包裹,彻底消失。

虫洞里面的季末,在他昏迷之前,清晰地感受到了来自身体的异常。

先是大脑撕心裂肺地疼痛,就如几十个电钻在脑袋里打孔装修。

季末还想双手抱头安抚一下自己。

可还没等他抬手,来自四肢和脏腑的剧痛,让他的全身上下扭曲变形。

“难道,真的是自己的身体和大脑发育水平层次太低,导致无法承受。

而那个酒鬼免费给我注入的超过常人10倍剂量的稳定剂,并没有发挥作用。

果然:免费的都没有好东西,难怪那个他会那么大方。”

在失去意识之前,季末在内心里又一次问候了特拉斯的祖宗十八代。

此时,他的身体正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在虫洞中穿梭。

在这样的高速运动中,即使再强大的肉身,也会被剧烈的冲击击溃,肉体消散于无形。

仅几秒钟的时间,他的肉身就变成无影无形的能量体,泯灭在一望无际的星辰中。

当季末再一次找回自己的意识时,首先感受到的还是大脑里一股股疼痛的冲击。

但相比在虫洞里面,这种级别的疼痛已经好了很多。

“难道这就结束了?”

季末感觉似乎就过了几十秒钟的时间,穿梭过程就结束了。

当他最终掌握了身体的控制,努力睁开双眼,开始端详他期盼了60年的过去,到底是什么样子。

头顶的天空黝黑深远,看不到月亮,也没有一颗星星在闪烁,一望无际的都是深远黝黑,仿佛就还在黑洞里面。

仔细观望,又有别于黑洞,因为在季末的视线里,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远处矗立的山峰。

再往近处看,还有一排排残垣断壁一样的楼房。

在楼房已经变形的窗户里透出了丝丝惨黄的亮光。

接下来,季末终于感受到了来自身下的疼痛。

他已彻底清醒过来,当他收回视线,慢慢端详现在的自己时,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卧槽,我的红裤衩呢?”

虽然脸皮很厚,可一丝不挂的丑态也让季末老脸一惊,无所适从。

穿梭前还穿在身上的裤衩,竟不翼而飞。

身下传来的磕痛,原来是因为他正躺在一堆碎石上,坚硬的锐角正狠狠抵着他屁股窝中心。

那种滋味,他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第二遍。

为了躲避来自身下的不适,季末双手撑地,双脚用力,把身体支撑起来。

大腿中间耷拉着的小鸟儿风中凌乱。

虽然不想这样,可为了摆脱下面的侵扰,他不得不做出如此囧态。

等稳定下来,他低头一看,是两条白花花的大腿,陌生又刺眼。

在穿梭前,98岁的季末,虽然经过高科技的加持,他的体力还在,可身体皮肤早就失去了光泽,褶皱和瘢痕因为体力劳动,早就爬满全身。

他不得不承认他的单程车票没有赌对。

他穿梭回来的世界不属于那低得可怜的1%,时间不对就算了,地点还不对。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而自己的身体,也不是98岁的了。

2032年,那时的他不正好20岁吗?

为了验证这一切,季末迫切想看清现在的样子。

可惜四周杂乱得只剩下起伏不平的石头,想找一块镜子,或者哪怕一个水坑,都不可能。

季末挣扎着爬起,双脚立地,平视着远处残垣断壁间的亮光。

看来只有去到那里,才能慢慢找到答案。

到了现在,季末都开始怀疑,他被那个酒鬼特拉斯随意传送到的地方,还是不是他熟悉的以前的世界,甚至是不是2032年3月8日?

而在无数个转换了时空的浩瀚大楼里,还没发现自己“闯了大祸”的特拉斯,正一脸平静的开着虚拟控制屏,上面正清晰反馈着当穿梭完成后,目标体当前的时空地点。

位面体四维坐标:X524:Y635:Z728:Q457

地点:地球

时间:2032年3月8日

“很好,位面体坐标、地点和时间,不多不少,刚刚好。

轻苍,希望你的选择是对的!”

前一秒还晕晕乎乎的特拉斯,立刻变得严肃无比。

最后,在右下角的“穿梭完成,合同执行完毕”一项上,按下了确认键。


要是季末听到特拉斯的这一番话,马上会被气到吐血。

可惜,此生怕是没这个指望了。

就算想找这个酒鬼报仇都无门。

季末心有不甘,可又无可奈何。

光着屁屁在风中凌乱的他,暗暗下了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决定:

这辈子,不做穷鬼,远离酒鬼。

全身上下尤其是要害部位的瑟瑟发抖,再一次提醒他,不能再磨叽了。

他左手捂着前面已经冰冷萎缩的小鸟,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并拢,尽全力揉搓着刚刚被磕痛的屁股根,一边还试图找到一条前进的道路。

可因为光线不足,加上他赤着脚,稍稍挪两步,就会被坚硬的石块磕到脚趾,然后,不时地传出“啊”、“哦”的吃痛声。

此刻,前方一栋两层楼房的窗户边,站着一个精瘦的黑脸男子,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季末的精彩表演。

当那一阵阵啊哦声传来,他掉头兴奋地朝屋内大喊:

“肖老大,纪老二,快来看好戏!百年难得一遇的好戏!”

“巴~巴老三,都这~这时~时候了,有啥啥好戏看?你要是敢~敢消遣老~老子,小心~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一个凶横浑厚的男声传来,声音结巴中还带着点酒意。

“肖老大,不看拉倒。我就说一点:你见没见过,脱了精光,前后开枪,还不忘叫春的主?”

“啥?啥?啥?在哪?在哪呢?”

屋里 同时传来另一个尖锐的男声。

马上,屋内正躺在破沙发上喝酒的两个男子,马上跳跃起来冲到窗户边。

透着屋内惨黄的灯光,他们还真看到了一个白条条的身影,虽然看不真切。

可季末前搓后挠的动作清晰可见,而时不时传来的阵阵“啊啊哦哦”声,也印证了巴老三所说的事实。

“卧槽,奇人啊!零下二十度,还能脱光了自嗨,真他娘的豪气干云啊!佩服!”

正在摸索着前进的季末,已经隐隐听到了前面传来的声音。

在锁定了来源后,他也发现了窗户边,三人正痴痴望着他,同时举起大拇指点赞。

“这是啥意思?”

季末正在纳闷中,对面传来的一句话,差点让他马上想一头撞死。

“嘿,前面那个兄弟,飞机打下来没有?”

等季末回味过来时,这才发现了自己动作的尴尬之处。

还没等他悔恨完,往前迈的右脚大脚趾狠狠踢在了一块石头上。

“喔……”

季末不由得悠扬一声。

“得,这兄弟终于把事办完了!就这耐力,好像不太行啊!”

说话的是最先发现季末的巴老三。

正拼命揉搓着脚趾的季末,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只顾着蹲下来,埋头抚摸脚趾,就当是完全没有听见对方的话。

“兄~兄弟,冷!冷不冷啊?要不要进来跟我们三兄弟喝~喝杯?”

正喝到劲头上的肖老大,向不远处的季末发出了邀请。

这个时候,皮糙肉厚的季末又一次发挥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优势。

他收拾起刚刚闪过的一丝羞愧,仰头望着那边的二层小楼,扬声回答到:

“好勒,大哥,马上过来!”

逐渐适应了周围的黑暗后,季末总算是能看清脚下的路。

他踉跄着往小楼走去,同时还不忘四处搜索。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前面数十米处,总算发现了一块破烂的篷布。

他赶紧捡起来,三下五除二的折叠成一个超短裙,包裹住自己下身的前后要害部位。

冰冷似铁的篷布刚贴到肉,就让季末又一次颤抖起来。

篷布太过陈旧,又不到一米宽,刚刚够遮挡住季末的要害。

他稍稍用点力想把两头并拢,就听到屁股后面传来冷脆的破裂声。

季末马上松劲,把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尽量分开,一指捏住一头,不让篷布滑落。

而左手则自然地往屁股后摸去,所及之处,马上就是一个窟窿,他的左手中指,立马就摸到了自己的大腿根。

“还好,还好。能挡一点是一点,总比没有强!”

季末这样自顾自的安慰自己。

等靠近小楼,四周的乱石杂物也少了不少,看样子是被人有意清理过。

一条通往小楼的道路隐约可见,一楼大门早已不见,仅剩下一个门框。

季末垫脚走进屋内,发现屋内什么家具也没有,就连一个椅子腿都找不到。除了一地的墙皮碎石,别无他物。

左手转角处,有一道通往二楼的楼梯,季末左手扶着生锈的扶手而上。

因为光着脚,加上右手还在使劲夹着篷布裙,他的速度很慢,既要注意楼梯,又要注意手指的力度。

好在全程没有 再出现意外状况,他安然上到了二楼。

刚到就看到二楼大厅的状况。这里其实也没有啥东西,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两个破双人沙发和一个大理石墩子。

沙发围住的圈内,正燃着一堆篝火,看木材的样式,应该就是屋内的座椅家具。

沙发上坐着两个男子,窗户边站着一个瘦子。

“兄弟,咋~咋的了,是被人劫财了还是劫色了,咋光着屁股就就出来了?”

坐在上方沙发上的肖老大,看着白白净净的季末,开始打趣起来。

“一言难尽啊,大哥!”

季末不想多解释,随口敷衍了一句。

“我~我懂,我~我们都懂!这世~世道,能活着就算~算是菩~菩萨保佑了!”

肖老大似乎也理解季末的情形,不痛不痒的一句话,不知道是在安慰季末,还是在宽慰自己。

“来吧,兄弟,坐这边来烤烤火。别冻着了!”

坐着窗户边沙发上的纪老二,向季末招手,叫他坐下来烤火。

可季末却有点犹豫,因为篷布裙实在太短。

他猜测只要自己一坐下来,裙子马上就粉碎了。

可身上的寒意又告诉他得尽快去暖和一下。

最终,寒冷打败了羞耻,季末还是走过去坐了下来。

没等他伸手去烤火,背后站在窗户边的巴老三,手中抓起一根桌子腿,朝着季末的后脑勺砸去。


“慢着!”

肖老大突然一声低沉的轻呵。

季末的左手僵硬的停在半路,疑惑地望着肖老大。

而巴老三的桌子腿,就差一厘米,就敲在了季末后脑勺上。

好在他反应够快,在听到肖老大发声后,及时收力,又若无其事地望向窗外。

肖老大只瞟了一眼巴老三,眼神迅速转移到季末身上,安慰说:

“老弟,别~别怕。没别~别的意思。

我~我是叫你把这个破~破布片丢了,换~换件像样的衣~衣服裤子给你。”

季末握紧着拳头,正准备殊死一搏,听到这里才松了劲,并轻嘘了一口气。

旁边的纪老二看在眼里,连忙打圆场:

“是啊,兄弟。这么冷的天,这一片破布可不顶事。”

说完,季老二从他坐着的沙发底下,掏出来两件衣服递给季末。

季末用左手惊喜地接过,右手手指还紧紧抓住篷布,人已经站了起来,准备换衣服。

“对嘛,兄弟。都是大男人,别害羞,赶快穿上吧!”

身后的巴老三也凑近说道。

季末环顾了一周,二楼就着一个大厅,没有别的房间。

又看了看刚刚认识的三个大汉,把心一横,索性就放开了。

一把扯掉篷布裙,抖开裤子三下五除二地就穿上了。

这是一条破洞牛仔裤,上面满是污垢和灰尘,当然还少不了膝盖处、大腿上的破洞。

好在重返20岁的季末,身材没有变样走形,这条裤子还算合身,就是腰围有点小。

锁上裤子扣后,有点勒肚皮,但怎么都比那件篷布裙强。

季末正要拉裤子拉链时,刚拉到一半,拉链头竟然卡住了。

再看拉过的地方,并没有合上,依然张开着。

原来是拉链坏了!

季末不敢动了,他怕再稍一用力,拉链头会马上断掉,那就掉得更大了!

正对着季末的肖老大,把全程看得一清二楚,甚至拉链下半边,里面藏着的几根黑毛,都清晰可见,遂哈哈大笑起来。

“兄~兄弟,将就穿穿,我~我们没~没别的裤子了。”

“好的,好的,谢谢啦!”

季末为了转移视线,慌忙捡起上衣,马上套在身上。

上衣有点小,他穿起来有点费劲,幸好面料有些弹性,他勉强穿了进去。

等他把衣服上的灰尘拍了几下,露出了里面的真容,这才发现这是一件大红色的针织毛衣。

季末190的身高,虽然精瘦,两边袖子口刚刚到他的手肘,下摆离他的肚脐眼还差几厘米。

季末使劲往下拉拽,最终也没能挡住肚脐眼,而牛仔裤又提不上来,上衣和裤子之间露出了白花花的一圈。

尝试了几下的季末,彻底放弃了。

“这件毛衣的前女主人,身材该有多好啊。”

周围的三人早已偷偷憋着笑,等季末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卟”一声清晰可闻的针线断裂声从他屁股底下传来。

得,裤子开档了。

季末无语了,这都是什么事啊,咋都能让自己赶上。

他马上无地自容起来,他稍稍站起离开沙发,在裤裆上下摸索一阵,又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就档底开了个十公分的口子,前后都还在。”

他连忙坐下来,开档的那个洞总算遮挡住了。

“来,来,三位大哥,来,一起烤烤火。”

季末自来熟的招呼起三人。

到这时候了,他们哪再忍得住,纷纷大笑起来。

“我说兄~兄弟啊,你点子真够背的。”

肖老大最先止住大笑,调侃起季末来。

“嘿嘿,是啊,是啊!”

季末尴尬地赔笑。

可不是,碰到特垃圾这个酒鬼,点背到家了。

季末也只能这样在心里安慰自己。

肖老大、记老二也凑拢起来坐下,伸手烤起火来。

巴老三却依然站着窗口,不时还观察着外面。

“这位大哥,你怎么不来烤火?”

季末回头望着巴老三,有点疑惑。

“哦,不用管我。我有事!”

巴老三轻描淡写地回到。

纪老二接过话:

“小兄弟,我们三个烤火就是,不用管他。”

“哦,好的。”

虽然有点奇怪,可季末并没有多想,也没再追问。

纪老二接着说:

“小兄弟,今天能在这里碰到也算我们的缘分。

先给你介绍下,这是我们老大,姓肖,我们两个叫肖老大。”

又指了指季末身后的人,说:

“这是我们老三,姓巴。我姓纪,他们叫我纪老二。

我们肖纪巴三兄弟,虽不同姓,却都是拜了把子的生死弟兄。”

“肖老大好,纪老大好,巴老大好!幸会幸会!”

季末点头招呼,同时抱拳。

纪老二继续说:

“既然相识一场,还不知小兄弟贵姓啊?”

“好说好说,兄弟免贵姓季,单名一个末字?”

“寂~寂寞?”

肖老大有点疑惑

“是的。”

季末也疑惑了,难到肖老大认识自己?

“你这名字取得好啊,恰~恰如其分,也真~真~真够寂寞的,能零下20度的天迎~迎风光~光屁屁打飞~飞机,真~真~真寂寞啊!”

肖老大也不跟季末客气,开始拿他的名字打趣了。

“肖老大你误会了,我这个季,是季节的季,末是末尾的末,不是孤单寂寞的寂寞。”

虽是个玩笑,可肖老大后面的玩笑话,还是羞得季末慌忙解释起来。

“哦~,原~原来是这两个字。随口开个玩笑,别~别见外哈!”

“哪里,哪里。今天得见三位大哥,又给予援手,实是兄弟我的荣幸。”

“好说,好说。肖某虽~虽天生有点口~口吃,可也算~算是个豪~豪爽之人,来,季小哥,喝口酒暖~暖和暖和。”

肖老大也不跟季末见外,竟也自曝家丑,马上就拉近了与季末的距离。

而为了让他不拘束,竟主动把自己的酒瓶递了过来。

肖老大这番举行一下来,马上就让季末有点小感动。

季末心头一热。

“唉,虽然被特垃圾这混蛋搞错了,穿梭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好碰到了好人,总算有点运气!”


一想到特拉斯,季末又有些犹豫了,正是特拉斯这个酒鬼让他沦落至此地,现在听到“喝酒”他都有些神经质了。

这酒该不该喝?能不能喝呢?

季末马上有了结论。

“实在抱歉啊,肖老大,你的好心我心领了。小弟自出生起就对酒精过敏,所以一直滴酒不沾。不过你这酒闻着就香啊,可惜了!”

季末马上做出一副无福消受的表情。

“既~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不~不强求。”

肖老大也洒脱,就势仰口又灌了自己一大口。

眼看对方没有计较,季末也放下心来。

旁边的季老二关心地问:

“季老弟,怎么大晚上敢一个人跑到外面闲逛,还是如此潦草?你胆子挺大的!”

“还真被你们说中的,我是外地人,傍晚路过此地,被打劫了,全身上下都被歹人扒光了。真是倒大霉了!”

季末一边挨近火堆取暖,一边随口编着瞎话糊弄。

“我就说嘛,我们三兄弟在此地驻留了几日,都没曾见过季老弟,原来是外地人。”

身后的巴老三一边说着,一边意味深长地与肖老大、记老二对了下眼神。

“是啊,是啊,因人生地不熟,又匆忙赶路,到现在还不知道这是何地,不知几位大哥能否给小弟介绍下。”

对季末,巴老三已经完全失去了聊下去的兴趣,调头继续观望着外面。

而肖老大只自顾自的喝着酒,似乎也不想多费口舌,于是纪老二就接过了话头。

“看来季老弟是远道而来啊。我们所在的这个大城市叫落渊城,我们所处的位置在落渊城的最北边,相当于偏远郊区,后面最高的那座山峰就是落渊山。

不过现在落渊城早就荒废了,到处危机四伏。”

“危机?什么危机?”

“你真一无所知?就是各种变异的野兽,还有数不尽的变异人。”

“变异?没听说过啊?这里不是地球吗?”

“地球?”

季末这话把季老二都问糊涂了。

“这里一直都是地球,难不成还是月球啊?看你这话问的,把我吓一跳。”

“现在是2032年3月8日?”

“是2032年没错,是不是3月8日就不知道了。都这时候了,谁还管今天是什么日子?肖老大你看看你的手表。”

肖老大瞄了眼自己左手上的手表,

“季~季老弟,记性不错,今天还~还真是3月8日。”

“哦,时间对了,就是世界完全不一样了,看来这就是平行位面中的一个了。”

季末自言自语道。

“什么平行位面?”

纪老二发觉了季末的异样,感觉有点蹊跷,忙跟肖老大对了下眼神。

“哦,没什么,就是一个地方的另一个称谓。”

发觉自己说错话的季末,连忙敷衍过去。

“照~照这么说,季~季老弟现在是一个人了?”

对纪老二的眼神心领神会的肖老大,已经渐渐失去了耐心。

“是的。”

说完这句话的季末,已经发觉了肖老大语气的冰冷。

可惜他已来不及多想就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就在前一秒,身后巴老三迟迟没有下手的桌子腿,结实实敲到了季末后脑勺。

“我说纪老二,你真他娘的啰嗦。跟他废什么话,一个小雏鸟,不值得浪费时间。

要不是看他先前给兄弟几个凑了个乐子,我早下手了。

该你去站岗了,纪老二。”

巴老三说完,把桌子腿丢在一边,移到沙发上坐下来。

一手抓起石墩子上的一坨黑肉,一手抓着纪老二刚喝过的酒瓶,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纪老二很自觉地起身,返回窗户边巴老三的位置,屁股靠着沙发沿,眼睛警惕地望着窗外。

“老~老三,你下手重不重啊,别一棍~棍子敲死了,那就不值钱了。”

对于巴老三的配合,肖老大有些满意,可也没忘了正事。

“放心,老大。我有数,干这活,我得心应手,知道轻重。过几分钟,喷一口酒,他就会清醒。”

“以防万一,还是把他绑了!”

肖老大还有点不放心。

“没必要吧,老大。要不是为了省事,我一个人就能干倒这小子,看这细胳膊细腿的,也就一个小白脸!他能翻起什么浪花?”

“叫你~叫你绑就绑,别废话!”

肖老大有点不悦,刚刚经这小子一闹腾,手下的小弟都开始没大没小了。

“是,是!”

巴老三明显有点惧怕肖老大,急忙放下酒肉,熟练地从沙发底下摸出一根绳子。

他将季末提起丢到地上,反剪双手双腿,手脚捆绑扎实后,又用绳子连在一起。

同时,还不忘提着绳子吊起季末,掂量下重量。

“看这小子精瘦,还有几两肉。也不知道就这货,能卖个什么价?”

巴老三在半空中松开手,面朝下的季末正对着地面,马上来了个狗啃泥。

“把~把他翻过来。”

巴老三遵照老大的指示,把季末翻了个面。

肖老大蹲下身,一嘴浊酒喷在季末脸上。

似做了一个噩梦的季末,马上被刺激得清醒过来,首先就发觉了手脚被犯困在背后,动惮不得。

再看看对面悠哉悠哉地肖老大和巴老三,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唉!还是大意了,又被酒鬼坑了!”

虽心有不甘,可季末并没有放弃。

之前的60年,他什么风雨没有经历过,还怕现在这几个小毛贼!

“肖老大,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没有得罪你们呀!”

季末先探探他们的口风。

“小子,怪就怪你点~点背。你~你是没得罪我们,可你~你不该遇到我们落渊~落渊三煞。”

肖老大也不再跟季末装了。

“落渊三傻?”

季末一边装傻充嫩,一边尝试用手指摸索着绳结的结构,看看能不能解开。

“你找死是不?是煞,凶神恶煞的煞。连大名鼎鼎的落渊三煞都不知道,你竟敢闯进我们的地盘?”

巴老三脾气暴躁,说完还踢了季末前胸一脚。

“嗯?没事!”

虽然力度很大,可季末却并不觉得疼痛。

他马上就装作痛苦不堪的表情,哼哼起来。


“老~老三,注意分寸,别弄出外~外伤出来?否则价钱会大打~打~打折扣!”

肖老大又一次提醒巴老三。

“放心,老大,我知道怎么做?”

巴老三俯下身,搂起季末的红毛衣,开始在他胸前摸索,还用指头按了按他的肚皮。

“你~你想干啥?”

季末有点心慌,用屁股在地上左右挪移着,企图躲开巴老三的“咸猪手”。

“哼,你这个小白脸,也太看得起自己!老子虽然饥渴,也只对女人感兴趣。就你,还不如一头母牛有用?”

巴老三在查验了季末前胸刚刚一脚的伤势,发现没有一点红肿。

加上刚刚又被季末误以为是基佬,巴老三更加恼怒了。

他直接一个右勾拳,重重落在季末的肋骨上,这一次的力度比刚刚那一脚大了数倍。

刚刚巴老三的一脚并没有使出全力,这一次他没有再留手。

奇怪的是,这一次的季末也没有感到多大的伤害。

虽然这一拳的力度更大,可击中的肋骨那里,也仅仅传来一丝痛意,但马上就消散了。

这一次,因为季末的毛衣被搂起来后挨揍的,落拳之处巴老三看得清清楚楚。

可,等他凑近一看,有点不解。

“嗯?还是没事?老大,老二,这小子有点古怪!”

正放哨的纪老二也发觉了其中的蹊跷,顾不得看守窗外,他也跑过来查看季末的伤口。

可不管是刚刚的一脚,还是现在的一拳,在季末的身上都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巴老三虽然精瘦,可他的蛮力纪老二心里有数。

就他那刚刚的一拳,一只一级的变异兽马上就会倒地不起。

可这小子竟一点红肿都没有,更别说骨折或者吐血了!

“这小~子什么来头?这~这么扛~扛揍的?”

连见多识广的肖老大,似乎也有些迷惑。

巴老三对自己的天生蛮力一直无比自信,这一下更是火上浇油了,何况还是在自己老大面前。

“抗揍是不?我让你接着扛。”

巴老三直接起身站定,奋力使出右脚,照着季末的胸腹要害,一脚接着一脚,都踢向同一个部位。

这样的力度,比刚刚那记右勾拳的力度又不知大了多少倍。

连续踢了几十脚,肖老大皱起眉头,他急忙拉住了已有点气喘的巴老三。

“巴老三,停,先~先看看~看再说!”

凑近一看,这一次总算能给巴老三一点安慰,因为季末的胸前击中处,已清晰显现被巴老三脚尖踢中后留下的肿块。

“我就说嘛,这小子就算再皮糙肉厚,也不可能像圣殿守卫一样刀枪不入!”

巴老三总算是找了个台阶下。

对于他的自我安慰,肖老大、纪老二并没有理会,反而都蹲下身来用手在季末身前的伤口处探查。

“咦?有点邪门!”

肖老大,纪老二几乎同时发出惊叹。

他们都看出了:这一次巴老三已经使出全力,而且几乎都击打在同一个地方。

可季末身上虽然被打起了肿块,可仅仅过去几秒钟,那个红肿的地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变小。

照这个速度,要不了多久,季末的皮肤上就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虽然有没有打成内伤还未知,但表面上,已看不到任何伤痕。

这下子,巴老三也服气了,骂骂咧咧地说:

“他娘的,这小子是用什么做的,还真是铁打的?”

他深知如果继续用自己的蛮力去攻击季末,估计作用也不大。

可他不甘心就这么被一个小白脸羞辱。

“我偏不信邪!肖老大,把你手枪借我,我倒要看看,这下子抗不看得住枪子。”

巴老三已经气急败坏。

这时候,肖老大也严肃起来了。

自世界崩塌,七大洲合并,全世界异变近10年来,虽然他见过很多真如铜墙铁壁一样的高等变异兽,像变异巨人,几乎就是铜墙铁壁。

可在正常人身上,却从来没有发现过。

而且看季末的样子,也没有丝毫被强化改造的痕迹。

虽然不排除有变异人有这个实力,可看季末的样貌,明显是一个没有变异的人类,怎么也会拥有如此霸道的体质?

他的思绪马上转回现实,冷眼看着已向头伸出右手要枪的巴老三。

淡淡地说:

“哼,巴~巴老三,别~别跟我玩心眼。想借机套走我的手~手枪,门~门都没有?一~一边呆着去”

似乎真被肖老大猜中内心的小九九,又见肖老大气定神闲地掏出手枪指着自己,巴老三连忙求饶:

“哪能啊,肖老大,我们可是拜把子的兄弟,我哪能使这种伎俩,我就是看这小子不顺眼。

再说如果我们也有他这个本事,以后不就可以在落渊城横着走,哪用憋屈地在这鸟不拉屎的郊外浪荡?”

“真的?”

肖老大似乎不信,握枪的手更紧了,并有意往上抬了抬枪口,正对着巴老三的心窝。

“千真万确啊,老大!别~别~别啊!”

巴老三这下真急了,竟也结巴起来,可手里的拳头却已捏紧了。

眼看两人起了冲突,一旁的纪老二打了圆场。

“肖老大,老三应该不是存心的,主要还是这小子太扎手。嗯?怎么回事?”

另外两人此时也发现了异常。

因为在他们几个谈话的过程中,季末竟没一点反应,连一声求饶都没有。

“装死?”

巴老三为了环境紧张气氛,转移话题,又踢了季末一脚,季末仍是躺地上一动不动。

他赶紧蹲下来探了探鼻息,又摸了摸颈动脉,都没反应,一下子慌了。

“老大,这下子死了?”

“怎么可能?”

连纪老二都不信,刚刚这小子可是挨了一棒一脚加一拳,都一点事没有,现在踢了几脚就死了?

他与肖老大同时蹲下来仔细在季末身上探查,还真的没有一点气息。

“巴老三!你干的好事!”

肖老大的声音马上冷酷起来。

“不可能啊,肖老大,我刚刚的几脚也只是踢中他的肋骨,并没有打到心脏呀!你可看得清清楚楚,还有纪老二也见证了的,不关我的事。

这小子身上秘密不少,我不信他就这样死了?

老大,干脆,你给他一枪试试。

反正人已经死了,我们就看看,他到底能不能扛住枪子。”

气急败坏的肖老大,知道这个时候与巴老三计较,已没有意义。

不过他的后面那句话倒是提醒了他。马上调转枪口,对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季末,准备死马当活马医,开一枪,试试再说。

“住手,他是我的人!”

一个轻柔的女声突然从窗外飘了进来。


此时的季末并没有死。

只不过他的气息微乎其微,而心跳仅仅以一分钟数次的频率在维持着。

他正处于连他自己和外人都不知晓的“假死”状态。

此时的他,已经屏蔽了外界的所有信号。

因为他正在凭着人的本能对抗着体内的“恶魔”。

这个“恶魔”,就是穿梭前注入到他体内的“稳定剂”。

现在,已彻底融合进季末大脑的稳定剂,因超过10倍的剂量,使他此刻要同时承受超过10倍的副作用,这也是特拉斯没有说完的话之一。

可惜,季末想赶时间,特拉斯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因为他怕特拉斯借机加钱,想快点走。

季末的大脑皮层此时已热得发烫,都已接近人体所能承受的最高温度。

他此刻的天人交战已到了关键时期,而这种对抗对只是季末出于自保的本能。

因为他的执念,他煎熬60年也希望回到的2050年。

即使在“假死”的状态,季末也始终没有放弃本能的抵抗。

只有活着,他才有希望。

而这个过程,短时间内并没有结束的迹象。

如果季末最终能扛下来,他还有一线生的希望。如果他扛不住,那他将迎来最终的“死亡”。

在正围着季末纳闷的三人,为了验证季末的古怪,已不惜动用一颗“珍贵”的子弹。

而这突然飘来的一句“住手,他是我的!”,让他们不禁失色,肖老大扣动的扳机捏得更紧了。

在这之前,不管何时,他们都会分一个人去窗口站岗放哨。

其目的就是确保不要被外人闯进,他们主要防备的是变异兽或者变异人的偷袭。

可怎么也不会想到,在浓浓黑夜里竟然还有人类在行动,这让他们始料未及。

此刻,这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已经离他们很近。

他们三人转身冲到窗侧,警惕地向外搜索。肖老大已都做好了随时开枪的准备。

可让他们意外的是,外面视线可及之处,并无一人。

“是~是谁?有~有胆就出来亮个真身!”

肖老大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你们不用管我是谁,你们更没资格见我。看看这个,你们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外面的女声从容而缥缈,声音虽小可却一直震荡在二楼大厅的每个角落。

随着最后一句话,一件东西轻飘飘地从外面飞进二楼大厅,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石墩上。

三人转身一看,这是一块金色的牌子。

金牌上最显眼的是占了大半位置的一座宫殿浮雕,宫殿造型别致细腻,图案生动逼真顶上一柄利剑直插云霄,似乎诉说着不可侵犯的威严。

“大言不惭,就凭你这块破牌子,就想抢我们的人,没门!狗胆就上来练练,别在这里装神弄鬼!”

脾气火爆的巴老三,调头朝着外面怒吼。

纪老二也转身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可唯独肖老大看着金牌发呆,神色也慢慢凝重起来。

虽然他们几个多数时候都活动在落渊城的边缘地带。

可相比另外两人,早年他在落渊城一个大帮派待了几天,眼界比另外两人高了不少。

这块金牌,让他依稀记起那时帮派内人口相传的一个禁忌。

“这~这是圣~圣殿金~金牌?”

“算你识货。既然认识,那你们可以滚了!”

女子的话依然从容,但口气却冰冷似铁,不容置疑。

“走,我~我们撤!”

思索了几秒钟,肖老大最后看了一眼那块金牌,对另外两人下了撤离的命令。

“老大,什么圣殿金牌,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就一女的,我三个大男人,怕个球,跟她干了再说!”

眼看到手的鸭子要飞了,急性子的巴老三心有不甘。

“别~别动。看样子,像~像是圣殿金牌。”

肖老大也没见过真的圣殿金牌,可他不敢冒这个险,这个代价他承受不起。

“圣殿金牌,通行无阻。胆敢忤逆者,即为圣殿之敌。”

当时的帮派老大在训诫小弟们时,语重心长地说出了这句话,其威力言犹在耳。虽处末世,没有政府,没有法律,通行的规则是胜者为王强者为尊。

可当时已有一辆坦克做后盾的帮派老大,说到圣殿金牌的威力时,也是无比严肃,郑重其事。

肖老大知道:他这是告诫手下一帮小弟,有的人不能惹,惹了就会引火烧身。

“老大,我们可是落渊三煞,她就一个小丫头,丢块破牌子就想让我们放了刚到手的肥肉!岂不折了我们落渊三煞的威名?”

自我感觉良好的巴老三,仍不甘心。

“是啊,老大,要是这块什么金牌是假的,我们岂不是亏大了。再说我们也不是吃素的,跟她干!”

连纪老二也觉得肖老大这是反应过度,怂恿老大一起上。

被他们两人拿话一激,肖老大也有点心动了。

“哦~,一群乡巴佬,竟然怀疑圣殿金牌有假?既然想试试,那就让你见识见识。”

随着女子的话说完,二楼的窗户一角突然被毫无声息地击中。

随后巨大的响声和溅落的墙体,让三个人马上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武器?击发时无声无息,打中后惊天动地。

几个人一下子被其威力镇住了,内心害怕得要命。

“误~误会,我们马~马上走。”

不用肖老大多说,纪老二、巴老三跟着他健步下楼。也没有再追寻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女子,一溜烟地跑了。

过了几分钟,一个白裙红纱的女子,沿着楼梯慢慢拾阶而上。

裙子宽松,看不出女子的身型,面上的红纱将她包裹得严实,只露出一双深邃的明眸。

在看到地下仍一动不动的季末后,马上就陷入了沉思。

此时的季末,已到了天人交战的最关键时期,可对外界的一切,没有一点感知。

女子静静站在一旁,似乎对季末的生死毫不关心。

最终她是缓缓蹲了下来,轻抚着季末已惨白的脸庞,淡淡地说:

“过了这么多年,你总算回来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已假死过去的季末慢慢睁开眼睛。

第一眼看到的是破败的天花板,转头四望,季末确认这还是之前的二楼。

只不过此时,整个二楼已空无一人。

此时,他正躺在之前肖老大坐着的那套破沙发上,牛仔裤和红毛衣依然穿在他身上。

之前被他们搂起的毛衣,此时已被人拉了回来。

如果季末细心一点,可以发现肚脐眼上方的毛衣,留下了一个手指奋力拉拽留下的痕迹。

虽然那个女人也试图把毛衣下摆拉下去点,可惜毛衣实在太短,最终也没能遮住季末的肚脐眼。

“他们人呢?”

季末暗自揣测,在他被巴老三几十连环踢“踢死”之后,他体内之后发生了什么他浑然不知。而体外的事,他只依稀记得巴老三最后发了疯似的朝他倾泻怒火。

一想到巴老三最后凶神恶煞的样子,和那几十腿,季末都有点后怕,这才想起查看伤势。

可他马上就悲剧了,因为此时他的双手、双脚依然被牢牢地捆在背后,动弹不得。

“看来我还在那三人手里,他们只是中途有事出去了。之前他们就说可以把我卖个好价钱,虽不知道怎么卖,可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我得赶快想办法脱身。”

季末闭上眼,慢慢感受身体上的异样。他一下子惊喜得大笑起来,“哈哈,爽啊,身上一点没事!”

甚至,季末都感觉自己的身体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轻松舒坦。

可马上,季末又哭笑不得起来。在昏死之前,他已背着三人偷偷用手指研究了绳结。

“巴老三这个小人,真是阴险又无耻,他绑的绳结,既专业又结实。想用本不灵活的手指解开,根本不现实。”

“不急,不急。”季末强制自己冷静下来,那三个恶煞随时可能返回,他得抓紧时间自救。

逐渐冷静下来的他,慢慢发现了更多细节:火堆被添加了不少木材,他被人从地上挪到了沙发上,还是靠近火堆的位置。

再看自己的毛衣,被人刻意拉了下来,毛衣一角被拇指食指夹着拉拽得变形的印记依稀可见。

马上,季末脸上的表情大雪转晴,“我这是被人救了!”他最终下了这个结论。

因为那三个混蛋,肯定不会好心得让他躺沙发上烤火,更不可能“温柔”地拉下他的毛衣御寒,甚至还试图遮住他的肚脐。

唯一的解释就是:在他昏迷之后,来了另外一拨人,赶走了“三傻”,并安顿好了自己。

季末又一次大笑起来:“哈哈,爽啊!”

可马上,他的表情又晴转多云,因为他现在依然双手双脚被捆,欲哭无泪:

“我说,到底是哪位菩萨救了我呀,你不能只救个半截啊,好人要做到底啊,赶跑了三傻你怎么忘记给我解绳子!”

甚至季末都开始怀疑救人者的险恶用心:赶走了三傻,让我躺沙发上烤火,又不给我解绑。

接下来唯一的结局就是:让我舒服地饿死,这可比那三傻还残忍,这哪是菩萨呀,这他妈是条毒蛇!

此时,那位已走远的女子,猛地打了个喷嚏,她赶紧把衣衫紧了紧,“这天真冷!”

同时她心里还在想着:这么把季末丢在沙发上,又没解开绳子,他即使梦游应该也不会从沙发上滚下来掉火里烧死,她还清醒得记得季末偶尔有梦游的毛病。

不能束手就擒,坐以待毙。季末冷静下来。

此时的他典型的是:束手就擒,躺以待毙啊。

他可不甘心这么窝囊的死去,更何况还有未完成的愿望。

此刻,他坐又坐不起,站又站不直。于是他把心一横,手脚用力顶着沙发背,腰腹一扭,从沙发上滚了下来,落地后手脚恰好都面向火堆。

接下里他就想跳蚯蚓一样,慢慢扭动身体一点一点像火堆移动。因为背对着火堆,他即使努力转头也看不到手脚被捆住的位置,只能凭借着手脚上传来的火焰温度来推测距离。

最终,当感觉手脚已经快被烤糊,季末确定已对准火焰,努力把连接手脚的绳子往前靠。只听“啪”的一声,绳子应声而断,之前被巴老三捆得像个龙虾一样的季末,手脚总算解脱了。

现在,手脚依然被捆住,但已经自由很多。

季末先滚离火堆,再把双手从下半身翻转过来,屈膝坐下,因绳子很粗,解开或者用嘴咬开绳结已不可能。

于是,季末继续心一横,把捆住的双手递到火焰上。

伴随着绳子燃着时发出的噼里啪啦声,隐约还有一股火烧蛋白质的香味。其中一部分来自季末手背上的体毛,另一部分则是他的已烧焦的皮肤。

早有准备的季末,对这一切已做好了心理准备,甚至他都没皱一下眉头。而让他意外的是,被烧焦的皮肤带来的疼痛感并没有让他难受,甚至他还觉得一丝温暖的快感从烧焦处传来。

“我这是怎么啦?自虐也能带来快感?”

看着眼前已噗呲冒油的双手,天不怕地不怕的季末,竟也怕了,“老子可不要这癖好!”

好在时间不长,绳结总算是由下头烧断了。

双手被解放后,季末第一时间互摸了两只手的伤势。虽然表面看着很重,可也只是表皮烧糊。水泡和血丝混杂着,看起来狰狞,可里面还算完好,更没有过多的疼痛。

季末也顾不得这点小伤,马上就解开了双脚的绳结。

恢复自由的感觉真好。能把控身体,才能把握自己,季末不由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惬意地坐在沙发上,再次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声响。

似想起什么了,季末又起身急忙移到窗户,向外眺望。

楼外,依然寂静幽深,远处的天色渐亮,已依稀可见周围的建筑轮廓和远处的高山。

仔细搜索一遍,确认楼外没人后,季末这才安心返回沙发坐下。他思索起接下来的行程。

眼睛无意间瞟到那个石墩,发现上面一个石块压着几张纸张一样的东西。

季末上前拿开石块,抓起来一看,一共三件东西,一封信、一张地图和一个像手表一样的腕带。

季末首先拿起信,这里也许有他想知道的谜底。

摊开一看,第一行的几个字就让他下巴掉了一地:

“季末,我是朴轻苍。”


等待了60年,为了这1%的机会。本以为就此最终错过,哪知道竟在这个平行世界中的乱世里相遇,这是他们之间的缘分还是命运的安排?

季末的心不由得狂跳,他迫切地想从信中找到答案。

信的内容不长。虽然不曾见面,可能在此末世里重逢并叫出他名字的,大概也只有她了。更何况这熟悉的娟秀字迹,季末至死都不会忘记:

“季末,我是朴轻苍。

2050年的你,既然已与我错过,又何必费尽心思再返回过去找我。

38岁的你都把握不了我,难倒20岁的你就能握得住吗?

能在这里见到你,我不觉得意外,可却没有一丝惊喜和感动。

你这样的纠缠不清,于你无益,更于我无关。

我们的相识只是个意外,我们的远离也是顺理成章。

我再次明确告诉你:以前的过去我们不可能,现在的将来我们也不可能。

但毕竟相识一场,既然能在这里再次遇到,再奉劝你一句:努力在这个末日里活着吧,就当为了你自己。

给你留下两个小玩意,你最好留着,能保你性命。

如果你还放不下那个执念,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有缘,18年后的今天,圣塔再见。”

看完信后的季末,陷入了沉寂,随后又发出了一声冷笑:朴轻苍,你也太好笑了。凭什么你就这么自信,以为我返回过去是为了找你,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既然信已收到,人也见过(实际上只是季末被人家见过,他这是一厢情愿!说白了:男人的脸面啊!),那就到此为止吧!”

季末随手将信丢进熊熊烈火中。一秒不到,那个日夜思念了60年的人所留下的最后一点痕迹,也随着灰烬了无踪影。

60年都不曾死心的季末,没想到刚来到这末世的第一天就彻底放下了。

他已顿悟:既然爱已成为过去,那就该为了自己活着。

转眼,季末看到了朴轻苍留给他的两个“小玩意”。在露出一番狠厉眼神后,季末下定决心看都不看,把他们都丢火里烧了。

“你朴轻苍既然这么绝情,还施舍东西给我,扬言能保我性命?真是好笑,我季末还要靠你朴轻苍保护?”

季末首先拿起的是另外那张地图,他抓起地图,直接往火堆上丢去。

半空中,地图被火光照得通红,地图很简单,就十多个字分布在四边和中间,季末一眼都看清了。正上方是“落渊市”,正下方是“沉霞市”,左边是“西寇”,右边是“东倭”。中间画了三个圈,最外面写着“圣都”,中间是“圣殿”,最里面写着“圣塔”。

这张地图明显是朴轻苍临走前随手在张旧纸上写的。一看到“圣塔”两个字,季末更来气了。

敢情这就是朴轻苍信中说的“若有缘,18年后的今天,圣塔再见”中的那个“圣塔”了。

“你就那么肯定我放不下你,一定会去找你,还要等18年之后?你太自以为是了!”

在季末的愤恨中,地图早已烧为灰烬。

随后,季末看向了最后那块“腕带”。

以季末的认知,他不确定这到底是腕带或者手表。带子只有1公分多宽,又有手表一样的厚度。整体呈黑色,中间有一块类似显示屏的方块,1公分宽,3公分长。

屏幕一开始也是黑色的,并没有点亮。可在季末抓起后,屏幕竟亮了。他凑近一看,屏幕上显现出了一行数字:2032:03:08 05:20

“看来确实就是块手表,这肯定又是朴轻苍的杰作。她是怕自己不知道时间,留了块手表给我,方便知道距离18年还有多少天吧!你就能这么肯定,可以如此肆无忌惮地拿捏我?”

季末的愤恨又上心头:大概也只有她朴轻苍,能让枯守60年的他,疯狂到失去理智,愤怒到失去判断。

“你施舍我的,我偏就不要!”

季末扬起手臂,将“手表”丢向了火堆。

哪知在半空中,手表竟自动停了下来,悬浮到半空。于此同时,从手表处响起了一个数字化的冰冷女声:

“面部识别完成,已确定为季末。即将自动归位,同时开启自卫功能语音指令采集。”

季末一下子呆住了,同时,内心的愤恨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我不想要,你朴轻苍还能强给不成?

季末并没有留意到最后手表传出那句话。此时的他只想发泄怒火,脸上的青筋也早已扭曲到极致,大声地吼出:

“朴轻苍,我从不吃软饭!”

可哪知道,他刚吼完,手表那边竟给出了调皮的回应声:

“OK了,自卫功能语音指令采集完毕,指令为:朴轻苍我从不吃软饭。季末请注意哦,以后这几个字可别乱说。”

季末懵了,这一次,他总算听清了手表中说出的话,不是因为内容,而是因为这个明显温柔很多的女声竟跟朴轻苍的音色非常相似。

还没等他仔细回味语音的内容所代表的含义,那块半空中的手表,突然加速奔向了他的左手。

眨眼间,表带就严丝合缝地自动框在了季末手腕上,就仿佛量身定制一般,不大不小,刚刚好。

这下,季末就尴尬了,说好了不吃软饭的,结果朴轻苍太霸道,她送出的礼物,季末不收也得收。

而且更悲剧的是,季末想不要都不行。因为接下来,季末发现了一个更恼火的事情。

当他试图解开表带脱下来时,却发现表带并没有暗扣,他根本没法脱掉手表。

他右手抓起手表,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研究了半天,仅仅发现手表屏幕靠近手背那侧,有一个很微小的口子,其他地方都宛如一个整体,甚至连一个按钮都没有。

“完了,这快手表要跟着自己一辈子。”最终,季末沮丧地得出了这个结论。

这个时候,他才有空回想刚刚那个如同朴轻苍口音的那个女声说出的那句话的意思。

什么“自慰”功能?什么叫让我“别乱说”?我说了又怎么样,难道是她怕我用多了,“自慰”过度,有伤身体?

季末的心里一万匹马奔过,朴轻苍,看你干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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