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过,姜妤已经来到虚拟世界三个月了。
这三个月中,她一边避开行宫的眼线默默照顾着祁衡,另一边,她一直在元柳身边刷好感。
如今,她与祁衡之间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祁衡在她身边偶尔也会露出十岁孩童该有的样子。
在行宫中,她俨然已经处于二把手的位置,元柳收到来自京城的密信也会告知于她,同她商量。
这日,她像往常一样去给祁衡送晚膳。看见小禄子偷偷从祁衡房中溜出。
她只顾着躲,没在意这些。
走到祁衡门前,一开门,眼前的一幕让她心惊肉跳。
只见祁衡摔倒在地,好不容易被姜妤养出点肉的小脸上有些青紫,红色的血液顺着他的嘴角向下流,在地上绽出朵朵血红色的花。
双眼通红,其中还散发出一股摄人心魂的狠劲儿。
“八殿下!”姜妤扔下餐盘惊呼,“这是怎么了?”说着将祁衡扶了起来。
祁衡见到姜妤,马上收了那副神情,装作毫不在意地抹了抹嘴角,“没事,被疯狗咬了”。
姜妤想到刚才的偶遇,心中明了,“是小禄子对不对?他安静了几个月,怎么突然下这么重的手。”
姜妤将祁衡扶到床上安置好,满眼心疼地替他擦掉嘴角的血迹,泪水大滴大滴地往下淌,不受控制。
“姐姐别哭,我没有大碍的”,看见姜妤的眼泪,祁衡心中有一股说不清的难受,这种感觉,比被小禄子打还要让人不适。
“怎么会没事,都流血了。”姜妤不认同他的话。
“不过是个废物,我是故意让他打的,也避开了要害的。”
“故意让他打?”姜妤有些疑惑。
“对啊,熹贵妃不是要将我养成个废物吗?我不废给他们看不是白费了他们的一番心思。”
“你都知道?”姜妤知道熹贵妃要把祁衡养废,但他从未和祁衡说过这些,没想到他竟然都知道。
好敏锐的洞察力。
祁衡失笑,“姐姐,我怎么说也是自小长在宫里的,这些手段我多少也知晓一些。”
“可你被遣出宫时只有五岁!”
古人这么早熟嘛???五岁?我还不知道在哪里啊吧啊吧地玩泥巴呢。姜妤心想。
“母后虽然宠我,却也不会让我在那个环境中那么单纯,有些手段早潜移默化地带我见识过了。她常对我说,有些手段我们可以不用,但我们不能不知。”
“嗯,你母后真是深谋远虑!”姜妤点头。
先皇后竟然如此未雨绸缪,若她还在世,真想见见这位奇女子,真是可惜了。
“但是,你也不能白挨打啊!小禄子这样,你忍得了,我可忍不了!我定饶不了他!”姜妤恶狠狠地说。
“姐姐别急,装了这么久小绵羊,也该反击了。”祁衡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嗯?你想怎么做?”
“小禄子那废物来找我麻烦不过是赌输了,来拿我出气。听说元柳当初就是被她那赌鬼爹卖到奴籍的,生平最讨厌赌鬼。你说,如果她知道小禄子贪赌,……”
好一招借刀杀人!不愧是被当成储君养的啊,比不上比不上。
“我这就去元柳那儿吹吹风,她马上就会知道小禄子贪赌了。”
“姐姐莫急,还没完呢”
还没完?姜妤一脸疑惑地看向祁衡。
祁衡见她呆呆地看着自己,像个好学的学生样觉得有些好笑。
“姐姐想,行宫下人的俸禄委实不高,他哪里来的钱去赌场呢?”
对啊,哪里来的钱呢?难不成?!!
“没错,就是贪的,他一来便主动捞走了采买的活,你以为他为什么这么干?”
祁衡卖了个弯子,顿了一会儿才说,“姐姐只需随便找个借口,引元柳去查账,她自然会发现小禄子贪墨银两,届时我们自然能借元柳之手,除了小禄子。”
姜妤眼睛冒光,觉得这个方法非常好,俗话说恶人自有恶人磨,就让他们去狗咬狗。
说干就干,第二天,姜妤起了个大早,马不停蹄地赶到元柳院中,在外头喊:“元柳姑姑,我有要事相告。”
元柳的声音中还带着些睡意,显然是刚从梦中醒来,“听荷啊,这大清早的,什么事这么急啊?”
“我也不想打扰姑姑的,只是姑姑不知,近日来我清点物资时经常发现缺斤少两的,今早更是夸张,送来给您做衣服的布料,料子奇差无比,这不是不把您放心上吗。”
第一次做这种事,姜妤有些心虚,只好提高自己的声音来掩饰。
这让元柳瞬间清醒,“什么?竟还有这种事?你随我去看看。”
“姑姑,这采买这事向来是由小禄子负责的,你说,他会不会……?”姜妤不敢牵扯过深,点到即止。
“我一查账目便知,若他真是从中贪污,我定饶不了他。”她眼中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眉毛也拧到了一起。
元柳流星赶月似的跑到账房,仔细一查,发现账目亏空极大,怒不可遏,牙齿都咬的“吱吱”作响。
“小禄子!在我眼皮子底下做这种勾当,真是活腻了!去!把他叫来!”元柳恶狠狠地在账房坐下,差人去寻小禄子。
差去的人很快就找到了小禄子。
他满脸疑惑地进屋,看见怒气冲冲的元柳,诺诺道,“元柳姑姑?”
元柳将账本甩在小禄子面前,呵斥道,“你还有脸叫我?看看你干的好事。”
小禄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死不承认,“姑姑这是何意。”
“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自己坦白,还是等我去查?”
“冤枉啊姑姑,我根本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好!听荷,你带一伙人去小禄子房中找找,我倒要看看你把贪走的银子藏在哪儿。”
躲在一边看戏的姜妤笑容僵在脸上,怎么还有我的事啊?有种吃瓜吃到自己头上的感觉。
“是,姑姑。”姜妤面上还是热切地应道。
——
一炷香后,姜妤带着一伙人从小禄子房中回来,手中拿着个钱袋子。
“姑姑,你看!”
元柳接过钱袋子,打开翻了翻,怒火中烧,“物证在此,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这不是贪来的,这是我自己的。”
哟呵,嘴还挺硬?姜妤心想。
“你的?且不说你俸禄有多少,入行宫的公银,我都差人做了标记,你猜这银子上有没有那标记?”
小禄子听见,自知在劫难逃,瘫软了身子求饶,“姑姑,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我替您做牛做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