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从前觉得疲惫或者没事做的时候,就会来平月宫,和那些面首说笑玩乐,倒是也快活得很。
可此刻洛云舒站在平月宫的门口,心里却有些发怵。
“小云儿,站在这里做什么?”
银阙上前,将手轻轻地搭在了洛云舒的肩膀上:“大家可都在等着你呢!”
洛云舒这才深吸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然后踏向了平月宫之中:“走吧!”
——
眼前有十余美男,早已等候多时。
他们各自都是不同的俊美,此刻围绕在一个大桌子旁。
有人奏乐,有人吟唱,也有人拍手叫好,更有人举杯高呼……
在这一刻,洛云舒忽而就明白了原主的快乐。
这些个美男都是顶尖容貌之人,即便是放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光是欣赏也是一种享受!
“咳咳!我把小云儿带来了!”
洛云舒随同银阙入了平月宫,银阙也轻咳一声,然后高声喊了一下。
众人果真安静了下来,看样子这里是以银阙为首。
至少……洛云舒不在的时候,银阙是有几分威势的。
其余十一人看向了洛云舒之时,神色各异。
他们一同给洛云舒行礼,每个人似乎都很恭敬。
尽管如此,洛云舒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他们对自己的态度是不同的。
有人谄媚,有人讨好,有人厌恶,有人冷漠……
没有一人如同银阙那样,给她一种浑然天成的亲切感和热情。她越发明白,为什么银阙会让原主那样喜欢,甚至容许他自由出入。
“都起身吧。”
洛云舒也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他们,她低了头,匆匆走向了自己的位置上。
那里,已经放着斟满了酒的酒杯,还有一双干净的白玉筷。
她刚落座,便有一个男子为她盛了一碗饭,讨好一般地放在了她的眼前:“贵妃娘娘忙了一整日,也是饿了吧?快吃些东西吧,否则咱们可是要心疼的!”
说话之人名叫“朗庭”,曾是京中名伶。大约在一年前入宫唱戏之时,被原主瞧中,然后就留在了宫中。
不知是否因为他见惯了世俗的缘故,所以总是喜欢讨好原主,偶尔也会说些暧昧的话。
原主很清楚他想要什么,心里并不算十分喜欢他。
此刻看他端茶递水的样子,洛云舒其实也不大习惯。
不过她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坐在了那个位置上,环视了一圈。
原主的记忆,让她能喊出眼前每一个男人的名字,知道他们都是什么性格,大约是什么时候来到平月宫的。
她对着众人举起酒杯:“今日,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你们说。”
原主来这里,总是享乐放松为主,几乎不曾有过这么严肃的时候。
所以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洛云舒究竟什么意思,甚至有人的眼中生出了忐忑和惶恐。
“娘娘!”
然而还未等洛云舒继续说话,身旁一人就站了起来。
站起身的人名叫“竹修”,是原主心中的“六月”,热情似火阳光明媚。好像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笑意盈盈。原主最喜欢的,便是他笑起来之后的浅浅梨涡。
但在洛云舒看来,这不过就是个十六七的男孩子罢了。他跟了原主两年,也浪费了两年的最好的时光。
洛云舒稍稍放下酒杯,对他颔首:“有什么话?”
竹修走向了洛云舒,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来了一个锦盒:“今日,是我与娘娘相遇的整整两年。所以我有礼物,要送给娘娘。感谢娘娘这两年来,对我的照拂。”
他的眼神看上去清澈如初,让洛云舒觉得,这种小孩子如果放在她的时代里,大约会有很多姐姐喜欢和他“年下”一番。
不过他不是洛云舒喜欢的类型,看着她洛云舒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弟弟一样。
她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看着竹修的时候,脸上是带着姨母笑的:“竹修有心了。”
竹修走上前,缓缓地将锦盒打开——
然而还没等洛云舒看清那锦盒里究竟是什么东西的时候,竹修却已经将那东西拿在了手里,然后朝着洛云舒刺了过来:“妖妃,我杀了你!”
洛云舒只感觉到眼前寒芒一闪,竟是一把短匕朝着自己直直地刺了过来——
她本能闪躲,险险躲开了竹修刺来的第一下,却狼狈地在站起身的时候,被自己的衣裙绊倒!
所以竹修朝着她刺来第二下的时候,她知道自己躲不掉了,也只能伸手挡住那锐利的匕首——
这大概也是竹修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他年纪小,难免心生慌乱。
看洛云舒倒地,这本是他最好的机会。
可他的脚下却被椅子绊倒,整个人虽然扑出去了,手中的匕首也失了准头。
“唔!”
手臂传来的疼痛,让洛云舒闷哼一声。
竹修手中的匕首,划破了洛云舒的手臂。
竹修也旋即被绊倒在了地上,摔出沉沉响声。
此刻外头候着的福德海才听到了动静,叫喊着闯了进来:“怎么了?里头怎么乱七八糟的?发生了什么?”
进门只是,他就看到了举着匕首想要再一次追赶在地上节节后退的洛云舒的竹修。
福德海大吃一惊:“来人啊!有人要行刺贵妃娘娘!”
当洛云舒的侍卫们涌入平月宫的时候,竹修也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不过三两侍卫,就将本就瘦弱的竹修给束缚。
竹修的眼中,再无之前的清澈,反而对洛云舒充满了憎恨:“妖妃,你不得好死!今日我没能杀了你,日后总有人能做到!妖妃,我就是下了地狱,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啪——”
看他如此放肆,福德海上前,一个重重的巴掌就落在了竹修的脸上:“嘿,竟然敢诅咒娘娘?来人啊!将他给我拖出去,直接砍了脑袋!”
“慢着!”
洛云舒此刻才有机会狼狈地站起身来,她拦住了福德海的话头,又示意侍卫放开竹修:“留一人在此就够了,其他的人都出去吧!”
此刻她的心里,带了几分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