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幺宝苏秀的现代都市小说《穿成团宠,怎么睁眼全家流放了?完整章节阅读》,由网络作家“茵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叫做《穿成团宠,怎么睁眼全家流放了?》的小说,是作者“茵漫”最新创作完结的一部穿越重生,主人公幺宝苏秀,内容详情为:们,即便不知道以后再有事的时候,对方还会不会帮忙,但是苏家人心里就是多了一股底气。这个处于风雨飘摇的家,背后多了一根支撑他们好好活下去的脊骨。苏家做饭吃饭时都会把家院门拴上,因为家里秘密有点多,不宜招人眼。吃过饭嘴一抹,苏大苏二挑起水桶,打开院门准备去清水河担水回来。院门打开,兄弟俩还没及往外走,就被门口情形吓了一跳。......
《穿成团宠,怎么睁眼全家流放了?完整章节阅读》精彩片段
“……”苏二脸干,灰溜溜往灶房败走。
灶房里,刘月兰跟何大香早忙活上了,苏秀儿站在灶头后把锅盖揭开,一股热腾腾的白雾立刻扑腾而出,鱼香味四溢。
“哎哟,今早吃鱼啊!”苏二搓着手上前,伸长脖子往锅里看。
两掌大的草鱼干经水焖煮后软化,躺在咕噜冒泡的清汤汁中,上层浅浅焦皮色泽诱人,混着香气,让人口水直流。
苏秀儿利落把焖鱼盛起装入木盘,连着汤汁一块倒入,另一个锅里红烧兔肉也炖好了,一并起锅,她抬头,笑容清婉,“去洗洗手就能吃饭了。”
“好咧!”苏二应了声,趁人不备抓着块兔肉就往嘴里送,动作快得何大香一巴掌落空,“哈哈哈,我洗手去!”
何大香磨牙,“吃就你最快!去叫爹娘吃饭!顺便把三个小崽子拎出来!”
刘月兰将灶里余柴夹出来,在灶口下冷木灰里摁灭,闻着空气中诱人香气笑道,“秀儿做饭手艺真好,材料不齐活都能把菜做得这么香,要是材料齐全,咱一顿饭吃下来要把舌头吞进肚子里。”
何大香立刻把这事儿惦记上了,“等过段时间山上草木重新长出来,我再上山一趟,去找找看有没有野葱野蒜,拔点回来搁自家菜地种上!”
买不着,就自己找!
刘月兰跟苏秀儿对视一眼,双双取笑,“还说老二呢,你呀,也是个爱吃的。”
三个年轻妇人笑作一团。
昨天的惊魂在笑声中渐渐消散,那些不愉快的事仿似揭过去了,并未在苏家小院里留下太多痕迹。
孩子们也是如此,年纪小忘性大,一点点高兴的事就能让他们忘记不愉快。
苏家人能这么快放下,归根究底,还是因为背后有人相助。
那个不露面的高人两次出手救下他们,即便不知道以后再有事的时候,对方还会不会帮忙,但是苏家人心里就是多了一股底气。
这个处于风雨飘摇的家,背后多了一根支撑他们好好活下去的脊骨。
苏家做饭吃饭时都会把家院门拴上,因为家里秘密有点多,不宜招人眼。
吃过饭嘴一抹,苏大苏二挑起水桶,打开院门准备去清水河担水回来。
院门打开,兄弟俩还没及往外走,就被门口情形吓了一跳。
只见门外乌泱泱的,围了数十人!
个个粗布灰衣脸色蜡黄瘦削,脊背早早被生活压垮,站着的时候背也是佝偻的。
全是住在徒北山的人。
看见苏家门开,这些人立刻激动起来,眼睛发亮。
“出来了出来了!苏家的出来了!”
“快快快,跪下,都跪下!磕头!”
一时间磕头声汇成一片,此起彼伏。
苏大苏二被这一遭给整懵了,好一会回不过神,“不是,这、这咋回事儿啊?诸位,诸位!先起来,都先起来,有话好好说!你们干啥呢这是?”
弟兄俩一头雾水,想把这些人拉起来,一个个还犟得不行,非要把头继续往下磕,实打实的,再抬头时人人脑门沾着泥巴。
“苏家兄弟,我、我昨晚上都看见了!飞在天上的恶人掉下来了!死、死了!他们近不了你家地界!以前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苏家有高人!我、我们斗胆、求高人庇护!”这时有人开口高呼,总算为苏家兄弟俩解了惑,也让他们知道了点之前还不知道的事情。
兄弟俩面面相觑,苏大,“昨晚我们家又来人了?咋没听到动静呢?”
在空间里坐着也是坐着。
百无聊赖。
甜宝视线放远,落在一溪之隔的对面。
那是一片广袤田野。
跟她上次进来时看到的一样,没再发生变化。
肥沃黑土上生长满绿色植物,一开始甜宝以为那是菜园子,现在再看又不像。
那些菜她一个都不认识。
菜园子最里边的绵延苍山,依旧云缭雾绕,半遮半掩,透着危险与神秘。
这里太大了,大得像个小村庄。
只是这里没有房子,只有土地和山。
甜宝轻轻叹了声,小大人般蹙起眉毛,颇为苦恼。
给她这么大的空间有什么用?她除了知道旁边的梨子果能吃,其他东西她压根不认识,不知道能拿来干嘛。
要是被坏人知道她有这么古怪又神奇的东西,她又得被拿来研究一回。
真没意思。
起身拍拍屁股,甜宝赤着脚丫子淌过小溪,踩上对岸黑土,走到菜园子旁近观。
边看边摇头。
奇形怪状的红色菌子,她知道有颜色的菌子都是有毒的,不能吃。
长着紫色花朵的藤蔓,这种是野草,反正她见过的能吃的青菜都不长这样。
白色莲花?不能吃。
小红果?长得挺好看的,让它继续长吧。
……
溜达一圈,没找到一颗能吃的青菜,甜宝肉眼可见失望。
她是想帮家里的,她尽力了。
这个空间好废。
至于往山上走走,甜宝压根没想。
太远太高了,甜宝爬不动。
离开空间前,甜宝回到梨树下,惺惺相惜的抱了抱粗壮的老树干。
“只有你最有用,谢谢你,老梨。”
空间无风,树影自动,枝叶摇曳娑娑声响,似对娃儿的回应。
……
郎中请来了。
给苏老汉看过伤后,在他腿上做了简单包扎,写下一张药方让苏家自行去镇上药铺抓药。
“骨折了,接下来需得好好将养。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期间切勿乱动。”
“我那里药材不齐,有些药材需得到镇上药铺去买,你们照着药方开药即可。”
苏家人皆神情认真,把郎中的话一字一句谨记,“石大夫,还有什么别的需要注意的地方,您请一并说了,我们好生记着!”
石大夫闻言笑道,“不用太紧张,伤者除了骨折,幸而未有伤着其他,只要按时给伤处换药做好包扎,在床上好好躺着避免乱动影响骨头重合便可。”
苏家人这才小小松了口气。
眼见大夫收拾药箱准备离开,苏大苏二双双上前一步,各自从怀里掏出物什递到他面前,异口同声,“石大夫,家里家贫,您看用这个抵诊金可行?”
但见兄弟二人手里,一掌心托细银耳环,一掌心托嵌银簪花。
苏大苏二对视,“……”
苏老妇掏铜板的手还没拿出来,顿在那里,“……”
她是俩货老娘,能认不出他们手里的东西?
都是俩儿媳妇嫁进家时带来的陪嫁,以前日子再难,她也从没打过儿媳嫁妆的主意。
怕是儿媳妇知晓她手里拮据,所以各自拿出来给家里解困的。
都是向着家的孩子。
石大夫看到那两样物件也怔了下,随后摆摆手笑道,“乡里乡亲的,这次过来也仅开了个药方,诊金就算啦。”
同一个村子,村里各家什么光景,大家伙都心里有数。
但像苏家如此友爱和睦的家庭,却是处处都少见的。
免一次诊金,当结一回善缘。
石大夫抱着药箱,拒了苏家追着交诊金,含笑步入夜间风雪。
苏老妇想了想,到底没再追出去。
不是她贪这点小便宜,老伴的腿需得拿药,到时又是一笔银子,家里早已捉襟见肘。
“待日子宽松些,到时候再把这份人情还回去罢。”
苏大苏二点头,又各自将手里东西塞给老娘,“娘,这个你先拿着,顶过这段时间,总要先把爹的腿养好。其他的日后再说。”
苏老妇沉默须臾,嗯了声,“以后,娘把月兰、大香当闺女疼。”
苏二撇唇,“不一直当闺女疼么?娘您要不说这句话,我都快忘了我才是亲的。”
幺宝耳朵灵敏,爷奶房里的对话,她不用故意去听,也能听个一清二楚。
这句话音落下,紧接传来二叔故意搞怪的哀嚎。
二叔又被阿奶揍了。
不过空气里让人难受的氛围,也因二叔挨揍,悄然散去。
刘月兰自然也听到了小叔子故意逗婆婆开怀的鬼叫声,压低声音跟怀里闺女笑语,“你爹肯定给你阿奶递扫帚了。”
幺宝竖起耳朵又仔细听了会,粉嫩嫩的小嘴,唇角往两边咧了咧。
她知道了。
昨晚下梨,二叔给阿奶递棍子。
爹今天就给阿奶递扫帚。
爹在报仇哇。
刘月兰瞧着女儿小脸上展出的纯净笑颜,惊喜轻呼,“呀,娘的甜宝会笑啦!”
甜宝顿住,“???”
她笑了?
娘乱讲,她没笑哦。
为了肯定自己没有笑,并且不让娘继续笑话她,甜宝小拳拳一挥。
昏暗逼仄的小房间里又开始骨碌碌满地跑梨。
刘月兰亲眼看着地上滚动的梨子越来越多,笑容渐渐僵硬。
甜宝满意了,这才收手了。
地上的梨已经多得想进来的人没法下脚。
苏大苏二两人拿箩筐来捡,最后捡起整整两筐。
苏老妇看着把大箩筐堆得冒尖的梨,心尖儿颤,她甜宝的福气哟!这得折去多少!
除了躺在床上下不来的苏老汉,苏家其他大人围在箩筐旁,皆大眼瞪小眼。
这么两大筐子,他们就算一天三顿的吃,也得吃上十来天。
最后苏老妇咬牙,拍板,“拉镇上去,把这些梨卖了,先把家老头的药给拿回来!”
事有缓急,家里这般,实在是没法子了。
孙女送的这两框梨,可以说正好解了燃眉之急。
落下决定,苏老妇走进房中,把已经睡着的小孙女轻轻抱进怀里,又爱又怜,“乖宝啊,你是记着昨日你娘说的话呢。”
熟睡的娃儿没有回应,小嘴砸吧了下,睡得极香甜。
昨日刘月兰玩笑般说,梨子拿到集上能换银钱,可以给家里换米面。
大人的话题一揭而过。
但是甜宝把这话,放在了心里。
月白长袍男子端坐古琴前,修长指尖抚琴弦,一曲山鬼盘音绕梁。
“比起背后相护的高手,我倒对那苏家更感兴趣,十二码头这次要吃瘪了,呵呵呵呵……这场戏会越来越精彩。”
“着人去徒北山探探,别惊动任何人。”
……
城北白府。
白家主白奎从练武场下来,一袭黑色劲装高大挺拔,龙骧虎步间霸气彪炳。
接过管家递来的汗巾随意擦了把汗,等汗巾扔回去,管家刚好汇报完。
“大胡子那个蠢物早晚有完犊子的一天,只是这次竟被只兔子咬了口,哈哈哈可笑!”
“派人混去徒北山,不要打草惊蛇,就近监探。能让霍子珩另眼相待,苏家未必如看起来那般简单。让我瞧瞧,一个小小苏家,会炸出多少隐藏在暗处的大鱼。”
“彧儿呢?又上哪捣蛋去了?”
……
城西外破庙。
穿着破烂头顶草窝的疯老头蹲在火堆前,一根树枝串两只飞鸟,闻着焦香味差不多了,也不顾烫嘴,大快朵颐。
“吧嗒吧嗒,唉,香是香,就是小了点,把肉拢一拢还不够我塞牙缝。你不爱吃肉,我就帮你一块吃了啊!”
“听说望鹊楼百晓风那个伪君子近来得了只好参,你帮我抢来,送你一壶百虫酿!”
“对了,徒北山那事儿,是你出手了吧?老子想来想去,整个风云城有那等身手的,也就你一个。”
破庙一侧斑驳墙角,男人抱刀而坐,双目微阖隐在昏暗光线中,嗓音沙哑低沉,“不是。两壶。”
“……行!两壶就两壶!奇了,不是你出手,难道这烂地儿又来了个高手?诶哟喂好玩儿了!咱俩去瞅热闹去!”
“滚。”
“日你娘,迟早毒死你!”
锵——
一柄断刀凌空横斜直指疯老头,男人缓缓睁开双眼,昏暗中那双眼如同寒星,凌厉狠绝,杀气四溢。
疯老头缓缓转开头望天,“啊,今天天气真好。”
……
苏家人浑然不知因为中午一遭事儿,他们家引来了多方注目及猜疑。
一家人吃过午饭后,谁也没心思出去忙活,全都聚在家里,孤勇后理智回笼,开始知道害怕了。
那些人肯定会卷土重来,他们一家接下来怕是很难再有安生日子。
“接下来一段时日,家里妇人孩子尽量别出门。”苏老汉思虑接下来的应对之策,“老大老二出去干活要结伴,不能落单。”
他拿过老婆子从大槐村带过来的弓,满是茧子的粗糙手指在弓身上轻轻摩挲,“这两天我用木柴弄些箭出来备用,再削两把木刀给你们带在身上,好歹能防身。”
苏大苏二点头,不敢大话。
妇人们则是把孩子紧紧搂在怀里,虽怕,但是目光坚定,因为为母则刚。
一如苏家人预料,十二码头第二波人马很快杀到。
距离上一波仅仅过去一个多时辰。
申时,春日和煦暖阳斜挂半空,苏家院门又被人在外紧急拍响。
“苏、苏家的,快躲起来,那些人又来了!已经快到山脚了!”是附近的人壮胆来通风报信,给苏家提醒后就立马跑了。
苏大提着刀去将院门打开,眼底带着豁出性命的决绝。
躲是躲不掉的,就算这次躲了,下一次呢?
流放之地到处是十二码头的势力,难道要带着一家老小在流放地过四处逃亡的生活么?
逼到绝境,他们只能拼死反击。
院门刚打开,那些人的身影就出现在苏大眼帘。
苏大眼睑一缩,大喝,“老二,拿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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棍棒破空的声音尖锐冰冷,在棍棒落到身上前,苏大亲吻女儿柔软发旋,一滴温热眼泪落在娃儿发间。
很小的一滴泪珠,那股温热却瞬间侵袭甜宝四肢百骸,最后汇聚在她心脏,又于小小胸腔鼓胀炸开。
那是父爱。
沉重而磅礴。
甜宝眼睛也似被那股温热传染,突然发烫,烫出液体。
她其实不懂什么是父爱,更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奇怪。
仅知,那些敢欺她爹爹的人,都得死。
一切不过电光火石。
苏大等啊等,破空的木棍却迟迟没有落到身上,疑惑刚上心头,略熟悉的嗓音便传入耳中,清润温和,“白掌柜,今日讨的这份人情,霍某他日再行感谢。”
“……”苏大猛地转身。
面前还是那些追兵,只是一个个跟木乃伊似的僵硬不能动弹,棍子还高举在半空,张张凶残狠厉的脸表情凝固,乍看甚是滑稽。
视线往后移,巷口进来不远,并立两道身影。
一着天青长衫体型修长瘦弱,容貌俊美姿态从容,是他家隔壁姓霍的新邻居。
另一人不久前才见过,正是粮种铺子掌柜,着褚色万字长衫马褂,圆润富态,脸色算不得好。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过去!”苏大怔愣间,头顶又一道熟悉嗓音呼呼喝喝。
他飞快抬头,高高的围墙墙头上,霍娘子两手环胸英姿飒爽,吊高的眉眼满是不耐。
苏大,“……”
原来霍娘子会飞。
死里逃生,苏大两腿还软得跟面条似的,走出去的时候连滚带爬。
换来霍娘子一句没用。
但是甭管怎么摔怎么狼狈,怀里娃儿始终被他护得好好的。
白掌柜视线在甜宝脸上定了一瞬,哼道,“霍先生亲自过来求情,这个面子白元不敢不给,算他们运气好!”
霍先生笑道,“他们运气好在碰上的是白掌柜,就算我不来,白掌柜也不会当真要致人死地。否则来追他们的就不会只是这些伙计了。”
男人说话好听顺耳,白掌柜总算脸色稍霁,“霍先生赶紧领着他们走人,甭再让我看见,我脸上这巴掌挨的,现在还疼着呢!”
苏大不敢说话。
甜宝不能说话。
父女俩反应相当一致,一个看地,一个望天。
霍先生把父女俩小动作看在眼里,暗暗失笑,招呼道,“走吧。”
有了熟人作伴,苏大两条腿好歹抻直了,跟在霍家夫妇身后一步不敢错落。
后头白掌柜声音再次传来,“霍先生,家主子一直在等先生回心转意,白家大门敞开,任何时候都恭迎先生前来!”
霍先生闻听,只回头朝对方含笑点点头,未有应答。
三大一小渐行渐远。
白掌柜这才上前给摆了半天造型的手下解开穴道,沉脸,“回铺子!”
“掌柜的, 就这么算了?!”得了自由,铺子伙计愤愤道。
“霍子珩亲自出面,不算了还能怎么着?主子给他面子,咱就得给他面子!”白掌柜骂道,“一群没用的东西,吓唬人都不会,放你们出来追人,反倒搞得老子脸面丢一地!赶紧滚!”
喝退手下人,白掌柜片刻不停,转脚回了白府,去报告霍子珩出面的事,以及那对诡异的父女。
几个月的奶娃娃,一巴掌过来让他脑袋差点转了半圈,正常?
还有,城外不管是地头还是山头,都被十二码头的势力把得死死的,除了草什么都没留下,更别说能找到三只那么大的野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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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管闲事,到底还是存了一丝心软,担心小奶娃无大人看顾会被误伤,所以多做了这么个举动。
察觉地痞朝自己看来,霍氏眼睛一瞪,“看什么看,可不是老娘干的!”
恰在此时,地痞周围接二连三的惨叫声依次传来,跟乐章似的颇有节奏。
地痞扭头四顾,发现自己带来的人这时竟无一完好,人人脸上挂彩不说,还每个都跟他一样,手腕被不知道什么暗器洞穿。
这一幕也消除了地痞对霍氏的怀疑,带来的人受伤惨叫,是在他跟霍氏说话的时候,彼时他眼睛一直盯着刻薄妇人,确实不是对方出手。
这个认知让地痞心头一沉。
不是霍氏,那就说明现场另有高手在保护苏家人!
他们此行目的注定失败了,继续下去只会更丢人现眼!
“好!好!这次是老子看走眼了!小的们,走!”地痞脸色阴戾,扼着流血不止的手腕,领着他的喽啰飞快离开。
背影狼狈。
片刻后,苏家院门口轰动传出欢呼声。
那些围观全程的人,眼里的黯淡乍被光亮驱散,激动得大笑大哭。
“走了!他们走了!他们逃跑了!”
“苏家赢了!菜园子保住了!”
这是被现实折磨得断了脊骨的人,第一次抬起头。
所有人都知道得罪了十二码头,事情不可能这么轻易结束。
但是这时候大家都不愿去深想最后结局。
只贪婪的紧紧抓住眼下片刻的希望,并为此狂欢。
活得太苦太难了,总要抓住点光亮,才能支撑他们继续前行。
哪怕那光亮,只是一点点,只是一瞬间。
苏家人喘着粗气,抓着家伙什的手还在不停发抖,尚没从地痞狼狈败退中回神。
四眼相顾间,各人眼里皆挂着怔忡茫然,竟然赢了,就这么赢了,家保住了?
苏老妇颤着唇,几个大呼大吸后,手里细柴火一扔,紧脚往堂屋跑,“我甜宝——”
“在这儿呢。”霍氏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吐槽,“我说你们心也真够大的,一家子抱团去打架,把这么小的崽子丢在一边,以为藏箩筐里就安全了?”
苏老妇难得被人怼了没有反驳,看到小孙女好好的在妇人怀里,提着的心放松下来,“霍娘子说的是,我们刚才都急眼昏头了,哎哟我现在回头想想,真个后怕哩!”
那些恶丁呼啦啦十几人,个个凶悍嚣张,真要打起来他们一家人根本不是对手,当时的情况容不得他们仔细思虑,只想着多个人帮忙多分力,一股脑就冲上去了。
现在想想苏老妇是真的后怕,小孙女当时藏箩筐里,确实不是十分安全。
要是甜宝有个三长两短……苏老妇不敢想,探出双臂就想把小孙女抱过来,“阿奶的小甜宝,没吓着吧?”
霍氏一闪。
苏老妇抱了个空,脸上又露出茫然跟疑惑。
后头也跑了过来查看娃儿情况的苏大夫妇、苏二夫妇乃至苏老汉,见状也皆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霍氏。
霍氏嘴角不可见抽了下,“……”
“咳,看什么看?老娘还能抢你们家娃不成?”
她强势挽尊,把小奶娃往老妇怀里一搁,若无其事走人。
奶娃娃抱起来又轻又软,拢在怀里小小一团,浑身的奶香,她竟然有点不舍得放手。
魔怔了魔怔了!
另边厢,苏家一众不疑有他,齐齐围在小奶宝旁边。
苏大一看女儿安静乖巧又淡定的小表情,就乐了,“娘,我女儿胆子大着哩!上回在风云城里被人追了几条街,我女儿也是这么乖,一声没嚎。”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甜宝睁开眼睛,眼珠子缓慢移动。
有山就有吃的?
能找到野鸡野兔?
山,她有啊!
两只兔子不算大。
估摸是冬日里没找着什么吃的,所以兔子瘦得几乎皮包骨。
但是再瘦,这也是肉,也是野味。
苏家人吃得满嘴留香。
重新启程走在坑洼难行的白雪古道,面对一座座看起来阴森的大山,竟也没那么怕了。
苏大苏二这时候对紫衣更为亲近,要不是碍于身份,恨不得把对方当亲兄弟看。
紫衣戴着面具,话不多,只在苏家人主动搭话时才会开口,嗓音听着淡淡的,却非冷漠高傲。
是以接下来一路,两方相处颇为和谐。
古道三十三峰,苏家人花了近三天时间才走出来。
等站在古道出口,抬头能望见前方山脚下村落,苏家人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他们安全了。
诚如紫衣所言,后面一路,他们再没遇上土匪。
过了古道后,再行经一座小镇,往前走十里他们就能到达雍州。
也意味着该分别了。
“侠士,这一路多谢您护送,不知能否告知您的名讳,我们日后向菩萨祈福,也好有个感恩的主儿。”苏老妇抱着甜宝,诚心道。
紫衣看了眼她怀中小娃儿,娃儿也偏头朝他看来,乌溜溜的眼睛漆黑透彻,如古井无波。
紫衣沉默须臾,道,“我家主子姓魏。”
顿了顿,他又开口,“到了流放之地,望你们依旧秉持谨小慎微,遇事莫要多言。雍州流放地秩序混乱,连朝廷都无力监管,尤其流放之地旁的风云城,乃恶人乡,切记。告辞。”
他话音落后,苏家人只觉眼前一花,紫衣便没了踪影。
古道出口处寒风萧瑟,只有他们一家子还杵在原地。
半晌,苏老妇轻吐一口浊气,“走吧,咱们该继续赶路了。”
“那位夫人是个顶顶好的善心人,好心定有好报。走吧走吧,赶路了。”苏老汉也开口,脸上带着微微笑意,细察眼底却并不轻松。
禹都古道如果是狼巢,流放之地便是虎穴。
这一次,苏家能不能在虎穴里安然一隅,便纯看天命了。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苏家人没有再留下来歇息,一鼓作气穿过小镇直往雍州。
二月末的雍州边城,天空阴沉沉的不见阳光,沿途处处是未化的积雪。
经城门进入内城后,一股荒凉萧索扑面而来。
主干道两边店铺外观陈旧破败,悬在半空的店铺招牌于寒风中摇摇欲坠。
近半店铺门户紧闭,路上零丁来往行人行色匆匆。
在这里,感觉不到一点州城该有的热闹繁华。
死气沉沉。
苏家人进城后不敢多看,直奔衙门,先去递交流籍签到,之后听从安排。
衙门大门前两座镇门石狮污渍斑斑,狮身布满大大小小划痕及坑洼。
守门的衙差懒洋洋的,眼睛像是没睡醒一样睁不开,领着苏家人去办手续。
苏家人分到的任务是前往边城外西郊三十里的徒北山,负责开荒。
拿到这个结果,苏家人眼底一松。
等走出了衙门,没了衙差在旁,苏大苏二皆忍不住漾开笑意,“爹,娘,这个结果算是好的了,咱泥腿子出身,打小就在地头打滚,别的可能不行,但是开荒种地可难不倒咱!”
“可不是?听说被流放的人好多被分配去当奴役做苦力,开山挖矿,这么一对比,开荒算是好的了,起码不用挨打受气。”苏二乐呵呵的。
“啧!平时计谋一个接一个的看着能耐,关键时刻咋这么不顶用!”霍氏嫌弃得不行,“瞧瞧人苏家,那俩个妇人年纪比我轻孩子已经生了两个了!我肚子啥时候能大起来还遥遥无期!”
“……”
“我刚在那边抱了下她家小崽子,又轻又软,咱俩要是生个女儿,眉眼样貌随你,一定能比苏家小崽子更好看更招人!”
“……”
“你就说你到底啥时候跟我把房圆了!姓霍的老娘告诉你,你可别给我整啥歪心思,老娘既抢了你当压寨夫君,你这辈子都是老娘的,跑不了!”
霍子珩额角轻跳,忍无可忍,“我亏在不顶用,要是顶用,你且看看最后跑的是谁。”
霍氏眉飞色舞正数落得兴起,冷不防男人开了句洋荤,她嘴巴就卡壳了,老脸倏地发红。
不是,以前男人都是在一旁温和看着她,听她嘚啵数落的。
今个咋有胆子顶嘴了?
造反呢?
她才是一家之主!
“你你说说说啥呢!老娘就是随口一咧咧,要真嫌弃你早八百年就跑了能陪你十几年?还、还顶嘴,反了你了!”妇人恼羞成怒耳根通红。
男人默了一瞬,低笑出声。
徒南山,万家庄。
“堂主,那小小苏家太不识抬举,竟然敢反抗我们十二码头!这还不止,背后不知道是谁出手帮了他们,这次跟我一块过去的弟兄们全都受了伤!”
去苏家找晦气的地痞跪在庄园大厅中间,咬牙切齿满脸愤恨,“堂主一定要为弟兄们出口恶气!更要为十二码头找回颜面,绝不可放任他们就此作罢!否则那些下等贱民壮了胆子,日后必出乱子!”
大堂上座年约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着佛头青素面锦袍,身形精壮,蓄短须,眉目深沉狠辣。
此人乃是十二码头外城堂口堂主万福。
他沉声道,“受伤后你可有查看现场?地上可散落有什暗器?”
地痞顿了下,摇头,“小的看过,没有发现任何可疑暗器,这、这也是最奇怪的地方。”
“能在瞬息间精准洞穿你们十数人手腕,且伤口全在大陵穴,背后的人手法确实高。形似针器,又比寻常针孔要大些……究竟对方用的是什么武器……”万福眯眼,片刻后又问,“那苏家是什么来头,打听清楚了?”
“小的出发前就已经打听清楚了,有个屁的来头!就是寻常农户,这次会被流放也是受了牵连,那苏家一家十口人,全是土生土长的泥腿子,仅有算得是背景的苏良一族现在已经成了咱手里佃农了!”
“你先下去,这件事情我会处理。”
打发了地痞,万福脸色冷下来,扭头吩咐站在身后的长随,“此事怕是已经传开,其他各势力定在等着看我们笑话,无论如何我万家庄都不能沦为笑柄!调五个身手好的堂口护卫再去徒北山苏家一试究竟!我倒要看看,不过一户小农户,背后的人还能时时能护着他们不成!若无阻碍,杀个干净!以震慑!”
“是!”长随领命,立刻下去传达。
一如万福所言,徒北山上发生的事情确实已经传到流放地各势力耳里。
这等滋事实则不大,在大势力眼中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之所以会引起注意,不过是因为这是流放地十几年时间里,第一例面对压迫敢反抗且还先赢了一回合的。
……
风云城城南望鹊楼,顶楼雕梁画柱,轻纱飘动琴音袅袅,古琴旁错金铜博山炉青烟散着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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