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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文集甜宠救赎:竹马的爱慕心藏不住了

久安久安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甜宠救赎:竹马的爱慕心藏不住了》,现已完本,主角是姜岁初陆祉年,由作者“久安久安”书写完成,文章简述:二呢。。”姜岁初偏头看过去,两个小女孩还小,不到一米,但另外一个小男孩一看就不止一米二。姜岁初脸上依旧保持着职业微笑,说:“按规定都需要量一下的哦。”边上的奶奶开始有点不乐意了,歪歪嘴,说,“哎呀有什么好量的,这不一看就没超吗。”老爷爷手里折扇摇的哗哗响,给孙子扇风:“是啊,小姑娘,别量了。就他们四个个再加我们两个老人,你算算多少钱。......

主角:姜岁初陆祉年   更新:2024-04-17 23: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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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岁初陆祉年的现代都市小说《完整文集甜宠救赎:竹马的爱慕心藏不住了》,由网络作家“久安久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甜宠救赎:竹马的爱慕心藏不住了》,现已完本,主角是姜岁初陆祉年,由作者“久安久安”书写完成,文章简述:二呢。。”姜岁初偏头看过去,两个小女孩还小,不到一米,但另外一个小男孩一看就不止一米二。姜岁初脸上依旧保持着职业微笑,说:“按规定都需要量一下的哦。”边上的奶奶开始有点不乐意了,歪歪嘴,说,“哎呀有什么好量的,这不一看就没超吗。”老爷爷手里折扇摇的哗哗响,给孙子扇风:“是啊,小姑娘,别量了。就他们四个个再加我们两个老人,你算算多少钱。......

《完整文集甜宠救赎:竹马的爱慕心藏不住了》精彩片段


沐阳度假山庄。

沐阳镇隶属苏阳县,位于云市东北部,因苏阳县多为喀斯特地貌,地势崎岖,交通不便,早年间经济一直远远落后于其他县。在前几年,沐阳镇发现了的地下溶洞和天然温泉,加上沐阳镇远离市中心,植被覆盖率高空气好,夏天气温普遍比周边凉爽,是避暑好去处,而且海拔高,到了冬天还会下雪。于是政府前些年招商引资和相关企业联手,把沐阳镇打造成了夏日避暑,冬日滑雪,天然氧吧的度假山庄。一经推出,直接成为苏阳县的主要经济支柱。

姜岁初前几天和姜明浩说了想兼职的想法后,第二天姜明浩就带着她来景区面试。

说是面试,其实也就是走个过场。

国庆景区客流量大,每年都会招临时工,姜明浩去年就在景区的漂流区做兼职救生员,今年还没放假景区主管就联系他了。

姜明浩今年依旧在漂流区做救生员,姜岁初则被分到景区廊桥栈道做售票员。

活轻松,就是时间长,早六点到晚七点半,中午休息一小时吃午饭。

“您好,旁边的注意事项看一下,高血压,心脏不好的不能进哦。小孩子必须要有大人陪同。”

姜岁初站在栈道入口售票处,穿着景区统一的红色小马褂,麻木的微笑着。

正在买票的应该是一大家出来旅游的,七八个人,老人小孩都有。天气很热,几个小朋友都热的满脸通红,但脸上依旧是满脸开心。

作为代表来买票的大叔看了眼收费表,问:“小孩子还要门票啊?”

姜岁初微笑:“一米二以下可以免票,学生可凭学生证半价,65周岁以上老人也可出示身份证半价。”

大叔回头指了指几个小孩,“这不用量了吧,都还小,没一米二呢。。”

姜岁初偏头看过去,两个小女孩还小,不到一米,但另外一个小男孩一看就不止一米二。

姜岁初脸上依旧保持着职业微笑,说:“按规定都需要量一下的哦。”

边上的奶奶开始有点不乐意了,歪歪嘴,说,“哎呀有什么好量的,这不一看就没超吗。”

老爷爷手里折扇摇的哗哗响,给孙子扇风:“是啊,小姑娘,别量了。就他们四个个再加我们两个老人,你算算多少钱。”

姜岁初有点想翻白眼了,但还是面带微笑,说:“不行哦,必须要量一下的,这是景区规定。”

售票处是临时的,就一把遮阳伞,一个小台子。此时虽然才上午十点,但太阳已经足够浓烈了。

一家人没遮没挡的站在太阳下,年轻的儿媳被晒的有些不耐烦了,一手遮在额前挡太阳,一手扇着风。

“量就量嘛,能少几个钱。赶紧买完走了,人后面还排着队呢。”

男人本想在磨一磨的,回头看见后面排队的人指指点点,也有些不好意思。

姜岁初给几个小朋友量了身高,两个小女孩不到一米,小男孩一米四。

姜岁初:“四个大人一人50,两位老人加一个小孩半价,总共是275。”

收到钱后,姜岁初把票递出去。

“您的门票请拿好,左转直行检票入场。”

一家人走后,很快后面的人又补了上来。

悄悄扭了扭站的酸疼的脚,然后抬头,继续微笑。

“您好,旁边的注意事项看一下,高血压,心脏不好的不能进哦。小孩子必须要有大人陪同。”

一模一样的话,这几天她已经重复了无数次了,姜岁初觉得自己睡觉梦里都在卖票。

中午,姜明浩从山下漂流区回来,去食堂给她打了饭。

两人坐在旁边的树荫下,夏末蝉鸣虫叫在这山间婉转,不远处的廊桥栈道上还有零星游客在拍照纪念。

姜岁初早就饿了,但一上午烈日晒下来,现在却没什么食欲了。她小口小口扒拉着盒饭,看了眼姜明浩。

姜明浩穿着一件黑色无袖背心和黑色运动短裤,脚上踩着一双人字拖。他身体前倾,手肘支在大腿上,大口刨着盒饭。

他的手臂因承受着身体的重量,肱二头微微鼓起。

姜岁初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肱二头肌,“姜明浩,你穿件长袖吧,都晒黑了。”

姜明浩扒着米饭,没抬头:“一直在水里泡着,穿长袖不舒服。”

他这工作需要在溪流边时刻注意着游客的情况,看见皮筏翻了、游客落水了都得上去搭把手,所以一天下来身上就没干过。穿长袖的话,一湿就会紧巴巴贴在身上,特别不舒服。

再说他也不是那种会在乎会不会晒黑的人,从小就光着膀子地里河里乱窜。

姜岁初实在吃不下,盖上盖子放到一边,等会姜明浩会扔。

姜明浩侧目扫了她一眼,“就吃这么点?”

姜岁初喝了口水,说:“嗯,天太热了,没什么胃口。”

姜明浩抬头看她,脸色绯红,额头淌着汗水,碎发粘在脸上。

他用手背碰了碰她的额头,“中暑了?”

姜岁初手撑着身后,正仰头闭着眼睛感受阳光透过树叶在她眼皮上跳舞。

她没睁开眼,抬手拿开他的手,摇摇头,“没有。”

额头不烫,就是被热的满头汗。姜明浩收回手,吃完最后一口米饭,合上盖子,啪一下把筷子插在饭盒上,然后起身拿了姜岁初没吃完的盒饭。

感觉到他要走,姜岁初睁开眼,一时有些不适明晃晃的阳光,她微微眯了眯眼。

“去哪?”

姜明浩将饭盒扔进垃圾桶,回头看她,“买雪糕。”

果然,听到雪糕的姜岁初眸子亮了亮,毫不客气的对他说:“我要一支绿豆的,谢谢。”

说完又闭上眼睛,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晃着两条细细的腿。

姜明浩看着她无声的勾了勾唇角,即使她不说他也知道。

度假酒店。

裴烁三人在房间里躲避外头暑热,在房间里吹着空调打游戏。

沐阳镇景区主要围绕南北两座山峰,南山多坦途,地势比较平缓,有高山草甸和跑马赛车场地。北区纪云山多悬崖峭壁,主要以地下溶洞、山涧溪流和绝壁栈道为主要景点。

他们四号就过来了,这两天在主要在南区玩,玩了山地赛车,滑草、和骑马。今天本来打算去北区纪云山走玻璃栈道,然后去云端廊桥看日落的。但昨晚陆祉年说今天会过来,大家想了想还是等他过来,大家一起去看比较有意义。

裴烁:“阿年什么时候到?”

唐梓划着手机,选英雄:“说是四点之前会到——诶,你快选英雄啊,愣着干啥?”

他看了一眼裴烁,总觉得这几天他有些心不在焉。

唐梓:“你怎么了,有心事?”

“心事?”在床上躺着的唐蜜闻言看了眼裴烁,扯了扯嘴角,“裴少不会是在想苏可可吧。”

裴烁剜了唐蜜一眼,没说话。

昨天苏可可给他打电话吵了一架,他俩就在边上听着。后面不知道说了啥,苏可可赌气说了句要不分手算了。裴烁一点没犹豫,语气冷漠道,那就分。

裴烁带苏可可出来玩过几次,唐蜜对她印象不好。太假了,总是端着一副架子,还总把她当做假想敌,乱吃飞醋。

这次两人吵架她也听了一嘴,就是苏可可也想和他们一起,裴烁拒绝了。然后就哭哭啼啼的质问他为什么唐蜜可以一起,她就不行。说到最后,话语都过分起来,主要就是说唐蜜的,当时唐梓听得都快气死了,差点没抢过手机破口大骂。

唐蜜以为自己说中了,撇了撇嘴,“真不知道你喜欢苏可可什么,假的要死。”

裴烁嘴巴里咬着一支没点的烟,有些心不在焉的操作游戏人物,抬眼上下扫了一眼唐蜜,语气欠欠的。

“你说呢?”

唐蜜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反应过来抄起一个枕头砸过去。

“裴烁,你大爷!”

裴烁笑着偏头躲开被扔来的枕头,“大爷在呢。”

他这个人向来懒,感情这事也一样,不愿意主动。苏可可追他,刚好人长得不错,他有点兴趣就接受了。相处一段时间,苏可可占有欲越来越强,天天粘着他。看见他和别的女生多说几句后,就立马质问他。他早就烦了。本来他也打算国庆回校说分手的,昨天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很快一局游戏结束,裴烁放下手机,掏出打火机点燃了烟。

唐梓:“不来了?”

裴烁摇摇头,“不打了,没意思。”

唐梓瞅了他一眼,也放下手机抽出一支烟,“哟,苏可可这么大魅力啊。”

毕竟游戏对于裴烁来说那可是永远的第一位。什么时候见过他为了一个女人说游戏没意思的。

裴烁睨了他一眼,伸手将烟灰弹进烟灰缸。

“能不能别提她,烦。”

见他这么说,看来不是因为苏可可。

裴烁吐出一口烟雾,扭头看向唐蜜,“唐小蜜。”

唐蜜正在和梁意聊天,问她这几天有没有和姜岁初联系,头也没抬,语气有些不耐烦。“干嘛?”

裴烁顿了一下:“你...那个朋友住哪你知道吗?”

唐蜜:“哪个朋友?”

唐蜜还没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谁,唐梓倒是听出来了,差点被烟呛到。

他又想起那天陆祉年的眼神以及他奋不顾身为姜岁初挡下的那一棍子。

裴烁:“.....岁岁。”

刚好梁意回了消息,说她这几天给姜岁初发消息也都没有回。从那天后她给姜岁初发消息,打电话就没有回过,她隐隐有些担心。

闻言,唐蜜愣了一下,疑惑的转过头看向他,“你问岁岁住哪干嘛?”

唐梓缓缓吐出那口呛在喉咙的烟,不动声色的看着裴烁。

裴烁还没想好怎么说,吊儿郎当的笑了笑,说:“不是说她家在这边吗,看能不能去蹭个农家饭吃。”

唐蜜嗤他一声,“想的挺美。”

“不过,我这几天给她发消息都没有回,估计很忙。”

唐梓:“你之前不说她国庆没时间吗,没回你消息不是很正常。”

唐蜜看他一眼,没说话。姜岁初虽然一直都不会怎么主动找她聊天,但是每次只要她发消息都是会回的。

唐蜜看了眼窗外的炎炎烈日:“阿年确定四点能到吗?日落时间在五点半左右,从酒店过去,路上要花半个多小时,晚了可能就看不到了。”

唐梓:“能的,刚他不是说已经出机场了吗。”

半个小时前陆祉年在群里已经说他到了云市机场了,云市到沐阳镇车程三个小时,所以四点之前肯定能到。


“妈的!!还敢跑!”余光瞥见她要跑,姜明杰一把拂开姜明珠给他擦血的手,快步追上去。

他人高步子大,在巷口追上姜岁初,从后面一把扯住她的头发,摔在墙上。

“姜岁初,一个月没教训你长本事了,啊?”姜明杰原本还吊儿郎当的,现在是彻底怒了。

他用力揪住她的头发,姜岁初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要被他扯掉了,疼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但始终没有掉一滴眼泪。

她不甘示弱的瞪着他,“姜明杰,我自认为不欠你们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这么些年,她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姜明杰姜明珠两人的欺辱。在家里的时候背着奶奶打她骂她不让她吃饭,在学校伙同其他同学孤立她,撕她的作业藏她的书包,抢她的生活费。因为他俩,在初中时她经常饿肚子,如果不是姜明浩,她想她早就饿死了。

如果是其他人,她不会有这么大的情绪。但他们是她的亲人啊,他们身上至少流着相同的4/1的血液。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自己。

姜明杰还没有说话,姜明珠先开了口。

“因为你明明就是寄养在我家的一条狗,却总是做出一副清冷孤傲的模样。摆不清自己的位置。”

狗?

姜岁初清冷冷的目光看着她,“姜明珠,这些年我在你家过的到底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很感激那年大伯不顾婶婶反对接我回家,但这些年我上学的学费,生活费都是政府补助的,没花你家一分钱。至于吃的你家的饭...”她稍顿了一下,看着姜明杰和姜明珠,说,“你俩应该心里也有数。”

每天早晨,在他俩还在床上睡懒觉的时候她已经被曲萍叫起床去地里干农活了。不管是寒冬酷暑,只要她在家她就不可能歇的下来。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初春光脚站在深水田里刺骨的冷,也记得三伏天玉米地里火炉似的太阳。

她的肩膀上至今都有小时候背玉米、背稻谷留下疤痂,紫红色的几条印。

这些年不管他们怎么欺负她,她从来没有说过这些话。因为寄人篱下是真,她也不想让奶奶为难。

她一直熬着,好不容易上了高中,她去了市里,远离了他们,她以为就好了。可是并没有,只要他们看见她,就是想要欺负她。

她知道,欺负她已经成了他们的习惯。

她的一番话并没有说动他们,姜明珠上前一把夺过她的书包,拉开拉链直接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地上。

“废话那么多。”

东西散落一地,书本、试卷、笔袋、唐蜜送的防晒霜还有奶奶刚给她的存折。

“姜明珠,你干什么!”姜岁初看着散落一地的东西愤怒的瞪着姜明珠,挣扎着却又死活推不开姜明杰的桎梏。

姜明杰把她死死按着墙上,眼神警告她,“别他妈乱动,老子拿了钱就放了你。”

眼看大巴车要来了,他也懒得再为难她,况且他们这边动静闹得有点大,他怕待会有人过来。

他催促姜明珠,“你快点!”

姜明珠不甚在意,“知道了。”

姜明珠双手抱胸,用脚嫌弃的踢开地上的书本试卷。存折反面向上,姜明珠以为是学生证没在意踢到了一边。

没看到钱。

踢开一本练习册,看到笔袋,姜明珠弯腰捡起,打开。

笔袋里就几支水笔和橡皮擦,没有其他东西。还有一个夹层,姜明珠以为她把钱藏夹层里面的,可在里面并没有看到钱,倒是看见了一张两寸照片。

姜岁初看见她在翻自己的笔袋,眼眸瞬间黑沉下去,“姜明珠!你放下!”

“不准动!”

姜明珠停下抽出照片的动作,抬眼笑着睥睨她:“你不让动我偏要动!”

说完她抽出那张两寸照。

看见照片那一刻,姜明珠心颤抖了一瞬。

照片上的男人留着干净利落的短寸,眉眼间一股正气。

是姜岁初的父亲———姜志伟。

也是她的亲叔叔。

虽然她对姜志伟没什么记忆,但看着照片她好像突然明白姜岁初那股清傲感来自于哪了。

她看见姜岁初眼底的恐慌,心里有些暗爽,慢慢滋生出了一个恶劣的想法。

她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玩味的笑。

姜岁初看着她那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心狠狠地往下沉了一下。

果不其然,姜明珠把笔袋扔到地上,两指捏着照片冲姜明杰伸手。

“哥,打火机借我一下。”

姜岁初真的怕她了,她紧盯着她指尖那张小小的照片,喉音颤抖着求她。

“姜明珠,我求你把照片还我好不好。”

那是她唯一一张爸爸的照片。

姜明杰没看见是什么照片,以为她就是小性子起了,想戏弄戏弄姜岁初。这样的事两人没少干,他没多想从兜里掏出打火机丢过去。

姜明珠接住抛来的打火机,目光幽幽的看着她:“姜岁初,你不是学习很好吗。那你算算,我点燃这张照片需要几秒。”

说完,她按下打火机,咔嗒一声。

蓝色火苗窜起,离照片只差几毫米的距离。

姜岁初死死盯着那火苗,眼底是愤怒,是绝望。

她奋力挣扎着,哭着求姜明杰放开她。

“姜明杰,我求求你。你让她把照片还我,我给你们钱,都给你们好不好。”

姜明杰愣住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姜岁初这副样子。

以前不管两人怎么欺负她,她都是面无表情,不哭不闹。

更别说哭着求他。

他觉出点不对劲,看向姜明珠:“是什么照片?”

“没...”姜明珠见姜明杰有所松动,一晃神举着打火机的手微颤一下,蓝色火舌迅速舔上照片的一角。

天气本就燥热,干燥的纸片遇到明火,点燃几乎是一瞬间的事。

姜明珠的手指被窜起的火苗撩了一下,短促的灼痛让她下意识地扔了手里的照片。

一张燃烧的照片飞到地上。

在照片落地那一刻姜明杰才看清,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看见照片被点燃那一刻,姜岁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一把推开姜明杰,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扑过去的。

顾不上别的,她直接用手扑灭火焰。

照片太小,等她扑灭也只剩下半张。

她跪在地上,捧着那半张照片,小心翼翼地拂去照片上的泥土灰烬。

爸爸,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

眼前一片模糊,眼泪止不住的流,半张照片紧紧抓在手里,她的手指在颤抖,双手撑着膝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她擦干眼泪转过身,眼睛死死盯住姜明珠。

她的眼里攒着极致的愤怒,但又夹杂着一丝悲凉与失望。

姜明珠看着她的眼睛一阵心悸,后退一步,但是面上仍然佯装淡定,“你——”

刚出声,就被姜岁初一记耳光打断。姜明珠被打的偏过头,人没站稳踉跄摔靠在粗糙的水泥墙上。

她捂着脸,扭过头不可思议又无比愤怒的看着姜岁初,张着嘴好半晌没说出一个字来。

这一记耳光姜岁初没有留丝毫余力,她的掌心发麻,随后是细细密密的疼痛。

然后她像发了疯一般朝姜明珠扑过去,扇她的耳光,扯她的头发,像以往十年里她对自己那样对她。

姜明杰原本还在想那张照片要是被爸爸知道了该怎么办,这会看着撕打在一起两人也顾不上那么多,上去扯开两人。

到底姜明珠才是他的亲妹妹,他没有去拉姜明珠,而是单方面的桎梏住姜岁初。

有了帮手,姜明珠嚣张的气焰又回来了,她扯着姜岁初的头发对她拳打脚底,又抓又挠,嘴里全是恶毒的话。

动静实在闹得太大,边上聚集了不少围观的人。有看不下去想上前帮忙,但是被姜明杰那几个朋友得眼神唬住了,不敢上前。


七点半姜岁初清点好台账,坐上景区的摆渡车回宿舍。

晚上景区很安静,游览道两边都有间距相等的昏黄地灯,一眼看去,稍远一些的灯影模糊,像是隐匿在树枝丛叶中的萤火虫。山上早晚温差大,晚上褪去白天的暑热,微风习习,清爽自在。

姜岁初坐在摆渡车最后面一排,手里拿着陆祉年留下的矿泉水,看着慢慢后退的树影愣愣出神。

刚才她忙完准备拧开瓶盖喝水的时候才发现,瓶盖已经被拧开了。

一些幼时的陈旧记忆如这山间清爽的微风一般扑面而来。

舒媛出生北城望族,行事做派里都是大家风范,陆祉年也自小被教育对待女孩要绅士。

“年年,你是男孩子,你要让着点岁岁。”

“年年,岁岁拿不到牛奶,你去冰箱给岁岁拿一下。”

“年年,你帮岁岁拧一下瓶盖。”

在舒媛的教育下,五岁前的姜岁初都没有自己拧过瓶盖,一直都是陆祉年帮她拧好。

有时候他帮她拧开瓶盖,还会学着裴烁那样逗她,双手奉上她的牛奶,“岁岁公主请慢用。”

她则会在沙发上笑的前仰后翻,公主裙都翻上去露出小底裤。舒媛阿姨就连忙帮她扯下来,然后把她抱到腿上,温声细语的教育她,说女孩子要优雅。

可是,那时大院里全是男孩子,她天天跟在后面疯,哪还有什么优雅不优雅的。

或许是一天下来太过疲惫,又或许是晚风太过温柔,姜岁初在美好的回忆中慢慢睡去。

摆渡车会绕很多个景点接人,一路上走走停停。

“我可以坐你们车一起走吗?”

摆渡车司机看了眼少年,看样子是游客,便说:“我们这趟车是回酒店那边的,你看你顺路不。”

陆祉年看了眼摆渡车最后面垂头睡着的女孩,弯了弯嘴角,说:“顺路,我刚好回酒店。”

“那上来吧。”司机招了下手,让他上车,想到什么,又说,“不过我要去接员工下班的,可能绕的比较远。你没关系吧?”

陆祉年抓住扶手,跨步上车,点点头,“没关系。”

摆渡车上人不多,陆祉年弯腰走到最后面,轻轻坐在姜岁初边上。

她歪低着脑袋,头上还戴着他的帽子,一半的脸掩映在帽檐之下。陆祉年一手撑在前面的护栏上,偏过身低头去看她的脸。

她眼眸轻阖,纤长的睫毛微微卷翘,像一把小扇子。呼吸声轻轻浅浅,偶尔嘴巴还咂摸一下,像是梦见了什么好吃的。睡着的她没有平时的冷淡疏离,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像只贪睡的小猫。

陆祉年就那样偏着头看着她,眉目间缱绻温柔,嘴角含笑。

原本平稳行驶的摆渡车突然一个甩尾,睡着的姜岁初随着惯性往右边护栏倒去。陆祉年心惊一下,眼疾手快,一手抓住护栏,一手揽住姜岁初肩膀,将已经快撞上护栏的人一把揽了回来,紧紧扣在自己怀里。

前面的司机啐骂了一句,“操!死兔子。”

原来是山里的野兔子跑出来找吃的,就在路中间,差点撞上。

虽然没撞上护栏,但姜岁初还是结结实实的撞进了陆祉年怀里。少年胸膛硬实,姜岁初觉得额头有点疼。

她迷迷糊糊睁开双眼,一抬头便撞进一双好看的眸子里。

道路两旁的灯光树影在快速倒退,晚风和梦里一样温柔,轻缓地拂在她的脸颊上。她觉得自己应该还在梦里,就这样傻愣愣的靠在陆祉年怀里,仰头望着他。

陆祉年看着她刚睡醒,水蒙蒙的眼睛,心头一软,修长的手指勾掉被风吹到她眼睑上的发丝。

“醒了?”

声音低低的,尾音又微微上扬。

似询问又更像是宠溺。

好真实的梦啊。

见她一直看着自己,眼神迷惘,有点痴痴地感觉。

又傻又可爱。

陆祉年不禁有些好笑,嗓音里都缠绕着勾人的笑意:“撞傻了?”

说着他拿掉她头上的鸭舌帽,手指捏着她尖尖的下巴,抬起她的头借着道路旁匆匆闪过的路灯检查她的额头。

“是有点红了。”

说着手掌附上她的额头,轻轻地揉着。

他的手心偏凉,附上额头的一瞬间,姜岁初被冰的一个激灵。那触感和下午购票时指尖相触的感觉如出一辙。

这时姜岁初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梦。

完全清醒过来的姜岁初拉下他的手,屁股往旁边挪了挪。

“你怎么...在这?”

现在他应该在篝火晚会才对。

陆祉年看着她下意识的远离,和冷淡疏离的样子,眼眸中暗了暗。

“找你。”他语气淡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姜岁初看向他,“找我?”

他们不是约好了九点她去酒店找他吗,为什么要找她。

陆祉年背靠在椅背上,一双长腿大喇喇的敞开,随着行车途中的颠簸,右腿有意无意的碰到她的。

姜岁初觉得晚风似乎不是那么凉爽了,不动声色的把腿收了收。陆祉年瞥了一眼她那小心翼翼的动作,弯了弯嘴角。

“我怕某人又骗我,放我鸽子,所以只好自己来找你喏。”

她怎么会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膝盖,喃喃道:“我会去找你的。”

“什么时候?”

清润的嗓音在晚风中显得格外温柔。

“九点啊。”她有些懵,搅了搅手指,“我们不是约好的九点吗?”

他没看她,而是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夜空。完美的侧脸在朦胧的夜色中更显立体。

“我说的不是这个。”他停顿了下,闭了闭眼,长睫在光影中似蝴蝶振翅,片刻归于平静,“你知道的。”

他的语气颓然,有些无可奈何。

——我会去找你的。

——什么时候?

他问的不是她什么时候去找他拿手机,而是问她什么时候以姜岁初的身份去找他。

姜岁初怔愣的盯着自己的手指,之前在学校手上的倒刺已经快好了,这几天回来天天干活,毛刺啦啦的倒刺又长了出来。

她低头用手拔着倒刺,像是在回答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不知道。”

她的声音很轻,风一吹就隐在夜色里。

路灯的橙黄的光影一道一道掠过,她余光里是陆祉年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匀称,皮肤白皙,就连指甲盖都修剪的圆润干净。

真是好看,不像她的手,干瘪枯瘦,疤痕遍布,难看死了。

她突然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想要把倒刺都拔干净。

“姜岁初!”

他突然叫她。

手一抖,食指上一根倒刺被连皮带肉扯断,血瞬间冒了出来。姜岁初皱了皱眉,食指弯曲,用大拇指紧紧按住出血的地方。

这是他第二次叫她名字,第一次是在电话里。

隔着电话,她尚且还有反应的余地,可是现在,他就在身边,嗓音清清润润的喊她。

她的情绪无处遁形,眼眶又酸又涨,只好将头埋得更低。

陆祉年微微偏头,看着头已经快埋到膝盖里去的女孩,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也不想去质问她任何事,他只是希望她可以不要那么排斥他而已。

姜岁初余光看见他抬起手,随即那微凉的掌心轻轻落在她的头上。

陆祉年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说,“抬头。”

姜岁初轻轻的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酸涩,抬头看向他。

他只是浅浅看了她一眼,然后伸出食指指了指天。

“看,月亮在跟着我们走。”

她懵懵的仰起头。

夜色并不浓稠,几朵云彩虚浮在空中,随风飘动。夜空就像是黑色的墨汁里混了几滴蓝,黑中透着点灰蓝。

几颗星星点缀着墨蓝般的天空,一弯明月是这个夜幕里最夺目的装饰。

来这工作这几天,每晚下班后回到宿舍倒头就睡,从来没有看过这里的天、云、星星和月亮。

原来山上和山下看到的天空一点都不一样。山下抬头看天,天空似乎很远,夜色也很浓稠给人很空洞的感觉。可山上完全是另一种感受,让人觉得好像伸伸手就能摸到月亮。

她感觉整个人好像都放松了下来。

陆祉年:“还记得吗?”

姜岁初扭头看他:“什么?”

他也收回视线,偏头向她看过来,嘴角微微上扬。

“月亮走我也走,月亮是我好朋友。”

这句童谣是小时候姜岁初爸爸教给他们的。

小时候,吃完晚饭大人们就会带着孩子去江边散步。姜岁初指着天上的月亮问爸爸,为什么月亮在跟着她走。

爸爸告诉她,因为月亮是她的好朋友,会一直陪伴着她,就像他一样。

那时的她还很天真,活在童话的世界里,也不懂什么相对运动。她一直坚定不移的相信,爸爸会和月亮一样,一直陪着她。

可爸爸骗了她,留下她一个人。

她看着他,突然笑了,笑的眼角有些晶莹。

“你怎么也会信这种骗小孩的话。”她抬头看向天空,努力睁着眼睛,声音有些微哽咽,“月亮从来都不会跟着谁走,也不是谁的朋友。”

一阵晚风拂过,吹来一团云朵,遮住了月亮。

她仰着头,极力控制着鼻尖的酸意,用故作轻快的语气说:“看,月亮不但不会跟着人走,有时还会消失不见呢。”

陆祉年没有抬头看月亮,而是一直看着她。看见她极力隐忍不让眼泪掉落而憋红的眼尾,看见她不让他看见伤口而死死捏紧的拳头。

“姜岁初!”他轻声叫她,声音隐忍到沙哑,“手不疼吗?”

听见他的声音,她努力睁大的眼睛轻颤一下,一颗泪瞬间从眼尾滑落。

用力捏紧的手被一只温润的手心捧起,他轻轻掰开她的手指。手心里的血迹已经快要干涸,掌心的纹路被浸染的更加清晰。

遍布疤痕,血迹的手放在他白皙干净的手心,有些触目惊心。

她缩了缩手臂,想要收回。

“别动!”他声色俱厉,眼眸冷淡。

他生气了。

姜岁初从小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生气的陆祉年。

被他这么低声一吼,她条件反应一般,一动也不敢动了。

感受到姜岁初下意识地反应,陆祉年掀起眼皮看她一眼。

她嘴唇抿着,一双圆圆的杏眼里眼泪打着转,鼻尖红红的,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陆祉年低下头无声的勾了勾嘴角。

还是哪个怂宝。

陆祉年打开水瓶,到了一些水出来,小心翼翼的冲洗她手上的血迹。

她的手很瘦很瘦,摸着没有一点肉。随着血迹冲洗干净,手上深深浅浅的疤痕显现出来,几个手指头都长有倒刺,手心有一层厚厚的茧。

陆祉年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心脏好像一块被挤干水分的海绵,透不过气。

他妈的到底她这些年都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从不说脏话的陆祉年在心里暗骂到。

冲洗完手心,他翻过她的手掌,看到她手背虎口处那道疤时再也忍不住了。

“操!”他低声咒骂了一句。

姜岁初听见了,心一抖,再也顾不得什么,一下甩开他,将手缩回来虚虚藏在腿侧。

“手上的疤…”他缓缓抬起头,眼眸晦暗的看着她,“谁弄的?”

不是怎么弄的,而是谁弄的?

就像小时候她被欺负哭了,他第一句永远都是,谁弄的?

然后就会拉着她去给她报仇。

从来不问缘由,无条件的站在她这边。

姜岁初看着他,沉默了许久后摇了摇头,说:“是我自己…不小心…”

她以为这些年自己已经修炼到足够坚强,可是当有人站出来为她撑腰时,那些深藏的委屈争先恐后地跑出来。

眼泪比情绪更快出卖她。

一开口,豆大的眼泪止不住的滚落。她迅速低下头,不想他看见自己这副样子。

陆祉年怎么会没看见。

她这个样子和他梦里一模一样,眼神里明明有委屈,但仍故作平静的摇头。

心像是被一根细绳勒紧。

他知道她有她的骄傲。

陆祉年看着低头默默流泪的姜岁初,将鸭舌帽重新戴回她的头上,把帽檐放低,遮住她的大半张脸。

随后手掌扣在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脑袋温柔地按在自己肩膀上,轻轻拍拍她的脑袋。

喉结滚动,声音低哑。

“这些年,辛苦我们岁岁公主了。”

他不问她这几年具体过的怎样,也不问她为什么装作不认识他。

一句辛苦了,一句岁岁公主,表明了他所有的态度。

不是同情她,而是心疼她。

姜岁初头靠在他肩上,眼泪决堤。

“姜岁初。”他望着夜空,轻声说:“乌云会遮住月亮,但月亮不会消失。”

他想告诉她,她的月亮一直都在。

他也一直在。

小说《甜宠救赎:竹马的爱慕心藏不住了》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陆祉年回到家全身已经湿透了,他先给贝贝洗了澡,然后自己才进了浴室。

热气充盈着浴室,陆祉年站在花洒下,闭着眼。

“年年,我和妈妈要离开这里了。”

“要去哪?”

“外婆家。”

姜岁初的外婆在宣城,姜父去世一年后她就被妈妈带着去了宣城。

陆祉年缓缓睁开眼,抹掉脸上的水,或许自己真的认错人了吧,也或许是他太想念她所以把别人身上的一些相似的小习惯无限放大,变成自认为的熟悉感。

周一

陆祉年看见课桌上放着那把雨伞,理得整整齐齐。

旁边的同学是住校生,转身说:“一个女生拿来的。”

陆祉年:“什么时候?”

“六点多吧,我来的时候她就在门口了。然后让我帮忙把伞放到你桌上的。”

六点,还挺早。看来是故意避开他。

“谢了。”陆祉年把雨伞收进课桌里,拿出早自习要用的书。

几分钟后唐梓拿着一份早餐走进教室。

“阿年,接着。”

远远抛出一道抛物线,陆祉年还坐在位置上,没动,手一抬稳稳接住唐梓扔过来的酸奶,是云友,云市本地的牌子。

“白桃味,兄弟懂你吧。”唐梓啃着包子坐到他边上的位置,一脸邀功的表情。

陆祉年笑笑,旋开瓶盖喝了一口,有些甜。

“真不知道你一个男生怎么爱酸奶。”唐梓一口包子一口纯牛奶,“我觉得还是纯牛奶比较好喝。”

陆祉年看了眼手里的酸奶,笑笑,“小时候喝习惯了。”

小时候姜岁初经常住他们家,她就喜欢喝这些酸酸甜甜的东西,特别是云友家的白桃酸奶。那时家里冰箱里最多的就是她的酸奶,他的纯牛奶也只能占据小小一角。

那时她总是喝的嘴巴一圈都是,像个白胡子老爷爷,她还总是抱着他蹭的他满脸都是酸奶了才肯放开。

陆祉年淡淡笑了笑,宣城没有这个牌子,也不知道她还爱不爱喝。

刚开学不久,班里买的饮水机还没有到,中午吃完饭,姜岁初和梁意去小卖部买水。

“今天食堂的红烧肉太咸了,跟盐不要钱是的。”梁意在冷柜前挑着饮料,抱怨到。

姜岁初添了下干巴巴的嘴唇,确实有点咸。

“岁岁,你喝什么?”

冷柜是云友赞助的,里面好几层都是云友的酸奶,姜岁初一眼就看见最上面的白桃味。八块钱一杯,原来只要三块钱的酸奶居然涨价到了八块钱。

姜岁初一层一层扫过价签,这个冷柜里的饮料最便宜也要五块。

“我喝矿泉水,你先挑。”矿泉水在另一边的冷柜里。

梁意拿起一瓶草莓的一瓶桑葚的犯起难,“两个味道都想喝,怎么办。”

姜岁初笑笑,“那你两个都买,中午喝一瓶下午喝一瓶。”

梁意瘪着嘴,“我这周零花钱已经没多少了,可不敢这么花。”

说完一脸纠结的看着手里的酸奶,想着到底该选哪一个,姜岁初也不催她,站在一边等着。

这时候熙攘的人声从门口传来,姜岁初寻着声音看去。陆祉年和唐梓两兄妹还有一个没穿校服的男生有说有笑的走进来。唐梓兄妹两在前面打打闹闹,陆祉年和那个男生走在后面。

陆祉年一手插兜一手划着手机,那个没穿校服的男生手搭在他的肩上,笑着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只见他懒懒的掀了一下眼皮,然后淡笑着用手肘怼了一下男生的肚子。

那男生像是早知道他会这样,笑着一下子跳开。

看来他们关系很好。

梁意也听见了声音,在看见门口的人时愣了一下。随即她放下手里的草莓酸奶,选了桑葚味道的。

“他就是裴烁,隔壁四中的。”

“你说那个穿黑色衣服的是裴烁?”姜岁初一脸的不可置信。

梁意觉得姜岁初的反应有些奇怪,犹疑的看向她,“对啊,怎么了?”

“没,没事。”姜岁初只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高高瘦瘦的男生会是小时候那个圆滚滚的小胖墩。

裴烁轻车熟路的走到冰柜前挑选饮料,“明天去外面吃吧,学校食堂真的太难吃了。”

唐梓站在小卖部空调的出风口下吹风,说:“我们食堂还算可以,就今天这红烧肉做的有点失水准。”

裴烁听了咋呼起来,说:“那叫有点?都快齁死我了。”

唐蜜笑着走到冰柜前,一打开门,冷气扑面而来,“那也比你们食堂好多了吧。”

四中的食堂是出了名的难吃,所以开学以来裴烁几乎每天中午都来一中吃饭。

想起四中的食堂,裴烁嫌弃的撇了下嘴,说:“早知道就不打游戏了,就差三分居然给我分到四中去了。”

陆祉年笑着收了手机,声音有点哑,“该!明知道第二天还有英语考试,居然还通宵打游戏。”

姜岁初隔着四排货架,看着他,他脸色不太好,看上去有点怏怏的。

裴烁无力辩驳到,“那不是比赛刚好就那天嘛。”

裴烁爱打游戏,也算是个半职业的游戏玩家了。中考最后一门考英语的前一晚时刚好是季度联赛,他想着是打完比赛也不过十二点,影响不了第二天考试。结果打完后一直处在赢了比赛的兴奋中,居然失眠了,一直亢奋到凌晨三四点才睡着。最后就是在考英语的途中他居然睡着了,作文都没来得及写。本来他的分数离进一中也就差几分,交点择校费也不是不可以进,但是裴天为了让他长记性,直接让他滑档去了四中。

好在四中离一中很近。

裴烁拿了两瓶可乐,回头问,“百事还是可口?”

唐梓:“百事。”

他看向唐蜜,见她已经拿了一瓶乌龙蜜桃,于是他又看向陆祉年。

裴烁:“阿年,你呢?”

陆祉年喉咙有点痒,手握拳头抵在鼻尖咳嗽了几下,“矿泉水。”

裴烁点头拿了一瓶依云往收银台走,“你感冒了?”

“没,就嗓子有点不舒服。”

陆祉年揉了揉鼻尖,似乎是感觉了什么,抬头看去只能看见货架后面一道蓝白侧影。

姜岁初没想到他会突然看过来,连忙扭过头去。

唐梓:“看什么呢?”

陆祉年看了眼背对自己的身影,收回视线,淡淡到:“没什么。”

收银员问几人是不是一起付,裴烁掏出手机,说,“一起。”

在几人离开时,姜岁初还隐隐听到唐蜜问陆祉年要不要去医务室看一下拿点药。

梁意挽着姜岁初去拿矿泉水,“他们四个初中的时候就形影不离,本来不出意外高中还是都在一中的,不知道裴烁怎么搞得居然没过一中的统招线,去了四中。”

姜岁初在想别的事情,没注意到梁意语气中的异样。

是因为淋了雨感冒的吗?

想着姜岁初心中不免有些懊恼,昨天她应该坚持不要他的雨伞的。小时候他就身体不好,天气一凉就总是感冒,三天两头的往医院跑。昨天的雨不小,肯定是淋了雨才感冒的。姜岁初越想越有些放心不下,他从小就讨厌吃药,每次吃药舒媛阿姨都要哄好久,听刚刚他们的对话她猜他肯定不会去医务室。

姜岁初:“梁意,我还有点事,你先回教室吧。”

说完就往小卖部外走。

“诶,你去哪啊?”

但小卖部门口早已没了影,梁意一脸莫名,转身去结账,想了想又拿了一瓶矿泉水。

姜岁初在午休结束时才赶回教室,梁意看着她被晒得通红的脸,抽了几张纸巾给她,“你去哪啦?午休都没回来。”

姜岁初把手里的东西塞进课桌,接过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汉,说:“中午有事请假出去了一趟。”

医务室只有那种颗粒的药丸,陆祉年不喜欢吃药特别是讨厌药丸,想了想她请了假去学校外面的药方买了冲剂。

梁意没看清她手里的东西,但是看见了塑料袋上的几个大字,方圆大药房。

梁意:“你生病啦?”

姜岁初舔了舔干巴巴的唇,说:“就感觉有点中暑,买了点消暑的药。”

“这天确实很热。”梁意点点头,拿出买的矿泉水递给她,“我妈说这叫秋老虎,热过这阵天就会凉下来了。”

姜岁初接过水,说了声谢谢,“多少钱,我转你。”

梁意白了她一眼,“转什么转,就一瓶水。”

“可是....”

姜岁初手里拿着水有些不自在,她不擅长处理这种事情。她没办法心安理得的享受别人的请客,她也没办法毫不在意的随手请回去。

因为她没钱。

“哎呀,别可是了,快点喝吧,马上上课了。”

姜岁初无奈拧紧瓶盖,把水放到桌角上拿出上课要用的书。

算了,后面找机会还回去好了。

晚自习下课后,姜岁初慢悠悠的收拾着东西,等到人都走了才背着书包往楼上走去。

七班的人已经都走了,教室关了灯,只有外面操场的灯光远远的透过窗户照过来。

早上还伞的时候她留意了一下他的座位,在靠窗的倒数第二排。

姜岁初紧了紧握住书包肩带的手,四下晃了几眼,确定没人才轻轻地推开后门走了进去。

姜岁初小心翼翼地避开桌椅板凳向他的位置走去,教室里有些暗,每张课桌上都有一座小书堆,油墨的书香好似在光里沉浮。

他的课桌上也放了几本书,堆在课桌的左上角,书楞和桌边严丝合缝,整整齐齐。

这强迫症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姜岁初弯了弯嘴角,轻轻地翻开最上面的英语书。

陆祉年。

不是那种端正的行楷,多了一些他的随性慵懒。

她最先学会写的字就是他的名字,那时舒媛阿姨教他两写字就是从学写名字开始,但不是教他们写自己的名字,而是写对方的。

所以,陆祉年最先学会的也是她的名字。

小时候她的字就不如他,这些年在繁忙的农活和干不完的家务中疏于练习,原本还有点型的字早已面目全非。

勉强能看。

她将书放好,拿出包里买好的药放进他的课桌,然后又悄无声息的关好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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