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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都市连载
叫做《发现世子女儿身后,皇叔爱意藏不住了》的小说,是一本新鲜出炉的古代言情,作者“逐一”精心打造的灵魂人物是奕王南宫述,剧情主要讲述的是:“王爷不可!”“我家世子本就死不瞑目,而今尸骨未寒,再受不得这般羞辱!求王爷高抬贵手!”迷迷糊糊中,她听到外面很吵,意识清醒后发现,她身在棺材中,最可气的是,外面还有人要开馆?不管了!先出去再说!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这个男人处处跟她作对,还用想扒她马甲?婢女偷偷提醒:“爷,您……”哦!她想起来了,这确实是她的错,得想办法补偿他一下!某王爷:“以身相许,甚好!”救命!她什么时候说以身相许了?...
主角:奕王南宫述 更新:2024-01-15 10: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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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奕王南宫述的现代都市小说《发现世子女儿身后,皇叔爱意藏不住了》,由网络作家“逐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叫做《发现世子女儿身后,皇叔爱意藏不住了》的小说,是一本新鲜出炉的古代言情,作者“逐一”精心打造的灵魂人物是奕王南宫述,剧情主要讲述的是:“王爷不可!”“我家世子本就死不瞑目,而今尸骨未寒,再受不得这般羞辱!求王爷高抬贵手!”迷迷糊糊中,她听到外面很吵,意识清醒后发现,她身在棺材中,最可气的是,外面还有人要开馆?不管了!先出去再说!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这个男人处处跟她作对,还用想扒她马甲?婢女偷偷提醒:“爷,您……”哦!她想起来了,这确实是她的错,得想办法补偿他一下!某王爷:“以身相许,甚好!”救命!她什么时候说以身相许了?...
有人揭我棺材盖?
宗寥脑子懵懵的,听这小姑娘的意思,原主是已经殓进棺材里准备要下葬了,然后来了一个叫奕王的人掀开她的棺材盖,刚好那时候宗寥借着原主的身体醒了过来。
那她亲的就是那个叫奕王的人?
把她打成这副鬼样子的也是那个叫奕王的人了?
找个死人闹事,还执意要揭开一个亡者棺盖……
多大仇啊?
那什么奕王怕不是变态吧?
宗寥眉毛一皱,瞳孔一缩,瞬间打了个冷噤,又心虚又嫌弃。
心虚的是这叫奕王的听起来就是个身份高贵的主,不是她惹得起的刺头;嫌弃的是她居然把留了二十多年的初吻白送给了那个暴力疯批的变态。
听着熟悉没有交流障碍的话音,宗寥松了一口气,这个世界也不是不能融入。
既然如此,她就要先搞清楚自己如今是个什么人,以便于以后行事。
直接问自己是谁一定会显得突兀,不合常理。
宗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个鼻青脸肿的少年模样,以前的“他”是种什么性格?行为作风又是怎么样的?
妈的,这也太难猜了!性格温柔的宗寥又一次骂娘。
忽然,额头上的肿包传来一阵刺痛,她下意识抬手去摸,一个拙劣的妙计顿时闪现。
“啊……好痛!”宗寥哼吟着趴到镜桌上,支肘扶住半边脑袋。
哭哭啼啼的姑娘见状,立即止了声,担忧问道:“爷,您可是哪里不舒服,可要我去将胥姑再喊来瞧瞧?”
宗寥一下抓住小姑娘手臂,疼痛难忍地道:“突然头疼,先扶我躺下。”
瞥见宗寥抓住她的手,小姑娘迟疑了刹那,低声道:“好。”
在床榻上躺了许久,宗寥终于组织好了思绪,一个死而复生还失忆了的人开始了她的表演。
揉揉太阳穴,宗寥故作艰难地问小姑娘:“你是什么人?还有刚刚叫我什么‘爷’?”
“奴婢是斜雨啊世子爷,是您的护卫,您怎么连奴婢都不认得了?”
“你叫斜……雨?我是世子爷?”轻声念出她的名字,宗寥问道,假装努力回忆,随后摇头:“不记得了。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嘶,头好痛!”
斜雨在榻前踱了几步,焦急不已:“奴婢还是去找胥姑来瞧瞧吧。”
说着就要开口唤人,宗寥忙拉住她,“等等,那个……斜雨姑娘,你可否先告诉我我是什么人?是个什么样的人?说不定我听见一些熟悉的事就能记起来了。巨细无遗地说。”
斜雨微微咬了下唇角,大大的杏眼快速转动一瞬,连点两下头表示赞同。
搬来一张矮凳,她兀自坐在榻边,频频看向鼻青脸肿,一个劲按摩头部的宗寥,想上前帮忙又似乎不敢。
整理了半天思路,她方才娓娓道来,林林总总讲了大概一个时辰,宗寥得出一些重要信息:
她如今身在一个叫晋南的朝代,魂附重生的原主也叫宗寥,现年十八岁,是本朝执掌北域十万铁骑的超品武侯宗时律唯一的儿子,云安侯府的世子。
其头上有两个姐姐,长姐宗菀是当今太子妃,二姐宗霓是镇国将军的夫人。
还有一个姑母宗琦华,其身份更为尊贵,是乃当今的皇后娘娘,太子生母。
除此之外,侯府里还有家族旁支的一干兄弟姐妹。
宗寥对于宗家来说是个至关重要的存在,如果宗氏没有嫡系继承人,等宗时律去世之后,这个满门耀光的侯位就会被收回。
整个家族可能就此没落,因为身份特殊,使得“他”在宗氏一族中受尽万般宠爱。
以前的宗寥在外是个惊才风逸,翩翩潇洒的豪门公子哥;在家则又是个谦恭知礼的乖宝宝,甚会讨家人欢心。
惟有一样让全族上下头疼,因为他们寄予厚望,身负一府命脉的宗寥世子他竟然好男色,至今不愿娶妻生子延续后代,更别说侍妾什么的了,平日里连吃饭穿衣都不容他人侍候。
迄今能亲近世子爷的只有那个给她处理伤口的妇人,她亡母的贴身侍婢——胥姑。
宗寥的母亲在生下她后就去世了,作为主子侍婢的胥姑从那时起便揽下了照顾小世子的一切事务,事事不让外人沾手。
此外,她的身边还常年配有三个武功高强的护卫,一个在她遇害时舍命护主,被乱箭射死了;一个在她醒来被奕王揍晕后就失了踪,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还有一个就是面前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姑娘斜雨。
梳理半天,宗寥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原主要女扮男装了,眼下的宗家既是皇亲国戚,又手握一方军权,可算得上是块油腻腻的肥肉,而她正是守护好这块肥肉的唯一人选。
粗略一想这个云安侯世子就是一个可以横行无忌,恣意逍遥的贵族子弟。
但若仔细剖开来看,这么个宝贝疙瘩年纪轻轻就被人一箭给射死了,此件事情的背后定然潜存了许多不为人知的阴谋。
云安侯府看似流光溢彩,实则是巨大的漩涡中心!
在现实生活中活得好好的打工人宗寥一朝魂散,穿到了同名同姓的女世子身上,死去的原身还给她挖下如此大一个坑!
文臣武将、诸侯百官向来与皇权的分配盘根错节,一不小心就会踩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宗寥想着闭上了眼睛,和平年代里的人心思大多单纯,她感觉自己在这个世界可能活不长久。
斜雨是个纯粹的姑娘,见宗寥听后沉默不语,遂心急问:“世子爷,您可有想起来一些?”
宗寥搓了搓耳垂,假装很淡定,“似乎……想起来那么一点点了。”
她每次说谎都会下意识地去揉自己的耳垂,这个小动作只有她自己知道。
“世子爷一时想不起来也不要紧,何故要撒谎骗奴。”斜雨嘟起小嘴。
咳——
宗寥略显尴尬地缩回手,心道她怎么知道自己说了谎?复听斜雨补充道:“您每次说谎都会揪住自己耳朵,我们早就知道了。”
这晋南国的侯府世子莫不是她在另一时空的分身吧?连生活小习惯都是一样的!
宗寥表情微怔,觉得很不可思议。
强扯起一缕笑,她道:“好斜雨,本世子不是怕你忧心才如此说的嘛,想我可能是因为心口,”宗寥摸着额头上的大包,继续说道:“还有脑袋受了伤,坏了经脉才会失去记忆。你刚才说的都是我的家人,都是些好人,这样,你跟我说说是谁把我害成现在模样的,说不定一受到刺激,就能想起个一二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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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宗寥一说,斜雨远山一样的眉毛蹙到一块儿,很是认真地思考起来,缓缓说道:“三月前,北疆外敌意欲举兵来犯的消息传至京都,侯爷将府上事务交与世子您后就披甲前往北疆镇敌。
半个月前,世子爷收到了一封侯爷的求救血书,情急之下来不及核实真假,您撇下我和飒风,带着飘雪快马赶去北疆……
期间你们遭遇了什么奴婢们无从得知,等我和飒风还有胥姑沿途追赶至时,飘雪已经曝尸在血泊里了,我们在冰湖里找到世子时,发现您被人一箭射中心脏,也早就断了气,身体也冻成了冰坨子。”
说起主子遇害的惨状,斜雨眼眶渐湿,啜泣又讲了许久,宗寥才知她这些忠心的下属将她捞上来后,立即在边关定制了一副上好棺木,千里迢迢把她运回京,预备超度亡灵后就将人安葬。
如何也想不到,她的遗体刚进城未进府,京都第一闲人——宗府世子的一号死对头奕王南宫述就带人前来,横驾灵前想要一探她是否真的死透了。
她的两大护卫,一个嬷嬷皆身份低微无权阻拦,眼睁睁看着奕王在大庭广众之下掀翻棺盖,揭开她的苫脸纸……
既是死对头,像这种针锋相对,相互拆台的场面围观的百姓早已见怪不怪。
事情绝就绝在奕王把宗寥的苫脸纸揭下来的一刻,全场无数双眼睛都看见了棺材里探出一双惨白带青的手箍上了奕王的脖子,在光天化日下精准地贴上他的唇吸食了好半天,等奕王反应过来一巴掌把诈尸的世子爷给揍回了老家,而后羞着脸气冲冲打道回了府。
再后来她就被闻讯赶来的宗家人带回了府,哑妇胥姑是府上医术精湛的嬷嬷,又是她的贴身侍仆,是以为宗寥疗伤的任务就由她一力包揽。
在她醒来前,胥姑就为她包过两次药了,被打肿的头脸也抹过了伤药。
宗寥抚着依旧火辣辣的脸,怨气不打一处来,虽说被打的是宗府世子,可现在疼的是她。
男人没了还可以再找,小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宗寥自认是个惜命的,倘若回不去和平年代,下半生注定要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度过,何不借此身份过完余生!
比起那一巴掌之仇,眼下最重要的是安心养好这一身上下不堪见人的伤。
知晓了原主是个以断袖掩盖身份真相不近女色的人,宗寥便没让斜雨多留,声称需要时间恢复记忆把人支了出去,顺便吩咐她把唯一知道世子女儿身的胥姑找来。
胥姑既能庇护她长大,而今“失忆”了找她想解决的办法未尝不可。
斜卧香檀镂刻缠枝纹围屏榻里侧,宗寥伸手推开一扇木格窗,窗边几株杏花撑苞欲绽,西斜残光浅浅铺了层金光在上面,暖得那白里透着点点粉色的花苞欢快欣然。
二月呀!
难怪还有点冷。
宗寥搓搓手,将身上的绒毯往上拽了拽,吹着丝丝凉风,她把现在的手翻来覆去认真仔细地观看,她想要熟悉“她”的一切。
“她”的手修长纤细,如清洗过的葱白,比一般男人的手小几分,又比平常女子的纤柔玉指骨感凌厉,左右手掌都有薄茧,最为明显的茧子在左手虎口和右手食指与中指间。
细细看着那些特征,宗寥的脑神经忽然闪痛一下,一阵非常清晰的感知出现在她脑海里。
那种感知没有画面,既像是这具身体原有的记忆,又像是她意识里本来就存在的经历。
不管什么来由,她已经知道原来的宗寥不仅是个能双手使剑的武中强者,还是拉弓射箭的一等好手。
呆呆盯着那些显示原主是个了不起的人的特征,宗寥眼前雾气渐浓,不过刹那,一串水晶从她眼眶中滑落。
一悲为绝代无双的世子英年早逝;二悲为死而复生的世子以后可能要把从前攒下的体面丢干净了。
宗寥心道:“你家世豪横,要扮男人也该扮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悠闲纨绔子啊!干嘛要那么拼命,怎生活成了真男人,刀枪剑戟都学个精通,你这不是故意为难我这个后来者吗?”
伤感之际,一只手轻轻触碰她肩,宗寥侧过脸看去,一双幽深的眼睛俯视下来,她发髻银白,眉眼弯弯,嘴角微微上扬,和善得深不可测。
“胥姑。”宗寥自然而然地唤了她一声。
由于对方不会说话,宗寥伤感的情绪又还没平复好,她索性就静静盯着不动声色的胥姑看。
看了差不多有一分多钟,宗寥又觉神经扯痛了一下,片刻间,她好像认识了眼前的这个人。
应该是非常熟悉。
蓝胥,四十五岁,南疆巫女,天生白发,十二岁时被同族巫师拿做药人,毒哑了嗓子,后被行走江湖的侠女,宗寥的母亲花一梦所救,此后一直追随恩人。
此人自小医术与巫术同修,后又在花一梦身边习得些武艺傍身,能力不容小觑。
花一梦死后,蓝胥便把恩人的孩子当作自己的孩子来照顾,一晃就是十八年。
宗寥的意识里瞬间回溯过眼前之人的许多信息,似是见到了无比亲近的故人。
她心里非常清楚,这是世子身体形成的记忆,不是她的。苦思良久,宗寥似乎揣摩到了一些眉目。
方才得到世子持剑拉弓的信息是因为一直盯着“她”手上留下的往日印记,现在得知胥姑的信息是因为一直细看她的样貌特征。
也就是说,她不是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而是她想要知道与某人的关系时,就需得先盯着对方看上半天才行。
此种获取人物信息的方式也太尴尬太麻烦了!
平日里关系亲近的尚还好说,万一对方是半生不熟的人……
唉,难堪极了!
因为意外发现了可以知道对面人身份信息的方法,宗寥干脆也不向胥姑坦白自己什么都不记得的事了。
有了来自原主的意识,知道了怎么同哑妇交流,她伸出手朝胥姑比划比划,指着脑上的包说自己可能撞坏了脑子,神志有时会不清晰,恐怕以后会成个傻子,舞不了剑也拉不动弓了。
胥姑坐到榻沿伸出手,温柔地抚了抚她红肿的半边脸,片刻之后拉过宗寥的手,在她手心里写字。
一笔一划说的都是世子本就身金体贵,原也不用像以前那般拼命,既然被奕王打伤了脑子,就安心先养好了伤,回头再上禀圣听,向奕王讨个公道。
至于身上的伤,最少也要养个十来天才能恢复如初。
为了不遭外人议论,接下来的十天里,宗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窝在她精奢华贵的屋子里。
第一要务就是把镜子搬到卧榻上,坐着照,躺着照,睡前醒来都在照,她要把属于前宗寥对自己的感觉全找回来,她要习惯自己如今的样貌、喜好、品行等一系列个人特点。
看着那张猪头脸一天较一天变得俊美秀丽,镜子里的那个“她”也与自己融为一体时,宗寥知道,豪门盛光正式洒在了她身上。
踏出已经熟悉无比的这道门,任它外面是华光万丈还是狂风暴雨,她已经做足了迎接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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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怎么记事的世子却好像待所有人都一样,一样的语气平和、温柔、耐心……如果能再恢复从前的卓绝武功,那就太完美了。
染血的帕子换了一块又一块,斜雨亮晶晶闪着希冀的目光一瞬不瞬,含着笑意一直望着细心忙活的宗寥。
瞟见斜雨那不知什么意味的痴傻模样,宗寥眉头猛然一皱,“看……看什么呢?你这丫头可别对本世子产生奇怪想法啊,我可不喜欢女子!”
“世子您说什么呢,”斜雨脸刷地变得绯红,撅嘴羞嗔,“奴刚才只是在想您最近性情是愈发温柔,对谁都温柔,连打过您的奕王都能轻易原谅,要是身手不那么弱就更好了。”
宗寥道:“冤家宜解不宜结。真正要我命的敌人数都数不过来,再多结一仇岂不给自己找不痛快。况且,我可不是轻易放过他的,你们是不知道我是怎么把他整治得服服帖帖的。想起昨夜他那傻样就好好笑。”
说着她嘴角扬起,绽开敛不住的坏笑,其余二人不知她喜从何来,暗暗摇头。
“对了,胥姑,下次那药给我多带点,今日我在沉香楼跟南宫述做了个交易,答应了他三个条件,看他身手不错,指不定会拿我给的承诺来故意捉弄人,我得多备点防身武器。”宗寥眼底阴恻恻地划过一抹笑意,毫无畏惧。
胥姑点头答应。
从那人身下抽拉出血糊糊的衣裳,胥姑正要把它们丢去一边,却听“嗒”一声轻响,一个不知什么物件掉落到了地上。
斜雨手快,一下将东西捡起来,见得那是个三寸长两寸宽的精美盒子,“这是……?”
宗寥拿过来细看,见那盒子是由黄金打造,其上镶嵌有红、绿、蓝三大颗宝石,“呦,还挺精致!”将盒子放到光下,彩色的光立时反射进她天池般的眼瞳里,映出彩虹的光色。
“此人穿的一身黑,看起来也不富贵,身上却藏了这么个贵重物品,莫不是……飞贼!你再看看他衣裳里是不是还有其他东西?”
斜雨提起衣裳抖了抖,并无其他发现,“这个盒子看起来就贵重得很,装的东西一定也很了不得吧!”
“看看不就知道了。”宗寥跃跃欲试,“像这类值钱的宝贝就应该先看一眼,确认好里面是否还有其他东西,这万一是哪位高官巨贾府上丢的,他肯定会报官搜寻,若以后找起来咱们也好有个对证。”
难道不是你自己想看?斜雨心说着鸡贼地把头挨近,盯着那个宝贝匣子,等待宗寥将它打开。
侯府纵有再多奇珍异宝,在此一刻也变得黯淡无光,似乎只有这种属于他人的东西才能调动那蠢蠢欲动的窥探心理。
拨开宝盒上的小锁,两人不由都屏住呼吸,凝视那缓缓揭开的盖子……
“这不就是……”宗寥惊得脖子一缩,突然感觉膝盖弯又疼了。
“冰刺?!”斜雨惊讶道。
闻声,正在剥“粽子”的一双手骤然顿住,不与她们玩闹的胥姑一下挤进两人中间,看向宗寥打开的宝石盒子。
斜雨说的不错,那小小一个宝盒里装的正是从宗寥腿上取出来的那种冰刺,一模一样,估摸着得有个二三十根。
霎时间,三双凝起寒霜的眼睛齐刷刷剜向躺在床上要死不死的人,“这人还用救吗?”斜雨问。
胥姑亦是此意,意外得知那伤患就是伤害小主人的凶手,该救还是该杀,她只等宗寥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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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意腾腾的目光征询着宗寥的意见,恨意比受害者还重。
看着被胥姑拨开的黑纱下露出半边白皙凌厉的脸庞,宗寥道:“管他什么人,没死当然是先救活再说。”
挪股过去,她一圈一圈拆开那人裹得严实的头巾,还没看见那人的脸,宗寥的注意力就被他棕色的头发所吸引。
外邦人?还真是稀奇了,她拆解头巾的动作不由加快了许多,片刻之后,一个皮肤白皙,头发棕红的男子以一副安详面貌呈现在几人眼前。
但见他年龄尚小,约摸才十五六岁,生就一副锐利流畅的样貌,白中带灰的皮肤上有星星点点的雀斑,却一点也不影响他的俊俏。
他的脸上并无明显伤痕,只唇角凝了些许血渍,一番看下来即知,此人的伤都集中在了身上和身下。
帮着胥姑将那人的头脸和身子都清理干净后,宗寥和斜雨便被无情赶出了医堂,虽说她也没打算看那男子身体,知晓她是女儿身的胥姑却想得更为周到,不给她一丝长针眼的可能。
回房路上,宗寥又掏出那个装有冰刺的宝盒,一路闲闲摩挲着上面的三颗宝石,心里琢磨今夜经历的种种。
那个模样惨兮兮的人为什么要对她使暗器?
若是单纯的要试探她有无功夫,那人也已经得到了结果,为何她没事,偷袭她的人却被人收拾成那副鬼样,还丢在她回府的必经之路上?
唱的又是哪一出?
宗寥目前只知道头号大敌是季王南宫栩和旭王南宫桀,至于其他还有哪些人要试探她,报复她,一时是无从得知了。
捋着一团乱麻,她一连几天下来是吃得好,睡得香,身上新伤旧伤一并养的妥妥当当,蹦哒跳跃一点问题没有。
舒坦了没几日,太学那边就遣人来了好几回,告说春狩在即,皇帝要她赶紧把功课捡起来,为云安侯府多长长脸,不要整日游手好闲,破罐破摔。
春水初生,芳华始盛。
淅淅沥沥飘了一夜的雨,时至天明仍未有要停歇的意思。
渡松院。
雕花窗牖旁,一株高过瓦当的杏树正在经历一场温柔的洗刷,簌簌抖落下一地残花。
薄薄雪瓣之下,碧嫩芽苗哄闹着窜出脑袋。
近观,翠针点点缀青珠;遥望,葱茵绵绵泛绿油。连接着这方春色的,是一片宽阔静雅的沸腾着生机的地坪。
伴着一阵稳健脚步声的出现,十几个身着青缎短裳的家奴经游廊而来。
有稳端盥洗用物的,有慎捧冠带衣饰的,见他们自分成长长两列,依序候在寝屋门前,不言不语,恭敬规矩。
他们翘首相望的那道门后,闻钟而起的姑娘已将雪胸紧裹于素缎之下,穿就一身锦白中衣正坐铜镜前,梳顺的青丝高高挽成马尾状……
唤人进屋服侍之前就要先做好的这几件事,宗寥在第一次踏出此间屋门前就已经做到了信手拈来的熟稔。
绑好了发,她轻唤一声“进”。
话音刚落,嘁嘁喳喳的脚步声即刻接踵而至,服侍在侧:
撩清波濯净玉脂容;拢华服约束琼枝腰。
簪冠佩环;阔袖敛香;宝戒玉韘。
迈四方步跨出门时,一把青色竹影油纸伞恰逢其时地撑在宗寥头顶,为她挡去飘洒的丝雨。
“世子爷,您要穿成这样去太学?”斜雨撑着伞看向宗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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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来,这个深居简出的王爷比那个张扬跋扈的公主端得住姿态,一般情况下……有人的情况下他是不会对自己做出出格举动的,只要以后跟他保持一定距离,清白就保得住。
再一个,奕王是个两手不染朝堂事的真闲王,两人之间再如何,最多也只是私怨。公主那边可就没那么简单了,一旦与她发生纠集,可能会因此与旭王一派加深仇怨,引生更多麻烦。
对视良久,宗寥故作镇定道:“皇叔何须用这般眼神看我?你可是怪我不与你商量就私自公开我们的关系?”
厚颜无耻!这都哪儿跟哪儿?说的像真的一样。
南宫述的眉毛向上翘成牛角状,怒火一触即发,宗寥听着他呼吸声愈渐粗重,胸口也起伏明显,大有要修理她的架势。
此时若他发脾气,再向长宁解释他们没有那样的关系,岂不功亏一篑?
揽着南宫述的腰转了个身,宗寥与他贴肩挨脑,窃窃私语:“江湖救急。你帮我一次,以后你有事我再帮你可好?”
南宫述嫌弃地抖抖肩,想要甩开宗寥贴在上面的脑袋,淡淡道,“本王没有事。”
宗寥道:“唉,做人不可盲目自信,你身份尊贵,富贵无边,万一哪天在路上遇到歹人,刚好,我那时从你身边经过,你说我是帮呢?还是不帮?又或者——”
“闭嘴。”南宫述截断她话,不给她继续胡说的机会,就她那张嘴,说起自己来都毫不留面,若要是换作是别人,还不得往尸骨无存了咒!
“自己就是个祸患中心,还有心思来顾本王死活,哼,还真没见过像云安世子这么心大的。”南宫述垂眸睇着她假兮兮的乖脸,扑闪扑闪的星眸,“若要是本王同你扯上了瓜葛,那才真的会被歹人盯上。这种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是个人都不会答应。”
宗寥道:“没看出来啊,两袖清风的皇叔竟还是个明眼人,把我的处境分析得很透彻嘛!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你无权无势,没人会因为你喜欢上云安世子我而来找你麻烦的。”
“谁喜欢你了!”南宫述咬牙切齿,说话声音不由高了一个调。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行了吧。”宗寥揽在他腰上的手摸了摸,揉了揉,像在安慰怄气的小媳妇,“其实你要愿意帮我,也不定就百害而无一利。”
感知着宗寥摸在腰上的手,南宫述心里明明是嫌弃并且厌恶的,可不知道有什么鬼作祟,他竟有点舍不得拍开,还心跳得越来越厉害……
难道说,谎言说着说着就成了真?他真的转了性会对男子动心了?思忖间,他又看了眼宗寥,她还是那样假笑盈盈,满目敛星辰。
南宫述心中一动,红了脸。
还好,他是个懂伪装的人,一个眨眼,他平复好思绪,冷笑一声道:“呵,好啊,但凡你今天能对本王说出一利来,我就勉为其难与你同流合污一回。”
同流合污……形容得还挺贴合事实!宗寥盯着他流畅如削的下颌线,向其确认,“当真?”
南宫述幽深瞳眸瞥了她星光流转的涌动希望的眼睛一瞬,最后把目光停在自己鼻尖上,不屑再说一次。
瞧着他那用下巴戳人的傲娇样,宗寥嘴角抽搐了好几下,复又笑吟吟道:“这样,你今日陪我演场戏,我答应你一个,”想了想,她豪爽道,“……三个,我答应你三个要求。世子爷我够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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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昨夜被宗寥下黑手捉弄的事,一抹似笑非笑的诡异表情挂在南宫述脸上,他饶有趣味地问:“你的意思是说,本王可以对你提三个要求?什么事都可以?”
“没错。”宗寥爽快回应,不对,她的神经突然觉醒,望向南宫述意味不明的眼神,赶紧补充一句:“除了让我给你侍寝!”
“咳——”南宫述只觉一腔瘀血在胸腹里滚动,急忙抬袖掩唇猛咳了一声,怒汹汹道:“你尽管脱光了,洗干净,躺那儿,本王都不带瞧一眼的!还想侍本王的寝,做梦!把你的脏手拿开。”
宗寥看他被流氓调戏一样地羞愤难忍,不禁还有点幸灾乐祸。果然,想要打败流氓,就要比流氓更流氓。
“如此,甚好。那便请皇叔开出你的条件吧。”宗寥笑嘻嘻地说。
南宫述想了想,眼底掠过一道邪魅的光,脸上却无一丝多余神色,只用平静的语气说着极不耐烦的话:“着什么急?等本王想到了自会来找你讨。”
“行。依你。小皇叔说什么就是什么。”宗寥低眉讨俏,搂了搂南宫述的腰,又道:“皇叔这小腰,跟个女人似的,真细,还韧!”
“宗寥!”雪肤瞬间涨成猪肝色,南宫述愠色难掩。
“夸,夸你呢。”宗寥谄笑。
话说两人勾肩搭背讲悄悄话这会儿,站在身后的一干人和撑在楼上雕栏处看热闹的人已各怀一本小书,将或位高,或恩重的两个男子的风流浪事在脑里编写成文,描摹成画……就差装裱成册,当街传扬了。
其他人或许只当是看了场惊世骇俗的热闹,唯有长宁公主不同,她已经亲眼目睹了心仪的儿郎和敬重的皇叔揽腰靠肩,耳鬓厮磨,还……相拥着打情骂俏!
此刻的她翘嘴抵天,双眼湿红,就等着二人转身过来……
许是南宫述的腰太好搂了,宗寥知道他生气也装没那回事,兀自揽紧,势要向大家展示他们情意深浓的一面。
看起来虽然南宫述比宗寥高挺宽厚,可他眼下摇肩晃背不让宗寥碰的娇羞模样,委实像极了撒泼的姑娘家。
要怪就怪他养得太过于白皙柔美,给人以貌取人的思想。
原地转了回来,两人的视线立时撞上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
宗寥放开南宫述,跛着脚移步上前,长揖一礼:“对不住了,公主殿下。”
长宁不理他,气嘟嘟地走向南宫述,随意一敛衽,问道:“小皇叔,你们是故意做戏给宁儿看的对不对?根本就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不合规的关系对不对?”
看了看可怜兮兮的侄女一眼,转头又看向满目期待求垂爱的小野兽一眼,南宫述暗自叹息,像这种选哪边都会得罪人的事他还从未摊上过。
不帮宗寥他并不会损失什么,但若不帮小侄女,回头这姑娘肯定要在皇帝和纭舒妃那里告他小状,至于会有什么结果,他也不知道。
毕竟他这个整日无所事事的王爷既无权,也无势,无人巴结也无人帮他说话,除了得到大家表面上的尊重和该领的那点年俸,他也算一无所有。
生活本来就是一摊已经腐烂发臭的死水了,那便就搅它一搅,让这臭味熏上天。
刚好,有人愿意陪他一起泡在这臭水潭里,也算有人打伴儿,让戏更有看头了。
微微一哂,南宫述对长宁公主耐心温柔道:“宁儿,你听皇叔说,云安世子他不是不喜欢你,他只是不喜欢所有的女子罢了。不是你不好,只是你喜欢上了一个错误的人,不必要难过。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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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宗家世子也不是什么清白之身,小小年纪就学人家狎男妓。若非他是唯一能承袭侯位的人,云安侯早将他打死了。我看呐,这云安侯世子跟那奕王殿下都是一类人,两人要能结合一榻,也不用再去祸害清白人家的小郎君了。”乙唏嘘不已。
丙横插一嘴道:“你还别说,我最近就听说,奕王特地赶去拦云安侯世子棺材就是因为用情太深,不相信他真的死了。他要开棺验明正身是假,想见小世子最后一面才是真!开棺那天我亲眼看见是奕王俯身下去亲的宗家郎君,渡气给他,又拍又打才救活了人……”
宗寥扶额感叹,心道你瞎吗?明明是被暴力王爷抡了一大耳刮子,竟也能被编成是用情至深,苦心相救!
“斜雨,你去看看怎么堵这么久还没畅通?”宗寥大模大样地坐在马车正位上,对车帘外的女护卫道。
她第一次听见这般混蛋瞎话,虽说车外那些人议论的是从前的宗寥,可这些被歪曲得毫无逻辑的事情真相委实是污耳。
斜雨应声跳下车后,宗寥开始在心里嘀咕:还皇叔追爱皇嫂家的小侄儿?
真,离大谱!
她还以为身处市井能听来一些对融入当下环境有用的消息,没想到都是些添油加醋的胡话。
过不小会儿,斜雨回来报:“世子爷,今日是二月十四,明日就是一年一度的花朝节了,沉香楼和迎风阁借着花神之名相继挂出了今年的花魁排名,前面拥堵正是因为有人在两楼门口挥金求购明夜瞻仰今年男、女花魁姿容的宝柬。”
花魁?那不就是当下社会的明星大腕!
又分男花魁和女花魁,真新鲜!听起来挺有意思。
莫说宗寥现在是豪门继承者,皇亲国戚,社会名流,就算是个普通人,这样盛大的热闹谁不想去一睹风采?
初来乍到的宗寥正是此意。
凝思须臾,她淡淡道:“既是赏‘花’盛宴,那奕王可会去?”
知道曾经名霸京城的世子爷心脏脑子受伤后就忘记了一些生活片段,斜雨搅弄着肩侧的两条小辫子叹息回答:“如果世子爷去的话,奕王殿下一定会出现。”
“为何?难道方才那些人说的话不是空穴来风,奕王真的对本世子垂涎已久?小爷我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话音才脱口,宗寥不由就想到了那个长发披肩的奕王南宫述,身上无来由起了层寒霜,后背阴飕飕的凉。
“世子爷想多了。奕王老与您过不去归根结底只是因为嫉妒您亲人比他多,又受尽宠爱。”说话的是一个剃光头发,身材高挑丰满,体线婀娜有致的黑衣女子。
她便是斜雨说的宗寥被南宫述揍晕后失踪的护卫飒风。飒风是在宗寥醒后第三天回来的。
据她坦言,那日南宫述当众失贞于宗寥,羞愤难忍下以暴力找场,不得已气愤离去。
趁着当时人群混杂,飒风借机尾随奕王的车驾到了僻巷,本是想趁其不备替宗寥报回那一耳光之仇。
可想那一国王爷哪是想接近就能接近的,随便闪出两个暗卫就够她交战三天三夜。
宗寥得知此事时感动又好奇,原世子手下随从一个个的还真是忠心耿耿!
对新世界充满好奇心的宗寥几次想同她对视,以方便去探索前宗寥和她之间的信赖程度,然而这个女人性格极为冷傲自负,不像斜雨娇软可亲,根本不给宗寥细看她的机会。
从前的宗寥是个英气果敢的让人看不穿破绽的“真男儿”,做事命令至上,不会做出纠缠下属的行为。
现在的宗寥空有一副英姿飒爽的外壳,内里却是个沉静柔情的知性大姑娘,自然也做不出强人所难的事来。
只要身边没有坏人就是宗寥眼下最高兴的事,她可不想一登场就面临内患。
“你说他嫉妒本世子!位分高贵的皇叔生来享尽荣华富贵,会来嫉妒我一个小小的侯门世子?”
“我可怜的爷,您这回是真伤到根本了,连奕王的身世也不记得了?等会儿进宫一定要好好告他一状,这要是落下不治的病根来,定要那奕王下半生当牛做马来赔。”斜雨愤愤不平。
“膈应人。”飒风揶揄她道,“那个奕王娘里娘气的,挨近都嫌晦气,拿他后半生来恶心自个儿还不如打他一顿爽快。”
“什么事情都想用武力解决,怪粗鲁。”斜雨撇嘴。
见飒风还想说她什么,斜雨故作无视从车外撩起一丝缝隙看向宗寥,从头给她讲奕王的事:
“奕王南宫述,年方二十四岁,先帝与翎太妃的遗腹子,皇帝同父异母的幼弟,众皇子的皇叔。或是知道自己的出身带着些不光彩,一向不争不抢。
成年后他也不要封地,不娶妃不纳姬,只求圣上赐了一座偏远的府邸居住,养老等死。
圣上几次想为他赐婚都被婉拒,后来他就直接说自己喜好男色,对女人不感兴趣,婚姻大事就此作罢,时间一久,大家对他的印象就剩“断袖之王”这一特点了。
其本人一直深居简出,性子极为平淡疏离,只有在与世子爷争抢沉香楼的头牌郎倌时才会横眉怒目。”
宗寥听完表情依然平静沉稳,是下属眼中主子原来的样子,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心里有多狂躁。
装作若无其事,宗寥淡淡道:“如此说来,本世子算是整个京都唯一与他有过节的人了?还是上不得台面的那种!”
斜雨点头。
初始以为奕王是个到处找茬的刺头,还怕惹不起,现在看来对方只是个被冷落在一边的小可怜虫。
有了现如今的身份,宗寥似乎有了支棱起来的底气,这世子当得。
随意撩开车窗一角瞟一眼,远处人影拥叠,近处摩肩接踵。
马车龟速前进至最哄闹路段时,林立店肆间一幢彩缎飘飘的楼阁尤为惹眼。阁中显眼处“迎风阁”三个大字赫然悬挂。
倚栏眺望的姑娘们锦帕掩唇,媚笑生香。
“看呐,那不是云安侯府的车吗?宗小郎君,上来坐坐呀!”楼上打扮妖艳的姑娘朝宗寥的马车挥巾献媚。
身旁两个姑娘打趣她道:“人家云安世子才看不上你这花枝招展的骚浪蹄子。要去也是去对面找那装得一副好清高的箫倌。”
“白瞎了小世子绝世好身材,竟便宜了对面那些软货!”
“什么眼神!云安世子的身材还没有断袖王爷匀称高挺呢,就你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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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噎的姑娘不甘示弱:“身量高挺有什么用?那断袖王倒是身高体长,眉眼如画,还不是个不中用的,谁见不说他娘们兮兮,是下面那个!宗小郎君个头是瘦小些,但看他平时挥鞭打马的样子,那腰如韧练柔软,肩背峭拔,那事肯定老有劲了,呵呵!颇有小将军在上的威风!”
“哦——我说呢,原来你这浪货想的不是他俊俏的相貌,是他手里的鞭子啊!可惜了,你哪样都得不到。”说着那些姑娘咯咯笑起来。
“姑娘我是得不到,做梦总行吧!还笑,想想你们晚上接待的那些猪头大肚老男人,就知道宗小郎君有多好了!哼。”姑娘甩脸离去。
看着仰慕自己的姑娘被嘲笑声气走,宗寥淡笑摇头,看了看自己现在的长胳膊长腿,还有被裹得坦荡荡的胸部,还真是挺男人的,难怪被女子拿来臆想,充当梦中人!
一般女子扮男人矫揉造作,瞎子都能看出来真假,惟有云安侯家这根独苗不同,“他”样貌长得英气,身高在女子中特别出挑,比普通男子还胜三分,又练就一身本事摆在人前。
别说外人看不出来她的伪装,就是现在的宗寥有时都会恍惚,总觉得自己就是个男人。
她想可能是受到原主肉身记忆的影响,使得她慢慢与原主身、魂融合的原因。
敬佩之余,她多少有点惆怅,原主能文能武光环太多,让占用她身体的宗寥感到自卑。
一口吃不成大胖子。
不论是把原主活成自己的美丽沉静,还是活成魅力四射的原主,宗寥一定会在合适的时间做出从心的选择。
眼下她就做了个决定,既然未来没有定数,她就先享受享受豪门公子的奢靡生活,挥金看美男。
拨开右边车帘,映入眼的是一栋雅致的雕楼,小篆书刻“沉香楼”牌匾。
不同迎风阁的五彩斑斓,如花姑娘倚栏欢,沉香楼除了一层正在售柬造成拥堵,楼上窗牖紧闩,只闻缕缕琴箫乐音缓缓飘来,入耳舒心。
“去个人,给爷也弄张宝柬来,明晚我要去沉香楼一乐。”宗寥自以为地位高级的人就该这么说话。
斜雨一句“世子爷不管是要进沉香楼、迎风阁……还是京都各大店肆不需要任何请柬名帖,随时都能去”将她的威风打回原形,震动了她现实生活底层人民的认知。
“看来我回府后还得让胥姑再瞧瞧,想不起来的事实在有点多。先进宫给姑母请安吧。”宗寥悻悻掩唇。
车驾行出人流去往皇宫的时间里,宗寥想出了一个收集原主记忆的好方法……
谋算着计划的开展方式,她面露得意之色,还带着点恶趣味的讪笑。
不知不觉间,马车停在了金碧辉煌的宫门外。倚仗皇亲国戚的身份,宗寥入宫不必特意请旨,宫禁前随时可通行,但依制她只能一人前往,不得带随从。
穿过层层宫门,宗寥在宫人的带领下走进富丽堂皇的中宫大殿——韶宁宫。
十二扇金线银丝双面绣画的巨大折屏排列组合,半隐半显,连成一幅锦绣山河,龙飞凤舞的精美图画。
旋步绕过屏风,十几个年轻的宫女规矩站立入门处,见来人是云安侯世子,宫女中出列一人将宗寥继续往殿内引。
内殿香气萦绕,陈设奢华,一进殿宗寥余光瞟见大殿左右次座上各坐有一男一女。
不好端详二人的她略过二人身影,走到半拢起的水晶珠帘前,可见一名端庄秀丽的美妇静坐锦垫凤座上,见她姿态沉稳,芳容万千,坠玉金钗垂在发边纹丝不动,点翠凤冠彰显其绝代风华。
距离虽较远,宗寥也从她炯炯有神的狭长凤眸里看出几分神似自己的样子,此人正是宗寥的姑母,当今的皇后娘娘宗琦华。
宗寥上前躬身拜礼:“侄儿见过皇后娘娘。”
“阿寥来了。”皇后声若凤吟般清脆悦耳,沉敛气度里又带着按耐不住的焦急和掩饰不住的慈爱,“上前来。”
屈身上前,宗寥扑通一下又跪在皇后膝前。
还未再开口,皇后就一把捞将起她,把人捧在手心里,泪目含爱道:“儿,让姑母瞧瞧,你这回是伤到了哪里?竟昏死那许多日子!”
皇后皮肤白皙,有少许岁月痕迹爬在眼尾,眼眸深邃如潭,看起来不过四十,风韵犹存。
她一举一动慈爱有加,承接着那份情真意切,宗寥算是知道了什么是含在口里长大的宝贝。想起自己破碎不堪的重组家庭,再拿来一对比,心酸感瞬间涌上来,她忙低下头去,不好与新姑母交换眼神。
皇后不知眼前的宗寥已经换了个灵魂,看着亲侄儿委屈不语模样,她心疼道:“苦了你了。半月前,你遇难的消息传入京,本宫和你两个姐姐差点没哭死。我们宗家嫡支从你祖父那代起就男丁凋零,到你这已经是三代单传了,你要出了事,宗家从此就没落了!”
揉了揉眼角雾花,宗寥抬头正视皇后边说宽慰她的话:“阿寥纯实不孝,让姑母操心了。当日收到父亲血书,侄儿来不及细想就离京赶去援助,近日才知父亲当时确是深陷敌圈,但也只是失去联系,还没到生死一步。而今回头细想,一眼就看出来是个低级的阴谋。怪我太冲动。”
对视言语间,宗寥已从皇后眼里收集到了她们两个之间的信任度。果然这个妇人对她亲侄儿的每一分疼爱都真实无疑。
有了刚刚获取到的意识,宗寥在皇后站起身的瞬间自然地去扶住她手肘,跟随她的步子走到了外间。
熟稔的乖巧与原宗寥别无二致,在场的人全然看不出破绽。
“母后。”
“母后。”
坐在次座上的一男一女依次起身揖礼。
两人分别是太子南宫晟和太子妃宗菀。
皇后淡淡嗯了声,玉指轻拂,将殿内所有侍候的宫人挥退出去。须臾才接过宗寥的话叹息道:“以我们宗家如今的光芒,暗里不知有多少只眼睛盯着,有多少豺狼虎豹红眼耽视,想要分而食之。所谓盛极则衰,站得越高,脚下的风景越深暗呐!”
“母后所言极是。舅父有从龙之功,执掌北疆铁骑二十多年,根基牢固,舅弟又是新一代里数一数二的少年将才,不出意外是要子承父业,继续掌握北疆军力的。
这般耀眼的光芒不仅容易遮住自己的眼睛,更会因此成为众矢之的。好在舅弟此番有惊无险,否则后果不敢深思!舅弟遭此劫难,可知晓是被何人算计?”太子南宫晟看向宗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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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开亲吻那次没看清,被偷袭时没看见,这一回才算是宗寥第一次见到南宫述。
即便是知道男女有别,宗寥也顾不得现下姿势有多羞耻难堪了。生死关头,什么礼义廉耻都得靠边,只要是能压制住他就行。
南宫述想揉一下刺痒的眼睛都不能够,只拼命地眨动眼帘。
好歹算个长辈,输了姿势也不能在她面前丢了气质,对话定要盯着对方才行。
努力恢复视力的同时他还想挣脱捆绑,宗寥是一点不着急,任他挣扎,乐呵呵道,“小皇叔就不要白费气力了,你中的是我家医妇秘研的‘绵绵无力散’,不动不发觉,越动身子可就会越绵软哦!哈哈。”
怕“重生”后的宗寥没了功夫被人欺负,出门时胥姑特意给她准备了以防万一的武器,宗寥当时觉得有两个护卫就生死无忧了,没想到这么快派上了用场。
难得算计一回人。方才装昏死憋得她差点破功,计谋得逞不敞开了笑怎对得起自己?
听着宗寥得意开怀的声音,南宫述试着运气,发现脉息滞结,力无来处,确认挣扎只是徒劳。
“世子缚住本王手脚,意欲如何?”南宫述极力睁开一只眼睛,瞪着宗寥。
跟姐姐一个思想开放的现代人耍流氓,姐怕你玩不起!宗寥抿唇窃笑,一抹意味不明的媚色藏在狭长如新月的眼角,“皇叔急不可耐解我衣裳,何故反问起小侄来了?”
初入新世界就与她结仇的第一人,宗寥说什么也得好好看看他生的什么面孔。
将南宫述额上散乱的青丝撩拨开,别在耳际,宗寥才认真打量这个“心心念念”十来日方得见面的奕王——南宫述。
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姑娘想耍回流氓还真无从下手。
修逸手掌自然微握,细细摩挲着两指,宗寥显得有些许茫然。
她伸直一个手指……两个手指,持作镇定地去抚南宫述的眉毛,一下,两下,三下……
气氛一时诡异难述,仿若身置寒冬腊月,空气凝固成了冰。
沉寂得只有四只眼睛偶尔眨动的氛围下,宗寥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玉雕金琢出来的美人,百姓津津乐道的断袖王竟是这般绝等姿容。
看他那玄眉利似穿云剑;粼波潭眸漾桃花;樱色薄唇微点绛;面肤柔腻胜软玉;画鬓檀丝含温香。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啊!
如此长相之人放哪不是男女老少做梦的对象?坏就坏在是个断袖,脾性还古怪,打人又下死手,心机深沉白莲花……
缺点怎么这么多呢?
拿来做梦怕会心梗不治,真真是食之无味,弃之又可惜!宗寥连连摇头,叹息万分。
“看够了吗?”眼睛从药粉的刺激中解脱出来后,南宫述就气呼呼地睨视近在咫尺的一双猥琐的眼睛。
“怎么就够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都对小爷我做了什么,跟爷耍流氓,看我怎么把攒下的账一样样讨回来。解我衣带是吧!”
宗寥阴恻恻移动目光,照搬他刚才做过的动作,戳了戳他胸侧肌肉,“瘦猴似的,还挺有料嘛!让小爷看看是不是真的。”
宗寥淡淡邪笑,跃跃欲试地去拉他腰侧的系带。
南宫述涨红一张脸,喘着粗气摆出一副“要杀要剐麻利点,不要折磨本王了”的表情,被控制住的南宫述在这边生不如死。
宗寥那头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心里早就小鹿乱撞了,脱人衣服是不是太不要脸了?
但若不趁此机会整治整治他,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要不还是捶他一顿,把扇巴掌之仇报回就算清账……
犹豫间,宗寥拉着的那根衣带缓缓滑开,许是南宫述今夜穿的寝袍太过丝滑,又或是他的皮肤细滑的缘故,还未察觉,宽松的青色衣衫转眼剥落,一片雪白修匀的胸腹肌肤赫然呈现,晃得宗寥眼前一刺,慌忙往后退缩。
“嘶——痛!”南宫述龇牙咧嘴,两排编贝皓齿在爬满红霞的一片红中熠熠耀光,如同傍晚天边升起的半月。
“怎……怎么啦?”宗寥瞠目结舌,满脸慌赧。
南宫述眼皮垂下来,盯着宗寥坐住的部位,寒芒霜刃自他睨成一条缝的眼瞳里射出,想剐了她。
“你说呢?”
顺他视线落处,宗寥缓缓低头去看,这才感觉坐下有坚硬物体抵触。
羞红脸,宗寥忙不迭撤开躯肢,“对……对不住,我……我不是故意的。”说着话,她往榻边一退再退。
却听“嘭”一声闷响,榻下立即传出一声尖叫。
宗寥仰身滚落地上,四脚朝天,不巧还撞到了榻前的圆凳。
揉着后脑勺,她缓缓爬起来跪在凳前,呵呵笑出了声,笑眼里泪光斑斓。
一来她笑自己其实也算一把年纪了,还会因为男人那点生理状态而心慌意乱,那么多年的小电影白看了;再者是笑最近的生活就好像梦境一般,戏剧性的片段实在太多,已经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
或许真的是在做一个漫长的梦呢,宗寥心想。
捏住自己的大腿肉,她闭上眼睛,狠狠掐了一把,“呃!”她咧嘴痛嘶,睁眼还是原地原物。
不是梦。
不死心的她又自扇两耳光,每一下都痛进脑神经。
真的回不去和平的社会主义年代了。
想着她趴在凳子上泪流不止,抽抽嗒嗒,疯魔不过如此。
听着她凄惨哭声,南宫述不明所以,绵软无力的身体挪了挪,他换了侧躺的姿势,看着宗寥轻颤的肩背。
她此一刻的背影看起是那样柔弱无助,像被抛弃在路边找不到归处的幼犬。
南宫述心下一恸,淡声问道:“唉,小侄——?”
“谁是你小侄?我叫宗寥。人生……终了!终是,没了。”宗寥悲戚,继续呜咽。
“是。宗寥世子。你能不哭吗?你在本王府上算计了本王,倒自己委屈起来,知道的说你是玩得起输不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把你如何了。”
“你还想如何?”宗寥收声,两袖一抹,擦去眼周泪渍,倏然坐到南宫述身侧,如视仇敌死死瞪着他。
“你是嫌那日抡我那一大巴掌力道轻了,没将我打死不甘心,现在又故意拿送墨一事给我下套,想用你家大老虎吓死我是不是?到时查起来就说我是心悸猝死,奕王你好撇个干干净净!你好歹毒啊!”
南宫述怯生生道:“不是,本王那日不是有意要打你的。那只是个误会。”
“误会?我那脸肿了七八天,连饭都嚼不动,喝水都痛!现在还没好全呢,你现在跟我说那是个误会?我现在扇你一巴掌,再同你说是误会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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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要看看,我宗寥到底跟你有过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你想方设法来残害我。”宗寥走近,猛一把捧起了南宫述的脸,盯住他眼瞳。
“呜,你做什么?”王爷嘤哼,说话很是吃力。
娇嫩的脸被大力挤压,粉红色漂亮的薄唇不可控地嘟起,雪白的脸上的肉拥在一块儿了。
“看着我的眼睛。”宗寥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宗寥眉尾扬起,眉头蹙连在一起,是真的生气了。
偏是这样怒气冲天的模样,在南宫述看也恼不起来。
因为他看见的不是世子横眉竖目的样子,他看见的是她微红的眼角,哭红了的鼻子,撅翘的朱唇,还有鬓角揉得毛毛糙糙的碎发……
整一个受尽委屈还不服输的倔强小野兽。
“你不要这样看我。”南宫述承接不住宗寥狭长斜挑的眼睛里反射回来的光。
她那双眼睛似乎有某种神秘力量,多看一眼,他就会深陷进去,产生不洁想法。
这件事真就无解了吗?他怎么可以想,宗家小儿既是小辈,又是男子。
他不能。
南宫述奋力还是想别开目光,无力反抗的他却是教宗寥紧紧掌住脑袋,像野狗逮住的猎物,纹丝不得动。
他想闭上眼睛,随即换来宗寥一句“你敢躲我就扒光你”!
无奈他只能心怦怦乱跳接受宗寥锐利的凝视。
很奇怪,宗寥与南宫述对视良久,全然没有从他眼睛或者面容里捕捉到任何有关两人产生冲突的信息。
宗寥神经团成乱麻,想起刚才已经看过他那么久了,要有什么早发现了。
“我们以前打过架吗?”宗寥问。
“没有。”
“那可有吵过架?”
“也没有。”
“我们以前熟吗?”
“不熟。”
“那你为什么想打死我?”
“因为,因为你……亲……了我。”
“你不打开我棺材盖我上哪儿亲你去!”对于当日为何要执意揭开宗寥棺材盖的事,南宫述选择沉默。
宗寥眼下没有细思其中因由的闲心,手攥成拳,她真想捶死他。
四目相对,被压制在下的人面色微红,不时眨动的桃花眼里清泉汪汪,平静无绪。
清波湖眸对面却不同,那双原本带着妩媚韵味的柳叶眼睁得鼓圆,火盆似的,熊熊火焰似欲迸溅,仿佛下一刻就能将目中一切毁灭。
凝噎许久,宗寥抹了一把眼睛,长吁一口气,磨了磨后槽牙,字字用力:
“我亲你?你以为我想亲你呢,我干干净净清清白白一个初吻白瞎给了你个狂蜂浪蝶,夜夜骄淫的……臭……臭王爷,烂瓜茄!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倒先有理起来了!”
身金体贵二十多年,从来只有奕王辱骂他人的份,当然了,他也从未骂过人。
然而却在今日,他被骂了,还是指着鼻子骂,被一个小辈指着鼻子骂!还骂得极其难听,极是侮辱!
他可以淡看全国百姓对他的流言蜚语,诨编瞎排,因为那是他想要的结果。
但在面前舌枪相向,直言辱骂的他还从未遇到过。
今日这脾气算端不住了。
南宫述脸刷地变黑,举过头捆绑的手臂挣扎了一会,找了个有气势的姿势,愠怒道:
“谁狂蜂浪蝶,夜夜骄淫了?还……烂……什么……你宗寥的初次是初次,本王的初次就不是初次了?还白瞎给我了,本王金尊玉贵,洁身自好,哪像云安世子你花街酒巷,逮住个人就上嘴!还下药!还染一身花疾!”
字字铿锵,句句彻耳。
宗寥在一连串话语里逮住了几个关键词:棺吻那次,竟也是他第一回。古代谁不是小小年纪就精通情事,他还挺能忍!守身到现在,要放普通人家岂不已经是大家指指点点,瞥眼诮看的孤寡了。
断袖王名声在外,怎么可能是第一次……不对,他府上养了无数金丝雀,嘴是第一次,其他的不一定。
宗寥心里嘀嘀咕咕,遐想飞出天外。
等回过神来她又抓起了另一个关键:下药,花疾……上一刻她知道了原主跟这个小皇叔并无过多纠葛,那原主自然就不会对他做出什么下药的事情来。
这词听着耳熟,不正是她早前在宫里被人偷袭,强行被抵在树上时为自救瞎编的话!
“你刚刚说什么?花疾?”宗寥欲揪住他领襟质问,目光落处,满眼都是如玉雪白。
南宫述此时以一种他觉得最舒适的姿势侧卧,高举的手臂使着力,将他身上的线条刻画得起伏有致。
颈部青筋凸显,优美的锁骨线沿胸腹肌肉蔓延,像玉物上雕刻出来的河流山峦的纹路,直至汇入下腹遮蔽之处。
赏心悦目之美好,让人忍不住想要上手把玩把玩。
见宗寥视线在身上游走,南宫述怒道:“还看!信不信本王剜出你双眼?”
宗寥假意咳了咳,掩饰自己目不转睛欣赏美物的花痴行为。
只怪自己见识少,没见过世面,一不小心就被美男子的肉身迷惑了。
宗寥弱弱道:“咳咳,都是男人,看看怎么了?你……你有的小爷又不是没有。”
悻悻拉过滑在他腰后的宽大寝衣把春色掩上,宗寥底气立时高涨三分,揪紧他的衣襟质问:“说,今日在宫里偷袭我的人是不是你?”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南宫述撇开眼神,佯装不屑。
“敢做不敢当。不敢承认是吧,在下不才,最会分辨一个人的体貌特征。”
说着宗寥解开南宫述的手,拉至眼前,细细端量。
他的左手从里到外没有一丁点茧子,滑嫩嫩的,仿若从未见过阳光。
右手也如左手细腻,只中指上有常握笔留下的一点点薄茧。
当时情况下,宗寥没有细想,也想不到那人会是差点要她命的南宫述,还以为是色胆包天的宫内人员。
宫人、侍卫常年服侍于人,手不可能这么漂亮细滑。
甚至于金贵的皇子们平日里都要练练刀剑,握弓拉弦……
整个京中能养出这般雪白细嫩皮肉的人,除了闲散无事的奕王,绝无第二。
捏住他皓腕,宗寥厉声道:“好啊你,竟然敢觊觎本世子姿色,不想活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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