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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女子从天真走向成熟的故事,这是一个男人重新被爱火点焚的故事。有一点慢热,希望大家给予一点点耐心。不会让你失望的哦!她一心只想赚钱。什么山野村姑注定嫁不进豪门,姑娘我自己就是豪门。可是有一日,铁蹄践踏过故乡的土地注定了一切的改变。他,心如皓月,行如孤竹。一次邂逅。注定了一生的牵挂。情不知所起,已一往情深。又如何自拔。
主角:吴梦,史初,罗岩 更新:2023-02-26 12: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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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吴梦,史初,罗岩的其他类型小说《草根女将》,由网络作家“三七C”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是一个女子从天真走向成熟的故事,这是一个男人重新被爱火点焚的故事。有一点慢热,希望大家给予一点点耐心。不会让你失望的哦!她一心只想赚钱。什么山野村姑注定嫁不进豪门,姑娘我自己就是豪门。可是有一日,铁蹄践踏过故乡的土地注定了一切的改变。他,心如皓月,行如孤竹。一次邂逅。注定了一生的牵挂。情不知所起,已一往情深。又如何自拔。
夜有些黑,昏暗的夜色中,天空中的乌云,时不时地遮住了月亮,月光照在树影间时现地显得有些诡异。
时隐时现的月光中吴大花拉着一个爬犁在山间得小路上慢慢得向前走着。他抬头看了一眼身后爬犁上被母猪掩盖着严严实实的男子。暗叹“委屈你了”
救下这个男人虽然是一件积德行善的好事。可大花还是脑补了一下。拉着一个男人进村的情景。估计她以后就不要见人了,更不用嫁人了。吴家大丫头把一个外边来的陌生男人拉回了家!这消息用脑皮想想都感觉后背发麻。
家就在村东头最靠近山坡的一处小院子里。进了院子,锁上门。大花利落地把爬犁上得猪肉提起来挂到了院子水井边上的铁钩子上。摸着许久没有用过的钩子,一时间有点发愣。脑海中浮现出幼时爹爹打猎回来在院子里游刃有余地打理着钩子上的猎物。娘亲温柔地笑着在井边打水为他擦去身上的风尘。换洗脏乱了的衣裳。她在一旁看着他们傻傻的笑着。
看着还趴在爬犁上不省人事的男子,大花撸起袖子一个公主抱,进了屋。用脚带上房门。把人放到了床上。
天还没有亮,她点起油灯,俯下身子,用手撑在床沿上开始打量男人,男人头发杂乱,身上脏兮兮的,脸上身上都有划伤,衣服已经破烂不堪,此刻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的状态了,显得十分虚弱,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脸色苍白,嘴唇更是白得吓人。双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润。
一身粗布短打,破破烂烂挂在身上,
“他到底是遇上了什么事了,才落得半夜三更昏厥在荒山野岭。差点喂了狼”大花思忖着,习惯性地摸了摸男子的额头。又把了把脉。男人有点烧,判定他应该不止表面上看到的这点划痕。身上应该还有硬伤才对,
果然在左臂有一处三寸长半指深的刮伤。像是山林里骑马快速穿梭才能划出的痕迹。这些伤都不至于让他如此虚弱昏迷。大花开始判断这人是中了什么蒙汗药之类东西,
她拿着油灯去灶台烧水,水热了。去端水。边干边用她那在医学院里学到的不多的医学知识飞快地盘算着这个男人还能活多久,还要昏睡到什么时候,救活了还好,万一救不活!……大花心里咯噔一下,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被门槛绊倒。
她不知道,转身之后,躺在床上的男人睁开了眼睛,露出一道警惕的寒光。
大花把药拿来。端着木盆进来给男人擦身,盆子里的水立刻脏得不成样子。
“怎么能这么脏啊?”大花自言自语道,“真不该一时心软把你救了,现在好了,你万一死我屋里了,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只怕是毁尸灭迹都来不及了吧!”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还同情心泛滥。吴大花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大哥啊,拜托你配合下,千万别死啊!”
她絮絮叨叨地给男人清理完,用棉布球把他的伤口一点一点地抹了药,又把自己仅有的薄被子盖在他身上。
一夜没睡,不断监测着男人的体温,不停地嘟嘟囔囔着自己多管闲事。
天快亮的时候,一半昏迷一半装睡的男人终于忍不住她的聒噪,用沙哑的声音道:“你好烦啊!”
彼时大花正在给他左臂最深的那道伤口换药,闻言把药膏直接扔在男人脸上。 老娘不干了,胆子肥了,要不是我把你从山沟沟里捡回来给你治伤。你早就喂了狼了。忙活了一宿就换来一句我烦人。
大花被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了。手抖得厉害半天没反应。
男人道:“你是谁?”男人好像对她的发怒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已经缓上来了几分的大花,狠狠地拍起了了桌子吼道:“你等着,我这就把你背回到荒山上去,你自生自灭好了。我其实已经后悔救你了。半夜三更的老娘为了救你,拉着你外加一头老母猪,我容易嘛!照顾了你一夜,人醒了,一句谢字都没有也就罢了!既然如此我这就把你扔回原处也不为过。您自求多福好了。”
说着,她气呼呼地走出房门,从院里拉出爬犁就要把男人往上边抱。
外边的天色已经蒙蒙发白,光照进房中,男人看着风风火火出去的背影,深棕的眸子中露出些许困惑之色。
吴大花看着东方慢慢露出了的红光,顿时泄了气。她是用一头老母猪作掩护才把他运进来的,别人看到只当她是打到了猎物回家。现在要怎么把他运出去呢!吴大花崩溃了。她歇斯底里地又跑回屋里去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我告诉你,我是你救命恩人。不过我现在不想管你了。且让你在这里呆上一日。明天晚上我就把你扔回去喂狼。”说罢便摔门而去,
男子依然反应不大,而是开始打量起屋子。一张床,床边几件衣服。一张桌子,桌子腿已经坏掉了一个。窗户有一点扭曲变形,窗户纸倒还算整齐。就再没有别的东西了,男人得出了结论,这就是传说中的家徒四壁吧!真干净啊!
院子里传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男子隔着窗棂往外看,只见这女娃娃一个小小的人儿还没有猪高,小小的手还没有刀长,在那里挥刀分解着猪肉却丝毫感觉不到吃力。
男人得出第二个结论,他被一个村姑救了!还是一个奇葩的村姑。可以轻松地抱起一个男人,可以猎得到一头野猪。还可以把这头猪分解了的村姑!虽然他此时的感觉这更像是屠夫。恩,也许他没判断错,这活就是屠夫。
砰砰砰小院外一阵连贯有力的敲门声传来“花儿啊,你老山叔说见你拉了一头足有200多斤的野猪回来是真的嘛?”
“是真的,婶子别急,我在山里收拾猪弄脏了衣裳,正在换呢,婶子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大花放下刀沉稳地回答道:
“真有你的”老山婶朗声笑道:“婶子不急你慢慢换。这眼看就入秋了。这山猪肉熬出些油来,娃娃们吃不着荤腥有些肥油混着野菜疙瘩吃也是解馋的。”
大花进了屋,对床上的男人道:“这里西峡县斗岭村,我是不方便留你养伤的。你想想怎么联系上你的家人把你接走。我换件外衣就得出去了”大花转过身开始换衣裳。男人自觉地盖上了被子掩住自己的双眼,直听到大花换好衣服匆匆锁门离去的声音方才露出脸来。
吱呀一声院子的大门被打开了。大花吓了一跳,这一会儿的功夫门外已经有四五个婶子提着篮子等着野猪肉呢!她卖东西一向价钱都比集市上的便宜。分量足,比走几里地的山路去集上买合适多了。
想到村里是没有几户人家存的起好几斤的猪肉的,大花便有了主意。老山婶是带着闺女来的,那是一个十来岁说不上多漂亮,但是眉清目秀的女娃娃。大花低头对她说道:“山杏妹子,麻烦你去里正大伯家走一趟,请他老人家过来我有事。”
大家开始狐疑的对看起来,买肉而已。里正大人是你说请就请来的?这丫头捕到头猪就狂得想指使里正大人了?山杏没有动,抬头看着老山婶。大花笑了把老山婶拉到院子里来低语了几句。老山婶顿时面带喜色。转头问她当真。大花点了点头。老山婶又转喜为忧说“你这个冬天咋过自己还没着落呢!”
大花道“婶子放心我有打算的”老山婶听罢还想说什么,大花却给了她一个此事我自有主张的眼神,老山婶看在眼里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这丫头向来是个有主见的”,而后就抬手招呼过来山杏低头在她耳边吩咐了一番,山杏再无迟疑一溜烟地往里正家跑去。
大家都蒙了,这下快人快语的祁大娘忍不住了走上前说道:“我说花儿啊,按理肉是你家的咋卖你说了算,一句话的事。你搞得这是什么?里正大人是这么好请的吗”?众人接连点头表示认同,她继续说“你爹妈没了快四年了,咱不说别的你是打油买米,还是打猎卖肉,除了那些个臭流氓。乡亲们可都是能帮一把就帮一把的,没有哪个欺负你是个孩子,那里正家,老山家,老乔家就更不用说了,都是好心肠的。没少帮衬你。你咋卖个肉还得找里正去呢?婶子想不通又知道你不是那样心肠的孩子,你说出来大家心里也明白不是?”
大花刚想解释就听见有人喊:“里正大人来了”只见东边路口山杏跟在一位老者身后走了过来
里正今年50来岁。国字脸,面容温和,中等身材。青衣长衫,略有一些胡须。
大花上前几步,双手虚扶着里正走了过来。里正停下脚步。看了看她小声地对她说:“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就当没这回事我和你乔大叔帮你把肉卖了!起码这个冬天的吃食有着落了”
“您放心我还是有剩余的,不会难为了自己个。”
里正无奈点点头道“你想好喽?”
“想好了”
里正在点头这次没有犹豫地走了过去。坐在了吴家门口众人早就准备好的一把椅子上给了大花一个眼神。
大花会意。一抬腿跳上了墙头,看到吴大花的举动知道她要说话人群安静了几分,“今天我猎了一头猪“四年前我爹娘就没了!八岁开始我就吃了百家饭。是大家伙的帮衬让我一个孤苦伶仃的孩子走过了最艰难的时候,这两年我长大了.可这情义不能忘。我想把这头猪给大家伙分了”下边的人先是一片的安静,当反应过来吴大花想干什么的时候。顿时就炸开了锅了,质疑的,唏嘘的,赞叹的,不解的。七嘴八舌地说什么的都有。场面顿时一片混乱。里正拍着桌子啪啪响,吼着:“安静。”
大花乘着这空档喊道:“咱村家家有份一家一斤肉,五口以上多一个人多加二两肉。还想再要一些的可以买。镇上十三文一斤我卖五文钱一斤”喊完了便一个跟头跳下墙头切肉去了。
分肉的过程非常的顺利。听了一早上的夸赞与道谢。大花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欢喜。里正见事情忙活得差不多了也寒暄几句告辞回家了休息去了!大花不停地道谢,送走了里正。望着里正离开的背影。小院也终于恢复了安静。
大花刚想回屋,山杏领着个小篮子气喘吁吁跑了进来。额头跑出了一层薄薄的汗。道:“这是俺娘让俺交给你的。怕你中午没饭吃说罢把篮子里的野菜咸菜和杂面馍拿出来放到了大花的手里。然后就要向回跑嘴里说道“俺回去帮忙娘做饭去了。过两天闲了找你玩来。”
大花一把拉回了她:“你就急成这样。给你娘带点东西回去。”说罢拿起案上的还带着起码十斤肉的肥猪头,用一个麻绳捆上放在了山杏的手里。“这猪头给你娘。她炖出来的头肉那叫一个香啊!”山杏笑出了声阳光般灿烂的脸颊上有着乡下孩子特有的红润。”大花姐我可馋了!半年多没吃肉了!刚跟娘商量切点肉吃娘还舍不得说留着慢慢吃。有你这个猪头今天吃上肉算是有指望了。”大花笑着一边点头一边用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你个小馋猫。”看她抱着猪头还想跑忙嘱咐着你路上别跑慢点小心别摔着。山杏应声而去。
送走了山杏,大花眯了咪眼睛抬头看看已经红日当空的太阳。还真的感觉到饿了。整个上午都在忙活着分猪肉。还没有考虑午饭的问题。还是老山婶想得周到啊!她拿着篮子进了厨房切了点野菜烧了一锅菜汤。把馍掰开了放进了汤中。端着两碗做好的泡馍野菜汤向屋里走去。
到底是刀子嘴,豆腐心的把野菜泡馍送到了男人面前道:“先给你口饭吃,免得你死在我屋子里,晦气”说罢,拿起碗筷自己坐在一边吃了起来。
依靠在床上的男人笑了笑,经过这一上午的休养,他气色好了许多。身上因为摸了药现在感觉也不那样的难受了。院子里一个早上发生的一切,他听得清清楚楚,他基本可以确定这丫头不是二王爷派来的人。那些人的脑回路不会安排出这样一个奇葩的女娃娃出手救他。想到这里当下的态度便也好了几分。他理了理衣襟道:“留我在此养伤可是让姑娘为难了!”
“岂止是为难,一头猪都没有了,没有你我何苦把猪拉回村。你得赔我。”大花把饭菜推到面前嘟囔道:
男子一愣随后笑了:“小生浪荡江湖无根之草,实在没有多少银钱。不如从今以后就为姑娘鞍前马后如何。”
大花端碗坐下盘起二郎腿指了指男子说“谁用你鞍前马后的,别跟姑奶奶哭穷,我救了你,你总不能赖账吧!我是个粗人,就认个死理。见死不救的事是办不来的。可你也要明白知恩图报不是?”
男子略略坐直了身子。上身微微向外靠了靠。接过碗筷低头吃馍赔笑脸:“我没说不报啊!等我养好了伤,劈柴烧火做饭洗衣铺床叠被。我全包了。从此你主外我主内,保证你过上好吃好喝小日子。”
“你这是赖上我了?你欺负我家里没人,什么铺床叠被乱七八糟一堆。信不信今晚上我真把你在扔回那个山洼洼里去喂狼。”大花也把身子直了直撇眼看着对方
男子闷笑不止连忙装出一副认怂的姿态,拱手喊着:“说笑而已,说笑而已女侠饶命,饶命啊!”
看到对方认的怂样,大花被逗乐了。
男子不笑了,收敛了西皮样,正色地与大花解释道:”我招了贼人的算计被下了迷药凭着最后一点力气上马跑了出来。再醒来就是被你拉着进村的时候了。”又低下眉默了默道:”西峡县有一个药铺叫荣庆堂与我还有些交情。辛苦姑娘,将此物送到荣庆堂掌柜手中。告诉掌柜我现在哪里。他自会相帮。到时也自然不会少了你的好处,你看如何?”说罢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山核桃腰佩送到了大花的手上。
大花见他如此也认真起来,接过核桃低头道:“我也不是非要你的好处,只是我这里你也看到了,听到了,你尽快离开才是正经。”
“你放心,这事我自然会都安排好。”
吃过了饭,大花将院里剩下的几条猪肉都被挂上房梁做了腊肉。肘子猪蹄跟下水被分成了两堆,放在篮子里,收拾好了这些,从东屋拿出来一套笔墨对着男子道’俺要把这两份肉给乔大叔与里正家送去。一会儿就回来。下晌要是还有车进城我就去县城帮你送信,再给你抓点药回来。你脸色不是很好看。可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我不方便为你请大夫。你写下哪里不舒服我好给荣庆堂坐堂的郎中看了。为你抓药。
男子应声照着她说的做了。
大花见他再无疑问提着篮子出了门
听到关门的声音男子放下了笔。望着已经没有了人的门口嘴角微微地上扬了起来。这个昨天夜里救了他的小姑娘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模样说不上俊俏看上去大手大脚的。却粗中有细,为了把他拉进村她用猪作障眼法。为了消除猪被贼人惦记上的麻烦,她选择了送肉。还报答了这个村的村民多年来对她的照拂。一举三得啊!
大花回来得很快很快,约好了一会儿跟着二包子家送花生的驴车去西峡县。
男子将信交给了大花
“你字写得真好看”!大花看着信满脸艳羡地夸道:之后又转为了沮丧低头打量起他来“有钱人家的孩子好啊!能琴棋书画能识文断字,不像我们这穷乡僻壤里出一个秀才都是了不得的事情了呢”!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家?”男子问道:“你救了我,算是大恩。供你读书识字长大成人也不成问题。”
大花拿起身边的衣裳上去就打,男子轻松避开。“欺负我没见过世面,不懂规矩的坏东西。”大花继续找机会抽打对方,男子辩解着说:“你是我的恩人,我供养你是自然。怎么叫不懂规矩了呢?”
大花见无论如何都打不到对方有些累得喘粗气,可嘴上却没忘了反驳:“你一个男人我跟你回家算什么?这一天一夜的孤男寡女又算什么。你回家把这事一说我就算是完了。谁还乐意娶我。”
“我又不傻我非实话实说不成岂不是成了呆子。”男子抓住了大花的衣服,“你如此扑打我,这就是规矩了?男女授受不亲都跑哪里去了?”
大花愣住了他没有想这些,只听对方话语感觉羞愧难当一时气急了就只想教训这个登徒子,却不想反被对方反问住了。一时气势全无低声解释:“我娘是个逃荒的十五年前遇上了我爹当了猎户的媳妇。四年前爹娘都没了。我饥一顿饱一顿的过到了现在。俺村子里最有学问的人家就是里正大人他中过秀才。我跟着他学了几个字而已。哪里比得过你的见识”说到此处大花眼中已有些泛红,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对凤眼。渐渐有了水光。
男看她一副要哭的样子想劝又不知如何来劝半晌道:“我走北路跑马帮为生,跑跑生意走走帮。说是家不过就是兄弟几个在一个院子里搭伙过日子住在一处有一个照应。这些年我也存了一些银钱。我没有轻薄之意,姑娘救命之恩我认个干妹妹。寻一处宅子住下你也能衣食无忧。等你及笄了风风光光地把你嫁出去。并不是什么大事。”
“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大花红了脸,
“大花,收拾东西该走喽”边外传来了二包子的声音。
“知道了,马上马上”大花高声回到拿着早准备好的小包溜烟地窜出窜出了屋子。之后折了回来问道:“你想吃点什么我一起帮你买回来,”
“也没什么需要的”男子回到:
大花关上房门,小跑地出去了。*
西峡县
站在荣庆堂大堂前的大花不禁有些拘谨。高高的柜台越过了她的头。厅堂里桌椅都是一色的黑漆家具显得干净整齐。墙上有几幅山水图。花架子上摆着两株兰花又加了几分雅致“这果然不是我们穷人可以来的地方啊!村里的人是从来不会来医馆看病。一则是远,二则是贵。今日算是见识过了,大花感觉深以为然”
伙计正在往外送着客,从她身边走过,听到伙计口中嘱咐着客人一些用药的禁忌,态度恭顺温和。把人送出了门,看着走远了一些。伙计转身看向大花。开口笑道:“小妹妹抓药还是看病啊?”
大花拿出信递给伙计说道:“看病也抓药。”
药堂的生意不同于别的生意伙计都是识字的,拿过信看了一看说道:“您来得不巧,今日郎中不坐堂,”他早就将大花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一身蓝色粗布衣衫一看就是大人衣服改小了穿的。一双碎布拼成的五彩布鞋。妥妥的一副村姑的模样。便生出几分轻蔑之心说道:“咱们这问诊一两银子。抓药再算。改不赊欠姑娘可带够了银两?”
“见到郎中就要一两银子。还不算抓药。这是抢钱啊!”大花愕然:想起男子的嘱托说道:“我还要见过你们掌柜的,他有一个朋友托我给他传个话!”
伙计看出了她表情中的惊讶,心想又是一个没钱看病的。没钱不说还故弄玄虚说认识掌柜的。掌柜的朋友非富即贵传话自然有家中小斯,哪里轮得到这样一个乡下丫头来跑腿。也就认定了这是没钱看病找托词。心里又加了三分不快。面色严肃了几分道:“掌柜也不在,您明天再来吧!明天郎中在。”
“掌柜什么时候回来我可以等”说罢坐在了药堂门前的台阶上她知道郎中是在的刚刚那个被送出门的客人明明就是刚刚问过诊的样子。人家这是怕她出不起诊费故称不在。其实伙计也没猜错她确实没带够钱。目前只有等了掌柜的来,把男子的核桃给他看,看是不是可以通融一下。希望掌柜还顾念情谊帮衬一二。所以她无话可说只能等待。
伙计有些愣整,打秋风不应该是我是你家掌柜朋友,你先让我看病抓药等掌柜回来你与他提我,他自会通融之类的套路吗?坐下等人?掌柜的回来一句我不认识。她岂不是白忙活。这是!莫非她真的认识掌柜的不成。伙计的眼神开始活络起来与柜台账房先生交汇彼此有了默契。低头放软了话语对着大花说道:“姑娘莫急,我去后堂问问掌柜的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大花点头谢过
一盏茶的工夫伙计从后堂出来问大花:“掌柜刚刚回来问你即是朋友相托。此人姓甚名谁受托何事?”
大花从怀中拿出叠纸交予伙计回道:“这是那人给我的说,掌柜一看便知”
伙计接过又进了后堂。
不一会儿跑了回来一把抓住大花胳膊反手扣住了人,口中喊着你这个泼皮抓你进去你最好说个明白。不然有你好受。”
大花年纪虽小,力气不小。被突然扣住瞬间没醒过神来。反应过来时她单手握住伙计的手腕一个横仰就要反摔,伙计一惊心想不好一个踉跄扑在大花身上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自己人,掌柜叫你进去!”大花听罢松了手劲抬腿大步向后堂走去。伙计此时也从狼狈中缓过了神来,急忙跟上。心里连声叫苦。这哪是村姑啊!这是女土匪啊!自己一个大老爷们让一个小丫头差点摔趴下了。他挠了挠自己后脑勺,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白云,突然感觉有点怀疑人生。
被伙计引进了厢房外,大花带着几分怒意。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掌柜的起身相迎。拱手相让请她坐下,大花迟疑了片刻坐了下来,掌柜亲自沏茶放在了她身边的小儿上。望了伙计一眼伙计知趣得退了下去。
掌柜方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对着大花做了个揖,起身拿出核桃还与大花手中开口说道:“这人乃我兄弟,姑娘救我手足我当谢之。”又解释道:“刚刚是我思虑不周,姑娘莫怪。这世道艰难我若当街认了姑娘的请求。明天就会有三两流民也拿着东西来求药的。没几天就会有一群。着实招架不住啊!”
大花此时也定住了神,见掌柜如此礼遇火气也去了三分起身还了一个抱拳解释道:“我以为你要抓我见官,急躁了一些,可能伤到了你家伙计。”
“姑娘功夫了得,是在下眼拙了。”掌柜的笑道:二人相继归了坐,掌柜面露关切:“我刚刚看过信了,应该伤得不重我已吩咐下去准备。辛苦姑娘先照顾他一二,我这里马上准备人手,近一两日夜里把他接出来调养。定不会误了姑娘的清誉。”
“不是我不容他,我也不急在这一两天,他呆个三五日还是不成问题的。时间久了就难免露出马脚来了。”
门外传来另一个伙计的回话声:“掌柜的您要的东西已经打点齐全了。”
“拿进来”
只见伙计托着一个大托盘走了进来,见了二人低头行了理。走到大花面前说道:“姑娘这是两种蜜丸,红封的三粒可定气凝神,篮封的三粒可滋源补气,这是跌打损伤药,金疮药,这还有一个药方条子刚刚小的说的都写这了这张方子上。另有两套换洗衣服,两吊铜钱,碎银十辆。”
”准备的是蜜丸,不是草药。一则蜜丸小巧你拿回村不打眼。二则丸药精炼药效显著。碎银子,聊表心意。”掌柜的上前解释着:
大花本想着人家要是不帮忙大不了她认命倒霉罢了,想不到对方如此仗义。她站了起身来学着自己印象中的女孩子行礼的样子对着掌柜的福了福。掌柜的还了一礼。
大花道:“掌柜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您能帮着把人接走另行安顿就可以了,”说罢把自己家的位置在一张纸上画了一个草图,详详细细地描述了一遍。又指了指盘子里的东西道:“这些药材我都收下了。人您也放心定会照顾得好好的。不怕您笑话我确实过得也不宽裕。银子我拿走二两,这两吊钱我要了足够补贴一下家用。其余的银子您收回吧!我是个孤女家里放着这么多银子不是好事,只怕只能招祸!”
掌柜开口想劝
只听大花又道:”救他不是为了这个,有您这样的兄弟是他的福分。我拿我应该拿的就好。
掌柜见她如此实在,起身抱拳一礼起了结交之意说道:“他是个走江湖的居无定所,我这药堂是不能动的。在下胡四,日后姑娘如有为难之处就凭这个核桃来荣庆堂定会相助。”
大花还了一个抱拳,掌柜吩咐伙计从后门将她送出。她约好了黄昏时二包子镇口等她,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沿街买了半斤肉包子。两个坛子。一些酱菜。跟着二包子回了村。
送走了大花满脸堆笑的胡四立刻变的及其极其的兴奋,起身大步走出了厢房带着十分激动的口吻招呼身边的人:“通知兄弟们,不用找了,五爷在斗岭村被刚刚那个小丫头救了,人现在就在村西边的一个小院子里。”他手里拿着大花刚刚画的地图又吩咐道:“去,让山魈跟疏影立刻前来见我。”
说罢胡四如释重负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又挥手招呼过来一人低语道:“刚刚来的这个丫头立刻派人去查,从出身到家事都别放过。下午我就要得到消息。”
夕阳西下斗岭村的小院里一片霞光,微微开启的窗内露出一张年轻的脸庞。看到她回来男子笑了。笑得孩童一般灿烂四溢。他在等她回家,他没有过真正意义上的家,更不用说去等谁。原来等一个人回家的感觉是这样的。看到如此二货的笑脸大花也跟着笑了,笑得天真无邪,这个家太久只有她一个人了,有一个人等你回家的感觉真好!
床前不大得小桌子上摆满了大花拿回来的瓶瓶罐罐,她又拿出肉包子送到男子面前:“你兄弟真是个好人,给了我这些还要给银子我拿了二两其余的没要。掌柜说这几天就找机会接你走。你吃饱了,把药吃了。晚上我再帮你上一次药,修养几日应该就会没事了的。”
“为什么不要,你不是一直吵着要我赔猪钱嘛!怎么钱在眼前了倒矜持起来了?”男子咬着肉包子埋怨着:
“他是个好人”大花解释着:跟着一起吃包子
男子一噎瞪大眼睛看着大花:”什么意思?”
“掌柜的是个好人啊!我拿我应该拿的就可以了,我救下的人是你.为什么要多要人家钱。人家也是帮忙。”大花郁闷这还用解释。
“我不好嘛!”男子没继续纠结银子的问题:
“你!好嘛?”大花想了一会儿没回话
男子轻叹一声无语低头吃包子,小屋里顿时安静起来。气氛一下子有些尴尬。也许是为解尴尬大花开始埋头苦吃手里的包子。
“那个,”男子似乎是想要找点话题,先开了腔又不知该说什么好被卡在了那里。
大花接过话:“马上就点灯了,我帮你把东屋收拾出来你好休息。我平时睡这屋。村里人找我都是直接进这屋来寻的。你睡东屋。东屋是暖炕我冬天育青菜用的也睡人。”说罢把一桌子的东西放到了一个竹篮框里挂在了男子的床边,就转身进了东屋。
这次男子没有让她抱而是由大花扶着自己走到了东屋。东屋果然有一个大炕。很宽敞。已经铺好了被褥。干净整洁。临窗有一个大桌子摆满了瓶瓶罐罐,有的里边还有些残留的粉末。炕边上有一个小桌子是个书桌放的几本书,一套粗糙的笔墨纸砚,“这是里正家小儿子考童生之前用来练笔的,过了童生就有资格拜先生了,再用这些未免让人看轻了去。里正家娘子就送给了我。”
男子打量着屋里的一切,怎么都感受不到一丝少女的气息,西屋虽然也很简单起码还有几件衣服。一些用品。这东屋如同老道炼丹一样瓶瓶罐罐的大桌子,寒门苦读似的一个小书桌。地上还放着几个木头盒子。只有粉红色的碎花床张微微的发布着一个信号,这屋里住着一个姑娘。
男子坐到炕上拿起桌子上一本书,书皮没有了,翻了翻是千家诗。砚台中有中午写信残留的墨迹,他润了润笔将就着墨迹写了”卫五”。
大花低头念出“卫五,你的名字?”
男子点头,
“这也是一个诨号,排行老五,就叫出了一个卫五。”卫五平静的解释。“你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凭借着我给你的核桃去求助荣庆堂,”
“胡掌柜也是这样说的,”
“胡掌柜跟你报了姓名,”卫五抬眉有几分探究的试问大花:
“没有他只说了他叫胡四,让我以后有什么为难之处尽管找他。”
卫五点头,躺到炕上问“你给我摸的那个药膏是什么东西,清清凉凉的很是舒服,消肿也很快。竟比荣庆堂的跌打药还好上几分。”
“我跟你也差不多经常带伤,只是没你的福气可以去医馆。就自己胡乱鼓弄这些瓶瓶罐罐的。制一些出来。”说着指了指大桌子上的一堆瓶瓶罐罐。
”胡乱鼓弄的?”卫五满脸的我不相信:这是胡乱能鼓弄出来的东西嘛!这个丫头明显在扯谎。
“我”大花神色游离知道搪塞不过去,可是她能告诉他,这是因为她是穿越来的,前世她是生物工程学院的一名高级药剂师,虽然医学不是她的专业。她还算了解一些常识。制药上她是做不出现代化的药剂的但是药理在任何时代都还是有用的。提纯还会加强药效的。仅此而已
“我爹是个猎户。知道几个跌打损伤的方子有什么可奇怪的,”大花避重就轻装着理直气壮的讲到:之后迅速退回到西屋翻出一套荣庆堂给男子准备的换洗衣服塞到卫五怀里。就喊着困了要回去睡觉了。逃一样的跑了。
回了西屋的大花琢磨着刚刚卫五那疑惑的眼神,开始心虚,原主在四年前就已经跟着父母一起病死了。她是一名生物制药工程师。实验室里每天的化学试剂。药理作用。就是她的工作。祖父是一位老中医颇有威望。她只会简单的把脉并不是很精通中医,反倒是对中药的炼制颇有兴趣。父亲是登山爱好者喜欢骑马。她没有如同别的女孩子一般去学习钢琴,跳舞。反倒是跟着父母翻山越岭,驰骋草原。活得不像是一个现代人,可这恰恰为她穿越之后适应原主猎户的生活打下了良好的基础。一场车祸结束了她在21世纪所有的生活,她秉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原则接下了这个烂摊子。
望了望东屋,一片寂静。大花感觉自己有点想多了。他不信又如何,他救了他。这个人总不会恩将仇报吧!现在只是暂住,过几日就会走的。从此相忘于江湖再也不见了。作为冒牌货的心虚还是压一压比较好。
月亮慢慢的爬上了窗棱,身体感觉到了疲累,昨晚到现在她一直在不停的忙碌。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一股浓浓的困意席卷全身。天大地大睡觉最大。睡觉睡觉。
窗外井水边老槐树上一个清丽的身影划过小院准确的停在了东屋窗外。一阵听着自然其实很有节奏的沙沙声传进小屋。卫武起身用手指敲了两下桌子。声音闷,穿透力很强,习武之人自会感觉到其中夹杂着内力,窗摆微摇,一个玄衣女子出现在东屋。
“属下疏影”女子单膝跪地。
“山魈呢?”
“回爷话,四爷让我跑这一趟,说对方是个姑娘。我比较方便。”
“起来回话,”
女子起身。
“胡四什么时候怎么周到了?”卫五坐在炕上拿着支笔把玩着“说说吧!情况如何?”
“目前还说不好,一股子流民,不入流的法子,人都留了活口正在审。”
“不入流的法子,我觉得也是,一碗豆花鱼我就中招了。”
“他们劫了豆花摊,下了药,豆花有点酸,常去的地方您大意了。摊主吓尿了,一个劲的磕头求饶,那帮人也吓得不轻,一包迷药您没倒还能骑马,都没敢追。”
“摊主灭了?”
“没有,摊主没动,也没抓,他是本地人,熟客。动了反而不好。派人看着呢跑是跑不了的。”
卫五点头
疏影继续回话:“这个丫头的情况,四爷差了些人手。走了四五个村子去打听啦。四年前父母双亡,开始跟着里正住了小半年过了第一个冬天,第二年开春不顾里正的挽留非要就搬出来自己过。村里人着实议论过一番里正的闲话。说什么里正心术不正,如此好心,必有所图之言。里正娘子气得倒仰。这丫头拿了斧头就砍多嘴多舌人家的门板。当着全村人的面跪在里正夫妇面前当众请了罪。说明白了事情的原由。扬言再有风言风语她并不在乎多拆几个门板。就此村里安静了下来。
斗岭村有一个孤女的消息却不胫而走。接连不断的有人骚扰。甚至是打着掳走的目的惦记着卖几个钱花。她屋里家徒四壁简陋得不能再简陋啦!”
疏影抬头看了看东屋的样子见识了一下什么叫家徒四壁继续说道:“她就干脆上了山,隔三差五的回来住几天,再安排点机关陷阱之类的。又没了踪影。歹人老是抓不到人。遇到了机关陷阱也只能吃个哑巴亏。日子久了也就不来了!她就一直这样过着时而打猎,时而回来住几天的日子,吃不上饭了就去相熟的几乎人家里去蹭几顿。
近两年回来的次数多了起来。捕到的猎物也越来越值钱。便很少主动去要吃的,倒是村里人开始佩服她的刚强多少都帮衬着几分。也有人看到过她经常在县里的集市上卖肉给摊主。都是野猪,狍子,鹿,山羊之类的大物件。兔子,山鸡,鸟,鱼会拿回村自己吃或者送人。
卫五没有说话这些信息与今天早上听到的内容是完全吻合的。
.疏影继续回话“罗家近日要回九原祭祖,出去办事的人打听到得消息,一股流氓跑到了九原。准备劫掠罗家老太太等一杆女眷。”
”大兴罗家,”卫五双眉微蹙:
“是”疏影回:
“罗家虽然表面上不走帮了.可是人气还在。家里又有人出了仕途。谁会动罗家?”卫五不解:
“北三路的人自然不会去动,可这帮流民会。爷,饿急了什么都会的。”疏影默默的回答:
卫五微凛,崇州大旱,胡人抢掠,流民四起。他是知道的,可是朝廷已经拨集粮款。下令赈灾。他没想到事态会如此严重,你回去告诉四爷:“先救下罗家,再说”
“四爷的意思,罗家是一定要救的,但不是咱们救。”
“哦?”
“您欠大花姑娘一个人情,她又是个孤儿,还好有点子武功。四爷说姑娘人不错,实在,心好,就是一会儿作揖,一会儿抱拳的缺了怎么一丝调教。咱帮着大花姑娘去救罗家,让罗家欠她一个人情,以罗家的人品老太太定不会再放她回来自己过日子。这样吴姑娘也算是有了一个不错的去处。罗家不过养她两年贴补一些银子。待她出阁五爷送份大礼也就全了这份恩情了!”疏影转述了胡四爷的意思,在一旁等着卫五的吩咐。
卫五沉思了好一会儿:“主意是个好主意。不过也要跟吴姑娘说说,她同意了才是。”
疏影认同:“这是自然”
“你先回,明夜再来,若我能走路了,就一起回去。”
疏影应诺。
卫武心中默念着,大兴罗家,心中盘算着吴大花要是能进罗家,定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的。马帮带着一个丫头也确实有诸多不便之处。第二天就找了大花把胡四的意思说了一遍,附带说了一下罗家的情况
”罗家祖上本是官宦之家,出过翰林,后几代人没有出仕的,渐渐没落了到了罗老爷的父辈已经到了无法供弟子进学的地步。罗老太爷无奈从了商,谁曾想生意倒是干的风生水起的渐渐有了一些家资。却没有忘记耕读传家的祖训,弃了商贾。买地买田重复耕读之家。因家中一直嫡庶有别,尊卑有道,罗老太太江铃吴氏,相夫教子。梳理有方。生三子一女。大老爷两榜进士外放鲁南知府。二姥爷自幼读不进书打理了庶务,三老爷举人应该还会下场殿试。大姑娘已经嫁人女婿从五品侍郎官,罗家一改门庭也算是不负祖宗庇佑了。
大花沉默良久问道:“好好的,我跑去九原干什么呢!人家问起来我怎么回答。”
卫五顿了顿:“九原有一个云杰山,山上有一个灵溪寺,香火极旺。罗家祭祖自少不了去拜一拜。九原地势平坦无险可藏不易动手。云杰山山路崎岖,草木繁茂,八成这群人会选择在云杰山下手。你只说去寺里为父母点长明灯偶遇即可。”
“我怎么有一种算计人的感觉呢?”大花诺诺的。
“哪里有,罗家于我有些渊源我是一定要救的,你救了我可我不方便照顾你,那就帮着你救了罗家,罗家感恩定不会弃你不顾还让你一个人回村生活,你名正言顺留在罗家不是很好。”之后眼睛看向桌子上放着的文房四宝劝道:“你到如此境地都不忘读书识字,可见不是一个见识短浅之人。并不是我推脱。而是在罗家比跟着我在马帮长大对你来说要强上百倍不止”
大花低头,穿越四年,之所以还在村里生活,没有根基是最主要的原因。穿越又如何一个不到十岁的女娃娃能干什么。如今这样好的机会不心动那是假的,有了这个罗家的庇护她就可以干很多事情了!如今她也十三了,渐渐的大了,总不能一直在这里戳磨。便低声问道:“把我放进罗家教养我自是求之不得,只是就是罗家老太太同意了,姐妹间未必容我,我乡下丫头再吓着人家。”
“借着罗家的教习,学好你的本事,不一定非成了大家闺秀,等你及笄之后我送你出阁。”卫五极其认真的语诺。
大花看着对方一脸的认真不由也严肃几分对着卫武福了福:”五爷如此安排已是仁义,我听五爷安排”
当天晚上疏影带来的消息罗家两日前已经动身前往九原。从大兴到九原需要马车走四天。卫武决定立刻回马帮。大花天亮出发,先出了斗岭村,疏影来接应她,然后一起去禹州与五爷汇合。再奔九原。从大花家到禹州再去九原马车需要一天。
第二天早上大花去里正家辞行,说是这几日老是梦到父母,思念至极想去灵溪寺点长明灯的事。出了村子走在去往县城的土道上,疏影驾着一辆马车缓缓靠近,待走到面前脆脆的一声吆喝:“小姑娘要马车不,去禹州的五个铜板。”大花一眼望去目瞪口呆,只见此时的疏影粉红色的小褂。靛蓝的水裤。花枝般的小腰斜靠在马车上。头上挽着一个妇人髻插着一支银簪。小脸白白净净的透着红润。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在对她飘着眉眼。本是一副村妇打扮,让她演义出了万种风情。
大花也算是半个在江湖上讨过生活度日的人,她需要自己联系酒楼,屠户,卖肉,是不是的也赶集去卖点山里的野味。常年的市井生活让她接触到了许多各色的小人物,天生有着自来熟的沟通能力。昨天夜里她是见过疏影的,亲眼看着她给卫武回的话。如今见她这副模样不禁失笑:“嫂子哪个村子的。生得好标致,五个铜板拉我去禹州不是亏了。
”疏影贴面上来:“不亏不亏。好姑娘上车吧!嫂子我亏死了也得拉上你啊!说罢掩面一副委屈模样。”
大花没忍住笑出了声,抬腿进了马车。里面车厢不大,四面扶着靛蓝色的绒布,显得很是干净清爽。车內很是宽敞厚厚的垫子铺成的小榻。榻边一个茶水几。很是安逸。只听疏影一声大呵“驾”马儿跑了起来。
车子缓缓动了起来。车帘子微微得跟着摆动。车子出了山门,转向宽敞的官道。
大花不禁感慨了一下有钱真好!
走了两三里的样子马车停在了路边的一个凉亭边上,大花感觉到了停车,不知道原由探出头来,只见凉亭里走出一个男子中等身材,健壮魁梧,浓眉大眼,络腮胡子,一身粗布衣裳,疏影让出位子男子一礼“姑娘在下山魈,五爷的常随。计划有变,咱们不去禹州了,直接去九原“
“来小姑子,给嫂子让点地方。你哥来了!嫂子也可以上去歇歇了!”疏影挤了挤还一脸雾水的大花进了马车。对着山魈说:“当家的这一路辛苦你了。”关上了车门
山魈坐了上去开始赶车。
车厢摇晃,车帘舞动带进来阵阵微风。让人感觉没有这么的闷热。疏影坐在榻边的车板上,手脚利落地收拾着随身的包袱。一边从暗格里,低头拿出了几样糕点,茶水。摆放在小几上。抬起头恭敬的对大花说:“姑娘吃点东西吧!起码还有一个时辰的路才会赶到我们歇脚的地方。先垫一垫肚子。”
“我刚刚是不是一句都没有理山魈啊?大花不安的问道,我没反应过来。他不会生气了吧!”
“回姑娘,他不会,他不敢”
“不会还是不敢?你也变得如此客套了!我做错了什么没有?”大花满是茫然的看着疏影。
“我的好姑娘”疏影摇头俯身跪下说道:“论公,您是主我们是仆,哪有仆人挑主子理的道理。论私,您救了主子。是马帮的贵人,他哪里来得道理生气,况且男女有别您是姑娘他一个汉子不理也是应当。”
“还可以这样!”她不是没看过电视剧,也明白古代尊卑有别。可是自从穿越到这,她一直是贫困户,没经历过如此待遇。努力没让自己被卖了,论为奴才已经不错了!哪里有这个意识还能当一把主子。可她还是喜欢人人平等。这有事没事就下跪的感觉太难受了!刚刚还说说笑笑的疏影此刻一脸认真的跪在面前:“我还是喜欢你刚刚的样子”大花说。
主子吩咐小的照做
大花学着昨晚五爷的声音道:“你先起来”
疏影起身忙活起桌上的吃食先倒了一杯水递到大花手边。再拿起帕子撕了一块糕点,待大花喝过了茶。疏影接过茶杯。一块包好的点心已经送到眼前。大花接过点心对着疏影问:“你怎么不吃啊!”
”主子吃过了我才能吃,您没准我吃,我怎么能乱动”疏影跪下回道
大要抓狂了喊着“疏影,”
疏影应“是”
“你是去过我家的,我就是一个粗人,我像个当主子的人嘛!这样一路别别扭扭的走到九原。罗家人没死我先死了。你就刚刚那个样子。在马车外边的样子就很好。不要这样。”
”五爷刻意吩咐的,让我这一路先教教姑娘怎么当主子。”
大花泪奔“这主子我不当了!罗家我不去了!这太别扭了!”
“姑娘!”疏影无语。
大花不语眉头紧锁双目圆瞪表示抗议。
疏影无奈附下身来,双手搂住大花的胳膊温声说道:“您可以不以为然,却不可一窍不通。这些您以后可以不用,但是不能不会。送您进罗家的苦心您也明白,规矩是多,可是姑娘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啊!奴婢知道您是个好人,可好人也得有本事保护自己吧!响鼓不用重锤,您是个通透的人。不会想不明白这里边的道理。”
大花表情渐缓,是啊!她只想着依附罗家,忽略了罗家的规矩,那日五爷也说过不求大家闺秀起码学点本事出来。这就是古代的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吧!她现在是厅堂厨房两边不占。
看到大花神色变缓,显然是把刚刚的话听进去了。疏影舒了一口气接着说:“姑娘,你要把罗家当成去学堂,她家姑娘就是你的同窗,各位夫人就是你的先生,老太太就是考官。马帮才是你的家。你是马帮的一份子。奴才的主子,五爷的恩人。你不再孤苦无依,形单影只的生活结束了,你有家!记住了马帮就是你的家。”
大花不住得点头.笑出了一排洁白的小牙。心中不断的重复着疏影刚刚得那句话。你有家了,不再孤苦无依。马帮就是你的家。脑中渐渐呈现出那个被夕阳映照出一片霞光的农家小院里一扇支开的窗棂下有张比阳光还要绚丽的笑脸。
大花开始有了信心,似乎更多的是底气。既不甘心贫贱,就需经受历练。刚刚是她聒噪了耍了小性子,此刻只感觉脸臊得发红,指着桌上的吃食说:“陪我一起吃吧!我慢慢适应,保证不再闹了!”之后便垂下了头。
疏影暗笑到底还是个小姑娘。能这样已是难得了!拿起糕点就吃,还指了指糕点盘子说道:“姑娘动作快些,小心奴婢都吃了。”
大花一副受教低头认错的模样,听了疏影的话知道她是故意打趣露出了笑容:“给山魈也拿一些垫垫肚子,没有咱俩在车里吃,干活的在外边饿着的道理,”
疏影应:”是“拿了两块块芙蓉糕一块桂花酥。打开车门放到了山魈的手里。
山魈一愣
“姑娘给的,让你垫垫肚子”疏影解惑
“谢过主子,小的还真有点饿了”山魈那肌肉横飞的脸上满脸堆笑。
疏影嗔道“你说你馋了倒更靠谱一些。”
山魈大笑“反正主子赏的,你有意见?”
“我有什么意见,又不是只有你得了赏”说罢关上车门对着大花耸了耸肩“看把他高兴的。”
太阳慢慢的爬上了头顶,嗮得人有一些烦躁。马车里没有什么风。汗水顺着大花脸颊流到了脖子上,又滚进了衣领,全身都是黏糊糊的。疏影让她把衣服退去,用湿帕子为她擦拭着前后。给她换上了一件米色细布短袄,一条水蓝色的裤子。一双蓝底绣花布鞋。拆掉了她头上梳的大马尾,用红绳为她扎了两个双丫髻。看起来乖巧可爱,显出了几分少女的活泼。大花顿时觉得清爽了许多。疏影一直为她打着扇子,大花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车轮在吱吱呀呀的转动。晚风透过车窗带进来一丝清凉。过了中午的风已经没有了晌午的燥热。大花在一个温柔的怀抱中醒来,眯了眯眼睛发现躺在疏影的臂弯里。疏影看着怀里睡眼䑃胧的小人。就这样的一个小东西是怎么样把五爷从林子里拖回家的。据说同五爷一同回村的还有一头老母猪。
外边山魈的暗号声响起,快到地方了,“姑娘我们到了”疏影柔声细语中推着大花。好让她更清醒一点。
大花扭了两下身子坐了起来,这一天在马车上的颠簸,让她感觉比上山打猎还累。她感觉要被颠散架了!腰,后背,屁股,无一处不是酸痛。早上上马车的新鲜感荡然无存。
马车进了一个小院。车门打开,疏影伸手刚想扶大花下车。大花飞一般的钻出了车厢跑到院子中的老槐树下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对着山魈说:“我要是会赶马车就把你拉进马车里去,我跑出去赶车。怕是还舒服一些”。山魈与疏影对视一眼均无奈的笑了。院子里人刚想开口提醒大花发现已经晚了。
“这就是你俩一路教的规矩?”卫五一脸嫌弃的看着依旧伸胳膊抻腿活动着的大花。
五爷?三人错愕
疏影与山魈均收了笑,不敢作声。
大花对着卫五尴尬笑了笑:“慢慢就会了。慢慢就会了。”
卫五站在屋檐下也跟着无奈的笑了笑,他好像有点期望过高了:“饿了吧,先吃饭吧”他穿着一件青灰色的直袍。扎着条黑色的布带。身材颀长。肤白如玉,剑眉星目。看上去整齐利落,沉稳干练。完全没有了前两天的狼狈模样,大花为他的身体素质打了一个满分。这恢复速度堪称妖孽了。此刻的大花不知道,数年之后她才是真正的妖孽。
饭菜很快就摆上了桌,饭吃的很快。 一番洗漱终于躺上床的大花。马上就有了困意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就沉沉的睡着了。
疏影轻手轻脚的推门出去,站在了院子里墙角下。卫五在边上的木石板上喝着茶水低声说:“她见四爷的时候一会儿作揖,一会儿抱拳,一会儿行的又是福礼。把四爷整了一个蒙圈。说她无人管教,不知礼数,好在心性纯良,为人豁达。才有了这样的安排。”
疏影微笑:“四爷说的极是,姑娘纯厚,仁义就是随便了一些。好在年纪还小,奴婢路上好语相劝她也能听进去几分。可见不是固执己见冥顽不灵之人。毕竟还小容她些时日,应该不成问题的”
卫五点头:“这趟辛苦了,你也回去歇了吧!”
一夜好睡,太阳还刚刚露出鱼肚白。在疏影的拉扯下醒来的大花,得知罗家已进了禹州明天就到九原。随行的有老太太,三位夫人。二十几个家丁。流民没有按着五爷的想象盘踞在云杰山,而是等在了禹州进九原的林间小路上。那里是一片低矮的灌木丛。大概有二十来人,家眷人不多都歇在了两里外的一座山神庙里,已经断了炊。
五爷神色灰暗。吩咐来人看好流民,万一他们等不得对别家下手也是可能的。另一处继续跟随保护罗家一行人。便出了门。
天光大亮之时大花与疏影骑已经马赶到禹州城外加入了跟随保护罗家的马队。二人都穿了一身骑装男子打扮。疏影与大花同乘一骑。跟她念叨着五爷的安排。”罗家如果无事,你就跟着我们一起回马帮。相互也有一个照应。总好过现在。”
经过这几天的接触大花对马帮已经没有了开始的抵触,反倒感觉比罗家好。疏影继续叮嘱”如果真有人劫了罗家,你自己绕道到罗家车队旁边的树丛再现身相救。老太太的轿子绿顶蓝布,比其他人的都略宽一些。大夫人乘得是一辆白顶枣红马的蓝布马车。”
“那别人呢?大花反问:”
“别人不用你管,老太太是祖母,大太太主持中馈。只有救下的是她们你在罗家才能安稳。记住了安排的说词。”
“大花点头她也不傻,不用说也明白。欠你人情的人能力越大。那么回报越多。”
罗家车队
管家罗吉站在一顶蓝布轿撵旁低声道:“回老太太,后边那群人从禹州开始就一直跟着我们,他们有车有马有粮。穿着不富贵,也不寒酸。不像是流匪。也许是那家商户走北路回来。从禹州刚好回九原。”
罗老太轻叹一口气面露担忧之色:“老太爷周年,又是整寿。不回来拜拜老感觉不踏实,这世道不太平,九原那边准备得如何了?早去早归的好。”
“一切安您的意思准备好了。明早上开祠堂一切从简,中午请族里的长辈吃个饭。后天去灵溪寺,寺里已经打好了招呼。”
老太太点头,轻轻的说了一声“去吧”闭目养起了神
车队迎着快要跃到头顶的太阳。缓缓走进了林间小道。路两边的灌木渐渐的变得茂盛。
路边传来一阵石头滚动的声音两块巨石停在了路的中间,车队被迫停车,护卫意识到情况不妙,纷纷拔出刀剑准备对敌,同时身子慢慢靠向主人的车轿,屏气凝神四处张望。草丛中传来一声大喝,原本空无一人的道路两则,出现一群手拿刀斧的流民,行动很快也不交流,上前就砍,家丁们松了口气。不是绑匪就好。流民往往毫无章法一通乱砍看似凶猛,实则一般。只要制服几个带头的,其余的也就失了斗志作猢狲散了。
而打了打了几个来回之后,护卫们的脸色不由又恢复了几分凝重。这是不要命的打法啊!饿急了眼的亡命徒。不一会儿的功夫已他们已经死伤了数人。
护卫自是有一些拳脚功夫的壮丁。均为雇主供养。家中有房有地有爹娘老婆孩子。平时抓个小贼治个刁民的自然不在话下!可遇上这不要命的硬茬心里就显得含糊了几分。这要是把命搭进去了的打法,真死在这里能得了一百两的安置银子。就算是雇主仁义了。家中有兄弟的爹娘还有人照管。只是这老婆孩子固然有钱,没有了男人做主也是要被家里人欺凌的。所以护院不过就是混口饭吃而已。没有几个人是肯拿命来拼的。
流匪似乎感觉到了护卫的几分胆怯。这让他们增加了几分自信。攻势更猛烈了几分,大有越过护卫要杀进车轿的趋势。罗吉欲走上前想给些银两看看是不是可以商榷一二。去财免灾。怎奈他毫无拳脚功夫控制不住局面。无人听他言语。
大花与疏影一行人也听到了巨石滚动的声音,与前方隐隐约约传来的打斗声。二人互视。好似意料之中,又好似情理之外。大花没有二话赶紧打马疾行追了上去。她按着计划绕到了罗家车队的侧方。此时的流匪已把罗家围成了一个圆。有几个人已经砍到了轿子留下一道道刀痕,护卫长周嘉是个练家子,他死守着车轿正在与流匪中的一个壮汉缠斗得不分伯仲,而两侧的护卫明显外强中干,看似在保护车队实则是不敢拼命。
大花把这一切都看了个明白 。选了一个相对薄弱的缺口,活动了一下手腕,直冲向周嘉的方向,流匪们打得正是兴起的时候。发现冲进来一个人立刻围了上来一通乱砍。大花右手抓起一个男人的衣领,男人如布偶一样的被人拎起来转了个圈。大花不等对方反应过来直接用左手卸了对方的斧子。背后传来一股凉风大花没有回头,她身子前倾抡起右腿直接向后方扫了过去。身后一个拿着短巴刀还保持着向下砍姿势得大汉被其一记飞毛腿直接送出了包围圈。处理掉了两个近身的流匪后。大花使足了力气。抡起了斧子横扫了过去。几吸的功夫接连又有两人倒地, 这让流匪意识到。冲进来的这个人似乎不好惹。他们也是怕死的。此时虽围着大花打转,却不敢再轻意上前。大花有了与周嘉拉近距离的机会。周嘉早已感觉到了大花的存在。也开始向大花靠拢。二人渐渐得形成了互补之势,有了大花的加入周嘉开始占据了主动权。在解决掉轿子周围两三轮的围攻之后。二人已经把流民逼退到了几步之外。无法再靠近车轿,
大花翻身上了罗老太太的轿顶,解下背后的长弓,搭弓拉满对着下方的流民大喝:“有再赶上前者,直接射杀。”
流匪眼看到手的肥肉,怎么肯轻易放手,可看着对方手中的箭还是胆怯得退了几步,有胆小的那自然就有不服气的。有几人在渐渐的前行,试探着大花的底线。
大花没有再作停留,她箭术极准,这么近得距离流匪俨然变成了一个个得活靶子,可谓是一箭一个,干净利落。
周嘉眼光一亮又快速的恢复了正常,他虽是护院。年轻的时候江湖上也算是见过几分世面的。看着十步开外满地打滚个个捂着自个小腿。遍地哀嚎的流匪。走过去察看全都是脚腕上一掌之处入箭,入肉一寸上下。无一伤其筋骨不禁暗叹一声,好功夫。心中却已经开始不安,这人的出现好似过于巧合了。
大花上了轿顶就兴奋得开了花,她从来没有这样通快的打过架。此刻感觉无比的舒畅,拉满了弓她才想起来。打哪呢?虽然此时的流民已然成了劫匪。毕竟只是灾民走投无路了并非真正的恶人。可还必须要停止对方的进攻。最终她选择了小腿。行走不得也就说不上攻击了。又不伤其性命。于是就有了周嘉看到的一幕。
“罗吉”大夫人的马车里传来一声低语。罗吉急走两步站在一匹白顶枣红色马车边上躬身一礼口称:“大夫人”
“快去看看老太太。”轿子里一个温和的声音吩咐道。
几乎是同时罗老太太的轿撵中一个更低的声音传出:“周嘉把人绑了。”
周嘉正在帮着护卫绑人!闻言跑到轿旁行礼温声回话:“已经绑了大半了,老太太安心,马上就好!”
罗吉走到轿前一礼:“老太太,大夫人问您安好。”
“我没事,三位夫人可都安好。”
“奴才刚刚问过了三位夫人安,都无大事。”罗吉躬身回话。
这时流民已经被全部制服绑成了一串蚂蚱,个个顾不上疼痛。不停的磕头央求着老太太饶命。
大车轿里轿身微动从轿里边下来一个约十五六岁的丫头掀起轿帘,里面坐着一位老妇人,银发成髻,插着一只 赤金镶翡翠玉兰花簪,鼠灰色细绸里衫,天青色杭绸锦缎褙子。面如满月,眉宽目善。保养的极好的皮肤映着红光。此时有些面带怒气的望着下方。
周嘉对着流民斥责的问道:“有没有管事的,上来一个,问话。”
刚刚与周嘉缠斗得那个壮汉站了出来,护卫去了他的绑锁与众人分开,又把他单独绑了。带到轿前,男子跪下:“小的申和,祟州洛县人。”指了指身后道“他们都是我的同乡,出来逃荒走到禹州听闻罗家福贵异常,近日回家祭祖。便起了心思半路打劫。抢些银两好活命。”说罢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这样说我罗家与你无仇?”老妇问道:
“无仇”男子回:
“无怨”:
“无怨”
沉默片刻伏地叩拜不止又回:“老太太,崇州已成人间炼狱,饿死病死依然过半。日日有白事,家家埋死人。现在怕是已经十室九空成了。一路逃难至此家人也死得差不多了。余下的老幼妇孺都在不远处的山神庙里,已经断粮五天了。不求老太太宽恕只求放他们一条活络给口饭吃。我们任凭老太太发落。”男子语罢伏地不起。身后同乡接连点头磕头伏地哀求声不绝于耳。
轿中没有传来任何声音,罗老太太靠在软榻上紧紧的抓住了衣摆的手松了几分,面色也有了缓和道:“你们截我车马,伏法本是应该,我还要管你家眷,岂有这样的道理。”
男子苦笑:“说不上家眷了,都死绝了,一个县跑出来的就剩下这点人了。谁跟谁也说不上是一家子了。庙里有我一个出了五福的侄女,勉强算是个亲戚。”然后指了指身后:“他们也不是我的同族。没族了。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人在一起混日子罢了。”
罗老太太把刚刚掀轿帘的丫头叫了进去,良久丫头出来找到罗吉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又退回到了轿边伺候,
罗吉点头,走到申和面前:“前方五里便是县城。给你们买一些衣物吃食,算是接济一二。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就此别过,再无瓜葛。”
申和听罢大喜本以为在劫难逃,没想到罗家如此仁义连连叩头!身后众人皆有劫后余生之感!一时间磕头谢恩者,瘫软在地者,痛哭流涕者,众生百态。
罗老太太望向周嘉问道:“刚刚可是还有壮士相助?”她刚刚已经感觉到了情况的危机。与自己轿顶上的人明显是在帮忙。
周嘉面露惭愧:“回老太太有位壮士出手相帮,”说罢眼神投向大花。
“壮士侠义罗家吴氏在此谢过,”罗老太太在轿中对着大花起身福了一福。
大花忙单膝跪地回道:“请老太太安,草民不敢当。”
罗老太太坐下道:“壮士快快请起,不知是哪里的朋友?”
大花起身扶了轿杆对着坐在里边的罗老太太道:“老太太,咱们在这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此非久留之地,恐生是非。我送您到九原安顿下来再说吧!”
“如此多谢”罗老太太从善如流得同意了,可是心中却多了几分斟酌,此事是早有安排,还是只是巧合只能先离开这山间是非之地再作打算。护卫开始动手搬运巨石,
大花在路边看着被她射伤的流民。心中生出了几分不忍之心,她没有伤了他们的性命。却也射穿了他们其中几人的小腿。如无药医治。这等同于要了他们的性命。也是一群可怜人。大花摸出了身上几锭碎银子给了申和道:“留下买些伤药吧。带着他们离开这里的找个安生可以过活的地方。不要再出来打劫了。
”罗老太太低声喊了周嘉道:“连衣服带药品食物都给他们准备了去吧,“
“谢老太太,”大花对着轿子揖了揖。又对罗吉抱一拳:“麻烦管家了。“
罗吉退身避开。客气道:“壮士多礼了。”
巨石已经被搬开,车马开始继续前行。流民们跟在那个叫申和的汉子后边一个劲的磕头。直到车队走远。
九原罗家
一番洗漱完毕,罗老太太换了一身驼灰色对襟窄袖襦裙。 从内室走了出来,三位夫人都已经到齐了。见她出来均起了身,罗老太太抬手向下挥了挥便坐在了罗汉床东侧大夫人刘氏,二夫人赵氏,三夫人姜氏。齐声请安。
”都起来吧!”罗老太太面带疲惫对大夫人道,“外客可都安顿妥当了?”
“人都已经安顿好了!娘是不是要见一见?”大夫人刘氏起身回道:
罗老太太示意她坐下:“要见的午饭后就安排在小花园子的亭子里吧!”说罢长舒了一口气:“这礼数也见到了,都回吧!这一路皆是是非,你们都不用在我面前来立规矩。我让大厨房炖了安神汤,回去都喝上一碗,养养精神,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之后挥了挥手,三个媳妇见了都退了下去。
这边,大花跟着管事的妈妈到了客房,两个十四五岁面目清秀的小丫头早已在门外等候。看见大花进来马上迎上前来,行了福礼道:“奴婢青禾,奴婢圆穗,大夫人派我俩来侍奉姑娘的。”
大花让两个丫头平了身,沉默了一会儿感觉自己不知道说什么好,便按着印象里电视剧里的台词说道:“大夫人辛苦了,这些日子就劳烦两位姐姐多加照顾了。”说着还了一个福礼。
青禾,圆穗连忙侧身避过:“姑娘这怎么使得,咱们当奴婢的伺候好姑娘那是本分。
大花莞尔,有丫头伺候的生活自然是不一样的,很快大花就被两个丫头伺候着梳洗了一番,又由着二人挑了一身一身浅黄色的齐胸长袖衫,水蓝色八字六片裙给她换上。青禾用帕子给她绞了头发,帮她束了一个双平髻。粉红色的头绳,米黄色的流苏。大花看着很是喜欢。笑的甚是开心
午饭后,大花喝着青禾递来的茶水, 来之前五爷与大花是商量过了的,进了罗家大花这个名字就不太合用了。大花为自己起了一个新名字,吴梦。
门外有婆子传话进来说老夫人请姑娘栖霞亭小叙。
栖霞亭里,望着丫环端上来淡绿色的茶汤,新绿的茶叶还在慢慢的滚动着,罗老太太远远的看见吴梦由丫环带了进进了亭子。
吴梦远远的也望见了亭子里坐着的罗老太太。身边还站着一个绿色衣裳的丫环,那正是出事时掀轿帘回话的那个丫环。
吴梦在距离罗老太太三步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行礼,罗老太太一边笑一边说:“快快起来。”
一边绿衣丫头把她扶到座位上起来,奉了茶。桌上已摆了四样点心。各色瓜果罗老太太道:“难得回来一次,家里锁事繁多,照顾不周,姑娘多见谅。”罗老太太说着客套话,开始细细得打量起吴梦,从出事到现在她还真没有细看过这个爬上她轿顶的小人,开始以为是个男子,到了九原才知道是个姑娘。这明显还是一个孩子十四五岁的样子。
吴梦身材高挑,骨骼健壮。却不失纤细。咋一看感觉就像是一个十五六岁孩子的身板。圆圆的小脸,皮肤不算白皙略有一些粗糙。天生的一对远山眉,眉梢入鬓。一双杏眼很是出挑,透着一股清澈与明亮。仿佛六月的清泉。没有甘露的甜香,自有一份爽利与朴实。肉嘟嘟的小嘴笑起来有一对浅浅的梨涡。罗老太太素日就颇为喜欢爱笑的带有喜感的女孩子。此刻便就多了几份好感。
风徐徐的从花间穿过吹了进了亭子里,带着花香吹到了脸上。吴梦不禁在心里又感慨了一句有钱真好!抬起眸来刚好对上罗老太太投来询问的目光。吴梦知道时机到了。亭子四处无遮盖很适合聊天,且今天罗老太太也只留了出事时服侍她的那个婢女来伺候。明显给足了她机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不必忌讳被不相干的人听去。
她不再犹豫起身行礼道:回老太太,我姓吴,单名一个梦字,今年十三了。西峡县斗岭村人,父母早亡家里是猎户,”吴梦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七分真三分假的都说了一遍,中间略去了五爷的身份与四爷的算计。
说完了,感觉完成任务一样的松了一口气。顿了顿发现自己漏了词又补充了一下“此次出行只为给父母尽一份孝心,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我也只能跟着一起行动了。听说罗家车中皆是女眷,便由我先试试,能击退那帮流民那是最好,万一不行再让那几个兄弟一起上。”
罗老太太微闭着双目耐心的听吴梦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完毕长虚了一口气说了一声:“ 天佑罗家”虽然这次马帮使了些小心思。可罗老太太不得不承认。没有马帮这次罗家麻烦怕是不小。在看吴梦想着她的身世不禁生出了几分怜惜。握了吴梦的手“明儿个下午我刚好去灵溪寺,好孩子难为你一片孝心,明儿着跟我一起去吧!为你爹娘作一场法事,加点香油钱。咱们娘俩一起去拜一拜,求菩萨保佑以后顺风顺水的大吉大利。无病无灾。
吴梦起身行礼并没有推辞:“一切听老太太的安排。”
罗老太太开始问起在府内是否过的习惯,丫头们是不是伺候的尽心,又喊过那个绿衣丫头:细细的问过了吴梦在府里的起居安排。
吴梦连说:“一切很好,不用再另行安排了。便以连夜赶路现在已经感觉到疲惫为由告辞回了客房。”
送走了吴梦,罗老太太手里端着盖碗,抹着本就不存在的茶沫。对着绿衣丫头唤了一声知桃:“去叫罗吉”
绿衣丫头上前一步应“是,奴婢这就去请”就退下去了。
罗老太太望着院子里花团锦簇的菊花, 心中有了一番思量。
马帮虽属江湖走得却是商道,十年前以一已之力打通了北三路通往河西走廊,这一路的所有关隘。马帮高手如云多以贩马,行商,通货为生。说官府里没有人鬼怕是都不会信的。 北三路只要是想出关作生意的人都免不了找马帮保镖借路,都有着长期合作的交情。罗家也不例外,只是自从大老爷出了仕途,三老爷也中了举子以来。罗家对外宣称弃商从农,这样的交往便渐渐变得隐晦起来。
仕途说起来好听,从童生开始,找名师启蒙,私塾先生一年四季的衣服吃喝.身边伺候的小厮,出门的马车,笔墨纸砚。哪一处不是钱。等过了乡试得了举子看着风光,且没有一文钱的进帐,反倒需要更大的手笔去维持同科之间的交集应酬,研究仕途经济学问,那时候就需要游历四方拜访名家,与各方学子以文会友。如是能得了贵人的青睐说一句青年才俊后生可期的话,也就算是成功了一半了。真的是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又得几人。所以当年老太爷不遗余力的从商赚钱,想供出一个学子,二老爷学业无望罗老太太默认了他打理着庶务田庄。商铺。也正因如此才可以支撑着大老爷与三老爷仕途上的花销。大老爷的出仕同样稳固了二老爷的生意。家里有人为官,只要不欺行霸市,激起民愤,规规矩矩得低头干好自己的本份。用心经营,自然会比别家生存的容易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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