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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老家

发表时间: 2023-01-14

柯樾一回头,原来是她那贱兮兮的老弟,柯杰。

柯杰就比柯樾小一岁,从小两个人就跟斗鸡似的打来打去。读了个大专毕业,因为学历问题,没找到满意的工作。他干脆直接回乡整理了自家的一片竹林,养起了鸡。

还别说,整天在竹林里窜来窜去拔虫子的鸡,吃起来味道还真不错,做了几年,慢慢地还变成了附近有名的养殖专家,老有人来跟他请教养竹林鸡的奥秘。

她翻了了个白眼说:

“才读了几页书就学人家在这卖弄,你知道红鸾星是哪颗星?一个大男人老学人家偷看言情小说,不要脸。”

“快把东西拿进去。”说完留下满地东西,自己背着手走进屋子里。

“阿公!阿婆!我回来啦!”

……

奶奶擦着手从厨房里走出来,一见柯樾,笑眯了眼:

“我们阿姐回来啦!”爷爷奶奶从小都跟着弟弟叫她阿姐。

“快来,屋里煮了糖水,来喝一碗解暑。”

奶奶煮的是清补凉。

把莲子、百合、薏仁,银耳拿水泡开后,把银耳剪成细细的丝,再把红枣去核,切成片,加上几颗红枸杞,加几碗水放进高压锅里压二十分钟。

等银耳全部变成胶质就可以关火了。

盛到碗里,加上白糖,放进冰箱一镇,冰冰凉,心飞扬~

柯樾一边吃着冰凉的糖水,一边问奶奶:

“阿婆,我阿公呢?”

“蔑用完了,他去山里砍竹子了。”

柯樾向天井望去,天井里晾着好多个织好的箩筐,看起来像是刚织好的,上面还带着鲜艳的竹叶青色。

柯樾们家的老屋是传统的泥砖大屋,瓦是阿公阿婆两个人烧的,泥砖也是他们去田里自己一个一个捏好,晾干,再搬回来,一砖一瓦都是两老亲手建造的。

老屋中间东南朝向,进了大门看见中间一个大天井,正东南方向是老屋的厅堂,就是屋子的中心,厅堂两边是两间大厢房。厅堂对着天井的另一边,是檐阶,平时家里人用水洗漱洗菜就在那里。

大门越过天井的对面就是厨房。厨房还分隔成灶房和小饭厅。不过他们都在大厅堂吃饭,小饭厅就用来放杂物而已。

柯樾爸爸结婚之后,在老屋旁边修了一间新的红砖水泥房,但两老都只把那边当做放东西的地方,一直就在老屋住着。柯樾他们一家搬去县城之后,新屋就空了下来,现在楼顶上晒着今年新收的水稻。

日暮,彩霞满天,太阳上了一天班,终于在这个下班的时间点伸展开了手脚,把浓烈鲜艳的金和红随便地搅了搅,一把泼向天边,漫天的金红像水一样流向山坡,流向大地,溅上行人的衣角,随后慢慢隐形。

山脚下是一大片辣椒地,辣椒喜温暖,喜充足,适宜栽在疏松肥沃的土壤。民间有句俗语说“深沟高畦、破老底”,正是说辣椒喜欢透气爽水的土地。这片山脚地连片大概四五亩,地势不高不低从半山坡上向下被整成梯地的模样,下雨的时候雨水就会沿着水口一级一级爬下来。旁边是个村民的大鱼塘,隔个两三年便会放塘起塘泥,正好肥了旁边这片地,许多村民都在这片地上种了辣椒。

柯樾家跟几户邻居就在这个山脚对面的另一座小山的山腰上,中间隔了一条小河,还有一大片水稻田。

以前发大水的时候,小河里的水漫满的周围的水田,小河就变成了大河,柯樾站在家门口都能听见那个河里瀑布的哗哗声。

柯樾爷爷此时背着两条单竹从那边山脚下慢慢走回来,夕阳下,他在地上的影子被拖得像他背上的竹子那样,长长的,随着一步一步地走动,影子也像竹子一样,一颤一颤地……

等爷爷走到家门口,柯樾一边帮他放下竹子,一边问道:

“阿公你砍竹子怎么去了那么久?”

“我砍完了又在那边跟阿杰弄了一会儿鸡,所以现在才回来。”

“他人呢?”

“关鸡呢,一会儿就回来吃饭了了。”

别看柯杰养鸡养出了点小名堂,但是也真是不省心,只能回来吃个饭,晚上还得回去守着鸡睡。刚开始的时候都是搭的木窝棚,后来挣了点钱,才砌了几间砖房,这才舒服了一点。

爷爷问她:“阿姐你这次回来住几天?”

柯樾回答:“请了五天假呢,加上周末,刨去路上的时间,能在家住上五六天呢”

爷爷听见这话,皱巴巴的脸笑出了更多褶子,高兴地说:

“那阿公今晚给你做头菜五花腩!”

这是柯樾小时候最爱吃的菜,就着这道菜,她小小年纪能干两碗大米。

头菜就是大头菜,也叫梅干菜,都是爷爷奶奶自己种了又晒干的。

头菜五花腩,以梅干菜的干爽吸取了五花肉的油腻,以五花肉的丰腴滋润了梅干菜的清寡。二者相和,天生一对!

阿公把腩尾切成拇指大小的长条,倒花生油、酱油、料酒揉搓入味,放进瓷碗里备着。

再捞起中午泡下去的两把大头菜,搓了几下,确定把杂质都搓掉之后,又用清水冲了两遍,就放到砧板上切成段,在瓦煲里垫上姜片,然后把大头菜都码进瓦煲里。

柯樾舀了一瓢水跑进厨房,就看到阿公先把切好的腩肉放铁锅里呛一遍,等到肉焦香半熟的时候就铲进瓦煲里,淋上水,盖子盖上,把瓦煲放到煤炉子上面煨着。

听着瓦煲里咕噜咕噜的起泡声,闻着氤满厨房的菜香......

嗯,饿了。

饭菜做好了,柯杰也回来了,四个人开饭了。

柯樾想起天井里那些箩筐,就问爷爷:

“阿公,织这么多箩筐,都卖给谁?”

“都是隔壁几个村的人要的,就这段时间农忙才有人来买几个,平时也没人来叫织。”爷爷一边扒着饭一边说。

“我都说叫你别弄这个了,一把老骨头了整天坐在那里,我看你腰不用要了,又不挣几个钱!”奶奶不满地抱怨着。

爷爷只不吭声,低头吃他的饭。

柯樾想着那光滑紧密的箩筐,也觉得爷爷那精湛的手艺无用武之地实在是浪费。

“爷爷,为什么不织点别的,比如提篮啊,摆件啊,现在城里人都流行背竹编包呢,那些大牌还卖好几万一个呢!”

爷爷哈哈哈地笑了起来:“那些东西我倒是能织得出来,就怕没人来买啊!”

唉,也是,酒香也怕巷子深啊!没有品牌背书,这竹篮子它只能垮在老农腰上,不可能提在美女手上。

柯樾回想起以前,自己刚去上学前班的时候,爸爸是去村里的小学当代课老师,妈妈也是一直去邻省打工的,是做针织的一把好手。但是后来实在舍不下自己和弟弟,半夜做梦老是梦见两个孩子哇哇哭,所以也跟不再去打工了,就在家里种点东西照顾自己和弟弟。

那时候家里挺穷的,柯樾的鞋子穿破洞是舍不得扔的,非得穿到大拇指不甘心地顶出去了,其他四只脚趾在鞋里也呆不住了,迫不得已才能买新鞋,夏天的胶鞋更不用说,带子断了拿火钳一烧一按,又能穿着到处蹦跶了。

吃的东西那更不用说,零食是没有的,顶多自己去山上或者田里到处扒,看看有没有什么野果野味,他跟弟弟经常追在邻居家大孩子尾巴后面,用鱼篓装鱼,河边扒虾,不过由于竞争激烈,常常一无所获就是了。

家里隔天才会买肉,平时大部分时候就是炒个鸡蛋,炒青菜配点咸菜腐乳啥的,虽不丰富,但也不算太差。不过也不止柯樾们一家这样,村里大部分人都这样。

更差的还有那些家里没有壮劳力的,种的那几亩田,交完农业税,剩下的还得留着度日,也不敢卖,也再没有其他收入了。更是一个月也舍不得吃上几回肉的。

虽说这几年生活生活好了一点,但在这个山旮旯里,还是与外界有着巨大的发展差距。

想到这里柯樾不禁叹了口气,按理说这都二十一世纪了,改革开放都三十多年了,国家的经济水平正在飞速增长,但是仍有许多像她老家这样的地方,像是被外界遗忘了,精壮们都离开了,到过年才回来,过完年,又像鸟一样飞走了。也不得不飞走。

只留下老人和孩子,在这深山里,竹海中,日复一日地重复以前的生活。

爷爷放下饭碗,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开口打断了柯樾的思绪:

“不说那些了,倒是你们两个,也不小了,一个两个不愿意结婚,连对象都没有一个!”

“你们阿爸整天跟我唉声叹气地说管不了你们,叫我催催你们。”

“阿姐!”

柯樾咋被点名,低着头缩了缩脖子。

“你是老大,你要给弟弟做榜样!你说吧,过年能不能带男朋友回来?”

柯樾苦着脸说:“阿公,心在都快十一月了,还有两三个月就过年了,坐火箭也没有那么快啊!”

爷爷皱了皱眉训斥她:“整天就是贫嘴,总是这么不正经,怪不得变成老姑娘!”

柯杰在旁边笑嘻嘻地帮腔:“就是啊,阿姐,你得给我做榜样啊,你都还单着,我这个做弟弟的怎么好抢先啊!”

柯樾飞了他一个眼刀,转头对着爷爷奶奶说:

“阿公,阿婆,你们放心!”

“最晚今年,啊不,最晚明年过年,我保准给你们带一个孙女婿回来!”

“普通的还不行,还得是那种家财万贯,丰神俊朗,出类拔萃的青年才俊,总之,一定是我们村里最厉害的女婿,保管叫你们二老面上有光!”

一番话逗得爷爷奶奶又气又笑,忍不住拿起筷子一敲柯樾的脑壳。

此时的柯樾,还不知道,她的这翻豪言壮语,在未来的某一天,真的被她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