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洛云舒觉得,在他那张面具的后背的脸,一定很帅!
但是突然被一个陌生的男子这般对待,她还是极其的不习惯!
她忙将自己的脸颊,从那男人修长的指尖挪了开来。
一旁伺候的福德海,额上已经吓出了许多的冷汗来,是一动也不敢动。
洛云舒想要迅速地离开这个男人的身边,挪了挪脚步。
还好,男人先放开了洛云舒。
看到脸颊微红的洛云舒,他眸色滞了滞,才后退一步:“小云儿,大家可都在等着你呢!若是得了空,别忘了来找我们玩。否则,只怕大家都以为,你是在外头又有了新欢!”
说的什么鬼话?!
但洛云舒不想再和这个男人说多一句了,她真的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明明刚才在朝堂上面对那些臣子的时候她还没有这种感觉,怎么此刻连个男人都搞不定了呢?
只是看着男人要走,她忽而想起了什么。
“小银……”
“子”这个字,她实在是叫不出口了。叫这个男人一声“小银”,是她的极限。
小银顿了顿,回头疑惑地看向洛云舒。
洛云舒深吸一口气:“今日晚饭——晚膳的时候,你让所有人都准备好。”
小银眼中生出疑惑,却还是颔首,语气略带可怜:“果然小云儿就是喜欢大家一起来,不喜我一人前来呢!”
洛云舒扶额:我是这意思吗?
但她是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小银浅笑一声:“你若实在不愿如同从前一般叫我,便喊我一声银阙就是。记得你第一次见我,便说我是银河九天以阙为容。银阙,该是你喜欢的名字。”
银阙……这名字的确好听。
洛云舒颔首:“好,日后我就喊你一声银阙。”
直至银阙退出了阳妁宫,洛云舒才瘫坐在了自个儿的贵妃椅上。
不成!这个摄政贵妃,谁爱当谁当,她绝对不能再当了。
笃定了心思,洛云舒又突然坐起身来,看向了福德海:“你去腾龙殿通报一声,我今儿要见皇上。”
在原主的记忆里,自皇上被她下了毒之后,便下了一道旨意,说是与原主云贵妃永生不复相见。
如今的皇上虽还未死,却是昏迷在腾龙殿中。
殿外有效忠于他的一整队御林暗卫,从不让云贵妃靠近腾龙殿。
这偌大的皇宫之中,如今只怕也唯有太后娘娘能进入腾龙殿之中。
因为皇上不死,对云贵妃是有更大的用处的,所以原主也就算是默认了不去打扰腾龙殿的皇上。
但关于这段记忆,其实洛云舒还有不太理解的地方。
记忆里的原主的确对皇上下过一次毒,也是因为气愤皇上没有将她立为皇后。那一次的毒在云贵妃看来,绝不至于将皇上毒害成如此地步。
偏偏自那之后,皇上便昏迷不醒。
太医也来看了,洛家也找了信任的名医来,都说皇上是因为毒量太过而性命垂危,只怕即便保住了性命,也再不能醒来。
在原主的记忆中,她为这事儿一直懊悔。
或许年少时的惊鸿一瞥,让她对皇上还心存好感。
她并不想闹到这个地步,却不得不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
福德海听闻洛云舒要去见皇上,一向都唯洛云舒马首是瞻的他,却面露几分为难:“娘娘,奴才上一回去腾龙殿,被打得鼻青脸肿扔出来的事情,您忘了啊?只怕这次就是奴才去了,也没法将话传到,还得挨一顿打呢!”
说罢,他忙跪下,生怕洛云舒生气:“娘娘责罚奴才吧!奴才无用,奴才知错。”
洛云舒心里哀嚎一声:咋又跪啊?!
但她知道怎么对付福德海,这时候什么都不说,然后转身回寝殿躺着就是。
她只有午膳之前大约半个时辰的午睡功夫,毕竟下午还得批奏折。
洛云舒躺下歪着脑袋,便沉沉睡了去。
梦里,原主的记忆又一次地清晰浮现,仿佛在时刻提醒着洛云舒她现在的身份。
原主也叫洛云舒,便是人人口诛笔伐的妖妃云贵妃。
她的母亲乃是当朝太后的亲侄女,先帝亲封的玉河郡主。她手握大宁朝的经济财权,掌控盐粮两大“命脉”之商,传闻她的私库比国库还要充裕。
而她的父亲则是手握大宁三十万最精锐狼虎军团的镇边大将军洛杨,跺一跺脚,便能震动朝野,听说他随时能够拥兵造反。
他们夫妻二人一人常年戍守边关,一人手握大权不放。所以他们的感情并不好,不过为利而聚罢了。
故而他们二人成婚多年,唯有洛云舒一个女儿,也是他们二人争权夺利的工具。
洛云舒自小就觉得,自己是皇后的命格,没想到皇帝却只给了她贵妃之位。
也是因此,洛云舒便在入宫的头一日,就给皇上下了西疆独有的阴毒之药“红息髓”,让皇上卧病缠绵,不得上朝。
她又联合皇上的庶长兄,也是洛云舒的表哥良亲王,笼络朝臣,清楚“异党”。
区区三年,云贵妃便能操纵朝权,于十九岁那一年就开始垂帘听政!
自然了,这样厉害的云贵妃……可不是如今的洛云舒。
她就是个倒霉蛋,对江山了没兴趣。即便是继承了原主洛云舒的记忆,也没能继承她的野心啊!
洛云舒下定了决心,她要开启一个秘密计划:治好皇帝,然后逃离皇宫!
——
“娘娘,娘娘!”
记忆中的野心,被福德海小心翼翼的叫声吵醒。
洛云舒睁开眼,见着福德海弓着腰站在自己的床前。
而床头点燃的那一柱安神蜜和香,才燃了一半。
她微微皱眉:“怎么了?”
福德海又一次地跪在了洛云舒的面前:“良亲王殿下来了,说是要见您!”
若换做从前的洛云舒,只怕又要将只睡了半柱香的起床气撒在福德海的身上。
不过现在的洛云舒,却坐起身来,揉了揉额角:“他在哪儿?”
此刻的良亲王,正站在阳妁宫的正殿之中来回踱步。
他的表情焦躁不安,当看到洛云舒的那一刻,他也不顾身份上前对洛云舒怒道:“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杀了洛海?!连说都不和我们说一声?如今连个接班的人都没有,你是打算将这整个戍卫营拱手让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