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问你话。”
见佣人没有要回答自己的意思,黎之颜有些着急了。
“……”
佣人抬头抖擞着看了她一眼,又很快垂下眼眸,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果然……
黎之颜环顾这间单调却不失优雅的卧室,察觉到这里的佣人都害怕自己,不禁陷入了沉思,过往的记忆如潮水涌现。
三年前。
轰隆——
震耳欲聋的雷声划破天际,暴风骤雨仿佛要把这座城市吞没。
小黎之颜瞬间感觉自己跌入了深渊,头顶被刺骨的的潮水覆盖,寒气逼人。
她伸出双臂,一个劲的往上游。但巨浪过了一波又一波,无情的将她淹没。
她第一次发觉自己离死亡如此之近。
身子逐渐向下沉沦,她的唇鼻腹腔里都灌满了水,难受到无法呼吸。
恍惚中,黎之颜仿若看到一道高大冷峻的身影。
少年跳进海里,快速游向她。修长有力的手臂,将她的细腰揽住,带着她浮出水面。
黎之颜虚掩着眸子,隐隐约约看见少年硬锐利的脸,试图将他的样子镌刻于心。
少年不明晖暗扫了她一眼,低磁温柔的嗓音落在女孩的耳边:“小孩儿,醒一醒,别睡。”
黎之颜很想睁开双眼,但身体痛得没有力气,连眼皮也抬不起来。
在失去意识之前,她听到有人叫了声‘许少也落水了,温爷……’
然而,后面的话她已经听不清了。
原来,他姓许啊。
后来,因为家族联姻,她被迫嫁给温迟。其实,她心中早已有了她的王子殿下——黑暗里,叫她小孩儿的那个少年。
黎之颜被带回一月揽苑,男人对她炽热霸道的爱意只增不减。
一个温柔,一个偏执。
黎之颜被渣男贱女哄骗,误以为当年救自己的人是许株墨,联合他们设计陷害温迟,好让他放自己离开。
这恰巧适得其反,消息在被温迟得知后,他将黎之颜囚在了一月揽苑,整整一个月。
她对温迟的恨意愈发浓烈,在妹妹黎漾的怂恿下,开始作妖,闹起了自杀……
好在。
这一切都不算太迟。
上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
这一世,她自地狱而来,黎漾跟许株墨欠她的,她要百倍千倍向他们讨还。这场没有硝烟的复仇游戏,由她黎之颜掌控,她才是——王。
呼。
深吸一口气,黎之颜推开了窗户。不再回忆过去。
这一次她一定会好好收拾那对渣男贱女!
还有 宠她的阿迟哥哥。
黎之颜唇角刚浮现笑意,卧室门忽然被敲响,门外传来佣人的声音:“少夫人,黎漾小姐来了。”
“让她在客厅等着。”清淡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
黎漾,黎家二小姐,她同父异母的妹妹。也是前世害死她的凶手。
那个该死的女人。
楼下。
黎漾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俨然一副千金小姐的模样,望着富丽堂皇的别墅,高调的设计风格,一双眼睛里满是嫉妒。
这一切本该是属于她的,她才是一月揽苑的女主人!
黎之颜,她一定要她好看!
“来了?”冷不点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黎漾下意识回头,对上了一张绝美倾城的小脸。
黎之颜穿的是一袭浅紫色V领长裙,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她完美姣好的身姿。
凝脂一般的肌肤,精致玲珑的五官。一头乌黑丝滑的青丝微卷,桃花眼下一颗泪痣,粉唇微润,衬得少女更加诱人。
即使不施粉黛也美若天仙。
黎漾收起了眼底的不悦,站起身。
“姐姐,你没事儿吧?温迟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黎漾一脸担忧的看向黎之颜,目光若有若无的瞟向她的脖颈,当看到那暧昧的痕迹时,眸底闪过嫉妒。
黎漾收起心头思绪,努力的挤出几滴眼泪。
“姐姐,温迟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明知道姐姐你喜欢的人是株墨哥,他还这样对你,太可恶了!”
黎之颜盯着面前这个不怀好意的女人,冷冷的笑了笑。
换作从前,她还真的信了这女人的假心假意。
黎漾见黎之颜态度有些冷,以为她是再为自己的清白被夺而难过,也就没有多想。
随即,她从包里掏出一样东西塞进黎之颜手里,低声说:“这个是用噬魂草研制的慢性毒药,可以短暂性控制人的思想。姐姐你想办法让温迟喝下,我在趁机催眠他。这样,你就能逃离他了。”
见黎之颜有些木讷的看着自己,黎漾又继续补充:“我和株墨哥是真心关心姐姐的,株墨哥知道这不是你自愿的,他不会嫌弃你,我们在黎家等姐姐回家。”
黎之颜淡然看着面前的女人演戏,嘴角勾起一抹笑。
“是吗?”黎之颜似笑非笑。
看着面前的黎之颜,黎漾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凉意,她总觉得今天的黎之颜有些怪怪的。
“是啊,姐姐……”黎漾被她看得竟有点心慌,僵硬的露出一抹微笑。
片刻后,黎之颜故作懵懂的问:“这个东西当真这么管用?有解药吗?”
黎漾也没有骗她,摇了摇头道:“ 姐姐这是没有解药的。”
黎之颜点了点头,“那好。”
随后,若有所思的把玩着手中装了透明液体的小瓶子。捏紧,心想着如果这个东西用在她跟许株墨身上……黎之颜已经狠狠地期待住了。
说罢,黎之颜也就这样做了。她慢条斯理的打开瓶口,伸手掐住黎漾的下巴,将它倒进了黎漾嘴里面。
反应过来的黎漾脸色一变,匪夷所思的看着黎之颜,心中的怒气再也忍不住了。
她尖叫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别墅,“啊——黎之颜,你个贱人!你在干嘛!”
“怎么?不装了?”黎之颜噗呲一声,“这种好东西还是妹妹留着自己享用吧!”
黎之颜莞尔一笑,樱唇微扬。那双灵动的瞳孔里有黎漾看不透的情绪。
黎漾惊恐的望着黎之颜,身体不禁发抖。
温氏集团。
低调奢华的办公室里,温迟坐在黑色高档的转椅上,眼睛虽盯着桌面上的一叠文件,但心思却不在这里。
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想她的小女人,昨日发生一切就犹如一场美梦。
“温爷、温爷?你这叠文件已经看了快几个小时了。”
站在一旁的俞季终于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提醒。
他家温爷还是头一次上班发神。
像平常,他家温爷都是不知疲倦的批改文件,今天居然在发呆。
他憨憨的摸了摸自己的寸头,表示不理解。
见温迟还在神游,俞季又大着胆子浅浅的提醒了一下:“温爷,这份文件下午就要与合作方对接,你该签字了。”
温迟这才缓缓回过神,撇了他一眼,随意在文件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而后,随手拿起一旁的外套就急匆匆往外走。
“哎?不是?温爷,你去哪里啊?”
“到点了,该下班了。”
温迟冷冷的回了一句,就没了他的身影。
独留怔住的余季。
……
这时候的一月揽苑外,突然传来一声汽车引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