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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降临

边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无限流+无CP+微惊悚+剧情向】诡异的弹珠声,恐怖的黑影,现实与虚无的交织,梦魇降临人间……一个偶然,让何景明来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无数人在这里挣扎。走魍魉丛生的路,说无人敢说的话,看知纯至善的情,任注定结局的命。这是这里的人早就注定的余生。

主角:何景明   更新:2023-02-01 00: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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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何景明的其他类型小说《梦魇降临》,由网络作家“边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无限流+无CP+微惊悚+剧情向】诡异的弹珠声,恐怖的黑影,现实与虚无的交织,梦魇降临人间……一个偶然,让何景明来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无数人在这里挣扎。走魍魉丛生的路,说无人敢说的话,看知纯至善的情,任注定结局的命。这是这里的人早就注定的余生。

《梦魇降临》精彩片段

女人的脸已经血肉模糊,那只黑猫还没走,一下又一下的舔舐着女人脸上的碎肉,黑猫吞咽的声音像是长了脚一样,拼命的向他耳朵里钻。

他已经在这儿看了很久了,他住在14楼。按照这楼的设计,他站在客厅的阳台上可以刚好。看到楼下那个女人卧室的阳台,他很害怕,但他没有报警。因为他也不确定这次是不是又是他的幻觉。

前些天他睡觉,听到楼上弹珠落到地上的声音,不是响一下,而是一下响完了又接着响,像是楼上有人恶作剧,把弹珠一颗一颗的往下扔,一颗没动静了,又扔另一颗,吵得他完全不能休息。

他用手机录音,准备去找楼上的用户理论。录好后还听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敲了楼上的门。

男主人出来后,他放出放录音,可录音的内容却变成了一段杂音。

当然最后他被男主人骂了,如果不是晚上,他甚至怀疑自己还会被打。不过好在之后就没听到弹珠的声音了。

这件事后之后天晚上,他又听到了敲门声,边敲还边喊他的名字,声音不算大,但他家里的屋子隔音不太好,即使在卧室关上门,听到的也还算清晰。

他学聪明了,每天一有声音,他就去猫眼看,而他一看,声音就停止了。他只看见一个跑开的黑影,约是一个人形,楼道光线过暗,再具体的他也看不见,他猜测可能是一个精神病,毕竟正常人不会这么无聊。

就在大前天,那团黑影像是没发现他在观察它一样没像之前那样直接跑开,而是停在门口继续敲门。因为距离的近,他这才发现,他看到的黑影不是因为光线较暗,是因为这本就是一团黑影。因为他穿过黑色的光线,还能隐隐看到楼道的情况。

他看了好一会,直到他以为黑影敲得不耐烦了准备撞门的时候。那团黑影才像是发现他的观察了,像前几天一样向楼道跑去。

看到黑影离开,他本来应该松口气。但他却死死盯住了黑影的脚,你能想象吗?那团人形黑影竟真像一个人一样,穿着一双棕色的男士皮鞋,在黑暗中那双皮鞋格外显眼。

随着男人奔跑的声音越来越远,他开始思索。前几天的黑影穿鞋了吗?他没注意,但他觉得应该大概率没有。

他也不知道一团黑影怎么分前后的,如果以人的常识来看,会下意识觉得黑影把鞋穿倒了。但以他的角度来看,黑影就像脚长到了的人在奔跑一样。

等脚步声完全消失后,他扶着已经被手汗浸湿的门把手,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在前天,他听到熟悉的敲门声,他没去门口看,出于对未知生物的恐惧,他直接选择报警。

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停止了。不过很快又响起了敲门声,频率和节奏似乎跟之前的有些区别。

“开门,警察!”一道略显低沉的声音响起。

“来了!”他走过去,但没有直接开门,而是出于警惕地先看猫眼。

外面站着一名穿着制服的警察。他隐约觉得不对,但长相没问题,他把手搭在门把手上。可究竟是哪个地方不对劲?警号,警号也没问题,不对!警号是什么?他怎么完全没印象?……那个警察有问题!!

然而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门已经开了,他看到了门外那个警察穿的那双标志性的棕色皮鞋,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眼看着手要伸进来了,趁着门只开了一个不大的缝。他一咬牙,用力一推,重新把门关上。

关门比他想象中的容易,诡异的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他靠着门喘了两口气,还没有等他重新观察外面的情况,脚下的东西却让他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四根像毛毛虫一样扭曲的“断指”,看上去和正常人的手指没什么不同,然而断面却没有看到任何人手指指应有的组织,没有血管,没有骨头,而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圆润,像是一团由人体皮肤做的像皮泥一样,外面由皮肤包裹,里面也是皮肤。

四根“断指”扭动着靠近彼此,他看到其中两根断指接触后像是融化了一样,形成了一个相连的整体,并且他们身上那都属于人手的纹理也在慢慢消失。

他小心的绕过“断指”,确定在离“断指”有一段距离后,飞一样的冲进厨房,拿起它来才吃了一半的黄桃罐头。把罐头的瓶子打开,也不管什么浪不浪费了,把剩下的罐头倒进了下水槽,抱着那个玻璃罐就出来了。他走到那个已经扭成一团的“断指”前。随着玻璃罐碰撞地板声音发出的一声脆响,断指被扣在了里面。

见它们并没有对他的举动做出任何反应。他才把玻璃罐一侧,向前用力一划,借着惯姓把“断指”装了进去,迅速盖上盖子并拧紧,确认无事后,他把罐子放到一侧。

“警察,开门!警察!开门!开门!开门……”外面的“警察”又开始敲门,而且声音越来越急促,但他不想管外面。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抱着罐子进了厨房。“断指”在里面扭动着,隐隐有融化的趋向。他从罐子外面看了眼盖子底部,确认盖子下没有藏东西。他还把剩下的大半包食盐用袋子开口弄的更大些,把罐子拧开,把盖子移开一部分露出部分瓶口,利落地将食盐倾倒下去。

见断指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他似乎胆子大了些,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扯了几张卫生纸,点燃扔了进去,再拧好盖子。

做完这一切,他似乎真正感到有些许安心,罐子里的纸还没有燃完,火已经熄了,现在罐子里面的氧气应该是不多了。盐几乎把断指覆盖了,如果断指是生命的话,那它应该很快就会脱水或窒息而死。

但是“断指”没有,它依旧蠕动着。都在食盐下形成了一个肉球,慢慢的又扯出头和四肢后,敲着玻璃内壁,频率和门外几乎一致,还带着食盐颗粒碰撞玻璃的沙沙的声音。


迫使已经把注意力从玻璃罐上移开的他重新注意到了玻璃罐,他已经对如何处理这里面的东西没有任何办法了,想了想,他又找出橱柜深处的高压锅,加了点热水,把锅玻璃罐放进去,拧好锅盖,打开燃气灶,铁锅炖罐子。随着温度升高,里面的罐子似乎变得格外不安分,连着门外的东西也跟着躁动起来,开始一下又一下地撞门。

知道这东西有怕的东西,他才像松了口气。

他没去门口,他能听到撞门的声音越来越大,就当他以为门要被撞破的时候,声音却停了。但很快敲门声又响了,不过声音温柔了很多,他没理会,一会儿敲门声又停了。

接着他的手机响了,他迟疑了两秒才接通。

“你好,是何先生么?”

“是的,怎么了?”

“07:30的时候,您在**平台的外卖到了,请出来取一下。”

他猜测这应该是真正的警察来了,翻了下通信通话记录,他报警的时间确实是07:30,估计见他没开门怕他这里的情况不对才这么说的。

“我这里没事,你是在门外吗?”

“是的。”

“我刚才听到那个人敲门声了,但我没敢开,那个人应该才走不久。”

他站在门口,通过猫眼看到外面的三名警察,终于想起了自己,为什么看到之前那个警察会觉得不对劲呢?大晚上的,加上他报警的内容,怎么可能就一个人出警。

“你们几个人?我可以看一下你们的警号吗?”

“可以。”

他确认看到了警号,打开门就看到三个人。他们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是他有什么不对吗?还是这三个也是假的?

“何先生,你多久没休息了?”最终其中一个人问他。

他像是才意识到现在自己现在的形象可能不太好时,道了声抱歉。去了洗手间,准备洗把脸清洗一下。

从洗手间的镜子里,他看到自己,也是吓了一跳,面色灰白,眼睛周围一片青黑,眼球上布满血丝感觉马上就要猝死了一样。

出于对人民警察的信任,他那一根那根一直绷着的弦变得松了下来。

出来后,他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包括之前弹珠事件也说了,对方听的很认真,但他明显感觉的出来,他们没信。说着说着,厨房里突然传来一阵脆响。

他们去厨房时,高压锅下的火还烧着。

“锅里煮的什么东西?”

他没说话,对方关火后,把锅晃了一下,里面的碎玻璃划动声音响了。

他知道对方不信,也没解释铁锅炖玻璃的原因。之后热情的人民公仆对他做了一个长达两小时的心理疏导,看到他实在是困了才离开的。

但他还是认为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觉,一直关心他心理状况的警方,第二天还把他带去看了监控。

结果什么监控里都没有,没有黑影,甚至报警那天的“警察”都没有。监控上那个“警察”出现的那段时间,是他开把门开了一半后突然面色惊恐。关上门的情形,甚至因为角度、光线,他惊恐的表情都不真切。

这或许真的只是他的幻觉也说不定呢。

结果又出现了今天的事,他看着13楼阳台上的女人和黑猫,这真的是幻觉吗?

两个阳台之间还有些距离,黑帽吞咽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他的耳朵,按理说他应该听不到这么清晰的。

女人的一只眼皮被扯开,因为黑猫的动作被翻过来,本该落在地上的眼皮靠着眼尾那一点还未完全断开的皮肉组织,粘在女人的太阳穴上。

此刻女人身体的血应该凝固了,脸上没有多少血流出,明知是死人的眼睛无法聚焦他,他还是觉得那眼球像是活了一样在盯着他。黑猫的爪子指甲已经被血腥刺激的探出。黑猫动了一下,似乎想站到女人的头上,指甲就这么陷进了眼球里,爪子移开的时候,眼睛里面那浓稠的液体流了下来。他看着随液体流出显得干瘪的眼球,一时间心理、生理上的不适涌向胃部,他实在忍不住。扶着窗台抓起阳台浇花的喷壶就扔过去。

没打着猫,但成功引起了猫的注意。猫叫了一声转过来,把毛炸开,弓起身,将那张沾着血污的猫脸对着他,前肢微曲。

这是在干什么?黑猫一下子跳起,似乎准备借着女人阳台的栏杆朝他跳过来。

黑猫一跃跳上女人阳台上的铁栏杆,接着一下没站稳的栽了下去。黑猫挥舞着爪子,它似乎想找到什么着力点,然而没有。爪子与栏杆摩擦,发出一阵让人牙酸的声音继续往下落。因为黑猫的挣扎,它在空中的位置不停的摆动,也不知道哪借的力,竟然他落的在落下的过程中撞死。

只见随着一声惨叫,猫的身体在墙上停顿了一瞬,便继续向下滑,墙上留下一道沾着黑色毛发的血痕,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似乎还看见那毛发动了一下。黑猫的皮也跟着在摩擦的过程中蹭掉了,露出里面血淋淋的骨肉。

他似乎是忍不住了,冲进卫生间就开始吐,等他缓过劲来,他才知后知后觉的想,自己的视力为什么变得这么好,大晚上的竟然看的这么清楚。现在他也不想管这究竟是不是幻觉了,他点打电话给了之前那个警察,说了一下情况,也不知道对方信不信,但对方仍答应过来看一下情况。

因为才吐了肚子不适,他就靠在沙发上,没想到就这么靠着睡着了。

再醒来的是第二天上午,警察来找他的时候告诉他,那个女人确实死了,死因是低血糖晕倒,后脑受到重创,脸上没有伤痕,也并没有什么黑猫。

做完笔录回来的时候,他精神甚至有些恍惚,看着来往的车辆行人。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假的,甚至有种想逃离这个世界的冲动。他回到家后,精神人不是很好,内心充满着一种荒谬感。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大门门外有一处不正常的歪弯曲,他仔细观察后发现这样的弯曲不止一处,门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击过的一样,而且痕迹还很新,是近期不久发生的。


这似乎为他的幻觉是真的提供了例证,但最终他还是决定去医院治好自己,因为他觉得无论是真是假,他都不愿意终日抱着对世界的怀疑生活着。

“这个他就是我。”何景明看着眼前的王医生。

王医生与何景明对视。

“那你现在还认为这个幻觉是真的吗?”

“我不知道,我相信我的判断,但或许这是薛定谔的幻觉呢?”何景明说。

王医生忍不住的笑了一下“你确定现在你的幻觉消失了吗?”

“我确定。”

“那么恭喜你出院。”王医生看着他们医院这些日子奇怪的病人,送出自己的祝福。

何景明是主动住的院,除了时不时的出现幻觉外,没有任何攻击迹象,逻辑正常,如果不是有警方作证,有时候他们甚至觉得他就是想体验一下精神病院的风土人情才假装自己有幻觉的。

“谢谢!”何景明离开了待了四个月的精神病医院。

何景明走在街上,那件事后他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里说,“恭喜活过初级试炼!奖励已发送,请及时查收。温馨提示:要注意查看任务信息哟!”

之后,他就发现屋内的桌上多了一部手机,一部已经过时多年的诺基亚鬼火手机,手机上没有任何标志,但只要是从那个时代走过来的,都会一眼认出来。

何景明打开了那条未读信息,信上说他的初级试炼已经结束,他有六个月的调整时间。六个月后将正式开始任务。

结果也大家看到了,他抱着那一丝侥幸,在精神病院里耗了四个月。

四个月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而就在昨天晚上,那部手机收到一条消息,是关于新的任务的。

他终于确定了,自己遇到的,绝不是仅仅用所谓的幻觉解释得通的。

六个月,经他这么一折腾,就只剩下了两个月了。就算再想做个什么也不现实,索性把工作辞了,把自己的后事处理了一下,免得他死了还给父母添麻烦。

忙完这些,他才慢悠悠的查看任务信息。

“任务名称:耿姐的出租屋

任务说明:耿姐是个可怜的女人。丈夫去世后,独自养育着身患重病的儿子,生活十分拮据。耿姐决定出租空余房屋,好心人你去郊区租下耿姐的房子,帮她缓解一下经济压力吧!

任务时间:一个月。(从你住进去的那天算起哟!)”

去郊区租房子?哪的郊区哪的房子?这些信息看到何景明一头雾水,这种基础信息都不给?

何景明觉得总不至于这是要他挨家挨户的问,他尝试性的用手机发短信问了一下,见结果显示是发送失败后,就不再多纠结了。

他没有把事情拖到最后才做的习惯,公司的工作早在他进精神病院的时候就已经辞了。

索性现在把东西收拾了,背着个包,就下楼叫了个出租车。

“去哪儿?”

“郊区。”既然他想不出来那个叫去具体在哪,干脆就让出租车师傅想。

“哪儿的郊区?”

“不知道,你把我带到郊区就行了,该多少钱我给你。”

“你这年轻人。”司机仍然有些不放心,“那你去干啥总可以告诉我吧?”

“去租房。”

“租房啊……你看东林路那边可以吗?”

“可以。你看着办就行。”

司机开车的这段时间。他坐在后面,再次拿出来那个只有时代印记的鬼火手机。盯着里面的任务信息,想着万一看着看着就看出那个什么不一样的信息了呢。

“你在这儿下车行不?”

“那就在这下吧。”

何景明收了手机,给了钱后就背着包下了车。

司机注意到那个鬼火手机,有些奇怪便多停了一会儿,看着越走越远的何景明,一个恍神竟然发现何景明的身影已经不见了。而前面只有一条大路,根本没有藏身的地方,不过他也没多在意,只觉得自己今天载了个怪人,我一会儿就驱车准备回市里。

何景明走在这略显萧条的郊区,这里面的路有限有一些被压坏了,上面全布满了碎石。他没在意,就这么走着,突然如有所感的向后面望了一眼,顿时恍然大悟,已经不见了,那个出租车和他来时的路已经不见了。这时他注意到他身上穿的衣服也变了,背上背着的包也也变成另一种款式的。他打开背包里面,有着一些不知道是谁的衣服,还装着一个郭亮的身份证,当他又看到了熟悉的鬼火手机时,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

看来副本给他安排了身份,是要让他以郭亮的身份租房吗?

他看到不远处有一片老式的居民房,基本只有两三层,偶尔有几栋五六层,每家每户用水泥糊外墙的那种。何景明加快了脚步,他准备过去问一问耿姐的出租屋在哪。

他离那片居民房的。距离并不算远。这一路走过来,他才通过周围的环境发现这好像并不是他熟悉的时代。周围的墙啊,标语啊。包括基本上仅停着摩托车、自行车的院子。这让他感觉一下子好像回到了零几年还在上学的时候。

公路的侧面每隔一段就有一个上坡,居民房就均匀的分布在这条上坡路的两边。

何景明就随便找了条路上去,但很快,他又停住了脚步。没有什么意义。当时觉得眼前这一幕对比过于的强烈。

左边是废弃的法庭,被翠绿的爬山虎爬满了的,里面修着一些运动器材和孩子们喜欢的秋千,几个老太太围坐在一起打着毛线。右边的院子里搭着灵棚,一个满头凌乱白发的老太太,双目无神,一手端着碗仅有红薯的饭,另一手拖着片硬纸壳颤巍巍的走进院子。

这一幕对比实在强烈,强烈到让他竟觉得有些莫名的讽刺。不由得他想起了这次的任务说明,他觉得论真正可怜的话,这个老太太应该比任务中的耿姐更可怜。

不过,毕竟耿姐才是他这次的任务对象,看着老太太进了院子后。何景明也只是象征性的感慨了一下,之后转身进了那个废弃的法院。


王成醉醺醺的走在路上。夜有些深了,但街上的人还不算少。站街女胳膊腿被冻得发青,穿着一条包臀短裤,踩着高跟鞋,带着哈欠,看着来来往往的。似乎在寻找目标。

王成摇摇晃晃的走着,自然也注意到她了,王成目光顺着女人的修长的腿一路往上,经过女人的腰,最终停在了女人的胸部不动了。

女人注意到王成的目光,眉毛鼻子皱成了一团,

“看什么看!滚开!”女人翻了个白眼。

“哪来的醉鬼,真他妈的晦气”女人的手叉着腰,脸色嫌恶的走开。

听到女人的声音,王成这才注意到女人的脸。发现女人的脸上竟化了浓妆顿觉嫌弃。

“卸了妆还不知道什么鬼样呢,老子还不稀罕看!”

接着越想越气,想到了女人的白眼,以及对他毫不掩饰的厌恶,更是气不打一处出来。啐了一口带着酒臭的浓痰,对着女人离开的背影,边走边骂。

“他妈的一个给钱就能上的婊子,看不起谁呢?……老子……”

王成走过去骑上了他那辆旧摩托准备回家。随着骂人的声音渐渐远了,站街女又站了回来。

王成他家住在这座城市边缘的那一片老房子里。离市里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回家的路上的灯越来越少,路越来越暗。

可能真的喝多了吧,王成忘了开车灯,他努力的睁着那双因酒精酒笼上血丝的眼,想要辨认前方的路。

突然,起风了。两旁的树通过路灯投下的阴影动了起来,像张牙舞爪的巨兽,摩托就在阴影中穿梭。王成的身上被吹得起了鸡皮疙瘩,但在酒精的麻醉下,他并未察觉,只是隐隐的觉得什么东西在扯自己的裤脚。他麻木的神经表示并不想思考这些。

终于在到家的最后那段上坡路出事了,正准备上去的时候,那扯着他裤脚的力猛地加大。裤脚连同他的腿被绞进了高速旋转的轮子。甚至能够听到他骨头断裂的声音,王成被这股力拽得身子一斜,平衡被打破,他同车子一齐倒在地上,被还没完全停止的车子拖曳着旋转。

王成的一边脸沉贴在地上。原本因酒精变得麻木的神经被这些疼痛一激,反倒让他清醒了,他能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的脸在消失。直到最后只剩骨头,牙齿也被地上的碎石磨的发出一阵粗粝的声音。现在他半张脸除了眼窝已经只剩骨头了。还没等他发出声音,牙已经磨掉了。他从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

可能是他的骨肉与车子的进一步纠缠,又或许是钥匙掉了了,车子终于停止了运转。王成的下半身已经成了扭曲的形状,像布条一样和车子紧紧缠绕在一起。

他已经全然没了生机,他的血液缓缓的流淌着,脸经过的地方沾着余热,之前脸擦过在地方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圆,远远看去,就像泛着血色的巨大的诡异的符号……

。。。

“我刚才看见王成他妈了。她正吃着饭,看见有人往垃圾桶扔了个纸箱,就端着碗颤颤巍巍的过去捡,看着可怜兮兮的。”

“害,王成他这一走倒是轻巧。你他妈一个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又没一个经济来源,可怎么办了?”

“虽说王成这人这也没什么本事,吊儿郎当的。可没了他,他妈的日子可不好过哟,现在就看耿女子她心硬不硬了!王成之前天天去找她,如果她还念几分交情。帮着照了一下,她妈也不至于这么难过。”

“耿女子?别说了,那个女子心硬得狠。我感觉她就是命硬,跟她走近的男人基本过不了多久就死了。”

“哎哎,别乱说!本来寡妇门前就是非多,小耿一个女人也不容易,还养着他的傻子儿子。”

“嗯,她不容易,就你好心,人家可是见了面连招呼都懒得打。”

“请问一下,你们知道耿姐的房子在哪吗?”何景明走上前询问。

“啊?你是说小耿啊!你找她干嘛?”

老太太们用打量的目光扫视着何景明。

“我租房子。”

“租房啊,你从这出去,沿着大路一直往上走,然后左转,最远的那家就是了。”

“哦,好,那谢谢了!对了,刚刚在好像听听你们在谈论耿姐房子是有什么问题吗?”何景明试探性的问。

“没有没有。”刚才回话的那个老太太急忙摆手。

“这样呀,那谢谢啊,我先过去了。”

“你去吧。”

等何景明走远了,其中一个人才道:“这个女子,我看着又安分了。”

“唉,你别说了。”

“咋就别说了,把空房租出去,还是租给一个年轻小伙子,怎么不能说了?她不检点,还不让人说了。算了,你们先打,我站一下,这腰酸的。”

等一会儿,那个老太太走到对门,看了看王成他妈。王成他妈在蹲坐在门口吃饭。

老太太像是觉得有趣,走过去蹲下笑着问道:“在吃什么呢?”

“吃红苕。”

老太太故作惊讶,“光吃这个不加点儿米吗?”

“就吃这个。”

明明两个老太太都是同样的年纪,王成他妈确像是平白涨长了几十岁。

“哎,你儿子走了,你可怎么过?”

不见回话,老太太又接着说,

“天天吃这些。哎,就当我好心吧。那天你吃?不想吃红苕了。你来我家。我给你装米煮饭吃。”

王成他妈这才应声“不用,就吃红苕。”

老太太有笑眯眯问,“这几天小耿来看你没?”

“她看我干嘛?他之前不是跟王成好吗?”

“没有,我不知道,你别问了成不?”

“我看你这个老太婆才不识好歹,我是关心你才问的,真的是……”

老太太骂骂咧咧的走了回去,到重新跟那群老太太打毛衣。

“她怎么样?”有人好奇。

“能怎么样?就那样呗。我刚才问的问,小耿一次都没去看过她。”

“小耿看他干嘛?”

“她不是之前跟王成好吗?”

“他跟王成什么时候的事?”

“之前呀,跟他们走这一路,虽说当时没牵手,但跟牵手也差不多了。”

“我咋不知道这个事儿呢?人死都死了,死者为大,你别逮着个人就编排。”

……


听到她们没再说话,何景明没直接走,又在原地停了一会儿,直到那些老太太再次开口聊起了其他的内容,才照着之前询问的路线离开。

离开时,他看了眼右边透过巨大的充气灵棚,他看到王成他妈双目无神,在门口机械的扒饭,整个人影在门框投下的阴影里,与被太阳晒得有些反光的水泥地面的院子形成鲜明的对比,全然没有注意到有人在看她,又或者是注意到了,但对这些已经毫无在意。

据目前所知,王成这人应该是不久前死的,而且王成跟耿姐也是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何景明沿着路一直走,不要左转的时候,突然包里传来一阵阵手机铃声,在这样一个地方,手机响了,何景明内心是担忧大于意外,而当他拿出那部鬼火手机,看到来电人标注着耿姐的时候,他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接这通电话。

一番纠结过后,何景明最终还是按下了接通,就在这时,电话铃停了,他有些疑惑,开始纠结要不要把电话打回去?他突然闻到了一阵浓烈的香水味。

抬眼看到穿着时尚的女人,当然时尚对应的是这个时代的时尚,约莫30岁左右,穿着丝袜,踩着高跟,头发烫着卷,耳朵上也是抢眼的环状大耳环,身材很好,模样也是中等偏上。

女人说不上特别好看,但也算得上是大众眼中的漂亮女人,而这样一个人如果是寡妇,传出风言风语似乎也不难理解。

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但何景明已经下意识的将眼前的这个人,和刚才听到传闻中的“耿姐”进行了对比。

“小郭!我还说呢?怎么不见你过来。我不是让你过来后给我打电话吗?”女人笑着说,看上去十分的明艳大方。

何启明嘴唇微张,刚准备下意识的说认错人,转眼想到了那张郭亮的身份证,话到嘴边又变成了:

“我这不是不想麻烦你嘛。”说着,何景明又干笑两声,“我又没多少东西了,自己过来就行了,也就不麻烦耿姐了。”

说完,观察着女人的神色,他可不想稀里糊涂的跟人走了,结果才发现自己任务对象都弄错了。确认对方才听到“耿姐”的称呼后没有什么异样,在心底就基本确认了,这个女人就是耿姐。

“跟我还客气什么呀,快来!快来!我带你过去。”女人十分热情,准备接过何景明手上的包。

此刻,两人的距离陡然拉近,那股有些呛人的香水味,直冲着何景明的面门袭来,滋味实在不算好受,下意识的退了半步,真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喷这么浓的香水。

何景明急忙摆手“不用!耿姐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我一个男人怎么好让你帮我拎?”

何景明一个斜转身错开了,准备接过包的耿姐的手。

耿姐看上去似乎颇为无奈,“算了,算了!我也就不跟你年轻小伙抢了。”

何景明如愿的保住了自己的包,作为一个情商智商还算正常的青年人,如果在生活中他听到这话,可能会说'哪有耿姐不也正年轻着吗?'聊着再夸上几句耿姐的外貌。

可这里不是他一直生活的世界,上一次的事都没完全弄明白,他秉承着多说多错,少说少错的原则,他决定除非必要尽量不要说话。

但耿姐却没有,因为他没搭话而热情减退,你长的一段路,耿姐一直在讲着,家里也就是她即将去的那个出租屋的情况,耿姐家就只有耿姐和耿姐几岁的儿子一起住。

没错,任务提示中,耿姐那个身患重病的孩子没住医院,就住在这里,他之前也完全没有听刚才的那些老太太聊起关于这个儿子的事。

据耿姐的描述,她的儿子似乎生病,就一直在家,只是提醒何景明不要打扰他儿子。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她不会出来的,你们两个不会碰面的。”耿姐边走边说。

“嗯,好。”如果他再多些经验,他会再想办法试图套出更多的信息。但目前的何景明只是明显的敷衍,思考着这次任务是否跟耿姐那个“生病”的儿子有关系?

“到了。”刚街走到一扇铁大门前,从衣兜里掏出钥匙开锁。

何景明因为那刺鼻的香水味的缘故,始终保持着跟姐耿姐一米左右的距离,耿姐开锁的时候,他在原地停了几秒,扫了眼四周的环境,也跟了上去。

耿姐的家在这一片居民房中地势最高,再往后就是山了,其中一侧靠着那片居民楼,另一侧就靠着山。这里似乎是南方的城市,没有给院子装大门的习惯,但耿姐这样,孤儿寡母的为安全考虑,装个大门也不算奇怪。

但耿姐如果是为安全考虑的话,那本不应该出租房子,更不应该将房子租给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总之,何景明感觉十分违和。

门开了,何景明跟在耿姐身后,进了院子。

耿姐的房子是这里典型的一家独栋的三层别墅,外墙没刷腻子,也没贴瓷砖,墙体就是光秃秃的裸露的水泥。一二楼是平时的生活区,三楼是露天的,搭了个蓝色的金属露天雨棚,从他目前的角度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房子四周,除了正前方的位置,都被一个花坛围住,里面种了些凤仙花,芦荟之类的常见花草。

一进来,何景明就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

何景明皱着眉,试探性的说:“什么味儿啊?”

“什么什么味儿啊。”耿姐吸了吸鼻子,有些疑惑,看到何景明皱着眉,“你闻到什么味了吗?”

“你没闻到吗?我刚才好像闻到了一股臭味。”何景明动了动鼻子,似乎想辨认这是什么味道。

“臭味?可能是这里离山近吧,前几天下了几场雨,山上有些草被泡烂了,发出的味道吧!”

“可能吧。”草被泡烂了,是这种味道吗?何景明觉得不太像,但还是压下疑惑。


耿姐家的整栋房子只能从正面的一扇门进,一进去里面就是客厅。

和景明见耿姐把门打开了,也跟着进了屋。

在耿姐的带领下,他进了一楼的一间屋子,把东西放了,不出意外的话,这就会是他接下来一个月生活的地方。

东西放好后何景明接过他这间屋子和这栋楼大门的钥匙,然而,耿姐并没有给他院子大门的钥匙,他不确定是不是耿姐忘了。

接过钥匙后,何景明停顿了几秒,叫住耿姐:“耿姐,外面大门的钥匙不给我一个吗?”

耿姐眼神躲闪,“外面的钥匙啊……不用给你,你用不着,我这一天也没什么事,你有事要进去,出去直接给我打电话。”之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而且他们钥匙丢的只剩一个了,我也懒得配了。”

“这样啊……”何景明没有再索要钥匙,换了个问题,“我可以带朋友来这里过夜吗?”

耿姐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眼珠转了两下,做出愤怒的神情,拎着手提瓶抱紧我和景明身上砸,“好啊!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啊!你这不要脸的!还想带女人来过夜,你当我这是什么地了?”

并不了解零几年洗浴文化盛行的何景明,见耿姐开骂了,明显震惊了两秒,他不明白为什么耿姐会直接想到这个,反应过来后连忙解释:

“姐,你误会了,我怎么可能带女人来过夜?我说的是男的,我那朋友是男的。”

虽然两个男的未必不能发生关系,但这个时代的耿姐还是停下了打人的动作。

“男的?”耿姐不骂了。

“嗯。”何景明应了一声,“姐,可以不?”

“那也不成!”耿姐说的很干脆,像是怕何景明多想样的,“本来寡妇门前就是非多,就你一个男的,还可以说是租客,你再把你那朋友带来,指不定那风言风语怎么传呢?”

跟姐说着说着,干脆哭了起来,看起来她的话非常的具有可信度。

何景明没什么哄女孩子的经验,母单至今的他没有女朋友,家中老妈是一生要强的中国女人,老姐哭的时候更是不让任何人打扰她,要敢去就等着自己被打哭吧。

但他看到哭的梨花带雨的耿姐觉得自己该哄一下,思索一番,他耸了耸鼻子,认命般的扯了一些纸,忍着刺鼻的香味递过去。

“姐,别哭了,是我的错,我不该没考虑你的感受,就想着把朋友带过来……”

之后就没有之后了,不太会安慰女孩子的何景明说完,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没安慰过别人的作者,也不知道该写什么了。

何景明就呆呆愣愣的站在那,或许他应该一边拍着耿姐的背,一边给耿姐擦眼泪。他低头看了眼,刚刚拿着纸巾的时候,好吧,纸巾已经被耿姐拿走了,所以他现在就只需要拍背了呢!好耶!

才怪,何景明缓缓的伸起另一只手,又很快放下,且不说这个耿姐是人是鬼,即使在现实生活中,这样的行为对初次见面的人来说也很冒昧。

然而,耿姐哭的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算了!冒昧就冒昧吧,何景明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忍着香味轻轻拍着耿姐的背。其实现在两人已经超过了社交安全距离,何景明,能清晰的看到耿姐身上的曲线,而且不知是不是故意耿姐离他越来越近。

耿姐长的真的挺漂亮的,而且哭的真的也挺有技巧,又或者说她有特殊的擦泪技巧。

眼泪在掉,眼妆没花,脸上的粉底也没擦掉,何景明自认如果是自己替耿姐擦泪是做不到这样的。如果是他擦的话,估计脸上的妆都花成一片了。

但何景明非常的有探索精神,偏偏人菜瘾还大,抱着试一试的心理,他扶耿姐沙发处坐下。

又顺手在茶几上扯了一截纸,认真的替耿姐是去眼角的泪,那认真的神情,把耿姐都看懵了一下。很快,耿姐的眼线就被擦花了。这从旁观者眼中看上去有些暧昧的一幕,作为当事人的何景明并没有感到任何脸红心跳,有的只是小雏鸡手足无措,擦着花了的眼线(来自作者的吐槽)

然而耿姐花了的眼线还是没擦干净,反而越擦越花。

之后,耿姐倒是不哭了,说是自己要去买菜,就自己出去了,看着耿姐脸上已经花了的妆,何景明几次想提醒,最终还是没找着机会。

耿姐出去后,何景明就听到外面铁门的声音,出去买菜需要动门吗?等外面的动静消失了,和景明出去发现,果然外面的大门被锁了。

院子里的铁门比院墙略低,何景明尝试从铁门处翻过去,很快就翻过去了,难度不大,但铁门的声音较大。

现在他还不确定跟姐晚上会不会锁门?这次任务有没有需要晚上探索的信息?如果他要晚上外出探索的话,就要让自己翻出的声音尽量小或无限接近于无声,这需要他掌握更多的技巧,而这需要他多翻几次。

在翻墙练习的过程中,他发现耿姐隔壁似乎没有人住,院子里积着一层厚厚的半腐烂的混着碎石,枯枝,鸟屎的树叶。

这样一来,耿姐的这栋房子里发生个什么,就很少有人知道了。

何景明本来打算去隔壁院子看看,但现在已经过去好一会儿了,也不确定耿姐什么时候回来,打算抽时间再去隔壁院子。


横看成岭侧成峰,可能因为观察角度的不同,他坐在墙上恰好发现了了耿姐房子与别家房子的不一样,这里是居民楼,顶楼装雨棚基本上为了通风采光都架的比较高,而耿姐的三楼雨棚却是格外的矮。

现在太阳照着光线并不差,朝三楼看过去似乎完全看不到里面的任何东西,不过这也不排除因为光线对比强烈和他被金属雨棚生太阳反光照的有些睁不开眼的缘故。

三楼或多或少是肯定有问题的,不过有一个月时间他也不着急,何景明把这些疑问藏在心里,翻墙的动作练的差不多了,就直接回到了自己租的那间卧室。

接着他又闻到了之前闻到的那股腐臭,他看到大开着的窗户,发现自己闻到的味道似乎是从窗外传来的,何景明走过去,把头探出窗户。

外面是花坛,窗户旁边是一个大号的白色塑料排水管子,直接连到三楼,花坛里是很寻常的泥土花草,并不像腐臭味的来源。

何景明用鼻子深吸了一口气,隐约觉得这个味道似乎是从水管出口传来的。

正准备一探究竟时,听到外面大门的声响,把头缩了回去,关上窗户,若无其事的坐在床头的桌子前。

耿姐回来后没进他这屋,在外面不知道忙些什么。

这会儿何景明还不打算出去,就在屋子里探索了起来,顺便将姑娘的衣服放好,到了傍晚天要黑不黑的时候,耿姐来敲门了。

“小郭,出来吃饭了!”

“嗯!”

何景明应了一声,顺手将鬼火手机塞进了兜里,打开房门,餐桌上菜已经摆好了。

一满桌子都大鱼大肉,除了荤菜里面的少量配菜,整个桌子上面没有一个纯素菜。

他不由得想到了任务说明上,耿姐生活拮据,这TM是生活拮据,哪个拮据的人这么吃,他都快不认识接触这个词了,不过他本来也没指望这个世界多么正常。

“姐,怎么弄了这么多菜啊?”何景明假笑着在餐桌前坐下。

“多?这点菜多什么?你个大小伙,别说这点菜都吃不了啊。”

耿姐一脸不认同,最后端了两碗米饭,在何景明和自己面前,一人放了一碗。

氛围很小,只有拳头大,里面的米饭也不多,与巨大的菜碟汤碗形成鲜明的对比,何景明再次感慨耿姐的生活真洁据。

说他庸人自扰也好,但饭菜现在确实不怎么敢吃,虽然目前看来这里都还算正常,眼前的食物也是十分诱人。

似乎看出了何景明的拘束,耿姐帮夹了了一大块鸡腿。

“当初谈的时候,你是明确提出了要包吃包住的,你还给我交了生活费的,明确说了你要吃什么。”

何景明愣了,这他还真不知道,这意味着这一个月他都要吃耿姐做的菜,这样一来饭菜有问题的概率就很低了,难不成是自己想错了耿姐的生活是真的拮据, 能做这么多菜的原因竟是郭亮特地跑到郊区租房子的贵公子?

“我当时给了你多少钱?”

他实在想知道,郭亮究竟给了多少钱才能吃的这样丰盛的饭。

“光吃饭的话,你足足给了我100。”

何景明无语好一个足足加了个足足是为了显得一般很多吗?

刚刚看手机的时候发现鬼火,手机上面的日期时间已经变成了这个世界对应的日期和时间了。

现在确实是零几年,但就算在零几年吃一个月,也不可能只花100块。

最后何景明还是没吃多少,不是因为他吃饱了,而是他吃了比平时还多的量,竟然觉得还能吃,甚至感觉自己可以把这一桌子菜都吃完,而且这些菜他觉得越吃越好吃,一般人在吃东西时都是第一,二口是最美味的。

这不对劲,当他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他果断放下了筷子,应付了耿姐几句就回到了卧室。

回到卧室后,他并没有感觉到有任何异样,仿佛刚才都是错觉,一时间他竟有种回到了进精神病院前的感觉。

不过也就几秒时间,何景明很快调整好心态。

从屋内把门反锁了之后,就把耳朵贴在门上,靠着门蹲坐着。

这种老式的居民房隔音并不好,他贴着门,基本把外面大部分的声音都听清。

可惜耿姐并没有自言自语的习惯, 只听到一些走路,和拿放东西的杂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何景明都快睡着了,突然听到有人走楼梯的声音,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清醒了一下。

耿姐上楼了吗?

之前吃饭的时候,他看到了一楼还有一间空着的卧室,里面有明显的生活痕迹,耿姐平时都是应该住在一楼的。

从门缝可以看到,外面客厅的灯是关了的,耿姐今晚应该会睡在二楼不会再下楼。

等完全听不到动静后,何景明才小心的打开门,在门口卡了个东西防止待会门被风吹的突然关上发出声音。

这种老式的鬼火手机,屏幕都是绿的,也没有手电筒,何景明没开灯,好在眼睛已经适应黑暗,借着手机屏幕亮时那点微弱的光,勉强能行走。

走到楼梯时,为了避免发出声音,他把鞋脱了下去,光脚踩着楼梯,放缓呼吸小心翼翼的上楼。

很快到了二楼门口,何景明咬着手机,用手扶着门框,把耳朵贴了上去,隐约听到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也不知道是不是动作没调整好,咬在嘴上的手机突然一滑,怕手机掉下来的声音惊动里面的人,他用其中一只手慌忙去接,另一只手随着他的动作,刚好卡进了门框与水泥墙中间的缝隙。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立刻把那个手机藏按在怀里,确认没有一丝光露出来后,才用手按了一下键熄灭了手机屏幕。

他下意识的觉得耿姐到二楼会顺手开灯,本以为二楼的大门和一楼大门一样,是密封性比较好的防盗门,所以他不奇怪不能像卧室门一样从门缝里看到门另一边的光线。

结果他连手指都能伸进去了,这样光线又怎么会透不出来,按照一楼的布置,二楼里面房间的门大概率和他卧室的那个门是一样的,哪怕里面的第一个房间没开灯,从下一个房间门缝里透出点光,他现在在门口看都不至于全然黑暗。

耿姐上楼还没几分钟,如果开灯了的话,现在应该还没关, 门框缝这么大的情况下,他不可能看不到里面光线,目前只能说明耿姐可能根本没开灯。

而现在他不确定耿姐在哪儿,学生时代被老师查寝收过手机的都知到,在黑暗中任何一点光线都会变得格外显眼,如果耿姐在里面的第一个房间,或者说有注意到这扇门,而他没发现门框的缝隙,那么他就一定会暴露。

何景明不知道现在被发现没有,他贴着门听了一会儿,没发现有什么异动,顿时松了口气,迅速的下了楼。


下楼的时候,何景明没有再用手机屏幕照亮,在楼梯口摸索着穿上自己的鞋,就又回到了自己的那个卧室。

他打开卧室的窗户,整个人从窗户翻了出去,来到了房子的正面,他站在院子里,看着二楼的窗户。

果然耿姐上去没有开灯。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何景明没多停留,准备继续从卧室的窗户翻回去,结果翻的时候一个脱摔在了窗户外的花坛里。

腿重重的压在窗户旁边排水管子的出水口,十有八九腿被压青了,泥土沾在身上,浑身笼罩着一股介于土腥和腐臭味之间的一种不无法描述的味道。

不过现在他无暇顾及这些,他紧紧捂着肚子,蜷缩着身体,浑身无法控制的发抖。

好饿……好饿……

饥饿感来的十分迅速,完全没有给何景明适应的时间,实不相瞒,他现在甚至想啃两口自己身下这不知道什么成分的土,不过理智制止了他的行为。

大概两分钟后,何景明稍稍适应了些,挣扎着起身,尽量靠前的趴在窗台上,借着惯性,把自己往前一带。

咚——!

是何景明落地的声音。

他扭曲着五官,靠着墙蜷曲着,这饥饿的感觉非常真实,也非常的影响行动力。

胃里一阵一阵的抽痛,里面似乎还有些反酸,心也烧的慌,整个人的力气似乎都被抽尽了。

何景明紧咬着牙槽,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把沾了泥的外套脱下来拿在手上,蹭着裤子上和鞋上的泥。

“咚!咚!咚!”

朝声源看去,客厅里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橘黄的灯光从门缝里照了进来,眼睛再次恢复了它的视物能力。

“小郭!你怎么了?”

耿姐关切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没事……”

裤子上的泥印并不多,现在基本都干了,何景明拿衣服用力擦了两下,大概看不出痕迹后,把衣服连同刚才穿的鞋都扔进了床底。

忍着饥饿,踩着之前放在床边的拖鞋过去开门。

“耿姐。”

何景明倚着墙,打开门,一只手搭在门把手上。

“刚才怎么了?人没事吧。”

何景明挠了挠头“没事,刚才睡觉的时候翻身翻到地上了。”

耿姐似乎并不太在乎刚才发生了什么,点了一下头,又说:

“饿坏了吧!晚上就吃那么一点,我把菜又热了下,快出来吃点吧!”

耿姐,好像十分肯定何景明饿了,又或者说早就料到了他会饿,拽着何景明的手就往外带。

虽然何景明现在很饿,但被耿姐拉住,下意识的就想把手甩开,理智觉得那些饭菜不是什么好东西。

“耿姐!不用了,我晚上吃的少,我不饿。”

“晚上就吃那么点儿,怎么可能不饿呢?快再来吃点吧!”

耿姐并不相信他的话,依旧紧拽着他的手,他一时间无法挣脱开。

他被拉着在餐桌前坐下,餐桌上已经摆满了食物,依旧是各类荤菜,油腻的不行。

何景明坐在那里,喉咙动了一下,口腔里不自觉的分泌着唾液,他是真的很饿,最近的那个菜离他不足一尺,碗筷就在她前面,一伸手就能碰到,在这些香味的诱惑下,似乎觉得更饿了。

不过他还是没动筷,看着眼前的菜,不断的咽着口水,眼睛余光可以看到耿姐在一旁正笑盈盈的看着他,也咽了一下口水,仿佛何景明在她眼里也是一盘美味的菜。

何景明被这个想法吓得一个激灵,更不愿意动眼前这些食物了,还是不断的咽着口水。

“拘束什么呀?快吃啊,特地给你热的的。吃啊,菜都快凉了!”

见何景明迟迟不肯动筷,耿姐似乎等不及了,拿着筷子就近夹了一块红烧肉就准备往何景明嘴里喂。

何景明试着推开,发现竟然推不开。估计今晚这些东西是非吃不可,没办法,只能从根姐手上接过筷子。

他把那块红烧肉放进嘴里的一瞬间,他的身体就像不受控制了一样,根本不用耿姐帮忙,自己就不断的夹菜往嘴里塞。

而随着这些食物下肚,胃里的饥饿感却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饿,夹菜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嘴巴像一个机器一样不断的咀嚼吞咽,丝毫没有停止,那些未完全吐干净的鸡骨,鸭骨,随着咀嚼的动作划破了口腔的粘膜,裹着血腥味,随着吞咽的动作滚过喉咙被咽了下去,吃到后面的时候,口腔里已经满是伤口,腮帮子都累的有些酸涨,肚子已经被胃里的食物撑的大了一圈。

当盘子里的最后一块肉被何景明挑起来放进嘴里,咽下去后,耿姐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那一直笼罩着何景明的饥饿感才消失。

“吃晚饭的时候我就说了,你个大小伙儿吃那点儿怎么够?看吧,要不是我早有准备,你今晚上估计得饿一晚上。”

耿姐笑盈盈地收拾着桌上的碗筷。

何景明没搭话,饥饿感消失后,恢复了身体控制权的他被撑的瘫坐在椅子上,低声喘着气。被划破的口腔不断渗着血,血腥味不断刺激着喉咙,若是平时他早就吐了,然而现在他确不敢有任何动作。

耿姐端着碗筷一进厨房,何景明就不管不顾的回了卧室,顺手反锁了门,整个人就躺在床上。

胃撑的几乎要炸开,胸口闷闷的,有一种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他甚至感觉自己处于一种濒临撑死的状态,而且没了饥饿感的影响,刚刚被水管压到的腿也开始隐隐作痛。

缓了一会儿,何景明趴在窗口用手抠着自己的喉咙,想试试催吐能不能吐出来些,结果除了几阵干呕,也就突出了些沾了血的唾沫,胃部的不适非但没有任何缓解,反而更不舒服了。

催吐不成的何景明,再次躺在了床上,大开着窗,也不盖什么东西,闭着眼,吹着冷风,企图让自己好受些。


第二天一早,何景明就被喉咙疼醒,昨天那些骨头渣在口腔和喉咙能划的伤口,现在已经肿了,昨晚的那种饱胀感也消失。

那些流下来的血在嘴里停留了一晚上,发出一种奇怪的味道,特别难闻。

突然,他听到那部鬼火手机响了一下,打开一看,上面显示有一条未读信息。

打开信息,上面写道:

“恭喜你已成功入住耿姐的出租屋一日。实在没有料到你会这么快就开始任务,要夸奖一下你的积极。最后温馨提示:耿姐准备的食物除了能让你变得肥胖是无毒无害的(毕竟耿姐有什么坏心思,他只是想让儿子吃的好一点)。”

现在外面的天已经亮了,何景明看完信息,把手机又塞回了兜里。

现在他的腿还是有些疼,他看了一下小腿处青了一大块,不过这种淤青并不影响他的行动。

他打开房门走出去,餐桌上,耿姐已经摆好了早餐,坐在在那里等他,见他来了,赶紧招手。

何景明走过去,桌上放着两碗用玉米面煮的粥,还有一大盆包子,。

扫了眼餐桌,何景明在原地停顿了几秒,端着碗,拿着个包子就开始吃。

微烫的粥,刺激的喉咙生疼 ,这样吃东西,实在算不得享受。

才吃了一个包子,碗里的粥还没喝完就觉得喉咙已经非常难受了,他忍着疼,两口喝完剩下的粥,就不准备吃了。

从他坐在餐桌前开始,耿姐就只拿了个包子咬了一口,之后就没再吃了,拿着包子,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他不准备吃了,才开口。

“你怎么不吃了?不吃的话,待会儿可是会饿的。”

听到这话,何景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一时竟不知道这句话算是提醒还是威胁。

又拿起一个包子开始吃,一个接着一个的吃,嘴里的那些伤口有些又被弄开了,何景明不管这些,不停的往下咽。

当他感觉到肚子稍微感觉到了些饱,他果断放下了拿包子的手。

“吃饱了吗?再多吃一些吧。”耿姐用期待的眼光看着他。

“不用,我吃饱了。”

何景明哑着嗓子回答,不得不说,喉咙是真心痛。

“真的吃饱了吗?”耿姐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很快又悻悻的收回视线,“真的吃饱了啊。”

过了一会儿,又开口道:“吃饱了也可以再吃一些的。”

何景明没说话,耿姐像是发现了华点,又问“你是嗓子不舒服吗?是因为嗓子不舒服,你才不再多吃一些吗?”

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何景明随口应了一声。

这周围一片除了耿姐家,其他地方还是很正常,吃过早饭何景明就出来到药店买了点药,他又碰到昨天的那群老太太,本来想过去打探点消息,但怕又遇到了昨天晚上那种饥饿感突然袭来的情况就直接回了出租屋。

上午耿姐没出去,他早上出去买药的时候才发现,耿姐昨晚把院子大门锁了,没有途中路过便利店的时候,他突发奇想,如果耿姐在里面的时候把外面大门锁了,耿姐会怎么办?反正锁也不贵,他就顺手买了一把。

回来的时候还是耿姐开的门。

今天上午倒没有出现像昨晚那样的情况,看来耿姐的那些饭菜只要吃饱就行,不一定非要吃完。

回来后等姐弟给他一瓶棕黑色的像止咳糖浆一样的,但是可以喷的一瓶药水,何景明闻了闻,里面有一股异香,他收下了,但没有使用。

中午依旧是一顿非常丰盛的午餐,吃完后,大约昨天下午相同的时候,耿姐又出去买菜了。

等耿姐一出去,何景明就大摇大摆的上了楼,二楼的那扇门还是锁了的,他从昨天手卡进去的那个缝隙箱里面看,只能看到一些地板和紧闭着的门。

现在不能砸门,何景明又顺着楼梯上了三楼,三楼的门一扇陈旧的木门,上面刷着掉的差不多的绿漆,被一把生锈的大铁锁锁住,上还积着厚厚的一层灰,看来三楼耿姐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

不过何景明却并不觉得三楼没有问题,不仅仅是因为之前看到的三楼雨棚的特殊,二楼的防盗门跟墙壁之间都有缝隙,他甚至可以通过缝隙看到里面的情况,但三楼这扇破木门却没有,这扇门所有的缝隙都被纸和塑料袋补的满满的,完全看不到里面,何锦铭试着用钥匙戳了一下缝隙处的纸片,在纸上只戳出了一道深深的凹痕,可想而知,这些纸有多厚。

二楼三楼的都进不去,最后,何景明来到了自己卧室窗外的那跟水管前,试着从水管往上爬。

昨天耿姐买菜,花了大约两个小时,今天也花了差不多时间才回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何景明第一时间注意到了餐桌中间的那盘鱼,整个鱼的鱼头被切了,只留下鱼身子的部分,发现这一点的何景明回想着自己已经吃过的这几顿饭,好像都没有吃到过动物的头部,而一看桌上摆的这些菜,确实也没有头。

“耿姐,这鱼头呢?”

虽然经过昨天那么一茬何景明并不想跟耿姐说话,但为了搞清楚原因,他还是问了。

“我儿子喜欢吃头,我就把头给他留起来了。”

又是耿姐的儿子,据耿姐的描述,她儿子一直在二楼住着,赶紧连做饭都记得把他儿子喜欢吃的东西留着,应该是一个很关心儿子的母亲,可除了昨天晚上,她感觉到耿姐上楼,白天也根本没见耿姐去看看她儿子,甚至连饭都没见耿姐送过。

而且他在一楼也没有见到任何耿姐她儿子的生活痕迹,要不是系统任务里面说耿姐有个儿子,他甚至怀疑耿姐精神失常,所谓的那个儿子,只是她臆想出来的吗。

虽然之前他被试炼折磨的凄惨,但他本质上不是一个被动的人,不然他也不会提前来耿姐的出租屋,就目前来说,他并没有遇到什么致命的危险。

按理说,试炼后任务应该比试炼时期的更危险,就主观情感上,他觉得还比不过试炼时期。

比起耿姐的出租屋没有危险,他更倾向于他自己还没有发现这里的危险,所以,这次任务他遇到的危险会是什么?


晚上吃过饭后,何景明又蹲在门前等着耿姐的动静,终于听到耿姐耿姐上楼了,起身从窗户翻了出,顺着水管就往上爬。

可能第一次爬管偷听,又不太熟练,等她爬到二楼窗台,脸贴着窗户,听到里面声音的时候,耿姐已经说了一段时间。

他听到的声音也模模糊糊,并不太真切,何景明扶着水管用一只脚踩着窗台,一只耳朵贴着玻璃听,也不知道是地理位置的原因,还是耿姐家特殊,这两天天气都挺好的,晚上不说星星连月亮都看不到,不过这也为他爬窗台偷听提供了便利。

否则的话,如果里面有人看向窗户,就可以清楚的发现窗外站着一个人。

他试着推了推窗,窗户被卡件卡住,只能推开一个小缝,但他听到的声音也一下子变大了,接着他就感觉到屋里窗帘被吹了起来,他赶紧把手指探进去抓住窗帘。

不过好在耿姐他们并不在这间屋子,这里听到的声音还算清晰,何景明也就不试着进屋了。

我只听到里面一个稚嫩的童声在不断的重复:

“妈妈…妈妈……我饿…我想吃鱼头……吃鱼头…吃鱼头聪明……”

而耿姐的声音听上去非常自责,充满着母亲未能满足孩子愿望的愧疚,不断劝着孩子忍一忍,说鱼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养好,先吃这些鱼头将就一下。

耿姐安慰了好一阵,在跟姐要离开的时候,那个童音突然说:

“我只有妈妈了,我爱妈妈。”

过了好一会儿,耿姐才回道:

“妈妈也爱你。”

听到耿姐离开的声音,何景明在犹豫要不要进去看探一下究竟时,突然这个房间的门把手响了一下。

见门开了,何景明有些慌乱的关上了窗,顺着水管溜了下去,翻进了卧室,这才镇定下来。

鱼头?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何景明的第一反应是鱼头不是今晚有吗?而且“这些鱼头”,今晚不就一条鱼吗?之前也没有吃鱼啊,这些鱼头是怎么个说法?

再者就是,耿姐说“鱼”还要再养一段时间,这个“鱼”究竟是不是真的鱼呢?联想到这几顿饭耿姐对他的投喂,他很容易联想到自己,如果“鱼”是自己,需要被养一个月之后,被耿姐投喂给自己的儿子,这么解释好像也就基本合理了。

所以他需要在房子到期前,找到不被耿姐喂给儿子的破局之法,现在他找到了饥饿感的规律,打算明天再去找那群老太太打探一下情况。

他就这么想着睡了过去,他不知道在他睡着的时候,大约跟昨天相同的时间,耿姐又敲响了他卧室的门,没有听到回应的耿姐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走了。

而耿姐走了之后,他又迎来了另一位不速之客,一根顶端长着眼睛的猩红的触手,从二楼他偷听的那个窗户探了出来,顺着水管往下来,到何景明卧室的窗户,在卧室窗户的玻璃上轻轻敲了三下,就顺着没关的敲窗户进了卧室。

停在何景明的床前,似乎确认着他是不是晚上那个偷听的人,确认完了,触手才慢慢的缩回去,快缩到窗户的时候又停住了,只见那根长着眼睛的触手,这样又分裂出了两小根分别长着鼻子和嘴巴的触手。

三根触手不断的向何景明移动,那跟长眼睛的触手停在刚才观察何景明的地方,而,另外两根还在不断的靠近着何景明,最后埋在了何景明的头发里。

长鼻子的那只触手不断的嗅着何景明的味道,张嘴的那只触手则不停的咬着何景明的头发,场面诡异极了。

二楼漆黑的那个屋子里,稚嫩的童声,无知觉地重复着:

“鱼鱼……好香…我好饿……妈妈为什么…还不给我吃鱼鱼…好香的…鱼鱼……饿饿……”

这道稚嫩的童音,一直飘飘到了和景明之间偷听的那个窗口,顺着触手探出的缝隙,消散在了二楼窗外的空气中。

……

第二天一早,何景明又收到了手机的信息。

“恭喜你已成功入住耿姐的出租屋两日。才进来两天,你已经探索到了很多信息(例如吃饭的规律,如何安全的到达二楼)了呢!另外祝贺你获得耿姐赠送的伤药一瓶(可以加速伤口的愈合,不过这类药物在同任务使用有一定风险哦。)”

何景明挠了挠头就去开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洗头,他觉得头发有些打结,准备饭吃了先洗个头再去找那群老太太打探消息。

结果不问不知道,他一问那群老太太关于耿姐的孩子的事,气氛一下子凝固了,半晌都没人说话,过了好久,一个好心的老太太才慢慢开口。

在这些老太太的印象中,耿姐的孩子似乎出生没几个月就死了。孩子的时候没多久,耿姐的丈夫也死了。

在耿姐的孩子和丈夫死后不久,很多人是可怜过她的,只是随着时间的过去,再加上耿姐看上去也不是很悲伤,反而越长越好看,渐渐跟一些男人不清不楚的,大家渐渐的把这件事也淡忘了。

乍然听到何景明问耿姐孩子的事,大家都很意外于是纷纷询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何景明犹豫了一下把耿姐的原话给直接说了。

其中一个正在打着毛衣的老太太突然起身,丢下一句“那女人!我看他一天神神叨叨的很!”说完转身就走。

留下何景明和一众老太太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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