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被他放走后,我便着急忙慌地赶回出云山找师父。可师父他们,不见了,我翻遍了整座山头也找不见这两个老头。
我的小金莲也不见了,是被师父带走了吗?连听我吐槽的对象都没有了,我骂骂咧咧的又变回锦鲤,跳进莲花池,准备躺平摆烂。
一阵微风吹过,池旁的桃花树微微摇动似落下花雨,纷纷飘进莲池里,上百年了,这景色我依然看不厌。
我在莲池里泡了一个月,也不见师父们回来,突然想起老道士在树下藏的桃花酿,偷偷摸摸地还背着我。刚好趁他们不在,嘿嘿。
将那酒坛子从土里挖出来,小心翼翼地打开,桃花酿清香扑鼻,带着一丝丝甜意。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我哼着老头常哼的小调喝着小酒,有些晕晕乎乎的。
“哎哟,疼死我了!”我脑壳被人敲了一下,我猛地睁开眼睛,一个穿着粉衣的少年站在我身侧,手中拿着一截桃枝。
少年身着粉衣却不突兀,反而衬托他俊俏的脸庞,眉目精致,我醉醺醺的,看得有些呆了,“你是谁呀?”
少年有些无奈,掏出一封信递给我。我伸手接过,看了上边字迹,顿时一愣。
“你师父写的,托我转交给你。”少年说完,转身欲走,却又补充一句,“酒喝多了伤身,会坏了道行的。”说完翩然而去。
我看了信的内容,“吾的乖徒,师父们虽修炼道法,但始终肉身凡胎,比不得你们精怪。师父虚长百年岁月,眼下大限降至,忽觉此生从未离开出云山,我二人余生将去见见远方的山水,有缘处便是我俩归处,徒儿不必伤心,你努力修仙,来世或有再见之日。”
我看着信上的笔迹,回忆起师父虽然脾气古怪,却很讲道理。师父待我的好,历历在目,让我眼眶一热,泪水便滚落下来,滴在了信纸上。
师父想必是圆寂了,转世投胎去了。我将信叠好收进怀中,师父们的遗愿我不愿违抗,况且就差一个愿望就能修成正果,确实心有不甘。累山九仞,不能功亏一篑不是。
我擦掉眼角的眼泪,努力振作起来,又下山去了。
看来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我去做了下前期调查,原来那少年名叫怀瑾,父亲姓顾是世家大族子弟,少年还未出世时便被指腹为婚,后来她娘怀着孕被夫家休弃,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于是我化身成顾家姑妈的女儿,来到他的小村子,说明来意,想要与他再续前缘。
谁曾想却被他大扫帚轰出去了,他恨透了顾家的人,说自己配不上金尊玉贵的大小姐。
他说我的出现让他感到羞辱,他不会原谅顾家人的所作所为,也不会再与顾家有任何瓜葛。
我欲与他辩解,他却讥讽地说自己宁愿娶讨饭的乞丐,也不愿与我扯上半点干系。
我被气得够呛,但却无可奈何,最后只得离去。
左思右想,不是想娶个小乞丐吗,那我就给你变个小乞丐。
第二天,我变回自己小时候的模样,看起来像凡人的七八岁,跑到顾怀瑾家门口讨饭,数九寒天的,我却穿得单薄破旧,冻得直哆嗦。
他娘急忙把我拉进屋里,顾怀瑾却带着戒备的眼神说,“哪有乞丐白白胖胖的,许是个骗吃骗喝的小骗子。”
“阿瑾,许是丫头家里突然遭难了。”,阿瑾娘说着落下了泪,或是想到自己家道中落的情境。少年见她娘掉了泪,只得认命地给我拿了两个饽饽。
吃完饽饽,少年欲撵我离开,我胡诌了个名字,说自己叫阿离,总不能你叫阿瑾,我也叫阿锦。阿离谐音鲤鱼的鲤,想来我们师徒取名还真是如出一辙的随意。
我带着哭腔委屈巴巴地说道,“我没爹没娘,无处可去,这一饭之恩,我愿以身相许,给你家做童养媳。”
说完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我心想着自己真是演技卓群,这不就完成任务了吗。我此时还是个白白胖胖的小萝卜头,他定然是喜欢若风拂柳的大姑娘。
到时他有了心上人,休了我,我就完成任务了。哦耶,我真是棒呆。
阿瑾和他娘没想到我说话这么大胆,一时间惊掉了下巴。呆愣了一下,才道愿意收留我,但是我不必做他家媳妇。只当是来投靠的亲戚朋友。
好吧,任务达成了一点点,起码我留下来了。慢慢攻略他。
北风正寒,被窝正暖。
第三日,我是被阿瑾从被窝里拽出来的。
“我家不养闲人,你去跑跑腿,到村头集市买点蘑菇来,晚上给我娘炖汤。”我翻身坐起,迷迷糊糊地接过阿瑾递过来的两文钱,按照他的指示,找到了村头的集市。
我走到卖菜的摊位上,看到几个妇人在挑选菜蔬,“糖葫芦”我瞬间被隔壁小贩的叫卖声吸引,流着口水盯着插着糖葫芦的打扫把,不知不觉地挪动脚步过去。
小贩看到我笑眯眯地问,“两文钱一个,小姑娘,来一个不?”我不受控制地掏出身上仅有的两文钱。
我咬着糖葫芦,味道酸酸甜甜,乐颠颠地拎着篮子往回走,快到家时才发现没买蘑菇。
我一拍脑袋,没事,去后山采点不就得了,那玩意山上不有的是。
等我提着一篮蘑菇回到家,还没坐下歇会,阿瑾正在喂他娘吃药,冲着院里喊道,“鸡我已经收拾好了,炖在锅里,味道也调好了,只需你把蘑菇洗净放里,看好火再炖一会儿。”
我答应着,一顿操作猛如虎,脸被熏得黢黑,差点没烧着了厨房。
不一会儿锅里传来一阵浓郁的香味,我忍不住先来了一大碗。
“你是不是又偷吃。”少年的声音传来,我赶紧把鸡汤端进屋里。
少年敲了我的头一下,我不满地嘟起嘴。
“丫头还小。”阿瑾娘夹起大鸡腿放进我碗里,“多吃点,别听你阿瑾哥的。”
不成想我摘的是毒蘑菇,鸡汤大半都进了我的肚子,饭毕不久,我便抱着阿瑾喊爷爷,还吐了他一身,说自己是葫芦娃里的水娃,给他表演喷水。
这是隔天阿瑾娘讲给我的,她笑得前仰后合,想必当时精彩极了,阿瑾定是又杀了我的心,我心虚地不敢看他黑成包公的脸,低下头夹着尾巴做人。
又过了月余,在我把各种家务都搞砸后,阿瑾愤愤地像提溜着小鸡仔一样拎着我打算把我丢出家门。
少年手一松,我摔在地上,屁股摔得生疼,眼里泛着泪花。
“哎呀,阿瑾你怎么能这么做,摔坏了怎么办。”阿瑾娘跑出来训斥他,阿瑾不以为然。
“娘你就惯着她,以后她还不知道要闯多少祸。”
我趁机抱住阿瑾娘,急中生智,“上次来的郎中说阿婶可以多泡脚,辅以按摩,可以疏通经络,缓解血瘀气滞。”
阿瑾娘也赶忙附和,“对对,郎中是这么说的。还是丫头贴心”
少年拗不过他娘只得无奈同意,“你笨手笨脚,别伤了我娘,先拿我练练手。”
我咬咬牙,去烧了一桶水给阿瑾洗脚。
我洗得很敷衍,撩点水浇了浇就算完事。
阿瑾哼了一声,“给鸡褪毛浇的热水都比你多?”
我伸手探了探水温,确实不大热。我又重新加了热水,把阿瑾的脚按进盆里。
他脚一放进去,猛地又抽出来,溅了我一脸水花。
“你真当是给鸡褪毛呐!想我烫死我。”
这是要找茬?我心里有些生气。
冲天的怒气让我的身子比脑子先作出反应,亮出白白的小虎牙,猛地扑过去咬住了他的肩头。
少年一时间有些微怔,只得拽着我的头发向后扯,我则紧紧抱住他的肩头不松手。
我俩失去了平衡滚到地上。
阿瑾被我压着,挣脱不得,气得脸色铁青,“臭丫头,你竟敢偷袭我,看我今天不揍扁你。”说罢,作势要抡起拳头。
“你欺户(负)我,我告户(负)你娘。”我不肯松口,含混不清的说道。
我仗自己白白胖胖,阿瑾虽年长却有些瘦弱,缠斗了几个回合,直到撞翻了茶几,惊动了他娘。
他娘看着丝毫没有形象可言的二人先是惊愕随后笑出声来,“阿瑾从小就是个稳重的孩子,让他这么失态的,丫头你可是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