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长生刘秀珠的现代都市小说《越战越勇!孤身一人守城池全集小说》,由网络作家“惨绿少年阿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越战越勇!孤身一人守城池》,是作者“惨绿少年阿日”笔下的一部奇幻玄幻,文中的主要角色有陆长生刘秀珠,小说详细内容介绍:这灵台郎特意从京城赶过来,恐怕是有紧要事情和长公主商议,一时半会还不会出来。”“不如侯爷在这边房间歇息片刻,我给侯爷泡杯茶,准备些点心。”霍无缺朝杨影微微颔首,“有劳杨姑娘了。”杨影心花怒放,“侯爷无需客气,这边请。”霍无缺坐下不久,杨影便端来茶水,还有一碟精致的点心。杨影站在一旁,看着霍无缺。霍无缺吃......
《越战越勇!孤身一人守城池全集小说》精彩片段
另外一路,北莽从镇江突袭,部分战船已过天河。
当时朝野震惊,部分大臣劝皇帝出海外逃。
霍无缺危难之际,挺身而出,立下军令状,带领一万兵马奔赴镇江,血战北莽两万大军。
最终一万兵马只剩下一百八十七人活着。
而霍无缺身上伤口三十六道,死战不退。
就是这一场死战,保住了临安,保住了大汉皇室,给予了长公主驰援的宝贵时间。
这一战,也奠定了霍无缺在军中不可动摇的地位,可媲美长公主刘秀珍。
战后论功行赏,霍无缺封冠军侯,骠骑将军。
此次北莽再次入侵,天河沿线都有防备,双方主力便集中在赤壁决战,因此长公主刘秀珠便让霍无缺领兵作战。
霍无缺说道,“既然是朝廷来人,必定是有紧要事情商议,我就在此处候着便是。”
杨影看着霍无缺的脸,眼神有些荡漾,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男人。
出身高贵,能征善战,战功赫赫,又生得如此俊朗。
要是能和这样的男人深入……
想着这些,杨影脸蛋微红,连忙收起飞扬的神思,“侯爷,司天监素来不派人外出,这次这灵台郎特意从京城赶过来,恐怕是有紧要事情和长公主商议,一时半会还不会出来。”
“不如侯爷在这边房间歇息片刻,我给侯爷泡杯茶,准备些点心。”
霍无缺朝杨影微微颔首,“有劳杨姑娘了。”
杨影心花怒放,“侯爷无需客气,这边请。”
霍无缺坐下不久,杨影便端来茶水,还有一碟精致的点心。
杨影站在一旁,看着霍无缺。
霍无缺吃东西并没有那些世家公子般的矫情做作,而是大口吃,然后用茶水顺下去,似乎没有经过多少咀嚼。
杨影掩嘴笑道,“侯爷,你这般吃东西,恐怕尝不出什么味道来吧。”
霍无缺正在想着事情,便抬头说道,“我们行军打仗之人,能填饱肚子就行,哪里还要尝什么味道。”
“我记得有一次,我领着手下去观沙岭埋伏,足足埋伏了两天两夜,那一次,带的干粮不多,饿着肚子,可是遭罪了。”
杨影连忙问道,“埋伏两天两夜,那吃啊睡啊怎么办啊?”
霍无缺俊朗的脸上流露出坚毅的神色,“别说睡了,就是躺在山沟沟里面,运气好的还能压着一丛草,运气不好的身体下面就是一堆石块。”
“你还记得小虎子吗?”
杨影连忙点头,“我自然记得啊,小虎子是忠义王的外孙,调皮得很,仗着忠义王疼爱,到处捣蛋。”
“后来长公主看他闹得太过了,便派人把他抓起来,送到侯爷军中磨砺去了。”
“侯爷,小虎子怎么了啊?”
霍无缺嘴角含着笑意,“这小虎子刚来军中时,颇不服气,到处找人挑事打架,被我打了二十军棍之后才老实下来。”
“那一次观沙岭的伏击,倒是让我对他刮目相看了。”
杨影越发好奇了,“这小虎子做出什么事情来,能让侯爷都对他另眼相看呢?”
霍无缺说道,“那次北莽的先遣军实在是狡诈、谨慎,不断排除骑兵探路、骚扰,我们不得已在山沟中躺了两天。”
“后来我看到小虎子走路一瘸一拐的,便问他怎么受伤的,你猜他怎么说?”
杨影跟着问道,“他怎么说的啊!”
霍无缺说道,“小虎子说,他躺的地方,有一条蜈蚣,给咬了一口。”
“这小子,平日里养尊处优的,想不到观沙岭伏击战,他被蜈蚣咬得腿肿的包子一般大,硬是没有吭声,如此坚忍,出乎我意料啊。”
那是因为他们现在的生活过得不好,除了一腔热血,一身仗义,他们还有啥?
他们还是个啥?
秦纲打着伞,笔直地站在雨中,目光如炬,看着前方。
只要陆长生的人头被周康给敲碎,他便要第一个踏上离阳城的城头,一刀砍下那杆让他寝食难安,如坐针毡的旗帜。
那杆破旧旗帜上的“汉”字,只要一想起,秦纲就有些抓狂。
仿佛有人时刻用荆棘在抽打他的后背,有人时刻用唾液在辱骂他。
大汉,大汉只剩下半壁江山,随时就会亡国,哪里还有什么大汉。
皇室无能,国将不国,我做的选择没有错。
我不会错的!
一滴雨水滴落在秦纲的脸上,冰冷,刺骨,让他有些兴奋,有些狂热。
因为他看到城头之上,周康与陆长生已经二话不说,战成一团。
陆长生本来就不是话多之人,而周康被七脑尸丸控制,根本就说不了话。
“公孙先生,你说,周康杀死陆长生,要用几招?”
看着城头上的周康的身影一直压制着陆长生,逼得陆长生只有防守没有进攻,秦纲心情大好。
身旁的精瘦老头便是公孙玄。
原本是大汉焚香谷中长老,后来犯了事被逐出焚香谷。
不久,北莽入侵中原,公孙玄拜在孙立均门下,领着官兵将焚香谷剿灭,让武林中赫赫有名的焚香谷从此在江湖中除名。
而那七脑尸丸,也正是公孙玄从焚香谷中带出来的。
公孙玄那苍鹰一般锐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城头,颇有信心地说道,“这陆长生的确厉害啊,区区四品巅峰之境,竟然能抵挡住周康的进攻。”
“不过无妨,哪怕周康在大牢中饱受刑罚,血气双亏,功力大不如前。可是在七脑尸丸的控制下,他自身的功力还是能发挥出六成的。九品绝顶高手的六成功力,不是区区四品武夫能抵挡得住。”
“我猜,二十招的时候,便能见分晓。到时候,秦大人便可亲自登上离阳城头,砍下那杆心头之患。”
秦纲感觉心中有热血在沸腾,这些日子以来,他放手一搏也好,他悲愤也好,他孤注一掷也罢,便是想要杀了陆长生,拔出心头之刺。
今日,这个梦想便要实现了。
“公孙先生,听说你一直养伤想要恢复功力,我那里有两株千年山参,等杀了陆长生,便当做给公孙先生的谢礼了。”
“以后公孙先生神功恢复,在北莽开宗立派,便要多多照顾一下秦某啊。”
公孙玄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拱手说道,“秦大人如此厚爱,在下担当不起。”
“在下只是江湖过客而已,承蒙孙大人收留,为他做些鞍前马后的事情,哪里敢开宗立派啊。”
秦纲的目光并没有返回,而是一直留在城头,“公孙先生不要自谦,孙大人是我的恩师,我与他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什么事情他都和我说的。”
“既然我们都在孙大人手下办事,以后就要开诚布公,坦诚相待,否则办不好事情,孙大人也会不喜啊。”
“区区千年老参而已,我作为一郡之守,还是有办法得到的,公孙先生就不要推辞了。”
见秦纲说到这种份上,公孙玄这才放下戒备,“秦大人说的是。我与秦大人都是孙大人一条大船上的人,那我也不客气了,等拿下陆长生的人头,我就受了秦大人的礼。”
“以后但凡秦大人有什么纷纷,直接开口便是,在下绝对办好。”
北莽,上京,都华山。
这里是上京的最高点,也是整个北莽的最高点。
都华山巅上矗立着一座宫殿,修建得富丽堂皇,高耸入云。
这里并不是皇宫,北莽皇宫在都华山的东边十里处。
能比皇宫占据的位置更高,修建得更金碧辉煌的,那便只有一处地方,祭祀殿!
祭祀殿的大祭司在北莽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
不仅仅因为他是大祭司,更因为他是皇室中的元老。
按辈分,现在的北莽皇帝,还是大祭司的孙子辈。
此时,夜已深,空旷寂静的祭祀殿的主殿天元宫中还有一个人影站在那巨大的雕塑下。
雕塑高二十丈,人面蛇身,手中握有一棵巨大的夜明珠,这颗夜明珠比武冲硕大的光头还要大几分。
夜明珠散发温和的光芒,将下方的人影拉得很长很长。
人影身穿红色长袍,头上也被长袍遮住,看不清楚脸面。
他手中拄着一根蛇形权杖,权杖的头部宛如巨大雕塑。
在权杖的顶端,也镶嵌着一颗珠宝,散发出的光芒与雕塑上的夜明珠遥相呼应,宛如太阳与月亮一般。
这便是大祭司的权杖,至高无上的权杖。
人影唯一露出的红袍外面的便是抓住权杖的手。
那只手与步履蹒跚的人影极为不匹配。
因为人影显得极为苍老,可是这只手却洁白如玉,宛如新生儿一般。
人影走到雕塑面前,开口说道,“伟大万能的造物神啊,您创造了万物,开创了北莽,指引我们走向光明。”
声音苍老,宛如地上的磨砂一般,从喉咙中摩擦出来。
红袍人恭敬地说道,“伟大的造物神啊,北莽在您的光芒照耀之下,已经成为这土地上的主人,已经成为势不可挡、四方来朝的北莽帝国。”
“听皇帝说,只要攻破天河,曾经不可一世的大汉便再也不复存在,中原大地全部纳入我北莽帝国中来。从此以后,所有的世人都要奉您为主,信仰您,供奉您。”
“可是这几天,我总是心神不宁,感觉有些事情要发生,可是那浓雾环绕,让我看不清楚前方的路,让我失去的方向。”
“伟大的造物神啊,请您用你的慧眼,帮我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大汉国运,为什么逐渐稳住了?”
“此消彼长,北莽的国运便会倾斜啊!”
巨大人面蛇身雕塑一动不动,那双悲天悯人的眼睛看着下方,看着人影。
红袍人继续说道,“伟大的造物神啊,我已经老了,老得快走不动了。”
“我想要的是在临死之前,看到北莽消灭大汉,一统天下。在这期间,我不想看到任何意外的发生。请您睁开慧眼,继续为我指明方向吧。”
红袍人洁白如玉的手将权杖提起来,往地上一落,只见权杖上的宝石便愈发明亮起来。
其中有一条光线如同活过来一般,便朝上方游去。
光线最终抵达巨大雕塑的手掌心中。
与夜明珠一接触,便“嗡”的轻微一声,夜明珠的光亮骤然明亮了许多,将整个天元宫照射得宛如白昼。
红袍人身子微微颤抖,口中念着咒语,让手中权杖的宝石源源不断地朝上输送光线。
过了一会,人面蛇身雕塑手中的夜明珠明亮到透明,便有人影在上面浮现。
红袍人喉咙中咯咯作响,“原来又是你啊,张时修,你还不甘心啊,你还在挣扎啊!”
“呵呵呵,你都已经一百多岁了,元气已经逐渐散去,你竟然还想用十年的寿命来窥测天机,你这一卦,折损十年的寿命,你可值得啊!”
红袍人紧紧地盯着夜明珠,看着龟壳中的云雾,看着张时修摇晃着龟壳。
“张时修,你们龙虎山千年道场,果然不凡啊,这样的卦也能让你打出来。”
“嘿嘿嘿,可惜啊可惜,当年我联合十位大法师,布下的遮天蔽日大阵,造就无边幻象,你棋差一招,没有看得通透。你这些年来,苟延残喘,只剩下半条命而已。”
“今日,饶是你耗损心血,拼了性命,又能看到什么呢?”
红袍人似乎颇为得意,六年前的那一次隔空对决,虽然有十位大法师助阵,可是如果没有大汉内部人配合,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成功的。
那一次,是红袍人最为得意的布局,布局了十年,最终全盘获胜。
他自然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可是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因为就是那一次,武王殒命,世道大乱,大汉颓废,北莽崛起。
自此改天换地。
这一切,便是红袍人这位隐居幕后的大祭司在操盘。
“嗯,这是什么卦象?”
红袍人握紧了权杖,他看到了龟壳在红不断翻涌的云雾,看到了那枚在不断滚动的铜钱。
铜钱一直在滚动,从东到西,又从西到东。
滚动的铜钱,便是不确定的因素,就是那不可测的天机。
“变数!”
“怎么还会有变数?”
红袍人喃喃自语,显然有些难以接受。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张时修竟然找到了那其一!”
红袍人手掌朝地,掌心中一股黑色云雾飘出,整个人便飞向半空。
“张时修到底看到了什么?”
“那其一到底是谁?”
红袍人能隐约从夜明珠中看到一个身影,似乎还在拿着一把刀,身后还有什么东西在飘扬。
可是这一切,都看得太过于模糊,太过于朦胧。
作为大祭司,他如何会让这一步先机让张时修提前知晓。
慢一步,便步步慢。
当大祭司整个人腾升到半空之时,离那颗夜明珠只有两丈的距离时。
那龟壳中的铜钱,突然停了下来,卡在了其他两枚铜钱的中间。
而与此同时,那龟壳中的云雾突然翻涌而出,直接笼罩在夜明珠上,扑向大祭司。
“不!”
大祭司迎上云雾,痛苦地喊叫一声,整个人便如同坠落的风筝一般,从半空中坠落下来。
饶是大祭司当机立断,手中黑雾喷涌而出,抵挡在身后,可是因为太过于突然,依旧重重地摔倒在地。
“嘭!”
天元宫中的砖石被压碎数块。
而大祭司也捂住胸口,吐出几口鲜血。
守在门口的下人赶紧跑了进来,搀扶起他,着急地呼喊道,“大祭司,您怎么了?”
大祭司吐完几口鲜血,整个身子便瘫软在下人身上。
下人四神无主,“怎么办啊?”
“我去请太医,不行,我得先去禀报皇上!”
大祭司一把抓住下人的手,极为虚弱地说道,“不!”
“谁也不能说,今晚的事情谁也不能告诉。”
下人眼泪直掉,“可是大祭司,您的身体很虚弱啊!”
“要是你……”
大祭司此时笼罩在头上的头罩已经歪倒在一边,露出那张布满皱纹的脸,那一双幽蓝的眼睛,仿佛能将人的心魄给吸走。
他强忍心头不适,“我没事,缓一缓就好了!”
“明日,你再去禀报皇上,记得,不能提我受伤之事,只是禀报皇上,说我有要事相商,请他来一趟都华山,来一趟祭祀殿。”
“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陆长生朝天怒吼一声,城墙的尘土瑟瑟掉落。
这一次,来的人实在太多了。
杀不完!
他一个人,一把刀,根本就杀不完。
而且这次流沙郡领军的将领不似从前的人那般一味胡乱冲杀。
他排兵布阵,颇有章法。
带兵的是王林!
流沙郡兵马都监!
这一次,他带来的是秦纲手下的所有精锐。
盾甲军抵挡在前,先是弓箭手对准城头一顿猛射。
饶是陆长生用大刀打偏弓箭,依旧不能顾全所有。
随后在骑兵的护卫下,十八辆登云梯架在了城头,北莽将士如蚂蚁一般顺着梯子登城。
不仅如此,城门下方,还有一百个盾甲兵,护卫着一辆冲撞车,冲撞城门。
这架势,哪里像攻打一座偏远的小城池。
而是边界上的国战一般。
秦纲已经没有退路可走了,将所有的家当全部拿了出来。
这一仗,不是陆长生死,就是离阳城亡!
否则的话,他这个流沙郡郡守才刚上任,便会掉脑袋。
六年了,在北莽的疆域中还有一个小小的城池,竖立着大汉的旗帜,这对于北莽来说,是何等的讽刺。
那位幽王如何会容忍他的封地出现这种事情,北莽皇族如何会容忍这等事情!
陆长生一把扯掉身上的箭矢,尖锐的刺痛让他感觉到清醒,感觉到愤怒!
“杀!”
一刀劈下,在城头划出一道玄黄的光芒。
携带着磅礴的肃杀之力,将刚刚爬上城头的两名士兵拦腰斩断。
随即陆长生抬起一脚,将登云梯一脚踢翻。
只见梯子上的士兵纷纷坠落,惨叫连连。
然而,其他地方的北莽士兵依旧如蝗虫一般涌了上来。
王林缓缓地走近城门,仰头看着上方的厮杀,心头震撼不已。
这是一个人啊!
竟然阻挡了自己两千将士半个时辰。
怪不得前任流沙郡守孙立均会将离阳城的事情隐瞒六年。
一郡之力,竟然打不下一个离阳城,说明这个郡守有多无能啊!
关键是,这座偏僻的离阳城,只有一个士兵。
但是,他再强悍,再勇猛,也毕竟只有一个人!
王林收起心中的敬畏,平静地朝前走。
在战场上厮杀多年,他明白,可以对敌人心存敬畏,却依旧要砍了对方的头。
这就是战场,这就是战争!
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没有第二个选择。
陆长生,你是个战士,你是个英雄!
死在我的手中,也算你死得其所了。
等你死后,我会将你五马分尸,各自埋葬在五个方向。
这才是对你最大的尊重,对于战士最后的表彰。
至于离阳城中的百姓,他们既然选择跟随你,既然选择不肯投降,那就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到时候一把大火,将离阳城的百姓烧个一干二净,将大汉远征军最后一个士兵屹立流沙郡六年不倒的消息湮灭。
从此,世人永远也不会知道曾经有一个人,扛着一杆大汉旗帜,在北莽帝国的土地上,坚持了六年。
从此,郡守秦纲便能按照既定的路线,走得更远,爬得更高。
而他王林,也能跟随秦纲的脚步,平步青云。
又有数具尸体从城头上掉落下来,落在了王林的腿边。
每一具尸体都是一刀致命。
有的人是被砍掉了脑袋,有的人是被拦腰砍断。
还有的人是从中间劈开,应该是刀太快,力道太大,剖开的胸腔中心脏还在跳动,一只眼睛瞪得贼大,仿佛不相信自己已经死了。
王林并没有避开,仍由鲜血、脑浆溅落在他裤脚上。
除了直直砸向他的残肢断骸,被他挥刀打开外,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城头的陆长生。
这陆长生应该只有三品境界吧,可是他那瘦弱的身躯却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
不过,他的战斗力再强,恐怕也经受不住这般车轮战。
人多,有时候就是绝对的优势。
耗,都要将他耗死。
陆长生的确很累了。
他身上至少又多了二十多道伤口,也不知道流了多少血。
他只知道手中的刀已经发红,发烫。
血流在上面,似乎有青烟冒出。
应该杀了两三百人了吧,可是后面的人还是不断地涌上来。
什么时候才能杀得完啊?
杀死一个敌人,陆长生便感觉身体里的流淌的内力浑厚了些许。
可是他身上受的伤、流的血,似乎比功力增长的速度还是要快一些。
此消彼长,让他逐渐感到虚弱。
然而,让他最为担心的不是自己身体上的伤势和疲惫,他真正担忧的是离阳城中,齐聚在一起一言不发的满城老弱妇孺。
他们一言不发,攥紧了拳头。
有紧张,有担忧,也有释然。
或许,有人在担惊受怕中度过了六年,早已在心中等待那死亡的来临吧。
死,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因为他们心中知道,当所有的将士都阵亡了,靠陆长生一人苦苦支撑,终究是支撑不住的。
封城六年,他们能吃苦,能挨饿,却忍受不了一直在等待死亡的到来。
还有,他们忍受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陆长生一人在支撑,支撑着这座小城,支撑着城里的百姓。
支撑着大汉的旗帜!
城头上掉落的尸体,他们早已习惯,连几岁的孩童都知道,这是敌人送来的礼物。
然而,那一声声冲撞城门的声音,厚重的城门开始瑟瑟发抖,李瘸子知道,估计用不了二十下冲撞,这扇城门恐怕就要被撞开了。
“噗嗤!”
一杆长枪刺入陆长生的胸膛。
一个麻脸的士兵满眼惊喜,仿佛看到了一大堆金银赏赐,还有妖娆的女子洗干净在等他。
郡守大人说过,杀陆长生,赏金千两,封千夫长。
麻脸士兵叫吴帆,他等这个机会等了很久了。
他是个老兵,跟随王林作战多年,不会像一些愣头青一样嗷嗷叫着一股脑冲上去,然后被陆长生一刀杀死。
他一直在外面游战,口中喊着“杀啊上啊”,鼓励那些年轻人前仆后继。
吴帆深刻地知道一点,只有活着的人,才能领到奖赏,才能笑到最后。
现在这个机会来了,因为陆长生出刀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
而且刚才他那一刀,砍在一个北莽士兵的脖颈上,竟然没有将脑袋完全砍下来。
还留了些皮肉,让脑袋挂在身躯上。
这就证明,陆长生的力气已经逐渐耗尽。
身边不少围攻的将士已经被陆长生吓破了胆,有些人尿了裤子,有些人脚步逐渐往外面移动,更有些年轻的士兵,手已经在颤抖了。
别人贪婪的时候,我恐惧;
别人恐惧的时候,我贪婪。
吴帆牢牢记住了这一点,这一点很关键,不仅让他在数次大战中存活了下来,而且让他逐渐成为百夫长。
他想更上一层,想成为千夫长,那就要把握住机会。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
趁着陆长生的大刀砍入一位北莽士兵的肩胛处尚未拔出来的时候,吴帆出手了。
他的长枪精准地刺入了陆长生的胸脯。
那“噗嗤”一声,枪头入肉的声音,在吴帆耳中,比任何青楼中的歌声还要悦耳,还要动听。
仿佛是他搂抱这花满楼最饱满的姑娘,体味那深层次的触感,发出的声音。
成了!
这一枪,是致命的一枪,陆长生再强大,再能打,也要死在这里。
吴帆强忍住心中惊喜,用力往前一推。
想要将长枪贯穿陆长生的胸膛。
唯有这样,才能让吴帆心安,才能让吴帆真正拿到奖赏。
然而,长枪纹丝不动。
吴帆心中一惊,眼眸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只见陆长生一手抓住枪头,让长枪不能再前进半分。
另外一只手,则拖起长刀,长刀上还挂着一个人。
正是陆长生砍中肩胛骨的人。
连人带刀,砸向了吴帆。
“啊!”
吴帆眼前一黑,一阵剧痛传来。
他万万也没有想到,千算万算,最终没有算出来,自己会被尸体给活活砸死。
千夫长没有了,一千两黄金没有了。
这该死的陆长生,怎么就不死呢?
吴帆终究没有骂出来,因为他的头被后面围攻上来的士兵给踩入了尸体当中。
相当千夫长的人不知吴帆一个,想拿一千两黄金的更是大有人在。
贪婪,永远是人类前进的动力。
也是人类自寻死路的方向。
陆长生将大刀上的尸体甩掉,反手一刀,将枪身斩断,留着枪头挂在身上。
不能拔出枪头。
一旦将枪头拔出来,他便会立刻血流如注,彻底失去战斗力。
那就带着枪头作战。
感受到身体的温度在流失,又能感受到体内能量的增长。
这实在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看着陆续爬上城墙的人,陆长生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跳了下去。
冲破人群,跳了下去。
下面是那辆冲撞车!
城门依旧破损,估计只要最后一下,便能将城门撞开。
然后骑兵就会踏破城门,将离阳城内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屠杀得一干二净。
或许,连一只野狗都不会留着。
陆长生人朝下,大刀也朝下,直扑冲撞车。
这从天而降的一招,便没有多少花招。
唯有借助掉落下来的力气,唯有赴死的精神。
“轰隆!”
一声巨响。
王林终于停住了脚步,看着眼前溅起的尘土、木屑,还有兵器和残肢断骸。
他有些纳闷,一个将死之人,为何还有这般的勇气和力气,能将他的冲撞车给撞毁了。
他更不明白,围着冲撞车的那些盾甲兵为何会给一刀给击飞。
不需要他弄明白,因为已经没有时间了。
尘土消散,一个人影出现在城门口,手中紧紧地握住一柄黢黑的大刀。
人影披头散发,身上的皮肉已经翻滚,有些地方还露出白森森的骨头。
胸膛处还插着一个枪头。
这哪里是人啊,完全是九幽地狱中恶魔!
为什么?
陆长生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又增长了许多!
为什么?
陆长生的功力又比刚才提升了这么多!
王林这个时候感觉到一丝绝望。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一声,“撤!”
然而,已经晚了!
披头散发的陆长生,提着大刀冲了过来,仍由一些反应过来的弓箭手射中身体。
他的脚步很坚定,他的目标更加坚毅。
擒贼先擒王!
这是武王在世时教诲他的。
他也一直牢牢记在心中。
一刀挥出,玄黄光芒闪烁,携带着无边的威压。
携带着滚滚气流,奔涌而来。
空气中似乎震荡了一下,一圈波纹散发开来。
王林瞳孔越来越大。
因为他看到身前的盾甲兵的盾牌被刀气给劈开,身体被击飞。
随后,一阵飙风袭来,王林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朝后飞去。
身上的盔甲被割断,然后是身体。
还是大意了!
这陆长生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对付的。
因为,陆长生根本不是普通的武夫!
他根本就是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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