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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农科院最强的研究员,一朝穿越,竟成了农家女。开局就净身出户,家徒四壁。没事,空间在手,看我如何狂虐渣渣,智斗极品,靠自己的能力开荒种地,把小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只是好好的为什么痴傻相公会成了皇帝嫡子?而她却成了别人眼中貌丑无盐、粗鄙不堪的乡下“弃妇”。乔婉没说什么,三个小包子先怒了。秦大宝,“娘亲绝美倾城、风华绝代,你们这些庸俗之人,不及她万分之一。”秦二宝一言不发,举起拳头就死劲砸。秦贝贝,“敢说娘亲坏话,金子、银子上,咬他们。”某王爷在外修理完别人,回家被修理得惨兮兮,“娘子,我错了……”
主角:乔婉,秦时牧 更新:2023-01-19 10: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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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乔婉,秦时牧的其他类型小说《农门娇妃:我靠种田养崽崽》,由网络作家“言言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是农科院最强的研究员,一朝穿越,竟成了农家女。开局就净身出户,家徒四壁。没事,空间在手,看我如何狂虐渣渣,智斗极品,靠自己的能力开荒种地,把小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只是好好的为什么痴傻相公会成了皇帝嫡子?而她却成了别人眼中貌丑无盐、粗鄙不堪的乡下“弃妇”。乔婉没说什么,三个小包子先怒了。秦大宝,“娘亲绝美倾城、风华绝代,你们这些庸俗之人,不及她万分之一。”秦二宝一言不发,举起拳头就死劲砸。秦贝贝,“敢说娘亲坏话,金子、银子上,咬他们。”某王爷在外修理完别人,回家被修理得惨兮兮,“娘子,我错了……”
“老三家的,你就别装了,今天你就是死在这里,你们一家也必须得从这离开。”
有人狠狠踢了乔婉一脚,痛得她闷哼一声,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就见一个面目狰狞的老妇人正抬着脚,准备再踢她一脚。
“奶,娘都流血了,你不要再踢了。”
她旁边,三个小叫花似的小奶包哭得满脸通红,一边抱着她,一边试图去阻止老妇人。
乔婉一脸懵逼,全身无力。
“那个……”她张了张口,却发现嗓子干哑得像是要冒火,什么也说不出来。
“娘子喝水。”
就在这时,一只带着豁口的土罐罐递到她的面前,她下意识的接过来,抿了一小口。
刚刚给她递水的男人已经冲到前面,护着三个小奶包退回到她的身边。
“娘亲,你醒啦!”
“我喂你。”
“还痛吗?”
“呼呼就不痛了。”
三个小奶包团团围着她,眸子清亮,眼底是看见娘亲清醒后掩饰不住的欣喜。
这时候,乔婉终于理清了自己的思绪——她穿越了,从二十五世纪的农科院穿越到了一个历史上并不存在的朝代。
这里是花溪村。
原主也叫乔婉,本是镇上有钱人家的小姐。
四年前父母兄长全部失踪,她被二叔一家陷害,嫁给了老秦家捡回来的儿子秦老三。
秦老三成亲第二天就从军出征,一去就是四年。
两天前,他好不容易回来了。
不过却是被人送回来的。
听说是在战场上受了伤,被人砸伤了脑袋,变成了傻子。
一个一顿能吃一大盆的傻子加上一个被磋磨得半死不活的媳妇,外带三个啥也不会做的小萝卜头。
眼见无利可图,老秦家就想将他们一家分出去单过。
原主自然不同意。
拉扯间被人推了一把,撞在了门口的石头上,就这样去了,而睡梦中的乔婉莫名其妙就穿越了过来。
“呸!我就说这小贱蹄子是在装死,想讹诈老娘的银子吧,这不就醒了。”见她睁开眼睛,刚刚踢乔婉的老妇人,也就是乔婉的婆婆胡氏又开口了。
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让人心生反感。
“闭嘴!”
乔婉被吵得头疼,伸手想要揉一揉泛疼的眉心。
这时候才想起额头上还有个大血窟窿。
“你,反了天了你!竟然还敢顶嘴!”胡氏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
乔婉冷笑一声,看向她,“娘,我不是反了天了,而是死过一回了。今天我模模糊糊到了阎王殿,要不是阎王爷怕我死后孩子没人照顾,就把我给收了。其实,我是不是讹你,你心里最清楚不是吗?”
这大白天的,老三媳妇在瞎说什么?
怕不是也被撞傻了吧?
大家眼神怪异地盯着乔婉,看着她满脸血污、头发散乱、一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模样,莫名都觉得全身发冷、毛骨悚然。
短暂的寂静后胡氏率先反应过来,她尖叫一声,扑向乔婉,“我打死你个小贱蹄子,让你胡言乱语,让你吓唬老娘。”
“不许打我娘。”三个小包子害怕胡氏,不敢动手,只能纷纷用身体护住乔婉。
旁边的秦老三也被吓得不轻,慌乱中手一哆嗦,就将那豁了个口的土罐罐给摔了出去。
水泼了一地。
胡氏猝不及防,脚下一滑,“哎哟”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那滑稽的模样,惹得围观的人一阵哄堂大笑。
“老三,你个天杀的,你这是想要老娘的命呀。”胡氏气得七窍生烟,爬起来就要打秦老三,不想一脚踩在土罐罐上,又摔了下去。
旁边的哄笑声更大了。
胡氏摔得狠了,一时竟也爬不起来,疼得龇牙咧嘴,骂骂咧咧。
“那个,秦……相公,娘有那么可怕吗?看把你吓得,连个罐子都抱不稳了。没看娘摔倒了吗,你还不赶快去扶一下。”
乔婉一开口,就把胡氏想诬赖秦老三故意的话堵在了嘴里。
顺便还向大家释放了一个信息,秦老三怕胡氏。
再结合秦老三一副畏惧不前,不敢靠近胡氏的模样,大家更加相信了乔婉的话。
至于为什么怕,大家用脚指头想想也能想得出来,不就是嫌弃秦老三傻了呗!
想通了这点,大家再看老秦家的眼神全都带上了鄙夷。
这可把胡氏气坏了。
“行了!”
她还想闹,却被秦老头给喝止住了。
胡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家老头子。
虽然心底还有些不服气,但对上老头子阴翳的眼神,也只能嗫嗫地闭上了嘴巴。
见她消停了,秦老头这才一脸严肃,转向乔婉,“老三家的,老三分出去单过是他出征前就说好了的,要不是这几年我们看你孤儿寡母的,想着拉扯你们一把,这家早就分开了。如今老三回来了,我们也只是按之前的约定分家而已,没有对不起你们什么。你现在闹也闹够了,既然醒了就赶紧走吧。”
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乔婉在心底冷笑一声,真想把白眼翻上天。
“爹,您老是明事理的。”
可是,她没有那样做。
反而先给虚伪的秦老头戴了顶高帽子,这才接着道:“您知道的,对于分家,其实我一直也没啥意见。只是相公毕竟还在老秦家的族谱上,您看这分家是不是应该请下村长和族老们呀!”
胡氏一听不乐意了,“请什么族老?这么多年,老三在外出征,没挣下半点家业。我供你们吃,供你们住,养着你们娘四人这么多年,我都没和你们算账,你们还想找人分老娘的家呀?遭瘟的不肖子孙、白眼狼……”
“我们有帮忙干活,而且爹爹每年都有寄银子回来。”
乔婉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一道小小的身影就红着眼眶,哽咽着倔强说道:“而且你们还拿走了爹爹看病的所有钱。”
说话的是原主的三胞胎大儿子,秦大宝。
今年才三岁,但说话掷地有声,如果不是带着浓重的小奶音,他小小的身上展现出来的气势完全不像三岁的孩子。
大家不由自主就信了。
“哎哟喂,胡氏你可真不要脸。”
“可不是嘛,天天和秦老四媳妇在外说乔氏的坏话,说人家在你家白吃白喝,感情老三还寄了银子回来呀。”
“看你把人家母子磋磨得,只剩下皮包骨了,还好这老三傻了,不然回来不得和你拼命。”
“我说老秦家这两年怎么突然盖了起了青砖大瓦房,感情都是老三给的钱呀。”
“现在还抢了老三看病的银子,这老秦家的人心可真黑呀。”
周围又是一片哗然,有好事的人不由得对着胡氏和老秦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
“关你们什么事?”
面对大家的嗤笑,胡氏完全不悚。
她凶巴巴地对着人群呸了一声,恶狠狠地瞪向秦大宝,“你个小白眼狼,你是掉钱眼子里了是吧。你说你爹寄钱就寄钱?你爹回来这两天,看病不要钱吗?吃饭不花钱吗?你看他一顿吃一大盆,还随时叫饿,我老秦家就是有再厚的家底,也给他吃穷了。滚滚滚,赶紧给老娘滚。”
“我爹……”
秦大宝想要辩驳,却被乔婉一把拉住。
她没搭理胡氏,而是将目光越过她,看向一旁冷眼旁观的秦老四两口子,“四弟和弟妹也这样认为吗?”
秦老四媳妇嘴巴张了张,想说话,却被秦老四拉住了。
见他们眼神闪躲,垂下脑袋,乔婉挪开视线,将目光落在了秦老头身上,“爹,您认为呢?您可是这个家最明事理的!”
秦老头被她拉出来架在火上烤,心底十分恼怒。
但还是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脾气,语重心长道:“老三家的,有些话原本我是不想说的,但既然你们今天提了出来,那我就直说了。老三这些年是寄了点银子回来,我和你娘想着,反正大家住在一起,就帮忙收了。但他寄的银子并不多,要满足你们娘四个的吃穿用度,是远远不够的。至于大宝说的老三看病的银子,是,也是我和你娘拿的,但这两天我们也给他请大夫看病抓药了呀,他吃的那个药听说还有人参,一副药就要二两银子,官府补给他的那点钱其实早就花光了。”
“爹知道,这个时候提分家,对你们有些残忍。你心里有气,爹也能理解。但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也不能因为你们一家,就亏待了老四、老五他们呀。”
秦老头说到无奈地掩面叹息一声,“你娘说话是不中听,但老三对这个家确实是没啥贡献,我还得顾及这一大家子人的感受,老三家的,爹也难啊。来,爹这里还有三两银子,是我这些年攒下来的棺材本,你先拿去用吧。”
“既然是爹的棺材本,这我哪能要呀。”
秦老头确实比胡氏有脑子,不仅轻轻松松就改变了大家的看法,还顺便给乔婉挖了个坑。
这银子她要是傻傻的拿了,可不就是真的不孝了吗?
乔婉眸子一转,眼含揶揄,“不过爹,自古以来我还没见过这样分家的,断亲也不过如此呀,我觉得最好还是……”
“没错!”
听到断亲二字,胡氏心思又活了过来,直接挤到乔婉前面,“老三家的,今天我们老秦家就是要和你们断绝关系。”
“这么大的事娘能做主吗?”
乔婉瞟了秦老头一眼,见他不吭声,算是默认了。
她眼眸微垂,掩住眼底的光亮,直接走到村长和秦家老族长面前,行了个礼柔声道:“请村长和族长爷爷主持公道。”
“断亲可不是小事呀。”村长李文山皱眉,看向秦家老族长秦荣。
“胡闹,你们以为断亲是闹着玩的吗?”
秦老族长狠狠地瞪了胡氏一眼,看向秦老头,“秦二狗,老三虽然不是你亲儿子,却是实实在在上了秦家族谱的,你这样做确实有些过了。”
二狗!
原来秦老头的真名叫秦二狗呀!
乔婉有些想笑。
秦老头也是心头一梗,他都做爷爷的人了,还被人称二狗。
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大伯,他也不敢说什么,只能郁闷地道:“大伯,我也不想这样啊,但是我们家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我总不至于为了老三他们,让整个家鸡犬不宁吧。”
“但分家也不是这个分法呀,你这样就不怕别人戳你脊梁骨吗?”
秦老族长恨铁不成钢的剜了秦老头一眼,又看向乔婉,沉声道:“你放心,只要老三还是秦家的子孙,该分你们的那份田地房屋一样不会少。”
“分田地就算了,还要分房子?!”
胡氏一听,脸都绿了,尖叫一声,差点破音,“不行,我不同意,我们不要分家,要断亲,对,就是断亲,今天你们休想从我家分走任何东西。”
“胡氏!”秦老族长沉下脸来,使劲在地上拄了下拐杖。
胡氏虽然害怕,但还是梗着脖子道:“反正我不同意。”
“你,你……”
胡氏不服管教,秦老头假装看不见不肯出声,秦老族长不好和个女人计较,气得吹胡子瞪眼又无计可施。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滞。
“村长,族长爷爷,断亲就断亲吧。”这时候,乔婉却突然开口了。
“乔氏,你确定?”村长和秦老族长同时蹙眉。
“确定!”
乔婉点头,“这样村长和族长爷爷就不用为难了,而且我们还能分走几亩本就属于老三的地,挺好的。”
秦老族长本来还因为乔婉拆台有些愠怒的脸色逐渐缓和下来,看着她清澈真诚的眼睛,颔首说了句,“你是个好的。”
“行,那就断亲吧!”秦老族长一锤定音。
“还请村长给写个文书,和族长爷爷一起做个见证。”
村长诧异地看了乔婉一眼。心道,不愧是镇上出来的姑娘,虽然以前不怎么说话,但遇事还是挺冷静的。不仅说话知书达理,还心思缜密,还知道要文书,让人作见证,这一般人可想不到。
他点点头,“行,我让石头回去取纸笔。”
石头是他的孙子。
很快,李石头就将纸和笔带来了。
村长再次询问过老秦家一家的意见,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开始写断绝关系的文书。
秦老头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中途有想要反悔。
但被妻子和儿子给拦住了。
等到文书写好,老秦家的男人和秦老三分别在上面按上手印,这亲就算断了。
“你们现在已经不是我秦家的人了,赶紧滚。”文书一式三份,签完字,胡氏扬了扬他们手里的那一份,就想赶人。
乔婉冷笑一声道:“我们会走。不过在走之前,有些帐我们得先算一算。”
“你又想搞什么鬼?”
胡氏莫名觉得心底有些发慌,厉声喝道:“我们可没什么想和你算的了,赶紧滚吧。”
“你们没有,我有。”
乔婉却不再看她,上前两步,将一沓叠得整整齐齐的票据递到村长和秦老族长的手里,“村长、族长爷爷,这是我相公这些年带回家的银子的票据,一共是四百两,因为是请人带的,都有票据和官印,还请你们帮忙看看。”
……
……
“什么四百两?什么票据?乔氏,你个黑心肝的,你这是想讹诈你老娘!”胡氏怒吼,她压根不相信乔婉手上有什么票据,但四百两这个准确的数字却让她还是有些心慌。
“是呀,三嫂,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再乱说,小心我们对你不客气。”
老秦家人自然不会承认,纷纷怒斥威胁乔婉。
乔婉懒得和他们掰扯,只对着村长、秦老族老和围观的村民道:“村长,族长爷爷,各位乡亲们,四年前我从镇上嫁到老秦家,下田干活、洗衣做饭、伺候公婆、照顾儿女一样没落下过,甚至看家里没吃的,还拿出嫁妆补贴过家里。”
“乔氏,哪个女人不是这样过来的,你镇上来的就比别人精贵吗?”胡氏怒骂道。
乔婉却不理她,继续说道:“刚刚这票据村长和族长爷爷也验过了,没什么问题,我相公确实每年往家里寄了一百两银子。但是这些年,我和孩子过的什么日子,大家有目共睹。今天我拿出这些票据,不是想要老秦家还钱,只是想告诉大家,我和相公问心无愧,我们不欠老秦家的。”
老秦家人一听,暗自松了一口气。
“不过……”
乔婉扫了老秦家人一眼,冷笑道:“我相公的救命钱和我的嫁妆还是要拿回来的。”
“什么救命钱,都和你说了,那个用完了。”
“嫁妆?你哪来的嫁妆?”
“不过是乔家的弃女,真以为自己还是个小姐呢?你进我们老秦家时候就没看见什么嫁妆。”
到口袋里的银子,怎么可能还拿出去?
对于这两笔银子,老秦家早就想好了借口。
乔婉眼底划过一抹讽刺,轻轻一笑,又拿出两页纸,“村长、族长爷爷,我相公在战场上受了伤,官府给补偿了六十两银子。他回来这两天确实请了益寿堂的大夫来看病,这是掌柜的给我写的清单,一共花了不到一两银子,还请你们过目。”
“不到一两银子?”
“秦老头不是说那药有人参,一副就要二两多吗?”
“这种昧良心的钱老秦家也贪,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人群先是一阵寂静,接着像是炸开了锅,议论声一浪高过一浪。
在这落后的小山村,有十两银子的家庭已经算过得不错的了,四百两他们简直想都不敢想。
拿了别人四百两,现在还贪人家的救命钱。
淳朴的村民看老秦家的眼神已经不止是鄙夷了,还有深深的愤怒。
“至于我的嫁妆……”
“什么嫁妆,你那短命的爹娘都死了,你哪来的嫁妆?”
胡氏彻底恼了,不等乔婉说完,就撒泼怒吼道:“老三家的,我们可是你公婆呀,就算老三不是我和你公公亲生的,我们对他也有养育之恩吧。你如此处心积虑污蔑我们,到底是为什么?”
“是呀,三嫂,爹娘不是这样的人,你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老三家的,这其中肯定有误会,给我点时间,我会查清楚,给你个满意的交代。”
一直不说话的秦老头这时候不得不开口说了一句。
精明如他,知道事情继续闹大对他们一家没有好处。
“爹,没有误会。”
乔婉将嫁妆单子递到秦老头面前,“我父母去了,但二叔还在。我成亲的时候,他有帮我准备嫁妆。如果你不信,可以将他找来,我们对质一下,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秦老头的二女儿是乔婉二叔的妾。
嫁妆是怎么回事,他心里清楚得很。
哪敢找乔婉二叔。
“这,这,这……”他一时有些骑虎难下。
“爹,如果这也不行,那我们还可以将这些证据送去衙门,请县太爷来帮我们辨别真伪。”
闹到衙门,那还得了!
秦老头眼神仿佛猝了毒般,深深地看了乔婉一眼。
见她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他咬咬牙,转身“啪”的一巴掌打在胡氏脸上,“你这老婆子糊涂呀!”
胡氏被打懵了,一时没回过神来。
“老三明明每年寄回来一百两银子,你为什么要骗我说只有十两?老三看病明明没花多少钱,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说他一副药要二两多,伤在脑子上,大夫施针花光了所有银子?还有老三媳妇的嫁妆,我是短你吃还是少你穿了,你连儿媳妇的嫁妆都要捏在手里。还不赶快去拿出来,全部还给老三家的。”
“天杀的秦二狗,你敢打我!”
胡氏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扑上去就抓了秦老头一爪。
秦老头脸上瞬间浮现出几道血痕。
“我做错了什么,你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我。”
她一边抓,一边骂,“我不活了,秦二狗你个混蛋。”
秦老头一边躲,一边给胡氏眨眼递话,想让她别闹,先把这个罪名背下来。
奈何胡氏气疯了,哪里还看得到他的暗示,一直追着他边骂边打。
“住手,胡氏,你给老子住手。”
常年在田里干活的胡氏战斗力不可小觑,不一会,秦老头脖子也被抓花了,头发也乱了,衣服还被扯破了两处。
他急忙呵斥还站在一旁看着的秦老四两口子,“还杵在那里做什么,快来帮忙呀。”
秦老四两口子如梦初醒般,连忙上前帮忙。
“你这疯婆子。”
眼见胡氏被拦住,秦老头也被激怒了,连踹了她两脚,“你要再不消停,小心我休了你。”
“你……你……秦二狗,你还有没有良心?我胡阿花自从嫁给你以后,替你生儿育女,伺候一家人的吃喝拉撒,没过过一天轻松日子,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居然还想要休了我。”
“娘,娘,你冷静点。”
秦老四媳妇杨氏借扶住胡氏的机会,连忙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胡氏一顿,突然明悟。
可是一想,又觉得很委屈。
明明银子大家都用了,为什么背锅的只是她一个人?
“娘,我知道你委屈。如果可以,当儿子的也想替你受这份罪。”
秦老四也在一旁嘀咕:“可是刚刚爹都说了,是你的主意,这时候我要再改口,恐怕大家都不会相信的。娘,都到这份上了,你就算不为我们着想,也应该替老五和你大孙子想一想呀。”
……
……
想到年后就要参加秀才考试的小儿子和还在书院的大孙子,胡氏眼底的怒火逐渐熄灭。
她不情不愿的回屋,拿出一个钱袋子扔给乔婉,“只有这些了。”
乔婉打开袋子,粗略地看了一眼,发现里面差不多有一百两银子。
官府补偿秦老三的银子还剩五十九两,加上她嫁妆里面的六十六两,还不够二十多两。
乔婉挑挑眉,“不够的二十多两,就当这些年我们母子的生活费了。另外单子上还有一些布匹绸缎和金银首饰,七七八八加起来四五十两是有的,我也不和你们计较了,和相公寄回来的四百两一起,就当是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了。不过还有一样东西,娘却是要还回来的。”
“什么东西?”
不仅胡氏心头一紧,杨氏眼底也浮上一抹焦虑。
那些布匹首饰,她也得了一部分,有的还没捂热呢,不会刚好就是要被要回去的吧?
“我随身携带的玉佩。”
乔婉讥诮地望向胡氏,“当年娘说,那玉佩太打眼,不适合在村里戴,就拿了去,说是帮我保管着,娘还记得吗?”
“我,我不记得了,哪里有什么玉佩,没有的事。”
那块玉佩质地温润,色泽均匀,一看就是好东西。
老五是读书人,未来的媳妇门第肯定不低。
胡氏都想好了,那块玉佩是她未来要给老五娶媳妇用的,哪能轻易交出去。
乔婉眼底暗芒闪过,冷冷勾起唇角,“那是我及笄时候爹娘送我的礼物,对我来说意义重大,娘最好是好好回想一下,别一会又说忘了。”
胡氏还想否认。
秦老头却在此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怒喝道:“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快去拿出来。”
“我没有。”胡氏辩驳。
“没有你心虚什么?”
秦老头目光森然的看着她,恨铁不成钢地压低声音道:“你既然说没有就不要心虚,现在,傻子都看出来你在撒谎了,再坚持有啥用?更何况,看乔氏的样子,肯定是有证据的,要是再被打脸,你在村里就不用做人了,还不快去。”
乔婉唇角一抽,很想说自己这次真没证据。
但胡氏那边却信了。
她狐疑的抬头,扫了众人一眼。
对上大家鄙夷的视线,她心头一梗。
她家的青砖大瓦房在村里可是头一份,村长家都没她家气派,要是以前,这些人巴结她都来不及,哪敢这样看她。
她使劲瞪着众人,就算心底再不乐意,也只能恋恋不舍的将玉佩找出来还给了乔婉。
“至此两清!”
乔婉接过玉佩,给村长和秦老族长道了谢,带着秦老三和三个孩子走出老秦家……
……
“娘,我们要去哪里?”
秦大宝虽然才三岁,但是从刚刚大人们的对话中,已经隐隐明白了什么是断亲。
此刻,他的心底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但更多地却是迷茫与忐忑。
“去……”乔婉顿了一下,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刚刚她就是气不过,想狠狠打老秦家人的脸,还原主一家清白,完全没有想太多。
现在,她已经将这一家傻的傻、小的小,全都给带出来了,也不可能扔下他们,一走了之。
只是要去哪她还真没想好!
“老三家的,我家在山脚那边还有三间茅屋,好多年没人住了,虽然有些漏风,但勉强也算是个落脚之地。你要是实在没地方去,可以先带着老三和孩子们去那边凑合凑合。”秦老族长走在他们身后,见这一家子一脸迷茫,心底有些不忍,叹了口气说道。
乔婉正愁没地方去呢。
别人对她伸出援手,她也没理由拒绝,连忙道谢,“谢谢族长爷爷。”
“也不是什么大事,谢就不必了!”
秦老族长摆摆手,“你也不容易,走吧,我带你们过去。”
秦老族长说的茅屋坐落在村尾,花溪山脚下,离村子有一小段距离。
他们一行人走了差不多一刻钟才到。
这一片比较冷清,周围只有一户人家。
听说还是十多年前外地逃荒过来的。
一开始官府不给落户,家里也没啥田地,只能在这花溪山脚下落脚,靠打猎为生。
可惜五年前,家里的顶梁柱在打猎途中出了意外,命是捡回来了,但从此瘫痪在床。
不仅啥也不能做,吃喝拉撒还得靠人伺候着。
如果不是遇上皇帝祭天,大赦天下,顺便把十多年前没有解决的灾荒人口的户籍土地问题给解决了,也活不到现在。
乔婉本身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这地段,她挺满意、也很喜欢。
她在茅屋附近转了一圈,愉悦地走回到秦老族长面前,笑道:“族长爷爷,这地方挺好的,我很喜欢,就是不知道您卖不卖?”
路上遇见乔婉他们,过来帮忙的秦老族长孙媳妇一听有些心动。
秦老族长却是哈哈一笑道:“你倒是会挑地方,曾经有个游走四方的道士说过,我这可是风水宝地,依山傍水,助人兴旺。不过我不能卖给你的原因倒不是因为这个,而是你知道的,我家儿孙众多,以后需要的宅基地也比别人多。所以呀,这地,不能卖给你。”
“还以为您老说那么多是想提价呢。”乔婉心底微微有些失望,幽怨的看了秦老族长一眼。
秦老族长也不生气,反而笑眯眯地给出了另一个建议:“如果你真的喜欢这里,可以去找村长问问,这边地这么多,你要再划一块宅基地出来完全没问题。”
其实秦老族长也挺喜欢这边的。
这可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块宅基地。
那时候他的情况和秦老三差不多,被认为是不祥之人,也是被家里赶出来的。
难得媳妇不嫌弃他,愿意嫁给他。
当初他和老伴成亲就是在这里。
他舍不得卖掉也不完全是为了儿孙,也是为了逝去的老伴。
有时候,看着这房子,他就会想起老伴,感觉她就在身边,从未离开。
今天,他会帮秦老三一家,也是因为从他们一家身上看到了当年自己的影子。
只是没想到……这老三媳妇,平时闷不吭声的,原来为人这么知礼逗趣。
“行!”
乔婉精神头一下子又起来了,送走了秦老族长一家,她吩咐秦老三带着孩子们打扫卫生,然后揣着钱,就直奔村长李文山家去了……
……
村长李文山正在家里喝茶,时不时与妻子阮氏讨论一下今天老秦家发生的事,乔婉就来了。
当他听说乔婉要买下山脚的八亩土地做宅基地的时候,惊呆了!
那地方位置不好、交通不便先不说,村里人哪有这么豪横,宅基地就买八亩的。
李文山茶也不喝了,虎目圆瞪,一副你疯了的表情看着乔婉。
乔婉没想到村长反应会这么大!
其实她也是临时起意。
想着反正都要买,那不如一次性先买下来,万一以后需要的时候又被别人给买了,那岂不是会很麻烦。
“那个……我也不是要全部用来盖房子,多余的地可以用来种菜嘛。”在村长虎眼瞪视的压力下,乔婉摸了摸鼻子,弱弱地解释了句。
“宅基地审批五两一亩,你买一亩宅基地的钱,都快可以买两亩水田了。”出于良心,李文山还是劝了一句。
“这不是挨着方便嘛。”
乔婉直接拿出四十二两银子,递给李文山,“八亩土地算下来一共要四十两,另外二两是我请村长帮忙的费用。”
李文山又被她的果断吓了一大跳。
稳了稳心神,才唬着脸道:“你这是干什么?把你那二两银子收起来。我是一村之长,你请我办事,我还收你的钱,这要是传出去,我成什么了?给我四十两就行。”
“村长,您就放心拿着吧!您请人丈量土地要钱,跑衙门办理文书地契也需要打点,更何况这来来回回跑好几趟,车费也要不少呢。没人敢说什么。”
“可这……这也要不了这么多呀。”李文山继续推辞。
“要的!”
乔婉将钱塞到村长手里,“虽然好几年没去镇上了,但那地方的物价我还是清楚的。随随便便喝杯茶都要两文钱,您手里多拿点钱,也好办事。而且我这地批下来还要建房子,以后少不得还要请村长您帮忙,二两银子不多的。”
“那,那行吧!”
李文山和妻子对视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银子收了起来,“只要不违背良心,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你也别村长村长的了,以后叫我李叔就行。”
“谢谢李叔。”
乔婉笑眯眯的改了口,“你也知道的,我们今天刚分家,很多事情还没理顺,这天色也不早了,家里还等着我回去帮忙收拾呢,我就先回去了,地契的事情就麻烦您了。”
“他是村长,这是他应该做的,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见乔婉要走,村长媳妇连忙跟着站起身,将一只小篮子塞到她手上,“小乔,你们刚搬家还没准备吃的吧,这些菜是婶子家里种的,你给带回去吃。”
“谢谢婶子,这些正是我需要的。”知道村长媳妇是因为那二两银子,心底过意不去,乔婉就笑着收下了。
“谢啥谢。”
是个通透的!
村长媳妇满意的对她点点头,爽朗地笑着,将她送到门口,“都是自己家里种的,不值几个钱。以后吃完了再来拿。”
“好的,婶子。”乔婉笑吟吟地挎着小篮子走了。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老三媳妇这么会来事呢。”乔婉离开后,村长媳妇阮氏眼带笑意,坐在李文山面前说道。
“不管怎么说,以前也是镇上有钱人家的小姐。”
“也是,说起来这老秦家可真不是东西,看这几年把人给糟蹋的,以后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李文山摸着下巴上的胡须,赞同地点了点头。
沉吟片刻不禁又感叹了句:“明珠蒙尘终有时,这丫头不简单呀。”
……
冬天的天气特别短。
乔婉从村长家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她加快脚步,回到山脚,远远就看见一大三小四个人影仰着脑袋,排排坐在门槛上等着她回来。
“娘亲!”
“媳妇!”
“你回来啦!”
远远看见她,他们全都表情一松,站起身冲了过来。
乔婉前世是个孤儿,毕业在研究院工作时候也喜欢独来独往,除了在工作中,从来没有过这种被人强烈需要的感觉。
她心头一震,“嗯”了一声,从村长媳妇给的小篮子底上翻出一包糖,分给四人,“你们都饿了吧,先吃点这个垫一垫,我马上去做饭。”
“娘亲,我和你一起。”年纪最小的秦贝贝显然是哭过了,眼眶红通通的,生怕她跑了一般,紧紧拽着她的手。
“我们也去。”秦老三、秦大宝、秦二宝也全都眼巴巴的望着她。
看着他们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紧张模样,乔婉莫名有些心疼,点头笑道:“好!”
一行五人边说边走到厨房。
这时候乔婉才猛然发现——他们没有锅!
不仅没锅,除了村长媳妇给的一篮子白菜萝卜和五个鸡蛋,他们什么都没有!
他们一家子几乎是等于净身出户的!
“那个,宝贝们,你们和爹爹先在家,娘亲去借口锅回来。”乔婉见状,叹了口气,转身又要出门。
“我们和你去。”秦贝贝像个小尾巴,连忙跟上。
“不行!”乔婉严词拒绝。
拒绝完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可能过于严厉了。
见孩子眼底染上泪意,她心底有些自责。
“妹妹,娘亲不是凶你,是担心你。”
乔婉还没开口,耳边就传来秦大宝奶声奶气的声音。只见他抱了抱秦贝贝,低声安慰道:“现在天都黑了,而且外面还很冷,你要出去被风吹病了,娘亲会心疼的。我们在家等娘亲,好不好?”
“嗯!”
秦贝贝小心地望了乔婉一眼,用力抽抽鼻子,“对不起,娘亲,我不是故意哭的,我就是有点怕!我长大了,我不哭,也不出去,不会让你担心。”
“贝贝真乖!”乔婉心头一紧,弯下腰也抱了抱小丫头。
然后摸了摸秦大宝和秦二宝的小脑袋,柔声道:“你们照顾好爹爹和妹妹,娘亲一会就回来。”
见他们点头,乔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才出门。
然而出门后,乔婉并没有进村,而是沿着右边的一条小路,谨慎地走进了房屋旁边的一个黑暗角落。
抬头看了看,发现四下无人。
她闭上眼睛,念头一动,微微一抬手,一口大铁锅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
……
乔婉心头一喜,眸子有波光闪动。
还好,空间跟过来了!
这个空间是她前世无意间发现的,以前,藏在一枚古戒里。
里面有灵泉,有农田,还有一排整齐的绿色小竹屋。
灵泉能够解渴止乏,强身健体,催生植物。
农田里种植的东西不仅成熟周期短,而且口感鲜嫩、味道清甜。
这几年,乔婉在农科院,时不时还要下乡,早就把空间当成了自己的家,买了不少生活用品放在里面。
这口大铁锅就是有次下乡前,她从网上淘来的。
穿越过来以后,古戒不见了,她还以为空间也没有了呢。
直到刚刚发现家徒四壁,她又想起了这片神秘空间,这才发现空间似乎已经和她的意识融为了一体。
刚刚她急着一个人出来,就是想查探一下。
只是没想到平时孤独惯了的她,脾气有点急躁,会吓到秦贝贝那小丫头。
“这几个苹果一会拿回去,就当是给那丫头的补偿吧。”
乔婉从空间里摘了五个苹果,又装了点油盐等基本调料。
本来是想拿一袋大米的,想了想外面的情况又放下了,改成了一小布袋白面。
接着她跑进竹屋,找出一瓶碘伏,简单的给脑门上的伤口消了消毒,撒上药粉。
然后就着灵泉水,又吃了两片消炎药。
这才闪身走出空间,扛起大锅,带着油盐白面重新回到茅屋前。
黑暗中,没人发现乔婉回来了。
她走近一点,就听见屋内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二宝、贝贝,你们有没有觉得,娘亲今天有点奇怪。”
乔婉脚步一顿,挑了挑眉。
她还以为这傻的傻,小的小,没人会发现她的异常呢。
没想到这秦大宝不仅聪明,还很细心。
“是和从前不一样了。”
秦二宝想了想,点点头,“以前娘亲胆小得很,有次秦辉抢了妹妹的小草人,我们打架,娘亲还向着他,非要我给他道歉。今天娘亲都敢顶撞爷和奶了。”
“没错,以前娘亲晚上都不敢出门,今天都敢一个人出去了。她今天的表现特别勇敢。”秦贝贝重重的点头。
“爷奶狠心,爹又这个样子,我们三个拖油瓶,什么也不会做,娘可能是受了刺激,为了撑起这个家,才不得不变成这样吧!我们真没用,也不能一夜长大。”秦二宝说这话的时候,情绪变得很是低落。
“我长大了!”
秦老三听得懵懵懂懂,忽的站起身,抬手在自己脑袋位置比了比,“我这么高了。”
“……”三孩子一言难尽地看了秦老三一眼,不想说话。
“也许,娘像爹一样,是撞坏了脑袋呢?”沉默一秒,秦贝贝又突发奇想说道。
秦大宝蹙眉,似乎在思考。
秦二宝眼神一亮,“如果是这样,那我希望娘的脑袋一直坏下去。我喜欢现在的娘亲。”
乔婉,“……”
我谢谢你了!
不想吓到他们,她假装轻咳一声,微微加重了脚步。
“娘亲!”
“媳妇!”
果然,听到她的声音,房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拉开,几个孩子和秦老三冲了出来。
秦老三腿最长,冲在最前面,“媳妇,我帮你!”
拿这么多东西,乔婉确实感觉有些手酸了,顺势就把大铁锅递给了他:“抬到灶房去。”
“哇,有白面!”秦二宝第二个到达,把白面接了过去,“娘亲,这白面哪里来的?”
“借锅时候顺便买的!”乔婉随口答道。
秦大宝落后一点点,将乔婉手里的调料接走了。
等秦贝贝迈着小短腿跑过来的时候,乔婉已经两手空空。
小丫头委屈地一跺脚,“爹爹和哥哥们真坏!”
乔婉不禁失笑,假装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红通通的大苹果递给她,“来,给你这个。”
“这是什么?好像很好吃的样子。”秦贝贝眼巴巴地盯着红苹果,闻着果香,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乔婉快被她的小模样萌化了,忍不住捏了捏她软软的脸颊,笑道:“这是苹果,吃吧!”
“谢谢娘亲!”
秦贝贝开心极了,欢快地抱着苹果冲进灶房,“爹爹、哥哥,娘亲给了我一个大苹果。好香好香,你们闻闻。”
乔婉被这快乐的气氛感染了,眉眼带着笑意走进灶房。
本来想一人给他们一个苹果的,但见他们已经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开始讨论分苹果的事情,她想了想没去打扰他们,转身走到灶台边开始做饭。
家里没有米,乔婉打算就着村长媳妇给的白菜鸡蛋,做几碗鸡蛋面片。
只是刚生完火,她又发现一个新问题,他们没有碗。
“宝贝们,你们帮娘亲看火好不好?”乔婉生火的时候,孩子们已经分好了苹果,把最大的那一块分给了她。
这会秦老三在和面,三个孩子就乖巧的围在她身边烤火。
“好呀!”被吩咐做事,三孩子不仅没有不开心,反而还很高兴终于可以帮到娘亲的忙了,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那娘出去洗菜了,你们看着点就好,要是没柴了记得喊娘亲添柴,小孩子不许玩火,知道吗?”
乔婉说着,端起白菜走到了院子里的大水缸旁。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五个半新不旧的大碗。
这时候,秦老三的面也和好了,孩子们的水也烧开了,乔婉擀面下锅,快熟的时候又打上五个鸡蛋,煮上白菜。
起锅前加上细盐和一点点猪油。
不一会,五大碗鸡蛋面片就做好了。
“好吃!”
“真香!”
几个孩子在老秦家从来没有吃饱穿暖过,更别说吃白面和鸡蛋了。
这会吃着鸡蛋面片,仿佛就像是吃到了什么人家美味一般,表情陶醉又夸张。
“娘亲做的鸡蛋面片真好吃,要是以后能天天都能吃到就好了。”吃完饭,一家人围坐在火堆旁,秦贝贝懒懒地靠在乔婉身上,摸着圆滚滚的小肚皮说道。
“妹妹可真贪心。”
秦二宝比划着一套不知道哪里学来的拳法,“咱们如今的情况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小哥可真可恶。”
秦贝贝嘟嘴:“人家也只是想一想嘛,让人家多想会,多幸福一下不行吗?”
“人呀,还是要现实一点。”秦二宝故作老成的说道。
“我就喜欢做梦,关你什么事。”
两人又吵了起来。
不过两人经常斗嘴,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了,没人去理会他们。
“娘,咱家的碗哪来的?”倒是秦大宝,沉默了好一会,突然挪到乔婉身边低声问道……
……
这真的是三岁半的孩子吗?
乔婉眼底闪过一抹惊愕,随即恢复,面不改色地说道:“水缸旁边拿的,估计是你族长太爷爷家里不要的吧。怎么?嫌弃?”
乔婉既然敢这样说,就不怕秦大宝去查。
秦老族长家大水缸旁确实有几只不要的破碗,颜色和她空间里找出来的差不多。
秦大宝摇头,“怎么会,有用的就不错了。”
“娘,你答应我不告诉二宝的事你还记得吗?”秦大宝沉默了一下,将一根柴火扔进火堆里,又继续问道。
乔婉愣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答应你不告诉二宝的事情可多了,你指的是哪件?”
“就,就前天早上……”秦大宝垂着脑袋,绞着手指,底气略显不足,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没有发现乔婉眼底已经染上浓浓的笑意。
“哦!”
见他这样,乔婉眼底笑意更浓了,故意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你说的是你自己尿床,却赖在二宝身上那事啊。”
秦大宝“嗯”了一声,抬眼,刚好对上乔婉恶作剧的目光,他才知道自己被捉弄了。
他又羞又窘,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怕二宝知道了找你麻烦?”乔婉也知道孩子脸皮薄,笑了笑,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秦大宝闹了个大红脸,但还是梗着脖子道:“我是他大哥,他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那可不一定。”
乔婉轻哼一声,“二宝那傻小子,怕你奶打他,前天可是哭了好久呢。而且昨天他还一直在念叨,说自己已经半年不尿床了,怎么会突然又尿床了呢,可能是搞错了。要是让他知道,被你坑了,估计会和你没完。”
秦大宝;“……”他现在后悔试探娘亲了,离开还来不来得及?
“对了,你问这个干什么?”乔婉又明知故问道。
“没,没什么!”
秦大宝嘿嘿一笑,急忙转移话题,“二宝和贝贝快打起来了,我去看看他们。”
然后,一溜烟跑了。
也许是因为刚刚乔婉说出了只有他和娘亲才知道的小秘密,他终于确定,娘亲虽然变了,但还是他们的娘亲,他走路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智多近妖的小家伙,人是不大,心眼倒是不少。”乔婉摇头失笑,起身去隔壁屋子生了一盆炭火。
这茅屋一共三间,一间堂屋,一间灶房、屋子也就只有一间。
不过还好炕够大,睡五个人完全没问题,而且烧烧还可以用。
再加上一盆炭火,乔婉觉得,即使今天他们出门的时候只带了一床破旧的薄被,这一晚应该也不会太难熬。
当然,她也可以从空间拿两条被子出来,但秦大宝那小人精盯着她呢,她要是真拿出来,小家伙问起,她这次可就真没法交代了。
“娘亲,我也想挨着你睡。”
睡觉的时候,乔婉挨着墙,带着秦贝贝睡在最里面。
从里到外依次是秦二宝、秦大宝和秦老三。
秦二宝看见秦贝贝挨着娘亲,很是羡慕,提出了也要挨着乔婉睡的要求。
这个要求不算过分,“行,那贝贝睡里面,我睡贝贝和你中间。”乔婉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然后起身,挪动身子,却刚好对上秦大宝羡慕的眼神。
“大宝也要挨着娘亲睡吗?”乔婉问道。
作为哥哥,秦大宝很想摇头。
可是挨着娘亲睡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他忍不住点了点头。
“可是娘亲身边只能睡两个人。”
乔婉沉吟片刻才道:“要不今晚先让二宝挨着我睡,明天你和二宝换一换,你又挨着我,行不行?”
两个小家伙都是懂事的,表示没意见。
“那我呢,娘子,我也想挨着你睡呀。”但秦老三不干了。
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都能挨着娘子睡?他却不能!
“……”乔婉一时有些无语。
秦贝贝见爹爹这么委屈,很是不忍。
想了想,纯真的大眼猛然一亮:“你可以后天呀,后天就能轮到你了,你们三个轮着来不就好了嘛。”
说完还一脸希冀的望着乔婉。
一副宝宝是不是很聪明、快来夸我的模样。
不想乔婉却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不行!”
“为什么?”一大三小同时瞪大眼睛看着她。
明明他们都觉得这主意不错呀。
被四双纯净清澈的眸子盯着,乔婉心底莫名有些发虚,“那个,大宝二宝还小,不能睡最外面,会掉下去的。”但还是面不改色地说道。
“我和大宝以前睡过,不会掉。”秦二宝觉得娘亲对他们的能力有误解,急忙解释。
秦大宝跟着点头。
“那是因为以前人少,现在咱们这么多人,你爹爹那么大一个,要是让他睡里面,难保你们不会掉下去。”
乔婉说着,一本正经地看向秦老三,“你是孩子们的爹爹,你有保护他们的责任。为了孩子们的安全,以后你都只能睡外面。”
秦老三很不想同意。
但是他也不想让娘子不高兴。
他很伤心,也很委屈。
但还是闷闷地点了点头,小可怜似地躺在了最外侧。
穿越过来的第一个晚上,本来乔婉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是抱着秦贝贝香香软软的小身体,她居然意外的睡得很好。
翌日寅时,差不多也就是现在的五点左右,乔婉就起床了。
她一下床,就惊动了秦老三。
他也跟着爬了起来。
乔婉带着他先到厨房烙了几个饼,简单的煮了碗白菜汤,这才去叫孩子们起床。
三个孩子挤成一团,横七竖八的躺在炕上。
本来还不想起床,但一听说要去赶集,全都一骨碌爬了起来,兴奋地问道:“娘亲,我们也可以去吗?”
他们从出生开始,还没去过镇上呢。
四叔家的秦辉倒是去过几次,每次回来都会和他们炫耀,说坐牛车有多好玩,镇上有多热闹,包子和糖人有多好吃。
听得兄妹三人羡慕不已,都很好奇镇上究竟长什么样。
“是呀!”
乔婉被他们紧张兮兮的小模样给逗笑了,故意问道:“难道你们不想去?”
“想去,想去,我们想去。”秦二宝和秦贝贝急忙说道。
连一向沉稳的秦大宝也频频点头,有点不淡定了。
三张小脸因为激动,涨得红扑扑的。
“那还不动作快点。”乔婉哑然失笑,拍了拍三人的小脑袋,帮他们穿好衣裳。
一家子就着白菜汤吃过饼后,就出了门。
等他们到村口的时候,村长家的牛车已经停在了榕树下,车上还坐了不少人……
……
“乔妹子,这是要去赶集呀?”村长大儿子李松子看见她,冲着她打了声招呼。
“是啊,松子哥,这还坐得下吗?”乔婉笑问。
“坐得下,坐得下,你们一家坐下刚好。”李松子爽朗的笑着,让大家挤一挤。
乔婉见大家挪了挪后确实能坐下,就让秦老三将三个孩子抱上车。
然后准备自己上去。
只是这时,她身后却突然窜出一道人影,推了她一把,将她挤到了一边,嘴里还嚷嚷着:“还好赶上了,娘,小辉,咱们来得正是时候,上车就可以走了。”
乔婉唇角一抽,转头一看,发现来人居然是秦老四的媳妇杨氏。
这混不吝的性子,和胡氏可真是绝配。
乔婉摇摇头,越过她,径直向最后一个座位走去。
“三嫂,你这是做什么?这是我的位置。”杨氏见状先是一愣,随即扯开嗓子尖叫一声,气势汹汹的就拦在了乔婉面前。
“老四家的,是老三媳妇先来的。”牛车上,一位大婶先开了口。
杨氏对着那大婶“呸”了一声,冷哼道:“她先来的又怎么样?又没坐上去,我说这是我的就是我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有你什么事?”
那大婶气得脸色铁青。
乔婉蹙眉,看似轻巧地推了杨氏一把,人高马大的杨氏居然就被推到了一边。
在大家惊讶的目光中,乔婉轻轻一踮脚,就稳稳坐在了牛车上。
“这,这……乔氏,你做什么,你给我下来。”杨氏震惊之余,来不及细想,伸手就要去拉乔婉袖子,想将她拖下车。
秦老三和三胞胎如临大敌,想要帮忙。
不过,还没等到他们出手,就见乔婉一个后仰,躲了过去,笑意盈盈地坐在车上,看着杨氏,“弟妹这是干什么?对自己的嫂子出手,难道这就是你杨家的教养?”
“呸!你算哪门子嫂子,咱老秦家早就和你们断绝关系了。”杨氏扑倒在地,恼羞成怒。
“也对。”
乔婉冷笑一声,缓缓说道:“看我这记性,咱们昨天刚断亲,严格说来,现在我确实也算不得是你嫂子了。不过,就算是陌生人,你也不该这么嚣张吧,更何况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还是一个村的呢。”
“行了,吵吵吵,吵什么吵?”
见杨氏居然被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胡氏不满的瞪了她一眼。
牵着秦辉的手走到乔婉面前,凶巴巴地指着乔婉一家说道:“也不嫌丢人,你们几个,给我下来。”
看着她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乔婉不由火了,“凭什么?”
“凭我是你婆婆。”
胡氏下巴一抬,不可一世地说道:“你要不听我的话就是不孝。我现在命令你,马上带着他们下车。”
“呵呵……”
乔婉眼带嘲讽,嗤笑一声,淡淡说道:“不好意思,胡婶子,刚刚你真正的儿媳妇才提醒过我,咱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老三家的,你放肆!”
胡氏脸色一变,目光狰狞。
显然没想到一向听话的乔婉敢说出这样的话,气得咬牙切齿,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娘,你消消气。”
杨氏连忙扶住胡氏,装模作样地轻抚着她的胸膛,“乔婉,看你把娘气的。原来你这么伶牙俐齿呀,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真不知道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你以前是不是也这样欺负娘。”
“杨氏,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乔婉是什么样的人,对你老秦家怎么样,这些年大家有目共睹,不是你一句话就能污蔑的。”
“是啊,这些年我们大家都看着呢,小乔操持家务、孝敬公婆,是个好儿媳。杨氏,你空口无凭就这样污蔑她未免太过分了。有本事你拿出证据来。”刚刚帮乔婉说话的婶子还在生杨氏的气,为了打击杨氏的气焰又帮忙说了一句。
其他人本来也不相信。
这会听这婶子一说,纷纷点头,跟着附和。
她本来就是胡说的。
这,这哪来的证据?
杨氏一慌,有点骑虎难下。
她怨毒地看向乔婉,突然脑袋里灵光一闪,指着乔婉尖声吼道:“她就是证据,对,她就是证据,你们看看她,巧舌如簧的样子是不是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她要不是私下就有两幅面孔,怎么做得到这样。”
“我乔婉好歹是镇上有钱人家的小姐,从小受尽父母哥哥的宠爱,我读过书,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也知道什么是三纲五常,我以前就是这个性子。”
乔婉心底的愤怒被彻底点燃。
她怒视着杨氏,双眸带着寒光:“但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从我嫁进老秦家,成了老秦家的媳妇,不管你们如何对我,我有大声和你们说过一句话吗?有对你们说过一个不字吗?即使是你们虐待大宝、二宝、贝贝我有说过你们什么吗?你们是不是一直以为是我笨、我怂、我好欺负?今天我就告诉你们,不是!我之所以一直容忍你们,那是因为你们是老三的家人。”
“为了老三、为了融入老秦家,我什么都可以做,也什么都可以忍。因为我觉得,我这样做总有一天能够感动你们,让你们真正把我们当成一家人。”
“可是从昨天我们被赶出老秦家、被娘和弟妹你推了一把,撞在石头上晕过去的时候开始,我就知道我错了,你们老秦家人的心就是石头做的,根本捂不热。更或者说,你们根本没有心,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把我们当做自己人。”
乔婉盯着胡氏的眼睛,越说越悲愤。
不知道那是原主潜藏在心底的不甘,还是乔婉为她感到不值,今天借着这个机会,全都一股脑发泄了出来。
“既然你们做得那么绝,现在又凭什么反过来说我不孝,说我变了?”
“是,我是变了,我只是看清了一些东西,变回原来的自己了。”
说到最后,她苦笑一声,眼神灼灼地看向杨氏,“可是这,错了吗?”
她这一声声是如此的真情实感,让闻者落泪。
错了吗?
这无奈又悲哀的疑问重重敲击着众人的心,大家对乔婉越发心疼、同情。
“不,小乔,你没错。”
纷纷你一言我一语地安慰她,看着胡氏三人的眼神由鄙夷变成了愤怒、谴责……
……
“娘亲。”
三胞胎哭成了泪人,心疼地抱住乔婉。
特别是秦大宝,想到昨天他对娘亲的一次次试探,内心更是自责不已。
此刻,他在心底默默发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相信娘亲,保护好娘亲。
“松子,既然人坐满了,就走吧。”大家都不想再看到胡搅蛮缠的胡氏婆媳,有人对着李松子喊道。
“好嘞!”李松子牛鞭一扬,牛车缓缓走了出去。
留下被骂懵了的胡氏几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
花溪村离镇上差不多有二十公里,等乔婉他们到达镇上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
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一个时辰,在乔婉的引导下,孩子们的情绪已经平复了很多。
等进了镇子,看着人来人往的街市,他们双眼发亮,刚出门那兴奋劲又回来了。
乔婉按照从前的记忆,带着他们在街上溜达了一圈。
对镇上又有了新的认识。
顺便还把油盐米面佐料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给买齐了。
看到隔壁的杂货铺有木桶、瓷碗什么的,又买了一堆。
店家见他们买得多,还免费帮他们把东西送到了城门口等着的李松子车上。
然后乔婉又找了个布庄,给家里每个人都买了两套成衣。
本来还想买三床棉被和五件棉衣的,可一问价格,把乔婉吓了一大跳。
“老板,你这是抢人哪?你可别看我一个妇道人家,就以为我什么都不懂。这一件衣服就差不多要一两银子,这也太贵了吧。”
贵就算了,这纺棉技术也是让人一言难尽。
说是纺棉,其实也不过是把棉花粗粗的加工了下,压实了,再用针线缝上填充固定而已。
这要是放在现代,乔婉都能告他个欺诈消费者。
“看小娘子说的。”
老板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人,听了这话也不生气。
只是笑道:“我们锦绣坊在这青云镇上开了几十年,口碑为什么一直这么好,还不就是因为我们质量很好,价格公道。这一件棉衣,要放在往年呀,确实要不了一两银子。但是今年南方水灾,大部分地方都被淹了,这棉花产量本来就不高,这下子更少了。所以呀,今年价格才会贵了一点。也是现在天气还不够冷,等过段时间呀,说不定这价格还要涨呢,小娘子要买最好就趁现。”
“我倒是想买,可你这也太贵了。”
南方水患的事乔婉隐约也听说了,知道老板没有撒谎,“我还想要两床被子呢,你给我便宜点呗。”
“这样吧,大的两件我收你二两银子,小的三件每件算九钱。你要的棉被可是足足有八斤呢,现在棉花都要五百文一斤了,我也不多要你的,一床被子就收你八两银子好了。”
“那你得再送我五双鞋,我也不要多好的,一般的棉鞋就可以了。”
“哎哟小娘子,这可真的不行。今年棉花贵,小孩子的鞋也要两百文一双呢,这我要送你了,我不得亏死了吗?”
老板惨兮兮地望着乔婉,“这样吧,鞋子我就不赚你钱了,不管大的小的我全收你200文一双行吗。”
“那行吧!”乔婉又给每人买了两双新鞋。
虽然她知道这价格算公道的了,但还是忍不住有些肉痛,这七七八八算下来三十多两银子就没了。
老板更肉痛,为难的看着乔婉,“不是每人只买一双吗?”
一人两双她真的有点亏呀。
“那总得有个换脚的吧。”乔婉理直气壮。
“行吧,行吧。”
她买了这么多,老板也不计较了,“两双就两双吧,以后有什么需要欢迎下次再来。”
从布庄出来,乔婉又去了趟铁铺,买了几样常用的农具。
然后又去菜市场割了两斤肉,称了两斤大骨头。
往回走的路上给一大三小一人买了串糖葫芦和小糖人,顺便还称了两斤饴糖,打算带回去给孩子们解馋。
买完东西,粗略一算,今天差不多已经花了四十两银子。
再加上昨天给村长的四十二两,乔婉手头剩下的银子已经不足十八两。
还有很多东西想买,但考虑到手里的银子,乔婉到底还是忍住了。
转身看向一大三小问道,“你们还想吃什么?”
三胞胎懂事的摇了摇头。
秦老三对着旁边的一家面摊用力地咽了咽口水,摸着肚子小声说道:“我饿了。”
“那就去吃面吧。”乔婉牵着秦贝贝的小手,率先走到摊子前。
要了六碗杂酱面,三个葱油饼和一大盘酱卤肉。
老板做的面条劲道,卤肉也卤得极其入味,再配上他的独家酱汁,简直美味得不得了。
“嗯,好吃。”
三个小包子吃得腮帮子鼓鼓的,赞叹不已。
秦老三埋头苦吃,两大碗杂酱面下肚,才吃饱了五六分,一个人又吃了两个葱油饼、一份鲜肉饺,这才勉强觉得有些饱了。
难怪胡氏说要被他吃穷了!
乔婉吃完,笑着摇摇头。
垂眸,刚好看见秦贝贝一副欲言又止的小模样。
她轻轻一笑,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想说什么就直接说。”
秦贝贝满足的舔了舔唇畔,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在娘亲眼神的鼓励下,她想了想,还是眼神晶亮地说道:“娘亲,我可以去包子铺逛逛吗?上次秦辉说镇上的包子可好吃了。不过娘亲放心,我已经吃饱了,我就去看看,最多……最多闻闻,不买的。”
乔婉被她天真的样子萌坏了,本来想说好。
“噗嗤。”
这时候,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阵嗤笑声,“这是什么乡巴佬,居然想去逛包子铺,还只闻不买,怕不是穷疯了。”
秦贝贝虽小,但也听懂了来人是在嘲笑她。
她小脸一红,眼底泛起一层水雾,歉疚地看了看乔婉,闷闷说道:“对不起,娘亲,我给你丢人了。”
接着她垂下了小脑袋。
“不,贝贝,勇敢的表达自己并不丢人。”
乔婉蹙眉,蹲下身,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肩膀,然后对三胞胎说道:“今天娘亲就教你们四个字,学无止境。你们都还小,将来会遇到很多人,经历很多事。遇到不懂的东西,我们要学会认真思考,大胆提问,不要逃避,也不要怕别人笑话,要勇敢的表达自己。如果遇见思想不在一个高度的,尊重就好,也不必在意。”
……
……
三个孩子似懂非懂,皱着小眉头思考了好一会。
“娘亲。”
秦贝贝眼神忽的一亮,热切地抱住乔婉,眼睛弯成了月牙状,“你是在夸宝宝吗?还让哥哥们要跟我学习,不要怕别人笑话,勇敢做自己。”
“娘亲明明说的是不要在意不相干的人。”秦二宝纠正。
乔婉唇角抽了抽:“……”
她是那个意思吗?
秦老三一脸茫然。
秦大宝看着娘亲微微有些呆滞的表情,觉得十分好笑。
“喂,你们……”
刚刚嘲笑秦贝贝的绿裙姑娘被华丽丽的无视了。
这几个臭乡巴佬,竟敢无视她,她感到非常地生气。
突然,她瞪向乔婉,拔高音量喊道,“大家快来看哪,这里有几个穷酸的乡巴佬,刚刚说要去逛包子铺,还只闻不吃。”
今天街天,街上熙熙攘攘,来来往往的人非常多。
她这么一吆喝,小摊子前立马围过来很多人。
“娘亲,如果是上赶着找茬的呢?”秦大宝眨着一双天真的大眼问道。
“如果是找茬的……”
乔婉眼神微眯,如同一把利剑,看向那还在奋力吆喝的绿裙女孩。
女孩呼吸一窒,吓得连忙退后两步,这才感觉到乔婉带来的那股迫人的压力好了许多。
她防备地看着乔婉,结巴说道:“你这么凶干什么,难道我说错了。我告诉你,我可是乔家的丫鬟,你要是敢动我,我们家小姐不会放过你的。”
乔家?
不会是她想的那个乔家吧!
乔婉柳眉微挑,径直走到绿裙丫鬟面前,轻笑道,“不是,你刚刚一口一个穷酸样、一口一个乡巴佬,我还以为你是哪家的小姐呢?原来只是个丫鬟呀。 ”
四周一片哄笑。
绿裙丫鬟被气得脸都绿了,“就算是个丫鬟,也比你这贱民强。”
“我是贱民,那你是什么?”
乔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不也才是大户人家的狗奴才。一个连自由都没有的奴才在这说比我强,难不成奴隶做久了还真以为自己是主子了。”
“就是。”
“不过是狗仗人势的奴才罢了。”
“要不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谁会卖身做奴才。”
“做了两年奴才就以为自己高人一等了,还真是丢人现眼。”
街边大部分都是乔婉这样的平民,很多都被大户人家的丫鬟小厮欺负过。
可是碍于他们身后的势力,很多时候敢怒不敢言。
他们看不惯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很久了。
今天这绿裙丫鬟张口闭口贱民、穷酸乡巴佬,可把大家都给得罪了。
纷纷开口,开始指责她。
“你们,你们……”
绿裙丫鬟恼羞成怒,扑上去就要打乔婉。
乔婉眸光微冷,后退一步,抬起脚……
然而,她还没踢到绿裙丫鬟,那丫鬟就先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阵惨叫。
“不许欺负我娘子。”
而打人的秦老三却一脸无辜,小可怜似的站在乔婉身边,仿佛他才是那个被欺负的人。
乔婉:“……”原来憨憨的秦老三身手这么好呀!
三胞胎:“……”爹爹这么厉害吗?!
特别是好动的秦二宝,看着秦老三就像是饿狼看见食物,眼底泛光。
“娘子!”秦老三有些害怕,向乔婉靠了靠。
“相公真棒!”乔婉像对待三胞胎一样,随口夸了他一句。
秦老三眼神晶亮的,高兴得嘴巴都咧到了后槽牙。
简直没眼看!
“这是怎么回事?”
正在这时,人群后传来一阵清丽温婉的声音。
众人转头,就见一名身穿淡蓝色束腰百褶裙的少女缓缓走来,她五官清秀、身姿婀娜,长得不算十分漂亮,但胜在气质温润淡雅,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小姐,小姐你来啦,你要为奴婢做主呀。”
那绿裙丫鬟见到她,仿佛见到了救世主一般,哭得撕心裂肺,连滚带爬地爬到了她的身前,激动地伸手就要去抱她的大腿。
“大庭广众之下,大吼大叫、仪态全无,这成何体统!”不过,还没碰到少女的衣角,就被一名穿着古香缎褙子,头戴银钗、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嬷嬷给挡住了。
老嬷嬷神色严肃,一看在府里的地位就不低。
绿裙丫鬟显然很怕她,被看一眼,就跪在原地,不敢再说话。
那少女扫了围观的人群一眼,又看了看她,低声问道:“发生了什么?”
“小姐……”绿裙丫鬟本来想好好告乔婉一状的。
奈何身边好事的人太多,你一言我一语,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很快,在小摊子主人的带领下,大家就把事情的经过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
“乔小姐,那孩子才两三岁,童言无忌,大家都听得出来,完全没有恶意,但您这丫鬟……”后面的话,当着人家主人的面,小摊子主人不好再说。
少女却懂了。
她耐心地听完,优雅地对着众人行了一礼,道了声谢。
然后转向乔婉,“原来是我的丫鬟唐突了姑娘,我在这代她向姑娘赔个不是,希望姑娘大人有大量原谅她这一次。等……三,三舅舅!”
少女说着说着,忽然发现乔婉身边的秦老三,她眼神一亮,情不自禁地喊道。
喊完又望向乔婉,语气不是很肯定的问道:“你是乔……堂姐?”
“堂姐,我是欣儿呀,乔欣。”见乔婉神色淡定,没什么反应,乔欣以为她忘记了自己,提醒了一句。
“哦!”
乔婉冷漠地应了一声,“然后呢?”
其实从乔欣出现,乔婉就认出她来了。
说起来,当初霸占乔家大房财产,设计她与秦老三成亲,这姑娘真的是功不可没。
以前,原主父母还在的时候,乔欣羡慕她、讨好她。
原主父母失踪后,她嫉妒她,陷害她,露出了伪装十多年的真面目。
每次见到原主都恨不得踩踏两脚。
真不知道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
装出这副姐妹情深的模样,也不知道是想做什么?
“堂姐。”
见乔婉不为所动,乔欣眼底闪过一丝难堪,但很快掩去。
她微微垂眸,调整了下心情。
忽的伸出手,挽住乔婉的手臂,褪下手腕上一只精致的黄龙玉手镯戴到乔婉手上,“以前是我不懂事,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我们继续做好姐妹好不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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