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牙刷,我用过的哦?”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女声,齐斐心里一惊,手上刷牙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呆滞的扭头看向房门口。
只见王梦秋半身都靠在墙壁上,上身穿着一件米黄色短羊毛衫,也许是因为身材姣好,羊毛衫无法完全遮挡住身体,微突干净的肚脐眼连带着一些小肚子裸露在外,下身穿着贴身牛仔裤,一头乌黑长发乱糟糟的显然是还没打理的模样,精致的脸上满是疲倦,纯黑色瞳孔里,倒影出齐斐满脸痴傻的模样。
“这?这……”
齐斐有些愣住了,看了看手上这支满是泡沫的一次性牙刷,沉默了片刻又瞅了瞅自己刚刚撕开牙刷的包装袋,脸色一黑,继续刷牙去了。
王梦秋显然是注意到了齐斐的异样,毫无形象的笑了笑,也不关门直接走进卫生间也是刷起了牙。
齐斐一脸的尴尬,瞥了一眼毫无防备之心的王梦秋,后者也只是抬头对着他笑了笑,便继续干自己的事情。这单人间里的卫生间空间本来就不大,这一挤就更狭窄。
只是一会儿后,齐斐直接用水抹了把脸窜了出去。
“我,我在旅馆门口等你……”
“嗯,好。”王梦秋的语气波澜不惊,显然是一点也不在意的模样,齐斐默默又看了一眼椅子上的衣服,嘴角抽了抽。
原来是会带两套衣服的……
“你在看什么?”
王梦秋似笑非笑的看着呆立在原地的齐斐。
“没,没什么!”齐斐脸色一囧,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待到门外的脚步声走远后,房间里王梦秋脸上的笑容淡淡的恢复平静,身后握住手枪的手缓缓松了下来,紧绷的身体也缓缓回软,回到了床边耳垂通红的仰倒倒在床上。
“是个……好孩子呢……”王梦秋自言自语道
“老爸前些天突然说要收养一个男孩,并且还是一个已经成年了的男孩……我还以为是什么……原来是我自己想多了……乌……”
“我在搞什么呀……还直接把房卡丢给了他,还故意造成裸睡的假象……害的我一晚上都没睡好,真的是……在他眼中形象都差了……”
王梦秋侧着身子,看着手机上标注着臭老爹的消息,思绪万千。
“说是这孩子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无父无母的,要我多教教他为人处事……可我看起来他怎么好像什么都懂似的?好怪……而且他身上也没什么异味,反而很干净。”
“长的也很好看,清爽帅气,也懂得使用旅馆的一次性牙刷……这种人,怎么可能是在街头长大的孩子……老爸到底在瞒着我们什么?家里可是常年只有妈妈和梦莹……”
“……呼,还好是个好孩子,我也不想与这个未来的弟弟,第一天见面就当场逮捕……”
“弟弟吗?”王梦秋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脸颊飞红。
“嘿嘿……”
旅馆楼下,齐斐从前台那里拿过了行李,这次的前台不是昨夜的那个小姐姐,倒是让他松了一口气。
齐斐带出来的行李不多,只有一个行李箱。他也本来就没多少衣物,孤儿院的生活不是想象的那么宽裕。
能够保持温饱,已经很不错了。在齐斐的眼中,院长和阿姨,几乎是没有收入来源的,如果是之前齐斐还不太会在意这些,他本来也是想等自己成年了就去打打工回报院长。
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这件事变得很奇怪,齐斐是相信他的所有记忆都是真实的,可为什么院长和阿姨明明没有任何收入来源,却还能养活所有孩子?而且还不是一年两年,而是十年。
十年的时间,单单只伙食费就是非常夸张的。还是说,院长和阿姨有瞒着自己搞副业?
……
买卖儿童之类的?
……
应该,不可能。毕竟整个孤儿院就那些面孔,齐斐全都熟悉,况且也没见整个孤儿院有什么地下室什么的奇怪地方,真是小说看多了。
……大概。
王梦秋没有让齐斐等多久,只是十来分钟的样子她就下了楼,把房卡退给前台拿回押金后,拍了拍蹲在门口思考人生的齐斐,笑道:“小斐!早上好。”
齐斐抬起头眨了眨眼睛,指了指自己:“……叫我吗?”
王梦秋一脸奇怪,“肯定呀,不叫你难不成还有别人叫齐斐。”
齐斐:……
我好像问了一句废话?
好吧,实在是小斐这个称呼,已经有很久没人这样叫过他了,莫名的有些怀念。
王梦秋想接过齐斐的行李箱,被拒绝后也不勉强,径直走到枣红色大奔前,打开后备箱好让他放行李,随后坐进驾驶室,朝着外面呆站着的少年眨了眨眼,拍了拍副驾驶。
齐斐愣了愣,沉默了片刻后,放在后座扶手上的手松了下来,坐进了副驾驶。
王梦秋看着齐斐不是特别熟练,但还是一上车就把安全带系了下去,满脸古怪的哼哼道:“你呀你!老爸还说是什么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还让我多教教你常识问题?”
“我看你这明明就很懂哦。”
齐斐摸了摸头,“我在……网络上学习的……”
“是——吗——”王梦秋满脸狐疑,那对漂亮的大眼睛不时的上下偏移,不停的审视着齐斐,那极为认真又带着丝丝怀疑的眼神看的齐斐浑身不舒服,连忙打岔道
“王……嗯,梦秋姐……你应该也知道,这都21世纪了,这种常识问题还不懂那不就太,楞了嘛……”
王梦秋睁睁的看着齐斐,没有说话,这种直白而又裸露的视线齐斐实在应付不来,只是对视了一会儿就败下阵来,扭头假装看风景。
“……”
车内气氛沉默了好一会儿,而后被一阵引擎的发动声打破了平静,齐斐扭头看去,东升的太阳散出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王梦秋那张滑嫩精致的脸上,那看似平静的表情上,多了一丝涟漪,清晨那只涂抹了一层薄薄的唇膏的红唇边,微微触动。
轻皱的眉头舒展开来,隐隐还抬起一丝。
梦秋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