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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苛的局势来临,无数丧尸一群群地涌来。住在泉水市知秋园的废柴刘浩,懦弱的前半生写满了失败,这是他改变的机会,亦或是又一次失败的开始?日出之后,又一轮挑战开始,刘浩将如何抉择?
主角:刘浩 更新:2023-01-18 20: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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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刘浩的其他类型小说《日出之后》,由网络作家“小飞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严苛的局势来临,无数丧尸一群群地涌来。住在泉水市知秋园的废柴刘浩,懦弱的前半生写满了失败,这是他改变的机会,亦或是又一次失败的开始?日出之后,又一轮挑战开始,刘浩将如何抉择?
“他没有爸爸!”
“哈哈哈哈哈哈!”
“等一下我们玩叠罗汉吧?”
“我们就叠在他身上吧!”
“没有爹养的东西。”
声音盘桓在我耳际紧接着一个接一个的身体压在我身上,不断挤压着我难以呼吸的生存空间,呼吸逐渐急促。我睁开眼看到了一张模糊的脸,甚至不能称之为脸,它脸皮破碎,冲我吐出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我逐渐晕死过去。
再睁开眼,是熟悉的天花板和灯管,一块巨大的墙皮叠在我身上,灯管附近是一块违和的巨大黑色秃处。我顶着沉重的脑袋坐起,笔记本还在亮着屏,丧尸在播放器里冲我呼气。
打开手机,第一条刺眼的消息来自张晴,我楼下的主播,身材火辣长相清秀,这种反差总是让我忍不住用我微薄的收入救济她宽裕的生活。虽然她不知道住在她楼上的就是榜一大哥,但是仅仅是偶尔遇见她,也足以让我满足了。
“听风(我的抖手昵称)哥,昨天晚上怎么没来直播间啊,人家可输了好几场PK呢呜呜呜......” 张晴嗲里嗲气的声音传进我耳朵,真是让人心旷神怡。
“sorry啦小晴。”我一边收拾着床头的纸团,一边发语音道,“我昨天晚上看电影看的太晚,睡过头了。”
“呼!还好只是个梦。”我叹了口气,自顾自地说道。
用凉水冲头之后,我清醒了很多,起身下楼倒垃圾。
刚打开门,对门的王大妈“恰好”开门出来,用她的迷你鞋拔子把她肥大的脚塞进那双穿成破烂的足力健。
“哎,小刘啊。”她假装十分惊讶,演技十分拙劣,“我才想起来,你下半年的房租该交了哦!”
“我知道了王姨,”我不失礼貌地笑了笑,“那个,王姨啊,昨天晚上我睡觉的时候,天花板掉了一大块墙皮下来......”
“啊你这个不行的小刘。”她直接越过我冲进我的卧室,“这个得赔的,哎哟哟这么大一块,丑的不行的哦,这得......”
“好!”我赶紧逃离她穿透力极强的声音传播范围。太阳光照在地上的脏兮兮的“4F”贴纸,仿佛是演唱会上网照向伍佰的聚光灯。
二楼的对门防盗门大开着,铁栅栏门里挂着防蚊虫的门帘——很像我那退休颐养天年的大姨在乡下的房子,我蹲下系鞋带,看见正对着门口的对面平台上,葛大爷正在弯腰除草,大妈坐在通往平台的门口,他们的儿子围着大红围裙据在灶台边上。
葛大爷家楼下是原来的售楼处,开发商为了吸引客户把售楼处装修成一处气势恢宏宫殿的模样,楼顶却是一片平地。
为了让住惯乡下的葛大爷进城来,小葛花了大手笔和物业达成一致,让他们允许大爷在楼顶种地,前提是做好防水,别让楼下的金銮殿变成水帘洞。
我系好鞋带,用舌头检查了一下后槽牙是否完好“太爽了,这不纯纯现代隐居生活吗。”对于一个社恐人来说,葛大爷家简直是逃离世俗的圣地。
我站直身子,眼前一黑,看来以后要少熬夜了。先解决工作问题,再想隐居的事吧,写点小说连糊口都不够。
还好一楼的门面就是一家小吃店,我只需要出楼口拐个弯就能挪到店里的座位上,点一碗烫嘴的朝鲜面和几块钱炸串改善伙食,在角落里疯狂吸入。
店里忙里忙外的是一个与我年龄相仿的女人,上次去隔壁牙所拔掉我最后一颗乳牙的时候才知道,那个一直讲冷笑话的男牙医跟这个女人是一家子。大学毕业以后他们就在这里营生,生意红火,即使是现在,下午两点钟,店里也坐着不少人。
当然,也有可能是小区边上紧挨着泉水市大学的缘故,学校甚至在小区门口有一个后门,供一些教职工方便在这里出入。不过自从前年以来,这个后门变成了小情侣们幽会的场地,铁栅栏也拦不住异地情侣在后门团聚亲热。
“今晚六点,请各位业主加入疼讯会议,参加此次社区业主会议,本次会议将会宣布一些重要的事宜,请各位务必到会。”Aaa居委会老陈在小区群里发出一条消息,并@了全体成员。
我继续刷着抖音,吃完早午饭,低着头迈着大步朝着小区走去,今天天气预报说有狂风骤雨来临,不过显然还没到我这里。
“真烦!”此时说话的是我刚搬来不久的楼上邻居的女友,她的声音有点尖锐,让我觉得非常不舒服,“为什么那么久啊?”
“我也不知道啊这位业主,”这是老陈的声音,深沉的烟嗓,大概听起来有几百年烟龄,“这是要求,而且据说这次来势很凶,所以直接下通知了。不过这不是给大家了几天准备时间吗,之前可没有过......”
“那我们两单元的牙诊和饭馆都不能开了?”
“对,到了一号,所有的都要关了,还有三单元的便利店。具体的开业时间还不确定,等通知才行......”我下意识地看了看日期:2022年10月25日。
一时间,线上会议室里乱作一团,过了几分钟,会议便解散了,大多数人还在群里声讨着。
我直接退出微信,打开抖手直播,熟练地打开“晴晴不听话/太阳”的直播间。“欢迎‘听风’大哥回家,欢迎欢迎!”张晴穿着一身紧身衣,听着这动感的音乐,看来已经跳了好一会儿了,她冒着汗,喘着粗气,那紧身衣完美的将她的身材凸显出来,配上动感的舞蹈,直接把一发大火箭从我的钱包拽进了她的钱包里。
在一声声感谢中,我一边享受着她的可爱表情,一边收拾着床上该死的大块墙皮,收拾好之后,我坐在电脑桌前开始码字写小说。
再次抬头看钟,时针已经走过“Ⅸ”的位置,肚子已经咕咕叫了,我趁着饿的冲动点了个冒菜,然后拿着抽纸奔向厕所,蹲在马桶上采买这次要用的物资。
刚拉开状态栏,一条六点半推送的消息映入眼帘:“25日......战争......生化袭击......”
我赶紧点进去,然而意料之中,屏幕中间黑框白字“视频不见咯~”。气的我直接关闭了抖手直播app,打开购物软件疯狂加购各种物资:矿泉水、康帅府方便面、火鸡面、炸酱面、甜水面、咖啡、厕纸、抽纸、创可贴、口罩......
“额,再来点吃的吧。”显然,上次被迫下厨带来的心理阴影持续了很久。
薯片、辣条、沙琪玛、压缩饼干、面包、鱼罐头、午餐肉、牛肉罐头、红烧肉罐头......我在食品区大买一通,口水已经忍不住疯狂分泌,结款的时候,分泌的口水又被我咽了下去,下个月的信用卡账单应该足以让我消受一阵了。
很快,在我的目光追随之下,外卖小哥在地图上的距离很快只剩下50米,应该是在和保安大爷斗智斗勇,我赶紧套了个裤子下楼。
我应和着小哥好评的要求,听着他和保安大爷骂骂咧咧的声音看见两辆闪着红光的救护车从我面前径直进入小区。
出于好奇,我在楼下便利店里坐了一会儿,观望一下状况。
“我没病,你们干什么!”不到一刻钟,一个健壮的中年男人从我家侧面的单元楼里被两个全副武装的人员押解下来,我赶紧走近查看状况,但被警戒线隔的很远,“我没病!别碰我!我要回去!”
虽然隔得很远,仍然能听见围观的人群发出各种窃窃私语:“这人怎么回事啊?”
“这不那谁家那个小谁吗,他以前不这样啊,怎么还打人呢?”这时,我才注意到眼前的几位押解人员身上都有不同的打斗过的痕迹,有一位受伤最严重的坐在地上的石球上,捂着脸,路灯照耀下隐约能看见他脸上和身上有血迹。
“这小子刚从国外回来,现在有命令,要把他再带走。”说话者是居委会老陈的老婆,她的小道消息往往都很准确。“结果昨天晚上把上门问询的工作人员给打伤了。”
“真行,上国外一趟回来长能耐了吭。”王姨也挤在人群里,这种八卦的机会她从不错过。
我突然觉得颈后一凉,回头发现并没有人,一个黑影从我单元的顶楼阳台厚厚的窗帘下消失,等我瞟过去时已经不见了。
围观人群再次热闹起来,几个人大喊大叫起来,我翘起脚看不清,又跳起来看,似乎是押解人员的动作引起了男人的再次反抗。
我顿感无聊,朝着单元楼走去。拐进便利店,我买了一堆促销的甜点和蛋糕,希望无聊又寂寞的一个人的生活能稍微有几分钟快乐的时间。
“外面怎么了?”柜台里面时髦的那位程小姐疑惑的向外面一边探头一边向我问道,我听张姨说过无数次关于她离婚的闲话,程小姐穿着一条长裙搭小衫,美妙的身姿在玫红色长裙的映衬下如同一朵鲜艳的玫瑰,隐隐淡出的香味让人觉得清新气爽,像是一天的烦恼都随着香气飘向远方,只是比起的成熟的程小姐,我更喜欢如同邻家小妹一样亲切的小晴。
宅男的幻想罢了,都不是哥的女人。
跟程小姐聊了几分钟,张晴从外面走了进来。
“刘哥。”她冲我礼貌地笑了笑,穿着一件大码的卫衣,现实中的她和镜头前简直判若俩人。此时此刻,她俨然就是一位可爱的邻家妹妹。
“一份关东煮,谢谢程姐!”作为夜猫子,我们几个邻里也算是面熟了,她走过去坐在橱窗边上的那个高瘦的男人边上,小便利店座位也有些拥挤。
那个高瘦的男人叫董兴住在张晴家的对面,是个大学教授,每天晚上都会夜跑,然后在橱窗边上坐下喝上一罐啤酒或一盒酸奶。跟我相比,他年轻有为,帅气高大,他们坐在一起好像一对年轻的情侣。
直到现在,我甚至不敢在她面前暴露我是榜一的事实。而对于他们俩,说不上嫉妒,可能像我这样的人,享受孤独才是最好的结局。
“给!”我掏出两个小蛋糕,“我请客了今天。”
“谢谢刘哥啦!”小晴笑起来像个天使。
“谢了。”董兴冲我摆摆手。
“我不要啊,我还减肥呢!”程姐在后面喊道。
我拿着一个低脂的小蛋糕,递给她。
“下回给你打八折哈。”程姐也露出她和往常一样温婉的笑容。
回到家里,我仰面躺在床上,想着白天楼下发生的种种,竟然逐渐睡着了。
三天过去,我收到大大小小几万个包裹,大多数都是同城包裹,我在购买的时候把泉水市放在了首选上以保证包裹能迅速寄来。
小区里面的快递站被全小区的各种屯物资的快递挤到爆仓,甚至开始设定每个单元楼的管理员,用推车运到固定的地方以缓解快递站的压力。
为了保险,我会把每个快递都狠狠消毒一遍再整齐码在客厅里,等我把所有的包裹安排清理到位以后已经是29日晚上,我按时打开抖手直播,欣赏张晴的热辣舞蹈。
正在我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一声巨响从窗外传来,几秒钟之后,同样的声音从直播间传来,张晴显得很镇定,对她的热舞似乎没有什么影响。
我则好奇地走向窗边,一声尖叫划破了惊魂未定的寂静。
“啊------ ”是个女人的凄厉叫声。
夜幕之下,窗边的反光让我只能看见蓬头垢面的自己,很难看清人们在围观什么,社区群里也只有几个人发出了一些摇晃的、伴随着嘁嘁喳喳讨论声音的视频。
“快走快走,别看了!”
“那是什么东西啊。”
“地上是吗?”
“它站起来了,快离开这!”
画面里,地上躺着一个扭曲的人形,一滩液体从身下向周围蔓延开来。摇晃的手机镜头有几帧指向了破碎的玻璃窗户,之后便是不停地摇晃,恍惚中能看见仍然有毫不畏惧的人围观拍摄。
几分钟后,嘈杂的铃声响起,原来是王姨的电话。
“不好意思啊小刘,这么晚打给你......”我一看时间,才八点钟,但对于王姨来说确实已经够晚了。
王姨在家里摔倒在地,脚扭伤了,还好身体并无大碍,我安顿好王姨已经几乎十点钟。身心俱疲的我已经无心再去看直播,躺在床上刷起了朋友圈。
一条来自“泉水市F4”的群消息蹦出来:“儿子们,看这个。”“[视频]”
我打开视频,又是熟悉的风格,摇晃的镜头,嘈杂的风声混合着低语和尖叫,有人逃离有人驻足。
不同的是,在这个视频里,那个扭曲的“它”诡异地站起,浑身衣服色彩斑驳,镜头忽远忽近切换着,勉强能看清他扭曲的五官和狰狞的表情。
在我聚精会神盯着这人的动作时,他突然冲向靠近他的人,接下来又跌跌撞撞地拉扯着靠近他的人,人群四散逃离,视频至此戛然而止。
“什么东西?吓我一跳!谁发的恶作剧视频?”没等我开口梁总已经在群里开骂了。
“这是哪?”宋狗显然认真看了视频,问出了他的问题,“看着不像电影啊?”
“我还搁那喝酒呢,你这一个破视频把刚才那个妹子直接吓跑了。”梁子憨憨的声音传来,“正好给你爹整醒酒了。”
“这是真的假的?我看着像你家小区呢?@听风知雨”
“???”我赶紧打开视频,但只转圈圈,不出画面,也没有声音。他们几个来过好多次我家,所以应该也认得我家小区,按他们的性格也不可能开这种玩笑。
“完蛋咯,明天群主要去报道咯。”紧接着,宋狗又发了“/调皮/烟花”并@了兰子。
“你明天就变成那样。/调皮”兰子赶快回击,“傻儿子。”
他们聊着聊着就约起打起英雄联盟去了,我无心玩游戏,去社区群里查看之前的视频,不出意料,都打不开了。
于是我去围脖上搜索“生化”“变异”“知秋园(我居住的小区)”,除了什么什么指导什么什么活动,和一堆过期的报告和数据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异样。
围脖的今日新闻还算靠谱:“临投市出现恶意袭击事件,相关人员已经被挪送单位处理。下一条消息,我省泉水市自来水厂、水力发电厂将作为全国首批试验全自动化供应...”
临投市是我居住城市的省会,离我住的泉水市只有不到两百公里,坐高铁只需要半个小时,我们省最大的国际机场就坐落在两个城市之间,靠近临投市的位置。
我不由得皱起眉头,联想起最近发生的这些事,很难不往一些坏的方面遐想,而且今天就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住的小区。
“难道真的有大事要发生吗?”我暗自想道。
躺在床上,面对着缺了一块的傻缺天花板,我考虑起以后来,并且最后决定如果真的有生化危机之类的发生,我就躺好,做一个人畜无害的丧尸。
“支付宝到账,十万九千六百五十元。”
“收到了吗?”我的责任编辑发来消息。
“这是你去年那本的稿费收入,还有个金主要买下版权拍成电视剧。”(后半段属于白日梦的部分)
我擦擦白日梦流下的口水,赶紧把下半年的房租给王姨打过去。
不到两秒,屏幕上显示“转账已接收”,即使现在是深夜。
“收到了收到了,早点休息吧小刘!”几分钟之后,王姨发来问候。“刚刚真是谢谢你,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找谁。/微笑”
关上手机,我还是想想剩下的十万块怎么花吧,我可不打算当个饿死鬼,变成丧尸我也要戴着金链子炫酷出场。
不到早上,我就被尿憋醒,上过厕所之后,我听见楼下有些动静,细细碎碎的声音就像小时候住在乡下老鼠啃东西,我走到窗台边上往远处看。
太阳从地平线下探起,升起的光线给睡眼朦胧的我以清醒。一阵轰鸣传来,一辆迷彩大车跟着一辆迷彩的吉普,后面跟着几辆大车就这样大张旗鼓又悄无声息的在此时开进了知秋园。
车里下来的是全副武装的战士和白大褂,开始在小区的周围拉起长长的警戒线,甚至每隔二十米设置一个岗哨,窗外发生的一切不正常了起来。
正常的封锁可不会有部队驻扎。我一时间慌了起来,打开手机拍下来几张图片发到F4的群里,图片上的小圈转了几下,变成了红色的感叹号,但是发给张晴的“早上好”却可以发出去。
加上昨天晚上混乱的思考,我的思路逐渐清晰了起来。于是我飞快的跑到冰箱前,炫了一个奥利奥布丁,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梳理了一下食物,如果我节省一点,大概够吃上不到半年,不够长期蜗居。我走到楼下,单元门已经上锁了。外面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小战士在门外拦住了我:“不好意思,请您返回家中!”
“我就下来看看。”我识趣地离开了。
估计每个单元楼都封上了。坐在窗边,我的心跳越来越快,想起我过去的一切,丧母、被收养、工作、下岗、躺尸,想起王姨、张晴、还有儿子们,这些人会变成张牙舞爪的行尸走肉啃食人肉,我脑子又变成一片空白。赤手空拳,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
2022年10月31日,早上八点钟,我住处的门被敲响了。
“你好同志,我们来了解一下情况!”一个皮肤黝黑、眼神坚毅的年长长官说道。
......(日常询问)
“好的小同志,打扰你了!”他指了指客厅里的一堆物资,“准备的很好嘛!”
“未雨绸缪嘛!”我回道,并挥手送他们离开。
接下来的十四天要怎么度过呢?在他们到来之后,我有过短暂的恐慌,接下来就踏实很多了。我啃了半个面包,直接躺床上来了一个回笼觉。
“咚咚咚咚咚咚!”楼上又传来熟悉的撞击声。
“咣咣咣!”梦里梦外,我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在不停砸门!
“咣咣咣咣咣!”我艰难睁开眼,确定了那不是做梦。
“咣咣咣咣咣!”砸门声音在不断接近,我打开蹑手蹑脚走到防盗门边,透过猫眼,我看见王姨家门口有一个魁梧的身影静止着,就像按下了待机键。
手机突然嗡嗡了一声,是围脖发来的每日新闻速报。尽管是震动声音,在万分安静的现在,就像广播一样响亮。外面这个身影缓缓转过来,脸上手上满是血迹,很明显这是住在楼上的那个热爱健身的邻居。
“咣!”他冲向我的门,紧接着,我看见他背后有两人上来,是今天上午出现过的年轻战士,他们穿着一层厚重的防护服。
“请您返回......”没等说完,那邻居就冲向其中一名战士,庞大的身躯将他直接撞出了我视线之外,然后我听见另一名战士请求支援的呐喊和打斗翻转的声音。
三分钟之后,随着支援的到来,我看见他抽搐着倒在我门口,看上去是被电晕了。不一会儿,从楼上又抬下来一副担架,上面是那个邻居奄奄一息的女友,她的身上很多有模糊牙印的地方甚至露出了骨头,血肉模糊。
目睹了这一切的我,站在门前不敢大喘气,好像被人屏住了呼吸,等我在地上坐着缓了好一会儿,才发现门上有一块不太明显的凸起。
救护车声响起,带着我的疑惑离开了知秋园。不久,窗外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我合上窗帘,给张晴发了一条消息。
“有句话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我其实不只是你直播间那个‘听风’,我还是那个住在你楼上的刘浩,我默默喜欢你很久了......”
“对不起,听风,啊不,刘哥。”我似乎能看见她在语音里不知所措的样子,“我知道你对我很好......”
“你别说了,小晴,我只是表明心迹,并不奢望你能接受,我还是会一如既往支持你的,你放心。”
“谢谢你,刘哥,你对我真好!”
“这下好了,我没什么遗憾了。”我心想,“就算变成丧尸,也没有遗憾了。”
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东西鼓起我的勇气向暗恋许久的张晴表白,我只知道,应该是又搞砸了,跟她在一起,真的只是奢望吧。
十四天过得就像十四分钟一样迅速。
这十四天,我打了各种囤积在各种账号里之前免费得来的免费游戏,新小说也没有任何头绪,就像我对我和张晴的关系一样。
这些天我从没打开她的直播间,张晴给我发了很多消息,有小作文,有语音,可是我一个都不敢打开,不敢面对张晴的任何情绪和话语,生怕只因再一次因为心软陷入新的温柔陷阱。
只有和几个傻儿子打会儿游戏才能稍微缓和一下我的心情。
奇怪的是,在楼上的老哥消失以后,类似的事情也没有再发生过,好似噩梦一场。
大概七天前,老陈在社区群里向我们发布了一些关于处理楼上那位暴力反抗工作人员,恶意伤害女友的老哥的处理办法,我大概看了看,没怎么在意。
十四天,全市外面的情况和我的生活一样,平淡如水,围脖抖手上也什么都没有,F4的群里除了玩游戏也没什么新瓜可吃。
11月15号上午,我刚刚起床便得知市中心部分地区已经开始放开,这是自由的开始,但是没想到也是噩梦的开始。
这次的放开从城市最西边的大学城开始,西边的千达广场和小吃街也恢复了生机,小视频平台上的幸福生活又多了起来。
评论区里各种羡慕嫉妒恨的声音此起彼伏,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人们都盼着解封。
忽然,一个与众不同的声音在评论区格格不入:“大家千万不要出去!避免聚集!!!”显然,这样的评论招来了众多骂声,只有几个人在认真询问原因,也没有任何回复。
我点开她的头像,只有几个拍摄风景的视频,最后一条视频日期标在今年的一月份。我点开私信,发了一条“您好,请问您为何在评论区说不要聚集?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这个平台没互关的人只能发一条消息,剩下发出去换来的只有红色感叹号。
正在我疑惑之时,社区总群发来了老陈转发的消息。
“鉴于......本市决定将于11月15日起开始逐步解除......知秋街道 11月16日......请各个街道按照日期和规定执行要求。”
“明天就能解封了。”我心想着,然后坐回电脑前熟练打开游戏。
打到一半,手机蹦出一条消息:“你好!”,然后紧接着而来的是一串号码:“这里不适合交流,加我微信。”下面蹦出了平台的安全提示。
我愣住了。这也太容易相信别人了,我犹豫了一会儿,并没有加她,而是选择继续打游戏,毕竟现在的网络上骗子太多了,我甚至不能确定对面的到底是他还是她。
接下来的一整局游戏我都心不在焉,打一波团连大也想不起来放,对面刺客冲到脸上,也忘了闪现治疗,一整局我都在被辅助问候家人,我也没有心思回复争辩。
好奇心驱使之下,我飞速点了投降,然后赶紧加上了她的微信。
“如果你想知道真相,来这个网址......,上来跳转之后,会显示一个登录界面,直接点登录进去,给我发消息。”
我的手指在那条消息上盘旋,最后还是因为怕失去我的微信账号和银行卡里的十万块没有点击链接。说实话,要是上个月,我会毫不犹豫点进去一探究竟。
就这样,我一边打游戏一边想着这个网址,一整个下午连跪8把,新小说名字就叫《我的末日:从铂金到白银》。
晚上吃完泡面我就躺在床上刷手机,满屋子红烧牛肉味儿,让我觉得我自己就是一根绝望的泡面。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不过我愿意给你一些忠告:‘就算可以出门,也不要出门,更不要去人多的地方!’,不超过明天,你一定会相信我的。”那个神秘的人又发来一条消息。
我将信将疑,不过还是把“我有可靠消息,放开以后也不要出门。”之类的话,发给了我兰子、梁总、宋狗还有王姨,犹豫再三,我还是给张晴发了条消息。
“抱歉不回你消息,我是个极其容易钻牛角尖的人。如你所见,这两个星期我都不敢跟你说话,甚至不敢点开你的语音......”我写完这些,又都删除了。
最后发出去的是:“尽量别出门,缺吃的跟我说。”
锁上手机,我如释重负,躺尸一样大字型深情注视天花板,隆隆声从外面传来,守候了我们两个星期的战士们也陆续撤离了小区,只留下一个小队驻扎。
在这样祥和的氛围中,我打开了助眠音乐,准备来上一觉。
我在梦里看见面前是一条红毯,尽头是我的父亲,他身着西装,迎接我。
我胳臂被张晴轻轻挽着,她身穿白纱,美得不可方物。
我们俩缓缓走上台前,一阵花瓣雨从头顶飘落,我把钻戒戴上她的无名指,然后我们相拥。
忽然,我父亲的脸变得狰狞,就像那晚猫眼里的楼上邻居。他冲我扑过来,我感觉我的腿被人拽住,无法逃离。
低头一看,张晴白色的婚纱上满是血迹,她紧紧抱住我的小腿不断啃食着,还抬起头来冲我傻笑。
我猛然醒来,手机嗡嗡作响。
“[视频]”
“快看视频!”宋狗在群里说道。
我打开围脖,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截屏,是情侣在打视频,男生在小吃街走路,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霎时,后面一群衣衫褴褛浑身血迹的狰狞面孔狂奔着冲向镜头,然后是他不断地被拉扯,被拥挤的人群踩在脚下,然后被一群狰狞的丧尸围着撕咬。
过了一会儿丧尸群散去,他抽搐着重新站起来,一脚踩在镜头上,离开了视线,视频就此停止,定格在了右上角女生捂嘴哭泣的画面。
我冲到卫生间,把晚饭吐得一干二净,镜子里的我无比狼狈。
丧尸,真的来了?
我洗了把脸,水珠从我的头发边缘不断滴落,就像视频里从那个男生手上滴落在镜头上的血液。
我打开手机,用外部浏览器打开了那条网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黑色为主色调的网页,跳转以后,是一个简单的界面。我点击了登录以后,是一个类似于网页版社交软件的界面,我给那个人发了一条消息。
“我登进去了,然后呢?”
“稍等。”她几乎是秒回,消息就像光束一样窜进聊天界面。
不过几分钟,网页上弹出了一个加密语音邀请,我点了接受。
很快一个清澈又深沉的女声从声筒里传来:“喂?”
“你好?”
“长话短说,这是一个我自己开发的页面,很安全。我现在和你说的都是目前发生一切的真相。”
“你说。”
“现在的一切,你能看见的那些网络上疯传的视频,都在真实地发生着,泉水市爆发了大规模的病毒感染,这个病毒正是我所研究的内容。”
“你说的这个病毒是从哪来的?”
“这个病毒名叫BYNJ,简称B病毒,是一种实验室产生的病毒,更接近于.....”
“生化武器,是吗?”我想到前两天的新闻,不寒而栗。
“是的。”她顿了顿,“如果是昨天,你会觉得我说的一切都是胡扯,不过意料之中,今天你才打来电话。我知道你现在也是将信将疑的态度。”
“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我还是提出了我最大的疑问。
“你以后会知道的,从现在起,如果想活命的话,就尽量别出门,加固你的门窗。对于这个病毒,虽然我也研究了一年多,但是我们还是对此知之甚少,目前我们只知道它们很厌恶酒精。”
“好。”不知为何,虽然我从未与她谋面,但是她说的一切以及她本人给我一种令人信服的感觉。
“我会跟你保持联系。”她挂断了电话。
网页也随之关闭,变成了杂乱无章堆砌广告的首页。再点开那个网址,就跳转到了“北极熊”品牌的首页,满屏的男士女士内衣和床单被单枕套。
我庆幸自己有囤积物资的习惯,酒精在我这根本不算稀缺物资,甚至十分富裕。
我赶快通知了F4的儿子们,兰枫和梁仲明住在静岛,一个靠海的城市,离我比较远,而宋桦住在我附近,不过我俩都比较宅,所以很少像他俩一样鬼混。
“我今晚做红烧排骨,你过来吃吗?/微笑”王姨发来了一条消息。
“好的王姨。”我最爱的菜便是出自王姨的大勺,虽然王姨平时有点抠,不过厨房里的功夫还是很不错的。
我上大学那会儿也经常回到王姨这里吃饭,想来大学毕业也已经一年多了,除了把房租交上了以外,我还没怎么为她做些什么。
我忽然意识到我得帮王姨活下去,王姨两周前刚崴了脚,过去两周虽然静养,但是到时候如果真的要逃命或者独居,王姨还是需要人照顾。
晚上六点钟,我把物资都收拾好,然后去敲响了王姨家的门。王姨一瘸一拐地赶紧回厨房了,红烧排骨的香味直冲我的大脑。
“王姨,”我把骨头吐出来丢进垃圾桶,“我想搬回来住,照顾你,等你好了我再回去。”
“我不用,你自己活着就行了。”王姨津津有味地吃着蒜茄子,“你搬过来?咱俩谁照顾谁啊小浩子。”
“王姨,我......”
“哎呀!不用啦,你好好照顾自己就行了,按时上交房租!”
“我加钱,住你这行不行,你这很宽敞,隔壁还是太小了,这一年我都没住惯。”
王姨考虑又往碗里放了一堆土豆丝,说道:“行倒是行,不过你得跟我学煮饭,以后你给我煮饭吃。”
“成交!”我暗自窃喜,还是这招好使。
我把所有的物资、冰箱里的所有吃的、电脑和能搬过来的所有东西都搬进王姨的公寓,然后把酒精喷洒在窗边和门边,把门锁好。
回到我之前住的房间,陈设没有任何改变,连我存放奖杯奖状的玻璃窗木柜都一尘不染。
我看着这些过去,又看看客厅里躺着的王姨,不禁眼泪打湿眼眶。
五年以前,我刚刚考上大学,在医院我刚刚接到母亲的病危通知书,转头又接到泉水市大学的录取通知电话,连仅剩的单亲都已经失去的我万念俱灰。
那时,我打工时的房东王姨把我带回家,给我做了红烧排骨,让我免费住在她家。从那之后,她一直供我上大学,付了我全部的学费。
而每当我表示感谢,王姨就会趾高气昂地说:“你可别,以后你挣钱了要孝敬我的哇!别以为这都是免费的。”
即便是如此,每次我回到王姨家再回学校,我书包里仍然会装满各种她腌制的小咸菜,足够支撑我吃到下个星期再回来。
丧尸也许会来,而这一次,它们不会像从前一样再次摧毁我的意志。
早上6点,闹钟响起,摄人心魄的雷达声让我意识到我昨天晚上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王姨,做了早饭没有?”我伸了个懒腰然后又躺下刷起了手机。
我的声音穿过门口,穿过客厅,打在厨房的墙壁上然后原路返回到我的耳朵里。走到外面查看,除了桌子上的一盘鸡蛋饼和锅里的半锅小米粥,整个公寓冰冷无比。
我一看日期:17日,星期四。
“坏了!”我心想,每周四是王家村大集,在西北方向的一个区的边缘,王姨每周四都会去赶集,即使她脚受伤了也要去抢便宜的蔬菜。
“怎么办?”我质问起自己,一阵眩晕从脑子里直击我心头。
昨天鲜血淋漓的场面在我眼前不断回放,让我内心不断退缩,我甚至开始幻想没有王姨自己该怎样生活,我给了自己一个嘴巴,清醒了一些。
对付丧尸,最好的办法应该就是攻击头部,摧毁它们的大脑或者颈椎,让它们失去能力,病毒也不可能在植物人丧尸身上作威作福。所以眼下,我要做一个可以有效制服丧尸的武器。
我租了一辆上门送的车,直接租了一个星期,又要求了加急配送。然后开始在王姨家寻觅起武器来。
我在自己的衣橱里找到一把锋利的藏刀,这是我小时候我爸爸带我去旅游时送给我的礼物,不过他从不允许我打开。
我刚点开卡扣,藏刀弹出,我缓缓抽出刀锋,银亮的光芒在昏暗的房间里十分耀眼。
我从我家的拖布上找到了一根结实的木棍,用了大量的胶带和胶布把从厨房找到的水果刀结合做成一根简易的长矛。
为了防止自己被咬,我用杂志把胳膊腿缠上,又戴上了电动车头盔,在外面套上了宽大的卫衣和运动裤,以免引起别人的注意。
很快,我租的车就送来了,一辆加满油的越野。
太阳已经把阴影照在车顶,晨光的温度复苏着这座城市里的一切,我踩下油门,往西北方向去。
令人诧异的是,只要是东西向的路段,跟我对向的路上几乎都堵满了车,而我的方向却是畅通无阻,这更证实了之前视频的内容。我赶快加快速度,不能让王姨成为行尸走肉。
半个小时之后,我飞速到达了王家村,刚到集市门口,王姨的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小浩子,救救我,我在清河......”一声骨折一样的脆响传来,我听见手机噼里啪啦掉在地上,王姨的尖叫声渐行渐远.。
“草!”我把车停在了一个隐蔽的位置。别上藏刀,拿起长矛,下车开始飞奔。
清河广场在集市边上,那里是二手市场,很多老头会在那里摆摊卖一些闲置的杂物,王姨家里时不时就会多一件有点旧但是很小家具,大概都是出自这里。
我跑到集市门口,一条街上都是残肢断臂,下水沟流出的是鲜红的血水,我顿感大事不妙。
奇怪的是,街上没有一个丧尸存在,甚至找不到任何一个人形的生物。
“有人吗?”我壮着胆子轻声喊了一句,回应我的只有空气中的血腥味和滴血声,让我阵阵作呕。
路边一家小卖店里传出一些动静,听起来像一种沉重的开门声音,我左手拿起地上的撬棍,勾开了卖店的玻璃门。
“吱呀!”一阵尖利的声音传出,我立刻放慢了手上的动作,等了一分钟,四周并无动静,我便缓缓挪进卖店里,刚进门,我便看到了倒地的货架和一地的零食。
“咔!咔!”我听见了两声清脆的声响,便慢慢靠近里面的一台冰柜上面铺着一层棉被。
轻手轻脚地打开棉被的一角,我隐约能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蹲在冰柜的另一个角落,用手抠着冰柜上的冰碴,发出刚刚我听到的声音。把棉被全部揭开,那个蹲在角落的小女孩才全部进入视线,她黑色的马尾辫子正对着我。
我举起长矛,轻轻敲了敲冰柜的盖子。
这个小女孩缓缓回头,手里拿着一个短短的冰溜子,清澈的眼神让我放下心来,她是个幸存者!!!
待我打开冰柜门,她直接站起来四周张望,这个突然的动作吓得我差点把长矛插进她的脑袋:“我姥姥呢?怎么是你来找我?你是谁?”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便说道:“你姥姥让我来找你,不过,你再在这里待会儿,我等会儿回来找你。”
“你是谁?”她似乎准备咬着不放。
“我是你小姑父!”我随口编道。
“不可能,”她晃晃脑袋,天真无邪地说,“我没有小姑,你说的应该是我的小姨父吧!”
“对对对,我是小姨夫!”我好似找到了救星,“不过,你要乖乖听话,在这里待一会儿,千万不可以出去,要不就算你输!”
“切!好吧,我就陪你玩一会儿,不过记得回来接我啊小姨夫。”
“好。”我正转身向外走。
“我有点饿了,你快点来。对了,你叫什么啊小姨夫?”
“刘浩。”我赶紧把她放回冰柜,盖上了棉被,然后迅速地离开了这条无人的街。
一路上除了我走在水泥地上的声音之外,周围寂静得让人害怕。
走到街的尽头,我听见一些呜咽,或者说嘶吼。
我躲在转角的垃圾箱后探出头来观察,几只零星的丧尸就站在街口和清河广场中间的小路上。
忽然间,一只丧尸转过头来,狠狠盯向我的位置,他血红的双眼里,我甚至能从它乌黑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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